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不是阐教怎可能拜在昆仑元始天尊门下数十年?那他又是为何要混入阐教中?
申公豹只把身份点了一半便恶质的停下,趁着众人一怔的光景,率先朝哪吒发起进攻,随即姜尚前来相护,寐喜再跟进联手……
苏苏稍晚了一步加入混战。从她出现到现在,寐喜始终不发一语,加之视线被这场浓雾遮盖,雾里看花她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苏苏不由有几分担心,逮着了空子,她猛然俯冲而下一把拉住寐喜的小手往边上一带——
触手冰凉,她惊道,“寐喜,你受伤了?”
他没有吭声,与她交握的指尖却有些僵硬,似想挣脱,却又似想回握。宝
苏苏声音轻柔了几分,“怎么不说话?你若是受伤就不要逞强,养伤要紧,这里申公豹与我足够应付……”
雾太大了…… 宝
苏苏见他依然没接话,莫非是伤到什么要害?尝试着放出风术想吹散大雾看个究竟,但这雾太玄乎了,就算前一秒差点被打散,下一刻就已经恢复如初……
——“苏苏?”
仿佛觉得她的神经还不够坚韧,前方突然传来疑惑的男音,熟悉的声音让苏苏如遭电击,这唤着她的名字时微微上扬的尾音不是寐喜还能是谁?
既然寐喜在前面,那么……
那么现在她拉着的人,是……
手中的大掌一点点挣开,这漫天的大雾仿佛被揭开一层纱衣般,同时在此刻收起婀娜身姿,将一切重新暴露在眼前。
苏苏看着雾气中一点一点清晰的如玉侧颜……
耳边恍惚又响起那声缠绵的“吾爱……”
那夜过后她咬牙切齿的设想过无数种再相逢时的景况,此刻当真相见时却又都化作一股酸涩的郁气,竟是失了言语。
金风玉露一相逢(中)
“苏苏!”
寐喜出言打破这迷咒,他忽然不想再继续看着他们对望的画面,朦胧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掌心逝去一般……而他阻止不了。
苏苏迅速将目光从姜尚的元神移开,走向寐喜。
虽然视线停留的时间很短暂,但她怎会看不出自那夜为她渡情劫之后,他折损了半数修为。
寻常妖物为了增加妖力除了修行,炼丹之外,便是采阴补阳之术。她乃是天狐,为渡劫所消耗的妖力自然不是寻常小妖可以比拟。
那时情急之下,姜尚以元精助她渡劫。
人有三宝,为精、气、神。老来之精惟恐竭,精竭则死。老来之气惟恐泄,气泄则死。老来之神惟恐离,神离则死。
他失了元精,修为大损,而今身上的旧伤也未愈,竟还敢不知死活的追到这里……
苏苏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但姜尚所为,却是在不断动摇模糊这两者的界限。
那日她甫清醒见到一室放浪痕迹后怒不可遏,待周身突破情劫后涌上的充沛妖力却又让她憋屈的忍下杀了他的冲动,这狗血与天雷齐飞的桥段究竟是哪个变态设下的。
虽然是他折损五成修为她渡劫,但要说让她为此向他道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苏恨恨的咬唇,难道要她对他说,多谢你为了救我,舍身奉献出存了七十多年的处男之身么!
她还是存了近千年的处女之身呢!
她掠过呆滞的哪吒,脚下轻点申公豹刚刚唤出的白额虎,一个起伏就要过去,不料另一道青影却动作更快的拦在她身前,阻了她的去路。
苏苏一口气停在半空,看也不看他一眼,旋身往申公豹的方向去。
但她才刚踏出一步,那人脚步情不自禁的一转,又挡在她面前。苏苏怒瞪了他一眼,掉头往回走,他却又再度跟上,这一次距离近得让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苏苏一路隐忍的闷火豁然高涨,新仇旧恨之下,她想也不想的亮出利爪狠狠往前一挥——
“师叔!”
