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收拾了一番后就去跟林老太太请示,也不知道是二皇子跟林老太太打过招呼了,还是林老太太变得善解人意了,居然什么也没问就欣然同意了,也没有再派人跟着她。
林昭言坐上了迅速备好的马车,带着曼双往二皇子府出发。
建安侯府离二皇子府并不远,再加上福叔曾经带着她去过二皇子府。所以一路上轻车熟路的,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便抵达了二皇子府。
福安早早地就在府门口等着。
当看到建安侯府的马车时,忙屁颠颠地冲了过去。
曼双先行下了马车,恰好与冲上来还没来得及刹车的福安撞了个正着。
“干什么咋咋呼呼的。”曼双朝他翻了个白眼。
福安傻笑着。“曼双,你来啦。”
“哼!”曼双不理他,转身搀扶要下车的林昭言,“姑娘,小心一点。”
“皇妃,您来了,二皇子已经在府中恭候多时了。”福安忙给林昭言行了一礼。
林昭言对他抱以一笑,“有劳你带路了。”
曼双却嘀咕道:“这不刚刚送了信我家姑娘就赶来了,什么恭候多时啊,说的好听罢了。”
她本是自言自语,谁知耳尖的福安却听了去,忙肃着神色解释,“是真的,这信虽是今晨刚送过去的,却是二皇子昨晚上就写好了的,他只是怕打扰皇妃休息,自己却是等了一夜没睡呢!”
曼双有些讪讪的,“真的假的?”二皇子什么时候对她家姑娘这么情深意重了?
“自然是真的!”福安瞪大了眼睛保证。
林昭言不由失笑,“好了,这种事有什么好追根究底的,是真是假端看你怎么想罢了。”
这意思,摆明了是不信的。
福安沮丧地垂下了头,顺便替二皇子默哀三秒钟。
可怜的二皇子,情深给谁看呐,人家皇妃根本就不领情。
福安没有再解释,诚如皇妃所说,是真是假,端看她怎么想,解释再多也毫无意义。
林昭言在福安的带领下,一路穿堂过院,很快抵达了二皇子的院落。
因为上次来过,她也是驾轻就熟,没让福安继续往里带,只吩咐曼双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迈步进了院子。
福安很高兴,冲着曼双挤眉弄眼,意思是咱们总算可以单独相处了。
曼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正经点,然后就问:“二皇子真跟墨霜散了?从今往后都不可能了?”
“唔。”福安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以我这么多年对二皇子的了解,但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就不会动摇,通俗点说,就是哪怕墨霜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岿然不动。”
“贫嘴!”曼双扑哧一笑,心情瞬间变得明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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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推门进了屋子的时候,二皇子正伏在临窗的桌案上作画。
外面的阳光洒进来,他一袭明紫色的长袍,发丝如墨,肤白如玉,眉目俊朗,通身上下都好似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此刻凝着眉,神色难得认真严肃,看起来与明日里的潇洒恣意截然不同,倒是能隐约看出几分萧歧的影子。
林昭言微微出神。
阳光,白雪,清风,美人,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她不由屏住呼吸,生怕叨扰了这份美丽,胸腔内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涩满满溢开。
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就他们两个人,不为外事所扰,不被世俗侵袭,就这样平平静静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来了怎么不出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林昭言的幻想。
她猛地回神,正对上二皇子笑吟吟的眸子。
幻想顿时破灭,林昭言不由懊恼地想砸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她怎么就把二皇子当做萧歧了!
“你以后,还是多笑笑吧!”林昭言气闷地垂下了眸子。
不得不说基因这东西真强大,这两人明明是堂兄弟,可长得却极像,甚至比萧歧萧铭这对亲兄弟还要像,倘若不是二皇子的性格太过出挑,模糊了他的长相,相信她认错的几率会更多。
“这么喜欢看我笑啊?”萧焕立刻蹬鼻子上脸。
林昭言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果断道:“信我收到了,你跟墨霜的事我也知道了,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萧焕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什么?”林昭言蹙眉,反倒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话非要过去说,就在这儿不行么?”
萧焕瞪她,“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让你帮我看幅画,你对书画不是很在行么?”
林昭言觉得自己就算要跟二皇子保持距离,也不该表现得太明显,否则惹得他不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倒是得不偿失。
她踌躇片刻,还是走了上前,不过却没有走到他那边去,而是隔着书案。站在他对面道:“画呢?”
萧焕看她跟防狼似的防着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过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他知道她内心敏感,要想攻破她的心防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急躁不得。
他只能将刚刚作好的画反了个头。“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林昭言垂眸看过去。
画的竟然是他送给她的那副王献之的山鸟图。
居然分毫不差!
