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淡淡的对着袭人说:“你这个样子,爷看真你不像是跟着爷讨饶呢,倒是像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赐下来,跟着爷叫板。既然你已经讲了,誓死不出去。爷如今没时间管这些,只是这房里的规矩要改改了。爷还是你们主子,有什么话也都是爷说了算。”
袭人见着宝玉真的生气了,又听着宝玉话里面不是要把自己撵出去的意思,忙着爬起来,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袭人本想着宝玉是个耳朵根子软的,自己拿着以前的情分跟着宝玉求求也就罢了。谁知今天竟然是完全不按着自己的剧本。
宝玉叫麝月掌管着自己的小金库,又叫晴雯管着自己的衣裳和东西,秋纹和碧痕只管着贴身的伺候自己,剩下的都是各有分工。一时间倒是袭人没有差事了。宝玉漫不经心的说:“袭人比你们年纪大,只是看看各处有没有偷懒怠惰的便是了。”
见着宝玉一个一向是甩手掌柜的,竟然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排的井井有条,这些丫头们请安收起来平日的轻慢之心老老实实的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了。
袭人满脸羞愧,心里暗恨自己莽撞,但是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了。
宝玉申斥自己身边丫头们的事情传到王夫人和就贾母的耳朵里面,王夫人对着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千依百顺,见着宝玉不喜欢袭人虽然是有点担心和失望,但是见着宝玉并没有喜欢别的丫头,只想着宝玉现在一心放在念书上,袭人不过是一个丫头,自己的儿子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捏着?于是王夫人也不管了。贾母倒是心里放下来一个石头,自己的孙子还是没跟着他老子一样是个不通俗物的。
见着贾母和王夫人全是不管,宝玉身边的丫头们也就安静不少了。袭人倒是个心思是实诚的,见着宝玉不亲近自己,又改了屋里的规矩,袭人只是躲着害臊几天也就是没事了,每天依旧是尽心的伺候宝玉不提。
等着接到了贾母叫人请自己看花的邀请,贾敏看看林如海,还真是想躲开什么,偏偏人家还要往你身上黏糊。本想着找一个借口只是说身子不舒服或者是忙得,这样就能避开去东府的机会。但是贾敏很为难的算计着日子,这些天的来往应酬还真的不少,如果自己单单的把贾家的邀请给拒绝掉,真的是太难看了。林如海倒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对着贾敏说:“便是真的要避嫌,也不用如此的的草木皆兵,反正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贾字,你跟着老太太过去算是什么呢?”
贾敏想想,叫人回话:“难得老太太的心情好兴致高,等着那天要是天气好,我一定带着玉儿去。”得了贾敏的回答,王熙凤自然是和尤氏商量着菜色和戏酒什么的,尤氏管着宁国府,见着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和姑娘们全来,还有贾敏也要回来,尤氏又是一番的整治,只等着那天要招待客人,大家乐呵一天。王夫人听见贾敏带着黛玉过来的消息,也是放心了。想着既然贾敏能不计前嫌,自己也还是算了。反正王夫人和贾敏之间,确实没有多少实际的冲突,如今贾敏和林如海全都身体健康,贾敏是林如海的夫人,也不管贾家的事情,王夫人的心尖子宝玉还要靠着林如海帮着提携呢,王夫人自然是和以前对着贾敏和黛玉的感觉不同了。
