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了。”杜先生被没收手机,困在这里等待进一步消息已有一周。原本他心中就隐隐怀疑是老陈,鉴真的出现,不过是证实这一点,“还有呢,只是因为这样就觉得可疑吗?”
“还有时间。”鉴真收到特别行动组已经收网的消息,索性爽快地坦白道,“陈伯供述的出诊时间,都在那些女孩死亡的前三天内,卡得太及时了。我曾经问过余冰,每次药效能持续多久,她告诉我,周期至少一个月。也就是说并不一定非要在那几天下手,与我而言,杜先生更像是被故意引导在那个时间段出现。”鉴真摸了摸下巴,“相比杜先生,每月负责馆内采买的陈伯,有更多的下手机会。”
杜先生赞赏地拍了拍手,“苏小姐很聪明呀。”
鉴真最喜欢别人夸她,虽然偷偷翘起尾巴,面上还是力持严肃地道,“还有一点,陈伯是不是身怀口技?能模仿别人的声音。”
杜先生怔忡了下,这次是真的赞叹了,他缓缓点头,“你猜对了,当年他就是从戏班子里逃出来,遇见了我。”
老陈原名陈筠,在戏班子里专司学舌,能将男女老幼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杜垒生捡到他时,他才十三岁。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幼小的他早已尝遍世间人暖,他不愿再回戏班子,一门心思地要跟着他。
杜垒生看着这个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的孩子,瘦得骨棱支出,身形连十岁的孩童还不如,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便收他为徒。
为了掩饰身份,也为了守着与嬛君的约定,每隔十年,杜垒生都会另寻住址。
陈筠虽然年幼,却极会看人脸色,做事机敏伶俐,跟着他的时日长了,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他身上的秘密,却毫不惧怕,反而常常会替他遮掩……
就这样年复一年,陈筠渐渐长大,成为了对杜垒生最忠心的人。
他在杜垒生的口中,从最初的弟子、平辈……到最后变成了老陈。
“会猜到这一点,恰恰也正是因为你。”鉴真晃了晃没收来的手机,“在你不见踪影那天,无虑提过,他曾在傍晚听见你与老陈的交谈声,然而入夜后你竟离奇消失,录音与真人对话是有差距的,他发誓在这段期间绝没有见到任何人离开过六御养神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杜先生你身怀奇术;当然,这一周我已经确定了杜先生只是个普通人。要么,就是那个杜先生,是假冒的。
养神馆内只有你们二人,剩下的便是管家了。如果是这样,就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他能伪装成你,你们身形相似,他跟随了你这么多年,动作神、韵也极为熟悉,只要遮住脸,用你的声音引那些女孩到昏暗之地见面,她们很难分辨出来。”
杜先生垂下眼,他按着眉心,修长的手指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半晌,他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陈不卑不亢,平视眼前的两人。
“你得了胃癌,不是吗?”无虑有礼地将病历表推到他面前,其中有这几个月来,他的就医记录。
老陈瞬间变了脸色。
“搜查那天我在陈伯的屋里看见了一盒开了封的药:替吉奥胶囊,我记住名字回去后搜索了一下,是抗癌药剂。”也因此,原本就觉得陈伯可疑的她与特别行动组的同伴们商量好,在平通镇找到杜先生后,特意没收了他的手机又困住他一周时间。
这一周,她真正想困的人,不是杜先生,而是陈伯。
如果凶手是陈伯的话,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六御养神馆,这个当头,他不敢再对其他人下手,为了抑制病症不再恶化,他必须去医院拿药。
特别行动组也能借此机会,在这一周之内专门调查陈伯近一年来的所有讯息,尤其是关于他的各项病例,从最初发现癌症,前往就医,而后突然有数月就医频率大幅度降低,这个时间点,也是年轻女性猝死事件的开端到爆发期,但从被严密看顾的本月起,陈伯突然又恢复了就医。
“如果不是陈伯下手,那么过去数月,没有依靠药物治疗的他是靠什么控制病情?”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还有一章才能完结第四部……
我白天尽快搞定!TAT
☆、终章
终章
陈伯拨开病例表, 端坐在座位上盯着一左一右封锁住出口的无欢与无虑, 犹做困兽之斗,“呵, 你们只凭着病历表和推测就认定我是凶手?”
“当然不,”无欢看了看鉴真返回的信息,笑眯眯地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还有人证, 杜先生愿意站出来指控你。”
陈伯倏地站起来,“你们信他?他是为了逃罪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他想让我顶罪,我是被冤枉的!”
无欢遗憾地耸肩, “不,杜先生也认罪了,关于进一步的物证, 他也会陆续提供。”
陈伯哑然了片刻, 随即放声大笑,“好, 好!好事坏事他一人都做绝了。他还说了什么?”
