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认识哇,千年咧,她又不可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傻等,去阎王殿转过好多回,还在奈何桥头张望过很久的。虽然阎王每次看见她出现都觉得烦,不过也算是熟稔了。

“对啊,彦王。”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场鸡同鸭讲的对话,华遥兀自以为她至少听说过这个人,只是不太熟悉罢了,“据华迟说,彦王曾想谋反,筹资养兵多年,后来也不知为何,不了了之。那笔原想用来谋反的巨款,被藏匿在隐蔽之地,江湖盛传他临死前让画师画出了那地方,那幅画最终被他带进彦王墓陪葬。”

“……”真有病了,死都死了,还带着那么多钱陪葬。想了会,春风总算是明白了些许,“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彦王墓找画,然后再去找宝藏?”原来还是跟盗墓没两样呀。

“嗯。”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啦,就没人去找过吗?”

“好几百年了吧。”

“……”要命了,什么画呀,不会烂掉吗?

“我朝太祖始建祈朝时……”说着,华遥依旧一脸严肃并向往地仰头,双手作揖,很是尊重的模样,“百废待兴,国库匮乏,曾派过不少精锐之师前去彦王墓,结果,哎……”

他看起来很痛心疾首,春风跟着他龇牙咧嘴,却实在很难感同身受,“那……我朝太祖……当时是缺钱哇,我们又不缺钱,找那个做什么?”搞不好是要赔上性命的呀。

说到“我朝太祖”时,春风有样学样的双手作揖,望天。这动作让华遥甚是满意,也跟着又继续作揖,“我朝太祖引领我们走向新生活,身为祈朝子民,当然要完成我朝太祖的遗愿……”仍旧不忘作揖,“当然了,说白了,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山寨也缺钱啊。”

“那少主呢?驿风山庄难道也缺钱?”分明是场浑水,春风想不明白明月光为什么要淌。都说了是“江湖盛传”,那当画重见天日之时,得招来多少杀戮哇。

“少主?”华遥眉梢微挑,迅速放下作揖的双手,隐藏不住熊熊燃烧的不悦情绪,他斜眸抿嘴瞪她,“你敢不要一直提少主吗?”

“哈?”她有一直提吗?她只是关心小光会不会被牵连而已!

“快要下车了,过来帮我穿衣裳。”看了眼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华遥没好气地命令。

“你……”撇了眼华遥精神奕奕的样子,她想反驳。

“我是为了救你才被熊弄成这样。”他双手一摊,顺便把身子也摊了下来,不怒不愠的一句话,把春风堵得哑口无言了。

噙着一抹笑,他慵懒地半眯眸子,看着她不情不愿地走上前,满含愧疚地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替他穿上衣裳,小心翼翼地扣着扣子。半晌,他忽地直起身,原本交叠着的腿岔了开来,手一伸,把春风稳稳地擒入怀中。

“做、做什么?”春风被吓得结巴,当一个好像死小孩的男人突然端出男子气概,着实让人反映不过来。

“你是不是喜欢少主?”他闭上眼,嗓音喑哑,问得很轻。

“……没有。”答案并非脱口而出,连春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犹豫。

“那就好。”感觉到她想挣开,他反将她搂得更紧。

“嗯?”春风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努力想离开面前这个好像木乃伊般很没可看性的怀抱。

“我不太想杀他。”

言下之意,她爱谁,他就会杀了谁。不管这话有多少可行性,还是让春风心惊了下。

“不过……往后你若是再叫我‘少主’,我也一样会杀了他。”某个才想过不要因为一声称呼而大发雷霆、不要太小家子气的男人,忍了许久,还是决定不要因为想表现大度而把自己憋成内伤。

“你有病吧!”比她这只妖更有嗜杀性,这病严重了。

“你为什么非要说一个敢娶你的男人有病?春风,别这样,太妄自菲薄了。”

“喂!敢娶我是有多不了起啊,你做什么要搞得好像很有胆量一样!”到底是她在妄自菲薄还是他压根就在打击她的信心?!

