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他将我放平在沙发上,倾身压下来,轻抚着我的脸,“接吻的同时如果辅以一点爱抚,我会使你快活的就像飞上天堂,亲爱的你想体验一下吗?”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魅惑的眸子:“如风,你在勾引我。”
“我是。”他吻我的眼睑。
体内像着了火,烧得人炙热难耐。
这一次我们被敲门声打断。
他吐出一串尖刻的诅咒,艰难地撑起身子,目光不期然落在我袒裎的上半身,视线再不肯移动。
“如风——”我难为情。
敲门声再度响起,他一把扣住我欲要稍作遮掩的手臂,呼吸愈见急促。
“谁敢进来谁倒霉!”他俯首将脸埋在我胸前。
“如风——”我抑制不住逸出一声嘤咛,隐约又听见敲门声。
“喜欢吗?”他的声音低哑,说完继续抵死流连。
突然地他长躯一挺,急扯下沙发上的外套在一瞬间将我盖个严密,动作迅猛如捷豹。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他说,口气薄如寒霜,语毕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望向来人。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一把女性的清柔嗓音,夹着竭力隐藏的颤抖。
我悄悄撑起身子,避开沙发的阻挡望向来访者,见到一张堪称绝世的容颜,在同一刹那她也看见了我,清盈的大眼内立时水汪汪地闪起更深更明显的幽怨。
“出去。”冷如风淡声道,回头瞟了我一眼,眸中未散去的冷淡寡情让我心神一凛。
我没有乖乖躺回去,倒索性坐了起来。
他直视门后说:“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语气更加阴寒,犀利。
美人儿显然受到了伤害,娇躯微抖:“如风,你不能这样对我。”
“纤衣,你违规了。”
纤衣的脸上立刻惊恼与羞愤交加,她猛地伸手指向我,“那她呢?她不也违规了吗?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不可以一—”
我不再去看冷如风似刀雕石刻般的冷硬侧面,迅速借着他外套的遮挡整理衣裳。
他徐步走到办公桌后:“我会通知秘书把支票送给你。”这才扣上衬衣扣子。
纤衣踉跄后退,背抵着门,连连摇头:“这不是真的……”煞白的脸色显示她宁死不信。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找人来请你出去?”冷如风在宽大的办公椅内坐下,淡然地拿起桌上的一只签字笔把玩着。
“你——你——”豆大的泪珠从她小巧精致的脸庞滑落:“我与她们并无不同是不是?到头来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局——两、两年了,我一心一意地守着你,你一连三个月不约我见一面我都不在乎,是我要爱上你,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我原以为就算你始终不会爱上我,最起码两年的厮守也会让你对我萌生哪怕只得一丁点的情义,如今看来——如风,我不能相信,仅仅——仅仅因为我撞见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亲热,你就像扔掉一件不要的旧衣服一样扔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冷如风静默了两秒钟,然后慢慢开口:“我有没有强迫你?”看她摇头,他又问:“我可曾给过你任何承诺?”
纤衣流着泪,良久,才无言地又摇了摇头。
“那么,你认为我欠你什么?”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哭。
又等了两秒,冷如风摁下桌上的内线电话:“纪秘书,请进来。”
俄顷一位年约三十的明丽女子敲门进来。
“请罗小姐出去。”指令简单扼要,说话完全不带感情。
“你不能这样对我!”罗纤衣攥着两个小拳头,歇斯底里地尖叫。
嫌恶在冷如风脸上一闪而逝。
“罗小姐,请跟我出去。”纪秘书搀扶着罗纤衣的手臂,伸手去开门。
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冷如风,罗纤衣美丽绝伦的脸蛋最终泛起绝望的悲怆:“如风,我不要你的钱,我最后请求你,我只求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得一点点?如风,求你告诉我!”
冷如风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握靠向椅背,唇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似讥诮,似不耐,又似悯惜的淡然,那神色让人觉得他遥如晨星,可望而不可及。
纪秘书迅速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罗纤衣“请”了出去,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我仍依稀听见她撕裂心肺的叫喊:“我恨你!冷如风我恨你!”
