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应该宽和待人,可否就此作罢,不作惩罚?”
没想到他凌厉地朝我一扫,“花儿,你为她求情?”
“是!”我定定地看他,道,“她是你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宽和一些吗?”说到这儿,静妃敷着淡淡胭脂的脸透着感激之色。
“好!下不为例!”缓和了情态,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抓起了我的手,脸色尽失,慌然道:“天!这么长的痕迹。还有这儿,这儿…”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点来划去,痒痒的。
那些伤怎么可能说好就好?留下点伤疤也正常。因为这事,冬辰派晓芙每天为我涂敷去痕的春肌玉露膏,从不间断,害得我都烦死了,让烈焰明发现,岂不又少不了折腾?想到这里,我抽回手,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很快就会好的!我回去了,轿子应该准备好了。”
沉郁的痛色浮在他夺魂摄魄的脸上,像水中波纹一样,渐染开去,突然之间,他又变成了那个令人着迷的烈焰明。我看着他迷幻的脸,笑了笑,在几人注视之下出了莲心居,直到坐上轿,才踏实了些。
到静芳斋时,已是午后时光,冬辰不在!晓荷正在打扫房间,见是我,脸上笑开了!“小姐,宇文大人被皇上封为焰国第一太傅了!”
“知道了!”我懒散地坐在桌边:“晓荷,快给我准备饭食,我饿了!”偷出静芳斋时,身上就带了点糕点,又被烈焰明那小子折腾那么久,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哦,知道了!”她开心地去了,似乎对我偷出静芳斋一事并不知晓。可是,晓芙呢?那丫头去哪儿了?不会是在皇宫里四处找我吧?咦,对了,冬辰被赐住华极殿,这华极殿是在哪里呀?离静芳斋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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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风卷狂花:第十三章 替身公主(1)]
新帝登基,朝野上下一片欢腾鼓舞,京都敞开着每一条大道,百姓奏响了太平箫鼓。如此美好的月明之夜,皇庭楼阙灯如明昼,宫宴风流。春殿香屑飘散,香气氤氲,丝竹悦耳,丽人们莺歌燕舞、艳妆成群;朝臣们频频举杯狂饮,听歌观舞,意兴飞扬,不禁神驰心醉,手拍阑干,沉溺其中。
我也在受邀之列,舍了华美的金钿银钏,扎了个简单马尾;舍了明丽的艳装,穿的是普通宫裳,不过是期望自己坐在殿台女眷之内,不易被人拿来打量,眼见君臣和陸,笑闹一片,直到酒阑歌罢,兴犹未已,只觉索然无味。未及三更,我转出殿台,避远烈焰明一整晚不怀好意的目光,踏月之意,襟怀开爽,我这样的女子也风流豪迈起来,将殿堂之内乐融融一片抛诸脑后,快意不少。
今夜十五,淡朦朦的月圆得像一面被谁遗忘了的妆镜,高贵地缀在当头;阴沉沉的夜幕笼罩着万物,好风袭人拂面而凉,十分清爽。曲折的水湾里鱼儿跳跃,树林在风里簌簌作响,一叶落地之声也显得极为铿锵。楼台错落,弯道迂回,样子清清秀秀。整个御花园宛然一幅超尘之景,遥深迷离。
白天为我去请轿的晓芙,因为被新封的宜妃误认,不由分说叫去做了大半天的杂务,等回到云极殿早不见了我身影,还好她聪明,先行回静芳斋见到了我,要不然,这会儿她可能还不知在皇宫的哪个角落找我呢!体谅于她,我让她今晚休息,由晓荷跟在我身边,不过这个爱热闹的丫头,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是以,我独自手扶石栏,品味着幽淡的花香,嗅嗅,是昙花!
