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低头俯视正一脸紧张得仿佛快哭出来的少女,“去做什么。”
她磕磕巴巴的羞窘道,“我……今天东西吃得有点多,想,想去……”后面的声音便小声得再也听不见了。
黄飞虎自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不由好笑,看来她已经忍了许久,如果不是军队停下扎营,还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继续忍耐下去。
帝辛只挥挥手,应允了她。
苏苏转身朝密林深处走去,经过闻仲身边时,他额上第三只眼猛地睁开,紧紧盯着她,教她有毛骨悚然之感。
要淡定的接受这些异象,果然还是心里有障碍啊。苏苏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开……
时间紧急,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范围她便快步狂奔到一处僻静之地,寐喜的身影随之朦朦胧胧的现出来。
“寐喜,玉琵琶呢?”
“她先去引开那个闻仲的注意,他似乎已经盯住你了。他是通天教主座下徒孙,乃是地仙,不好对付。遂暂避其锋,这段时日我们便不能再频繁见面了。若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们会来通知你。”
苏苏闻言担心道,“既然他是地仙道行一定颇为深厚,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我原本的模样?”完了,那模样说她不是妖根本就没人相信。
寐喜在苏苏期盼的眼神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有隐隐发觉,但你不用担心,你身上除了我和玉琵琶的妖气之外,还未有自己修炼的妖气,他除妖的法宝自然派不上用场,也就无从证实你是妖。倒是你,要趁着自己的妖力恢复前将他杀死或者是监禁,这段时间,昆仑仙山上大批能人异士也开始下山入世了,若你狐妖的身份被揭破,到时必然难逃一死。”
苏苏抑郁的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自然好。今天就这样吧,时间紧迫先到此为止。”寐喜从袖中递给她数片翎羽,“日后你有什么问题便对着我的翎羽说,我自会帮你。”
苏苏接过他的翎羽,讶然道,“你怎么拔了这么多?以后毛会不会秃掉?”
寐喜:“……”
“咳,别怎么凶狠的瞪着我,我只是关心你么。”
“你先管好自己吧!”寐喜羞恼道,绝对不承认他方才有一瞬间想变回原型检查一下= =!
苏苏点头,收好翎羽后便想离开……
“等等,”少年从身后拉住她的手,犹豫了下,低声道,“你自己……一切小心。”
“我会的,”苏苏朝他释出一笑,“你和玉琵琶也要小心。”
“嗯。” ……

走出密林后,苏苏暗自叹口气,现在只有她一人孤军奋战,该努力加油了……
“妖孽!”
一根长鞭如蛟龙般悄无声息的卷住她的腰用力一扯,“还不现形受死!”