等着贾敏带着黛玉去了贾家,贾母见着女儿和外孙女自然是欢喜的很,大家见面互相寒暄,尤氏见着大家叙话完毕忙着上前请了贾母和贾敏王夫人等一起过去赏花。贾母的心情好,扶着贾敏的手站起来对着黛玉笑着说:“咱们只管过去玩乐,今天你们来的巧,咱们全沾沾珍儿的光,好生的闹一天。你们姐妹们只管讲话玩笑,赏花吃酒听戏,不要管我们这些老婆子们了。想要什么只管要,不要生份了。”
黛玉笑着答应了,跟着迎春姐妹和宝钗一起向着东府去了。宁国府的花园是当年宁国公养静之所,修建的小巧精致,正是盛夏的时候,看着绘芳园里面清水泠泠,荷叶连天的景色倒是叫人浑身一洗刚才的暑热,变得清爽起来。贾母带着大家在水榭上吃酒看戏。戏台子搭在远处的水上,借着水声倒是别有情趣。
秦氏凤姐儿站在贾母身边服侍,贾敏一边不动神色的看着秦氏,刚才见面的时候,贾敏对着秦氏真是一声叹息。这个秦氏出身虽然不高,还是人家收养的孩子,偏生生的极好,行事讲话分寸妥帖,如今婷婷袅袅的站在人前,贾敏心里暗想着,还真的兼有了宝钗和黛玉的长处。秦氏待人温和,但是比宝钗看着更近人情,气质优雅,倒是比黛玉更叫人容易亲近。贾敏的心思想着秦氏的命运,一时不知想些什么,只在一边出神。
这边黛玉跟着三春和宝钗坐在一起,小姑娘们见面自然是叽叽喳喳的,大家有不少的话在一起讲。正在探春和黛玉说着自己练字的话,只见贾珍带着贾蓉上前给卡贾母请安。惜春对着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完全没什么好感,只是跟着一边的小丫头讲话,宝钗是个不关己事不开口的,迎春也是个不出声的,见着贾珍带着贾蓉来了自然低着头不语。
宝玉今天也被贾母叫来疏散一下,跟着在外面坐了一会,眼看着眼前贾家这些男人们喝酒作乐,耳边讲的全是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园子好,谁家有什么奇货。宝玉正是不耐烦,见着贾珍笑嘻嘻的进去,也就跟着进去了。
等着贾珍跟着贾母王夫人和贾敏等寒暄之后,宝玉看着这些姐妹,心里想着贾家总算是这些姑娘们是干净些,何苦叫贾珍破坏她们的心情呢。于是宝玉笑着说:“想是姐妹们有自己的话要说,珍大哥哥还是出去吧!方才薛家的大哥哥还说要跟珍大哥哥划三百拳呢。”
贾珍早就是听见了林姑父家的姑娘是个天下难得的,今天借着机会也好见见,想着林家的姑娘落选了,若是真的是个绝色,自己帮着说上一门亲事对自己也有好处。谁知被宝玉溃一句话给提醒了,贾母对着贾珍和贾蓉说:“我来了倒是叫你们不安了,不用管她们姐妹了,你们出去了她们才自在些!”
黛玉在屏风后面听见宝玉的话,想看来这个宝玉还算是个有心的。贾珍和贾蓉见着贾母这样讲,一边的贾敏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很识趣的摸着鼻子离开了。贾母是个成精的人,笑着说:“她们姐妹们腼腆的很,珍哥儿只管把这些交给宝玉,叫他给姐妹们敬酒就是了。”贾珍一笑忙着把手上的酒壶交给宝玉跟着贾母和王夫人贾敏说些客气话,方转身带着贾蓉出去了。
贾母今天的心情很好,听着外面的小厮传话进来说宝玉的文章写的很好,连着林如海也是称赞的。宝玉捧着酒壶先给贾母斟酒,接着便是给贾敏和薛姨妈斟酒,薛姨妈忙着叫身边的丫头拦着,贾母笑着说:“你们都是客人,很该这样的。大家只管吃酒看戏,宝玉也要给你的姐妹们斟酒,你林妹妹虽然不能吃,但是也要斟上,不准胡闹!”
