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伙一看就是一脸色相,他要不是对你有企图,有什么理由你离开那么久还答应让你回去工作?”
“贾天夏,我有没有提议过让你去测测看智商?说不定你可以去参加特奥会,为国争光。”她无奈地抚着额,原来贾天夏受了刺激之后会变得那么极端,为什么无所不知的十四叔居然没有提醒过她。
他转头,手滑落到她的肩上,很沉重地拍了拍,“没有,这种提议一般都是我给你的。”
曾经,她疑神疑鬼,认定他手机短信里每一条不属于她的记录都是暧昧的;怀疑他的电话薄里每一个女人都是怀有目的的;深信他身边每一个帮他说好话的朋友都是他劈腿的帮凶;他百口莫辩,只能说“你去测测智商吧,说不定可以参加特奥会为国争光?”。
如今……熟悉的对白搭配上她欠扁的笑容,让贾天夏咬牙切齿地皱眉,她就非要这样吗?感同身受这种事仅仅是他的口头表达还不够,就一定要给他上一堂那么生动的课?那很好,他现在懂了,丁美满也许并不完美,可就因为这个女人是他选的,所以在他眼中是最好的,有无数人应该和他一样在觊觎着,这种怀疑合情合理。等量代换,同理可证,美满一直嚷嚷着想要安全感,也是情有可原的。又或许,如果他们忙一点,就不会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贾天夏索性踩下刹车,把车靠向路边停妥。随后侧眸认真打量起身旁的女人,伸手很轻易地就能触碰到她的脸,即使温热的体温很快就能氲上他的指尖,仍旧是让他感觉不到曾经的那份笃定,“美满,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生个小杂碎吗?”
“噗!”十四叔!麻烦来解释下这个反应算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确保你不会再逃。”
“我还能逃去哪……”他难道还没看出来,她这辈子看似就这样载在他手里了吗?
“我可以很大度地不去计较你这一年到底做了什么,就算你的心真的变过。”
“……”那一个“好”就挤在喉咙口的,因为哽咽,她没能让它跳脱出来。
偏偏,贾天夏就是很不争气地追加了那么一句,“等我们生了小杂碎把皮条客找来喝满月酒,让他明白下这孩子究竟会先叫谁爸。”
“你给我滚去一个人生!”他那么想要个孩子,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到凌嘉康面前去显摆?!!
夜色渐深,璀璨的灯光把这座城市点缀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但某个号称不加班、不遵守纪律、不服从组织的制片人,竟然在这种夜阑人静蠢蠢欲动的时分,乖乖地窝在办公室里。
办公桌前摆放着一只烧纸钱时才会出场的铁桶,一团浓烟从铁桶中窜出,伴着微弱的火光。酷似烧炭自杀现场的场景,搭配上谢穆堂低低地冷笑声,让整个画面看起来异常诡异。
于是,谢穆堂终于遏捺不住收敛笑意,打破沉默,属于纯爷们之间的交谈开始上演。
“你就算烧光了她所有名片,她还是可以去印。”在公共场所焚烧名片的做法实在不理智,出于道义,谢穆堂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那就继续烧。”立场分明斗志强。
“小夏夏,来,笑一个。”谢穆堂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就算是好友阴风逼人,他的好心情照旧继续,还很不怕死地端出欠揍笑容凑上前,“看看这封通知,你的节目入围了啊,搞不好就能领个最佳制片人的奖回来,然后刚好差不多可以把老婆拐到手,成家立业同时进行,很多男人羡慕都来不及,你有什么资格冷着那张脸?”
伴着话音,修长的手指死命戳着被随手丢弃在桌脚的那个信封。
信封里装着的是某知名颁奖礼的入围通知书,贾天夏始终觊觎着他们家的那个最佳制片人奖,甚至以为那算得上是功成名就,随时可以身退。
现在眼看只有一步之遥了,按理说他是应该很开心没错,事实上就连电视台里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也都喊着嚷着齐齐出动热烈为他庆功。只有他,郁郁寡欢,迟迟没有动静,躲在办公室里嘶喊……
“你说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现在不仅仅是愿意跟她结婚啊,就连明显会破坏两人世界的小杂碎都愿意陪她创造了,她非但不给我感动,还让我去找母猪。生个孩子互相束缚,有什么错?她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跟我玩恃宠而骄?”
