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若言皱紧了眉头,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不是都好了么?你心里作用吧!”
“或许是吧!”林昭言也就甩甩头不让自己多想。
林若言让丫鬟进来收拾了碎片,又倒了杯茶水给她,见她已经恢复了镇定,便笑嘻嘻地勾住她的手臂,“你跟我说说那位萧二少爷的事吧!你有没有看到他长的什么样?世人都说他被大火烧毁容貌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但他从前是极其俊美的,甚至比萧歧还要好看!”
“你又八卦了…”林昭言无奈地推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凳子上一坐,一边轻轻啜着茶,一边轻飘飘道:“我说实话,我没有见到他的长相。”
“怎么可能!”林若言头一个不信,“你后来跟他单独相处了那么久,你会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头上戴着斗笠怎么治病,大夫肯定会帮他拿下来啊!”
林昭言耸耸肩,“我说的是大实话,真的,我开始是想帮他把斗笠取下来的,可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怎么都不准我取,直到我说会找块帕子蒙住他的脸,他才放开。”
林若言的眼睛亮亮的,“你说…他牵了你的手?”
“…”喂!重点关注错了好吗!
“林昭言,你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牵了手!我要告诉母亲!”林若言眼里顿时燃烧着熊熊的八卦光辉。
林昭言更无语,怎么看她怎么都像是发现隔壁小芳偷偷谈恋爱而去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小红。
“然后…母亲就会逼人家给我提亲了是吗?”
林若言笑嘻嘻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母亲的。”又在林昭言还没缓下脸色的时候添了一句,“最多,告诉林妈妈。”
林昭言真恨不得捏死她,坑货妹妹!
林若言毫无自觉性,把此次她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歪歪了n个版本,总之每个版本她都是为林昭言和萧铭牵线搭桥的红娘。
“对了,周静瑜也参与了,她不会变成你们的情敌吧?”
“…”
“哎呀,真庆幸我没有过多的接触,否则来一出姐妹为爱反目成仇的戏码就糟糕了!”
“…”
“林昭言!”
“…干吗?”
“今晚我跟你睡吧!我们再讨论讨论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
老天,杀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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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外面并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来,萧王府也并未有人登门造访,林昭言终于确定,这件事被彻底封锁了。
她后又找曼华的哥哥去外面查探了这件事,得知醉花楼被查封了几日,而后爆出幕后人竟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因此被皇上狠狠斥责了一顿,甚至停了他在户部的工作,身处后宫的端贵妃为替二皇子求情,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林昭言想,这件事果真是个阴谋。他们那些皇亲贵胄做事,就没有哪件是纯粹简单的,任何事都别有目的。
她庆幸自己没有被牵扯进去。
而后她又想到了太后替她安排的婚事,端王世子,或许,那真的是她的好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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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五章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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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事都不是重点,自从在七夕遇上秦玉雪,还有她身边嘴角有梨涡的丫鬟,她很是派了人去查镇南伯府的底细。
奈何,镇南伯府是太后外家,势力庞大,自然防守也严密,她身边的那些人,哪有本事能打入到镇南伯府内部去查消息!
林昭言为此很是苦恼,既然事情有了一点眉目,她就不可能会坐以待毙,这位秦玉雪同秦家世子爷的关系,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可是,到底该怎么查呢?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院子里的石榴花谢了,枝头结满了累累硕果,没有流光溢彩,却更让人心情愉悦。
林若言人似石榴,也爱吃石榴,可惜麓玉堂没有,她便喊了几个人来沁芳阁摘石榴。
林昭言坐在紫檀木书案前,透过窗牖看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的林若言,唇角微弯,眼含笑意。
以往可都是曼双、曼华摘了石榴往府中各处送,有时林若言还不领情。
现在,换她自己上赶着摘了!
想到这儿,林昭言唇角的弧度更大,心里满满都是愉悦。
兴致来了,她突然起身到窗户那边喊道:“若言,你可当心别摔下来了,否则…”
林若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知道了,你别担心我,不会摔下来的。”
林昭言耸耸肩,“谁说我担心你,我只是想说你当心别摔下来输给了曼双、曼华。否则她们是会嘲笑你的。”
林若言:“…”
林昭言笑容更大,转身愉悦地回到书案旁继续看书。
她就喜欢看林若言吃瘪,有趣极了!
