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殷勤地过来询问,“请问两位喜欢什么牌子的手机?”
等待回答的常春:“……”
一脸懵逼的鉴真:“……”
常春瞥了鉴真一眼,见她只是迷茫地回望着他,他顿时懂了,“你给她推荐一款适合她的手机吧。”
女店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常春的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看不出牌子,但柔软贴身,显得他脖颈到肩膀一侧的线条修长秀雅,手臂随意挽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她定睛细看,哎哟喂,是burberry!
她当下毫不犹豫地掏出iPhone 5s,“这款最新上市的苹果机我们店只剩下不到5台,正是当下最火热的手机,只要5288!”
鉴真原本随手握着手机,听到价格时手一滑,忙不迭双手捧起苹果机,小心翼翼地递还给她,“此机太贵,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虽然苹果机贵,但物超所值呀!系统灵敏度好,还有指纹识别,安全有保证……”
常春敲边鼓,“没关系,只要告诉我喜不喜欢,我送给你。”虽然刑警工资不高,但他还是有几分家底,能用一台苹果机换一个超级战斗力,怎么都划算。
深深体会过贫穷滋味的鉴真坚决地摇头,“不要,只要想到随身揣着2000多个包子,我觉都睡不安稳,还是不要不要。”
“三星……”
“太贵。”
“联想……”
“太贵。”
“华为……”
“太贵。”
“小米……”
“不,我要红米。”鉴真坚定地指着展示台标注799元的红米,“就要这只机。”
多么懂事的好孩子啊,常春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女,“不用替我省钱,这是你应得的。”
鉴真还是摇头,“无功不受禄。”
“你救了家母,还抓了通缉犯,怎么会没有功。”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的职责,抓到通缉犯是意外之喜,赏金就是对我的回报,银货两讫,你无需送我,这笔钱就从我的赏金上扣。”鉴真大义凛然地说完之后,瞄了一眼女店员,弱弱地又补上一句,“那个……我的赏金够扣吧?”
常春忍不住失笑,他点点头,“够的,扣完还剩很多呢。”
“太好了,”鉴真一击掌,“那我什么时候能领赏金?”
“其实现在就能领,但我建议你还是拿着身份证办理好银行、卡之后再领。”常春比划了一下纸钞的大小,“这么大一叠现金,携带和存放很不方便,有一张卡就轻松多了,你还能够随身携带。”
重要的东西习惯都揣在身上的鉴真闻言用力点头,“谢谢提醒,你真是一个大好人,不过你所说的银行在何处?”
第一次收到好人卡的感觉有些微妙?
看来今天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罢了,送佛送到西吧。常春想开后索性道,“没关系,我一会儿领你去吧,接下来,我们先去挑选手机号。”
“哎?”
“就是你的联系号码。”常春耐心地解释道,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入她的手机,成为她的第一个联系人,“这是我的号码,要是你以后想找我,直接按这个号码就能找到。”
“哦。”
“要是我没有接电话,你就发信息给我。”常春向她示意短信编辑。
不明觉厉的鉴真继续点头,“好。”
见她这般乖巧虚心,常春打开照相机,对着她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
鉴真按着剑柄的手一抖,差点本能地挥刀斩断面前的手机,这可是400个包子呢!