跟随着花香,我发现了一处惊艳的奇景。在一片树木遮掩之下,数十种名贵的昙花正在明夜里缓缓张弛着,历经盛开与衰败。那奇特的花朵,有白有紫,长汤匙一样的花瓣,缀着长线型的优美萼片,优美淡雅的芳姿,宛如月下美人的裙裾,散发出阵阵凝香。
对我来说,这一小片鬼魅的花朵,比起殿堂中群臣的喧闹更加具有吸引力,便坐在群花边上,托腮守望眼前这刹那的美丽——纤美的花朵静悄悄开在面前,让一瞬间成为永恒,弥留心间。
温泽的双手从身后扶住了我,我忘记了挣扎,回首,冬辰的花颜玉脸笑意不断,像怕打扰了面前美丽的精灵般朝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用手指了指面前正绽开了几片玉瓣的花骨朵,静待在我身边,一同欣赏昙花带来的漫夜。
而我不知道的,这样的夜里,除了冬辰,还有人遗弃了欢愉,伫立在远处。昙花、我与冬辰构成了他眼里的全部…
宫宴连行三晚,我连着三晚留恋在昙花旁边,因为成片的昙花盛景可遇而不可求。然而最后一晚来到我身边的,并非冬辰,而是在殿堂左拥静妃,右抱宜妃的烈焰明。他烈火一样的狂乱的眼睛诠释着无边的迷恋,“花儿,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呀!”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看神情,像是快到了醉的境界!
“别闹了,烈焰明!我们不可能!”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得已站进了昙花丛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他狠狠地将我拽了过去,锁在怀抱里。
“你有你的江山和美人,怎么能将我算进去?放开我!”我使劲地挣扎,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他设下的旋涡。
醉酒的他不乐意放开我,昏乱地念着:“我不管,你就是我的。”
头大,和一个醉了酒的人哪里讲得清道理?不过,这个缠人的家伙可是九五之尊呀,打不得揍不得,万一碰伤他身上的某个零件,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就是你的!你放开我,我快被你勒得透不过气了!”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顺口就说,哪知这回他听了话,像安了心,竟放开了手,身形往后一退,歪倒在了昙花从里,闻着沁人清香呼呼睡了过去!
我立在原地,哭笑不得,这小子就像只粘人的橡皮糖,哄哄就行,和小孩童没什么两样嘛!想想,我又心软了,其实他才二十岁,二十岁呀!多么美好的年纪,却被江山赋予了巨大的责任,不得不沉肃得像上了年纪的人,天真的一面哪能轻易流露人前?这大概是帝王的悲哀吧!
叫了宫女太监前来侍驾,我摇头叹气地被抬回了静芳苑,梳洗就寝,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直至三更,还清醒极了,这对于向来倒床就睡的我真是怪事一桩。
我披衣下榻,见值夜的晓芙睡得正香,不忍打扰,只好轻手轻脚地绕过外间,悄然出门。
廊角的弯折处,冬辰突然出现,英姿绰态,温文尔雅地半靠在木柱之上!“点点,你真是点点吗?”
为他的话皱眉,我走近他,不甚明白地反问:“难道你认为我不是花点点?”
他不雅地打了个酒嗝,酒气上涌,咕哝了一阵。我赶紧掩了掩鼻,没听懂半句,眉揉作了一团,又问:“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嗯,今晚国宴,我喝多了!”夜风吹送,他的长发飘飘拂拂,眼神缥缈而孤独,身形颠倒不定,要不是扶着廊柱,肯定早就软在了地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怎么回事?君臣二人今晚都醉得不成体统,来了一个又一个,都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点点,没错,你就是点点!”他双手落在我孱弱的双肩上,醉意十足的眼上上下下将我看了好几遍,似乎在查看我是不是假冒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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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风卷狂花:第十三章 替身公主(2)]
“冬辰,你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直觉告诉我他有事瞒着我!他是个凡事都注重斯文形态的人,就是再高兴,也不可能在国宴上喝得烂醉如泥。现在的他,思想与身体像被分开成了两半似的,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
“没有,你就是点点!”
“啊,我就是呀!”我艰难地稳住他高大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厅堂,总不能让他就这样瘫在地上呢!白天我还奇怪,他怎么没来静芳斋,这倒好,来是来了,但来的是一个糊里糊涂的醉汉!