等着宝玉捧着酒壶走到凤姐跟前,尤氏和凤姐全是笑着站起来,跟着宝玉的麝月上前接过来酒壶给凤姐和尤氏斟酒。接着麝月捧着酒壶跟着宝玉转进这边,接过来麝月手上的酒壶,宝玉先给宝钗和黛玉斟酒。走到黛玉跟前,宝玉总是觉得一阵浅浅的香气,这个香气很是奇怪,竟然是自己以前没闻过的。叫人销魂蚀骨,仿佛是来到仙境一般。浑身上下通体舒泰,竟如羽化成仙一般。
黛玉拿着扇子半遮着脸,见着宝玉来了,放下扇子浅浅的笑着说:“多谢了!”宝玉还是第一次见着黛玉对着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讲话,心里一阵激荡,好在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宝玉稳住心神,对着黛玉笑着说:“妹妹喜欢吃什么只跟着他们吩咐一声,既然妹妹不吃酒,只把上好的茶拿来给妹妹尝尝!”说着宝玉对着身后的麝月吩咐:“还有进上的黄山毛峰,你拿来给妹妹尝尝!”宝玉面子上一点不显,只是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已经是历经沧桑,怎么还这样莽撞呢?
麝月忙着答应一声出去给外面的小丫头说一声,这边宝玉给宝钗斟酒,宝钗笑着说:“宝兄弟多谢了,过几天是我哥哥的生日,到时候还请宝兄弟过去热闹热闹。”
宝玉笑着说:“是薛家大哥哥的好日子,我自然是要去的。”说着宝玉又给迎春等一一的斟酒。
贾母笑着举杯,对着大家说:“今天都是珍儿和他媳妇的孝心,大家只管领情就是了。干了这杯,大家就只管着听戏乐和吧!”于是大家全举着杯子干了。
看着杯子里面的酒,黛玉有点犯难,虽然是带着前生的记忆,可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黛玉都是不喜欢饮酒的,尤其是这辈子,是个女孩子,加上这个身体,虽然是没有大毛病,但是经常是娇弱弱的,有点风吹草动总是浑身不舒服。贾敏看着很严,黛玉的身体也不是能喝酒的。看着连比自己小的惜春也把杯子里面的就喝掉了,黛玉一阵的为难。
正在黛玉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这杯跟着蜜水一样的汇泉酒给悄悄地倒在自己的手绢子里面,身后站着的雪雁悄悄地递给黛玉一块棉帕子,棉布的吸水性很好,而且这块帕子很干净,散发着浅浅的香气。黛玉拿着自己的帕子把这块棉布帕子和酒杯一起包起来,装着喝酒,其实把杯子里面的酒全给倒进了手绢里面。
等着贾母看了一会戏,上年纪的人精神不济,尤氏忙着请了贾母去自己的房子休息,贾敏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谁知贾母不舍得贾敏至二个时候回去,对着贾敏说:“这个时候你回去也不便宜,天天的在家呆着总是闷得慌,等着晚上你和玉儿吃了饭再去。”一边的尤氏和王夫人等全劝着贾敏留下。
贾敏看看那边的黛玉跟着迎春几个讲话说笑呢,贾敏想着以前自己还能经常经常带着黛玉出去应酬,等着选秀之后,贾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意识地一般官员之间的应酬,贾敏是不会带着黛玉出去的。林家的亲戚还是少,黛玉的性子比较冷清,自己看不上眼的,总是不愿意跟人家讲话。家里只有黛玉一个女孩子,见着迎春这些丫头能和黛玉一起玩耍,贾敏也就是留下来了。
不说这边贾敏被薛姨妈拉着讲话,这边惜春觉得怪闷得,带着姐妹一起逛花园子。对于宁国府的花园,黛玉只是觉得盖得还算是小巧精致,剩下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一边的探春问身边跟着的宁府的小丫头,这个园子是怎么管的,花草和鱼虾这些东西怎么办。
宝钗听着探春和那个小丫头的话,笑着告诉探春花园子里面的玫瑰和茉莉这些能给卖给茶叶铺子,像是金银花和竹叶什么的也是能卖钱的,就连着池子里的鱼虾也是能换来不少的钱。探春感慨着:“我今天才知道,连着一个枯草根子都是值钱的。”
黛玉听着宝钗这些话,想着这个宝钗还真是个会经营的,只是未免目光短浅些,焚琴煮鹤,一点风雅都没有。一边的惜春笑着说:“宝姐姐的法子倒是很好,只是盖这个园子的初衷是叫人赏花看风景的。那些玫瑰和茉莉花,要是等着开完了再摘下来卖掉,恐怕是没了香气,人家也不要了。若是只为了那点子卖花的银子,只好不要看花,只看叶子了。”
宝钗听着惜春的话,点头感叹着:“真真是纨袴膏粱之谈,你们虽是千金,原不知知道这些事情,但只你们也都念过书,经没见识过朱子的不自弃么?”