“老实讲,按照你的逻辑,找头母猪的确也没差。”谢穆堂幸灾乐祸地挑眉。
“没差?怎么会没差?你试试踹了林爱,绑头母猪回家,让它天天迎接你下班归来。”贾天夏很激动,蓦地站起身,边吼,边粉饰了一堆肢体动作。
“那就是你表达能力太烂了。”谢穆堂由衷地给出意见。同样是男人,又是天夏那么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一个那么讨厌孩子的人主动开口想要个……嗯,想要个小杂碎,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其中绝对包含了大量的爱屋及乌成分,然而他懂,丁美满未必会懂。
“我表达得很清楚。”关于这一点,贾天夏很坚持,他认定自己已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了,就是那个女人不领情,又或者她压根没打算要孩子?这层想法,让他忍不住脸色一沉,“阿堂,你说如果一个女人不愿为你生孩子,那代表什么?”
“她没有生育能力。”谢穆堂做出最直觉的判断。
“她有。”
“她怕生完孩子身材会走形。”
“她不怕。”
“她想把重心暂时放在事业上。”
“不可能。”
“她不喜欢孩子。”
“她很喜欢。”
“……她不爱你。”谢穆堂真想对着贾天夏吼一句:有些事不要逼得太紧。非要逼出这么一个伤感情的答案,何必呢?
“妈的,她敢?”某人似乎总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强大自信,即使旁人已经把话往最坏的方面讲了,他仍然能把情况扭转过来。
谢穆堂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手表,撇嘴,“她敢不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我们今晚约了她庆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或许你可以干脆趁这个机会,把她带去一起参加颁奖典礼,晚上的时候气氛美妙意乱情迷想发生的也就发生了……”
这话胜过千言万语,话音还没落,他就已经抓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陪贾天夏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
这绝对是个糟糕透了的提议,丁美满既没有邀请函更不是候选人,跑去纯粹就是丢人现眼。然而贾天夏说了“一间标间两张床,我没非分之想,只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当办完一系列的登机手续,机场的灯逐渐熄灭,耳边回荡着起飞的轰鸣声后,丁美满后悔了!她斜眼看着外面的风景,印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除了跑道上的灯光外,什么都没有。
飞机绝对是美满最讨厌的交通工具,而红眼航班更是让她近乎恐惧。
起飞,头晕,耳鸣……熟悉的症状开始出现,丁美满只想呐喊:到底为什么要跟来,为什么?
“你怕坐飞机?”天夏转头,略显诧异地打量着她煞白的脸色。
“嗯?啊?”她聚精会神地在重复着吞咽口水的动作,反映很迟钝。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美满一起坐飞机,以往每次她都很活跃,为了顿飞机餐可以不停聒噪,翘首以盼很久,现在整个就像条死鱼。
“突、突然间……”美满吱唔着,用含糊不清的方式把话题盖过。难道要她直说?因为凌嘉康说过红眼航班是失事几率最高的;又因为凌嘉康无数次邪恶地把她丢在窗口的位置,强迫她看窗外酷似宇宙黑洞的风景,还要跟她讲述人体从几万米高空掉落时的感觉。
“因为凌嘉康?”
“咦?”他有读心术?
“过来,给你靠,别靠在窗边。”他伸手,强行把美满的头按到肩上,选择不要把跟情敌有关的话题深入下去。事实上,这根本不难猜,她变了很多,而那些改变多半都和这一年多来出没在她身边的某人有关。
美满紧绷着身子,抿唇也不再说话,显得很乖顺。靠在他的肩膀,她尝试着闭眼小寐,失败了;只好扑闪着眼帘,目光漫无目的地瞎转。
天夏顺势扣住她的手,语调忽然就放柔,“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带上你吗?”
