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奶奶呢!”贾政一进屋发现子骊杳无踪迹,他问了小丫头们谁知没人知道子骊去了哪里。看天色已经黑了,贾政知道子骊不会在娘家呆到这个时候。他忽然有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贾政抓着小丫头逼问着子骊的去向。正在贾政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在外面就听见里面天翻地覆的,二爷是看谁不顺眼,你要生气就生气何苦要为难她们。”
见着子骊不冷不热的站在门口,她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完了,子骊肯定知道了!贾政心里一沉赶紧狗屁颠颠的跑过来,对着子骊谄媚的摇尾巴。他作揖打拱的说:“奶奶回来了。还说回了娘家你能好好地松快下。谁知越发的忙了。奶奶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说着贾政狗腿的要伸手揽着子骊的腰过去坐下来。
“少妆模作样了,恭喜二爷要当爹了。”子骊甩开贾政的手,和他保持距离。“冤枉啊,你听我说啊!”贾政顿时急眼了,他凑到子骊身边蹭着她坐下来,刚想说话却不防被子骊一脚给踹到地上,屁股和地板发生了亲密激烈的接触。
第85章 危机解决
丫头们都知道二爷和二奶奶之间不对付,听着里面有声响都进来看,贾政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站不起来,子骊却是没事人似得,根本不理会,只拿着针线活在看。
明前这个时候赶着进来,她骂道:“你们都作死呢,赶紧把二爷扶起来。二爷这是怎么了,怕是喝多了酒脚下不稳吧。二奶奶从太太那边回来了。明天过去喝酒,奶奶穿拿一件我好预备着。”子骊笑也不看贾政,懒洋洋的说:“我不拘什么都行,倒是二爷要好好地打扮下,也算是沾沾我哥哥嫂子的喜气,也好一举得子了。”贾政听着子骊的话顿时跳起来:“你信他们胡诌呢,她怎么有了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反了她了,竟敢攀诬起来主子了。你们先出去,我和奶奶有话说。”明前故意不动身子看着子骊道:“奶奶还没换衣裳呢,叫我们伺候再出去吧。”
贾政立刻推了明前出去:“明前姐姐,别火上浇油了,你且当是可怜可怜我吧。”贾政推着明前出去,对着她作揖打拱使眼色。
子骊偷着给明前个安心的眼色,她才一笑走了。贾政见丫头们出去了才松口气,一转身见子骊正在换衣裳,忙着屁颠的凑上去帮着子骊解扣子:“奶奶辛苦,叫我伺候奶奶吧。”
“我不辛苦,我再辛苦也赶不上二爷辛苦。我算方若有孕的日子肯定是在你如常考试之前吧。二爷喜欢那个丫头本来没什么。只是你也要有所节制,等着回去老爷骂你吧。横竖身体是你自己的,前程也是你自己,你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子骊本来是要装出来生气委屈的语气呕贾政,谁知一张嘴委屈不满不用酝酿直接从心里迸发出来,她的眼圈竟然说着说着就红了。
听着子骊幽怨的语气,贾政搂着子骊无奈的叹口气:“我再也不愿提起来那件事。可是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贾政说起来那天的经过,本来那天王敬斋先生指点贾政道很晚,贾政等着王先生走了以后自己又按着先生的指点写了一篇文章练手。等着写完发现已经是夜深了,他本来想进去休息却因为二门上关门,再进去就要惊动上夜的人。贾政正在犹豫的时候方若端着夜宵进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方若静姝和伺候贾政的丫头们白天能在外书房伺候,可是晚上都要进去的。“回二爷的话,我本来是要进去,可是惦记着二爷还没回来想今天晚了二爷必然是住在外面的。小厮们粗心我就想先安顿好了再进去。谁知却耽误了。现在也只能在这里横竖是一晚上,我熬一夜就是了。”方若端来一碗药:“这是太太担心二爷辛苦读书,叫我煮的滋补药,二爷喝了睡下吧。”
