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表哥,言之表哥,你可知道我为你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可一定不能负我啊!
“好,便就是信你一回又如何,谅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林瑾明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就算是应承了下来。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林昭言会害她,不管怎么说,姐妹十几年的相处,就林昭言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就算变了又如何,变了她也没那份心眼和本事!你要说今日来跟她说这些话的是林行言的话,她的信任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
况且,刚刚她说出那番话只为试探,林昭言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想来心里也是没有鬼的。
不过她心里终究气不过,想着只等这件事成了,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要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跟她做交易。
反正,她林瑾明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便就算是出尔反尔她也不愧疚。
林瑾明这么想着,笑容更大,好像已经看到了林昭言低三下四求她的模样。
于是她一撩裙摆,欣欣然地出了屋子。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昭言才瞬间松了口气,原本还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摊开握紧的双手,竟发现手心汗湿一片。
她表面上装得坦然镇定,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毕竟她一次玩这种勾心斗角的把戏,况且林瑾明又咄咄逼人,她真怕她一气之下又甩袖子离去,到那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还好,还好她赌对了。
“姑娘,您说三姑娘不会告诉大太太吧?大太太那人心思缜密又深沉,恐怕会被她看出什么不对劲。”曼双送林瑾明出了院子,回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地问道。
林昭言端起先前林瑾明面前的那杯凉水灌下去,等心情平复了一些,方才摇了摇头,“不会的,比起你我,三姐更了解大太太,她知道大太太是什么为人,若是将这计划说出去不管可行不可行,大太太都是会反对她的。在大太太心目中,面子最重要,讲求的是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可在三姐心目中,爱情最重要,繁文缛节可免,只要能嫁给言之表哥,否则你以为,凭大太太的精明,要想让三姐嫁给言之表哥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曼双这才恍然大悟,“大太太这是心有傲骨,想让陆太太亲自上门求娶呢!”
林昭言赞赏地点了点头,“成国公府虽是好归宿,但建安侯府也不差,大太太实在没必要为了攀附他们而做出什么有损颜面的事情,也正是她的傲气拖下了三姐的婚事,所以三姐其实也对她心生不满,这次的事情,她不仅不会主动告知,还会瞒得严严实实,坐等生米煮成熟饭,大太太无计可施。”
曼双了然地点了点头。
“况且,等事成之后,大太太一定不会反对,甚至是迫不及待呢!”林昭言又微微一笑,露出几分讥诮。
端王世子,那可不是陆言之能比的。
陆氏说不定还会谢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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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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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天气放了晴,如雪阳光透过薄云轻轻洒落,虽然没什么温度,但亮堂堂的一片还是让人心情愉悦。
刘氏身边的丫鬟紫莺喊了林昭言过去吃饭,说是刘氏已经让人把林昭言的那份饭菜从大厨房拿过去了。
林昭言欣然同意,踩着前几日落下的积雪,脚步轻快地朝麓玉堂而去。
“四姑娘,老爷也回来了,他说您喜欢字画,还给您带了两幅字画,是王献之的墨宝呢!”走在去麓玉堂的路上,紫莺笑眯眯的开口。
林昭言的脚步却是一顿。
林琛…
据说他前几日是在一位友人家和众位文人开了一个诗画会,合着冬雪腊梅吟诗作画,刘氏怕打扰他的雅兴,一直没有吩咐下人去禀告他林昭言她们已经回来的消息。
所以林昭言回来了两日,却是一次都未曾见过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林昭言其实很惧怕见到他,不是想念也不是排斥,只是…畏惧。
对自己的畏惧。
她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怕一见到他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刘氏根本不是她的母亲。
她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姑娘?”紫莺和曼双见她突然停下,都很奇怪地朝她看过去。
林昭言赶紧收起自己的思绪,尽量挤出一抹笑道:“没事,继续走吧!”只是她垂在衣袖中的双手却微微颤抖。
等到了麓玉堂正房门外,她就听到了林琛和刘氏说话的声音,温言软语,间或传来昕哥儿的几句童言稚语,林昭言光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无比的温馨热闹。
可她的心就颤抖得厉害。
她站在门帘外,反复深呼吸了几下,提醒自己要自然、自然。然后才掀开帘子,迈步进了屋子。
林琛正坐在屋上位的梨花木雕花座椅上。穿着一身暗蓝的织锦镶黑兔毛边长袍,衣摆上用深色的绣线绣了几丛翠竹,绣得细致又逼真,一看就是出自刘氏之手。
他目光温润,眼角带笑,正微微偏头,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刘氏坐在他的边上说话。亦是眉目含笑,如水般的眸中更是蕴着脉脉温情。
昕哥儿则坐在下首的位置,手里拿着颗苹果啃着,小长腿一翘一翘的。自从去过延陵后,他的性子就活泼了许多,不再是被建安侯府教出来的死板守礼。
林若言正坐在昕哥儿对面的椅子上,眼神飘忽,不知道是真的在发呆还是刻意做出的这副姿态。
林昭言从前并不能理解林若言对林琛的埋怨。如今却有些懂了。
她想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埋怨这个父亲,埋怨他为什么活在过去,为什么对已经过去的人和事念念不忘,却看不到近在眼前的温暖和幸福。
可。那毕竟是林若言啊,不是她林昭言。
不管是否知道真相,她始终无法对父亲生气,现在,更多了一丝心疼和无奈。甚至,甚至她私心里是希望父亲这样的,希望他对宛妃情深不悔,那个是她亲生母亲的女人。
哪怕,她再怎么不愿意正视和承认。
鼻端突然有些酸涩,眼泪就这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林琛恰好在这时抬起头来,入目便是林昭言含泪的模样。
他心中一震,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林昭言此时穿了一件浅碧色的衣裳,梳着温婉柔顺的弯月髻,眸光低垂,睫毛颤动,白皙的脸上甚至有一行浅浅的泪痕。
这样熟悉的打扮,让他一瞬间想起记忆中那个清新婉约的女子,也是一袭青衫,雪肤墨发,站在垂柳飘荡的河畔冲他轻轻微笑。
“长发绾君心,幸勿相忘矣,阿琛,你一定莫要负我呀!”
