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
第五章
“苏鉴真?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原仲芳显然有些意外, 那双似滴露桃花的眼久久停在她脸上。
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她那时将一切淡然拒之门外的模样,让他以为她会将他转瞬抛诸脑后。
“你也一样记得我的名字。”鉴真平铺直叙, 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况且,你是一个很难令人忘记的人。”
江道义:“……”
excuse me?
他暗自打量着原仲芳身上的黑色中式长衫, 口中纯然好奇地询问鉴真,“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奇装异服, 还留着那么长的头发,娘娘腔!
鉴真语带保留,“算不上认识。”
原仲芳仿若没发现少年对他的隐隐敌意, 视线自然地从他的手腕关节往上延伸至坐姿身形,“这是你的徒弟?”看样子已经有了粗浅的根基。
鉴真摇了摇头,“不是正式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 另有自己的路要走。”
江道义一愣,怔忡地望向她。
原来她心底一直都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
胸口说不出来的凝滞与酸涩, 但要是让他追着她承认自己是她的正式弟子,仿佛平白被定了不可逾越的辈分, 他本能地不愿意……于是他张了张口, 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既然如此, 你不该带他来。”原仲芳不赞同地道,“这里……不太对劲,你要是与他们一样, 为了那件东西而来,恐怕还是离开为好。”
鉴真疑惑道,“什么东西?”
原仲芳见她脸上的神色不似做伪,“你不是为了功法而来?”
“什么功法?”鉴真这次是彻底懵了。
原仲芳却敛神道,“这样就好,既然如此,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鉴真:……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了!
“我不走,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鉴真鼓起脸颊,虎视眈眈,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的气势。
原仲芳只得无奈地看着少女,压低声解释,“这是我们特别行动组的任务,真的不能告诉你。”
“原大哥,你点完餐了没有?”从门口快步走进一个满头卷发的年轻男人,他穿着夏威夷风的桃红衬衫,绿色的碎花沙滩裤,服装配色感人无比,教人有自戳双目的冲动。
“哟!你碰到熟人了?”发现原仲芳对面的鉴真与江道义,他自来熟地凑过去,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原仲芳身旁对两人打了个招呼,“嗨~我叫无欢,原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不要拘束。”
江道义冷漠脸.jpg:这个杀马特哪来的?
他一点也不想跟他成为朋友。
鉴真则是很有礼貌的回应,“你好,我是苏鉴真。”
“噗,这个名字……不是那个去日本的和尚,啊哈哈,为你取名的人是怎么想的!”
鉴真郑重地道,“这个名字是我师父为我取得,他希望我能鉴伪存真,保留一往无前的初心。这并不好笑。”
被她的郑重其事感染,无欢讪讪地道歉,“对不起……我这人说话就是不过脑子。”
江道义拧起眉,不自觉握紧了拳,“有些话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带过?”他与鉴真相处这么久,每次提到师父,她便黯然神伤,他心中也隐隐有不详的猜测。
想到此,他尤为愤怒。
原仲芳拉着无欢认真地起身道歉,“冒犯了你真的很抱歉,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训他。”
江道义冷嗤一声。
“阿义,我没关系的。”鉴真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知道他是为自己而生气,心中暖融融的,“我没有那么脆弱,这个道歉我收下了。”
说罢,她带着江道义从无欢旁边擦身而过……
“这是……”走出饭厅,江道义看着鉴真手中突然出现的一条绿色裤腰带,恍然大悟。
少女不置可否,在经过垃圾桶时,嫌弃地捏着这条裤腰带扔进去。
让你取笑师父给我取得名字……
让你取笑……
由于在积水池泡了半天,两人身上的味道……一言难尽,堪称生化武器。
好在村子里没几个人会浪费钱吃农家乐,饭堂里的主顾都是他们这批外乡人,端菜的小弟是上了菜就跑,江道义想到此,也不得不佩服原仲芳与无欢,竟然能毫无异色的坐在他们对面。→_→
“我去洗澡了。”吃饱饭终于恢复了点元气的少年朝鉴真挥挥手。
“快去吧。”
目送着江道义走进房间,鉴真没有回屋,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咳,不对,总之这是个月黑风高适合谈情的夜晚。
一个颀长的身影抱着枕头站在少女的屋外,轻轻敲门。
“阿义?”鉴真打开门见是他,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少年将脸半藏在枕头后,像只受了惊的幼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具泡在积水里的尸体……”
鉴真眼神柔和了下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尸体,她迟疑了下,默默侧开一步,“进来吧。”
房间不大,只有一桌一椅,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和一张双人床,当高大的江道义走进来后,空间无形中逼仄了不少,他不觉有些紧张,只好不知所措地抱着枕头站在玄关,不敢轻举妄动。
“你准备在门口站到天亮?”鉴真原本也同样有些难以名状的尴尬,此刻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僵滞的气氛也被打破了。
江道义见屋内唯一一条椅子被她占据,又不敢冒然坐在她的床上,只得困窘地道,“那……我能坐在哪里?”