不一会儿,林若言捧着一堆石榴进了屋子。呼啦啦地跑到她面前把石榴都倒在了她的书案上。
“瞧!这么多,我不仅没摔下来,还赢了曼双和曼华,看你们主仆三个还怎么嘲笑我!”得意洋洋的语调,配上她一万年不变的飞扬跋扈,真是让人忍不住…
想捏死她。
这些石榴是刚摘下来的,脏得很!
她的书桌可是干干净净啊!
林若言又故意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呐,别说我对你不好,这些石榴。都送给你啦!”说完。转身。又呼啦啦地跑了。
徒留下林昭言在书桌前独自凌乱。
随后赶来的曼双、曼华见状,异口同声地哀叹了一句:“姑娘,我们同情您!”而她们内心则默默给林若言比了个大拇指。五姑娘腹黑起来的时候真不是人啊!明明知道姑娘同老爷一样,是与书桌和书画共存亡的啊!
但是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的。
曼双和曼华趁着林昭言没有发飙前,赶紧把书案上的一摊子“烂局”给收拾了,还甚好心道:“姑娘,这些石榴您肯定也不要了,奴婢们帮你解决吧!”
林昭言:“…”总觉得身边的坑货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有丫鬟进来禀告,“四姑娘,老爷喊您过去一趟。”
“父亲?”林昭言怔了怔。“你知道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老爷只说让您尽快过去。”
“那好,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父亲,就说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小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
林昭言让曼双帮她重新梳了髻,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本正经道:“曼双,把石榴都拿上。”
曼双困惑地看着她,“拿石榴干什么?”
林昭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若言的好意,怎么能不给父亲呢?”
“…”曼双知道姑娘要干什么了,三老爷,您保重。
于是,林昭言就带着手捧着一堆石榴的曼双朝前院而去。
一路穿堂过院,侯府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场景,纷纷诧异。
为何四姑娘要让曼双捧着一堆没有清洗过的石榴呢?
这个答案,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林昭言抵达林琛书房门口的时候,在旁边交代曼双,“一会儿我敲门进去,你直接把石榴放在父亲的书案上,就说是五姑娘送的。”
“…”姑娘,这么危险的活能别交给我做吗?
林昭言甚为信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鼓励,你可以的。
曼双欲哭无泪。
于是,当林昭言敲开门,曼双就眼睛一闭,双腿一伸,豁出去地冲了进去,“三老爷,这是五姑娘给你送来的石…”
最后“榴”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啊”字替代。
林昭言望着摔得四仰八叉的曼双,再望望她对面眉心紧拧的陆言之,头顶上飘过三个字:糗、大、了。
“昭儿,这是怎么回事?”林琛也是一头雾水。
林昭言讪讪地笑了两声,“我院子里的石榴结果了,就顺道想给父亲您…”话在看到陆言之一袭白袍上的泥土印渍上时就说不出来了。
陆言之的俊眉拧得更紧,他指了指地上的曼双,朝林昭言问:“这就是你送东西的方式?”
林昭言:“…”
好在最后陆言之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拍了拍衣服上的脏痕,还甚好心地把曼双搀扶起来,“我同你们家姑娘有话要谈,你带着这些石榴先退下去吧!”
曼双听话地点了点头。
林昭言却拧紧了眉心,“是你,有话找我谈?”
陆言之大大方方地点头。
林昭言赶紧朝林琛看过去。
林琛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是,的确是言哥儿要找你,只是他不方便,便只好以父亲的名义了。”
“父亲!”林昭言简直要被他气死了,难道上次她的冷战还不明显吗,林琛这是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不是!
林琛连忙讨饶,“好好好,父亲知道这次是父亲的错,没有尊重你的意愿就把你喊过来,可言哥儿他的确是有要事找你,对你有帮助的,你何不听听是什么事?”
林昭言还是气,“不管怎样让自己的女儿三番四次地见外男,你还真是头一个!”
林琛讪讪的,“这不重在突破嘛!”
林昭言:“…”
陆言之却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我说过不让你困扰就会说到做到,这一次是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若你听完后还是觉得生气觉得不值,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找你。”
林昭言一噎,感情倒成了她无理取闹、斤斤计较了?
林琛也在一旁帮腔,“言哥儿真是为了你着想,这一点父亲看的分明。”
“您就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不明白物极必反吗?”林昭言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调整好情绪,看向陆言之,“好,我姑且就听你这么一回,今后,可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找我,我不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你见我的工具。”
“我没觉得我是工…”
“父亲!”