新婚之夜的誓言还言犹在耳,眼前的少女与记忆中的女子重叠,好像什么都变得模糊了,什么都听不清了,世上只剩下那女子聘聘婀娜的身影和她轻吟浅笑的声音。
林昭言望着林琛突然恍惚的模样,眸光越发的幽暗深邃。
自从那日做了那个梦,她就一直刻意打扮成宛妃少时的模样,或许是为了试探,或许…是在怀念什么。
可不管是为了什么,林琛这样的反应更加让她坚信了那个梦的真实性。
纵然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但心底,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怅然。
“父亲。”她走到林琛面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换上了一副许久未见到父亲的小女孩的娇憨模样。
林琛回过神来,可还是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林昭言不能反应。
“这是怎么了?几个月不见,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么?”刘氏忙笑着打趣。
昕哥儿也“咯咯”直乐,“定是父亲太想念四姐姐了!”
林琛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昭,昭儿。”他笑了笑,然后伸手拉过林昭言的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几月不见,咱们昭儿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林昭言也跟着笑了笑,她无意让林琛为难,便转开了话题,“我听紫莺说父亲带了两幅王献之的画给我?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父亲知道你最爱王献之的书画,所以在友人那儿看到那两幅画时,厚着脸皮为你要来的。”林琛边说笑着边让小厮去将画拿来。
屋子里瞬间又热闹了起来,刚刚的小小插曲瞬间被人抛到了脑后。
只是刘氏却微敛了眸光。
刚刚林琛突如其来的反常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她又看向林昭言,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清淡素雅的打扮,但细细瞧却是变了的,从前昭儿是把自己往低调里打扮,沉静如水,尽量让人忽视她的存在,现在却好像是原本死气沉沉的湖面上多了一株轻柔垂柳,清新淡雅,生动空灵。
她不知道这到底像谁,总之,她很不喜欢。
小厮拿了画作过来,林琛像个孩子似的炫耀给林昭言看,“瞧,这山水画得多气势磅礴,便是连树木的根茎脉络也如此逼真写实,再看这诗也配得极好,正符合这幅画的意境,真不愧是大师之作。”
林昭言凑过去看,然后立刻皱起了眉,“父亲,这幅画作您是从谁那儿买的?”
林琛奇怪,“太常寺少卿王大人手中,原本他是抵死不卖的,后听说我是为了送给女儿,念在我一片慈父之心才割爱卖给了我。”说着,笑了笑,“往后父亲若是看中了自己喜爱的书画,亦可以说是送给女儿的,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林昭言:“…父亲,这是赝品。”她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跟林琛说清楚,倒不是想扫他的兴,而是不想让他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林琛果然一怔,“怎么可能?”
林昭言无奈,指着画中的一处解释,“您瞧,这印章在诗句之上,红色的印记盖住了其中‘淼’字的一撇,可想是在写完诗才盖上去的,可女儿仔细研究过王献之的书画,他所有的诗句却都是在盖上印章后才写的,所以一般都是印章上沾了黑色的字,所以,这幅画就算仿得再逼真,那也是赝品。”
林琛连忙去瞧,见林昭言说得果然不假,脸色立刻变了,将画狠狠地掷到了地上,“这个王行焱,竟然敢骗我!”
