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笑春风 作者:安思源
千年情丝百年渡
楔子
一袭乌衣,翩然少年,负手立在紫竹边,仰头,痴痴地望。来来去去,转眼百年,紫竹成精,能说话了。
“你在等人吗?”
“嗯。”
“等谁?”
“等你。”
“我?为什么呀?”
“等你陪我成魔。”
“我不要成魔,我要修仙,仙听起来拉风,魔太危险了。”笑春风知道,六界常有纷争,魔界也一直被仙界打压。
“放心,我会保护你。”
“滚,谁稀罕。”
他不为所动,依旧每天都会来,他说过他可以寿与天齐,可以保护她千年又千年。
可也就是这个少年,让她等了千年又千年,那是一场六界浩劫,笑春风所在的紫竹林化作一片火海,她是唯一存活下来的,然而,自那之后,他再也未曾出现过。
佛说:他再世为人了,愿熬过浮生劫难,只为修炼成仙。
——不可能,他说过要跟我一起成魔,怎么会去修仙?!
佛又说:因为仙界美女多,飘逸。
佛还说了:我可以送你回千年前去找他,只是……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新坑- -我终于复苏了,恭喜我下。
特别鸣谢下漫漫为人家新坑唱的歌,喜欢的亲可以去听哒,漫漫说她高音无能,所以……嗯嗯,多多包容哟~~~
= = 莫激动,我是应群众要求来丢歌词哒。。这个歌词,也是我家LOVE漫同学填的,很喜欢哟。。
歌词:
天上人间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上穷碧落下赴黄泉 相守相恋等千年
天上人间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上穷碧落下赴黄泉 相守相恋等千年
忘川河 奈何桥上 等千年
孟婆神 前尘往事 不相连
望乡台 幽幽浅唱 相思恋
阎王殿 阴间魂 心徘徊 轮回间
发三千 目流连 素衣裹 衣袂翩
等一世 又一生 沧海祭 桑田奠
记不记 寻寻觅觅不见
幽歌吟 相思太痴颠
忆不忆 千言万语尽灭
犹记得陌上花开定百年
日复日 徘徊不前 轮回间
年复年 转世不得 只流连
春又来 百转千回 春又去
风乍起 涟漪荡 心缱绻 随风翩
几春秋 衣袂歇 惆怅尽 君不见
流年转 殇歌罢 愁肠断 君不现
想不想 与君相约百年
念不念 为君等上千年
前世缘 玲珑心为谁敛
君何在只是当时已惘然
记不记 寻寻觅觅不见
幽歌吟 不成调却不歇
忆不忆 千言万语尽灭
犹记得陌上花开定百年
悔千年 相思去几多年
挥千年 无声泪落谁肩
毁千年 红尘恋太疯颠
青山依旧笑春风
桃花依旧笑旧颜
待归时执手相拥共缠绵
(前世今生缘)
千年尽 流光溢彩明灭(天上人间 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展素颜 衣袂翩翩为谁(上穷碧落 下赴黄泉 相守相恋等千年)
离鸿返 犹见浮云翩跹(天上人间 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一曲长歌响彻云霄千年(琴筝拨余弦)
执手共舞天涯海角相恋(浅笑闻风言)
上碧落 下黄泉 度流年
天上人间 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上穷碧落 下赴黄泉 相守相恋等千年
天上人间 地下狱火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上穷碧落 下赴黄泉 相守相恋等千年
第一章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兄台,请问你听过这首诗吗?”
“好诗!没听过!”
“那再请问你认识明月光吗?”
“好名字!不认识!”
“……”
失望了,气馁了,人海茫茫,要海底捞“月光”不如买块豆腐挑战死亡。
佛祖说了:“你要找的人叫明月光,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打从笑春风被佛祖发配到这个山寨的第一天起,她就不辞辛劳满山遍野地打听,就因为虔诚地相信佛祖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明月光?又为什么她身为一只拥有千年修为的妖,要找一个凡人会那么艰辛?
“笑!春!风!”