常春只觉背后战栗了一下,但这危险的预感转瞬即逝,快得让他以为这是幻觉。
他浑然不知,继续手把手地教鉴真注册了微信,两人互加好友后,他将这张照片发了过去,“按这里,能传输图片,点这,还能语音说话,要是不习惯打字,你可以直接手写,输入法调节按这里……最后的视频通话,只要有网络,不论在哪里都能看到对方。”
“……你们真的真的很厉害啊。”鉴真感叹不已,彻底拜倒在现代科技下。
投桃报李,鉴真知道常春最近正在追查案子,回去的路上她诚心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兵贵神速。眼看凶犯作案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搜查却没有进度,常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两天我们组织搜山寻找被害人,但地貌太复杂,全面搜查至少要一星期……”
鉴真当机立断,“带我过去。”
天一擦黑,勘察组收队了。
常春与鉴真跟他们是前后脚。等他们的车子再看不见了,常春提着手电筒在前引路,鉴真负手悠然跟在后……
入夜后钻进一人高的荒草地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常春忍不住想自己也是昏了头,应该白天再来的,更何况这种搜寻工作又不是缉拿要犯,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没有什么施展的余地。
他走出几步,转头对身后的鉴真道,“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回……”
身后空无一人。
“鉴真?”常春心一跳,他用力拨开眼前枯黄的草丛就要呼唤,冷不防,一抹轻灵的身影踏过他身畔的草尖当空一跃——
圆月下那穿着运动服的少女在空中拔出长剑,一声清啸后,她旋身翻腕,一道雪亮的剑光刺破夜空!
刷——
只是整齐的一声,以常春为圆心,方圆数百米的荒草被剑气拦腰削断,视野霎时一空。
纷纷扬扬的断草从天空落下,常春眼中倒映着那道剑光,呆怔地环视周遭,头一次亲身体会到剑侠的威力。
鉴真却不停留,黑夜对她来说仿若白昼,她似一片落叶,身姿飘逸地踩着只剩半截的枯草在山间飞跃……
最后,停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前。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鉴真轻若无物般,蹲在灌木丛顶端,用剑鞘指了指底部一丛树杈——
那牢牢勾在枝桠上的,赫然是一条碎布。
第十六章
夜已深,整座城市慢慢陷入沉睡。只有闪烁的霓虹,依然不甘寂寞的裹挟着迷离的星光。
虽然鉴真说不需要,但常春还是坚决地将她送到了巷子口,“今晚的赏金,我会以提供重大情报申请下来,和另外三笔赏金一起汇到你的银行、卡,这两天你可以留意一下短信提示。”
鉴真意外地摇摇头,“不需要再给了,我只是顺手帮忙,不用这样计较。”
“一码归一码,你确实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省厅专门为这起案子设立了悬赏拨款,这份赏金就是你应得的,不需要再推辞。”常春正义凛然,表示自己是公私分明,并非以权谋私……好吧,他承认亲身体会到她的爆表武力值后,决定继续贯彻糖衣炮弹腐蚀战术。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拉进广大人民公仆的行列中。
“提供重大情报的奖金是3到5千,捉拿通缉犯的赏金是1到5万,如果有被害人家属追加的话,赏金另外计算,”常春毫不藏私,“比如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犯,其余4家被害人家属追加的赏金有十万。”
鉴真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好高啊!”
“你现在能到手的赏金也不少,”常春犹如拐骗小萝莉的怪蜀黍一般,引诱道,“你抓到的通缉犯,一个两万,提供重大情报是五千,加起来一共也有六万五。”
“六……万五?”这笔天文数字让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鉴真瞪大眼,农奴一夜翻身把歌唱,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迫不及待地道,“那我可以去买块地盖房子吗?”老借住在阿义家也不好意思。
作为有着悠久历史的农业大国,国人一旦有了钱,第一个念头往往就是去买地买房……这是中国人数千年来烙印在基因的优良传统。→_→
“这个,现在买地是不行的。”常春含蓄地向她科普,“根据国家法律规定,所有土地、矿产资源都是属于国家所有,任何组织机构或个人都不可以拥有土地所有权。如果非要买的话,只能购买土地使用权,有年限,而且必须有项目才能申请。”见少女的脸已经皱成了一颗包子,常春话锋一转立即安抚地开始画大饼,“虽然不能买地,但如果只是想买房的话,倒是很容易。”
鉴真便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就买房吧!”
少女,你太天真了。
“买房的话,赏金远远不够,”常春残酷地戳破泡泡,举了个例子,“城中心的房子太贵,偏远一些的城区,房价每平方米4千……六万五,大概只够买厨房和厕所。”
鉴真:“!!!”
