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苏苏暂留在他别苑的隔日,他卯时正要去玉虚宫时,突然从西面的厢房传来苏苏一声惊呼。
昆仑自古妖兽盘踞,虽有结界,但法力高强的妖兽突破结界攻击术士的事也时有发生,不由心中一凌,往厢房赶去。
“苏苏!”
猛一推开门,他霎时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玉立在浴桶中,衣裳尽湿一览无余,她上裳已褪到腰间,浑圆的酥胸被湿润的长发半掩着,隐约透着一点粉樱,长长的青丝饱浸了水汽闪烁着柔腻的光华,随着紧贴着身线的小裳没入腹下,奈何此刻她正抬起脚,一只雪白的纤足踩在浴桶外的矮几上,从他的角度,正正看到被高高撩起小裳差点开到了腰间,怎的是惊心动魄的香艳!
他忙迅速转身,“失礼了。”
“姜尚,你别走……”身后的少女叫住他,不知是此刻的情境太过暧昧,先前清澈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柔媚。
他站在了,却不回头,只守礼的道,“男女大防,你有何事?”
身后沉默了半刻,在他抬脚想离开时,她丢脸又尴尬的声音才响起,“我……我不懂得怎么穿凡间的衣服……”
饶是淡定如姜尚也不由有些头疼,“你来时不是穿着一件红衣吗?”
她似丢脸至极,开始抽抽噎噎道,“那是……那是族里的姐姐们为我穿上的,我法力低微……又不懂得变衣服……凡间的衣服曲曲绊绊的,我怎么也学不会……”
姜尚忍不住扶额。
“我现在又变不回原形,又不懂得穿衣,你……你莫不是要我光溜溜的出去吧?若是那样的话……虽然没有毛到处跑很奇怪,但是也并非不行……”哇哈哈哈哈~我就不信你敢让我去裸奔!
姜尚只觉得越发头疼,“苏苏……”
少女惊喜的声音从背后想起,“你愿意教我穿衣?”
“不是……”
“那你是想要我裸奔?”
姜尚:“……”
他越发觉得收留了她是个大麻烦,他平静的生活开始被搅得一团糟。
在那短暂难挨的时间里,他回房取了件早年的衣裳给她,同时用黑布蒙住眼,为她穿衣。
“这样也可以吗?”她暗暗咂舌,若自己蒙了眼,八成会穿的七零八落。
他没有吭声,只远远的隔开彼此身体的距离,除了指上的衣服之外,严谨的避开肢体接触。
实在是……太打击身为女人的自尊了>口<
苏苏干脆一发狠!嗷呜一声化身为狼作脚步不稳状用力扑倒他!
浴桶“砰”得重重一声,被苏苏的大动作撞倒,姜尚眼上的黑布被碰掉,在摔倒前伸手往苏苏肩上一带,以免她一头撞上旁边坚实的浴桶,摆在浴桶旁的矮几和洗漱用具如多米诺骨牌般,霎时跟着接连掉落……
只听一阵嘈杂的乒乒乓乓声过后,室内稍稍安静了几秒,苏苏趴在姜尚胸前,和他四目相对……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哐当”一声被大大打开。
“姜师兄你在这儿吗,刚刚在外头都没找到……”
吴侬软语嘎然而止,小师妹看到衣衫不整,正和一个近乎半裸的少女抱在一起的姜尚,瞬间苍白了脸。
姜尚见房门大敞,苏苏又近乎裸裎的纤细身子,不由以袖半遮住她,对小师妹道,“快把门关上。”
她喉中细细的呜咽一声,捂住嘴,飞快的带上门后转身奔出他的别苑……
待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苏苏低垂下头,“对……对不起……”
姜尚没有吭声,只面无表情的起身,突地手臂一紧,低下头,便发现少女伸出手紧抓住他的衣袖,仰起头看他。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他低声道。
“你师妹是不是误会你了……我这样是不是破坏了你们,我……”