鉴真朝床铺努了努下巴,“今天跑了一天,阿义你不累吗?”
“唔。”江道义胡乱的应道,他朝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下,一张脸不由自己地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道,“那你呢……你,睡在哪儿?”
鉴真将两条腿盘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地平置于两膝前,掐诀,“当然是这里。”
“那怎么可以!”江道义顿时清醒了,他大步走到桌前,凛然道,“你去床上休息吧,我来睡椅子。”
“阿义,你误会了,”鉴真笑着摇头,“我自打习武后,几乎都是这般打坐休息,原本就不睡床的。”
乡间旅舍可没有专人每日定时换洗床具,江道义再看床上崭新得从未动过的被单枕头,没来由有几分失望地坐在床上。
“需要熄灯吗?”鉴真询问。
他忙道,“不用。”
少女缓缓闭上眼,“那么,晚安了阿义。”
“……晚安。”
一室静谧。
屋子太小了,呼吸间仿佛能嗅到她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香气……但她的味道比自己身上好闻多了,江道义在床上悄悄地翻了个身,思绪有如被投进热锅的蚂蚁,漫无目标,带着少年所特有的热气腾腾的骚乱。
他想起小时候最爱的神雕侠侣,那时杨过与小龙女同处一室,望着躺在绳索上的姑姑,是不是也像他这般彻夜难眠,心乱如麻?
第六章
夜色渐深,当屋内的呼吸声变得规律而平稳,鉴真蓦地睁开眼。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尾,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床底下的巨大包裹背好,悄悄将窗户大开……
“你去哪里?”只听少年毫无睡意的声音在身后静静响起。
僵立窗口的鉴真:“……”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孤身再探一回地宫?”江道义推开被子,下了床。
听到少年隐带不满的指控,鉴真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今晚这般突然地跑来要求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你也听到原仲芳所言,那里有危险,我是为了私心而去,又何必再将你卷进来。”
江道义已经下了决心,“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可以自己去。”
“阿义,”鉴真仰起头,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坦诚地道,“我如今只剩下半成功力,若遇到强敌,连我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否全身而退。你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别让我分心,好吗?”
少年眼中激烈挣扎着,“我……”
鉴真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加重语气,“等我回来,别让我担心,好吗?”
“……嗯。”
无月的夜晚,少女背着剑,踏着一路星光,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江道义遥遥望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红着眼握拳重重地打在窗台上……
【他和我们不一样,另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算原本不是相同的路,难道就再也没有资格陪伴你走过剩下的旅程吗?
身后灼灼的被注视感终于消失,鉴真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
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她从未接触这般矛盾复杂的感情,只下意识地回避过去。
精打细算地调动着体内还能用的真气,鉴真十分钟后到达了古墓入口,这附近被拉了一圈警戒线,留下1个民警保护现场。
她轻松地避开警察潜入墓穴,从身后的大包裹中摸出晚饭后从摄制组偷到的防水手电筒,用手帕包住后拧开……
就着微光,轻车熟路地来到洞穴前,扔下了绳子——
“哎哟!”从底下重来一声低呼,“谁呀这是?乱丢东西有没有公德心啊。”
鉴真认出了这是那个无欢的声音,她有些难为情地翩然从洞口落下,“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到底下有人。”
无欢也听出这个耳熟的女音,他第一时间捂住了腰带,“今天晚饭……的那个人是你吧?”
鉴真无辜地眨巴着眼,“晚饭什么?”
还装?
对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无欢牙痒痒地转过头,捋一把乱翘的卷毛,“算了,我不跟小姑娘计较。”
见她开始收拾地上的绳子,无欢道,“你的轻功这么好,不是不用绳子就可以下来?”
“对哦!装得太久……白天见大家都这么做,一下子给忘了现在不需要再隐藏身份了。”鉴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无欢:“……算你狠。”
“这不是重点,”原仲芳抹了把脸,无力道,“……鉴真,你怎么会在这里?”
鉴真将绳子塞回包裹,准备进石头,头也不回地敷衍道,“这里只能你们来?”
心塞。
原仲芳叹了口气,既然人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要太莽撞,这里很危险,你等会儿跟在我们后面。”
“你们来过地宫吗?”
“没有。”
“我来过。”鉴真霸气十足地拔出手中的破邪剑开路:
“所以——你们跟在我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
“那个……介不介意再多加一个人?”
