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他当时只是想找一个谈得来的知己,或者可以说是玩伴,至于其他的,并没有深想,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她是不是愿意嫁给他,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爱的人才想要推掉和端王世子的婚事。
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考虑太多,反正人生在世,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所以他不喜欢争权夺利就从不理会母妃为了他所辛苦付出的一切,所以他为了让她答应嫁给他就采用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
如今想来,却真是自作自受…
他经常算计别人,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却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如果早知道你有所爱之人,我当初怎么也不会招惹你…”萧焕喃喃低语,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触手滚烫,好似要通过指尖一下子传入他心底,“可是当初,你又为什么让我招惹了呢?”
若有似无的叹气声瞬间溢满了整个斗室,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萧焕凝神注视着躺在床榻上似是极度痛苦的女子,轻轻俯身,一枚吻就落到了她的眉间。
柔软温润的触感令置身于欲|火中的林昭言狠狠战栗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逐渐沸腾的渴望,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令她想要彻底抛弃理智就顺着欲|望沉沦…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让墨霜得逞,一定不能!
“不。不要…”咬着牙一字一句艰难地开口,双手虽然虚软无力,她仍旧用力推拒着已经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哭腔。“求求你,不要,不要…”
萧焕怔了下,停止了动作,看到身下的女子因为抗拒而越发涨红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打从心底排斥他的。
她怕是宁愿被折磨死也不愿意他用这种方法救她。
然而心底的痛楚尚未袭来。便又听见她吃力地说:“墨,墨霜,找墨霜…”
声音虽然低不可闻,但萧焕对那个名字极是敏感,当即面色一肃,“你说什么?墨霜?”
林昭言咬着牙痛苦地点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已经全数涌上了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出来,可也正是因为此,对墨霜的恨意越加深刻。头脑反倒清醒了几分。
“是,是墨霜…是墨霜设计陷害…是墨霜…”林昭言吃力地,用牙齿抵着舌尖,一字一句地说道:“墨霜…一定有解药…”
萧焕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墨霜,墨霜,竟然又是她么!
“墨霜。墨霜她是,她是前…”
“二皇子!二皇子!”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火急火燎的,却带着明显的兴奋,“二皇子!皇妃有救了,皇妃有救了!”
是福安。
萧焕立刻直起了身子,惊喜地望向来人,“真的么?”
福安猛力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窄口瓷瓶递给萧焕,“这是方才有人送到皇府来的。说皇妃中的是云南秘药舍里子,这是解药,服下后一个时辰内就可痊愈!”
云南的秘药?
萧焕眸光微闪,难怪那几个大夫怎么都查不出媚药的成分。
不过奇怪的是,他对外封锁了消息。就连建安侯府那边也是说找林昭言有事相谈,那么这解药是谁送来的?
墨霜又怎么会和云南那边有了牵扯?
还有母妃用的玉露凝脂膏,也是云南的,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萧焕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弄清楚,不过目前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多想,看林昭言已经临近崩溃边缘,哪怕这药就是毒药也要冒险试一试。
萧焕当即喂林昭言服下了解药,静静等了片刻后,果真见她状况稳定了下来,身体的温度不那么烫了,人也不那么痛苦,昏昏沉沉似是要睡着的样子。
萧焕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可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便搬了个椅子在床榻边守着,又将福安留了下来。
“曼双呢?还留在望湖楼?”气氛已经不如方才那样紧张,萧焕便决定好好理一理这件事,也好尽快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福安一五一十地回答:“和皇府的几个丫鬟留在那儿做一些善后的处理,她虽然不够谨慎,但胜在胆大衷心,交由她处理可以确保皇妃的名誉。”
“恩。”萧焕点点头,又问:“来闹事的都是哪些人?现如今如何处置了?”
福安回答:“都是些高门大户的子弟,有成国公府的二公子,有薛将军的独子,有户部尚书曹之敬的长子,还有景仁公世子爷,都是些平日里素爱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风评并不好,说来望湖楼是受邀竞选墨霜姑娘的初夜的,还以为咱们也是,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跟咱们打了起来,个个都打红了眼,其中以曹大公子最盛,带来的七八个小厮直往奴才身上招呼,幸好奴才有练过,否则二皇子怕是再也见不到奴才了…”说着,还露出几分委屈可怜的神情。
若是以往萧焕一定要逗趣他,可如今他的神色却阴沉凝重,眸中的冰冷也好似浓重地化不开。
福安的心“咯噔”一跳,虽然知道二皇子不是在针对他,但面对这样强大冰冷的气场,还是禁不住直冒冷汗,也就立刻收起玩笑,老老实实地继续禀告:“之后曹大公子见打不过奴才,便打算用银子来镇住奴才,整整五万两白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来的?奴才当时真被懵着了,包括一旁的景仁公世子他们也是,我们当时想的肯定都是——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竟这么有钱么?”