“好吧…”林琛承认自己这回处于弱势,也就不再说什么,讪讪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有什么事,慢慢聊。”
斗室内只剩下林昭言同陆言之两两相望。
林昭言后退一步,淡淡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陆言之并不介意她的冷漠,毕竟相比较之前的疏离和排斥,经历过上一次的撞马风波,她至少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他聊一聊。
“我听说…你在查镇南伯府的大小姐?”陆言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林昭言一愣,随后恼怒了起来,“你又查我?”
陆言之却不慌不忙,“镇南伯府是我外祖家,你的人查探他们的消息,我会知道不足为奇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你先查我的亲人,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林昭言一噎,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我,我那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故意要查他们。”
听她孩子般没有底气的反驳,陆言之唇角微弯,已经好久没见她这般跟他说话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有原因的,我也知道你定是什么也查不出的。”
林昭言咬着唇,生硬道:“我能不能查得出,与陆表哥你并无半点关系。”
陆言之挑了挑眉,“是与我无关,但如果我说…我愿意帮你呢!”
“什么?”林昭言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他要帮着她查他外祖家的人?
这人,脑子没坏吧?
陆言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与其求别人,不如请我这个关系最近的人,我定能提供给你有价值的信息。”
“为什么?”林昭言脱口问道,甚至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那是你外祖家,无论如何,我查他们,你一点都不生气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帮我?”
如果是她,得知有人在查探她家的消息,偷窥她家人的**,那一定会很气愤吧?
陆言之静静地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眸中的深情不容忽视。
林昭言的双颊瞬间涨红一片。
她知道为什么…
她能知道为什么!
“你…你真是让我难以理解!”
陆言之弯唇,露出抹大大的笑容,“有时候有些感情,就是难以理解,包括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会这样了。”
听着他隐晦的表白,林昭言的脸更红,直觉让她逃离,她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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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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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她转身要走。
“昭儿!”陆言之喊住她,“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明白,我始终都是为了你好,不管我的做法是否令你反感,我都是为了你好。”
林昭言一顿,随后脚下的步子更快。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了,不定要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
陆言之望着林昭言逃离的背影,唇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知道,林昭言其实已经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接纳他。
有进步就好,不管要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都愿意等,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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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回去后冷静了很久,才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情绪。
面对陆言之,她还是会有害怕会有排斥,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在慢慢变淡,相信过不久之后,这种感觉就会随着陆言之的不断介入而逐渐消失。
陆言之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办法,让她先放松警惕,然后慢慢习惯他的存在,最后,一口吃了她。
她应该加强警惕的,可阻止不了慢慢接纳他的心情。
毕竟没有任何人,会讨厌那样一个为你着想,深爱你的人。
她林昭言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但,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林若言,还因为。她有强烈的预感,跟陆言之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她的预感,该死的准。
“林昭言!”耳畔传来林若言的嚷嚷。她一回神,就对上林若言满含笑意的眼眸。
“林昭言,听说你去祸害父亲了?怎么样怎么样?父亲他没有发脾气吧?”
看着林若言天真明媚的笑脸,林昭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绝对绝对,不能跟陆言之有任何牵扯。
“没有,父亲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生气呢?”她笑着答道。
林若言嘴一撅,“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如果是我。他肯定要不痛快了!”
“傻姑娘。”林昭言嗔了她一眼。“父亲虽对你严肃了些。那还不是因为你性子太傲的原因?你要学着我温柔和善,父亲自然不舍得凶你。”
“林昭言!”林若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啊!”
林昭言很淡定地回答:“一直都如此,从未被超越。”
林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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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歧躺在床榻上,这伤养了整整一个礼拜,期间除了治病的大夫,再也无一人来看过他。
堂堂萧王爷长子,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在王爷府,却是这样的凄惨落魄。
可他,早已经习惯。
夜深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七月底的天气越来越冷。
萧歧还盖着盛夏的薄被,在这样夜凉如水的晚上,虚弱的病体根本抗不下去。
萧歧知道自己不能逞能,他还必须得活下去,活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让萧王爷和萧王妃后悔终身。
他撑着病痛的身体,咬牙起床自己替自己铺被。
衣橱里放置着秋日的厚被褥,只是放在最下层,需要弯下身,而他的后背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一弯腰,全会撕裂,到时候可没有人再好心敢冒险帮他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喊声,带着些许紧张,“大哥,大哥…”
是萧铭。
萧歧下意识地转身,果然就见一脸鬼祟的萧铭偷溜了进来。
他当即蹙起了眉,“你怎么会来?若要被母妃发现,你也想挨打?”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却清楚,来看望不识抬举的他,只会让萧铭被萧王妃埋怨。
“嘘,大哥你小声一点,母妃她不知道!”萧铭几步走上了前,瞧见萧歧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立在那里,墨黑的长发披散而下,烛光明灭,眸光幽暗,有种别样的俊雅。
他笑着,“大哥你可真好看!”