洞穴头顶,忽然传来弱弱地询问。
三人默然抬头,只见李江川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从洞口探出脸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要友爱互助。”
原仲芳蹙紧眉,斥道,“江川?学艺不精还跟来凑什么热闹,回去!”
“我哪里学艺不精了?”李江川拍拍胸脯打包票,“论比武,我是不如你们,但是墓穴地宫,这可是我的主场。”
鉴真已经开始混乱,“你也是古武世家的后人?”
但看他脚步虚浮,委实不像练家子。难道这也是伪装?
无欢将卷毛一撸,“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算……”
原来李江川为茅山乾元观李氏旁系后人,与青城山全真派分支的原家关系渊源。两家走动频密。
原仲芳身为别人家的孩子,自小就是李家教育儿子的模范代表,奈何李江川着实没有武学天赋。常年生活在原仲芳的阴影下,李江川已经对武功断了兴趣,满腔热情转移到了……
“挖人祖坟的奇葩爱好上。”无欢唏嘘道。
“这是考古!”李江川大声反驳,“我这是合法的持证盗墓!”
鉴真:“……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李江川急忙亡羊补牢,“我的意思是,我是合法的考据古墓。”
“……我懂了,不用解释。”
“不,你一定是误会了……”
谈话间,四人先后挤过了石门,入夜后越发阴冷的青石甬道由于他们一路插科打诨,不觉间就已走到了头。
鉴真下石阶前确认了一下,“今晚你们还有没有同伴赶来?我怕一会儿打起来误伤。”
“有倒是有一个,”无欢道,“不过他的个人特征很好认,你绝对不会认错。”
“哎?”
原仲芳道,“他是四藏。”
听名字……“好像是和尚?”
“是啊,本来约好了今晚,但我们等了半天,就等来了你们。”无欢摊开手,“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肯用手机,完全联络不上他本人……估计又是沉迷于化缘了吧?”
我也很无奈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鉴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原仲芳,貌似他的同伴……都有点不太靠谱?
原美男深沉地抚摸着手中的银鬃拂尘。
他也很绝望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高高的石阶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苏鉴真一行轻松地来到积水石室前,“有两条路,一个是石室对面的走廊,另外一条要从水下走,绕过石墙到达西面另一个石室。”
“石室对面不用看了,我们直接从水下走。”李江川道,“今晚我问过当时留在岸上的组员,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走进回廊查看过,尽头又是一座石门,是实心的,那条路只是掩人耳目。”
“要不要藏得这么严实,这墓主估计没少做亏心……啊呀!你干什么?”无欢捂着被剑鞘砸出一个大包的脑袋,怒视鉴真。
鉴真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手滑。”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鉴真熟练地无辜脸。
“好了,别闹了。”大家长原仲芳出手,“准备一下,要入水了。”
鉴真摊开包裹,将衣袖和裤腿用皮筋封口,戴上面罩,并将手电筒绑在手腕上。
仗着艺高人胆大,没带任何装备的原仲芳/无欢:“……”
李江川摸出一个护目镜,见她行云流水地装备自己,不由感叹,“好专业的样子……等等,这个面罩和手电筒好像有点眼熟?”
鉴真坦荡承认,“没错,就是你们摄制组的。”
怎么能这般无耻?李江川憋出一句,“……见者有份。”
鉴真无情拒绝,“我只带了自己一份。”
“……”
鉴真一骑绝尘,身后三人忍耐着散发古怪腥臭味的污黑积水潜入到石墙的另一面,李江川武功最末,很快被落到了最后。
或许是心理作用,下午他亲手从这池积水中捞出了那具浮尸,当时并不觉得害怕,然而此刻又回到了这片黑色水域,在手电筒的环形光照下,前面3个同伴的身形影影幢幢地在四面摇曳着……
仿佛在水下,此时也正有一个人影,在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破水声在前方接连响起。
他们已经上岸了?
水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李江川一慌,怕什么来什么,这一瞬,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似有若无地划过……
他竭力克制住将手电筒往下照的冲动,将两条腿踩成了风火轮,朝同伴们全速冲去。
眼角余光中,似乎扫过一团黑色的水草……
准确的说,或许是一团头发?
他炸起一身鸡皮疙瘩,竟赶在了无欢之前出了水!
“你来得正好,”最快上岸的鉴真指着对面,“我们下午的时候,确实是将那具尸体放在这个位置对吧?”
尸体是李江川拉三来的,他再清楚不过。
李江川定了定神,转头看向熟悉的方位,然而……
“尸体呢?”
他瞪着只剩下斑驳污迹的石台——尸体竟然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不短小了吧!
接下来还有一段剧情我看看12点能不能写完!

☆、第七、八章
第七章
难道是有人将尸体偷走了?