“不是说想让我看着你拿奖,第一时间跟我分享嘛。可是我没有邀请函,进步了会场,也只能在酒店看直播啊,那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嘛。” 美满沮丧低头,掰着他的指头,咕哝。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很希望可以在现场,第一时间分享他的成就。
“至少距离近了一点。”他隐约领悟到了从前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东西。比如他用真心表现出的在乎,哪怕看起来做作了点;又比如省略掉那些对谁都能轻易说出口的甜言蜜语,直接给她行动,即使很娘很损他的气场。
闻言,美满歪了歪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着眼,牵起嘴角甜甜的笑,却言不由衷地轻斥,“你很无聊耶。那根本就是你的奖啊。”
“我是为了你才选择当制作人的。”事实证明,贾天夏也是会煽情的。
“……”美满沉默,恍惚间,一些记忆被唤醒。
他们高考的那一年,天气特别的热,周围同学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自志愿。突然被问到的丁美满愣了很久,随后扯开喉咙,趾高气扬地吼:“我要报考播音主持专业!我决定要做主持人!”
回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笑声,其中笑得最为嚣张的就是贾天夏。
收到她的瞪视后,他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回了她四个字:“痴人说梦。”
结果,也就是这个男人,义无反顾地放弃保送机会,陪着她北上,一起报考。
很苦的一段日子,他为此和父母决裂,经济来源被切断。他们租十平米的地下室,天天吃泡面,打工交房租存学费,和无数来面试的赶考大军厮杀。美满不止一次说过放弃,每次都会被天夏压着跪搓板,额外再赏她一句过分到极点的威胁,“你敢放弃,这辈子就别指望我会娶你。”
“唔……那是不是考上了,你就会娶我?不再勾搭那些狐狸精?”
“嗯,毕业就娶你。”
接着,录取、毕业、进了同一家电视台实习……
…………
美满渐渐从回忆中抽离,努力挥开强烈的困意,头微微一偏,唇黏在了他的脸颊上。感觉到天夏全身一僵,她想笑,却更想睡觉。顶着厚重的眼皮,好不容易美满把眼睛拉扯出了一条缝,捕捉到他眉梢的那抹暗喜,她满足地继续闭上眼,梦呓般地呢喃:“贾天夏……你真的陪了我好久好久,我感觉到了……”
“妈的,你竟然现在才感觉到?!”
机舱里,蓦然想起一道震怒的吼声,引来了无数到侧目,唯有罪魁祸首睡得香甜。
被拉扯着下飞机、出机场、钻入主办方准备的车、奔赴酒店……一连串的动作,丁美满始终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甚至就连洗澡,她都闭着眼,频频打着哈欠。
直至走出浴室,她倏地瞪大眼,瞬间清醒。
——两张床一间标房。
贾天夏说过的话言犹在耳,然而印入美满眼帘中的却是偌大的套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你睡床我睡地板?”某人还状似一脸忧虑地试图想要做出合理安排。
“……”她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说“好”,充分表现出自己的别扭吗?或是说“不好”,那她不如直接把自己扒光了送到他面前得了,还省事些呢。
“哦,被子不够了,你应该也不舍得。算了,一起睡床吧。”没等丁美满思考成熟,天夏就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美满瞠目结舌,觉悟到自己上当了。嘟嘴,裹紧睡衣,她蛮横地蹦到床上,努力把蓬松度很高的鸭绒被弄成了一条酷似儿时“三八线”的东西,再用身体压了几下,强行把被子压扁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就这样,以这条被子为界限,不准超越,睡吧。”