要把一个醉汉扶进屋子里,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刚到房间,我就撞到了门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熟睡的晓芙被惊醒,挑灯来探,见我扶着的醉酒的冬辰,立即配合默契地来帮忙,二人合力将他抬进了屋子,安放在床榻上。然后一个时辰里,冬辰又吐又呕,我们又洗又擦,手忙脚乱。
至到四更时分,他才好歹安静地睡了过去,我们也累得动弹不得,一个躺在躺椅里,一个趴在桌案边,相继睡去。
次日,我与晓芙醒来,不见了冬辰身影,面面相觑。
“小姐,太傅大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您!”
我点了点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昨晚看到了醉酒的烈焰明?又还是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意料不到的事?
正思索着,晓兰从门外冲了进来。“小姐,小姐!”
“什么事把妹妹给急得?”晓芙抿嘴笑起来。
“小姐,您听说了吗?纱国派大使来朝了。”晓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噢?这是好事呀,新帝登基,外国派使节前来朝贺,很正常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纳闷儿地问,心里突然想起了婆婆,不知道她回到万花山庄没有?还有,江州四少到底有没有将我已出江州大牢一事告知管家?万一婆婆见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小姐,您有所不知。纱国除盛产绢纱之外,还以美人著称,是焰国世代相传的友好邦交。除此之外,两国皇族世代联姻,当今太后娘娘在嫁至焰国之前亦是纱国贵族之女。”看我不明白,晓兰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清楚楚。
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我暗笑着问:“那你的意思是说,纱国使节这次前来朝贺,目的也是为了联姻?”
“八九不离十!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先皇在皇上五岁时就许诺,让皇上成年后迎娶纱国的公主。”她张着小嘴唧唧喳喳地道,活像只叫嚷不停的小麻雀,将皇宫里的古董级八卦新闻都搬了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从前江州四少就说过,焰国与纱国世代联姻。这一代轮到烈焰明了!
“奴婢还听说,纱国的这位公主长得娇美极了,从小生长于鲜花皇宫里。”看晓兰那模样,好像长得娇美的是她是自己一样。
生长于鲜花皇宫里?这倒是挺新鲜呀,照这么说她一定长得比花还娇艳啦!真好奇,长得比花还好看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模样?
“妹妹怎么知道她长得如何娇美?她远在纱国,你又没见过!”晓芙的话正好问在了我的心槛上。
“晓芙姐姐,我是听太极殿的小李子说的,他说在皇上还未登基,这位公主的画像已经被送到了宫里,只是一直没有公开举办迎娶仪式。如今皇上已登宝位,联姻之事当然显得重要极了,说不定这位公主也能一举成为焰国国母呢!”晓兰不服气地道,说得似乎有根有据。
“那,小李子又是听谁说的?”
倒是晓芙追问的这句话把晓兰给问住了。“这…这个妹妹便不知道了!”
“你呀,别成天听他们道听途说,我早说过了,宫里的话向来如捕风捉影,传来传去没几分是真的。我们只是宫奴婢女,且不要理会这么多,安生地做好份内事便罢了。”晓芙娇笑着说,将晓兰说得连连称是。
两人说笑着,全成了为我解闷儿的调剂品。可我却不知怎的,心里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静芳斋的凤尾兰漫漫悠悠地开了,一长束一长束的白色花朵在风里柔柔地飘动着,阳光在素洁的花朵上幻化出怡人的妍丽光芒。
我坐在晨光里,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新近的事情。冬辰所住的华极殿处于皇宫最东面,是座幽静的殿园。要去华极殿必须经过皇帝的寝殿——太极殿。很显然,这是烈焰明故意安排。
自从登基以来,烈焰明除了诏见群臣,内外兼修地掌握了焰国的两大军营,还果断地将反臣一一定罪。施相被判凌迟,部族尽被削职、流放千里之外的蛮疆,且永世为奴,不得谪升;与施相结党营私的党羽中,有五名官员位极二品,悉数被行斩立决,家眷及其他从犯均革职充役;其它党羽亦受到了相应的严厉惩罚。与此同时,他下令对整个朝野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整理变革,查出贪官污吏十余名,雷厉风行地做了判决,以儆效尤。短短的十数天内,朝政被基本肃清,朝臣无不战战兢兢、对新皇肃然起敬;百姓看新皇贤明,拍手称道,遂上下一心,官民团结。瑞祥之兆已初露端倪。