第四章

一阵皮肉拉扯的疼痛在腰部炸开,苏苏瞬间便被卷到一旁,甩在闻仲脚下!
“我不是妖!”苏苏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喊出这句话,可惜依然无人信她。
“妖孽,休得狡辩!”他手执雌雄双鞭,此鞭原是两条蛟龙所化,按阴阳分二气。寻常妖物受他一鞭便元气大伤,更何况是普通人?
苏苏在初时只觉腰间炸疼,不过须臾,剧痛直冲胸臆如翻江倒海般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连话都难以说出口。
她吃力的仰起头看他,背着阳,只能模糊看见他身上绣着金线,绘着繁复的兽面花纹。他的样貌极年轻,但白发如雪,眼神严苛凌厉。
“妖孽,还不招认!非要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才甘心吐实吗。”闻仲三眼全开,他第三目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但此次她身上那层障眼法下却诡异的未发现一丝妖气,而普通妖怪在他的雌雄双鞭之下早该恢复原型,但眼前的少女却仍然维持人形,若不是她身上一直散发出似有若无的妖气,他恐怕也会被这妖女给欺瞒过去。
苏苏自然不可能老实招认:没错!我的目的就是灭世,干掉你们的纣王后还要毁了你们成汤六百年基业。
只一口咬死了:“我不是妖……”
“孽畜,那就休怪我无情。”闻仲凝眉,再度扬鞭——
“闻太师!手下留人!”黄飞虎见苏苏许久未归,疑有不测便进林寻她,谁知竟看到这一幕。
“莫要被这妖女迷惑了。”闻仲道。
黄飞虎一把握住他的鞭子,“一切待陛下过来商讨,妲己毕竟是苏护之爱女,若是太师私下杀死她,也不能服众,恐怕到那时,也会再度掀起苏护的反叛之心。”到时,便是不死不休了。“要杀,便将她带到三军前验明正身,若她真的是妖,到时再名正言顺的以除妖之名杀死她。”
“你此言确无私心?”闻仲只冷冷看着他,虽没有再动手,却也没有罢手之意。
黄飞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也不过及笄之年,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女子,若是太师误判……”
闻仲沉默片刻,定定盯着他半晌,道,“武成王,你太过怜悯了。”
黄飞虎只觉堂堂丈夫,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下杀手,实无法视而不见。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帝辛终于姗姗来迟。
苏苏气息奄奄的转头看向帝辛,泪盈粉腮,“陛下……”她用此生最可怜最动人的表情道,“苏苏……不是妖……”
帝辛垂眼看着她,而后淡淡移开视线,对闻仲道,“太师,你说妲己是妖?”
“是。”
苏苏双眼始终专注的停在纣王身上,苒弱的泣道,“我不是,真的不是……”
帝辛久久不语,视线却一直未停留在苏苏身上,道,“那……太师可有凭证。”冀州的叛乱才方平息,他自是不愿再劳民伤财,重新掀起一场战争,尤其在战败之辱后又经历了丧女之痛,有苏氏定会疯狂报复。
闻仲微一皱眉,“这妖女的道行颇高,刚才那一鞭未能让她现出原型,不过若我祭出蛟龙,饶是道行再高深的妖怪也无法遮掩。”
黄飞虎道,“她这模样,便是你的第二鞭也熬不住,怕是会当场香消玉殒。”
少女泪如雨下,戚戚道,“是苏苏做错了什么吗……要这般污蔑于我,我不是妖……不是……”话至一半,忽然以手掩唇,大口大口的鲜血怵目惊心的从指缝间溢流而下,面白如纸,发丝凌乱,如雨浸落花,凄然怜人无比。
黄飞虎急道,“陛下,她怕是心肺受创,情势危矣。”
帝辛只微微俯首睨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苏苏内心已经快要骂娘,却仍是仰着头,泪眼朦胧中仍是不忘楚楚可怜的紧急发送SOS……“陛下……”
你再不救我!苏苏心中恨恨道,再不救我的话,若这次我能活下来,不用女娲的命令我也要灭了你!
帝辛那厢动也不动的对她视而不见,在苏苏快要抓狂的前一刻才终于动了动尊手,俯下身将她抱进怀中,“太师的术法皆是杀招,不论她是不是妖,恐非以承受。既然现在未有一个两全之策,不如待大军回朝歌之后,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再行论妖。”
既然天子已开口,要求双方各退一步,黄飞虎和闻仲自然齐口称“诺”,不再异议。
少女刚被他抱起时,仿佛想抗拒般双手抵在他胸前,只停顿了一下,哀哀的抬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苏苏不是妖……不是……”
帝辛只淡淡垂首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没有得到帝王的回应,少女可怜兮兮的阖上眼,纤细的手试探着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睫毛轻颤着,喃喃,“我真的不是……我没有骗你……”
他依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推开她的手。
少女稍稍安下心来,而后胆怯却透着小心翼翼的依赖般缩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陛下,我想娘了……呜呜,我也想爹爹……”
大抵还是头一次遇上这般孩子气的年幼嫔妃。
帝辛有些哭笑不得,孩子……她确实还只是个孩子,同殷郊也年岁相当。
他怀中的某伪LOLI大娘将脸深埋进他怀中,掩住自己的表情,待确定已暂时脱离了危险,终于放心的昏过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遑论苏苏此次吃得可是个大苦头。
去朝歌的路途遥远,沿途走走停停,饥餐渴饮,朝碾紫陌,暮踱红尘。苏苏自然没被安排和纣王同挤一张床,商军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夜,一张迷你些的小床就被移入车厢,苏苏和帝辛两大病号,一路上一人霸着一张床日日苦灌汤药。闲暇时两人各自捧着药碗面面相觑,苏苏倒也生出几分同甘共苦的患难之情。
相较于帝辛八风不动的喝药如喝水,苏苏皱眉捏着一匙蜂蜜每次喝药都几乎生不如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待苏苏身子骨恢复了些便暗中联络寐喜,查探纣王的情报。
“帝辛名受,少年英勇,派部向东下征讨莱夷,并亲身攻打南方九苗,将国土延伸至东海,倚傍长江,推行革新,打破贵族世袭,任才唯贤……”
苏苏甫听到帝辛的名为“受”时彻底石化了……
Oh~My God!
他是受!他竟然是受!
待寐喜口中滔滔不绝的吐露他的功绩时,苏苏已经言语不能……
她是不是听错了?公认残暴的无道昏君在这里竟然是个励精图治开疆辟土的明君?
苏苏好半晌才找着声音,“那……现在的帝辛是天生的病秧子还是后天的?”
寐喜踌躇了下,从侧面回答,“帝辛的身体……是在出了女娲宫之后,顿毁。”
苏苏托着腮,看来那女娲同他确实结怨颇深,当场让他变成病秧子之后,还余怒未消的要毁掉他的江山……
寐喜不耐道,心音透过翎羽传递而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
寐喜便停了停,道,“你声音虚软无力,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唔,好像这两天染了点风寒……”
“啧,哪有妖怪会染病的!”
“我妖体虚弱嘛……”苏苏赶紧截了话头,“那就先这样吧,寐喜,以后有事我会找你。”
寐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衣上鲜艳的翎羽,瞳仁渐渐沉冷下来,割断了联系。