“当然,我的胆量是独一无二的。我敢娶你,就是敢一生唯你一人,你敢吗?”

“……”

“不敢?”即使她沉默不语,华遥也不会傻到体会不出她的闪躲,这一次他没有一头热,更没有逼得太紧,只是笑,伸手揉了揉靠在他腹间的那颗鸟窝头,“没关系,我会慢慢把你的胆子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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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有气势的话,按照一般流程,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情话、这样的气氛,接下来是该很缠绵悱恻。

可是,不和谐的声音生生闯入,破坏了一切。

“哇!哇哇哇,噗……露点了!大哥,你露点了呀!”拉着车帘,华迟丝毫都没被车厢里相拥着的画面所吸引,视线很有目的性地落在包成木乃伊一样的华遥胸前。哦,这伤口包得太有技术含量了,竟然特意把胸前那销 魂的两点暴露在空气中。

“你找死啊!没看见大哥正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吗?”男人衣衫凌乱,女人脸颊绯红,依华阳的经验来说他家大哥是终于按捺不住要行动了!狠狠拍了下华迟的头后,他一副很识相的模样冲着春风抖眉,“你们继续,我去把风。”

“……”华遥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继续?他也很想继续!但是谁敢告诉他一下,马车外那一堆挥着豹纹裤衩形物体齐声尖叫的女人是在做什么?

“噗……还带口号的耶,好有明星气质哦。”很显然,春风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风景所吸引。甚至连一点女儿家被抓奸后该有的娇羞感都没有,兴致勃勃地冲下了马车。

望着那一块被那群女人高高举起的牌子,生出感慨。

——华迟,华迟,旷日“迟”久。

哦,原来古代的追星也是很有规模的!

“华迟,我好喜欢你的性感豹纹哦,可以送个豹纹纪念品给我吗?”

“华迟华迟,我要签名呀呀呀。”

那些豹纹裤衩形的东西在飞舞,群众的热情很高涨,华迟的虚荣心在沸腾。裸露在外的半个性感小肩一扬,挑 逗性地撞了撞春风,“啧啧,怎样,我还是挺有人气的吧,你是不是开始觉得自己身为燕山的一份子很光荣?”

“大当家,你是华遥大当家吗?”有个女孩蹑手蹑脚地跑到马车旁,拉了拉华遥的衣裳,仰起头,怯怯地问。

“嗯?”华遥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他家未来娘子在,守贞是必须的。

“你看见那艘大船了吗?那是我家的,我娘是船舶大王,漓辛江上的船都是我们家的,三当家说你想走水路,可是没有船,我决定免费赞助。你……你、你可不可以……那个……”她羞答答地低下头,手攥成小拳头,举在胸前,欲言又止。

“不可以,我有婚约,我不会喜欢你。”华遥很有节操地厉声拒绝。

“欸?”姑娘困惑了,“我是想让你做主,把我许配给三当家,我对你没兴趣。”

……春风顿悟了,原来桃花劫最为泛滥的人是华迟呀。

“作为一个以八卦为己任的人,必须利用职权之便,先将自己的事迹吹嘘一番发扬光大,哎,那么多人喜欢我,我也好烦恼。”华迟捋了捋额发,语气很是无奈。

谁有空理会他那种无病呻吟的烦恼,春风没好气地横了他眼,“我们要坐船吗?”

“嗯,大哥说这样比较快,也可以避开那些心怀不轨一直跟着我们的小人。”

“……”小人该不会说的是小光吧?春风皱了皱鼻子,状似自然地继续问,“那如果驿风山庄的人有急事,不就很难找到我们了?”

看起来好像搞到一艘船很难,春风其实只是想问,那如果小光想要找她,难道得游泳追赶?!

“你在等人?”喜欢八卦的人都很敏锐,华迟更是其中翘楚。

“没有啊……”

“在等那个跟你在林子里私会过的明月光的随从?”