令我疑惑的是,自从烈焰明登基,冬辰来静芳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似从前每天都能见到。晓芙说,冬辰一直忙于国事,可我所感觉到的似乎并不是这样。身上的伤已痊愈,御医已准许我停服汤药。由于晓芙的细心照料,手上的伤痕已渐渐淡了,令我不得不对焰国的医术另眼相看,纯天然植物的疗效真是好到佳了,不佩服也不行!可是,我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受冷落的人呢?或者我还是不要住在皇宫好了,若是冬辰真出不了宫,就独自去游山玩水,省得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
“小姐,快别想了!纱国的舞凤公主今天下午就入宫,您不是说要去看看吗?”晓芙有意提醒道。
《《《《出个选择题给大家做,大家是辰派还是烈派?汗,貌似安又给亲亲们出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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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超级大坑《狼烟起,胭脂灭》开始缓慢地传了一点点,亲们去提提意见吧,看看喜不喜欢新文的风格,八卦一下,新文是架空的新类型,会有好几个男主,估计会看花亲门的眼睛的。汗。。。。
《《《《另外,安对所有的作品处理方式再作一次说明。如果出版,在解禁后网站仍然会上传结局,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这问题主要涉及与出版方的协商)。如果是VIP,我会在VIP章节开始时注明解禁期,绝对按照解禁期执行解禁。其它,遇事提前公告。还有就是,如果一开始就可能会申请VIP的作品,将在文章更新时就做出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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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风卷狂花:第十三章 替身公主(3)]
是哦,晓兰把这位舞凤公主形容得国色天香,不去看看真有点对不住自己的眼睛。怎么做才能靠近目标又不被烈焰明及朝臣发现呢?这是个大问题。要不我化装成宫女或者太监堂而皇之地混进迎接队伍里就近观看?哈,这主意好!晓芙知道了肯定和我急,还会将我的计划勒死在襁褓当中!
“小姐,您不是想又要去偷看了吧?”
晕,她会读心术吗?啥都知道。“呃,是想去看来着,如果…如果有光明正大去看的机会,当然是更好了!”我讪笑几分。
“小姐,您不用担心啦,去云极殿的迎凤楼上就看得到。”
“可是我近视啊!”我张口就讲,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所说的内容。
“近视?”
哈,我又犯了低级错误,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体,早就不近视了。“我想近一点看,怕远看看不清。”
“好小姐,舞凤公主到后,入住的正是云极殿,迎凤楼还能看得不清楚?”
啊,原来如此!“好,我们早点准备去迎凤楼。”
晓芙银铃般地笑起来:“小姐,其实您就已经美得莺惭燕妒,倾国倾城啦,何必还去看别人?只消您自个儿往铜镜前一站,相信连您自己都能迷上您自己!”
“死丫头,你倒是巧舌如簧。”说着,朝她举起了右手。
“哎呀,打人啦…打人啦…小姐真野蛮…”
“哈,胆子够大,竟然说我野蛮,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到迎凤楼时,我和晓芙被守护的侍卫拦了下来,还是我掏出无瑕玉璧后,侍卫才惊愣着准许我们前行。
我们坐在迎凤楼上,夏炎如火,热得脸上汗珠点点,舞凤公主的倩影却姗姗来迟,日近黄昏。她披着流金面纱,裙带飘飘地走在侍女们中间,左右由侍女扶持,很是隆重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群官员,半数为异服纱国来使,半数为焰国礼官。由于夕阳照映,面纱泛出层层光圈,十分耀眼,即使我居高临下,距离颇近,也未能看清她的面容究竟如何,只觉得她柔心弱骨,步态生风,很有些淑媛气质。
“真失望,看不到呢,晓芙?”我是来看美女的呀,怎么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偏偏戴了面纱呢?不要啦,我要看美女啦!