他的香烟和打火机仍在茶几上,我拿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几口,全部咽到肺里去,眼泪都呛出来了,却仍然未能平复心头极度的震荡。
透过丝丝缭绕的烟气去看他,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仿如天上的银河,两人各据一方,再怎么用心去瞧都只觉得他是道虚幻的远景,让人触不到摸不着。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如此庆幸自己不是他的女人,庆幸自己没有爱上他的钱,更可怕的是爱上他本人。
“把烟拿过来。”他的语调平缓,看我的眼神淡而远,情绪莫测。
我依言走到他身侧。
他自盒中拿出香烟,又取走我指间的那半只,就着烟头点火,徐徐呼出一口烟气顺手将我的半截香烟按灭,我转身想踱到落地窗边,却在举步的同时被他扣住了手腕。
长时间的沉寂。之后,我率先打破沉默:“如风,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吗?”
他优雅地弹掉一截烟灰,笑了笑,道:“有什么理由会失效。”
“谢谢你。”我由衷感激,他等于是饶了我一命。
仰头看着我,他的笑容里有某些我无法明了的含义。
“去沙发那边坐着,找份报纸看看,或者随意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我要开始工作了,最多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可以去吃晚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好吗?”
“不必那么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以眼神警告我,我连忙双腿一并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他忍俊不禁,隔着衣服在我腰际亲了一记。
我挣开他的手,退离几步:“你还剩下一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零三秒,我先声明本小姐可过时不候。”
他瞥了我一眼,淡笑着熄灭手中的烟蒂。
☆☆☆ ☆☆☆ ☆☆☆
父亲去了美国洽商,偕同梅平。
我坐在客厅等林智,我已经有两天没见过他了。
直到夜幕时分他才现身。
我盯着他白色恤衫上的一抹淡红,“梅姨叫你晚上九点在家等她的电话。”
“关心我就关心我嘛,犯不着拐弯抹角的。”他一脸厌烦,手脚大张瘫坐在沙发上。
手没残脚没废,看来受伤的不是他。话已传到,我站起来离开。
“喂!别那么小气,说两句也不行,你以为我是老爸呀?喂喂!别走,有事和你商量。”他叫嚷。
迟疑了一下,我回过头。“周末我们去海边别墅度假,怎么样?”
“你找错伙计了。”
“他们都去,”他说,“你也去。”
我摇头,没兴趣。
“你不去我们吃什么?生猪肉?”他看我的眼神像在责怪我不上道,“看房子的夫妇俩几天前请假回乡下了,照顾弟弟可是姐姐的天职。”
我懒得再理他,径自上楼。
才一进门就听见电话铃在响。
“亲亲我的宝贝。”冷如风带笑的语气从话筒中传来。
我忍不住也笑:“很意外。”
“唔,再吻一个。”他“啧啧”出声。
“少来,说吧,有何贵干?”
“盈盈这几天烦的我耳根不能清静。”
我一时愕然。我真的意想不到雨盈会在死缠活赖、道歉卡以及电话轰炸无效之后,会找上他无所不能的大哥,这原本单纯是我与她两个人之间的事,以她的性子根本不应会去想找外人来插手。是我逼的她没法子了吗?