震耳欲聋叫喊声响彻整座燕山,打断了笑春风的思绪,她眯了眯眸子,那颗有着堪比鸟窝发型的头慢慢地往后转,嘴角顺势一扬,灿烂笑意在脸上绽放开:“请问兄台,你认识明……”
“闭嘴,我没听过‘床前明月光’这首诗,我也不认识明月光这个人!”没等笑春风说完,□着上身的大汉就咆哮了起来。
“这样啊,那我们很难有共同语言,不如就此结束此次谈话,可好?”佛说过,在人间混,待人接物要有礼貌。作为一只一心想成仙的妖来说,佛的每一句话,笑春风都谨遵。
“谁跟你可好!大当家有要事跟寨中众兄弟相商,你不用挑水了,一起去……”
闻言,笑春风眼眉弯弯地放下扁担,撩起身上那件粗麻布衣的下摆,擦去脸上的污渍。不擦还好,这么一擦,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脸颊,也露出了左颊边那道赫然醒目的暗紫色胎记。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几乎覆盖了整个左颊,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即便已经见过笑春风很多次了,但每次当她毫无保留地抬头,大汉都控制不住被吓到,“快走,丑八怪。”
“兄台,我们打个商量可好?你可以尝试着叫我紫竹怪,但请不要叫我丑八怪……”笑春风迈开步子,追在他后头唠叨。
“你可以叫我‘兄弟’或者‘大块头’,但是请不要叫我兄台,可!好?!”
“这恐怕有些欠妥吧。”
“……”
大汉分明已经被气到舌头打结了,却还在据理力争。
相较之下,笑春风格外淡定,眉宇间始终含着半分亲和的笑容,谈吐举止有礼有节,让人想骂都骂不出口。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山腰最大的山洞中,洞里人声鼎沸,已经聚集了山寨众多兄弟。
“哇哦!”笑春风叹为观止地溢出惊讶声。眸子转啊转的,饶过人群,落在了中间。那边有个石凳,凳子上坐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目清秀,却又透出一股子刚毅英气。单手支着头,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很修长白皙。依稀有些猜到了他的身份,但笑春风还是不太敢确信,拉住了方才那个大汉,开口问道:“请问兄台……”
“他是大当家,今天刚回来。”懒得等笑春风说完,大汉不屑地睨了她眼。
“还真是人不还貌相呀。”真是好……好、好帅气的大当家。
“大当家,那些兄弟的后事差不多都安顿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人附耳轻声说了句,华遥微微掀了掀眸子,面无表情嘴角儿一抿,手指略微动了动,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
人退下了,底下的众人见他们的大当家终于有了动静,也全都安静了下来。
静谧了些会,华遥狭长的眸子在人群中转了圈,缓缓站起了身,启唇,“驿风镖局让我们损失了四十三个半兄弟。”
这声音不轻不响,回荡在山洞里,却分外清脆。
“为什么是四十三个半?”底下有人抑制不住好奇。
“四十四太不吉利,所以还有个剩半口气的,我不准他死。”华遥眉一抬,若无其事地解释,“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们是江湖人士。”
“……”这话,换来了沉默,江湖人士又怎样?有突出重点了吗?
“驿风镖局搞了个联盟,目的是为了一举剿灭我们山寨,就快到山脚下了。寨子里还有一堆的老弱病残,身为江湖人士应该懂得尊老爱幼,我想找批人,领着他们先离开,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所以可能会跟驿风镖局的人正面冲突,有谁愿意去?”
“……”华遥把话解释清楚了,底下仍然是一片寂静。送死呀,白痴才会自愿。
“我!”死寂中,笑春风义愤填膺地举起手,破口大喊。佛说的,世间万物皆有生命。她是要修仙的人,必须保护弱小、惩恶扬善,怎么能纵容那个什么风镖局草菅人命?
闻声,华遥脚步一顿,玩味地朝着她看了过去。半晌,踱步到她身前,审视了她会,语调轻柔地命令道:“你敢把头抬起来吗?”