幸福破灭得也好突然。
“没关系,”常春不着痕迹地给予动力,“如果只是买个小户型的话,70平米就是28万,只要再多抓几个通缉犯,不就够了吗?”
“是哦……”鉴真顿时鼓起干劲,只是一点小小的困难算什么?她可不能坠了蜀山派的威名。鉴真握住破邪剑,抬头挺胸道,“其实铲奸除恶原本就是我辈职责,自当义不容辞!”
常春欣慰地拍拍手,“说得好。”
鉴真赧然,她朝常春点了点头,拍了拍揣在胸口的红米,“那么,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打此机。”
“好。”常春目送着她英姿飒爽地走进庭院,没来由的,看着少女在木兰花下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忽然扬起声,“鉴真,你想去上学吗?”
鉴真讶然回头,“我?”
常春话说出口,心下也在这一时刻拿定了主意,“是的,上学,去学校读书学习。你想去吗?”像她这般花样年华的少女,本该无忧无虑的在校园学习,而不是迫于生计,四处缉拿逃犯赚取赏金。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有什么比学校更能教化于人。
鉴真知道这个时代的学校就是书院,中考高考相当于科举层层选拔的初级关卡,这在从前,是女性的禁区,但现代女性也能拥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共同参与选拔。
师父日日夸她天资聪颖,她也不免好奇,这个时代的书院是什么样子?能学到的东西,一定比她自己自学要快得多也丰富得多吧……
“我,可以吗?”鉴真小声地又确认了一次。
常春轻轻勾起嘴角,“只要你愿意。”
与此同时,惨遭女剑侠无情剃头的开发山区迎来了今夜的第三个客人。
手持一根银鬃拂尘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中式斜襟长衫,及肩长发被仔细束好,以一枚银环箍住。他伸手拂过整齐划一,只剩及膝高的荒草,拧眉,“剑气?是齐家的人?”
天亮之后,牵着警犬再次来到案发地的勘察组员们呆愣地看着一夜之间,被不明物统一拦腰截断的荒草,“难不成有谁组织了一大群人半夜上来开荒除草?”
这话他自己说着都觉得可疑,这么大面积的荒草丛,专门除草劳心劳力又浪费时间,而放火虽然快,但荒草丛边缘和山林重叠,纵火烧山会被投诉。最后再看这一大片统一的高度和切口横截面,难道除草的人还有强迫症不成?
常春只得含糊道,“没错,就是一大群热心群众……”随后又努力发挥出此生最精湛的演技,带领着大家来到那处灌木丛下,“哎呀!这里有碎布!”
在刑侦科这么多年大家都练出了火眼金睛,见他这般浮夸的演技,看在他是头儿,又找到关键证据的份上,也只得默契十足地捏着鼻子当做没发现,纷纷雀跃的表示“太好了!”
以这块碎布为圆心地毯式搜寻了一圈,他们在西南方向又发现了一处攀折的痕迹,顿时心中大定,径直沿着西南方向一路搜寻过去,终于在一处枯井内找到了李潇潇失踪近三个月的尸体。
通过现场辐射性勘察取证,在枯井脚踏处和被攀折的树根上——
发现半枚沾血的鞋印。
这晚,正在R市对二号重点嫌疑人游敏紧迫盯梢的刘勇接到了常春的电话。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对你不那么友好,你要先听哪一个?”
刘勇打了个哈欠,用力抹一把脸,“先听好的,老子昨晚蹲在游敏楼下守了一晚上,等抓到这孙子我得让他给老子通通还回来。”刘勇坚决不承认把他列为重点嫌疑人是源自于单身狗对高富帅的羡慕嫉妒恨→_→。
“恐怕是还不回来了。”常春挑眉,毫无同情之心地道,“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了李潇潇的尸体。另一个消息是:现场发现了半枚沾血鞋印,40码。”
游敏的脚码,是42。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等儿砸睡着了才能上来码字,只能继续做午夜党了。今早起来儿砸精神好一点,下午又开始吐,已经折腾了快一星期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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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明天会2更,你们信不信←_←~
二十章内第一个案子就结束了。明天揭秘凶手~
推荐定离的新书《我闻起来很好吃》,女主萌萌哒,更新有保证,蹲坑蹲酸了的童鞋可以去瞅瞅!