“我与她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你不用多想。”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时间很短,只停留不到一秒便移开了,“没关系的,苏苏”。
她便也松开他的衣袖,让他重新帮她穿上了衣裳。
只不过从那日之后,小师妹就再也没有入姜尚的别苑一步。
有关她是不是早已知道小师妹每日清晨都有唤姜尚一道修业的习惯,故意选在那个时刻发威……已是个陈年旧谜。
对于以如此突然而决绝的方式迅速重创另一个女子的暗恋,苏苏只是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像我这般柔弱的人怎会做出那种事呢。”
第十一、二章
第十一章
适应或者说是让姜尚适应了有她的生活,苏苏便毫不松懈的将目标转向纣王,严格要从小督促教育他,让他养成戒色理性的好习惯。毕竟对妲己本人发情是可以理解,但饥渴到连雕像都不放过,她就不得不感慨下纣王的涉猎之广喜好之彪悍。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苏苏待昆仑的生活一稳定,便趁着姜尚白日修仙之时,变回原形飞往帝都——沫。
与后世北方的粗犷,江南的靡丽相比,商的建筑群充溢着原始的雄浑壮美,帝都城门内连绵的楼阁屋舍皆是统一的朱红色底墙,其上绘有繁复的彩绘壁饰和勾连纹图案。世家贵族,甚至有奢靡得以大理石为原料,修筑府邸。
苏苏在王宫兜兜转转了半天找到纣王时,他正跪在宗庙内,眉目藏在阴影中,透着远超同龄少年的锐利锋芒。
“殿下,您就向陛下认个错吧,再跪下去您的身子受不住。”一旁的宫人伏趴在他身前,连连恳求。
他只冷冷地道,“我为何要认错,你就去回父王,于我而言,那堆空壳根本受不得我的跪拜。”
宫人吓白了脸,“殿下!这等渎神之言万万不可说!会引起天罚!”
“天罚?若真有神明真有天意为何要纵容那些蛮夷蹂躏我商汤子民,若真有天意为何又有瘟疫横行水患成灾?既然有神,为何要年年享受丰厚的祭祀,收下了祭品却依然对这些灾祸无动于衷。”少年一字一句道。
宫人几乎要吓厥过去,“殿下,莫要再说,莫要再说了……”
自远古起,历朝皆唯神至尊,这是个由神统治的时代,即便这些神已退出历史的舞台,但神威依然牢牢的烙印在所有人心中,代代传承。
这个时期,小至个人大至国家,所有的大小事宜皆是由卜、筮,请示神的旨意,才做下最终的决定。是以巫者和祭祀的权利,有时甚至会凌驾于国君之上,在这绝对的神权面前,国君的意见也不过是起到参考作用罢了。
身为未来的君王,此刻年幼的纣王胆敢挑衅轻慢于神,无异是惊世骇俗。
苏苏搓搓下巴,对这少年纣王倒有几分另眼相看。
“退下吧。”少年并不知道暗处有人在窥视他,只朝宫人挥袖道,“你便告诉父王,我从不认为自己有错,也决不认错。”
噢噢,多么有个性的孩子。
苏苏耐心的又等了片刻,直到那啰啰嗦嗦的宫人退下后,才隔空开口:
“你当真不信鬼神?”
他一惊,下一刻便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美则美矣,可惜戾气过重。苏苏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是慢慢从暗处踱出……
少年瞪大眼……
仿佛连黑暗皆能驱散,他盯着这头毛色纯正得近乎月光般透亮的白狐,不明因由的笃定它正是数月前那只可恨的白狐,“你是何方妖邪,总纠缠本殿下所谓何事!”
纠缠?
苏苏好无辜,她又不是自愿想与你这毛头纠缠,她也想换一个猛男纠缠啊。
“……我应该不算妖邪吧。”苏苏走到纣王脚畔,“你现在看到我,是否相信鬼神的存在了?”
纣王无疑是个太过骄傲的人。在她主动挨近时身体蓦地紧绷起来,却始终没有移动过一下。
苏苏歪头看他,“你怕我吗?”