无欢转述杜先生的话,“他说, 他对你很失望, 无话可说。”
“哈哈哈, 失望?”陈伯笑到一半时蓦然停下,“对我很失望?我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分一杯羹怎么了?我也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有错吗!”
“可是那些女孩有错吗?她们就该因为你而去死?”无虑道,“她们难道就该死吗?”
老陈平淡地道,“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不想死,那么,只好让她们去死了。
“其实你就是贪心,不要拿人性做掩饰。”无欢直接撕下那层遮羞布,毫不客气地道,“恐怕是杜先生想收手,你却不肯失了机会,就专门挑那些用完了三次机会,被杜先生拒之门外的女客下手,这样即便她们是死了,也可以瞒过杜先生让他为你顶罪。你真正想要的,是杜先生炼丹的手札笔记,对吧。”
“一派胡言!”老陈紧了紧拳,他恼羞成怒地想去拉无欢的衣领,却被他轻巧地避过,他用力地一拍桌子,“我要见先生,你现在就告诉他,我要见他!”
无欢无虑充耳不闻,从腰后掏出手铐,“不好意思,闲话时间结束。我们走走程序,你配合一下。”
“不!”老陈将手缩在身后,“我要见杜先生!我要见先生!先生!先生……师父!”
“你要见他吗?”鉴真道。
杜先生垂着眼,他与陈伯,数十年来亦主亦父亦兄亦子,他一动不动地静默了良久,“……不见。”
“陈伯得的是癌症,他这一去,你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鉴真好意提醒,“真的,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他?”
“没有。”杜先生依然是同一个回答,“至于那些丹药香碳和手札,我都会毁了,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派人随我一同前去。”
“你,不是要等嬛君吗。”她迟疑着道。
“……不等了。”杜先生慢慢地摇头,摩挲着胸前的银色怀表,疲惫地道,“她不会出现的。”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他真的太累了,终于肯告诉自己,早该相信,那就是一个谎言。
那个诺言,永远也不可能兑现。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的重复着希望,失望,希望,又失望……”杜先生留恋地凝视着鉴真的眼,“我曾经以为,你会是她。激动又欣喜地带你上了阁楼,给你看当年嬛君留下的旧物,请你吃嬛君最爱的菜,和你赏她最爱的花……但你不是她,你只是像她罢了。”他很清楚这一点,只是熬不过漫长的等待与寂寞,忍不住饮鸩止渴。
被留下来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杜先生寂寥疲惫,心灰意冷的眼神,同是独行在这个时代鉴真深有感触,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轻轻地按了按杜先生的肩。
“无碍,我也活得够久了。”杜先生却是轻笑一声,洞悉地对鉴真道,“既然已经抓到了老陈,接下来应该是我了吧。”
鉴真视线游移了下,其实原仲芳十分钟前就让她带着杜先生进特别行动组的拘留处,关于杜先生的罪责判书估计要过一阵子才会下来。毕竟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他不是凶手,日后也必须处于特别行动组的监管之下。
杜先生宽慰道,“我明白,你无须过意不去。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们的死,我本是难辞其咎。”他的容颜依然是那么年轻,然而内里的皮囊却已老去腐朽,“我早就不该强求,不该继续铸下大错。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杜先生在这一夜散去精气。
翌日,当众人打开房门,眼前一夜白头,鸡皮鹤首的耄耋老人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杜先生,你……”即便是曾经将杜先生看作是潜在情敌,暗暗警惕的江道义也不禁动容。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老人低哑浑浊地道,他倚靠在床头,依旧有礼地道,“可以为我寻一根拐杖吗?我怕自己……走不动了。”
江道义急急地去附近为他买了拐杖,杜先生温和地道了声谢,他拒绝了其他人的搀扶,先抚摸着拐杖熟悉一下,而后颤颠颠地支起身子,一点一点慢慢地走出房间……
“我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吗?”曾经颀长的身形佝偻了下来,老人以着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原仲芳悄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你自由了。”
“多谢你们……”老人真心地道,微风拂动着蓬乱的白发,他拄着拐杖,生疏而蹒跚着,一步步走远。
“杜先生,你要去哪里?”鉴真追出去道。
“去镇江公园。”当年他和嬛君经过锦城时曾经住在那里……一晃眼,白云苍狗,曾经的乡野小巷也已被开辟成公园,“昨晚我做了一场梦,梦见了许多从前的旧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一直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原来没有,我回想起梦境,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真好啊……”
老人喃喃地念着,“真好……”
晨光破开乳白的轻雾,流水迢迢,亭亭立在竹林间的楼阁似娴静的仕女。
老人沿着步道迟缓地踱步,拐杖触地的清脆‘笃笃’声,与风过竹林的‘沙沙’声相映成趣,他走走停停,脚步踉跄着,很是吃力,却依然执着地继续往下走着……
老迈不堪,原来是这种感觉。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自己又更衰败了一分,他慢慢地伸出手,青筋纠结,皱纹横生的手臂上一片片褐色的斑纹逐渐扩大,他费力地曲起僵硬的胳膊,抚摸了下原本浓密的头发,触手之间,一缕白发悠悠飘落……
他快要死了,他想,比他预期的还要更快一点啊。
只是对苏小姐有些抱歉,还得麻烦她前来为他处理后事。
发送了通知的消息,老人举目环顾了一圈,迟钝地走向竹林深处的石板椅,想找一个僻静的角落,静静地等死……
“让下,让一下!哎呀!”