萧焕眯了眯眼睛,眸光越发的幽暗深邃,许是气到了极致,唇边反倒勾起一丝浅笑。
墨霜啊墨霜,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曹之敬…竟然也是你的手笔么?
此次想害林昭言不假,恐怕更多的则是想让他对付曹之敬吧?
他虽然不喜欢争权逐利,但对于该清楚该了解的也绝不会迷糊,那几个纨绔子弟中,有些是属于三皇子一党,有些是属于二皇子一党,相信曹之敬之子一掷万金为红颜的事儿明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他就算有心想阻止也不行,那几个可都是朝中重臣之子,他权利再大也封不住他们的嘴。
墨霜,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焕的笑容越来越大,可是垂在身侧的拳却越握越紧,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手由白泛红,是他震怒的表现。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胸中像是闷着一团火,随时随地都要爆发出来。
斗室内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福安吞了吞口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异想天开地以为是二皇子不爽墨霜卖出初夜的举动,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女子,为人家付出了那么多年结果连根毛都没得到。哦,现在分开了,她倒好,不装清高去卖初夜了,想想都怄得慌呀!
“二皇子,奴才特意去打听过了,墨霜姑娘并没有要卖初夜,这是谣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从那儿听来的,二皇子您千万…”
“那些人呢?都放回去了么?”萧焕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看样子似是一点也不想追究这个问题。
“放回去了,毕竟都是朝中重臣之子,奴才们也不好过于为难。”福安心有戚戚焉地表示,“他们都能为了个女子打成那样,奴才要是不放人,谁知道会怎么报复奴才呀!”
“很好。”萧焕勾起唇角,缓缓站起了身,“她既然要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也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第三百二十二章 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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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浓了,二皇子府渐渐趋于平静,纸醉金迷的醉花楼依旧笙歌曼舞,鼓乐丝竹,就算是在后院偏僻的墨兰小筑内,也能从阵阵凉风中感受到从前院飘来的丝竹靡靡之音。
只是隔得远了,少了几分奢靡和喧闹,合着夏日的凉风,反倒能听出一股动人的韵味来。
墨霜依旧着着一袭白衣,在廊檐下飘然凝立,微风轻拂,鼓乐悠扬,墨发合着白色的裙摆飘飏,衬得她的身姿翩跹曼妙,好似要羽化登仙一般。
只是她向来清冷幽然的眸中,此刻却多了一层迷茫,怔怔地望向远方,难得展露出一丝少女的神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本就生得极美,只是往往给人清冷孤傲、高不可攀的感觉,此刻多了一丁点的人间烟火之气,不仅没有让她的美打上折扣,反倒更引人沉醉。
绿翘一回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美景,饶是她天天跟在墨霜身边已经习惯,此刻也不由看呆了,痴痴地愣在那里无法反应。
“东西送过去了么?”还是墨霜先发现了她,眸光一转,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绿翘也赶紧回神,快速几步上前,回禀:“小姐,已经送过去了。”
“恩。”墨霜点点头,又问:“没有被人发现是你吧?”
“回小姐的话,并没有,奴婢是在街上随意抓了个人去送的。听说那林昭言现在也已经恢复正常。”绿翘说着,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不过奴婢觉着,凭二皇子的精明。他一定发现了此事是小姐所为。”
“那又怎样?”墨霜轻笑了一声,“我也并没有打算干了坏事不承认啊!”
早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和萧歧和二皇子彻底敌对的准备。
否则,她是不会把云南牵扯进来的。
绿翘看她毫不在乎的模样,心下了然,看来小姐爱的人果然还是公子。
只是公子…
太让人失望了!
“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那林昭言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一个两个地为她卖命!”绿翘想到这儿,不由愤愤,“依奴婢看,您根本就不该把解药给林昭言,这样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和您抢公子了!”
墨霜闻言,不由摇头失笑,“傻姑娘,那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罢了。”
“什么?”绿翘不大明白。
墨霜弯唇。眸光静静地落到绿翘身上,耐心解释,“男女之间的爱情靠的是一颗真心,而非肉|欲,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为何清倌要比卖身的妓子更受追捧。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要让一个男人诚服于你,就必须要抓住他的心。现在公子的心里没有我,我做再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他心里有林昭言,倘若我伤害林昭言,他只会更心疼她,更恨我罢了。”
绿翘懵懂地点了点头。
墨霜又笑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藏着些许落寞,“再者,我也是个高傲的人。不会允许自己为了那所谓的爱情摇尾乞怜无所不用其极,爱情,于我而言不过是增添生活趣味的调味剂罢了,有,固然好。没有,我也绝不强求。”
她是喜欢萧歧没有错,可绝不会因为这份喜欢就迷失自己,做出对目前形势不利的事情来。
在她的心目中,永远是报仇最重要!
