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翼叹口气,再提点道,“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
小书童羞愧的抱头,继续雾煞煞,“……??”
万翼扶额,最后尽量浅白道,“应对君王之道,就是投其所好。欲谋求什么,明面上的‘争’在防备你的人眼中,不如‘不争’,这就是无形的不争反争……”
小书童点头,“啊!这个我知道。公子好厉害!”
万翼痛苦的扭头。
……他总是深深地怀疑当年选言仲做贴身小书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综试结束后,为了庆祝暂时脱离苦海的学业生涯,公子们相约丰乐楼,商讨消遣地点。
“万翼,你的意思呢?”商珝习惯性的转头先问他。
万翼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虽未加冠,但我们也到了……成人知事的年纪。”
商珝“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李欢卿却已明白万郎的言下之意,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太尉家的小公子尉迟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讷讷道,“万郎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几个年长些已精擅风月的风流公子悄悄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对万翼道,“那万郎是意往醉玥楼,还是……南风馆?”
……南风馆?!
万翼瞬间黑线,他从未对国子监内的少年们表达过倾慕之情,他们竟然会问到南风馆去!
万翼斩钉截铁道,“自然是醉玥楼!”
商珝霎时觉得晴天霹雳。
万郎……苦守多年的万郎,心中原来更爱得是女子。
也是了,国子监内仰慕万郎的优秀太学生多少,但这些年从未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情史。
可,济王殿下呢……济王殿下怎么办。
万翼无视眼下各怀心思的众人,直接拍板,“那明晚就去醉玥楼。”
“公子,那醉玥楼……”小书童回去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万翼径自从暗箱中取出青色瓷瓶,倒出一丸药。
言仲道,“公子你这是……”
“这是我最后一次服药。”万翼阖眼就水,吞下药丸,慢慢道,“我已年十五,现在该是让这药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
太后最近很忧郁。
年十七还保留童贞的皇子在宫中可不是件光荣事。
先皇十六岁就有了自己的长公主了,可钰儿……
难道真如其他人传言,钰儿……好男风?
也不对啊,当初偷偷送男宠的侍郎可是被钰儿当庭胖揍了一顿。
好不容易,这几日他来找自己,期期艾艾了半天,原来是想让她再给他送一位教习宫女。
太后这次慎重万分,亲自挑选了四位美貌宫女,环肥燕瘦全囊括了,都给心爱的儿子送去。
可没过两日,四位宫女又全被遣回来了。
被遣回的宫女只哭哭啼啼道,“原先……原先都还好好的,可等我们脱得剩下肚兜后,济王殿下便挥手让我们不用再脱了,然后……然后殿下就摸,摸了我一下,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半天没动作。我们……我们苦等半天,迟迟未等到殿下回应,所以便主动,主动碰了济王殿下……谁料他就直接将我们赶出来了……呜呜呜呜。”
太后扶额,头痛万分,只得招来济王,亲自问他。
“母后,女人都是那般滑腻腻、柔弱弱,软肉一般吗……”
太后点头,“哪里不对吗?”
济王殿下眼露嫌恶,“……母后暂时不用送了,等过段时日再说吧。”
广威将军薛涛与济王在边疆并肩征战,两人私交甚好。
今日大清早的,济王殿下便闯进将军府,拉了他一道去丰乐楼喝酒。
他看济王一杯接一杯,几乎未停下过,不由关切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济王停了停,那双喝得微红的眼紧紧盯着他,直到将他看得浑身发毛后,才忽然道,“人称广威将军……也是英姿飒爽的美男子。”
薛涛背后一阵恶寒,“殿,殿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接下去他便看着济王殿下挣扎万分的缓缓对他伸出手……“殿下!臣,臣臣……有妻有子!臣……不行,臣不能。”
济王殿下似下定了决心,大手不再迟疑的抓住他,“没关系,让本王试一下就好了。”
“试?!”殿下我能不能不要试!
