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懂,可是…”她欲哭无泪地看着成律,“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早说的话我们可以带点吃的回来呀?再不然回来的路上就叫外卖这会都该到了!”
“太麻烦了,不想浪费时间。”他甩上了主卧的门。
“那你吃什么呀?”
“你呗…”话音还没落尽他就反身把江乐颜压在了门边,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个男人还真是对她无比熟悉,她根本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回过神时软热舌尖已经冲破她的齿关,在她口中肆意地挑弄勾缠着。
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成律似乎要比她更快认输,喑哑浅吟声从他喉间溢出,急促的呼吸不断在她耳边回荡,手也没闲着,蛮横的将她的衬衫下摆从裙子里扯了出来,炙热掌心毫无阻碍地在她腰间徘徊着,可他没有继续造次,只是越靠越近,直至下半身完全贴近,她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某些让她脸颊炸红的生理反应…
于是,江乐颜总算明白了一些事…
“你…你是指这种意义上的饿吗…”她断断续续地挤出话音。
“嗯…”他的声音很压抑,有些故意地啃咬着她的唇瓣,试图想要撩起她的欲望好让她没有余地拒绝,“别说话,专心点。”
那双手开始缓缓上移,指尖轻抚过她的背脊惹得她颤栗不止,渐渐的,他开始无法满足于这种被束缚住的抚弄,动手褪去了她的衣服。
起先,他还算用耐心地一颗颗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再后来索性用扯的…转眼,她就已经近乎赤 裸地站在了他面前…
“等…等一下…”一阵凉意袭来,她打了个颤,突然清醒,挣扎着别过头避开他的唇。
“等不及了。”他干脆顺势含住了她的耳垂,软软的,热热的,很舒服。
“啊…”江乐颜不争气地溢出一声吟哦,阵阵酥麻从小腹间氲开袭遍她全身。尽管如此,她还是拼了命地抓住理智,抬起手,掌心抵着成律的胸,强行把他推开,“我叫你等一下!”
“…不是已经有合格证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神和语气似乎透着委屈,就像是眼睁睁看着食物却又不能吃的小狗,隐约间仿佛身后还有条尾巴再卖力地摇摆着…
面对这样的成律,她根本就只有秒跪的份,“不是这个问题…好…好歹去床 上吧…”
他愣了片刻,只是片刻,然后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朝着床边走去。
毕竟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坦诚相见,就算是江乐颜也难免有属于少女的娇羞…被扔上 床后,她本能地扯过被子试图想要遮住自己…
然而,好不容易才拆开食物包装的成律显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他有些粗暴地将被子拉开,丢下床,抓着她的脚腕把她拉到了身下,再次吻住她的唇,边还抽空伸出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着。
没过多久,他如愿找到了目标,停住了动作,暂时放过了江乐颜,专心拆起了手里那盒东西的包装。
“…”江乐颜也因此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惊愕地瞪大了双眸。
成律好笑地撇了她眼,“怎么了?你不想要有阻碍吗?”
“不是…”安全措施还是要的,她惊讶的是包装盒上那颗硕大的草莓,“这…这是草莓味的?”
“你不是说喜欢草莓味么?”
“>皿<…”所以他根本是蓄谋已久吗!
“不是说做这种事的时候相性很重要,如果让对方身心都觉得愉悦的话,我也会很愉悦。”
“T_T…”她当初到底说了多少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话。
“说起来…”他重新俯下身,目不转睛凝视着她,“你准备好了么?”
“…你连小雨衣都穿好了还问这种废话有意义吗!”枪都上膛了,就算她现在说还没准备好,那也不过就是从自愿演变成强行,没有任何差别吧!
“那我可以进去了么?”
“咝…”江乐颜猛地倒抽了口凉气,紧紧住着他的手,指甲甚至都已经嵌入了他的肉里,咬牙狠狠地瞪着他,低吼道:“你都已经进去了还问这种废话有意义吗!!!”
“我是指你心里。”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都他妈进去了就不要再废话了!给我专心点!”
“……”


第十四章(2)

都说男人在床 上说的话不能相信,那么女人呢…
一觉睡醒,成律发现他正面临着一个大多数男人都不会面临、至少他身边那些绝对不会的问题——究竟江乐颜昨晚那句“都他妈进去了就不要废话了”能不能当真?!
