“怎么了?”他有些担心。
“唔…”她皱着眉心,忐忑地问:“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会不会很糟糕?”
“不会。”顿了片刻后,他又补充了句,“很好。”
“真的吗?”江乐颜显然不太相信,“可是我都被肖子涵问傻了耶!”
“…”
“哎…”她懊恼地叹了声,“当时就该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关你屁事’嘛!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光彩啊?就算我确实用了点非常手段才抢到角色,那也是他逼的呀!你那位太子爷朋友说的太对了,明明是他先用非常手段帮韩梦娇抢角色的,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成律的脸色越来越沉,冷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你说的表现是指那部分?”
“不然还有哪部分?”
“…”
“哦,是指我提到你的那部分吧。”
“真是难为你还能记得那部分。”成律丢去冷嘲,但脸色却因此缓和了不少。
“哈哈哈…怎么可能忘啦,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这么恶心的台词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啦…”她安慰性地拍了拍成律,“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要是不睁眼说那些瞎话,媒体肯定会因为这个角色更加怀疑我跟肖子涵有什么…”
成律突然停住了脚步,瞪了她片刻后,猛然转身调头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哪啊?”江乐颜一脸茫然地追上他。
“现在收回角色应该还来得及吧?”
“欸?”>皿<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给你!”难得他觉得那番话悦耳到百听不厌,她却在事后若无其事地告诉他那只不过是在睁眼说瞎话!
“你又发什么神经呀…”江乐颜开始进入狗急跳墙模式了,一手用力抓住停车场的柱子,另一只手狠狠拉住他的手肘,“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呀!就算之后那些媒体不停逼问,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放手。”
“不放!死都不放!”她更加用力了,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再说了,这件事你也有责任的吧?要是你之前就愿意帮我把那篇报道压下去,又或者是早点给我角色,那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凭什么?我欠你的?”
“…别…别这样嘛,人家也是逼不得已的嘛。”她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卖什么萌!犯规了!
“我这几天真的过得很惨的嘛。”T_T
“有多惨?”
“精神鞭挞,没法形容…那对狗男女的脑残粉简直就是神经病,你是不知道他们骂我骂得有多难听,他们祝我灵车飘移、骨灰拌饭、棺材冲浪、亲妈挂树、亲爹爆炸啊!哦,最重要的是居然还祈祷我未来老公新婚夜暴毙哦!”一想到那些话她就忍不住咬牙,必须把成律也拉下水来感同身受一下,“老公!这你也忍得下去吗!”
这声突如其来的“老公”毫无悬念地让成律弃械投降,他别过头,叹了声,“背得还挺熟。”
“必须的!这么歹毒的话我到死都不可能会忘!”她已经深深刻在脑子了,等到哪天肖子涵和韩梦娇栽倒的时候,她一定要注册个小号把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还回去!
成律顺势重新牵住了她的手,“看来是有好好吸取教训了。”
“哈?”什么教训?
他歪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既然老公都已经叫了,那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天塌了我会替你扛,受委屈了就回来告状,混不下去了我来养你,总之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你有资格予取予求;但是,如果是和其他男人闹出绯闻,我只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直到你牢牢记住那种无助再也不敢为止。”
“…”
“对了,尤其是肖子涵。”
“……”
“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缓过神,用力点头。
“嗯。”成律满意地笑了,基于公平起见,他象征性地问了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
“憋着。”
“憋不住!”
“…”
“请问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去民政局吧!结婚登记需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带着了!”^_^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结婚要趁傻!
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在听完他刚才的那番“丑话”之后都会犯傻吧?碰巧,她在这方面还是挺正常的。
“……”他这辈子想要不栽在她手上也难。


第五章(1)

“方总!跟您报告一下!我结婚了!”
江乐颜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那段传来。
那一声鲜少会从她口中出现的“方总”让方大逆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勉强睁开惺忪睡眸,下意识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闹钟。
没能在熟悉的位置找到熟悉的东西,这种不适感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转眸瞥了眼窗帘后透出的天色,还是浓重的黑,显然夜还很深。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这让他忍无可忍地冲着手机吼开了。
“我看下哦…”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很快就从来她略带兴奋的话音,“我这边是凌晨两点多,你那边应该是一点多,有时差哦!你猜我在哪?在日本哦!”
“谁管你!给我好好理解别人的意思!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你不睡也不打算让被人睡吗!”