从他身后的拐弯处突然奔出一个年轻的少女,眼看躲避不及,她硬是转了方向,跌进他身旁的花圃里。
听到少女声音的那一秒他如遭雷殛,老人怔怔低下头,迎面望见那张魂牵梦萦了百年的容颜,“嬛君……”
“哎?”少女没听清楚,她背着双肩包,脖子上挂着相机,头戴鸭舌帽,像是来观光的游客。她第一时间先去看照相机,见屏幕没有摔碎,方松了一口气,疑惑地看向他,“老大爷,您说什么?”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那小巧秀气的鼻子,眼尾斜斜上扬的灵动双眸,花瓣一般的嘴唇,是嬛君……强烈的,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熟悉悸动,让他确定了——她就是她。
“您……怎么哭了?”她惊讶又有些惶恐。
“小妍!”从少女来时的方向追上了另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孩,“你没事吧?跑那么快干什么,摔着了吗?”他第一眼先看到少女,焦急又心疼地轻责道。
“我没事啦。”少女撒娇地勾住男友的臂弯,只是心中又忍不住牵念这位泪流满面的奇怪老人,“老大爷,您怎么了?”
【我会回来,这次换你来等我,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等着我……】
啊,你终于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曾经至死不渝的恋人,然而他已垂垂老矣,发动齿摇,大限将至了。
“老大爷?”
老人终于移开眼,耸搭下陷的眼皮底下,至喜至悲,最后极缓慢地,他蹒跚着转过身,嘶哑地道,“没有,我认错人了……”
少女被男友拉着,背向老人,渐渐离开。
她皱着眉,想起那张苍老,悲戚交加的面孔,莫名的怅然若失。
【“这辈子能遇见你,我三生有幸……你的命是我的,好好活着……这次换你来等我,我一定会……”】
在灵魂深处,似乎曾经有一个人,断断续续地许下这样的承诺,一定会什么呢?
她努力地去回想,却只能模模糊糊地抓住那些散落的只言片语。
【我一定会……】
【一定会……】
少女蓦地停下脚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让她疯了似地往回跑。
“小妍?小妍!”男友惊讶地喊。
【我一定会……找到你。】
你是谁?
【……等着我。】
我已经忘记了你,你还在等我吗?
她不管不顾,一路狂奔,停在了颓靠在石椅上的老人面前,无法自控地泪如雨下,“奇怪,我,我从前是不是曾经见过您?”
他未料到在弥留之际,竟还能幸运地再次见到她,命运,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善待了他。他感激又释然地笑了,“得见小姐,是我一生所幸,幸甚至哉……”
鉴真与江道义远远站在路口,杜先生死了。
他们在见到与许嬛君容貌相同的少女时就明白了过来,命运对他是何其仁慈又何其残酷。
江道义望着那张老迈的脸上,在最后一瞬间凝固着的感激的笑容,“不论如何,于杜先生而言,能在漫长的等待后再次见到曾经至死不渝的恋人,到底,是幸运的吧。”
第四卷·诺言<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并不喜欢看寻找转世恋人的题材,对于我而言,每个人的性格都因身边的环境和人生经历变得截然不同,就算真的找到了对方,对方也不再是前世令你喜欢的那个人了。
杜先生的人生是悲惨,也是幸运的。我对这个角色也投注了感情,所以让他求仁得仁,等待了百年,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现在开始第五卷,估计要写不完了~我又得开通宵。
下一章大家还是明天白天买吧~
谢谢Jane的地雷哟!抱住啾~
☆、第五卷·寻龙 第一章
第一章
传说, 龙角似鹿, 腹似蜃,鳞似鲤, 爪似鹰,掌似虎……春分登天,秋分潜渊, 能呼风唤雨,呵气成云。
但这世间, 是否真的有龙?
