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冰冷的勾起唇角,看着湘绣脖子、耳根上的红痕,双眸如刀子似的剜向湘绣,冷冰冰的道:“大胆贱婢,眼睛长头顶了!见到我竟敢不行礼,如此不知礼数,今天我定要给你番教训,雨、林、风、木,给我掌她的嘴!”
苏姨娘才吩咐完,边上早围拢的雨、林、风、木四婆子陡地冲上去,雨、林两婶子架住湘绣,一脚踢在她后腿上,将她踢跪在地上,风、木两婶子则目眦欲裂,挽起袖子,扬起满是老茧的手,啪的一巴掌朝湘绣打去。
紧急着,又是两巴掌,风、木两爪牙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一边煽巴掌一边口吐唾沫骂道:“好你个不长眼的贱蹄子,见到姨娘不行礼,还目无尊卑,不就是被侯爷玩了一晚,你真以为自己成姨娘了?”
湘绣疼得满脸火辣,才一开口就被打了几巴掌,嘴都差点给打歪了,她愤恨的盯着苏姨娘,大声骂道:“姨娘这样动用私刑,要让侯爷知道了,你不怕他替我报仇么?”
苏姨娘扬起剪子,轻轻吹了吹手中的布屑,不屑的道:“你不过是我跟前的一条狗,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还敢犟嘴?风婶子,看来这贱婢还不知道错,你们给我狠狠的打,给她长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嚣张!”
这下子,风、木两婶子更是使足了劲的打,不一会儿,湘绣一张脸就被打出了血,她一张脸红肿青紫,眼睛乌青,手臂、大腿被几名婆子掐得到处紫黑,样子狼狈不堪,不复之前的美貌,看上去丑陋无比。
四个婆子打累了,苏姨娘这才冷地挥手,招呼大家停止殴打湘绣,此时的湘绣半跪在地上,嘴角潺潺流血,差点被撕破了,她不敢再怨恨的盯着苏姨娘,改方才的嚣张之色,像条狗似的匍匐在地,小声求饶道:“求姨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靠近侯爷,呜呜,好疼…”


☆、第042章 暗整湘绣下
苏姨娘冷笑一声,眼梢微挑,把玩着手中剪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受不起,侯爷这么喜欢你,我哪敢动他的人?我要是不让你靠近她,不就成善妒的妒妇了么,侯爷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你要按我的吩咐去做,我就饶你一条贱命,否则,我立马把你推下荷花池,再告诉侯爷,你是失足落水,到那时,可没人给你申冤。”
“我不要下荷花池,求姨娘饶命,姨娘说什么奴婢都做,奴婢生是姨娘的人,死是姨娘的鬼,此生此世,永远为姨娘做牛做马,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去惹侯爷,求姨娘开恩!”湘绣吓得浑身颤抖,忙给苏姨娘磕了个头。
苏姨娘冷冷勾起唇角,抬了下眼皮,眼神锋利无比,阴狠的道:“我要你去告诉侯爷,你这伤是南宫婳打的,就说她见你夜不归宿,说你不懂规矩,又因她之前与你有过节,便趁此机会对你痛下狠手。记住,你要一口咬定是她打的,你要敢提我半个字,你的家人都别想活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只要湘绣一口咬定,到时候不仅老爷、老太太会盛怒,且这事传出去后,会让所有京城的人恨上南宫婳,治她一个刻薄下人的罪名,看她坏了名声,还如何飞得起来。
湘绣早被打得浑身发软,又怕苏姨娘伤害自己的家人,思忖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告诉侯爷,大小姐打了奴婢,求侯爷给奴婢作主。”
湘绣说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边上的浅裳见状,忙支会绿袖悄悄跟上去。
湘绣一跑出藕香院,正要往侯爷的清墨轩跑,一转身就撞上端着糕点的玉萼,吓得她啊的尖叫一声,汗毛竖立。
玉萼见湘绣全身是伤,登时看向湘绣,故作关切的道:“湘绣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怎么折腾成这个模样,昨晚一夜不见,让大小姐一顿好找,我听说昨夜你伺侯了侯爷,怎生弄得这么狼狈?”