☆、第十七、八章
第十七章
尸检报告出来,与刘勇汇合后,常春当即招开例会。
“我们将尸检报告和现场作对比,”安静的会议厅内只有哒哒的鼠标按键音,常春先调出李潇潇的尸检图片,“致命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上身有三处刀伤,嘴部割裂,双手严重损伤。”
投影仪光线一亮,五位被害人的尸检图片依次排开。
“从头梳理,最开始第一个被害人李潇潇,是被掐死,并且上身有刀伤。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被害人都是被勒死,第五个为割喉。”常春十指交叉,抵在颚下,“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个连环杀手的杀人手法在一次次作案中的逐步完善,成熟。
在李潇潇的抛尸现场勘察到当时被害人曾经进行过激烈的反抗,血液飞溅,显然,最开始凶犯刺了被害人三刀后以为她已经死亡,但在抛尸过程中,被害人苏醒挣扎,凶犯便再度出手扼死她。经过这次作案,后面的第二、三、四次作案前,凶犯便事先准备好电线,一击致命。”常春道,“也正因为这是凶犯的第一次作案,比较生涩紧张,才能让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他的半枚脚印与被害人的手机。可惜手机已经摔坏,技术组这两天加加班,再尝试一下能不能复原部分数据吧。”
“没问题。”
刘勇则是将目光集中在凶犯的私癖上,“从最开始的嘴部割裂、双手严重受损,到后来的缝嘴,砍去双手,无疑,这是凶犯对某个引起他犯罪源头的人物的情绪发泄和感情进一步投射。但目前几名嫌疑犯身边都没有女性符合引发他们对于‘短发,白皙,高挑’女性仇恨的特征……”
难道,是他们的圈定方向错了吗?
晨光熹微,江道义打了个哈欠,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赤着脚,睡眼惺忪地边走边套上睡衣,推开阳台的门。
果不其然,一袭皎白长衫的少女早已经盘膝坐在露台上,长剑横放在身侧,闭目入定。
江道义下意识将动作放到最轻,准备阖上门退出去。
“你醒来了,阿义?”
话音还未落,少女已经轻盈地站在他面前,衣裙如蝶翼飘飞。
江道义胡乱地抬手爬梳一下头发,别开脸,“现在才六点,你每天都是几点起来的?”
“寅时。”瞥见少年一头雾煞煞的表情,鉴真掏出心爱的红米确认时间,贴心地补充,“唔,差不多4点。”
“这么早。”节假日有时他到4点才睡。
鉴真严肃地道,“闻鸡起舞,习武之人一日都不可懈怠。”
江道义一咬牙,“那我以后也跟着你早起习武,虽然我不能学你们的内门心法,但是教我一些粗浅的外门功夫也可以。”
鉴真诚实道,“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主,不要花这么多精力在外道上。要是你真的很想学,不拘什么时辰,等你有闲暇时间就可以练习。”
江道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鉴真老气横秋地继续道,“毕竟你年纪不小,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就算再刻苦也只能学习外门功夫,所以倒不如把精力集中在学业上……扒拉扒拉。”
他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汲着拖鞋开始洗漱。
哎?不高兴了。
鉴真这才发现不对,她摸摸鼻子,小孩子真是有些麻烦啊。
“你想吃稀饭还是豆浆?”鉴真隔着门问道,“我再去给你买那家很好吃的肉包子?”她决定试试食物投喂→_→因为对她而言真的很管用。
少年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来,“稀饭。我不想再吃包子了。”
鉴真:“……”
“你,是不是觉得不会武功的人都很弱?”磨砂玻璃门影影绰绰地倒映着少年的侧影。
“弱是肯定的呀。”鉴真理所当然地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我辈武林中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我不想当弱者。”尤其是在你面前,做一个永远的弱者。
“弱怎么能等同于弱者。”鉴真祖奶奶赶紧大力安抚小孙辈,“虽然不会武功,但你们很有智慧才干呀!术业有专攻,在学术上你们是强者。”
“真的?”