林昭言诧异地抬眸看他,“你凭记忆画出来的?”
这副山鸟图构图复杂,细节精妙,她便算是将画挂在那儿临摹,也要时不时地去看几眼,细细推敲才敢下笔,二皇子凭空就能画出来,委实厉害!
“你这样看着我。我都要飘飘然了。”萧焕一如既往的厚颜,不过之后倒是老实添了一句,“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不是过目不忘,不过就是那画挂在屋子里久了。成天成天的看,自然就记住了。”
“那也挺厉害的,我就不行。”林昭言由衷称赞。
她知道萧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书画水平也不差,可要让他画,未必能画的如此精准,分毫不差。
她又垂眸研究了一会儿,“不错,构图精准,色彩匀称,细节之处都精妙细致,乍一看还真以为是王献之的真品。”说着,笑吟吟地抬头,“难怪你上次能骗倒王大人和我父亲,原来是你亲手临摹的。”
“那是。”萧焕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要说我没别的本事,临摹王献之画的本事可是一流的,将来我这皇子不做了,去开个卖赝品的铺子,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林昭言“扑哧”一笑,“你傻呀不做皇子去卖赝品。”
“这又未尝不可,这皇子当的有多累的慌,要不是我心态好,懂得给自己找乐趣,早要憋死了。”萧焕却这样说道。
林昭言只当他在开玩笑。
“不过你还有一点要注意,王献之的画其实用墨不轻,不过是因为年代久远,保存不善才会导致整幅画看起来清淡素净,你这样刻意用轻墨,行家还是能看出来,倒不如先用重墨,再去做做旧处理,这样才更逼真。当然,可别忘了是先盖印章再写诗!”
萧焕瞧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你还当真了?难道以后真想和我做一对贼公贼婆闯荡江湖?”
“什么贼公贼婆。”林昭言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要我提意见的。”
萧焕伸手越过书案,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真傻。”
林昭言偏头躲过,脸颊却不自觉有些红。
“咳咳。”她佯装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画这个做什么?又想拿出去骗人了?”
“看来我的形象在你心目中已经定型了。”萧焕不无忧伤地叹了口气,“我就不能只是单纯地因为感兴趣而画一幅画吗?”
林昭言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萧焕内伤,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我是为了挂在书房骗人家这是真品。”
林昭言:“…”
然后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你不是有真品吗?”
萧焕无辜地看着她,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林昭言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萧焕叹了口气,“唉,一片情深,谁曾想你根本不懂。”
林昭言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二,二皇子画假画,是为了她?
“你父亲不是想要那幅画么,身为贤婿,又怎么能让岳丈大人失望?”二皇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款款。
林昭言的脸更红了,却也不知是羞赧还是气闷。
萧焕懂得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你的画呢?我先前不是让你也去临摹一副吗?你别忘了。你要是画的不好,周霆琛的事儿,我可就不会帮你了。”
林昭言也就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你放心,我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不说比得上王献之,总之比你的强。”
萧焕失笑,“你得拿出来再说。”
林昭言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二皇子。你将我叫来总不是为了让我看你的画吧?我这次出来的时间很有限。”
言外之意就是。你赶快进入正题。否则我就要走人了。
萧焕又岂会听不出来。
他原本是想利用书画这一共同的兴趣爱好拉近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顺便制造机会多多相处,谁晓得,她的戒备心还是这么重。防他真跟防贼似的。
虽说感情之事急躁不得,但这种情况也真叫人郁闷。
他不由想起墨霜昨日说过的话,“万一林四姑娘也有了所爱之人呢?”
再联想到上元节,她的嘴唇呈现不自然的嫣红。
他算不上久经沙场,却也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林昭言真有了所爱之人,那要想攻破她的心房,更是难上加难了。
“二皇子?”林昭言的声音唤回了萧焕的思绪。
他回神,忙笑笑道:“我信上的内容你也看到了,我将你找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信上的内容都是真的,且请你放宽心,顺便,希望可以和你再去青黛的坟头给她上一炷香。”
林昭言皱了皱眉,“墨霜在二皇子面前承认罪状了吗?”