至于其他的…
墨霜还能感觉到左肩处在隐隐作痛,想起方才他无比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一掌,心脏的抽痛就瞬间掩盖住了左肩胛的痛。
他终究还是看轻了她,竟以为她是那样低贱的女子么?
用那种手段得到男人,她墨霜还不屑去做。
不过就只是心中愤怒,想刺激刺激他罢了。
她要真想对他如何,也就不会让绿翘灭去那惑人心智的熏香了!
再者,她这么做除了让他更恨她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她还没有蠢到拿自己的清白去赌注定会输的东西!
“小姐,您还疼么?”绿翘见墨霜又是一副怔忡的模样,眸中似乎还有些许愤怒,忍不住开口问道。
“疼?”墨霜嗤笑,“这些又怎么能算得上疼呢?”
真正的疼痛是国破家亡,举目无亲,真正的疼痛是她明明该无忧无虑地成长却早早背负上了血海深仇,在一声声鞭笞中逐渐长大!
血和泪的痛苦还回忆如昨,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要低看我,我却偏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我不仅仅会给他解药,我还会给林昭言,我要他们知道,我想毁掉的东西,我能轻而易举地毁掉,我想要救回来的东西,我照样能毫发无损地救回来!”
墨霜难得如此冷厉可怕,绿翘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她自诩心狠,其实根本狠不过小姐。
小姐是连自己连心爱之人都能毫不留情设计利用的人,谁在她面前估计都要自愧不如。
“可是这样,二皇子和公子就真要与小姐彻彻底底地敌对了。”绿翘叹了口气,觉得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唏嘘。
墨霜收起了方才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冷厉,挑了挑眉,“你忘了,林昭言并没有出事啊!”
绿翘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小姐让她去送解药还有这一层意思啊!
“我是要跟他们敌对了,可还不想到势不两立,恨之入骨的地步。”墨霜极目眺望远方,那是紫禁城的方向,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她想要做的,就是让它永远不复光明!
“我本就没打算让林昭言和二皇子怎么样,我太了解二皇子了,自然不会蠢到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她跟二皇子骨子里其实有些东西很像,都孤傲地坚持着自己所要坚持的东西,哪怕就是别人再怎么反对,也绝不会动摇分毫。
二皇子不会愿意在那种情况下占有林昭言,这对于林昭言是耻辱,对于二皇子更是耻辱,她是要跟他们敌对,却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既然设计公子和林昭言没得逞,就不必在一些无谓的东西方面给自己增添仇恨。
她心里清楚,林昭言现在是二皇子的底线,而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二皇子那样的人,是不会狠下心来对付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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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林昭言终于幽幽醒转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回一样,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胸闷气短,脑袋也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半响才总算找回了一丝自己的思绪。
她记得,她是被墨霜陷害了,给她和萧歧下了媚药。
然后,二皇子来了。
萧歧怕她声誉受累,拼了全力跳窗离开了…
然后,然后是怎么样了?
林昭言眨了眨眼睛,目光从天花板游离到房间四周。
很熟悉的布置。
只是却不像是她在侯府的闺房。
是哪里呢?
好熟悉…
林昭言迷迷糊糊地想,直到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时,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里,这里是二皇子府!
她被周霆琛掳走的那次来过,就在那个梳妆台前,二皇子还破天荒地帮她梳头发来着!
她怎么会在二皇子府?!
脑中突然升腾起一个可怕的想法,林昭言猛地坐起了身,立刻掀开被子朝自己看过去。
“你放心,你清白尚在,我想对你怎么样来着,不过没有得逞。”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
很熟悉。
林昭言愣愣地循声望去,果然便见二皇子双手环胸,悠然地依靠在门边,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林昭言就知道他话说的不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这种反应可真是让人伤心。”萧焕举步走上了前,很随意地在她床榻边坐下,然后暧昧地凑上前道:“如果真被我得逞了,你现在会怎么样?”