“亏得父亲沉迷书画这些年,日日与书画为伍,把书画看得比妻子儿女还重要,竟然连赝品都认不出,真是笑话。”林若言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林昭言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安抚林琛,“父亲莫要生气,说不定王大人也不知道这幅画的真假,毕竟除了印章上的端倪,这幅字画临摹得十分成功,甚至还弄了做旧处理,一般人看不出也属正常。”
“我若不是因为信得过他也不会不检查就买回来,结果他竟然利用我的这份信任欺骗我!”林琛越想越气,在他这种把书画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眼中,什么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赝品的存在!
“不行,为父一定要去找他问清楚!”林琛说着,也不管林昭言她们的阻拦,甩袖便出了屋子。
林昭言和刘氏面面相觑。
“你这丫头,你父亲既是送你的你便收下好了,说是赝品干什么?平白无故添出一桩事来。”刘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林昭言吐了吐舌头,“我也是气不过,这画肯定是父亲花大价钱买的,就这么当作真品供奉起来,心里还真是堵得慌。”
“你啊!”刘氏点了点她的头,除了无奈也没有办法。
不过她想着最多就是林琛把画还回去再把银子要回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没有多想,只招呼着三个孩子去吃饭,又让丫鬟将林琛的那一份收了起来,只等着他回来再吃。
林昭言也没有多想,吃完了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看书练字。
可等到傍晚时分,却听丫鬟传来消息,说是三老爷在外头与人打起来了,其中还牵涉到了二皇子,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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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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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昭言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太常寺少卿王大人和父亲都是属于高级积极分子,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父亲平日里最反感的也是那些动不动就拳脚相向的人。
这一次就算是为了字画,也不会到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的地步吧?
曼双回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咱们老爷拿了字画过去一口咬定是赝品,可王大人非但不肯承认还说咱们老爷是诬陷,两人争执不下,谁都不肯退让。”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到动手的地步,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王大人也不会是。”林昭言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曼双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老爷回来再问吧,夫人已经过去调解了,相信很快便能回来了。”
“恩。”林昭言只好点头,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还是等回来再问清楚情况吧!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禀告说是老爷和夫人回来了,林昭言连忙带着曼双过去打探情况。
林昭言赶过去的时候,林琛正在屋子里由大夫帮他检查伤势。
她不便进去,就问了跟刘氏一块儿出府的紫莺,“怎么就会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莺也回答了跟曼双一样的话,又道:“后来王大人说这幅画是二皇子亲手赠送给他的,绝不会有假,然后也不知是谁就去了二皇子府把二皇子喊了过来,二皇子自然不承认,一脸正气凛然地说这幅画绝对是真的,还说是咱们老爷不懂得欣赏。老爷一气之下就把画给撕了,说您绝不会骗人,之后也不知怎么就动了拳脚。”
林昭言听得直皱眉。“这幅画是赝品千真万确,二皇子竟说画儿是真的?”
她虽然对二皇子不熟悉。但也听说过他从小习音律,背诗书,在书画上的造诣更是一绝,竟然会看不出这幅画是赝品?
“恩。”紫莺点头,“听在场的人说二皇子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他是皇子。做出那副姿态下,在场的人谁还会怀疑他,自然觉得是咱们老爷无理取闹,老爷这才会被气着了。”
“之后呢?画儿有没有被鉴定出真假?”林昭言追问。她想事情闹得这么大,总不能让父亲白白蒙受了冤屈,若是还没鉴定出来,她不介意亲自出马。
紫莺摇摇头,“没有。之后二皇子见老爷那样生气,便很好心地说恐怕他也是被蒙骗了,就将画捡起来说要送去给高人鉴定,总会把事情真相弄清楚的。咱们老爷见状,这才偃旗息鼓。跟着夫人回来了。”
林昭言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那幅画是假的绝不会错,只是她却总觉得哪里奇怪,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过话说回来二皇子也真是好脾气,咱们老爷那样温文尔雅的都被气成那样,王大人更是毫无风度可言,可二皇子除了委屈了几句,竟是一点没发脾气,之后还很有风度地开解咱们老爷和王大人,而咱们老爷和王大人也就真不生气了呢!”
“是吗?”林昭言有些狐疑,她怎么觉得这个二皇子不简单。
而此时,二皇子府。
二皇子萧焕正坐在书桌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我模仿王献之的画已经到了以假乱真、出神入化的地步,结果竟败在了这么个小小的细节上!”
说着,又转头对旁边立着的青衫少年道:“福安,我还送出去好几副墨宝,你最近这几天注意着,防止别人再找上门来。”
福安:“…”
“二皇子,您没有就没有呗,干嘛老骗别人呀,奴才觉着您若是说出那是您的画作,大家才更趋之若鹜呢!”
“你懂什么?说是我画的,那样多没意思。”萧焕却朝他翻了个白眼,“生活讲究的是情趣,是情趣你懂不懂?”