可悲的是,他不仅找到有过相同经历的人咨询,甚至也没法找当事人确认。
嗯,当事人爽完就撤了…撤得悄无声息…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她睡过的那一边床单也铺得很平整、枕头被拍得很饱满,就连垃圾桶都被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一个常年都在锻炼肺活量的歌手体力果然不容小觑!
或者该说是复原能力比较惊人?
明明昨晚还在哭着求放过,大清早居然还有力气逃,甚至还不忘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就好像是生怕他老婆回来会察觉到什么一样,她是不是忘了她就是他老婆?!
正当成律被无力感吞噬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夸张笑声,是只有江乐颜才会发出的杠铃般的笑声…
她…还在?没有逃?
他回过神,有些不敢置信地掀开被子下床,朝着客厅走去。
打开房门后,映入眼帘的画面可谓其乐融融,江乐颜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而他爸则靠坐开放式厨房边的吧台上。
“醒啦?”正对着他的江乐颜率先察觉到了呆站在主卧门边的他。
“…嗯。”他恍惚了会才反应过来,举步走向厨房,“在聊什么?”
“哦,爸在跟我说你高中时平均一星期要换一个女朋友的事。”
“…”这种事值得她笑得那么开心吗?!
“听说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安全套的习惯呢。”
“…”成律清楚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而且还喜欢草莓味的。”她歪过头,看着他,笑得很亲切。
“不是…”他试图想要解释。
话才开了头就被他爸打断,“嗯,不是他喜欢,是他说没有女人不喜欢草莓味的,用这种口味撩妹一撩一个准。”
——啪。
江乐颜手里的刀重重落在了砧板上。
“你不是约了朋友喝早茶吗!为什么还不走!”成律转头冲着他爸吼道。
“乐颜煮了粥啊,我总得捧个场…”
“有我捧就够了!赶紧走!”
成祖尧用最快的速度默默把碗里的粥喝完,站起身,边朝着门外走去,边嘀咕着,“养儿子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忘了爹…”
“…”一般亲爹是不会去跟儿媳科普儿子黑历史的!
“别瞪了,我这不是已经在穿鞋了嘛,鞋总得让我穿吧。”
嗯,成律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咄咄逼人地看着他爸穿好鞋、打开门,直到确定他爸真的走了并且不太可能再折返了,他立刻换上无辜表情,转眸看向厨房里不知道在剁着什么的江乐颜。
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目光后,江乐颜抬起头,绽开微笑,“还愣着干什么?来喝粥啊,我早上特意起来给你煮的呢…”
“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刀放下…”大清早特意起来为他煮早餐这种温馨的事似乎不太适合挥舞着菜刀说出来。
“哎…”江乐颜溢出一声嗟叹,“男人上床前和上床后果然变化好大,以前被我拿刀抵着脖子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迎难而上,现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已经怕了…成律,你变了,变得开始嫌弃我了…”
话都被她说到这种份上了,他还能怎样?!
成律只好硬着头皮跨入厨房重地,如其所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靠近她,近乎讨好地低唤道:“颜颜…”
她眉端一蹙,冷声打断,“别叫我颜颜。”
“…生气了?就为了我高中时的那些破事?”
“并没有。”她紧握着刀,用力剁着砧板上的咸菜,“只是单纯觉得你这么叫很恶心。”
“以前不是都这么叫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肖子涵呢?他就可以叫吗?”
偏偏成律就像是跟她卯上了似的,她有些急了,抬起头,吼了句,“你们不一样!”
她也知道这样很矫情,不就是个称呼而已吗?
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纠结她名字中间的那个字为什么读“le”而不是“yue”,讲不出所以然的江乐颜就让他干脆叫“颜颜”好了。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称呼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从小到大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是这么叫她的。
可是现在,当这个她早就已经听过无数遍的称呼再次从成律口中飘出时,她觉得好恶心。
“…是吗?”他愣了片刻,嘴角轻轻扯了下,笑得有些自嘲,“我明白了。”
这久违的不冷不热的语气让江乐颜猝然回过神来,也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地想要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了我明白了,别说了。”他冷声打断了她的解释,生怕听到更加刺耳的话。
“你根本不明白!谁知道你那样叫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杜言言!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一定也是这样叫她的吧!想到这我就觉得很恶心!抑制不住的恶心!非常非常非常的恶心!”