“你多大了,要不要那么无聊?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碰过的。”贾天夏置身事外看她没忙碌,最终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是不爽。这女人是不是也变得太快了?刚才飞机上就差没主动到拉着他滚床单了,害他以为革命终于成功,农奴可以翻身做主人了;现在算什么意思,突然又给他那副张牙舞爪防线高筑的嘴脸。
“菊花!”她鼓起腮帮子,放声吼。
“什么?”反倒是天夏被她弄得茫然了。
“我的菊花你没碰过!”美满说得很骄傲,一股不知道打哪来的骄傲。
“你这是在邀请我?”在他听来,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身上还有没开发过的地方,需要被滋润。
“邀请你个头啦,睡觉!”说着,她气呼呼地朝他甩了个枕头,脸涨得通红。
其实的确没有必要那么做作,但身为货真价实的女人,丁美满总还是有着些许抛不开的矜持。那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分水岭,就像是她死活不愿意再放下的骄傲,如果没有了它,就真的是又一次丢盔弃甲地输了。可即使最后的防线还在,她仍是无法假装感觉不到身边的贾天夏,只好强迫自己紧闭双眼,像具死尸般地直挺挺地躺着。
感觉到他关了灯,在距离她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躺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样静谧了良久,美满就连翻个身都不敢,骤然的,天夏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喂。”
“哈?!”她像触了电似的整个人弹了下,眼睛豁然睁开。
“那个东西穿着不好。”他压低声音,说得有些不自在。
“什么东西?”美满茫然地眨眼。
“内衣啊。”
“……我哪有穿啊,你很多年前就说过内衣穿久了会乳腺增生啊,我睡觉就再也没穿过好不好。”
“哦,是吗?”天夏轻咳了几声,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挪,等把距离控制得刚刚好后,又继续严肃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别以为那不是病,需要早面对早治疗。”
“应该没有吧。”被他的严谨语气感染了,美满还很认真地用手指轻戳了几下,并没有感到明显的触痛感,只有一阵阵紊乱快速的心跳。
“手拿开。”他单手支着头,侧躺着,眉心微拢,另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拍开她那只扰人的爪子,“帮你检查。”
……检查?
他还就真的检查上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竟然真没有一丝的邪念气息。所以,是她想多了?他是真的关心她的身体?那为什么那只带着炙热温度的手会慢慢从上侧往下移,均速前进,直到落在了她的敏感点上,就停滞不前了,“嗯……我说贾天夏,你、你够了吧……别再继续了,不然后果自负……”
她咬着牙言词间搅拌着情不自禁地娇嫩细喘,让所谓“后果”变得愈发耐人寻味。
“嗯?什么后果?”她的敏感让他溢出一声餍足浅笑,撩人的气息跟着笑容一同飘出,轻抚过她的耳际,“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健康。”
端着一副专业医师的口吻,他却做着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手指一挑,她的睡衣肩带微微下滑。来不及遮掩,美满已经被他拽入怀中,原本就微弱的反抗声,被他的唇堵住、吞没。蕴含着浓厚缠绵气息的吻,让她头晕目眩思维凝滞。湿濡又带着熟悉气味的舌,舔舐着她的唇廓、耳廓、锁骨……
“唔……”略显压抑的吟哦从美满嘴角蹦出。
这男人是故意的,一举一动、言词吐纳都极具着挑逗意味。让她意乱情迷,甚至拾不起理智去考虑该不该拒绝。似乎事态这样发展也算得上顺理成章,她对他的触碰逗弄不排斥,还带着那么一份惴惴不安的期待;而他也正释放着余情未了的信息。
既然这样,那用两情相悦、灵肉相交来形容,不为过吧?