“听起来好像我很过分。”
“我明白你是不想她夹在你和方澄映之间尴尬地做人,问题是好意并不代表一定是好事,你忽略了盈盈的情绪,她因你的不肯原谅而自责非常。”
“继续说服我?”我学他那至尊无上的说话口气。
他低笑:“据说有人在背后骂我——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好像是‘卑劣’,卑劣?不错的形容词。”他说的轻描淡写。
一下子就忆起殷承烈听见他夸奖的惊恐神态,我长叹:“她找对人了可不是?冷公子亲自出马,焉有不马到功成之理,林潇谨领圣命。”
“希望我怎么报答你这个人情?套句老话以身相许要不要?”他说。我可以想象此时他脸上正挂着没多少好意的笑,“潇,你的温香软玉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打住!”我大声喊停,再让他说下去,难保他不会说得更难听,“冷如风,我警告你别再调戏我。”
他哈哈大笑:“遵命,换你调戏我怎么样?你要告诉我,我的气息和味道也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吗?甜心。”
真是被他惹得既羞又恼了。
“如果你先告诉我昨天夜里你在哪个女人的床上说过类似的情话,今天晚上你又准备在哪个女人的枕边重复你的甜言蜜语,那么,我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他的笑声不减,而我的气恼似乎是更挑起了他逗弄的乐趣,他居然说道,“我昨晚在——”
“我一点都不想听!”我再度打断他,说话冲口而出,“冷如风,女人在你眼中有无地位可言我不管,但撇开雨盈这层关系不提,我们也算是相识吧?你不以为应该给予我最起码的尊重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把别人的尊严当作尊严?”
“小刺猬发威啰。”
“你——”我揉着额头,他非得那么难缠吗?“好吧,如风,如果你真的认为欠了我一份人情——虽然我本人并不以为然——而且也不想背负它,那就请帮我一个忙。”
“为你效劳,我的小姐。”
“我弟弟和他学校里的混世太保有些江湖恩怨,我不放心他。”
“芝麻大的小事也好意思拿出来劳动本少爷,林潇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男人,他的精明锐利能够洞穿人心。也好,既然他挑起了头,我也不妨摊开来说:“你帮我这个忙,就算是我们之间相互抵消,从此各不相欠。如果你不满意这个解释,那么我可以给你第二种,被你碰过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从你那里获得报酬,我虽然没和你上床,也算是被你碰了吧?解决我弟弟的麻烦就是我所想向你索取的酬劳,而我以为这是我应得的。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解释,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从今以后你我俩人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生息,老死别再往来。”
“谬论。敏感的小姑娘,我和你调情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和你调情,我无意以对待你所谓的‘我的女人’的方式对待你。”
“对,你无意,你只是那样做而已。”
“冥顽的小家伙。”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以挂了吗?”我气犹未消,却也不敢未经他的同意就切断电话,我说过了,我怕这个人。
“下礼拜一我就接你放学,到时见,宝贝。”
到时你最好去死,我二话不说挂掉电话。

  第 5 章

  林智安排他的哥们去了别墅暂住,我不想去,他拗我不过便也留了下来,整天吊儿郎当地跟着我进进出出。这个乳毛未脱的小子要保护他柔弱无知的姐姐免遭仇家有可能使用流氓手段的暗算。
在我的房间内,他凝视我母亲的画像良久,忽然回头对我说:“老爸很爱她。”
我脊梁一僵,冷冷地看向他,却意外地看见他眼内堆积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深沉。
我翻开小说:“你该打个电话去别墅问问你的朋友吃饱了没有。”
他轻轻叹了口气,引得我倏地抬头。
小孩子是不懂得叹气的,换言之,会叹气就意味着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头一回在林智英气逼人的眉宇间看到了某种程度的成熟,刹那间心头一震,千万不要告诉我,他的洒脱他的满不在乎他的嘻哈他阳光般的笑容也只是一副习惯用来处世的面具。在这个宅子里,不快乐的人已经太多太多。
“在楼下办公房里,大办公桌最中间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装有两帧照片,一张是你母亲的独照,另一张是你一周岁时一家三口的纪念照,相架纤尘不染,框边因时日年久而有了磨损。”
他的语气淡然,似乎是在叙述一件与他全无关联的事情。
我合上手中的书:“你应该庆幸那里面没有位置留给你或者你的母亲。一个人怀念他所失去的东西,没有比这更正常的了。” 而我不认为那有任何意义。“林智,我想休息了。”
他拉过一把椅子,跨坐在我的床边:“他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也爱你逾于任何人,因为你是他女儿,因为你身上有你母亲的影子,还因为你不要他的爱也不爱他——在这个家里,你只关心我吧。”
我整理好枕头朝里躺下,抖开薄毯盖上:“出去时请顺手关门。”
“从我懂事以来,就天天看着你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象对待杀父仇人,将他付予你的感情点滴不留掷回给他,不到他遍体鳞伤不肯罢休。有无数次我恨不能冲上去一掌将你打晕在地或者干脆拧断你的脖子了事,你竟然残忍地利用一位父亲无私无求的爱反过来毫不留情地伤害他整整十五年!如果单纯是责怪他在你母亲去世后续弦,你待我妈妈不会那么客气也不会把我当作弟弟,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对他有这样深沉的恨意?已经折磨了他这么久还不肯停手!”
