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只是把林行言当做了林若言的挡箭牌和替罪羊。
果然林昭言进屋的时候,就见林行言挺直了脊背,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肯定是又气又恨又痛心吧?
林昭言暗暗冷笑,好在她从来就没有对林老太太抱过希望。
她走上前,给林老太太请了安。
林老太太看到她,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道:“若姐儿出事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林昭言一五一十地回答:“先前我同周家的六小姐发现了晕倒在御花园的七皇子,皇上知道了,派人叫了我们过去问话。”
林老太太身子一颤,厉声道:“你见到了皇上?!”
林昭言奇怪地蹙眉,“见到了。”
见到皇上有必要这么震惊么?
连陆氏都被林老太太的反应吓到,“姑母,你…”
“没事。”林老太太已经恢复了情绪,挥手打断了陆氏的话,随后盯着林昭言道:“你跟皇上说什么了?皇上又是什么反应?”
虽然四丫头长得不像皇上,但眉宇间的感觉以及通身的气质同当年的宛如简直一模一样,就算皇上以为四丫头早死了,难保不会产生怀疑。
林昭言不知道林老太太心中所想,淡淡回道:“实话实说,皇上也没有表示质疑,很快放了我们回来。”
林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四丫头的事儿会没完,太后十几年来都没管过,突然之间对四丫头有了兴趣,难道是想要认回去?
可皇上会同意吗?
向来荣辱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只怕到时候四丫头得不了道,升不了天,反倒要死第二次。
琛哥儿已经因十四年的事情发疯过一次,要不是因为有了四丫头,恐怕她就再见不到这个小儿子了。
因为他笃定了四丫头是他跟宛如的孩子,把对宛如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了四丫头身上。
倘若四丫头出了什么意外,他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到时候保不了他不说,可能还会殃及整个侯府,让他们跟着一起倒霉。
林老太太越想越气,这四丫头就是个祸害,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搅乱了所有人的轨迹,害得整个侯府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仅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隐瞒真相又不能让她随便死了,真是怎么想怎么憋屈!
“姑母?”陆氏又奇怪地喊了一声,侧首看向林昭言的眼神越来越诧异。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就好,要知道皇宫里的事情不能你能随便管得了的,就算真看到了什么,也要装作一无所知。”林老太太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并不理会陆氏的诧异,只对林昭言提点道。
“昭言明白。”林昭言颔首,心里也对林老太太接二连三的反常感到诧异。
唉,要是这时候来个梦就好了,最好能解开她所有的疑惑。
林昭言不由懊恼,这梦真是,该梦的不梦,不该梦的梦一堆,尽给她添麻烦。
这么想着,外面突然响起了丫鬟的通报声,说是五姑娘和三太太来了。
下一秒,就见林若言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
“祖母!您要给若言做主啊!”
林老太太被她的架势一惊,之前对她的恼恨立刻烟消云散,忙扶起她道:“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就算是不小心得罪了太后,总还有下次机会,祖母再帮你争取就是,哭哭啼啼成什么体统?”
林若言一向是高傲恣意的性子,就算做错了事也摆出一副不认输的架势,这次哭得这般厉害,想必是害怕极了。
毕竟是从小疼宠到大的孙女儿,林老太太自然就多了几分疼惜。
林昭言看着,垂眸浅笑。
看来林若言要是演起戏来来比林行言还厉害嘛!
只见林若言一抹眼泪,哀戚道:“祖母,您可要为若言做主啊!倘若若言真是自己没有分寸得罪了太后也便罢了,可若言这是被人给害的啊!”
林老太太立刻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林若言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刘氏接话,“若儿回来后跟媳妇说了在宫里的事情,媳妇开始也以为是若儿太鲁莽冲动,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儿说她身上根本没有染什么熏香,再联想到先前七丫头绊倒若儿的事,媳妇一查,才发现后面若儿换过的衣裳曾经浸泡在无色无味但遇水则会散发出香气的水里。”
刘氏虽不懂制香,但宛姨娘懂,并且没少在这方面给过刘氏亏吃。
自此刘氏发愤图强,看了许多关于制香方面的书籍,理论知识十分丰富。
刘氏说着,憎恶地看了林行言一眼,厉声道:“这样一来,只要穿上这件衣服,被水一泼,香气就会扑面而来。而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整个侯府,除了宛姨娘和七丫头,我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人!”
林老太太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重重拍了下桌案,冲林行言吼道:“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是你用这腌臜手段要害若姐儿?!”
林行言却不慌不忙,“回禀祖母,这件事行儿根本一无所知,别说那套衣服行儿根本碰不到,就算能碰到,行儿又怎么会用这样的办法害五姐?就算让五姐身上染上了香味,又能如何?”