伴着哪吒的惊呼,一声令人牙酸的肌肉撕裂声后,姜尚胸前被长长地利爪撕开五道触目惊心的血口,若不是他有仙家之气护体,寻常人早已被这足可断金碎石的利爪撕成数块。
苏苏没料到他竟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下她这一爪。她抿了抿唇,别过脸,“你连番挑衅我,想死就明说。”
他单手捂在胸前,血凝而不散,千里外周营中,躺在床榻上原本毫发无伤的本体也在同一时刻裂开五道血痕,瞬间染红了身上的单衣……
他的元神受到重创,战战欲散,但仍是强撑着维持住元神……
想再多看她一眼。
“我并非想挑衅你。”他平静的道,幽深的双眼却出卖了淡定自持的外表,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怒意张扬的美颜,原本没想到那夜之后还能再见到她,还能……再次触摸到她,甫见她要离开,他的脚步失去了控制,不自觉跟上她,却又让她越发气恼。
“那夜我……”
苏苏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不准说!”
寐喜见两人间暗潮汹涌,在看到姜尚拦住苏苏时就豁然变了脸色,当下猝然发难,趁姜尚背对着他时眯起眼,背上双翼一震,数十道黑羽如箭般射出,正对姜尚的背心,想一举击灭他的元神!
只听“当”的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哪吒抛出手中的乾坤圈,将这数十道黑羽击飞。
寐喜色不变,他的杀招在后头呢,只见被击碎的黑羽由一化为二,速度更疾,扑杀而上。同时他也没闲着,仰头长唳一声,周身挟着幽绿的毒雾折身飞来——
哪吒低叱一声,风火轮使出极限速度,他手中的混天绫一兜一圈,裹下八成黑羽,两成漏网之鱼相互碰撞之后,再度叠加了一倍数量,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紧随其后,寐喜来势汹汹,攻势逼人——
申公豹啧啧一声,跳上白额虎化出一把长剑,也凑上一脚!他向来卑劣,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正是他的最爱。
苏苏双手环胸,冷眼做壁上观,胸口却是微微心悸。
眼下这情况,除非哪吒能有三头六臂,否则以他一人之力,是防不住。
三人对战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下一秒,所有人的双眼却是差点齐齐脱框而出。
只见骨骼“咯哒”的舒展脆响后,哪吒当真长出了……三头六臂=口=!
不对,是三头八臂!
一团带着异香的红云从哪吒体内弥散而出,朦朦红雾中,只见哪吒双目紧阖,秀美如女子的脸庞隐隐神光闪动。
他同时使用八件兵器,足蹬风火轮,双手持着火尖枪挡住寐喜,其余六手,分别使混天绫、乾坤圈、九龙神火罩、阴阳双剑、金砖、六件法宝,变化多端 ……
看着刚刚觉醒了神识的哪吒,苏苏不由暗叹,难道“八臂哪吒”其实是被他们逼出来的?有压迫才有动力。
此刻未来的斗神缓缓睁开双眼,八臂层层舞动。
不愧是史上最拉风的正太。
只听他长喝一声,天颓地塌;呵一气,金光罩世;砖一响,龙顺虎从;枪一拨, 乾旋坤转;乾坤圈起,山崩海裂。
平日他一人就已经充满了杀伤力,此刻三头八臂,武力值更是爆表。
当真是天生斗神的料!
不过这里是人间界,头顶天规压着,为了维持人间的秩序,这些神力片刻后就被牢牢制约住,否则若是任由这些动不动就翻江倒海颠倒乾坤的大神们在人间大干一架,怕是会给这脆弱的人间带来灭顶之灾。
申公豹和寐喜此刻见哪吒已觉醒,停顿一秒后两人攻势越发激烈,想趁着他初觉醒还未熟悉应用这副新的身子前将他拿下。
这时候,一股劲风却从东天挟来!
那脚蹬缕金靴衬着盘龙袜,头戴飞凤冠,持着三尖两刃枪而来的丰神俊朗男子不是杨戬又会是谁。
在看到场内唯一的女眷苏苏时,他目光停了停,显然认出来人,“是你。”
苏苏扬起眉,记忆力真好,数年前他们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这叫……闻香识人?
远远,风雷之声越发急促。
“哪吒!师叔——”
雷震子姗姗来迟,火红的头发如火焰般,大老远就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死命摇曳。他双翅每每挥动间,肉眼可见的雷球迸发,噼里啪啦的闪耀爆炸……
申公豹看这情势,羽扇一扬,挡在正欲继续再战的寐喜前方,低声道,“今日我们来意只是拖住哪吒一程,如今情势有变,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寐喜战意未消,悻悻然活络活络几下翅膀,慢慢撤去毒雾。
姜尚望向苏苏,她抬起下巴转过头径直与申公豹,寐喜一起打道回府。
杨戬一凝眉,身形轻如柳絮,疾如闪电般,潇洒的一掠一翻腕,三尖两刃枪直劈下来,挡在三妖面前!