“不、不是啊……”

“真的?”想要八卦,不一定非要露点,适当利诱也是可以的,“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如果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让那个带头挥裤衩的女孩想办法多弄艘船候在江边,以备不时之需。”

“咦?”

“说吧,我会帮你的。”显然她是心动了,华迟不遗余力地将诱惑坚持到底。

“不用。”春风心念一转,断然拒绝。

他总会找到她的,春风固执坚信着,他们和寻常恋人不同,有着千年的牵绊,再多波折这生也是斩不断的吧?

“你要是不说,很快江湖上的人都会知道你刚才跟我大哥在马车里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利诱不成,只能威胁。

她总算意识到该为刚才的事脸红,由着华迟乱吼乱叫,径自皱眉思忖了起来。那个华遥……应该只是开玩笑吧,等有一天他会知道她并没有为燕山付出什么青春,一切都只为自己,也就无关什么责任非娶她不可了。本来,他对她也就没有爱的成份,只是像个为了莫名其妙的事而固执的孩子。

春风没有联想到自己,从来,她也是个为了莫名其妙的事而固执的人,当这种固执渐渐成了习惯,可以千年都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表被人家上次的暴走吓到喏~我以后不咆哮不生气啦,看透啦,也就那么回事。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可以有权利反对嘛。至于霸王……也看透了,坑既然开了,有米有留言都是要撑下去的。。
昨天去了苏州,本来想临走前更新一章的,但是写出来的东西自己不满意,又删了,所以就没更新,表见怪哈。接下来我可以休息好几天,更新不会再耽误了,每天一章至少是能保证的,再次诚挚滴感谢下所有给我留言的宝贝们~
群里的同学,那个挥舞裤衩的女孩,8陌生吧~~~感谢下蠕动的客串~~好鸟,继续配图……
←此图改编字天涯名图“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至于这个旷日迟久。。嗯,你们可以自发自觉地往YD且邪恶的地方想。
应群众要求,再传张挥舞裤衩的女孩~~~再次感谢蠕动姑娘的露点演出。。嗯,请注意胯 下那个点~~
第二十九章
挥舞裤衩的女孩有个与之很相称的名字——花枯茶。

“你就是笑春风吧,我们以后是妯娌了耶,我娘是船舶大王,叫花枝翘。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跟娘姓吧,因为我没有爹。往后我们俩要相亲相爱,患难与共,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娘很宠我。”

“哦……”妯娌?那是什么东西?春风抱着一堆日用品往船上搬。花枯茶已经收起裤衩,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她身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就差没把他们花家的发家史掰完全了。

“我娘允许我跟你们一起走了哦,不过她说彦王墓太危险了,到时候我只能在门口等你们。”

“嗯……”春风笑嘻嘻地回头扫了她眼,看起来她就算进去了,除了挥裤衩助阵,也帮不上什么忙呀。瞧着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有那张娇滴滴的小脸蛋,典型得中看不中用。

“欸,你猜朝廷的人会让我们那么容易就找到那些前朝宝藏吗?”

“关朝廷什么事?”春风驻足,对她的话提起了几分兴趣。依稀记得,那晚她带着针眼去找他们吃饭的时候,有在房外听见云宿提起过朝廷的事。

“你不知道啊,过来点,我告诉你,别让人家听见了。”花枯茶神秘地招了招手。

春风费解地左右环视,这船舱里除了她们俩还有别人吗?

“祈浅不是在易城建了小朝廷吗?说是替他那个被袁族掳走的大哥暂管天下,嘁,天下哪有暂管的理啊,管着管着不就顺理成章变成他的了吗?何况,现在他连他大哥最爱的女人都送去给袁族和亲,不是人哇!”

“和亲难道不是为了换回他大哥吗?”春风算是明白她之前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了,不是都说隔墙有耳嘛,这种私下议论朝廷的话,万一被听了去,搁这种家天下时代,是要杀头的吧。

“换什么呀?他大哥早就下落不明了,和亲只是为了换来偏安一隅。”花枯茶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奋。

“下落不明?”