“小姐,这个…我也没办法!”她亦是耷拉着头,很是郁闷的样子。
“唉,要不,就依你的话,咱们回去自己照照镜子?”原来想看点新奇事物真的好难,没劲透了,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原倒是有个地方我特别想去的,那就是御花园,去研究研究奇花异草多有意思呀,可是那是人家皇帝的后花园,我哪敢随进随出呀,万一又被烈焰明这个疯子逮到,就该遭大殃了!
“点点,你怎么跑到迎凤楼来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将我吓得魂不附体。
“见过太傅大人。”晓芙赶紧行大礼。
“冬辰?”定下心神,我很高兴地灿烂一笑,毫不顾忌地冲过去将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绕着他跳圈圈:“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都闷得快发疯了,所以找点余兴节目调剂调剂。”哈哈,爱死我的桃花美男子了。啦…啦…把冬辰占为己有,得意中!
“你——真是发疯了,还敢到这里来,快跟我走。”他的脸色突变,青白交加,拖起我的手,容不得我做出反应就用飞的带我下楼。
“为什么?”回头看,晓芙的影子早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我跟着他在宫殿里穿来穿去,跑步前进,速度和百米赛跑没什么两样,可他实在是太反常了。
正在我如此这般猜想时,他突然停步,侧目看我,目不转睛,然后以双手袭上,插入我垂落的乌云密发之中,情色哀凉,然后恨不得将我揉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般死命抱住我,埋头在我削肩之上,动作彷徨失措,声音却极致坚决地充满了矛盾。“我不能让你嫁给他。”
我被他突然而至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那清晰的话声在心里爆炸了,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嫁…嫁给皇上?嫁给烈焰明?怎么可能?一定是耳朵出了错…“冬辰,你刚才说…说什么?”
他的手又紧了紧,箍得我喘不过气,“点点,你听我说,你不能呆在皇宫了。”
“不,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能让我嫁给烈焰明?别开穿越时空的国际玩笑了,我只能与花草为伴,游山玩水,怎么能在古代嫁人?还嫁给皇帝?
“我不能让你嫁给他!”
重复了一次的话语,再一次将我打入了惊愕状态,只不过这一次历时较短。“那,我们快出宫吧!我们走得远远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异乎寻常地清醒,我才不想像那些肥皂剧的后宫女主一样,为争宠度日。我应该离皇宫远远的,离烈焰明远远的。
可是,当我拖着他的手往前疾跑时,他却放开了我,拨浪鼓似地摇头,前前后后地踱着步子,看得我眼都花了,说出的是让我无法理解的话语:“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不行…”然后,他痛苦难当地双手抱头,瘫痪了似地坐倒在地上,语不成句:“不行,我不能带你走,点点…我不能带你走…”
他的话将我的心剜得痛痛的,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何不带我走?为什么站在这样摇摆不定的立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睿智的他如此举棋不定?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发自肺腑地难过,忍不住眼泪扑簌而下,就像涓涓而淌的河流。
许久,伫立在飞角宝檐下的我蹲伏下来,以娇兰般地素手捧起他的脸,“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可是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游山玩水,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任何事,你还说我们要一起看桃花…这个,都不算数了吗?”抽出脖子上的锦带,将无瑕玉璧展现在他眼前,我不甘心地朝他叫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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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风卷狂花:第十三章 替身公主(4)]
我的话换来的是他无声滑下的泪花!他哭了。我以为男人不会哭,或者不会轻易地在女人面前哭,但是我的冬辰,美得像桃花的冬辰落下了珠玉一样的眼泪,淋湿了我柔软的心。“我不要嫁给烈焰明,如果一定要嫁,我宁愿嫁给你!你听见了吗?”
“我不能带你走…”他挣脱了我的手,泪眼里的决断似一去不返的时光般毅然,与他在迎凤楼上带我走的表情恰恰相反,但却是同样地教人迷恋。
“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吗,我压根儿不是焰国人,怎么能嫁给一国之主?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也想得出来?他是帝王,什么美人没有?干嘛非赖上我不可!”我激动得不知所以,也许仅仅是因为我向来依赖的冬辰可能会远离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