三妖色一变,知道来者不是好相与的,杀招也在同时酝酿!
气氛一触即发。
却听一声“慢”字,
姜尚道,“让他们过去。”
“师叔!”杨戬手掌的三尖两刃枪依然指着他们,不赞同的道。
姜尚依然平静的坚持,“退下吧。”
“师叔,你的业障不除,日后恐难正果。”
所谓业障,便是所有人的六根原本皆遍虚空法界,佛离我们有十万亿佛国土,若没有障碍的话,我们坐在此地,便能将佛陀看得清清楚楚,佛陀在讲经说法,我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业障便是尘世间所设下的障碍,将原本清慧的六根蒙蔽,消除了业障便能恢复我们的能力,消除一分便恢复一分,待消去所有业障,便是得到正果了。
“我明白。”姜尚露出极淡的笑容,却依然坚持,“退下吧。”
杨戬沉默了数秒,豁然收回长枪。
申公豹弯腰朝姜尚长长一揖,“多谢师兄相助,若以后师兄腻味了元始天尊那糟老头,欢迎来朝歌投奔。”
金风玉露一相逢(下)
回程的路上,苏苏独自一人飞在最前端。
“师兄对你当真是一片痴心,”申公豹驱着座下的白额虎,探头道,“用情至深呐。”
话未落,一股劲风骤然袭来,划破他的脸颊。
寐喜口中慢条斯理的叼着黑亮的羽毛,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祸从口出的道理。
苏苏脚步停了停,道,“当真这么痴情,早干嘛去了。”
她入了红尘走这一遭,却被世人所误。她第一个爱的人是他,第一个恨的人也是他,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可是她却想不到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是他。
都说人间自有情痴,但情为何物?
浮生如斯,缘生缘死。
她爱过,痴过,不愿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西岐
周军前‘免战牌’高悬,哪吒未归这两日,已连折了两位大将,周军原本将才稀少,姜尚乃是宰相,必须坐镇军中,余下的猛将勉强将入营还不到一年的雷震子加入,也只是屈指可数。
那张桂芳的幻术未找到破解之法,为减少将才的无谓流失,姜尚便唤传令官挂上‘免战牌’,召集军中将士就这两日与张桂芳对战的经验,商讨他这门异术的薄弱点。
可惜除了孙桂芳每次高呼的“某士不下马更待何时!”不论是事发,还是事后,都没有见他有任何多余动作,找不到漏洞。
姬发郁郁不乐,朝中上下更是惶惶不安。
姜尚元神归来的凌晨,一身单衣被染成血衣的他疾步走出寝室时,借着半明半寐的天光,沿途的侍女们尖叫出声,侍卫更是高呼,“有刺客——”
姜尚径直往灯火通明的大殿走,这两日,大殿内人声鼎沸通宵达旦,议事殿的长明灯下,文臣武将们通红着眼,或悄声私语或高声喧哗,但闹腾了两夜,还是未找到御兵良策。
大殿的朱门被“哐当”推开的瞬间,一夜未合眼的众人被这一身血衣刺激了神经,待反应过来,姬发像头小老虎一般,惊得从王座上一跃而起,一股脑儿奔到他跟前,“亚父!亚父你受伤了,何人竟敢伤你!”
姜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衣,再回去换衣服也是不及,他微微露出笑容,拍了拍年轻的君主的肩,道,“王莫惊,臣无碍。”而后语气一转,沉下声道,“哪吒,还不出来!”
空气中传来淡淡莲香,红衣小童踩着风火轮缓缓现身,他微嘟着唇,抢先道,“师叔,哪吒已知错了。”
姜尚道,“错在何处。”
他规规矩矩的答,“哪吒错在不该私离军营。”
他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好大喜功。”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不守军纪,不听军令。”
一干人等看着平日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被向来温雅和气的宰相训得服服帖帖,不对……宰相大人甚至还没有训话,他便已经乖乖认错了。不由暗暗心折,或许改日可以向宰相大人讨教一番。
姜尚静静听着哪吒一五一十的将错处数了个遍,方才道,“既然知错,你便自去刑部领五百军棍。”
哪吒眉间喜色一闪,忙不迭点头,“没问题!”