只见济王殿下先试探着碰了碰他结实的……胸肌,两人皆恶寒颤抖了下,济王痛苦地紧闭上眼扭过头去,手缓缓朝下探……
“殿,殿下——”薛涛惊恐道。
济王的手在离他一寸距离时定住了,怎么都探不下去。
“——恶!不行,实在是恶心!”
济王自己火速缩回手,顺带口出恶言,打击广威将军饱受摧残的心灵。
两人出了厢房,欲往大堂离开时,恰好看见斜对面的厢房也走出一大群世家公子哥,其中似乎……隐隐夹着近来名动京城的万郎的身影。
薛涛眼一花,下一瞬就被济王殿下压下身子,两人一道躲在走道旁的巨大瓷瓶后。
薛涛默……殿下你在做什么?
幸好这群公子朝上往左廊走,只隐约听见其中有人高声谈笑中夹杂着‘今夜’、‘醉玥楼’等等模糊的字眼。
等公子们都离开了,济王殿下才松开手,两人一道从躲藏处站起来。
广威将军的肩膀又再度被按住了,“殿,殿下,你?”
济王霍然收回手,“没事。我们回去吧。”
薛涛这一天饱受惊吓,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立刻到家。
可等他们到了将军府后,济王殿下却一反常态,也跟着进了将军府。
薛涛无法,只得遣人从地窖取出几瓶好酒,继续陪济王喝个够。
待夜幕一寸寸降临,济王殿下手中那杯酒停停放放,最后‘砰’的一声被扣在桌上!济王殿下期期艾艾道——
“薛涛……你要不要,去醉玥楼逛逛?”
一旁奉酒的将军夫人,瞬间黑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其中为官做官之道,取自厚黑学。
嗷……对决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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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部分观点取自鬼谷子……
那个……那个如果说昨天晚上我又开着电脑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其实现在七点多就更新,那个……时间差距也不太大,咳……你们可不可以打得小力点?
最后……惊悚的发现佞臣在月榜榜首了OTZ
佞臣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评论差了收藏一大截的榜首吧……实在有些丢脸啊。
下一章有果体重口味!同志们~我去上班了~
霸王们……如果再潜水的话,小心我发动千年杀……把你们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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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八章
第十七章
一脸哀怨的薛涛与济王殿下到达醉玥楼时,圆月初上柳梢。
济王喝了一天,此刻人已微熏,反应直愣愣的,执拗而诚实。
虽然做微服打扮,但两人容貌出众、气度不凡,醉玥楼又是京城权贵们聚集之处,因此不少人立刻认出那个向来对女子不假颜色的济王,今日竟拉着广威将军……偷上青楼?!
“当初济王凯旋那夜,旗下将士如猛虎出匣,直奔青楼。可济王殿下又是遣散教习宫女,又是胖揍送男宠的侍郎,还以为他不是柳下惠在世……便是不行。”
“……原来济王殿下不过是假正经呐。青春少年向来对情事羞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祁见钰选择性无视各色眼光,一进醉玥楼便左顾右看,梭巡那人的身影。
“哟!好俊的公子。”崔妈妈以娟捂面,闻风而来。
祁见钰依然左顾右盼,连眉峰都不动。
“公子?”
莫非已至二楼……祁见钰拉着面似黄连的广威将军就要往楼上去。
“公子……公子……” ̄□ ̄||
济王潇洒地拨开身旁晃来晃去的鸨母,气势如虹地去抓奸……哦,不……是去,去消遣。
“这位公子啊!”
被无视良久的崔妈妈终于爆发了。
济王殿下眼尾一瞄,未有吭声。
崔妈妈立刻在这绝对零度的视线下瞬间温顺起来,分外柔声道,“公子……可是要寻人?”
济王僵了一下,恶声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来随便逛逛!”
广威将军默默投去怀疑的一瞥。(﹁﹁)
崔妈妈道,“如果公子只是逛逛的话,楼下自有花名册,楼上皆是已经点下姑娘的公子厢房。”
那,那也就是说……楼上是正在办事的地方?!