湘绣喘了口气,心中只记挂着苏姨娘的吩咐,推开玉萼就准备往前跑,玉萼则一把将她拦住,抬高眉头,冷声道:“你以为你栽赃我们大小姐,帮了苏姨娘,你就不会死么?苏姨娘出了名的善妒,只要敢跟她抢侯爷的人,都没好下场,你的家人全握在侯府,不仅苏姨娘可以处置,我们大小姐照样可以处置。到时候闹起来,我看老太太是听苏姨娘的,还是我们大小姐的,你想活命,想保全家人,就跟我去见大小姐。”
湘绣登时觉得牙齿打颤,苏姨娘才吩咐的事,玉萼是怎么知道的,想起苏姨娘刚才的狠毒,湘绣不由得忌惮起来。
玉萼说得对,就算她帮了苏姨娘,苏姨娘还是会整死她,且大小姐也有权利处置她的家人,她和老太太都不喜欢苏姨娘,这样自己就有了帮手,如今和大小姐联合,才是保命的上策。
湘绣玉萼一走,后边花丛中的绿袖迅速冒了出来,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呸了一记后,迅速跑回藕香院,朝正在砸罐子的苏姨娘将玉萼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苏姨娘一听,登时挑高眉毛,怀疑的扫了屋子内的丫鬟婆子一眼,又冷冷睨向浅裳,“才发生的事,她竟知道得这样清楚,难不成,我屋里出了内鬼?”
婆子们一听,全都惊慌的跪下来,纷纷摇头道:“姨娘明鉴,奴婢们一心忠于姨娘,绝不敢背叛姨娘。”
苏姨娘冷哼一记,知道现在查也查不出那内鬼,不如暂时忍住,再静观其变,让那内鬼露出马脚,再好好治她。
想起自己铺垫好的事情被南宫婳横插一脚,苏姨娘怒地拂上桌上的茶碗,茶碗一股脑儿砸在地上,溅得劈里啪啦的响,她双眸睨向门外,望着对面东南角方向,咬切切齿的道:“好个贱婢,敢背叛我,她等着。”
如今老爷不在府中,她必须先等到老爷下朝,抢先稳住他,否则让他知道湘绣出事,定会怨她。
午后,太阳慵懒的照进飞羽院,天空碧玉如洗,似挂上一条绿色的缎带,南宫婳坐在纱窗下,靠在荷亭儿戏图枕屏上,想起前世湘绣对自己的背叛,她就恨不得拆她的骨。
她对湘绣亲如姐妹,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就因为她嘴甜会说话,把她哄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自己一心珍惜的好姐妹,竟合着苏姨娘背叛她。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临死前湘绣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忘不了自己有时候喝斥她,她跑到袁逸升房中哭,怂恿袁逸升来找她麻烦的事,当初她还以为只是湘绣耍小孩子脾气,没成想,人家是不知足的,和她成了姐妹,还想要她的男人。
就像你给人一碗饭,人家感激得要命,你给人十碗饭,人家还嫌给少,埋怨你怎么不给二十碗。
前世湘绣是她最宠爱的丫鬟,没想到她一直包藏祸心,处处暗害于她。既然如此,那她还给她留什么情面?
被瓷片割伤的手心早已包扎好,南宫婳笼下袖子,将手中的伤口遮住,冷色挑眸,这时,门外已经传来湘绣的哭声。
湘绣一脸狼狈的跑进屋,一看到满目冰冷的南宫婳,先是身子一僵,随即跑到南宫婳面前,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哭着道:“奴婢求大小姐救命,苏姨娘把奴婢打个半死,还要奴婢告诉侯爷这伤是大小姐打的,奴婢一向忠心大小姐,绝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所以冒死来见大小姐,请大小姐帮帮奴婢,奴婢不想死。”
南宫婳看着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湘绣,心道,她也有今天,面上则一脸惊异,忙上前将湘绣扶起身,温言软语的道:“湘绣你这是做什么,你和我是同小长大的,我怎么会看着你挨打?没想到苏姨娘那么狠,竟要你栽赃我!”
南宫婳眼神温润,乌金般的眼珠却冰冷无比,闪着锋利的暗芒。
湘绣忙表忠心的摇头,鼻子眼泪挂在脸上,一脸凄苦,“大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背叛你,奴婢也是遭苏姨娘威胁逼迫的,她见我昨夜得了恩宠,就嫉妒于我,叫四个婆子将我打个半死,如今只有大小姐能救我,求大小姐救命,湘绣一定誓死效忠大小姐。”
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也会效忠她?真这么硬气,湘绣便不会先背叛她,再背叛苏姨娘了。
南宫婳心底冷笑,面上则疼惜的拉着湘绣,朝边上的玉萼吩咐道:“快拿药膏来给湘绣擦擦,女人最重要的是美貌,要是湘绣落下啥疤痕,我跟苏绣月没完!”