有病哦,为什么不敢?笑春风猛地抬头,还是那一脸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目光对上她的脸后,华遥抑制不住地往后退一大步,踉跄了下,“还、还是把头低下头吧。”
“哦。”笑春风又乖顺地低下头,双眸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华遥皱眉摇头,虽然他一直主张山寨招募人的时候,一定要选面目狰狞的,这样才有气势。但是,这个也狰狞得太有韵味了!
“咳……叫什么?”
“笑春风。”
“性别?”
“……女。”
“爱好?”
“男!”
淡定!为领袖者当该无时无刻保持淡定,“年龄?”
“一千、一千五百,哦,不对,一千四百六十……呃,大当家兄台,我忘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不过事出紧急,也没时间多犹豫了,华遥很快就做出决定,“好了,就你去。放心,我会保护你。”
“来了来了!大当家,他们来了!快到山脚下了。”华遥的话音刚落下,有位兄弟紧握着一柄大扫把护在胸前,伴着呐喊声闯了进来。
顷刻间,整个山寨乱了,喊杀声混合着刀光剑影,只有笑春风呆滞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华遥远去的背影发愣。
事隔千年,又听到了那一句——放心,我会保护你。
只是……“兄台,兄台,麻烦留步,请问……”
“兄什么台?我是二当家!大战在即,谁还有空问来问去的。你他娘的倒是讲呀,到底要问什么?”
“大当家兄台是不是叫明月光?”笑春风自信地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可能?大当家叫华遥,驿风镖局的少主才叫明月光!那是我们的敌人,敌人!”
“驿驿驿风镖局?!二当家兄台,你不可以骗妖啊,泱泱大寨、当以诚信为本。”如果明月光就是他们燕山山寨头号大敌,那为什么她在山寨里问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这是高度机密,只有我寨高层人事才会知道,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会信口雌黄?”说完之后,二当家硬是塞了个把刀给她,二话不说地把笑春风推了出去,“去奋战吧,那些老弱病残就在后面晒谷子的空地上,好好表现,为寨捐躯的时候到了,如果有机会,你还可以尝试手刃了明月光,这样以后金银财宝、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
笑春风打了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看着身边气势恢弘的弟兄们,她皱着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哀叹:“哎……人类就是人类,一个字,愚!”
奋战什么?要刀做什么?喊那么大声、跑得那么迅速,又是为什么?她是妖啊,会瞬间转移、会以一敌百的妖啊!这种时候,摆明了需要智取嘛。
杀戮蔓延,兵戎声阵阵刺耳,眼前满目疮痍,一片血腥,几乎到了敌我难分的境界。
半山腰,黝黑色的骏马上,男子一袭乌衣长袍,嘴角轻扬,眸色淡然,似在赏着一出与己无关的戏码。
“少主,燕山山寨实力难料,恐怕没那么容易剿灭。”身边随从恭谨地说道。
“乌合之众。”轻勒了下马缰,乌衣男子薄唇微启,连鼻息间都溢满了不屑。
“嗯,那群山寨里的人的确是乌合之众,但也不能小瞧。”
“我是说我们的人。”那些非要拉上他,打着正义的旗号,实则不过是想铲除异己,以便以后每次出远门不会被打劫到连衣裳裤子都不剩的武林正派。
“……”一干随从面露尴尬,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唯有一旁衣着很是晃眼司云宿,抚了抚那一袭橙色长袍上褶皱,若无其事地低语,“少主,我已经跟你权衡过了,这么做对镖局也有利。”
“云宿,给我刀。”他嘴角一撇,不置可否,轻声开口。
语末,一旁急着邀功的随从赶紧上前献刀,以为他家少主终于是看不下去,打算亲自出马了。
稳坐在马上的男子只是一垂眸,冷冽的目光扫过那柄刺眼的刀,唇紧抿,惜字如金。
云宿看不下去了,溢出嗤笑,从怀里掏出前些日西域那边送来的小锉刀,递给他。也不知道这刀原先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总之送到他手上后,就用来修指甲了。
接过小锉刀后,他又拉了拉马缰,腿微蹬了下,把马头跳转到了反方向,任由马儿用散步似的悠闲步伐前进,惬意地修着指甲,完全不顾身后愈演愈烈的厮杀。
“少主……”一干随从不明就里,低声唤道,想抗议又不敢说出口。他们连早饭都没吃,就急着穿上制服,快马加鞭赶来这边,难道只是为了看两眼,然后回去睡回笼觉?这算做什么,晨练么?