办事……办事……办事?!
仿佛呼应济王殿下脑中的电闪雷鸣,从右厢突然传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呻吟。
济王殿下脸一黑,紧跟着,左厢也飘来一阵高低起伏的吟叫!
祁见钰只觉脑中有根弦突然断掉,满脑子皆是那人正抱着个陌生女子XX又OO的画面……
广威将军心惊胆战的看着济王殿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
蓦地一声清啸,只见济王殿下霍然抬腿,一脚踹开厢房大门——
“……公,公子!”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济王殿下探头望了望,重新阖上门。
可还没等薛涛和鸨母松口气,只听‘哐当’一声——
下一个厢房的大门又被踹开!
就这样,顶着一片尖叫,济王殿下从前到后,依次踹开大门,惊起野鸳鸯无数。
眼看二楼的厢房皆被踹个干净,济王殿下终于在楼梯口停下,喘了口气,在广威将军和崔妈妈越发惊恐的眼神中,虎视眈眈的抬头望向三楼四楼!
哎哟妈呀~崔妈妈的心在泣血,赶快来个谁,把这个煞星带走吧。
说人人到!
“哟,万郎,咱们可赶巧了,今日的醉玥楼好生热闹。”
这‘万郎’二字好比万灵膏药,穿过了层层喧闹惊叫,直达济王殿下耳中。
他收手转头,隔着红栏,朝楼下望去。
那人也正噙着笑,一袭罕见的黑衣赤带,仰头看了上来——
刹那间,心跳失去控制,心湖被搅成一片,他胸口激越躁动得几乎隐痛起来。
祁见钰单手抚胸,匆匆别过头去,慌忙退回檐下。
薛涛见他霍然变了脸色,促声道,“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祁见钰推开他的手,停了一停,又忍不住再度探身俯望——
哎,人呢?
酒醉的济王殿下一举一动都异常忠于内心。
他做出了让他后悔一生的动作——
“万翼!”济王殿下震臂高呼一声,单手扶栏跃下楼去,“——本王来了!”
霎时满堂皆惊,众人目瞪口呆。
皇室血统单薄,除了陛下,当世王爷也仅剩下济王一个……
这般大咧咧地自曝身份,大闹青楼,济王殿下……你早前微服微到哪里去了?
广威将军以手掩面,早知就不应将地窖那几瓶陈年烈酒都搬上来,若这事被太后知晓,非剁了他不可。
这煞气冲天的济王殿下一跃站定后,举目四望,无果。他立刻转身,发现万翼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他飘移过视线,耳根通红,口中只道,“……好巧。”
万翼目光与他相接了片刻,弯起嘴角,“确实很巧。”
广威将军方才赶来,苦笑着朝万翼等一抱拳,“殿下,殿下今日喝多了,酒后失言,还请见谅。”
万翼笑言,“不敢。”
李欢卿冷下脸,唤来跟随而下的崔妈妈,“还不速速端来醒酒茶。”
崔妈妈即刻领命而去。
气氛因了济王殿下先前那一嗓子,着实有些尴尬。
万翼却八风不动,泰然自若地转头对祁见钰道,“殿下可要到偏厅小坐?”
济王难得乖顺的点头,几乎粘在万翼身后进了偏厅。
商珝心生黯然,整个大周朝,谁能与济王殿下比肩?
李欢卿却是沉着脸,追着两人的背影一同进去。
待侍人奉上碧绿的醒酒茶,济王殿下一杯灌下,似乎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唤人再来一杯。
万翼也不与他多说,仿若无事般,依然淡定的继续和其他公子磕牙八卦。
原本大家皆有些不自在,但当事人这般坦荡,也就提起精神继续话题,一时倒也勉强揭过了。
可就在你好我好大家好,气氛转浓之时,灌了一打醒酒茶,渐渐醒过神来的济王殿下,可大大的不好了!
“薛涛……”
理智开始回笼的济王,强自按捺住遁地的冲动,虚弱的凑过去悄声问道,“告诉本王,之前……之前吾所为……皆是幻觉?”