想着,丁美满忽然施力,推开贾天夏,坐起身,迅速褪去阻碍贾家血脉传承的睡衣,转身,跨压在他身上,“我脱了,你随意。”
她喘着气,涨红着脸,却端着很女王的架势,即便是这种事仍是不愿意把主动权交托给贾天夏。
“呵……”片刻错愕后,天夏微微侧过头,挑眉含笑欣赏着这个无论做什么都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后果吗?还真是爱计较。
抬手,当指尖触到她的脖沿后,他稍稍用力,将她压下,攫获住那张死鸭子般生硬的嘴。
唇齿相依辗转,他的手不安份地游移在她的白皙胴体间,每一个触摸都留下灼烧般的温度,烫得她心痒难耐,却又迟迟没有深入。既然这个女人喜欢掌握主导权,那他很乐意留给她,等着她开口求饶。
终于,她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拥吻爱抚,在卖力蹭扭了几下对方仍是不作回应后,美满认输了,紧咬的唇瓣松了松,飘出一阵酥麻的低吟,“爱我一下会死啊……”
目的达成,他的所有定力也差不多耗尽,漫漫长夜,孤男寡女,面对这样坦然的邀约,他如果不上演一出干柴烈火的戏码,那还是男人吗?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更新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我并没有想要你们多付钱的意思,让我退钱这个比较难办,所以我把章节合并了下,也就是说,之后的四五章都会有新内容,之前花钱重复购买的同学都可以不用再花钱,直接就能看新章节了。。因为合并章节的关系,所以可能不会再开新的章节了,不要以为我没更新,章节有修改过的就是新的更新内容,烦请留意下章节后面的更新时间和章节的标题,有新内容的我会标示。。
阳光、海景、棕榈林,美轮美奂的画面透过酒店房间的窗跃入丁美满眼帘,她靠坐在窗台上,瞄了眼清晨宁静的海滩,完全提不起欣赏美景的心情。就快要冒出血的眸,一直死死盯着床头柜上持续作响的手机,手机的主人是贾天夏。
要不要帮他接?
她起身,凑到手机边,无比纠结地看着。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很陌生,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如果接了搞不好会惹来烦躁。美满很鸵鸟,即便有些事存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去探究。
偏偏床上的贾天夏就像睡死了一样,不管手机怎么吵闹,他照旧睡得酣甜。
终于,手机铃声停了,就在美满想要松口气的当口,留言信箱启动了。所以说,有时候太先进的科技很容易害死人,譬如此刻,丁美满刷白了脸色,全身呈现僵硬状态,木讷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尖锐女声。
“贾天夏,你是不是昨晚就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酒店的人说你check in了。耍着人玩是不是?半年前就说好要弄个制服party的,别说你忘了,我上星期还发短信提醒你了。我昨晚打了你多少通电话哇,你竟然还拒接!害我无聊死了,你不在还玩什么啊?不说了,听到留言就写检讨书去,不然别来见我,你死定了……”
对!这就是丁美满的心声——贾天夏!你死定了!
没等对方说完,美满按捺不住掀桌、抓起手机、怒吼,“全他妈给我离他远点!制服?小心我让穿制服的警察大人来抓你们,再让穿制服的法官大人告你们非法集会!喂喂喂?喂!有种别挂电话啊,有种报名字啊,我陪你玩制服诱惑啊……”
“什么玩意啊,见不得光的死狐狸精,别让老娘见到,不然替天行道,见你一次打一次。”人家已经知趣地挂断电话了,美满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还在继续骂,并且又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直到一转眸,视线触及到床上的画面,她收了声,逐渐想起那句老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而那只“有缝的蛋”此刻正仰面躺着,即使那双诱人犯罪的双瞳紧闭着,看似人畜无害的睡颜搭配上均匀舒服的呼吸,嘴角还含着一丝享尽齐人之福的笑容,这模样仍旧轻而易举地让人想入非非。昨晚由他亲手叠起来号称为“分界线”的被子,眼下乱成一团,象征性地搭在他的腹间,刚好遮住关键部分,若隐若现曝露在外的身材让美满频频猛吞口水。
她撇嘴,没好气地伸脚踹了他两下,床上的男人溢出几声轻哼,隐约含有意犹未尽的味道,翻了个身,继续堂而皇之地睡。
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睡得那么香?!
越想越觉得憋屈,美满伸手,粗暴地揪住他的脸,肆意拉扯,挤出各种奇怪的模样,她才变态得觉得心情好了些,手上的动作也稍稍放松了。也许只是她太敏感了吧,人家电话里也说了是半年前约好的,半年前啊!那时候她还在国外逍遥着呢,谁也料想不到还会又一次走到一起吧?她也没理由要求他像和尚一样戒欲。
如果在遭受了这样的蹂躏后,还能继续熟睡,那也太不给施虐者面子了。或许继续假寐,不加理会,那双扰人清梦的手也就作罢了,但基于对方是自家老婆,天夏还是很卖面子地掀了掀眼帘,在刺眼的阳光中捕捉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