这下湘绣便是一脸感激,不过心中早有惊异,怎么大小姐那么快就知道她要去告诉侯爷,难不在,姨娘院里有大小姐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这大小姐还真不可小瞧,她的手段竟在苏姨娘之上,不过幸好她能帮自己,如今大小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等到玉萼把湘绣移到梳妆台前时,看着镜中大饼似的脸,湘绣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原本如花似玉的她,竟被苏姨娘折磨得这么丑,她差点就昏了过去。
南宫婳淡淡转眸,替湘绣擦掉她嘴角的血,一脸愧疚,“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上次罚你跪,其实并不是我本意,是苏姨娘跑来和我说,说你和她有勾结,我一听便火大,所以罚了你,湘绣,你怨我么?”
湘绣惊恐的睁大眼睛,颤抖的蠕动了下嘴巴,“大小姐明鉴,奴婢与她绝无关联。”
“你比谁都忠心,我如何不知,想来她也不是故意说的,如今你伤成这样,要不要告诉父亲?”


☆、第043章 告状的艺术上
南宫婳拍着湘绣的手,见湘绣脸色由白转青,定是恨透了苏绣月,如今她这么一说,她定以为是苏绣月出卖的她,湘绣与苏绣月有了嫌隙,她便可坐山观狗斗。
湘绣一听到侯爷,忙泪盈于睫的转眸,又是扑通一声给南宫婳跪下,哭道:“侯爷他喜欢我,我定要告诉他,让他给我作主,否则苏氏会变本加厉,我绝活不了几天。”
“告是可以告,但这告状也要艺术,我有一个好办法。”南宫婳才说完,外边的绾绾跑了进来,对着南宫婳耳语几句。
南宫婳一听,神色当即凝重起来,右手稳稳篡在紫檀罗汉椅上,“不好,苏姨娘派人了监视你们,刚才你俩的话全被绿袖听去,幸好父亲还未下朝,我们还有时间。绾绾,你和你表哥侯在垂花门口,等父亲的轿子一到,就说湘绣有请,先把他请到清墨轩去,切不可让苏姨娘先告状。”
绾绾听完,忙坚定的摇头,迅速跑了出去,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南宫婳知道,她没看错人。
她之所以提前知道苏姨娘的计划,是因为绾绾早上去见她同宗亲的表哥,她表哥何然与她一样,家里都被上峰贪污一事诛连,两兄妹正好卖到侯府。
早上绾绾去找在府里打杂做花匠的何然,发现他要往藕香院送小矮松,顺道让他关注了下藕香院的事,果然,何然在藕香院别院就听到湘绣的哭喊声,借故移盆栽的时机靠近了正院,装作在外边剪花草,将苏姨娘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又迅速转告了绾绾。
接着绾绾又来转告她,她才命玉萼迅速去截住湘绣,否则真着了苏姨娘的道,恐怕苏姨娘现在还怀疑屋里出了内鬼,要闹个翻天呢。
后边玉萼领湘绣走后,何然便看到隐在花丛后的绿袖,又赶紧告诉了绾绾,绾绾这才慌忙跑来告诉她。
湘绣一听,吓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慌忙的道:“大小姐,千万不能让苏氏提前见到侯爷,她惯会颠倒黑白、搬弄事非,我现在全身是伤,让侯爷瞧见了,正好治她一治!”
南宫婳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微愠的道:“你只是个丫鬟,她是枫儿的生母,你以为侯爷会因为你,责罚替他生了唯一独苗的苏氏?你这样哭天抢地的去告状,不仅闹得家宅不宁,让父亲心烦,更会让他觉得你不知礼,况且苏氏定有万个法子狡辩。”
再说,湘绣是她房里的人,要这事闹得不好看,父亲绝不会偏帮她,只会觉得她丢了他的脸,再怎么碰女儿房里的丫头,传出去都是丢人的,到时候处理得不好,苦的可是湘绣,她可不想只是湘绣一人苦。
湘绣愣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南宫婳,“可是,难道奴婢就任由她打么,她今天敢打奴婢,明天就敢打大小姐您,咱们千万不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这样只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南宫婳眼底闪过一缕冷芒,拨了拨茶杯上悬浮着的茶叶,轻挑睫羽,道:“怎么可能任由她打,但告状得有法子,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去,父亲一看你这张大花脸,登时没了兴致,还会维护你?他只会觉得你乱嚼舌根、吃不得亏,你放心,按我的指示做,我保证父亲一定会替你撑腰。玉萼,招呼惊蝉、豆蔻给湘绣上妆,苍耳,去把我那件大红宫锦遍地金妆花宽襕裙子和金錾双珠头面拿来,给湘绣好好打扮,将她脸上的伤痕全遮盖住,要像以前一样貌美!”