“嗯,你再靠近点,你告诉你只有我们花家才知道的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哦。”见春风乖乖地又靠近,她压低声音附耳道,“是这样,其实袁族强行攻入我们祈朝都城时,已经耗了不少元气,也需要养精蓄锐,又觉得易城小朝廷实力难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所以呢,早就放了祈清……你怎么不惊讶?”

“……”有需要惊讶的地方吗?

“放了祈清耶!祈清啊,祈浅他大哥,我们祈朝真正该继承大统的皇帝耶!”

“啊,真的啊,好意外啊。”为了配合,春风一惊一乍地喊出声,其实在她看来天下关她何事?何况,如果那个祈清真那么好,也不会被什么袁族打得家都没了吧。

“嗯,意外吧,我们花家的船去接他的!可是,后来船被不明人士弄沉了,他也就下落不明了。我娘一直为此郁郁寡欢,觉着对不起太祖皇帝。”

呀,原来花枯茶也跟华遥一样,还是说这里的人讲到“太祖”时都一定得双手作揖?

“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花枯茶在怀里掏啊掏,掏了半晌,手心里多了块帕子,那帕子被一层层地掀开。

很是眼熟的暗器跃入春风的视线,漆黑的箭头、雪白的箭羽、还有精致的竹子纹饰,“哪、哪来的?”

“祈清失踪那天我也在,这袖箭是我那时候捡到的,我都没给我娘看过,因为我们很快就是妯娌了,所以我才给你看。估计这就是把船弄沉的人留下来的,你要不要帮我一起找那些人,找到了我娘和三当家都会对我另眼相看了。”

“你为什么不找你娘或者华迟帮忙,华迟知道很多江湖上的八卦,说不定会知道袖箭的出处呢?”说着,春风下意识地把兜捂得更紧,那里头藏着的袖箭,似是有魔力般地在发烫,扰得她不安。

弄沉船的人留下的?难道,驿风山庄之所以想找那幅画,是为了帮易城小朝廷?可是他们不是乱党吗,刚认识明月光时,那个很喜欢粘假胡子的客栈老板分明说驿风山庄怎么也不肯归顺朝廷的呀。

“得了吧,华迟那点八卦还不都是从我这打探到的。再说了,我就是想给我娘还有他惊喜,怎么能找他们帮忙。”花枯茶再次把帕子叠好,袖箭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啊,原来华迟的八卦都是这么来的。春风别有深意地研究起花枯茶,那、那她得露多少次点哇?转而一想,她才觉得不是该好奇这些的时候,“那个……弄沉船的人是坏人吗?”

“当然了,一定是受祈浅指使的。祈清虽然是在都城被攻前几日才匆忙被传位的,可是我娘认得他,说像他这般宅心仁厚的,他日定会是个好皇帝,可惜了。”

“宅心仁厚?那不就是中庸嘛,生逢乱世,这样的人也未必能够一统天下吧。”朝堂政事,春风不懂。她只是不愿意把小光想成坏人,谁的天下也抵不过她的千年。

“我们是妯娌,你怎么可以跟我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个……我们换个话题聊,可好?”她不想跟花枯茶争论“妯娌”的意义,更不想跟她讨论那些无聊的天下大事。

“不换,我娘说他是好皇帝,他就是!你要是跟我没有同样的认知,就算你是大嫂,我也不要讨好你了,再见!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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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见?这就再见了?春风瞠目结舌地看着花枯茶愤怒远离的背影,她还气势汹汹地甩上了船舱的门,“砰”的一声,很响,吓得春风哆嗦了下。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看上华迟,简直太般配了!

“搞什么啊?”春风皱眉看着船舱里那一堆乱七八糟待整理的东西,那位妯娌来妯娌去的花姑娘八卦了良久,也没见帮她搭个手。末了,还丢下无数生活必需品让她来整理,这算个什么事啊?

两大箱的衣裳、一大盒各式品种的发簪、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这都什么呀?