“当然,”鉴真把胸口的红米拍得‘砰砰’响,加强说服力,“再过一阵子,我也要随你一起进学校学习了。”
“什么?”浴室的门突然从内被打开,江道义的头发还湿着,点点水珠滑落至脸颊和锁骨,濡湿了背心,“真的?可是你的基础?”
就像习武需要根基,学文,也需要预先打好基础。
鉴真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就算不小心视了一下小孙辈……也是长辈慈爱的目光,没关系。
“没错,以后我也要随你一起上学。”她自信十足地负手而立,“像我这般天资聪颖,一定没问题!”
……
“还有什么问题吗?店铺比较忙,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吧。”郑斌起身送客。
他个头不算高,但体格很壮实,显然退伍后依然有坚持锻炼。
没有证据也没有找到突破口的刘勇悻悻地从郑斌的杂货店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算晚。明明在两个市两头跑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他却不想提早收队,皱着眉掏出一支烟叉开腿蹲在路边点燃……
“啧,再跑一趟吧。”
在嘴边这根烟即将燃尽前,刘勇打定了注意,他驱车前往范庸的母亲生前所住的小镇老宅。
范庸的父母感情甚笃,然而似乎与范庸这个独子并不算亲近,只有每年春节,范庸才会回去看望二老。
刘勇假装自己是范庸昔日在镇上读书的老同学,丢失了他的联系方式上门拜访……
结果他开了大老远车过去,就是硬生生地听着范爸爸老泪纵横地诉说了一晚上当年与范母的恋爱史。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残忍了!
刘勇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狼狈地逃出范家后他蹲在范家楼下抽烟平复一下心情……他好像知道范庸不着调的性子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一群跳完广场舞准备回家的大妈见到范家楼下的生面孔,都是老街坊,她们大咧咧地道,“小伙子,找谁呀?”
“我是范庸的朋友。”刘勇深知这群七大姑八大姨的战斗力,想套情报没有比她们更灵通的,“受他嘱咐来看看他爸爸。”
“哎,老范也是可怜,”大妈们纷纷叹息,“这把年纪老婆又走了,儿子也不常回来,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刘勇担忧地道,“是啊,我刚才也问范叔叔为什么不搬去跟范庸一起住,好歹有个照应。”
“哎,是呀,我们都劝过,现在老婆不在,就可以去找小范了啊。”
刘勇一凛,敏锐地抓住话头,“你的意思,范庸……其实是跟他妈妈关系不好?“
不小心说漏了嘴,大娘也有些尴尬,不过她身边的八卦大妈群体已经源源不绝地接下去了,“小范他妈妈对他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当仇人一样,从小打到大,进了好几次医院,有两次都差点没把他打死……”
“老范也是孬,在外地出差不知道还有的说,等他回来看到小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吃不饱穿不暖,瘦得一把皮包骨,也跟着装聋作哑……”
“可怜哟,小范那么聪明的孩子,要是我家的娃,怎么舍得下手……自家的亲儿子,心怎么能这么狠……”
在滔滔不绝声中,刘勇的脑海闪过老宅墙上挂着的范母遗照,短发,骨相很好,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他眼前豁然开朗!
第十八章
一直以来,他们走进了误区。
凶犯对同一类型的女性的仇恨宣泄,令他们将侦查重点放在了可能与凶犯产生感情纠葛的目标群体身上,其实最刻骨铭心的感情,除了爱情……还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