“算是吧!”萧焕这样答道:“总之。青黛临死之前的要求我会做到,你不必再替她难过不值,更不必…感到愧疚。”
林昭言的身子一颤,随后垂下了眸,自嘲道:“无论怎么说,青黛的死我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我不想替自己开脱。”
只要一想到青黛,她就会想到上元节,想到萧歧,想到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就没有办法原谅他。
这种矛盾着纠结着痛苦着的情绪总是折磨着她,她需要不断提醒自己,逼迫自己才能够忘记。
“你没有错…”二皇子突然隔着书案,倾身凑了过来,他抓住了她的双肩,强迫她正视自己,“林昭言,你没有错,便就算是没有上元节你走丢的事儿,青黛也会死,她是自杀的,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我与墨霜不了断,她总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只可惜我知道的太迟了。”
自杀…
林昭言的身子一颤,惊讶又迷茫地看着他。
二皇子点了点头,“她是自杀,墨霜没有本事打过她,大约是说了几句刺激她的话,才会让青黛这样义无反顾地选择死亡。”
林昭言震撼不已。
青黛原来是自杀!
她为了二皇子的幸福,竟然选择自杀!
她当真是爱惨了二皇子!
而二皇子…
他在明知道不是墨霜杀死青黛的情况下还与她分道扬镳,大约…也是真心为了青黛吧!
“如果,一定要将青黛的死推脱到一个人身上,我想,那个人是我。”二皇子自嘲地笑了笑,“是我让青黛在这样近乎于绝望的情况下死去,我对不起她。”
他的眼神真挚又诚恳,还藏着数不尽的伤感和悲痛。
林昭言心中动容,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了下来。
“哭是最没用的表现。”二皇子却毅然决然地擦掉了她的眼泪,“林昭言,墨霜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青黛一定心知肚明,才会用这种方法阻止她。所以,我不会让她如愿的,而你,也千万要坚持住。她今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必须要记住,一定,一定不能上她的当。”
他指腹间的温暖在她的脸颊上流窜,林昭言难得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怔了怔。
她迷茫懵懂的模样像极了他狩猎时捕获到的小鹿,因为刚刚哭过,眼睛还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无辜。
萧焕心中一动,身子没由来的紧绷起来。
“林昭言…”
“恩?”
类似于娇嗔一般的回答更是让他整个人为之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了几分。
空气中顿时有一种粉红色的暧昧浮动,随着阳光一点点朝四周扩散。
萧焕突然觉得心跳加快,行为不受控制。
因为他竟然克制不住自己,看到她近在眼前的脸,竟然倾身上前,将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凑了过去。
林昭言依旧处在迷茫之中。
眼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间也越来越慢,逐渐凝固。

第二百七十八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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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眼神逐渐迷离,就在他凑到近前,几乎要碰上她嘴唇的时候。
“啪”的一声巨响。
原本都快要静止的空气一下子被打散。
什么粉红暧昧,什么浪漫迷离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被鬼附身了啊!”林昭言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了他,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几乎快要蹦出来。
太险了,还好在最后一刻她找回了自己的神智,真的是太险了!
二皇子不是萧歧!
不,就算是萧歧也不行!谁都不行!
萧焕也猛地回过神来。
刚刚那一声巨响,是林昭言为了阻止他,双手并用打在了他的左右两颊上。
虽然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却用了十足的力道,直将他痛得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你谋杀亲夫啊!”
“活该,谁让你不规矩!”林昭言的脸色涨得通红,这一次却是气的。
萧焕一噎。
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那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居然真想要占她便宜。
大约,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吧!
“可你也不带这么打人的,痛死我了!”萧焕龇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脸颊,生理反应,眼眶也红了一圈。
林昭言看他红肿的脸颊,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打狠了,本来觉得挺歉疚的,不过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怎知的就很没同情心地笑了,“你赶快让福安拿冰袋过来给你敷一敷,否则你脸肿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萧焕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心里真的内伤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我才不要福安,你帮我敷,算是对我的补偿。”萧焕突然泪眼汪汪地向她撒娇。
林昭言才不吃他这一套。“你想的美,我要回府了!”说完,转身就走。
可却在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下,还是转身撂下一句狠话,“我不会道歉的,这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胡来!”
萧焕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身体的疼痛提醒着他,他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痛死他了!
林昭言慌乱地冲出了屋子。脸颊犹自带着尚没有褪去的红潮。
“姑娘。您怎么了?”曼双本来正跟福安打情骂俏。听到动静转过身,正对上林昭言慌乱的眸子,连忙推开福安,担忧地跑了上去。
福安挫败。暗暗责怪林昭言破坏气氛,可待瞧见她双颊上可疑的红晕,一怔,随即就奸笑了开来。
哎哟,他这边没有进展,二皇子那厢却是突飞猛进啊!
皇妃还会脸红诶!
“嘿嘿嘿…”福安奸笑数声,凑了上前,“皇妃,您怎么了?”