“回客栈。”云宿好心地替他们解惑。
“可是……”
“还留下来做什么,收尸吗?”说着,云宿又回头,飘了眼那群溃不成军的所谓江湖正派。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和谐的画面涌入了众人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我们的宗旨是务必要让可以滚床单的美男尽快上场!~~~~留言留言,嗷嗷嗷,你们的宗旨是请务必给某歪爱的鼓励~~~
第二章
尸横遍野,这个词用来形容眼前的画面,虽然有点夸张,但还是有些适合的。
笑春风就在这种的恶劣环境下,领着一群老弱病残,左闪右避。周围的敌对双方,交战正欢,打得很认真,刀剑无眼,纵然她是妖,但也没有三头六臂啊。何况眼下这种拖儿带口的情况,她只能寸步难行。
幸好,前头有几个人似是在替他们开路,虽然那些“英雄们”在不断阵亡。
“跟上!跟上!同志们快跟上先烈们的脚步,前进呀。”笑春风振臂高呼,势如破竹。
效果很好,当笑春风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老弱病残已经全都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躲藏,只剩下她还被困在战争最白热化的中心地带。
刚打算眼一闭,用妖的本能遁逃的时候,笑春风眸一抬,正对上远处的那队人马。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为首那人的脸,却能清晰地看见那面飘扬的旌旗,上头写着“驿风”。
定了定神,她眯着眸子,用妖眼近看再近看。
乌衣、少年,那双正看向这边的眼眸,幽深、恬静,分明就是在她心中蕴藏了千年的人。
他,就是明月光吧?
“贼人,受死吧!”一声厉呼,传来。
笑春风幡然醒悟,耐着性子瞪了眼那个正举着刀朝她冲来的人,余光瞄到明月光他们似乎要走了,她开始急了,但仍记得要有礼貌,冲着那人歉然地笑了笑,“对不起呀,兄台,他要走了,我下次再陪你玩,可好?”
语末,纤细白皙的手指隔空冲着他的方向轻点了下,无声无息,只有一道紫光流转开来,便听闻那人一声痛呼,随之倒地。幸好再这样的混乱间,没人能察觉到这些异样。
再一转眼,笑春风已经晃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死抱着一颗很是瘦小的歪脖子树,闭着眼,默念了些什么。四周,只溢出一阵淡淡的紫烟,是紫气东来的紫,和她脸上的胎记色彩还挺一致。
烟散了,笑春风还是笑春风,那颗歪脖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
她就这么搀着个老人,带着一脸的惊慌,又状似无意地闯进了眼前打得正欢的人群中。
“为什么是我?姑娘,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我待那儿修炼得好好的,你拉我来看打架做什么呀?”老者也同样显得很慌乱,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很慌。他修为还浅,经不起刀剑。
“我是紫竹,你是槐树,怎么会是同根呢?”再忙,笑春风还是抽空回答了下他的问题,随后便很是无助地拖着老者,往明月光他们的方向跑,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救、救命……队长,别开枪。我们爷孙俩是无辜的,救命呀!”
笑出风想起来了,大当家兄台说过他们组了个团来搞屠杀的,是不是该叫他团长呢?
还好,她的明月光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那边的人有反映了,停了下来。
似乎耳语了些什么,接着,笑春风只瞧见一抹橙色的身影朝着她飞来,没错是用飞的,煞有其事。
“装死,快装死呀!你不死就回不去了呀!”眼看着那人就要飞到她面前了,笑春风赶紧死命地掐身旁老者,不断提醒。
老者很机灵,接获到信息后,眼一闭,腿一软,一命呜呼了。
几乎是同时的,他刚倒下,笑春风声嘶力竭地哀嚎声响彻了云霄,“爷爷!爷爷……你不能死啊,家里汤还热着呢!”