贾政望着方若很无奈的说既然如此,我还是叫门进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也不好。方若笑道:“二爷是忘了么,如今二奶奶管家现在门户上抓紧,晚上进出都要登记的。这一倒腾叫明天二奶奶看见了门房上的簿子又该有什么想头了。”一个爷一个丫头半晚上叫门进去,总是引人遐想,贾政想想也只能作罢。接下来的事情很老套,按着贾政的话就是:“我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就——”
看着贾政楚楚可怜的低着头拧着手指头,就差拿着手绢擦眼泪,子骊不由得嘴角一抽满额头瀑布般的黑线。呵呵,你还可怜了,合着是方若强了你了!你一个男人要是宁死不屈的话她一个丫头能把你怎么样。我真是日了狗了!子骊冷哼一声:“我竟然不知道方若是个练家子,你的骑射是白学了。”
贾政浑身一僵委委屈屈的咬着手指头,抱着子骊的腿蹲在炕沿底下,仰着头拿着星星眼看着她:“奶奶圣明,我那个时候本想是推她出去的。谁知整个人稀里糊涂的。我也是肉身凡胎。”
这会贾政的脸已经是红布一般了,见好就收,子骊知道贾政已经对她满是愧疚,再逼下去会适得其反。她叹口气幽幽的说:“我并非是嫉妒不肯容人,你喜欢那个丫头只要说一声我自然会去和太太回明了,光明正大的放在屋子里才是个大家公子的体统。若是我们还在金陵也罢了,先遮掩过去不叫别人嚼舌头。方若虽然是我们屋里的丫头,可是毕竟是太太给的。你这样被有心人传出去成了什么了。咱们家的名声还能听么。我父亲已经嘱咐你韬光养晦避人口舌是非,那里还禁得起这个。对着自己的丫头就这个猴急样儿,叫父亲知道了怎么想你。你以做官要面对的比这个厉害千百倍,有这个名声谁敢把重担交付给你。”子骊忽然搂着贾政的脖子先哭了:“你辛苦读书不就白费了。”
一番利害分析下来,贾政脸色都白了,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半晌他忽然狠狠地拍了大腿懊恼的说:“我早就疑心是方若贱婢害我,那个时候离着现在也有三个月了,她就说有了身孕如何不肯在咱们没出发来京城之前就说。那个补药也古怪得很,和往常我喝的不一样。吴德急慌慌的来报信,他是方若的姑舅哥哥啊。真是小人伎俩!可恨可恼!”
真是有做官的前途,贾政把所有的责任劝推到了方若身上,而且事件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再也不是大家公子和无礼丫头那点破事了。现在成了奴仆欺主,还给主子下药暗害。贾存周你反咬一口的本事不错啊。
当天晚上,夫妻两个合计一晚上,第二天贾政面色如常的起身,他用了早饭依旧是叫了吴德过来:“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办了事情就回去吧。”
“还请二爷给老爷太太修书一封,也好交代清楚了省的别人误会了方若姑娘。奴才本是太太叫上京城送东西的,现在东西送到也该回去了。”贾政看着吴德言语之间眉眼乱动,心里没底气越发的认定是方若和吴德联手算计自己。他不动声色的说:“这个事我知道了。奶奶也很欢喜说要个方若给名分,你到底是外面办差的人里面的事情不知道。我叫吴庆跟你回去,他是我的奶哥哥,在我身边服侍的老人,回话也清楚。”
吴庆是贾政奶娘吴嬷嬷的儿子,一直在贾政身边服侍的,见着贾政看重方若吴德立刻欢喜起来。自从贾政离开金陵,方若因为和别的丫头们不对付告假出来。她这几天一直在家里住着。吴庆媳妇见着方若害喜就撺掇着吴德讨来去京城给王家送年礼的差事,先叫贾政认下来,贾母知道方若有孩子自然欢喜,没准方若就能封了姨娘,他们也好借着新姨娘的光得便宜。因此吴德才会如此卖力催着贾政给家里写信。
贾政叫了吴庆进来,当着吴德的面把一封信交给了吴庆:“你好生拿着信回去亲自交给老爷太太,就说是我年轻不懂得节制,还请父亲看在孩子的份上且记下这顿打。等着我回去再领罚。”吴庆接过来信贴身放着:“二爷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这件事有点操之过急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等着二爷高中回去老爷也不会计较小节了,二爷只管放心,我回去好生和老爷说。顺便劝劝方若姑娘,先别声张出去。”说着吴庆转脸责备起来吴德了:“你也是她的哥哥,怎么不劝着点,府里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还要别人教么?二爷现在正一心读书,你们这起子奴才只会挑唆生事!”