“可是我结婚了呀。”
“…你说什么?!”终于,方大逆彻底清醒,猛地从床 上坐了起来。
“我说我结婚了。”
“…跟谁?”
“还能跟谁,当然是成律。”
这个答案让他重重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软软地瘫靠在床头,恢复了气定神闲,“怎么回事?不是去发布会了吗?怎么又突然跑去日本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乐颜这些年的逃避绝不是什么各自安好,而是余情未了。
想要让这份余情彻底消弭就必须逼着她去面对,然而,在面对的过程中稍有不当就有可能死灰复燃。所以,当她在发布会上见过肖子涵之后,就算现在忽然告诉他“我不恨了,我果然还是忘不了他,我跟他结婚了’,他也不会觉得太过意外,但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就是了。
幸好,幸好是成律。
他更庆幸的是自己没有看走眼,成律的执着果然跟江乐颜有的一拼。
“不知道,成律说是来度蜜月的。”
隔着手机他都能感觉到江乐颜话音间藏不住的笑意,扑面而来的甜蜜气息很是腻歪,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就好好的去度你的蜜月,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嗯,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知道新婚之夜具体要做些什么!”
“…不需要做些什么,闭上眼睛享受就好了。”
“那不就是死鱼吗?”
“…”
“你们男人不是最讨厌女人在床 上像死鱼一样的吗?”
“……”
“你为什么沉默?倒是给我点意见啊!”
“不是…”方大逆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大家熟归熟,但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我也会觉得聊这种话题有点尴尬。”
“啊?我以为你从来没把我当女人看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他深吸了口气,“我也没有经历过新婚之夜好吗!哪来的经验可以传授给你?!”
他的怒吼声刚落下,身旁就传来一道梦呓般的抱怨声,“好吵…”
这声音不算轻,足以被电话那头的江乐颜接收到,“咦?你旁边居然有女人?”
“这不是很正常吗?”虽然他差一点就忘了这件事。
“不正常啊,明明身边还躺着个女人,你怎么就好意思说自己没有经验?你根本每晚都在经历新婚之夜啊!”
“江乐颜…”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搂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突然收紧,感觉到身旁女人显然已经醒了,他掀开被子,拨开她的手,兀自翻身下床,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边漫不经心地冲着手机继续道:“我经历的这种世人通常称之为‘一夜情’,没想过要一辈子,甚至没想过要有第二次,说得再直白一点,纯属发泄跟情到浓时是两回事。”
这话让床 上那抹身影蓦然一僵。
他察觉到了,却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穿上衣服。
“唔…好像也有点道理哦…”电话那头的江乐颜似乎顿悟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站在男人的角度告诉你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看在成律的面子上,他决定发一下善心。
“怎么做?”
“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告诉他,你喜欢他,然后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他。放心吧,成律看起来挺能干的,你会幸福的,各方面。”
“…我不会喜欢他的,绝对!”
“是吗?那就洗洗睡呗,你在期待些什么?”
“睡就睡!再见!”
“…”还真是久违的恼羞成怒啊。
方大逆瞥了眼已经挂断的手机,失笑出声。
“是江乐颜吗?”一道轻软话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眸扫去侧目,微微点了下头。
“她跟成律…”她很小心,用闲聊般的语气试探道,“怪不得能从我手上抢到角色呢。”
方大逆眼眸一沉,“你管太多了。”
“…”她陷入了沉默,还以为经过昨晚他们能回到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种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的错觉。
脚步声传来,她被惊回神,来不及细想,有些急躁地脱口问道:“你去哪?”
“这问题很多余啊…”他笑着驻足回眸,“睡了别人的女朋友当然是赶紧溜了,难道还等人来抓奸吗?”
“你明明知道我跟肖子涵根本算不上真正在一起过,他也不可能有闲情跑来我这抓什么奸…”
他不耐地拢起剑眉,打断了韩梦娇的话音,“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抱着你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相拥入眠?”
“…”
“还是说你想要再来一次?”
“…方大逆!你把我当什么了?!”
“女人呗,跟我这些年睡过的那些没有任何不同。”
她胸口一闷,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良久,才颤着唇轻喃,“你昨晚说的那些话只是骗我的吗…”
“昨晚?”他皱眉想了想,“哦,如果是指‘迄今为止,只有你能让我死’,那倒是真的。”
“…”没错,就是这句话让昨晚那顿晚餐失控演变到了床 上。
“但江乐颜能让我活,并且教会我该怎么活下去。”他笑意加深,“这句话我是不是忘了说?”