林行言装傻装的像,便是刘氏都怔住了,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陆氏却觉得不妙。
这两套衣服是她听了母亲的吩咐差人备下的,林若言去换洗的时候又是她身边的丫鬟去取的衣服,而且姑母那天审讯二房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所以知晓太后的喜恶。
这样一来,怎么看都像是她在背后捣鬼!
可制香这种青楼教坊女子才会的下三滥手段,她堂堂侯府夫人怎么会懂?这种主意,也只有宛姨娘那贱货才想得出!
看来是林行言想要栽赃嫁祸了,怪道她没肯带丫鬟前去!
林昭言这边也想通了大概,弯唇轻轻地笑。
看来陆氏精明一世,这次却要栽到林行言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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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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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林老太太将目光移到陆氏身上,“是你?”
陆氏立刻否决,“怎么可能是我?!”
陆氏身边那两个丫鬟也赶紧表示,“那天七姑娘虽然没有接触到衣服,却是给了奴婢们一个青花瓷瓶,让奴婢们把瓷瓶里的水全撒到五姑娘那件衣裳上!”
林行言闻言,一抹眼泪,委屈道:“就算你们护主心切想要替大伯母脱罪,可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你们是大伯母的丫鬟,我有什么本事能使唤你们?再者我若真让你们那么做,那明显是要害五姐,你们会听我的?而且证据呢?那只瓷瓶呢?你们不能看我姨娘不在身边就这样陷害我!”
陆氏之前是打算跟林行言合作,一起灭了林若言的,所以这两个丫鬟自然会听林行言的指使,而那只青花瓷瓶早就被销毁了,哪里还能找得到?
可这邪又怎么能说?说了,就等于承认了陆氏的确是要害林若言的,而且没有证据,不能拿林行言怎么样,照样是他们遭殃。
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陆氏气得要吐血,没想到她竟然被林行言这小贱人给反算计了一把,好啊,真是好!
刘氏则深深蹙起了眉头。
她原本也以为是陆氏所为,后来查出是用香料在衣服上动了手脚,才觉得是林行言干的,毕竟宛姨娘擅长制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但照现在这样看来,或许是陆氏没错。
因为林行言一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在衣服上动手脚,二不会蠢到用一个人人都能想到她的办法来陷害若言。
说是陆氏栽赃林行言倒还说得过去。
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这边陆氏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
她想林若言的反应,明明在皇宫里还哭哭啼啼、六神无主,以她的性子一回府按理说该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发脾气,怎么可能会去跟刘氏分析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能找出是那件衣服的不对?
她又想先前二房被抓到偷听的事情。二房不傻,真要偷听也不会派身边眼熟的丫鬟来。这不等着叫人来抓么?
这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陆氏顿时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三房搞的鬼!目的就是要引她上圈套,好给她一记重创!
陆氏眼睛都红了,骂道:“刘玉心你好歹毒的心肠,为了扳倒我竟然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前程都能牺牲!”
刘氏不甘示弱,“你自己被抓了个先行倒栽赃嫁祸起我来了!”
陆氏气得不行,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这两个丫鬟为了揭发林行言,已经说出了是她们往林若言身上洒的香水,可她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林行言干的,那只能是她了!
林老太太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无论这次是不是陆氏干的。总之她肯定藏了要害林若言的心思!
简直愚蠢!
“回去给我闭门思过!近段日子将府中各项开支收入的账本全数交给玉心,既然你成天不务正业。尽想着害人,那我便如你所愿!”
这是要剥夺陆氏管家权的意思。
陆氏的脸色豁然惨白,刘氏也是一愣。
要知道陆氏自从嫁进侯府就一直打理着侯府的方方面面,虽然没少在上面捞油水,但她做的极好,未曾出过一点纰漏。
刘氏自认不会比她做得好,也实在胜任不了这样的职责。
刘氏只再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林老太太这是要给她做主,又怕处罚轻了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是早料定她不可能真夺了陆氏的管家权。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刘氏纵然知道,也只能生生地受了,笑着上前道:“母亲真是太抬举玉心了,大嫂管家一向厉害,玉心可做不来,只怕到时候侯府就要乱了套了。”
说着。斜睨了陆氏一眼,轻笑道:“大嫂这次所为虽然不厚道,但母亲这责罚也太重了些。”
陆氏也明白过来林老太太的意思,她有些感激林老太太的用心,但一想自己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而是被刘氏给算计了,心中的恼恨就铺天盖地。
“用不着你假惺惺!”陆氏骂道。
刘氏一噎,冷冷道:“大嫂这是逼我同你争管家权?”
要真这样她也没问题,谁不知道管家意味着捞钱,陆氏这些年“贪污”的银子难道少么!