“…”
“颜颜什么的又不是只有肖子涵会叫,方大逆也会啊,我爸妈我七大姑八大姨我全家老小都是这么叫的…总之…”她别扭地撇了撇唇,话音忽然轻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叫老婆…明明叫起来挺好听的…明明那个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称呼吧…”
他轻震了下,灼灼目光凝视了她许久,想到她昨晚累到话都不想说的模样后,硬生生地别开了视线,低喃了句,“我去洗个澡。”
“欸?洗澡?现在?”不记得他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啊,况且,昨晚那啥那啥之后不是刚洗过嘛,仔细算算也就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有必要洗那么勤快?
“泻火。”
“…”
“还是说你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再来几次?”
“…请!去!洗!”别开玩笑了,再来一次都够呛,更别说几次了!
成律好笑地瞥了她眼,临走前觉得有些事还是必须得解释清楚,“其实我只是不想让我爸知道。”
“哈?”(@_@)
“草莓味纯属我个人爱好,跟撩妹无关。”
“…噗!”
“但你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坚持要与众不同的话,那以后我们干脆就不要用了,持证上岗搞出人命也没关系的就只有你,够特别了么?”
“……滚!”听这口气之前经验不少啊!这种特别鬼才稀罕啊!
“…”他委屈地扁了扁唇。
“卖萌也没用,再不滚信不信我砍你。”
成律瞄了眼她手里的刀,摸了摸鼻子,悻然离开。
眼看着他那副难得一见的憋屈模样,江乐颜忍俊不禁地扬起嘴角。
其实她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好介意的,他又不是出生那一刻起就知道以后会遇见她,当然也没可能在此之前让感情生活保持一片空白,她介意的只不过是某些特定的人。
比如,杜言言。
——啪。
手起刀落,她狠狠地劈着砧板上的肉丝。
又比如,汤倩。
——啪。
想到这两个人她体内就有股无名火往上窜…
——啪啪啪。
剧烈声响不断在厨房回荡,江乐颜越劈越来劲,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倏地,一个她极其敏感的名字钻入了她耳膜,她震了下,抬眸朝着正在播放娱乐新闻的电视看去…
“据悉,昨晚肖子涵父亲紧急送医抢救,目前情况还不明,本台记者正在设法和肖子涵方面取得联系…”


第十四章(3)

瞬间天崩地裂的滋味江乐颜曾经有过很多次,只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品尝过了,甚至以为永远也都不可能再尝到了。
直到看到了那则新闻…
她来不及多想,甚至连片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夺门而出。
被出租司机询问去哪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根本不知道肖子涵他爸在哪家医院。
幸好,她有习惯性地把手机带出来,掏出手机后她才发现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全都是肖子涵打来的,从昨晚十点多一直到凌晨三点多,看样子他爸应该是这个时间段出事的,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相信他也不知道这么疯狂地打她电话吧…
想到这,她心口又一揪,立刻回拨了过去。
拨号等待音持续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您好,哪位?”传来的并不是肖子涵的声音,而是个陌生男人。
“你…”她愣了下,才道:“你好,我想问下肖子涵他爸住哪家医院,我是他朋友…”
“是江乐颜吗?”对方打断了她。
她颇觉意外的愣了片刻后,恍惚地“嗯”了声。
“我是子涵的经纪人,我们在剧组见过几次的,我认得你的声音…”
对方究竟是如何认出她的这显然不是江乐颜眼下所关心的,她打断了对方,追问,“他爸现在怎么样?”
“情况有点复杂,你稍等下,我帮你把电话给子涵。”
“好…”她应了声,也记不清等了多久,总之在听到“情况有点复杂”后,每一秒钟对她而言都像是煎熬。
“喂…”终于,手机那头传来了她很熟悉却又比记忆中沙哑得多的声音。
“是…是我…”
“我知道。”肖子涵打断了她,平静地问:“什么事?”
“爸在哪家医院?”
回应她的是一阵讽笑,“江乐颜,你知道我昨晚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么?”
“…”
“非得出事了你才舍得回家吗!”
“对不起,我…”她有错,错得很离谱。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以为爸现在还能听得到吗?!”