“走。”橙色人已经到了,拉起笑春风的手,只掷下一个字。
“等等,还有我爷爷……”做戏得做全套啊,笑春风带着两行泪,紧握着“爷爷”的手,不肯松开。
“真烦人。”橙色人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自家少主,见他点头,才二话不说,一手拉着笑春风,另一手扛起“爷爷的尸体”,脚一蹬,又飞了。
“慢点,兄台,您慢点啊,我恐高……要晕了……”话刚说完,笑春风立刻就晕了。这次不是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用妖术了,才用了那么一点点,分明还不足以伤到元气,可还是晕眩了,身子就这么软了下来,没知觉了。
“死了?”明月光倚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俯瞰着楼下大厅正中摆放着的那一具尸首。
午后时分,客栈本该是人来人往,此刻却出奇的静。
“嗯,没有伤痕,大概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云宿据实以报。
“那个姑娘呢?”
“少主,借一步说话。”身后房门被打开,客栈老板走了出来,看了看云宿,面露难色地开口。
“云宿不是外人。”明月光眉梢儿一挑,笑看向司云宿。
既然少主这么说了,客栈老板便摸着山羊胡,紧拧起眉心,迟疑了下回道:“那位姑娘没有脉象。”
“死了?!”云宿禁不住大喊,这爷孙俩也未免太不经吓了。
“还活着,有鼻息,只是没有脉象。”
“嗯?”明月光心生疑窦,轻哼,这算是想说明什么?
“也就是说,她可能根本没有脉。”说着,他继续煞有其事地抚着山羊胡。
闻言,明月光没动声色,目光对上他后,下意识地嗤了声。片刻后,他手一抬,没好气地撕了那人的胡子,顺手往楼下一扔,有些不耐,扯开了话题,“连先生,这胡子做工太粗糙了。”
“过分!”老板怒目一瞪,气呼呼地拂袖,转身,“我去煮点东西给那姑娘吃!不理你,哼。”
“这笨蛋总以为粘上胡子就会有男子气概,你说傻不傻?”对于一个举手投足都像女人的男人来说,造型上不管下多少功夫都是徒劳。
“的确傻。”云宿禁不住弯起嘴角。
“嗯,就像有些人总以为穿上男装,就会是个男人一样。”明月光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云宿。随后,便径自旋身,推开房门,跨进了屋子。
司云宿无奈一笑,倒也不是刻意想在他面前隐瞒性别,只是觉得这身飒爽扮相,更适合为他鞍前马后而已。若世人知道她是个女子,恐怕会为他招来不少闲言碎语。
迷迷糊糊间,笑春风听见房门打开、关上、又打开、又关上。
烦躁地翻了个身,她本想继续睡会,隐约又似是见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晕睡前的记忆也跟着慢慢苏醒,闭上眼,又沉淀了下思绪后,笑春风猛地挣了起来,“爷爷……爷爷!救命!”
冷汗、惊恐,这些做噩梦时必须具备的,笑春风一样都没少。除此之外,她还深刻地记得,清醒后,看向面前那人的眼神,一定要集迷惘、忧伤、惊恐于一身。
“醒了?”明月光立在桌边,说着,斟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不看她?他居然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她还浪费什么表情啊?
“你爷爷死了。”纵然是噩耗,然事不关已,他依旧说得轻描淡写,口吻间没有一丝同情。
“死、死了……”笑春风眉心一揪,他就不能讲得委婉些吗?要不要那么直接啊,好歹也是一条命呀,“怎么会死了呢?我爷爷说过会看着我嫁人的,家里那锅汤还热着,怎么、就……就死了呢……兄、兄台,你为什么摸我的手?”
明月光挑起紧抿的嘴角,一丝笑爬上颊边,抬眸,略看了她眼。看来那个死娘娘腔的医术是越来越不地道了,瞧瞧人家姑娘这脉搏多鲜活。有些嫌弃地丢开她的手后,明月光撩起一旁的帕子拭了下手,问道:“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