大小姐出来办事都得这样么?带的比穿的还多。雌性人类,奢侈!

想得正入神,忽地有双手仿佛凭空出现般,从她的手臂中穿过,落在春风的腰间,稍一用力,措手不及的她身子往后一仰,抵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怀里。

四周很暗,只有船舱边的小窗透出些许光亮,春风猜不到身后的人是谁,下意识地想惊叫,那双手又突然上移,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翕张着唇却只能勉强哼出几声鼻音。

“是我。”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笃定,似乎很确定春风在听见这声音后就会乖乖安静。

事实也果然如此,刚想挥手挣扎的春风眉一皱,眼眸倏地闪亮,是小光!

“被谁抱着比较舒服,嗯?”魅惑还在持续,感觉到了春风的安静,他松开手,转而又回到她腰间,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将她轻拥入怀中。

“什么?”又能说话了,春风没来得及展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先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以为我的情敌只有少主而已,没想到,连华遥都较真了。”

“……你说大当家兄台?”对于眼下这亲昵的姿势,春风还是有少许的不适应,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怀抱后,她笑得若无其事,“不会啦,你想太多了,他就是硬是装出一副男子气概的大男孩啦。”

“是吗?”小光挑眉,怀里忽然空了,嘴角笑意也随着淡去了不少,“呵,那最好,我也不想每次出现都是为了捉奸。眼睛怎么了?”

“长针眼啦,上次会在林子里遇见熊,就是因为少主说要带我去看大夫,结果听说我会骑马就丢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哼。”她皱着鼻子,气呼呼地数落,发泄委屈,这才想起小光上回避而不见的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出来看我哇?”

“那天晚上?”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让小光堆起满脸的费解。

“林子啊,熊啊。”

他不言不语,瞬间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春风,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不是他爱计较,但是每次出现在这个女人面前,听她对自己说一堆他压根没有记忆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过。又或者,从头至尾,她压根就没搞明白过他究竟是谁?

“那……可是……”春风想辩解,手舞足蹈地差点就想拿出袖箭,来个“人赃并获”。然而在细心研究了遍小光的表情后,她顿时消声。不是他,那天晚上救她的人不是他。

“可是?”他轻哼,等着她解释。

“啊,你来这不怕被人发现吗?船舱耶,等下大当家兄台他们聊完事,要搬好多东西进来哇。”她也知道话题转得很生硬,只是按照花姑娘刚才的话,袖箭的主人似乎身份很复杂,既然不是小光,春风便也就不想多说了。

“担心我?”看出她在逃避,小光没有咄咄相逼,反倒很配合。斜靠在木箱上,他伸出手,指尖缠住了春风散落的鬓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你可能需要担心我很久了,我会跟着你们一起走。”

“一起走?”春风有些讶异,再一想,径自猜测道:“是少主派你来的?”

“不是,是因为我答应过不会让你想我太久。”眼眉弯弯,他笑得很清甜。

“可是……被大当家兄台他们发现也不要紧吗?”

“是谁说华遥是个没脑的傻蛋矬人?被这样的人轻易发现,那我岂不是更没用。”

哟,春风轻捂住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跟那么多人这样介绍过大当家哦。

小光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发,她是很开心啦,只是……“那你饿了怎么办?”

“你舍得我饿死吗?”

很显然,舍不得,“那住哪呀?”

“你如果希望我睡船舱,我也不介意。就是最近身子好像比以前更弱了,时常会想你,想着想着就晕了,有时候晕一天,有时候晕三四天……”

小光抚着额,脸色的确算得上苍白,眼眸中那副神采更是我见犹怜。轻而易举地把春风沉默的母性唤醒,“住我房间吧!”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这样想呢。”

哇,哇哇哇哇!瞧那一脸毫无保留的荡漾表情,上当了!他早就算计好的吧,从打算踏上船的那刻起,就很有规划性。照顾他是还好啦,可是有些事她越来越糊涂了,“你知道少主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