我一骨碌坐起来,指着门口沉声道:“出去!”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近似悲哀的笑。
“还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天天对自己说:快快长大!长大了我才会有被人承认的能力,别人才不会再以对待小孩的态度看待我,只要长大了我就可以安抚母亲的忧愁,可以分担父亲的痛苦,还可以尝试去解开姐姐的心结,尝试使这个家稍微象一个家。所有的这些话都是要留到十八岁才对你说的,如果不是我再无法忍受他的日渐沉默和消瘦——”
“林潇,你只要正眼看他一下,就就会发现这一个月来他苍老的速度有多快,他的两鬓都斑白了!我怂恿妈妈陪他出去散心,然而我也知道那没有用,再这样下去,我毫不怀疑直到临终他都不会有开心的时候,纵有天大的理由,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够吗?你真要折磨他一生,直到你亲眼看着他倒下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住口!住口!”双手乱挥乱拨,我将毯子枕头全扫落在地,心口隐隐作痛,我咬着牙齿笑起来:“你心疼你的父亲,你看不过眼我的作为你想知道因由是不是?好!我告诉你!因为我心疼我的母亲!她的一生那么短暂!你父亲的一生却这么漫长!我母亲孤零零地在黄泉路上走了十五年,他却伴着妻儿在人间享尽富贵!这就是原因这就是理由!你满意了没有?!”
林智整个跳起来,一脚踢翻椅子!眼内迸射出忿恨的杀意,他指着我大声咆哮:“你这个怪物!你心理变态!你真真没有人性!你母亲应该庆幸她走得早走得快走得呱呱叫!免得活着也迟早会被她的女儿活活气死!那可就更悲惨了!走在黄泉路上何止孤零零而已!还会痛的锥心刺骨呢!”
“混账!”我发狂地扑过去撕打他,他反手一拨将我推倒在地,冲出房去。
我爬起来取下墙上母亲的画像紧紧搂在怀内,坐在墙角望着横躺在地的椅子发呆。
☆☆☆ ☆☆☆ ☆☆☆
我在一夜之间学会了吸烟,一学会便吸了两天两夜。
我躺在床上边吸烟边看小说,一本连着一本。当最后一本翻过了最后一页,我将书随便一扔,放下烟双手枕到脑后,瞪着空白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可以想些什么。
有人敲门。
持久的敲击在得不到回音之后变为使劲得拍打,还夹着慌惶的惊吼:“姐!”
吵死人了。我答一句:“死不了。”
门外安静下来,半晌,林智说:“你两天没出来了。”
我拿起未燃尽的香烟,一口一口学习吐烟圈,待到喷出最后一口烟气,外面已经没有声响了。
我望着正对床头的母亲的画像,她笑得好柔好美好幸福。时间消逝得再快再漫长都于她的容颜无损一丝一毫,她脸上经久的笑容在十五年后依然宛转地流动,美丽的让人心底发酸。
昨天夜里她又回来看我了,就像从前一样,对我笑对我唱歌,也对着我叹息对着我垂泪。每一次在她临离去时我都会拉着她的衣角痛哭失声,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悲伤的眼神凝视着我,然后飘身而去,遗留下我一个人,对着苍茫虚空的世界哭到肝肠寸断。
手指一阵灼痛,我惊回神,将手中的烟蒂扔下。
环视一眼乌烟瘴气的房间,终归从床上坐起来。
扶起椅子,捡起扔了一地的书本叠好码在书桌上,倒掉一盅的烟蒂,整理好床铺,用湿毛巾拭净母亲脸上的微尘,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窗子和通向阳台的落地门,风和阳光一起涌了起来。我走向阳台,伸个懒腰后深深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再徐徐呼出。
我独自活了十几年,我仍得活下去。
电话铃响。
我回房拿起听筒。
“潇潇——”传过来雨盈既惶恐又期待的叫唤。
我刚刚看完的那本小说有个好结局,所以我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也不知某些人是怎么回事,在学校吃人脸色吃得不够吗?回到家里还要不时送自己过来讨几顿闭门羹,难不成冷如风虐待你,让你三餐不继?”