“你…”韩梦娇紧咬着下唇,气得全身都在发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
眼眶是什么时候泛湿的她也不清楚,总之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涌出。
即便如此,面前的男人仍旧没有丝毫动容,从那张薄唇间飘出的话音反而比刚才更加的漠然,“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吗?既然想要利用我对江乐颜下手,那你就应该做好觉悟。”
“所以…你昨晚只是将计就计配合我演戏?”
他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你还真是为了江乐颜什么都肯做啊!”韩梦娇溢出冷笑,笑容里还透着几分凄楚。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倨傲地仰起头,狠狠地瞪着他,“无所谓,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信任你!”
“你以为我到底是为什么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她绝不可能让我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所以,我说的可不是鱼死网破的觉悟,而是…”他微笑,“你准备好身败名裂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明是笑着的,像她记忆中的那个方大逆一样笑得格外清澈,可韩梦娇却觉得有股寒意扑面而来,直沁心底。


第五章(2)

挂断电话后,江乐颜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毫不夸张地说,她觉得要是现在往她脸上打个蛋都能煎熟。
仅仅只是跟方大逆聊到这些,她就已经陷入如此糟糕的状态了,那等下要是真的发生了新婚之夜应该发生的那种事要怎么办?
她会不会全身发烫自燃?在新婚夜用内力把自己烧死的她绝对是第一个吧,能申请吉尼斯记录了啊,说起来吉尼斯记录有没有奖金啊?应该有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去申请那些无聊至极的记录…
就在江乐颜的思路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驰骋得越来越远时…
——咚。
忽然有双手擦过她的耳际撑靠在她面前的落地窗上。
她毫无防备,猛地吓了一跳,打了个颤。
很快,一抹温热贴上她的背脊,属于成律的气息窜入她鼻息,她放松了警惕,转而因为紧张全身发僵。
“江乐颜,有个问题我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沉沉的话音从她身后传来。
“…什…什么?”其实,她也有点在意,在意此时此刻的这个姿势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想说他喜欢…后…入…式…么…>_<
“为什么你家会有男人的睡衣?”
“哈?!”这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她愣住了,好半晌后,才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这事?”
他一脸认真,“我觉得这事很重要,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_-|||…”今晚难道不是传说中的春宵一刻吗?他居然还打算睡?人家不是都奋战到天亮的吗?
“说话。”
“…我经纪人的啦。”
他的面色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缓和,“没记错的话,你经纪人好像是个男人。”
“是啊。”
“所以他以前是住这儿吗?”
“怎么可能,大家熟归熟,但毕竟男女有别…”咦,这话有点耳熟啊。她回想起了方大逆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阵阵潮热朝着她袭来,她别开视线,不敢看成律,“他私生活很乱的嘛,经常会碰一些不能碰的女人,就连被日本黑道追杀的经历也有过…于是就需要四处避难…偶尔就会住我家…不过我的身份还是有点敏感,要是被媒体拍到会说不清,所以他来的次数也不多啦,而且基本都是我不在日本的情况下…”
成律没有放过她的异样,“你脸红什么?”
“热…”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我没结过婚…紧张…”
“…”
“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你说呢?”他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试探性地把她揽进怀里。
她就像具僵尸,直挺挺地杵着,连呼吸都不敢。
“江乐颜…”他无奈地话音从身后传来,“放松。”
“我放不了…”T_T
“…”
“对…对不起…那种事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办到,我…我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总觉得跟潜规则没什么两样…”
“…没关系,不用在意,我也办不到。”再怎么说面子还是要的!都已经被拒绝到这种地步了,他必须得扳回一城!
“欸?”她愣了下,随即重重松了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个屁!
“那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聊什么?”新婚夜盖棉被纯聊天,说出去他还怎么在商场上立足!
“随便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了呢,应该互相了解一下了吧。”
“嗯…”这个建议可以采纳,他们之间确实错过了太久,需要弥补的空白太多,以至于他甚至一下子不知道从何问起。想了会,索性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了,“你跟你经纪人关系很好吗?”