薛涛沉痛的打破他的幻想,“殿下,是千真万确!”
济王殿下还在晕眩的脑袋霎时承受了巨大的冲击。
可紧接着,崔妈妈又在他心口捅了把刀——
“诸位公子,老身几位女儿已带到,任君挑选。”
第十八章
一二三四五……几位公子一人分一个,排排坐好。
广威将军苦着脸对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努力视而不见,心中想着回去后是立刻先声夺人做义正严辞状——还是主动去浣衣房取了搓衣板乖乖跪夫人床头比较好?
济王殿下则是沉下脸不断散发着杀气,身边空无一人。
原本这次的花魁,应是优先献给济王殿下,奈何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冷冷拒绝,于是无法下台的花魁只得可怜兮兮的僵在原地,向众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便到我身边来吧。”
左侧已有一位美貌佳人的万郎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在周遭又羡又妒的目光中,花魁小姐战战兢兢的坐在万郎的右手边上……因为济王殿下就紧紧挨在隔壁啊隔壁!┭┮﹏┭┮
眼看万翼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众人各怀心思,喝着身旁佳人奉上的美酒,大都食不知味。
崔妈妈看场面有些凝滞,暗中狠剜了众佳丽几眼,示意她们赶紧活络活络气氛。否则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你们通通扣薪饷,扣扣扣!
佳丽们心惊领命,立马使出了吃奶劲儿——
“公子,且让奴家敬你一杯……”
“公子,奴家见您气度非凡卓尔不群……”
“公子……”
一时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济王殿下虽饮了醒酒茶稍稍恢复了点理智,但广威将军珍藏的陈年烈酒,后劲儿可不是那么好消,一时虽极力忍耐,但他脸上越来越浓重的杀气还是令人见之惊心。
可怜的花魁已经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但为生活所迫,还是硬着头皮将纤纤玉手轻搭在万翼肩上,“公子……”
话还未完,隔壁的眼刀就瞬间杀来!
花魁小姐颤抖地缩回手,歹命的继续挤出媚笑,“公子可要奴为您唱一曲……”
济王冷嗤一声,厉眼睇她,“不自量力!何必在万郎面前班门弄斧,徒惹笑柄。”
花魁咬住舌尖噤了声。
万郎拍拍她的手,眼眸望向济王,口中却是对她道,“是殿下谬赞了,左右无事,姑娘便让万某一饱耳福吧。”
她忙轻摇螓首,只道,“不敢当,不敢当……”
祁见钰看着那人对她维护的样子,心若针刺一般,强自按捺地撇过头,不再吭声。
那厢花魁已经拨弄着琴弦,婉约清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虽不愿承认,但这花魁确实也不是当假的,歌喉的确美哉。
祁见钰听着众人的叫好声,心下着实不是滋味。
“殿下,光是饮茶未免腹中空虚,还是这菜色不合胃口?可要万翼唤人再加些酒菜?”难得的,两人相识多年,这还是万翼首次关怀于他。
歌声恰恰在他心笙微动的时候,唱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济王殿下难得的多愁善感了,也是啊,万翼待任何人,皆是温存有礼、谦和关照,又并非只对他一人特殊……
等等!思绪停到这,济王殿下惊悚了。
他、他才不需要这个卑劣小人对他特殊!他只是……只是非常恼怒,明明当初是那人先出手的,是他卑鄙下流不知廉耻,亲了,亲了人之后却能做无事一般!
他只是不甘心,为何对于那个吻,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而那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
情窦初开的济王殿下,孤零零一人坐着,耷拉着耳朵,眼睁睁看着那人歌舞升平,分外黯然。
在座还有谁,到此刻还看不出济王殿下已然对万翼倾了心?