黛玉忍不住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朱子的不自弃是个这个意思,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全是能拿来换银子的。”
宝钗被黛玉的话给堵在那里,正要争辩,只听见宝玉的声音传来:“若是这样也好了,拿着银子换文章,只是不知那里有卖的?宝姐姐若是知道只管叫人告诉我一声,也省的我整天做这些无用功了!“
宝钗笑着说:“这个时候宝兄弟来这里做什么呢?天道酬勤,宝兄弟还是把文章货与帝王家吧!”接着宝钗正色的说:“天下没有不可用的东西,即可用便是值钱的。难为你们都是聪明人,这大节正事竟没有经历过!”
宝玉听着宝钗这些话眼神里看不出来什么,只是笑笑,低声的嘀咕一声,拿着袖子扇风笑着说:“老太太这回子也该起来了,我正躲琏二哥他们罚酒呢。好姐姐们,你们只说没见着我就是了。”说着宝玉笑着要走。
一边的探春忙着拿着自己的绢子给宝玉问道:“你身边的袭人如今不管事了,她们竟然连着绢子也不想着给你准备么?”
宝玉看着黛玉一笑,转身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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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宝玉对着黛玉献媚:“妹妹想吃什么?”
黛玉做冰山状:“想吃你!”
宝玉忙着把自己身上的玉和荷包什么的摘下来,又要脱衣裳,黛玉黑线。
宝玉笑的很无齿:“我先把这些零碎给摘下来,省的妹妹吃的时候费事!”
30、转变开始
贾母午休之后带着贾敏王夫人过来,摆上来晚饭贾母对着王夫人和邢夫人说:“你们出去吧,也累了一天了,叫我们自在说话!”
王夫人和邢夫人告退出去,贾母和贾敏等出了饭,讲了一会话也就散了。贾敏带黛玉一起坐上轿子回家,等真黛玉回家,晚上回房梳洗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雪雁给递上来的绢子。黛玉问起来:“你这个丫头还算是机灵,我向来不喜欢饮酒,今天却是疏忽了。难为你还想着拿着那个绢子。”雪雁听着黛玉的话笑着说:“姑娘的夸奖这次奴婢可是当不起。那个绢子是宝玉身边的丫头悄悄地递给我的。说是他们二爷的吩咐,想着姑娘身子弱,不能饮酒。那个绢子咱们是不是洗干净了,等着下次跟着夫人去那边,把这个还给人家呢?”