啧,闻仲……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泪奔了~终于啊,我的评论终于超过收藏了TAT 另,也许有亲以为只有二郎神才有三只眼,记住,三只眼不是杨戬的专利

PS:上面关于帝辛的资料都是根据史料写滴- -
一点也木有错!不相信滴娃,我下次更新会贴上史料上他的各种功绩

 


第五、六章

第五章

两千多年后,有一个叫许仲琳的书生写了一本《封神演义》,详尽描述妲己是如何艳名远播引得纣王为她发动战争从苏护手中抢到她,并大胆剖析真正的妲己早在前往朝歌的路上被狐妖杀死,冒名顶替。
此刻的苏苏忧郁的抱头,她这个传说中干掉真正妲己断送成汤锦绣江山的妖狐有这么好当吗?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倒霉的狐狸精了,更惨的是,她根本就不是妖精。
顶着这么拉风的名头却毫无自保法力的在纣王和闻仲之间周旋求存,她容易么她?
更遑论闻仲现在正无时无刻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这个迷惑君心的妖女,只等着她一露出狐狸尾巴就把她给一鞭子咔嚓了……苏苏很想泪奔,闻太师,你以为纣王是这么好迷惑的吗?
一路舟车劳顿跋山涉水,待苏苏身上的伤势好了七八成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王都——朝歌。

苏苏曾经在水镜中朦胧窥见笼罩在夜色中的皇宫剪影,待她真正在青天白日实地观摩时,也不由为前者的奢靡暗暗心惊。
什么叫“宫墙文画,琱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珍玮”?她今日总算是见识了,只得苦苦按捺着把宫墙撬一块抱回家的冲动。
入宫当天帝辛便被宫人们簇拥着回龙德殿,苏苏没有被带进宫,而是由黄飞虎安置在金亭馆驿内。
“这是爹爹的赎罪文书。”苏苏将苏护临走之前不甘情愿的塞给她的文书双手奉上。
黄飞虎接过文书。只道,“你好好在这休息,明早闻太师会亲自接你入宫。”
“闻太师?”苏苏脸一黑,不要吧,大哥,嫌她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吗。
“不要怕。”黄飞虎俯下身对她道,“闻太师为人刚正不阿,不会随意乱伤无辜的。”
口胡!难道她不无辜吗!
少女怯怯的绞着手指,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他,“我……我能不能不要闻太师接我……拜托,明天由你来接苏苏好不好?”
黄飞虎安抚道,“别担心,闻太师不会伤你,你可以放心的。”
“但是……但是他上次明明要杀了苏苏,”少女心有余悸的靠上前,小手寻求庇护般抓住他的衣角,“他说我是妖怪,他还想杀我……我不要他接。”
“嗯……”黄飞虎有些尴尬的支吾,“上次的话,也许是太师判断失误,也或许,确有古怪……”
少女立刻双眼蓄满泪,“你也觉得苏苏是妖怪?”
“唔,也不是。”黄飞虎搔搔头,他粗人一个,最看不得女儿家家的掉泪,更何况眼前这小女娃和他家混小子一般年纪,总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这……这妖怪不妖怪的,我也无法置评。不过闻太师虽然性格严苛点,也不会无故伤人。可能这当中出了什么差池让他误判了?”
苏苏心虚了下,咳,虽不中亦不远矣……
不论如何,黄飞虎是铁了心要化解她对闻仲的心结,咬牙狠狠心把苏苏丢在馆驿里,策马离开了。