李江川很确定当时自己将尸体所放的位置绝不可能让尸体滑回水中。
毕竟石台上被尸液所染的污迹还在……总不至于尸体自己爬起来离开?
倒是知道自己刚刚游过的是化尸水的无欢在墙角干呕了好几声。
时间有限, 原仲芳举着手电筒查看幽绿的壁画, “无欢快过来,先清理这些壁画, 拍照存档。”
鉴真依然带着面罩,“……打扰一下,你们不觉得头顶这片磷光, 亮得有点不太对劲?”
她拧着眉,专注地盯着头顶灿若银河, 蜿蜒了整个石室的萤绿磷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石室的光芒远超白天, 几乎不需要手电筒也能看清周遭。
李江川将手中的手电筒朝上打去,“好像确实是比白天的时候范围更大,也更亮了?”
光芒扫过, 点点磷光颤了颤, 紧跟着,大片大片的磷光如海浪般翻腾着浮起……
渗人地一幕出现了——
在数道手电筒的光线扫射下, 所有磷光腾空而起,整座石室回荡着密集的‘嗡嗡’振翅声!
在荧光明灭间, 密密麻麻有拇指盖大的虫子张开螯足涌向他们!
“日啊!这些光是活的!”李江川连滚带爬地冲向外面的回廊!
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粉尘犹若星屑一般, 在同时纷纷扬扬地从头顶往下坠落……
面对生化武器, 什么武功都没用。
“捂住口鼻!跑!”原仲芳低喝一声,撩起身上的外层长衫盖住脸。
只穿着衬衫和体恤的李江川与无欢低咒一声,尽力拉高领子盖住了脸, 又露出了肚皮。
与鳞粉接触的皮肤瘙痒难当,很快,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燎泡隆出表皮……而这些虫子的牙口显然也不错。
“草草草!”无欢被吊在肚皮和颈背的虫子咬得龇牙咧嘴,短短一段路,似被无限延长,他竟有些分不清出口在哪个位置,脚下如坠云里,软绵绵地开始使不上劲儿。
娘的,竟然这么毒!
“接着!”
从头顶突然罩下一块布来,无欢模模糊糊中看见三个鉴真拽着李江川,心疼的皱着包子脸。
戴着面具扎紧衣服的鉴真倒是不惧虫潮,但瞥了眼身后陷入虫潮包围的两人,她到底肉疼地将包裹内的其余装备抛在石室里,翻转包裹布套在一脸燎泡的无欢头上。一只手拉着已经快神志不清的李江川,朝外冲刺。
原仲芳则脱下了外袍,罩住了头脸,拉住李江川的另一只手环在自己肩上,发足狂奔。
纷纷扬扬的虫海一路追到了长廊外连接其余4个墓道的交叉口,仿佛在忌惮着什么,等他们冲进摆放着三个巨大石鼎的祭坛,它们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开。
“嘶!”无欢拉起衣服,他的肚皮上还卡着4,5只虫子,三对螯足深深穿刺入皮肤,他嫌恶地伸手拔下一只虫子,倒抽一口冷气,“痛死了。”
原仲芳朝他嘴里塞进一颗白色药丸。
“什么丹药?”无欢一边毫不犹豫地吞下,一边毫无良心地吐槽道,“虽然知道炼丹是每个道士的必备技能,但是想想历代那些吃多了仙丹的皇帝……心里还是毛毛的。”
“害怕就吐出来,不用勉强。”原仲芳横了他一眼,美人就是美人,连白眼都能翻得令人心醉神驰。
在另一边躺尸的李江川在昏迷中由于牙关咬得太紧,被原仲芳无情地‘咔哒’一声卸了下颌骨塞进了丹药——
无欢不由感同身受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原仲芳麻利地又‘咔哒’一声将李江川的下巴再装回去,随后并指如风,从头部开始沿着他的各个穴位按下去……
不过一刻,李江川闷哼一声睁开眼,他莫名其妙地捂住自己酸痛的下巴,“我前面撞到下巴了?”
“额……好像是。”
“日哦!”他低咒一声,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顶着一脸的包长长地吐了口气,“艾玛,差点马失前蹄,我还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
暗下毒手的原仲芳仿若无事地询问,“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盗墓……啊呸,考古啊!”也算有了过命交情,李江川坦白道,“真不骗你,只是这次跟的摄制组恰好就在这里,白天发现那具尸体后我觉得这里有古怪,后来发现你们特别行动组也来了……你懂得,职业病嘛,看到古墓不让我钻这不是泯灭天性?”
无欢点头,“这句话没毛病。”
“那么你呢?”众人将目光集中在明显有备而来的鉴真身上。
“我……是为了寻找关于师门的线索。”鉴真索性也不再隐瞒,坦然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