“…”这都什么时候了!
萧铭扶着萧歧坐到了床榻上,“大哥,你躺一会儿吧,你想要干什么尽快吩咐我,我帮你做。”
“你别给我添麻烦了,我还想多活几年。”萧歧想也不想地拒绝,他可不敢指使萧王妃心目中的绝世珍宝。
萧铭却拍拍胸脯道:“大哥,你相信我,我既然来了,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不是白来了?反正如果这事传到母妃耳朵里,她也知道我来过,所以我帮不帮你做事,其实都是一样的。”
萧歧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很有说服力,“那你,帮我把衣橱下面的秋褥拿出来。”
“好!”萧铭得令,愉悦地忙碌起来。
换好了床褥,甚至烧好了茶水,萧铭继续问道:“大哥你还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了,你回去吧,否则母妃就要发现了,我不想…”
“没事,我不怕被连累。”萧铭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哥,你是因为我才被母妃责罚的,这件事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对,却要害你遭受到责罚,我心里过意不去。”
萧歧扯开唇角笑了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责罚。”
萧铭一颤,说不出话来。
他对小时候的印象虽然不深刻,但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萧王妃责罚萧歧的片段,以往每一次萧歧都会躲得远远的,或者跪下身不断地哭诉求饶,六七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被母妃用藤条抽打,心里害怕得不行。
便是他一个旁观者,都怕到晚上不断做噩梦的地步。
可是后来,萧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不再害怕不再逃避,甚至很少很少会犯错误,就算有时候被母妃挑刺找茬,他也是迎面直上,再没有过半句讨饶。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记忆中那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大哥就变了,变得冷漠乖僻,风流成性。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母妃造成的。
“大哥,你,你恨母妃吗?”萧铭突然试探地开口,他很怕哪一日,萧歧会心狠到亲手去害自己的母亲。
“恨?”萧歧依旧勾着唇角笑,“这个词太严重了,我至今还未恨过什么人。”
他是不恨萧王爷和萧王妃,因为从来没有爱,又哪里来得恨?
他只是,对谁都冷血,包括生他养他的父母,他一样可以狠得下心做冷血的事。
萧铭却像是重重松了口气,“不恨就好,不恨就好,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大哥的念头。其实大哥,你别看母妃这样子,她其实是爱你的,她对你这么严苛也是为了你好。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大哥你是将来要继承王府的人,母妃自然要对你更加严厉了。”
萧歧依旧笑着,如果恨不得要他死算作是对他好的话。
“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会同母妃说一说的,让她以后不要再对你这么严厉。”萧铭又信誓旦旦地保证。
萧歧笑得更厉害,“那我可要多谢你了。”
他的笑里透着说不出的虚假,萧铭瞧得分明,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有婢女隔着门帘焦急地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您是不是在里面?”
萧歧挑了挑眉,朝萧铭示意,“回去吧,否则,你这丫鬟就要被你连累了。”
萧铭咬唇,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萧歧,“大哥,你好好养伤,以后,等我长大了,有了能力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萧歧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这回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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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寒雨,鬓上染银霜。
秋雨淅淅,盛京城的寒秋终于到来,银杏叶子泛起一片澄黄,秋风拂过,落叶满地,合着凄凉清冷的秋雨,显得格外萧瑟。
浣月轩内一片幽冷凄清,雨水顺着飞檐屋脊滴滴掉落,落在院内栽种的芭蕉叶上,惹人情伤。
身着云裳的少妇临立在窗前,触目望着院中一片残景,阵阵西风吹过,云裳扬起,她看上去如此的凄绝哀婉。
“娘娘,秋风冷,您当心冻坏了身子。”有宫婢走近,拿了件斗篷要替她披上。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看在人心底,忍不住想要落泪。
“娘娘…”小宫婢的声音已经哽咽,“您不要担心,咱们七皇子啊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七次了。”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喃喃低语。
“您说什么?”
“睿儿第七次遇险了,这一次,跟前几次都不同。”她目光幽幽的,很空洞,像是在望着院中的芭蕉,又像是飘向远方。
“素月,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睿儿着想过,所以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他要将睿儿从我身边夺走。”她伸出手去接屋檐落下来的雨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