黛玉听着,眼神闪烁一下,暗想着怪道探春和迎春身边的人全说宝玉对着姐妹还是很和气的。今天看着宝玉这些做派还算是个体贴姐妹心思的人,只是也不知道这个人是面子上和蔼内心藏奸呢?还是这个人还算是个谦谦君子呢。听见宝钗的的话,宝玉低声咕哝着“难道气节都是要花钱换的么?”黛玉在一边明白听见了,暗想着这个宝玉还算是有点气节的,并非是外表看起来的纨绔子弟。
雪雁见着黛玉不讲话也不敢打搅,这些丫头们服侍着黛玉梳洗了,黛玉自去休息,大家一夜无话。贾敏想着的事情更多,今天见着贾珍那个人,面子上还算是个气度堂皇的人,只是眼神之间总是沾染着一些奸诈的气度,贾珍是个有本事的人,只是这个人的胆子更大。也不知秦氏和贾珍是不是真的有点不清楚。那个贾蓉长相虽然英俊,只是身上的气度总是阴柔一些,没有什么担当。
林如海梳洗了见了内室见着贾敏并没躺在床上休息,反而是对着灯光发呆。林如海伸手抚摸一下贾敏的头发,声音很轻松的问:“早上出去还是好好地,可是有跟着谁生气了?”林如海心里疑惑着,自己的妻子以前是很喜欢和自己娘家的嫂子闹点意见,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跟着小孩子一样呢?
贾敏笑着说:“不是,我是正经回娘家看看,再者有你这个大学士撑腰谁能小看了我?我今天见着东府那边的蓉儿的媳妇了,长得倒是个好样子。你平常只是说咱们家的玉儿是好的,谁知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好的。只是秦氏长得未免是太娇艳些安,有点不像是真人呢。”
听见贾敏这话,林如海一笑抱着贾敏亲上来:“我看真谁也比不上你呢。别人家的事情咱们不管,还是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为好。”
贾敏欲迎还拒的推着林如海,没一会两个人滚进床里,帐子子落下来掩盖住一室的春光。
一样的夜晚,宝玉倒是有点不平静了。今天上午,贾母等各自休息,见着女眷不在了,这些爷们都是恣意行乐起来。贾珍跟着薛蟠这些人喝酒,贾政向是自以为清高,眼看着身边的子弟一个个的喝酒划拳,台上也不是演贾母等喜欢的热闹戏文,而是换上了香艳的故事上演。贾政本想着叫来宝玉训斥一番,叫他回去念书,谁知一转眼也不见了宝玉。跟着宝玉的茗烟说宝玉回去念书了。贾政听着哼一声,径自走了。眼看着贾政走了,这些子弟们越发的没了约束,一个个肆意的说话喝酒。
宝玉其实早就不耐烦这些,悄悄的站起来跟着茗烟吩咐一些话,自己向着后面的园子走去。今天贾母带着姑娘们全来了,角门上站着不少的小厮里面还有两个看门的老嬷嬷。见着是宝玉来了,这些小厮和嬷嬷忙着开门叫宝玉进去。小厮们见着宝玉如同是见着天上的活龙一般,笑着说:“ 是二爷来了,太太们正在花厅里面说话呢,方才二太太身边的姐姐们还出来问看见二爷没有,如今好了二爷可算是来了。”
里面的婆子们听见外面的声音忙着出来,对着那些小厮们申斥着:“你们这些猴崽子们,只是跟着二爷歪缠,快些当你们的差事是正经的。”
外面的小厮对着里面的婆子嘲笑着:“妈妈们只是说我们,不过是想着得了二爷的赏赐罢了。”宝玉听着一笑,随身磨出来几个银馃子对着看门的小厮们说:“给你们喝茶去,等着老爷的人问起来,你们只说我回去了。”这些小厮们笑的眉开眼笑,忙着把宝玉送去了。刚进了园子,宝玉就听见宝钗这些姐妹的谈话,宝玉本想着一帮子小姑娘,讲的不过是些针线啊,看的什么书,喜欢什么样子的胭脂花粉啊!谁知竟然听见探春和宝钗谈起来经营之道。回想着刚才外面的景像,贾家这些男人竟然是一个筹划的都没有,反而是这些姑娘们见识比那些爷们还要强呢。
只是听着宝钗的话,宝玉越发的感觉出来宝钗和自己身边的袭人原来都是一样的人,也就是这些人生在这个世道里面。如今弘历治下还算是平静,宝钗和袭人这些人只是借着圣人之言,天下大道的其实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若是生在乱世,宝钗和袭人指不定还要成了什么样子呢。这些人的眼里自己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剩下的什么礼义廉耻全是不值一提。