说完,南宫婳将茶杯放下,身子慵懒的斜靠在宝座床边,玉手执起仕女团扇开始摇了起来,看着玉萼她们忙碌进出,正好可以试试这几个新来的丫鬟。
接着,在湘绣忐忑不安的心情中,玉萼几人精心一装扮,半个时辰后,铜镜里的湘绣一张脸不再红肿,玉萼给她涂了化瘀止疼膏,又在外边抹上层均匀细腻的粉,再点上胭脂、梳上云髻。
惊蝉将南宫婳的大红宫缎裙子给湘绣穿上,外罩牙白洒线宽绸袄儿,螺髻上插着一枝雕刻精细的玉蜻蜓钗,鬓上分别缀上其他金饰。
这下子,湘绣整个人便焕然一新,真有绣带芙蓉帐,金钗芍药花的风姿。
看着打扮完毕的湘绣,南宫婳满意的点了下头,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微笑着拉起湘绣,满眼亲切的望着她,“父亲也是时候下朝了,姨娘,你随我去清墨轩,我要父亲给你抬身份,咱院子里出去的丫头,可不能轻待了。”
湘绣这下已忘记疼痛,一张俏脸红到脖子根,不过那脸依稀很肿,但比刚才好看不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绾绾的声音,“大小姐快去清墨轩,老爷已经回府,听何然的话,正往清墨轩去。”
南宫婳朝绾绾微笑一下,拉着湘绣便朝清墨轩走去,
到了清墨轩,南宫婳见左明正守在书房门前,便知道父亲回来了,忙从小提盒里拿出碟桂花糕,笑着给左明,左明感动的接了下去,便将门打开。
南宫昊天正在整理带回来的奏折,一见南宫婳与湘绣进来,脸色瞬间红了,生怕女儿骂自己连她房里的人都染指。
南宫婳见父亲一脸尴尬,忙携着湘绣与他下拜,温婉笑道:“婳儿是来恭喜父亲的,以后府里又多了位照顾父亲的姨娘。”
见女儿如此通情达理,南宫昊天脸上的尴尬渐渐减少,笑道:“为父…”
知道父亲羞于启齿,南宫婳忙把湘绣推上前,故作无知,一派天真的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父亲是英雄,湘绣是美人,不正好相配么。再说,母亲病还未愈,苏姨娘又要管家,府里没个贴心人伺侯父亲,我和祖母都会不安的。父亲是侯府的主心骨,关系着侯府的荣辱兴衰,况且湘绣是真心喜欢父亲,我见她做事勤快,懂事明理,又温婉可人,才带了她来,将她送与父亲,父亲别怪女儿多事才是。”
南宫婳说完,忙嬉嬉一笑,更是一派活泼天真,让人听不出她话里的算计,只觉得她是个一心为父亲好的孝顺子女。
------题外话------
亲们,推荐冷香姐的《嫡女玲珑》,请大家在首页搜索一下,是乡间很有趣的宅斗文哦,谢谢嘻嘻。
另外感谢huatianqing亲亲的钻石、花花和打赏哈,吼吼。

☆、第044章 告状的艺术下
南宫婳一将事情扯到侯府兴衰上去,南宫昊天随即满意的点了下头,更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湘绣,点头笑道:“婳儿你真懂事,有湘绣帮着料理清墨轩的事务,苏氏也能轻松不少,可以好好教导下你四弟,这样为父也有更多时间处理朝中事务。”
说完,他双眼带情的看向湘绣,湘绣则按照南宫婳事先的吩咐,先是娇俏一笑,随即神情有些落寞,但又做出受了委屈却佯装笑脸的模样,看得南宫昊天有些生疑。
南宫昊天抬眸看向南宫婳,看了下东南角的院子,又道:“那你母亲的意思呢?”
南宫婳眼底闪过一抹冷色,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她真替母亲不值,可如今为了除去苏姨娘和湘绣,她只能使这一箭双雕的计,母亲就算得到父亲的宠爱,这种宠爱也不会恃久,他还会看上更年轻貌美的女子。
所以,她定要为母亲好好筹谋,绝不会让她过现在的日子,没有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过得好便行,她会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
想到这,南宫婳微微笑道:“母亲身子未愈,自然希望有个贴心人服侍父亲,母亲一向大度宽容,女儿只希望父亲在宠爱湘姨娘的时候,别忘了母亲,多去陪陪母亲,等母亲身子好了,能帮着母亲治家,父母亲琴瑟和鸣,也是外头人羡慕的好事。”
这话说得南宫昊天一脸羞红,他已有好久没去看过慧清,心里觉得愧疚,当即决定一会儿去看看她。
南宫婳见父亲愣住,又添一把柴道:“就连祖母都觉得,家里男丁太单薄,想多给父亲纳几房妾室,让她们多给侯府添男丁,这样我们侯府才能繁荣昌盛。”
女儿如此知礼,一会儿说他是英雄,一会儿说是为侯府的将来着想,听得南宫昊天眉毛稍扬,意气风发,早先的尴尬更是完全不见,显得理直气壮起来。
何况男丁一直是他头痛的事,偌大的一个侯府,才一个男丁,侯府的将来岌岌可危,想到此,便道:“等和苏氏商量一下,择个日子给湘绣开脸,抬为姨娘,就住在清墨轩吧。”
湘绣一听,激动得差点没站稳,南宫婳忙把她扶住,朝她使了个眼色,“湘姨娘,还不快向父亲敬茶,感谢父亲的照拂?”