他熊熊道,“妄想!”
“真是有勇气的小家伙。”苏苏摇头晃脑,也许是狐狸的皮囊太过可爱,没多少威慑力,一开始的惊异过后,见她未有什么行动他就慢慢放松下来。
“妖怪都是长你这副模样?”
她思考了下,“大多数吧。”她见过的妖怪其实不算太多。
“那就没有什么好怕。”他表情越发轻松起来。
苏苏翻了个白眼,她该说对不起广大的妖怪同胞,破坏了他们可敬可畏的形象了吗。
“你见过神吗。”
“算没有吧。”神哪里有那么好见,平日在昆仑仙山上见到的,也多数是修仙者。真正的神,她尚是魔体,怕被冲撞了,等到她修炼成仙狐了,总会见识到的。
少年沉默了片刻,“就算有神,凡间的灾祸他们也依旧是视而不见吧。”
“那是天意,神不能插手。”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们的祭祀,只是一句天意不可违就可以了吗?”少年纣王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愤青先驱,“那他们有何资格占据统治地位,我为王,为何不能以我为尊。”
此时的政权是神治,他无疑是一个充满野心,想要彻底压制神权,将天下全部捏在掌中的未来君王。
苏苏低声咕哝一句,“这样的日子总会到的……”
在未来,无神论者,科学教育是人类进程的主流。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意识清晰的提出这个观念的纣王思想超前,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不满神权凌驾于他之上,欲一统王族的权利。
苏苏耸肩,“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很显然,并不适合于你的身份。”
“那又如何。”少年所特有的固执和骄傲在他身上一览无遗,更甚于由于他的尊贵身份和天资聪颖,他的骄傲混杂着野心与势在必得。
苏苏未再开口,只团起尾巴抱在怀中,先不直言打击他,等混熟了再潜移默化吧。
他便也沉默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你们妖怪平日是吃人的吗?”
“不一定吧。”苏苏想了想,“我就从未吃过,认识的妖怪中偶尔有吧,算是尝鲜,毕竟人也不是特别的美味。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妖,对人肉特别有……执念?唔,就勉强用执念来形容吧。”
他咽了口口水,“那……你日后也会像其他妖怪那般吃人吗。”
“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要吃人,这个算是……各人口味吧。”苏苏静静的看他,“对于其他妖怪而言,人只是食物,他们不喜欢吃,也许是没有兴趣或者是味道不合心意,对于食物的想法并不十分关注。但于我而言,应该说……我喜欢人,所以不愿意吃人吧。”
少年沉默了一下,“你真是只奇怪的妖怪。”
“谢谢,你也是个奇怪的人。”
少年忍俊不禁,过了片刻后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那莹白的近乎发光的皮毛,摇头晃脑的说话,团着尾巴的模样着实可爱。
苏苏犹豫了下,左右取舍了几秒,伸出一只爪子,傲慢的抬起尖翘的下巴,“我可以允许你抚摸一下我的爪子。”
“……”
数十年后,在纣王与周武王那场历史上规模空前的战争中,周武王在《尚书·牧誓》中开列了纣王六大不可饶恕的罪状,这便是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武王伐纣之战,同时也是众神在人间最后一场参与历史进程的封神之战。
此后,凡间再无众神干预。
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周武王罗列的纣王最大的罪责正是——怠慢祭祀不敬神明。
昆仑
十日后他要重开炼炉,姜尚回别苑取了芥子袋欲上玉虚峰采药,回别苑时发现苏苏不在,兴许和兔子外出玩耍去了吧……
只是想到她那般性子,他踌躇了下……
“姜尚!”
苏苏未想到回来时正巧与姜尚不期而遇,不由暗暗感慨幸好她早已变回人形,未露馅。
“兔子不在吗?”
“它继续修行,”苏苏道,“兔子这次罕见的认真啊。”
姜尚点了下头,“你与它何时自立门户。”
苏苏立时停下脚步,“你要赶我们走?”