翌日
苏苏大清早就正好衣冠,服装路线绝对肉粽连一丝狐媚的窗缝都不留,时辰一到,闻仲便准时出现。
在前往朝歌的路上,苏苏沿途听到不少关于闻仲的溢美之词,比如他是先王的托孤大臣,德高望重,对商忠心耿耿,还拥有先王赐予的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思及此,苏苏不着痕迹的偏头看向闻仲。
他骑着黑麒麟直视前方,腰束雌雄鞭,长眉锐目,身着朝服。为臣下却敢直言斥君,对江山,却又忠心耿直,周身矛盾的充斥着桀骜和顺服。
突然想起既然闻仲辅佐过两代君王,那也就是说,他的年纪至少在五十以上了……苏苏看着他连条皱纹都没有的眼角,嫉妒的喃喃,真是……驻颜有术啊。
原来修炼仙术还可以美容养颜永葆青春,苏苏阴暗的画圈圈,虽然修炼妖术也能殊途同归,但……
例如:一个正直有为青年和从黑道漂白的角头就算最终都腰缠万贯,可正直青年就从不用担心会不会常常被警察抓去喝茶。
就像她,随时都活在被咔嚓的阴影中,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名正言顺的走在太阳底下?
闻仲注意到苏苏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他道,“妖女,不要以为此次逃过去了,日后就能张狂,有我闻仲一天,你休想在朝歌兴风作浪。”
苏苏激动的小心肝直跳,真的吗?
女娲,你千万要看好了,不是她不灭世,而是闻仲太强了哦!

至大殿,苏苏只觉曲曲绕绕得难受,她今日还未大食,加之又有闻仲这个杀星伴在身旁,委实脚步虚软。
说到大食,不得不提殷人一日只食两餐,早餐谓之为大食,日暮时分才有另一餐,小食。
大食在商极为丰富,乃是一天活动的消耗量,苏苏此刻失去了她的“活力”,瘪瘪的跟在闻仲身后入了大殿。走进去时钟鼓齐鸣,文武侍立两旁,隔得很远,帝辛的表情她看不分明。
朦朦胧胧间,只断断续续的听见朝臣念着,“苏护反商,理当正法;然其既已归顺,且进女赎罪,以完君臣大义。今尊王法,献女以谢陛下,数情有可原……乞陛下怜而赦之……”
数刻后,一个宫人通知她,已将她安排在寿仙宫了,她步伐快速姿态却又柔雅的为她领路。
一进寿仙宫,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未来的居住环境,一个陌生的华服美少年被众人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矜傲地走到她身前,他长得同帝辛有八分像,五官却更阴柔些,眉目俊秀,唇若涂砂。
“拜见大殿下。”周遭的宫人们齐齐下跪,那少年只将注意放在苏苏一人身上,“你就是父王从冀州带回来的女人?”
苏苏淡定的抬抬眼皮,“是。”
那美少年抬了抬尖尖的下巴,从头至尾地打量了她一阵,虽然什么话都未说,眼中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径直离开。
苏苏依然淡定,甚至还扬手招来大把食物准备填补肚子。
“苏……娘娘,”因为她还未有封号,宫人踌躇了一下,选择以“娘娘”代之,“您今日……最好不要吃太多膳食。”
苏苏疑惑的看她。
“因为今夜您要侍寝,是以……”
“等下,你说什么?”
“侍寝。”宫人给予肯定答复。
苏苏抱头,脑海浮现出帝辛那张苍白压抑的病容……

拜托!你是受是受啊啊啊!请自由的寻找你的小攻吧!