湘绣忙点头,眼睛微抬,有些颤抖的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茶端起,一端起茶,她双肩就微微抖动,看得南宫昊天又是惊异。
接着,湘绣将茶端好,此时脸色已然煞白,眼眶里噙着热泪,那泪一直在眶里打转,硬是憋住没哭出来,这楚楚可怜,努力隐忍的模样,看得南宫昊天满目疼惜,莫非,湘绣是受了什么委屈?
既然受了委屈,可她为何不讲?哎,真难为她了,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能遇到个不争宠,不撒泼的善良女子,以后他非得好好疼她不可。
看着湘绣的表演,南宫婳装作不知的一直微笑,湘绣果然有些天赋,那股子温柔委屈的模样,连她都打动了,何况父亲。
要不是她事先教过她,想必她现在已经在父亲面前哭闹了,一哭闹,父亲对她没什么深感情,到时候遭殃的会是她,湘绣一遭殃,自然制衡不了苏氏。
湘绣努力深吸口气,此时鼻子已经微红,仍旧安静的将茶端到南宫昊天面前,躬身低头道,“湘绣多谢侯爷提携,请侯爷用茶。”
说到这里,她声音已经哽咽,那双手往上一递茶,袖子自然滑落,将她满手的掐痕、鞭痕一下子露了出来。
南宫昊天本以为只是小委屈,可一抬眸,便看到湘绣“不小心”露出的满目伤痕的手臂,那手臂的伤令人触目惊心,鲜红青紫,没有点定力的人定会吓倒。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昊天冷冷接过茶,砰的一声顿到桌上,但见面前的湘绣已经抬起头,此时她那脸上早已是梨花带泪,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南宫婳已装作一脸惊异的看向湘绣,大声道:“湘绣,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哪来的伤,怎么不告诉我?”
南宫婳说完,她身后的玉萼忙装作疑惑的道:“早上我见浅裳把湘绣叫去藕香院一个时辰,不知道这伤是不是苏姨娘打的。”
“你胡吣什么!苏姨娘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南宫婳迅速给玉萼吼去,边上的湘绣也含着热泪,颤魏魏的摇头道:“这事…与苏姨娘无关,是奴婢不小心碰的。”
表面说与苏氏无关,可湘绣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南宫昊天当即断定,这伤就是苏姨娘打的,苏氏如此折磨湘绣,没想到湘绣还为她说话,想到此,湘绣在他心底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美人哭得惨惨凄凄,却并不牙尖嘴利的告状,只是难受的捂着满是伤痕的双臂,像只受伤的小兽,看得南宫昊天心都碎了,当即道:“你别替她狡辩,我看这伤就是她打的,玉萼老实本分,绝不会乱说话,来人,把苏氏带来,本侯要亲自审问她,倘若真是她做的,那她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吃醋竟然吃到草菅人命的地步,这要传出去,本侯的脸都没了。”
南宫昊天吩咐完,外边早听到消息的左明迅速派人去叫苏姨娘,今天他速度如此之快,还得益于南宫婳那盘贿赂的小点心。
听见有人要去抓苏姨娘,湘绣赶紧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眼泪汪汪的看向南宫昊天,难受的道:“可能姨娘是因为太过爱侯爷,才没想那么多,求侯爷别惩罚她,千错万错都是湘绣的错,要不是湘绣痴心妄想,想好好照顾侯爷,姨娘也不会伤心,姨娘不是故意的,求侯爷别为了个奴婢责罚她。”
湘绣的话无疑坐实了苏姨娘的罪名,且句句替她说话,听得南宫昊天更是愤怒,他冷吼一声,握紧拳头,将身子无骨的湘绣抱在怀里,忙吩咐左明去请陆医正,并道:“如今你已不是奴婢,你是本侯的妾室,你与苏氏平起平坐,不用惧她,把事实说出来,本侯定会为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