姜尚道,“毕竟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之下,于礼不合……”
“现在我和兔子还未成年,法力低微,随时会被其他妖怪采补掉,若是留在昆仑,在你的庇护之下还有一线生机……”少女幽幽地望着他,“你当真要赶我们走?”
姜尚窒了下。
她突然偎入他怀中,双手抱紧他,抬头看他,“你真要我死?”她用的是‘我’,一步步缩小包围圈……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死缠烂打了。
他向来冷心修炼,并非未有女子爱慕他,但饶是其中最大胆的小师妹,也做不到像眼前的少女这般大胆。他退开一步,双手握住她纤巧的肩微微拉开距离……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怎么连抱也不想抱我。”她重新扑回他怀中,小脑袋耍赖撒娇般在他怀中讨好的不住蹭阿蹭,“从前你明明不是这样,从前你明明都常常抱着我,给我顺毛,陪我谈天……”这般亲昵的动作,她做起来却又……自然得仿佛不含遐思。
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只道,“我没有讨厌你,苏苏。只是……如今你既然已为人形,自然这些礼法……”
她任性的打断他,“我不听礼法不听礼法,你便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要赶我出去,让我……”说到后来,语中含着点泪意,“让我被其他妖怪吃掉,不管我了?”
“不是。”他沉吟了片刻,摸摸她的头,“……罢了,你便留在这吧,我也会教你一些术法防身。”
“真的?”她惊喜道,“姜尚,我真喜欢你!”
他心一跳,皱起眉,“苏苏,‘喜欢’这两个字在人间不可随意出口。”
“但我是真心话。”苏苏歪头看他,用着最纯真的表情重复一次,“姜尚,我真喜欢你!”
看着他窘迫的移开视线,却又努力维持淡然的表情,苏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姜尚此刻终于像一个‘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松下心绪,未有遮掩面具的开怀大笑。
他垂下眼,看着她此刻极之明媚,仿佛破开三月烟雨的春阳般动人的笑靥,那是能灼烧人一般的灿烂。
“姜尚,你会保护我吧?”她将脸贴在他掌心,双眼深深的凝望着他,轻软的道。
“日后……你会保护我的。你也不希望我死,对吗?”
他没有开口承诺,只是贴在她柔嫩颊面的手,没有松开。
第十二章
“妖界的王是怎么统治子民?”好奇宝宝提问。
某狐狸挠头,“施行‘仁政’。民贵君轻,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仁者无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对着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宣扬仁政……真是五味杂陈。
少年忍了又忍,听到最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嘲嗤。
苏苏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的王真有趣,”他道,“你们是这几年开始施‘仁政’吗?”
苏苏道,“向来如此。”所以你要记得以后千万别走暴政的路子。
“那妖界是不是都一派祥和,没有征战?”
“并非如此,边陲也有频繁的战争。”
“那么是你的王国实力最强大吗?”
“并不算最强,也有几个伯仲之间的大国。”
他似笑非笑道,“那么他们也施行仁政吗?”
苏苏停下来,再答下去,也不过是白费口舌徒惹疏漏罢了。纣王虽年纪小小,当真糊弄不得。
少年不疾不徐道,“究竟战争是哪一方率先发起?若是他们,他们也同样施行你所谓的‘仁政’,那么为何会发动战争?若他们并不施行‘仁政’,那么依照‘仁者无敌’,他们的子民不是早就归附于你们,为何与向来施行‘仁政’的你们还在伯仲之间?在我而言,施行‘仁政’应是在国家平定,国富兵强之时方有成效。战乱之中,子民朝不保夕,又何以有时间去感念仁政,给他们粮食和活下去的空间便是他们的最大奢求。在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收复国土,扩张土地赢得子民,就算是掠夺他国来喂养本国子民也是理所应当。”
“莫非你认为‘以战养战’便是合理?”