姜尚待他的话出口后,才缓缓补充,“记得撤去神力。”否则哪吒怀有神格,人间的刑罚奈何不了他,只要一个防御术法下去,别说军棍,就是斩刑也依然毫发无伤。
哪吒霎时苦了脸,求救道,“师叔……”
姜尚只是一个轻淡的眼波,他便霎时尝到了透心凉的滋味。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商军的战鼓开始隆隆敲响,迫他们迎战。
见周军依然紧闭大门,不来应战,底下的大将们开始大肆哄笑,骑兵们驾着马在城门前挑衅得来回奔驰骂阵,步兵以沉重的盾牌上下重击地面,配合着宣扬气势。
“今日……还要挂免战牌吗。”姬发不甘的暗暗握拳。
姜尚沉吟片刻,“臣有一师侄杨戬,昔日……”
哪吒原本一脚已踏出门外,霍地喜出望外的跳回来,单膝跪下请战,“师叔!且让哪吒一试!”
在场众人将目光转到这混世小霸王身上,“请让哪吒将功赎罪!就算,就算最后输了,”他不甘愿的说了个‘输’字,索性咬咬牙下了军令状,“哪吒也能将他的杀招看得一清二楚,且让哪吒试一试!若战败,杨戬师兄再上也不迟,哪吒甘愿加倍责罚。”
姜尚将目光长久停留在哪吒身上,思及哪吒的神识昨夜初醒,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副躯体,创造属于自己的新战术。
八臂哪吒……
或许,他会带来惊喜。
哪吒见到师叔线条柔和优美的下巴轻轻一点,倏地兴奋的跳起,高声道,“哪吒领命!”便是一刻也等不住,兴冲冲的往外跑。
姜尚笑着摇头,站在地图前,与各将正式定下今日战术。
待激烈争讨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将阵容安排好,姜尚缓缓走下高台,他步履平缓,面色无波,可是在走出大殿那刻,掩在宽袍大袖下的手却微微痉挛,衣上的血色更深一分。
“亚父……”
姬发敏锐的发现他袖口下隐隐的震颤,惊讶得道。
也许是他太泰然自若,他平日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永远是胸有成竹的淡定从容。
就算此刻亚父身上穿得是血衣,但见到他这般平静的模样,仿佛他永远都不会失败,永远都不会被任何事物击倒,听到他若无其事的说着“无碍”,他们竟也真的觉得他“无碍”,竟也都跟着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姜尚,他是太公望,他不会受伤,他无所不能……
姜尚听到姬发的呼唤后回过头,依然是极轻极浅的微笑,“吾王,臣无碍。”
姬发竟是默默然无语了。
他这才发现他们赋予在他身上的期待与压力,竟是如此庞大,期待着他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此刻的亚父就像一根被过分绷紧的弦,他们是不是将他快逼到极限了?
若有一日弦断……
他会不会,被活活拖死在周朝这驾沉重的战车上。
彼时,探马报回营启禀张桂芳,“报!西岐摘了‘免战牌’。”
左翼将军道,“姜尚连日不出战,今日摘下‘免战牌’,怕是取了救兵来了。”
张桂芳驱马出阵,“我倒要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谁料,待他胯 下的骏马不耐烦的刨着蹄子,喷着响鼻良久,对面除了个小毛孩,压根看不到一员猛将。
“你还要小爷等多久!”那红衣小毛孩突然开口。
张桂芳不明所以。
只听这小童不耐地道,“你!就是你!不要再到处看了,你的对手就是小爷!”
张桂芳忍不住冷嗤一声,“莫不是西岐输疯了,朝中无人。”
哪吒生平最恨被人小瞧,怒道,“我乃是太乙真人座下弟子哪吒是也,今日就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一枪一棒,轰得一声对撞!
张桂芳骁勇善战,棒法自然精湛,进如金鰲搅海;退若大蟒翻身!