“我…”她支吾了下,有些无助地看着街边来往穿梭着的车子,哽咽道:“我迷路了,我不认识的回家的路了…”
“…”
“你能不能来接我…”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她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那头的肖子涵陷入了静默,再次开口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把你的定位分享给我。”
“嗯…”
“等着别乱走,我马上到。”
除了不停地“嗯”她已经说不出其他话,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爸现在还能听得到吗”,她不敢去想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能逼着自己尽可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然后,不知不觉的,在等待肖子涵的过程中她想了很多…
想到小时候在她颠沛流离、无处可去的时候,肖叔叔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了家,那张以前总是很严肃甚至让她觉得害怕的脸那一天看起来格外的慈祥,他噙着从未有过的笑容对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你得改口叫爸爸了。
想到中学时那个讨厌的同桌整天叫她扫把星,说她克死了好多人,还扔了她的书包死活不愿意跟她坐一起,肖子涵替她打了那个人,老师把肖叔叔叫来学校,在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那晚肖叔叔越想越气,晚饭都没有吃,带着他们冲去了对方家里,逼着那一家子道歉,回来的路上他一手牵着肖子涵一手牵着她说——以后谁要再欺负你就让你哥打他,放心,你哥打不过还有爸呢。
想到大学时肖叔叔和肖阿姨替她扛着大包小包坚持把她送进宿舍,那一天肖阿姨抱着她哭了很久,反复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连印象中从来没有落过泪的肖叔叔临走时眼眶都是红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似的…
事实证明,江乐颜的预感总是出奇得准。
大一那年,她和肖子涵被媒体拍到,他父母把办理辍学手续和签证所需要的证件全都交给了肖子涵,他们甚至都没有来机场送她…
从理性上来说,她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也许他们并不清楚娱乐圈的事只是迷信着肖子涵的安排。
但从感性上来说,她实在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也是她回国后一直没有回去的原因。
她怕,怕那个家早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怕面对他们的时候会不小心流露出丑陋的恨意…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些害怕在养育之恩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早该跨出这一步的,而不是等到这种时候…这种可能“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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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涵果然是没有让她等太久。
就在她被“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个念头吓到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
才刚停稳,驾驶座的门就打开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跳了下来。
见到她后对方愣了下,看向她的目光很是诧异,“请…请问,您是…江乐颜小姐么…”
“是…”江乐颜不解地垂眸打量起自己,这才发现,她竟然穿着睡衣和拖鞋,“呃…我出来的时候有些急…”
是非常急啊!要不然她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明白我明白…”对方回过神来,赶紧帮她打开车门,“赶紧上车吧。”
肖子涵就坐在靠近门边的那一排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睁开眼转头瞟了她眼,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很快他就转开了目光,对她这身狼狈打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又或是嘲讽。
这让江乐颜愈发觉得情况可能比她所现象得更严重。
她没敢再耽搁,立刻上了车,刚想就近在他身旁入座,他突然出声,“坐后面。”
闻言,她顿了下,不发一言地坐到了他后面那排。
之后他一直沉默着。
虽然很担心、很想知道他爸到底怎么样了,可是他这副样子让人实在不忍心多问,江乐颜只好偷偷地从车窗倒影中打量他的表情。
“别看了…”他冷不防地启唇,嗓音里透着疲惫,“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要让你坐后面。”
“…”她惊了下,低头别开了目光。
是不想让她看到脆弱的样子吧?她懂,可越是这样越是会担心。
突然,他抬起手,越过椅背,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摊开掌心,“手给我。”
她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默默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这才发现他的手就像是被冰凉井水泡过一般,冷得刺骨。
他手腕轻轻一转,十指交扣,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如他所料的那样,那抹软绵的温热让他安定了不少,也总算有勇气说出口了,“是突发性脑溢血。”
“严…严重吗?”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几乎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刚做完手术,目前还没醒过来,现在在ICU,医生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晚应该会醒。”
“…那要是…要是今晚不醒呢?”
“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
“他们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醒不过来就一直靠呼吸器维持生命,但意义不大,还不如放弃。”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情绪听起来很平静,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但握着她的那双手却出奇得紧,力道甚至有些失控,她的指关节被膈得生疼。
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需要安慰,肖子涵的一生太过平顺,对他而言这几乎已经是灭顶之灾。
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江乐颜,你别哭…”他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叹,“我好累,刚哄完我妈,现在挤不出力气安慰你。”
“妈…”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停顿了下,强忍住酸涩后才再次开口,“妈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不肯走…”
肖子涵又断断续续说了些,说这病是高血压引起的,三年前他押着他爸去体检时查出有高血压,但他爸向来脾气倔,还当自己身体跟年轻时一样,死活不肯吃药,他妈拗不过他爸,而他平时工作也忙不可能一日三餐都盯着,更何况他本也以为高血压只是慢性病,好好调理就行,不会有什么大事。
昨晚,他爸突然就说头晕,跟着就开始呕吐。
好在他之前发过一次急性胰腺炎,他们以为又复发了,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
手术是昨晚进行的,当时医生就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出血灶面积不小,手术未必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