自觉说话声懒洋洋的,自然而然想到了冷如风,他说明天下午接我放学。我要跟他一干二净,他却要跟我没完没了。
雨盈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肯搭理她了,兴奋地对着话筒尖叫:“你这不要脸皮的东西!谁虐待我你心中有数,别给我拿腔拿调的!”
我几乎被她震破耳膜,望了眼话筒,好,我不拿腔拿调,我挂电话。
一会儿,铃声又大作,我再度拿起听筒,客气地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去死!不不不!你去生吧!不不不!God!我脑袋都糊涂了!总之,不许你再挂我的电话!不不不,我‘请求’你别再挂我的电话,OK?”
我笑起来:“出来喝杯咖啡吧,老地方,怎么样?”
“耶!半小时后见!”她啪的一声摔下话筒,完全忘记她刚刚才“请求”我别挂她的电话。
我们习惯去的咖啡屋有个别具泥土气息的名字,叫做“乡里木屋”,以往曾经积聚过我们不少的欢乐。如今再次坐在那个我们从前最喜欢的角落,怀旧主题的乐韵在空气中飘来飘去,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不曾改变,只在侍者拿来Menu点冰淇淋的时候才骤觉身边少了一人,一句“澄映你想来点什么”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只好硬生生咽回肚里去,感觉纵使不是恍如隔世,也有着挥不去的唏嘘,物仍是,而人已非,三人行的现代般诠释起来大概是各人行各路吧。
雨盈要了一客香蕉船,我点了一杯鸡尾酒,叫做“绿魔”。
“以前可没见你喝这个。”雨盈边吃着雪糕边目不转晴看我浅饮。
我笑笑,不说话。
“我听说有一位大一的学弟在学生餐厅当众递给你情书,你看都不看插回他的上衣口袋就走了,有这回事吗?”
我凝神想了想,印象模糊:“可能吧,我记不起来了。”
“哈!又一个倒霉蛋。喂,我还听说澄映最近也在走蜜运,有个学长在追求她。”
我晃了晃杯中墨蓝的酒,哦了一声。听说?
“我和她从那天起也掰了。”
我看着她,冷如风没有告诉我这个。
“是她不对,她该向你道歉,她不道歉我不会原谅她。”雨盈的神色极其认真;“只要她道了歉,不管你会不会原谅她,我都会原谅。”
雨盈的是非观念很强,黑白好坏对她来说永远不会不分明。
“如果她道歉,你会原谅她吗?”她的脸上现出明显的忧虑还有明显的恳求。
我啜了口酒,视线飘向窗外。
今日这个人还挽着我的胳膊亲昵地要我以后作她的伴娘,到了明天一觉醒来,仍然是同一个人,一转身却指者我的鼻子骂我下贱。世界很大,变得很快,我不适应。
“潇潇!”
有人唤我,我如梦方醒,转头望向雨盈。
“你会吗?”她又问。
“换个话题吧,好吗?”我望向酒杯。
她失望地嘟嘟嘴,好一会儿才道:“好吧。”
我提议换话题,一时却又不知可以拿些什么作话题,最后还是她再挑起话头。
“潇潇,‘女茗’进了一批春装,我觉得有一条裙子非常适合你,明天下课后我陪你去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