但哪吒的枪法乃是得了太乙真传,加之他力大无穷,其形变幻,如飞电绕长空,挥枪而起的劲气声,又如骤风吼玉树。两人战了三四十回合,硬对硬厮杀,张桂芳不比哪吒巨力,渐渐有些力竭,在哪吒又一次晃枪来取时,他不进反退,狼牙棒横挡相迎——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达到最接近的方位。
张桂芳猝然发难,张口喷出一道黑烟,烟里隐隐现出一颗碗口大小的赤珠,劈面打来!
哪吒混天绫一裹,其烟自灭。
张桂芳见术法被破后却是一笑,在此刻高呼一声,“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哪吒心一凛,来了!就是这杀招!
他双脚立刻将脚下的风火轮蹬得死紧,但等了一阵,他依然好端端的站着,没有依言掉下去。
其实张桂芳此刻所抓的时机不可谓不巧妙,换了其他人,定会被他算计到,依言落地!
但张桂芳就是个倒霉孩子,他的异法是靠呼唤对方的名字,惊散他们的灵魂之力,使他们依他所言落马。
可哪吒当初是死后化莲重生,浑身俱是莲花,哪里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因此才不会被叫下轮来。
可怜张桂芳首次遇到杀招失灵,他心下大惊,仔细再唤了一声。
但哪吒依然站得分外挺拔,甚至也还他一记疑惑的眼神。
张桂芳大受打击,连连又再叫了三声。
哪吒这下眉目舒展,耀虎扬威道,“原来你这破杀招完全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今天撞到小爷身上,也是你时运好!”
张桂芳闻言大怒,奋力死战,哪吒自是斗志昂扬,手中的火尖枪紧了紧,似银龙翻海,如瑞雪当空,战了十数个回合,突然从哪吒身后又伸出一只手,握住乾坤圈一挥——
张桂芳脚一蹬马镫,迅速飞离胯 下宝马,只听骏马痛苦的长嘶一声,他的左臂连同坐下骏马,被打得稀烂,血溅当空。
这厢张桂芳在关于身家性命的威胁下爆发了潜力,飞离这杀神的速度飚升数倍,不过眨眼就退回大营。
哪吒仰起下巴,低声哼了哼,大胜而归。
张桂芳败走的消失传回朝歌,闻仲捏着战报眉头紧锁,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叩声。
他不悦道,“若非鼠辈,便从正门而来。”
窗口“咿呀”一声,露出申公豹笑眯眯的脸,“闻太师,晚上好!”,透过大开的窗外,还能看见离申公豹不远处的苏苏,以及苏苏身后一道浓重的魔魅气息。
闻仲霎时拉长下脸,“卿有何事。”脑中暗暗思考着以一敌三,今夜便将这些祸国妖孽通通灭口的成功率有多高。
“眼神不要这么充满敌意嘛。”申公豹摇着扇子道。
闻仲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申公豹毫无尴尬之色,依然无视闻太师的冷屁股,将自己的热脸再度贴上,“太师大人,要不要猜猜我今晚的来意啊?”
闻仲额角的青筋抽搐了下,按捺住拔出打神鞭将他抽飞的冲动,“今夜找老夫所为何事。”
所幸申公豹也知趣的直接揭露了答案,双手朝后一指,“不不不,没你什么事,我今夜的来意主要是为了——他们!”
闻仲用最大的忍耐力,把窗户用力关上,“不送!”
寐喜对苏苏道,“我终于知道,为何他会树敌无数了。”
苏苏补充一句,“所以与他做了近千年朋友的我,是多么伟大。”
寐喜点头,投去充满敬意的一瞥。
这厢,申公豹重新扒开闻仲的窗户,“等等,先别关先别关。好歹给我个机会表达一下身份。”
他已经承诺向苏苏他们揭开自己的真实身份,眼看他们对他越来越不信任,他也需要一个揭开身份的契机。
闻仲直接把打神鞭拔出来,朝他攻了过去。
“天干物燥,这般暴力容易上火,不好,不好。”申公豹灵活的左突右闪,忽然将一块玉牌抛给他!
闻仲用鞭子将玉牌卷起,待看清玉牌之后,他霍然一震,不敢置信的擦擦玉牌,仔细再看一遍。
“不用再看了,我是你的师叔,你没看错。”
此言一出,不只是闻仲,大老远的苏苏与寐喜也一道吐血。
申公豹与姜尚所在的是阐教,教主乃是元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