陆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还是林老太太出声解围,“吵什么?这事是你对不住若姐儿难道还有脸说么?!罚你半年的月例,再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写一份检讨交上来,我要让众人都看看,以儆效尤!”
这惩罚相比较交出管家权轻了许多,但对于陆氏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也是个相当重的责罚。
毕竟陆氏今后还要管理侯府众人,让她写一份检讨还要给众人看,威严就大打折扣了。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侯府的人不敢再轻易犯错,可这跟陆氏却没有什么关系。
林老太太眼风又扫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侯夫人犯错,你们两个不说拦着,还助纣为虐,实在可恨!即日起就去外院洗衣房做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内院半步!”
这两个都是陆氏身边得力的丫鬟,平日养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矜贵,罚去洗衣房做苦力,也够受的。
不过相比较于被乱棍打死的唐妈妈和被沉塘的紫苏,这责罚算轻的了。
两个丫鬟也知晓,立刻跪下来千恩万谢了一番。
陆氏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回到院子里,气得将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给砸了。
刘嬷嬷在一旁不停地劝,劝了半个时辰才叫陆氏平复了情绪。
“夫人,这次算咱们失了一策,可再气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下一次不能再被算计。”
陆氏冷静下来,也明白在这件事上耗于她没有好处,她只有从别的地方下手,以牙还牙!
“去跟二房的人说,就说偷听一事是三房捣鬼,秦氏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府上有好戏看了!总之,我今日受到的屈辱定要三房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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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昭言和林若言也跟着刘氏在回去的路上。
林行言是很自觉地先离开了。
“母亲,您相信这件事真是侯夫人所为吗?我怎么瞧林行言那眼神我怎么奇怪。”林若言眉心皱得紧紧的。
她虽然很讨厌陆氏,但更不想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而且,倘若这件事查出来是林行言做的,那责罚一定重得多!
刘氏则显得比较淡然,“不管是谁做的,你祖母的态度摆在那里,你依旧是入宫的不二人选。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想一想怎么才能挽回你在太后心目中的形象。”
林妈妈道:“依老奴看老太太定还会安排姑娘再进一次宫。”
刘氏也赞同地点点头,敲打林若言道:“下次入宫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切记不要再被人给算计了。”
林若言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排斥,面上却信誓旦旦道:“一定不再会了。”
刘氏又敲打提醒了一番,随后转向林昭言,“你这次入宫可有发生什么事?太后娘娘可曾说什么了?”
林若言抢白道:“能说什么?自然是大肆表扬了她一番,还要给她封郡主呢!”
刘氏眉心蹙了蹙,心下也有几分恼怒。
当初是谁威逼要她将林昭言认为自己的孩子?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刘玉心供她吃供她住了十三年,替她操心了十三年,现在是由她们想认回去就认回去的吗?!
林昭言看刘氏脸色不好,以为是怪她抢了林若言的风头,便垂下眸道:“太后娘娘也只是一说,昭儿受不起的。”
刘氏望着林昭言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丫头原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却弄成了这幅样子。
她也原本是要放下对过去的怨恨,好好对她,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的,却又横生出了这么多枝节。
造化弄人啊!
只希望太后是一时心血来潮,千万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毁了这孩子的一生。
“这就好,有些东西不该是你触碰的,你也不要妄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等若儿这事过了,母亲就着手替你相看人家。”
林昭言乖顺地点了点头。
早点嫁出去也好,嫁个安稳人家,以后过清净日子。
沁芳阁到了,林昭言先行告辞。
林若言和刘氏继续往麓玉堂走。
林若言问刘氏,“真要替林昭言议亲了么?”
刘氏点点头。
林若言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如果林昭言嫁出去,她就很难再见到她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一个能这样包容她的坏脾气,纵然在她最恶劣的时候也会给她温暖的人了。
她眨了眨眼睛,鼻头有些酸涩,“那母亲可要好好挑选,我可不希望她嫁了人之后还回府哭哭啼啼,要我们帮她解决麻烦!”她嘴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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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议亲

刘氏失笑,“你放心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亲姐姐,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就算再不喜,也不会在亲事上给她苦头吃。”
林若言这才松了口气,眉梢眼角有飞扬的笑意,她道:“那我也要考查那些人,不好的可不能要!”