借着枝叶的遮挡,宝玉能看见黛玉眼神里面的不认同,自己鬼使神差的跑出来,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等着自己站出来缓和气氛的时候,宝玉的心里一阵的懊悔,自己上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本想着躲开这些女孩子,固然三春和自己是哥哥妹妹的。只是宝钗和黛玉毕竟是亲戚家的姑娘,宝玉不想和这些女孩子有太多的牵扯。谁知自己竟然管不住自己了。心思翻腾了一晚上,等着晚上回房的时候宝玉还是心不在焉。袭人站在门口看见了宝玉进来,忙着殷勤小意的伺候着。
坐下来拿着书本看上一会,宝玉沉下心思拿着笔做了一篇练习文章,等着秋纹和碧痕进来,对着宝玉说:“二爷已经是不早了,还是先歇歇吧!”宝玉放下手上的笔,对着秋纹一声:“这就歇了!”秋纹和碧痕忙着叫人端水进来伺候着宝玉梳洗了
如今宝玉的寝室里面是没有人上夜的,袭人只是在借口着别人睡觉不警醒,自己依旧是在外面上夜。袭人这些天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宝玉睡下,自己各处看一遍方安心的躺在外面。
第二天早上袭人见着外面天色蒙蒙亮忙着起身,袭人刚梳洗整齐,叫小丫头们端水,叫起来晴雯这些丫头们,正在忙着,只听见里面的传来声响,袭人想着是宝玉醒了忙着进去伺候着宝玉穿衣裳。进了里面,袭人见着宝玉不像是往常,穿了衣裳起身,反而是坐在床上带着点懊恼的神色。见着袭人进来宝玉吩咐一声:“把新的中衣拿来,换一身新的!”袭人想着昨天晚上刚换好的衣裳,怎么一夜之间又要换衣裳。
不过现在袭人学乖了不少,见宝玉不喜欢自己唠叨,也不敢多话,只是越发的尽心的服侍了,听见宝玉的话,袭人忙着开箱子把宝玉的中衣拿出来一身。等着宝玉穿了衣裳起身,袭人上前收拾换下来的衣裳。猛的摸着亵裤上粘腻一片,被吓得已差点叫出来,袭人年纪渐长,也知道这些事情了,红着脸袭人看着宝玉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是那里出来的?”
宝玉听着袭人的话,冷森森的眼神过去,袭人忙着不敢再说,拿着宝玉的衣裳出去了。看着袭人离开的身影,宝玉想着还是那个人的办法好些,难道是自己真的带着贤王的面具时间太长了,忘记了还有金刚怒目么?
宝玉和往常一样跟着贾母和王夫人请安,又说自己想着林如海今天是休沐的,要请林如海帮着自己看看文章,贾母一听自然是欢喜的,忙着叫了跟着宝玉出门的人,嘱咐一番,才叫宝玉出门去了,王夫人见着贾敏这些天对着贾家的事情也不管,对着宝玉还算是和颜悦色,王夫人对着贾敏的那点心思暂时的收起来,又是儿子上进的大事,王夫人自然是愿意的,只叫宝玉只管去。宝玉跟着王夫人告辞了,刚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对着王夫人说:“明天是薛家大哥哥的生日,我明天还要去林姑父家,太太今天见着姨妈跟着说一声就是了,寿礼我叫人送过去!”
王夫人忙着说:“这些事你先不要管了,你薛家大哥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只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就成了。”
林如海看着宝玉的文章,带着些笑意,对着宝玉说:“我看着你的文思还是好的,对着圣人之言也是有自己的简见解,你的文章我看着很像是圣祖年间的何焯的文风,如今像是这样简洁的文风倒是少见。”林如海不愧是个能考上探花的,很快的指出来一些文章里面的不足之处,宝玉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