不愿被扫到台风尾,对着济王殿下的黑脸,公子们均保持视而不见‘我们都好忙’状,于是可怜的济王殿下连个安慰对象皆无,继续做冷板凳。
花魁小姐就在济王殿下黯然的时候,唱完了曲子,惴惴不安的回到座位。
他们这厢低气压,外面已传来热烈的进酒喧哗声。
“他们在闹什么?”有初来的小公子好奇道。
崔妈妈笑得别有深意,“自然是我们醉玥楼的密艺——‘金莲杯倒酒’。”
商珝向来有学术精神,闻言道,“如此,但求一见。”
崔妈妈捂嘴笑着,扬声对花魁道,“女儿,还不给公子们倒酒?”
万翼饶有兴致的挑眉。
但见花魁手上未有动作,却是主动起身,柔媚地偎依入万翼怀中——
济王霎时眯起眼。
万翼却是毫不扭捏地笑纳了美人的投怀送抱,甚至右手轻托在她腰后,将她抱稳了。
翩翩少年,侧帽风流。
连花魁那颗阅尽千帆的老心,也忍不住被这俊雅少年砰然勾动了。
祁见钰不觉手捏成拳,勉力按捺。
薛涛不由叹息了,只出言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这菜刚上,再不吃便冷了。”
济王殿下方才收回视线,苦大仇深的瞪着满桌菜良久,夹起筷子。
而飘飘然偎依在万郎怀中的花魁,此刻已姿态撩人的脱下绣鞋,托在掌中,露出白嫩嫩粉生生的三寸金莲……
要知腿儿乃是女子的私密之处,这般亮晃晃的暴露在一群男子中间,在座一部分尚未经女色的少年郎,已忍不住赧红了脸。
近些看,才知那绣鞋内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半透明的薄薄一层,牢牢铺陈在底部及四周,异香扑鼻。
花魁赤脚踩在地上,长长的襦裙遮住了大半脚面,只隐隐露出一点尖尖的,嫩笋般的脚趾。
她捏起细嘴酒壶,巧笑倩兮,缓缓将斟好的酒杯放入金莲鞋中,娇柔地奉给万翼……
祁见钰目露凶光,筷子夹夹夹,恨不得把那风情万种的花魁从万翼身边夹走,丢出门去。
——可谁能知多情万郎此刻心中的煎熬?
虽知这是文人雅俗,可这情趣,万翼着实欣赏不来。
花魁小姐正柔情万分的举着金莲鞋催促,“公子~”
万翼:“……”
强大的心理压力啊!(→_→)
但在众人眼中,只看到被迷住的万郎怔怔接过酒杯,却不慎打翻,湿了半衫……
“公子,”花魁小姐双眼迷离,似知道了这是万郎的含蓄暗示,娇羞道,“奴家,奴家这便带您回屋……‘换衣’吧……”
这‘换衣’二字,说得牵牵连连,怎生得暧昧了得。
他温声道,“那万翼,便劳烦了。”
两人把臂,率先离场上楼。
临去前,万翼回眸,似有若无地看了济王殿下一眼,那一眼,令还没回过味儿的济王,蓦地反应过来,知晓他们上楼的深意……
一楼是点花名册,二楼便是办事之地——
办事、办事、办事!
这二字不断在他脑中旋转,放大……
济王殿下五内俱焚,却又强自肃容镇定。
本王不能再失仪,我要淡定、淡定、淡定……济王殿下不断告诉自己。
……两刻后。
只听‘啪嚓’一声,济王殿下手中的筷子断成两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失了济王殿下的身影。
祁见钰一路玩命的冲冲冲,到了楼口猛然抓住一旁侍立的龟公领口,恶狠狠道,“花魁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在走廊最,最后那间……”冲天杀气下,龟公同志颤悠悠地跪下了。
济王一把将他丢在身后,狠命冲到了最后一间,霍然抬脚,用力一踹——
屋内半启的屏风下,那人讶然回头,露出水光潋滟、全然赤/裸的皎白胸膛……
济王殿下蓦地捂住鼻子!
指缝间鼻血奔流……
作者有话要说:济王殿下酒后吐真言……大闹青楼……囧囧,清醒的更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