因为林昭言的事情,林若言完全抛却了进宫之事,一心想着该怎么帮她选一个才貌双全又人品贵重的夫君。
林昭言这人性子太好,所以要找一个温文儒雅的,才不会欺负她。
但又不能跟她一样软绵绵的,否则被别人欺负了,不能站出来保护她。
而且得一心一意对她好才行。
林若言一边盘算着,一边跨入了青杏阁,却听到有一阵嘤嘤的哭泣从不远处传来。
林若言收回思绪,循着哭声找去,发现是石榴坐在石墩上抹眼泪。
“怎么了石榴?谁欺负你了?”她几步上前,忧心地问道。
石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擦擦眼泪,摇头道:“奴婢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林若言皱着眉头,“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一定替你做主。”
石榴跟了她不久,却事事为她考虑打算。这让她想起了枉死的紫苏,对石榴就多了几分信任和心疼。
“没有人欺负奴婢。”石榴垂下头,哀怨道:“奴婢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气奴婢没能帮到姑娘的忙,害姑娘在太后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都是奴婢太没用了!”
她毕竟太年幼,没经历过什么事,只凭着比别人多了解的那些消息行事,到头来却还是输了个彻底。
林若言失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你也不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倘若不是你提醒我可能有香料藏在衣服里,我又怎么会发现是衣服被动了手脚?又怎么能揭发侯夫人呢?”
石榴还是很黯然的样子,“可是这样,姑娘就不能入宫了。”
林若言又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倘若我说我是自己不想要入宫,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会伤心吗?”
“什么?”石榴吃了一惊,脸色非但没有丝毫缓和,反倒更加难看。
“不入宫?姑娘您不想要入宫么?”她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焦急。
林行言蹙眉,“石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觉得很诧异,为什么每每提到进宫的事情,石榴都要比她这个当事人还重视激动?
石榴身子一颤,垂下眸道:“奴婢,奴婢只是替姑娘觉得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本就是自己不愿入宫,侯夫人这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可是,可是老太太会愿意就这么算了么?”
林若言挑挑眉,“我在太后心目中的印象已经不好了,再有下一次,我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只要保持本性,不信太后还会选我。”
石榴脸色立刻变了。
“姑娘…”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动摇林若言的心思。
看来她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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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陆氏因谋害林若言而被林老太太责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府。
众人纷纷对林若言表示同情,对陆氏虽有微词却不敢多言。
林琛也知道了这件事。
但他却没有找林若言问情况,而是第一时间叫了林昭言过去。
林昭言往宜安堂赶,林琛早早地侯在门口迎接。
一看到她出现,就上前将她拉过来,“怎么样昭儿,这次进宫没发生什么事吧?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林昭言“扑哧”一笑,“宫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人?父亲您这话真好玩。”
“皇宫里奇怪的人多得很,你是父亲的宝贝女儿,父亲怕你受了什么委屈。”林琛答得理所当然。
林昭言笑得更厉害,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回父亲的话,女儿在皇宫里好好的,没有遇到奇怪的人,也没有遇到危险的事,一切安好。”
林琛顿了脚步,表情分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
“除了太后,你谁都没有见到?各宫妃子呢?”他又不罢休地问道。
“唔。”林昭言想了想,“有皇后、端贵妃,还有皇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了正屋。
林琛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见到了皇上?”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激动,皇上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林昭言奇怪,“见到了,怎么了?”
“他没有说什么?”林琛臭着脸,声音也完全冷了下来,好似跟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林昭言心里越发诧异。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因为我与周六小姐救了七皇子,被皇上叫去例行询问而已。”
“你们救了七皇子?”林琛更加激动,“是怎么回事?七皇子发生何事了?”
林昭言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琛。
林琛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没有瞒着他,说完又道:“虽然事实是那样,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同周六小姐只说是发现了七皇子,并不知晓他为何落水。”
“你做的对。”林琛恍惚地点头,喃喃道:“她果真过的不好…”
“父亲,您在说什么?”又是这个表情,隐含着痛苦内疚的表情。
林琛连忙收回思绪,反问:“那你救下七皇子之后呢?可曾遇上什么麻烦?七皇子的母妃没有为难你吧?她会不会以为是你害的七皇子落水?”表情紧张得不行。
林昭言无奈,“父亲您太杞人忧天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再者七皇子的母妃我根本就没有见到,是宫婢送了七皇子回去,我怕麻烦,早拉着周小姐走了。”
“哦。”林琛了然地点点头,眸中却满是失望。
原来并没有见到啊!
他还那样期待宛如如果见到昭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都说母女连心,想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她要是知道昭儿还活着,心里该是会很安慰,也不必让自己活得这么累了。
都是皇上,都是他!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是这样,宛如也不会是这样,昭儿更是能够活得明媚张扬,不会比任何一个高门千金差!
都是皇上,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林琛不会就这么算了,只要他还有这一条命在,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林琛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林昭言一下子就察觉了出来。
“父亲?”她奇怪地开口,继而又担忧地探了探他的额头,“您没事吧?今日好生奇怪。”
“我没事。”林琛摇头,笑着抓住林昭言温热的手掌,“倒是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你妹妹进宫的事情,可有将那副山水画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