第六章

是夜,帝辛在寿仙宫筵宴。
苏苏一直保持低头不语羞怯状,和帝辛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
侍寝这种事,既然她是以妲己的身份入宫,原就是难以避免……话虽如此,但事到临头,苏苏发现自己仍是无法坦然接受。
苏苏苦笑,果然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的啊。
筵宴其实只是象征性的吃几口,主要是以仪式为主,待帝王和妃嫔宴后入榻,苏苏摸着扁平的肚子和帝辛大眼瞪小眼。
商的神权意识及其浓厚,和帝王结合前妃嫔空腹沐浴,奉礼进香,待把自己洗的白白嫩嫩喷香可口时往床上一运,等着天子拆封。

此刻正等待拆封的苏苏防备意识飙升到最高峰,浑身紧绷,内心疯狂换算着打晕帝辛和咬牙洞房,哪个成功率更高。
帝辛撩起床幔时,床上的少女立刻警觉的回头,她披散着长发,整齐乖顺的刘海下脸颊儿红红,像警觉的小动物般警惕的望着他。
帝辛一晒,伸出手摸摸少女的头。
她的视线毫不放松的牢牢定格在他的手上,仿佛只要他一打算不轨她就会立刻跳下床夺门而逃。
真是……有一种诡异的犯罪感啊。
帝辛抬手拔下发上的骨笄,一头过腰的如云乌发流泻而下,微微卷曲的发梢垂坠在胸前,他随意踏上床榻,比常人瞳色更黑的眼眸半眯起,低头居高临下的俯看她,周身隐隐充斥着掌控一切的压迫力。
苏苏在他的绝对魄力下几乎无法开口,只不安地叫了一声“陛下”后,便垂目低下头去。
耳朵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衣裳摩擦声,身边一沉,她的肩膀便被一只爪子……咳,是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握住了。同一时刻,她的内心在激动呐喊着,打晕他!打晕他!打晕他!!
少女缩了缩脖子,怯怯的抬起眼看他,泪盈于睫,“陛下……我,我害怕……”
帝辛抚着她的颊,低声诱哄,“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朕的妃子了,自然要学着该如何取悦朕。”
“那……要怎么样才能取悦你呢?”少女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嗯……”帝辛有些头疼,苏护事先难道什么都没有教过她吗。
苏苏继续一脸纯真又胆怯的看他。
帝辛倾身靠近她,“取悦的话……朕现在一步步教你。”
原以为他是病秧子,怕会临阵“不行”,看样子他打算来真的……
少女缩了缩肩膀,紧张的睁大眼瞪着他。
帝辛低笑,“不要这样看朕……”他单手遮住她的眼,另一只手移到她的衣带上。
少女的声音颤抖起来,“陛下……陛下,我害怕……”
帝辛安抚的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少女的额头有些汗湿,几缕额发贴着额角,她瑟缩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他不由也有些动情,长指拨开她的额发,舌头沿着她汗湿的额角往下滑,而后……
而后——
“你!”下一秒,一直八风不动的帝辛终于失态的瞠目结舌,他被压倒了!准确的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压倒了!
苏苏伏在他身上娇喘吁吁,一边使出吃奶劲将帝辛奋力按倒在身下。
身为男性,体力上自然强过女性,更何况是自幼天生神力的帝辛。此刻苏苏能勉强压倒他,一方面自是他久病于塌,另一方面,也是趁着他情动毫无防备之时猛然发力,因此苏苏才能短暂压倒成功。
苏苏趁他呆住那一秒,埋头往他唇上一啃,将他的大手往自己胸上一摁,成功的让他不再挣扎了。
闺房之内,帝辛还是头一次处于下方,倒是新鲜。他伸手勾起笨拙地胡乱咬他的少女的下巴,导引她张开嘴,让他探入舌,但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少女偏头避开他的唇舌,而后将手懒懒的撑在他脸旁,支起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