“若他国不服,那么他们可以有选择。”少年勾起唇角,周身隐隐迸发出凌人的压迫力,“选择,被我掠夺,或者是臣服于我。”
苏苏耸肩,“好吧,但我不认为战争和暴力可以解决一切。”
“但我同样不认为在征战之中,‘仁政’可以解决,那不过是太过理想,迂远而阔于事情。或许等到我商汤在我掌中已彻底平定,我会考虑。”
苏苏团着尾巴,好吧,如果战争年代,君王皆是这般认为,她想她可以理解那时候孟子在战国受诸多冷遇无法推行‘仁政’的原因。
少年看着又熟练的蜷成一团的狐狸,道,“我该如何叫你,又该如何找你呢?”从它神秘的出现在他身边开始,长久以来,他都不知道它的名字。每次总是它主动来寻他,他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苏苏慢吞吞的舔毛,心无旁骛的梳理着自己的形象。
他有些不悦,它的存在仿佛是一个秘密一般,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以为自己在它心目中或许是特殊的,但并不是。
这让向来都是天之娇子的他有些挫败。
苏苏伸出爪子扒拉一下他的头发,把少年束得整整齐齐的发冠抓得凌凌乱乱,“你呢,我该如何叫你?”
他不情不愿地道,“你唤我子受吧。”
“好吧,小受。”
“是子受……”= =#
“知道了小受。”苏苏敷衍的再伸爪子扒拉下他的头发。
他沉默了下,随即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溜起狐狸的后颈抱在怀里,大掌捏住苏苏肥肥的两颊用力蹂躏它——
“啊啊,你真是只让人火大的狐狸!”
日子便在帝都和昆仑之间往返而去……
时间一久,姜尚也知道白日她在他走后的行踪,对于她与现世未来国君的私交,他始终没有质问也没有去阻止什么,以一种微不可知的态度纵容她。
他的心思极深,就像是昆仑山顶的冰湖,常年被薄冰覆盖的湖面之下,暗潮汹涌。
这样清冷又难以捉摸的男人向来不是她喜欢的型,于是她常常会问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何时,究竟是为何,她竟会对他渐渐有了异样的感情。
“苏苏,你拿得是薲草,不是仙草……”
苏苏低头看了看像海葵一般所有的叶子牢牢扒住她手腕的薲草,一股浓郁的葱味扑鼻而来,她忙不迭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用力的把紧扒着她的手的薲草甩下来!
只见那株草在空中一缩,落地后立刻飞快的拉拔着根一路狂奔进林中去了。
她挑了挑眉,每次和姜尚采集丹药时遇到的这些花花草草总是有趣无比,“姜尚,回去时的晚餐是什么?”
“你饿了?”
“有点……”说到这苏苏就很是郁闷,原本晚上想吃烤兔肉,但兔子以伤害了它脆弱的心灵为由要离家出走。于是她只得在出来采药时顺便重新物色下晚餐。
“素菜或许不错。”
“不要。”为了照顾兔子,他们已经吃了好多天的萝卜了,她要吃肉,“唔……不然猎一头老虎回去?”很久没有吃老虎了,顺便唾弃下“狐假虎威”这个字,虎算啥,在她狐狸眼中,也不过是盘菜!
姜尚道,“你随意就好。”
此时的修仙者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规矩,比如茹素不杀生等等条款,甚至也可以如凡人般娶妻生子。
不过姜尚近乎无欲无求,在苏苏的努力熏陶之下并没有着力改善生活品质的需求。
远远的,当他们登上山顶之时,不期然的,撞到小师妹也在此采药。
她乍见他们时愣了一下,微白了脸,很是惊讶。
苏苏却是老实不客气的主动挽起姜尚的手,一脸无辜状的睁大眼,她惊讶,她就比她更惊讶。撇撇嘴,恶意怀疑小师妹是不是早就已经踩好点,守在这了。
姜尚淡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未有阻止之意。
那日之后,他依然如常在玉虚宫修业,并未有任何解释之意。小师妹咬了咬唇,看着他平静无波的样子,往日觉得安心的宁静,此刻却是这般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