有明确的文字记载,于民国23年,营口《盛京时报》曾图文并茂地刊发过一期报道:《蛟类涸毙》。
文中提到“本埠河北苇塘内日前发现龙骨, 旋经第六警察分署,载往河北西海关前陈列供众观览,一时引为奇谈, 以其肌肉腐烂, 仅遗骨骸,究是龙骨否, 议论纷纭,莫衷一是。”
“拜托, 都快期末考了, 这是我们毕业前最后一次考试, 你还在看手机?”袁媛凑到鉴真的手机屏幕前,“营口坠龙?想不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你也知道营口坠龙?”早已写好论文,平日也乖乖温习功课的鉴真自然不像那些临时抱佛脚的学渣一般紧张→_→对, 袁媛,说的就是你。
袁媛毫不羞愧,一拍胸口义无反顾投身八卦,“据说在发现龙的遗骸前,曾经有不少人见过那条还活着的龙,不过当时那龙快死了,村民们用席子给它搭凉棚,往它身上浇水,还有寺庙里的和尚们天天在旁边为它作法超度,后来连续下了40多天的暴雨,那条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再次出现,就死在了芦苇塘里……”
从隔壁教室过来的江道义睨了她一眼,“怎么我听到的版本是,那其实是条搁浅的鲸鱼骸骨呢?”
“切,《走近科学》是吧?”袁媛双手环胸,“反正我是不信,如果是鲸鱼的骸骨错位,也不至于那么刚好就插在头上两侧,而且发现龙的时候,它的爪子下方,被挖出了一个十几米长的深坑,鲸鱼哪来的爪子。”
江道义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道,“好吧,那就当是龙,对于你的期末考试有帮助吗?”
“……”扎心了,“啊啊!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鉴真你快甩了他。”
江道义一手勾住鉴真的肩,回头朝她冷冷地眯起眼。
袁媛瞬间怂了,“……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灰溜溜夹着课本回自己座位。
鉴真笑着摇头,轻轻推了推他环在肩上的手,“再过不久就开始考试了,你跑来干什么,快回自己的考场去。”
江道义将一瓶凉茶放在她桌上,“天气太热了,我前面去小卖部买了瓶凉茶,渴了就喝几口解暑。”
鉴真甜甜地一笑,“谢谢阿义。”
快看看别人的男朋友!←_←周遭不幸与鉴真在同一个教室的班对们都惨遭暴击,货比货得扔啊。
为什么要和这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学霸情侣共存4年,太残忍了。
好在最后这次期末考结束,他们就要毕业了,终于能挥别这对多年阴霾。
画下最后一个标点。
鉴真拧开瓶盖,啜了口凉茶,提前半个小时交卷。
经过满头大汗正奋笔疾书的袁媛身边时,顺利接收一记羡慕嫉妒恨的白眼。鉴真走出教室,如玻璃碎片一般明亮晃眼的阳光铺满了走廊,在明晃晃的长廊尽头,挂满了生机勃勃的翠绿爬山虎的窗台前,那个俊美的青年早已勾着单肩包,懒懒地斜倚在栏杆上等待。
“久等了呀。”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不久,我只是刚来。”
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与阿义交往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更强烈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感受过孤单了。
“阿义对我太温柔了呀。”她摸着他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背包,不轻不重的埋怨,明明是久候多时了,“感觉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阿义宠坏的。”
“那样就真是太好了。”他倒希望她的脾气能更坏一点,只有他能消受。
“到时你后悔可来不及了。”鉴真双手背在身后,偏头看他,“你真的准备进特别行动组实习?”
“我本身就对各种特别的案件感兴趣,”应该说冒险是男人的天性、吧,江道义这些年来与鉴真一起在特别行动组接触了许多奇人异事,也有心成为古武界与现世政府的沟通桥梁。毕竟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虽然是被招安的古武人士,可到底生性自由不耐管束,不擅长与现世的官僚机构交接事宜。“原大哥早就希望我能进组为他分下重担,再说,你也在那里,以后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这倒是。”鉴真欣然点头,反正有她在,也不怕阿义会有危险,“对了,社长提议,下周我们武术社举办一场毕业旅行。”去年庄晓考了本校的研究生,如今依然担任武术社社长,带着学弟学妹们征战赛场。只不过鉴真他们已经大四了,眼看毕业后将各奔东西,庄晓便把今年参加比赛赢得的奖金拿出来,作为经费来一场临别前的旅行。
“你想去吗?”江道义暗暗心塞,他想二人世界啊,为什么要带一大群电灯泡?
“想啊!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玩。”
“……哦。”
“感觉阿义好像有点消沉?”
“没有……我也很期待呢。”
临睡前,江道义赖在了鉴真屋内的藤椅上,“作为毕业礼物,今晚就让我留在你房间吧。”
“不行。”鉴真吓了一跳,红着脸拒绝,“快回你屋里去。”
“为什么不行。”江道义好整以暇的支着下巴。
“要,结婚了才可以这样。”
“那么,你嫁给我好吗?”江道义依然保持着撑着下巴的姿势,虽然嘴角是轻松地笑着,眼神却认真了起来。
“什,什么?”鉴真本能地推拒道,“我,我觉得现在说这个太突然了,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呢。”江道义却是有心与她深谈,“你,是不是在害怕着什么?或者说,你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