林昭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不由想到他那位主子。气闷道:“没什么,事情谈完了,我该回府了。”
“皇妃您慢走。”福安继续奸笑。
林昭言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她知道福安一定是误会了,可又实在懒得解释。僵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姑娘这是怎么了?”曼双莫名其妙地看了福安一眼。
“嘿嘿…”福安凑到她身边,“皇妃这是发生好事了,你别担心。”
曼双更是一头雾水。
好事?
瞧姑娘的样子,像吗?
曼双没来得及多想,见林昭言越走越远,连忙拔足追了上去。
“姑娘,是不是二皇子欺负你了?”她追上前,见林昭言面色阴沉,又一次担忧地问道。
“没有。”林昭言摇摇头,尽量平静道:“我只是在想墨霜的事儿,与二皇子无关。”
“哦。”曼双松了口气,又追问:“二皇子当真与墨霜分道扬镳了么?他是怎么说的?”
林昭言朝她微微一笑,“你不用太紧张,二皇子这次应该是真的对墨霜失望透顶了。”说着,又惋惜地叹了口气,“青黛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来劝诫二皇子,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给她的在天之灵一个告慰了。”
曼双没听明白,疑惑地望着林昭言。
林昭言笑笑,却没有解释,而是迈步,继续朝前走去。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的确要平静下来,方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尚未发生的意外,她不应该多想,更不应该因此扰乱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今后更应该与二皇子保持距离了,哪怕就是不惜得罪他,也不能让方才没发生的那件事成真。
林昭言坚定了决心,眸光也变得幽暗深邃。
曼双一直在边上盯着她看,心中的困惑越发强烈。
“啊!”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伴随着的是身体的疼痛。
曼双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撞上了一个人。
因为是恰好走到一个拐弯口,她没有看路,这才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好在双方的速度都比较慢,并没有摔倒,不过却是撞翻了地方手里捧着的一个托盘。
“对不起,对不起。”曼双连忙垂下头道歉。
“你是哪里的丫鬟,连路都不会走吗?”对方对她的道歉丝毫不加理会,反倒厉声斥责,甚至伸手抓过她的手腕,“这么不懂规矩,二皇子府上的管教实在是太松懈了!走,跟我去见二皇子,我要当面教教他该怎么管教府上的下人!”
曼双被这阵势吓到了,连忙抬起头去看。
对方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长脸,丹凤眼,白白净净的,本是和蔼可亲的长相,此刻却因为她板着脸,看上去有几分可怕。
“这位姑姑,这是小女的丫鬟,并不是二皇子府上的。”林昭言见此情形,连忙站出来道:“小女府上的规矩的确不如宫规森严,小女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教约束,还望姑姑此次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一次。”
“你知道我是宫里的?”那女子好奇地看了林昭言一眼,随后放下的曼双的手。
曼双得以逃脱,连忙躲到林昭言身后去了。
宫里的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昭言微微一笑,“姑姑穿着宫里的鞋。”
那女子恍然大悟,她换了常服,却忘了换下宫鞋,难怪会被认出来。
不过这鞋藏在裙底下,方才又事发突然,这个小姑娘能认出来,倒是胆大心细。
“你是建安侯府的四姑娘。”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个时候能往来二皇子府的大家闺秀,也只有建安侯府的四姑娘。
虽然她来也是不妥当,但二皇子向来都是个不重礼数规矩的人,娶的媳妇不知礼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林昭言听出了她语气中饱含的不屑和轻视,却并没有理会,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女子嗤笑一声,“既是建安侯府的丫鬟,我现在管教的确为时过早,不过不急,倘若林四姑娘不会调教,今后我自然会教。”
林昭言皱了皱眉。
这个女子的说话口气如此狂傲,不仅不把她放在眼里,好像对二皇子都很不屑。
她到底是什么人?
正疑惑间,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芳姑姑,我来迟了!”
林昭言一惊,连忙循声去看,恰好对上了说话那人的眼眸。
“四公主!”
“林昭言!”
两个人同时出声,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林昭言,你怎么会来!”四公主先声夺人,“你不是还没有过门么?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地跑来我二哥府上,你要不要脸?!”
林昭言反倒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看着她,没说话。
“四公主,不得胡闹。”还是方才那位女子小声斥责了她,“她毕竟是你未来的二嫂,长幼尊卑,我一直教你的,你又忘了?”
四公主的脸一阵红,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道:“那她就懂规矩了?芳姑姑,您快回去跟母妃说说,二哥即将要娶的妻子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让母妃推了这门婚事!”
“胡闹!”芳姑姑瞪了她一眼,“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况且这门婚事是太后赐婚,林四姑娘能被太后看中,自然有她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