“什么情趣呀,分明就是把那些大臣当猴耍,今日看人家闹事很高兴吧?”福安小声嘀咕,对于自己这个主子,跟在他身边十二年,可是把他摸得透透的。一听说王大人门口有人因字画闹事,就屁颠颠地移驾过去凑热闹了。
“胡说。”萧焕却正色道:“我那是去解决问题。”
“得了吧,您若是不出现啊我看王大人和林三爷早把事情解决好了,他们会打起来还不都是您的功劳?”福安毫不给面子的反驳。
萧焕:“…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福安:“…您。”
萧焕:“那我今日是去凑热闹还是去解决问题?”
福安:“…解决问题。”简直是逼良为娼了有没有!
萧焕这才满意地笑了,“孺子可教,一会儿下去领赏吧!”然后在福安没来得及高兴前又道:“宫里太后赏下来的几块糕点,便宜你了。”
“…”福安无语凝噎泪双垂。
总觉得自家主子在没有节操的道路上越奔越远了。
“您要是有本事在墨霜姑娘面前这么使坏奴才就佩服您。”福安不服气地嘀咕。
萧焕白了他一眼,“你要能长成墨霜那样我也对你好,可,谁叫你长得丑。”
噗…福安内伤。
心里默默哀叹,墨霜姑娘您快回来吧,也就在您面前二皇子才能像个正常人啊!
“对了,看出我画作是赝品的人是林琛的嫡长女么?”萧焕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福安。
福安抹抹受伤的泪水,“是,听说是叫什么林昭言,听林三爷说她于书画上也很有造诣,所以一口咬定自己女儿说的是真的,您的画是假的。”
“哦。”萧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昭言…
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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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只是有些轻微的皮外伤,将养个两三日就能好。
林昭言松了口气,和刘氏一并将大夫送走后便去看了林琛。
林琛的外衣大约是破了,此刻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墨发垂散,若不是左脸颊上有明显的肿胀,看上去倒颇有几分白衣如雪发如墨的翩翩公子形象。
“昭儿来了?”林琛看到她出现,连忙收起了因脸部疼痛而有的那些痛苦表情,而是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这是小意思我根本没事的样子。
林昭言看他这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得是他竟然也学那些莽夫动手动脚,笑得是他无论何种境地都不忘在她面前保持风度仪态。
刘氏也被他的动作逗得忍俊不禁,“你就别在女儿面前装了,动手打人你的形象就已经毁了。”
刘氏其实是在打趣,林琛却以为是真的,连忙瞪着眼睛朝林昭言解释,“父亲只是气不过他说你一个女娃娃什么都不懂,他说父亲可以,却是不能说我的女儿半个不字的!”
林昭言一怔,喉咙里就像被什么哽住了,原本要说出口的打趣之言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父亲…”她眨了眨眼睛,逼迫自己将眼泪收回去,然后故作镇定道:“我知道,可是,您不该为了我动手,这还好是王大人,他也是读书人,可万一碰到那些不好惹的莽夫呢?您若受伤了我会更不好受。”
林琛讪讪地拉过她的手,“父亲知道了,今后会注意分寸,再也不会了。”
“恩。”林昭言方才笑了。
林琛却又道:“不过这一次父亲是无论如何也要替你讨回公道的,我要让王大人知道我的女儿可不是信口胡诌,我要他给你道歉!”
林昭言无奈,和刘氏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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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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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又跟林琛说了几句话,让他好生歇息,便准备回去了。
不过她却没有回沁芳阁,而是转了个弯带着曼双去了雪松堂。
她想林琛虽然一直推说自己没事,但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明显不自然,想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大夫又真信了,没有给他开止痛的药,她觉着还是问马氏要些止痛的药粉,然后偷偷放在林琛的饭菜里,这样既可以保全他的颜面,又让他不必遭受皮肉之苦。
雪松堂位于侯府的东南面,与麓玉堂正好遥遥相对,需要穿过一处湖心桥和一片翠竹林才能到。
此时已是深冬,翠竹林没有了夏日的郁郁葱葱,却因为落雪的缘故,不显萧条,反倒别有种静谧幽冷的氛围。
竹子被积雪压得弯了腰,那厚厚的一层银白冰雪下,蕴藏着点滴绿色的生机。
林昭言走在长长的九曲回廊上,飞檐下的琉璃灯盏发着幽幽亮光,她走得极慢,静静地欣赏这独特的景色。
突然,碎瓷声破空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清幽。
林昭言脚步一顿,便又听到瓷器摔落的声音,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道明显震怒的吼声。
因为隔得远,林昭言不大听得清内容,却隐隐能听出是林珏的声音。
她心里“咯噔”一跳,脑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于是连忙拎起裙摆往前面跑去。
长廊上的积雪未化,地面上的雪虽然被扫干净了,但还是很滑,林昭言几次要摔倒,身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再怎么着也没有心里的震惊来得强烈。所以几次堪堪稳住身形后,又拎起裙摆朝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