感受到他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林昭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然后盯着他坚定道:“杀了你。”
“然后自杀?”萧焕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谁知林昭言却摇了摇头,“为什么要自杀,活着多不容易?杀了你就够了,眼不见为净。”
萧焕一噎,似乎被她的答案呛住。
林昭言却忍不住“扑哧”一笑,经历了那种事情的耻辱和恐惧好似都被二皇子淡淡的三言两语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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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说墨霜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却连皇亲贵胄都奈何不了,在这里小安必须要解释一下啊…
首先墨霜并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那只是她表面上的身份,她身后有高人指点并且拥有很强大的人脉关系,她自己本身也擅于伪装擅于算计。
另外,萧歧和二皇子从来也没有对付过她呀,只是看清了她不再被她所惑而已,但并没有出手对付她,当然这件事之后就不一定了。
还有说我故意让萧歧和女配滚床单的o(╯□╰)o,我才不会这样糟蹋萧哥哥呢,再者,墨霜也不是无脑女配,发生关系只会让萧哥哥更恨她好伐,她没那么蠢。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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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见她笑了,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其实他比她更害怕更紧张,当然,也更尴尬。
毕竟,他的确是想要对她怎么样的。
好在林昭言似乎全然忘了神志迷糊时发生的事情,面对二皇子的时候神色轻松自如,并没有丝毫排斥。
“二皇子,你知道解药是谁送来的吗?”纵然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林昭言却并不打算沉浸在愤怒和屈辱之中,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好有力出击。
通过这件事她明白了,墨霜纵然难对付,但躲着她企图不被她伤害不过是更陷自己于不利之地,俗话说进攻才是最有力的防守,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萧焕看着林昭言坚定的眸光,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想对她说这一切你都不要管,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行了。
不过他心里清楚,他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就算厚着脸皮说了,她也不会领情。
“的确是她。”萧焕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伤感情绪,颔首,道:“我特意去查过,是她身边的绿翘让人送来的解药。”
林昭言眸中浮现出微微的失望,还有深藏在眼底的担忧。
如果是墨霜送来的解药,那么萧歧呢?他到底有没有事?
还记得他跳窗离开的时候对她说,让她一定要坚持住,他会找到解药。
结果她是坚持住了。那么他呢?
“这一切都是墨霜设计的。”林昭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余下一片清明,“是我不够谨慎,被她算计了我甘拜下风。可是我却不会就这么算了,忍让退缩不过是让她得寸进尺,我要她为她做过的事儿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和缓,好像是在说一件琐碎小事。可萧焕却听出了她话中的痛恨和决绝。
萧焕深深地凝视着她,“你要怎么做?”
墨霜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身后牵涉了巨大的关系网,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引发朝政动荡,他不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件事还需要慢慢谋划。
林昭言却冷笑了一声,眸中藏着讥讽,“她不是一向自诩美色过人么?我知道很多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连我那一向坐怀不乱的大伯父都被她所惑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既如此。我就让他们如愿以偿吧!”
墨霜之所以能在盛京城的达官显贵之间游刃有余。而没有引起什么争斗和强取豪夺,除了她本身强大的情商和手腕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背后有二皇子撑腰。没有人敢得罪二皇子罢了。
可若是由二皇子出面将墨霜赎回来,再转赠给其他的达官显贵。又有谁敢有意见呢!
萧焕听出了林昭言的话外之音,不由拧起了眉头。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对付墨霜,大概是因为墨霜高高在上的气质,他潜意识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作为一个可以任人践踏的青楼女子。
可是事实上,她是。
可以不顾她的意愿不管她的尊严将她像货品一样随意转赠。
历来青楼奇女子,大多是被人当做取悦的工具送出去的。
“墨霜的背后有很强大的人脉和关系网,不过大多数都是她靠美色迷惑得来的,那些人不可能会为了她跟二皇子您对着干,所以,敢跟二皇子您对着干的,就一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二皇子你就要当心了。”
林昭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将墨霜送出去,不仅可以羞辱她,还可以借此机会查清楚躲在墨霜背后撑腰的人。
擒贼先擒王,墨霜那个什么堂哥想躲在一个女人背后玩阴谋耍权术,她却偏偏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二皇子且放心吧,墨霜的目的是要制造朝堂纷争,让大燕国分裂,所以青楼人多口杂,很方便她行事,而二皇子府又最接近中央皇权,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反抗,等到你顺利地将她赎出来,再出其不意地把她送出去,我相信躲在墨霜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会异常震怒,震怒之下,必定会露出马脚。”
萧焕看着林昭言极其平淡地叙述着,好像她想要摧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眸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你当真那么恨她?”
“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林昭言勾了勾唇角,冷笑地望向萧焕,“怎么?二皇子舍不得?”
心里不是不失望的,只是早有准备,她在说出这个方法之前就早知道会失败。
因为墨霜的本事不在于她的美色,还在于她擅于控制人心,她把每个人都看得透透的,解读得一清二楚。
她送来解药,不过就是算准了二皇子会心软,会高抬贵手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