“是哦,与其说是经纪人和艺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亲人。”
“是在我们分开之后认识的?”那之后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一直很想知道。
关于她的消息,起初成律也有从以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的同事口中听说过一些,比如她没日没夜地跟留考死磕,比如她居然考进了他的母校,比如她选择了跟他一样的商学部。再后来,因为要去神奈川上学,她辞了工作,明明神奈川距离东京并不远,但那阵子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大三那年转回东京就读她才陆陆续续跟以前的朋友恢复联络。
她似乎过得还不错,没有在为学费犯愁,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追随他的脚步,毕业后多半会回国来找他…
可结果,她却又一次跌破了众人眼镜,还没正式毕业,江乐颜就踏入了娱乐圈。
而他也逐渐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学会了做一个称职的观众,远远旁观着她的人生,不愿参与。
“我来日本之前就认识他了,他是肖子涵和韩梦娇以前的经纪人。”
“…”又是那两个人吗?她还真是片刻不停地围绕着他们在转!
这个回答让原本成律忽然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手臂。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去招惹他们,后来遇见方大逆纯粹是个意外。”也许是因为被他搂着的关系,江乐颜觉得自己仿佛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
“嗯,怎么遇见的?”他渐渐放松了手间的力道。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耶,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她想了想,才继续道:“方大逆是个很有手段的人,非常有,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肖子涵和韩梦娇…”
肖子涵是他正式成为经纪人后签下的第一个艺人,那时候的他初出茅庐、意气风发,把满腔理想全都寄托在肖子涵身上,想不成功都难。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肖子涵就从名不见经传变得炙手可热,身为经纪人的他也因此在业内声名大噪。
然后,他遇见了韩梦娇。
那一天公司老板把韩梦娇带到了他面前,说是对方指明要他做经纪人。
用方大逆的话说,他情窦初开了…他还说过,过了25岁才经历初恋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个大写的傻缺…
那时候的他确实又傻又缺心眼,为了让韩梦娇多看他一眼,要他去死都可以,何况他所喜欢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想要红,这是他最擅长的。
于是,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他却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冲冠一绿为红颜。
他亲手策划了韩梦娇和肖子涵之间的种种绯闻,试图利用已经小有名气的肖子涵让韩梦娇迅速被众人所熟知。事实证明,这一招非常有效,只可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弄假成真。
直到韩梦娇策划出那场闹剧把她逼走,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搬起的石头似乎就快要砸到自己的脚了。
他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
方大逆最终还是被烹了。
就在那两个人公开恋情后不久,韩梦娇突然领着一众同门师妹站出来控诉方大逆胁迫他们进行不正当交易。人证齐活,再加上肖子涵的鼎力支持,瞬间,昔日的“金牌经纪人”沦为了媒体口中的“淫媒经纪人”。
这还不算完,那之后他被栽赃聚众吸食毒品,虽然他是清白的,但同行那几个朋友的尿液中确实检测出了问题,最终他被以容留他人吸食毒品罪名判处了六个月,那六个月几乎消磨了他的所有锐气。出狱之后,他意外接到一家日本公司的电话,对方开出高薪聘请他,这对于当时已经在国内混不下去的他来说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以至于他压根就没想太多,立刻动身前往日本。结果,那并不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而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初到日本,人生地不熟,他被那家公司骗走了全部积蓄。
江乐颜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因为偷钱包被事主追打,那个事主长得很瘦弱,正常情况下根本不是方大逆的对手,但当时的方大逆已经彻底没有了求生意志,甚至是一心求死,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不躲不避也不求饶…
“后来你就把他带回去了?”之后的情节成律不难猜到。
“嗯。”她点了点头,“那时候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杀过很多次…”
成律轻震了下,脸色微白。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江乐颜顿住话音,狐疑转眸,“怎么了?”
“没什么…”他暗暗调整了下呼吸,恢复如常,至少看起来如常,“你一直陪着他吗?”
“可不是,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天天看着他,不止要拼体力,还要拼智力,这货连自杀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家也就割个腕、跳个楼、喝点农药,他不是欸,你见过大晚上跑去人家工地躺在隔天一早准备浇水泥的坑里等死的吗?见过混到人家酒店冷冻库里想把自己冻死就因为听说冻死的话全身是粉红色的死相比较好看的吗?要不是那一次不小心连累我也一起被锁在冷冻库里,总算唤醒了他的人性,我还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想出什么花式死法…”说到那段日子江乐颜就有吐不完的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