吴德也不敢分辨只能是听着了。正说着只见丫头说:“二奶奶来了。”子骊扶着丫头进来了,吴德见着子骊浑身不自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给二奶奶请安。”
子骊脸上却不见一点乌云,她笑着叫吴德起来,先殷勤的问了贾母众人的好,接着说:“怎么叫你来送东西了,昨天听见方若的事我还责怪二爷粗心呢。我管家事情多,没理会那些小事。只是方若这个丫头真是古怪的很,她怎么不就吭声,如今害喜才发现。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可是她也该为了二爷的声誉着想。那一起子小人无风还能三尺浪呢,何况是授人以柄。不过也罢了,既然二爷应承下来大概也没事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给方若,叫她好生养着,我会叫人过去服侍她。”子骊话音刚落,明前带着小丫头端着好些东西进来,吴德哪里见过那些好东西顿时眼睛都亮了。
吴德千恩万谢:“还是二奶奶心地仁厚,我们全家上下都感念二奶奶的恩情。”吴德絮絮叨叨的说着感恩的话,却全然没注意贾政眼里的寒意。子骊冷眼看着吴德:“你还是尽快回去吧。”吴德方才告退走了。
方若事情就好像是一枚小石子掉进了河里,只掀起一阵涟漪就消失无踪了。贾政对着子骊更加百依百顺,子骊也不再提方若的事情,他们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王子腾儿子的洗三很热闹,毕竟是王阁老得了第一个重孙子,京城的王公贵戚和官员们哪有不去祝贺的道理,王长春一向是不喜欢和官员们走的太近。那些官员们正愁没有机会结交巴结。谁知天上掉下来个好机会哪有不挤破头趋奉的道理。
贾政和子骊作为贵客也去祝贺,看着王家满座的乌沙红袍,眼看着王家府门一整条街上车水马龙,花团锦簇显赫赫,官去官来,热闹闹冠盖云集。贾政内心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往来无白丁,三品一下的京官都进不来,人生若能如此也不枉费来世上一遭了。贾政正在感慨着岳家威势,又见着东宫的内监出来送贺礼,王长春和王定乾忙着整冠出迎,没一会又有宫中内监出来颁赏赐。
晚上子骊帮着安顿好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正看见贾政在灯下出神。子骊悄悄地站在他身后猛地一拍他肩膀,贾政才回过神对着子骊感慨的说:“我以前在金陵认为官做到父亲那个地位已经是不易了。谁知今天一见才知道自己是个井底之蛙。我越发的羞惭了,我百无一用,今后也不知道能拼搏出个什么结果。”
“你自己妄自菲薄就罢了,还要牵扯上老爷。你那里知道官场上的门道和辛苦,谁是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做官报效国家的,还不是自己一步一步摸着过来的。你有这会子叹气的不如好好地读书,世上的事情都写在书里了。其实我有个捷径。”子骊笑着摇摇手指头,贾政已经听傻了,他赶紧问:“还请奶奶指点迷津。”
“这个简单,现成的师傅,你去求求我祖父就是了。只是你还是要先考上进士,证明你资质不俗才成,我再去敲敲边鼓,你这个师傅准成拜成的。”子骊觉得贾政需要接受王长春的指点才能彻底改掉古板庸俗无能的底子,脱胎换骨才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贾政脸上浮出欣喜笑容,他忍不住楼着子骊亲着她的脸蛋:“你真是我的福星,以后你说什么我一概按着你说的办,绝无二心。”
“不用以后,我想明天出去玩玩,你可愿意陪着我出去走走。”年底下的东西都预备齐全了,子骊暂时无事,想着出去走走。
贾政有些为难,子骊一个女子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的:“外面冷,你坐着车子轿子也不方便。不如等着过年之后再去吧。”
“二爷的衣裳借我几件可好,这个时候京城不少的庙会,那里面买的东西可多了,还有玩杂耍的,总之是十分热闹。你就可怜可怜我,全当着是叫我放风去吧。”子骊拉着贾政的胳膊,放软声音央求着。
看着妻子如花般娇艳的脸庞,贾政也只能娇宠的捏捏她的脸答应了。京城风俗,年底之前各处庙会是格外热闹,除了来上香的善男信女,更多的是海陆干鲜货物,吃喝穿戴各种东西。这天是京城最热闹的万福寺庙会,贾政带着办成男装的子骊来这里逛逛。他们当然对着吃喝穿戴的东西不感兴趣,贾政和子骊先看了摆摊的旧书,接着子骊就被那些精致的文玩给吸引住了。她一下子被竹子雕刻的笔筒,精巧的黄杨木插屏,薄如蝉翼的书签给种草了,贾政立刻发动买买买模式,拿出几吊钱买下一车子的小玩意。
子骊满足的离开了文玩摊子,她一转眼又被精致的绢花和小巧的脂粉盒子什么的给吸引住了。“我要胭脂盒!”子骊刚要去拿摊子上的烧蓝银胭脂盒就被贾政拉开了,子骊可怜兮兮对着贾政嘟嘴:“值不了几个钱,就买下来吧。”
贾政看着子骊穿着男装,猛地看起来颇有英姿勃勃的气度。这会忽然做出来小女儿的娇态叫他心里猛地一动,贾政忙收慑心神,暗自捻一下她的手:“这是在外面呢,我们两个男人去看胭脂花粉成什么样子。我叫小厮去把那些都买下来拿回去慢慢的玩吧。”
子骊才想起来她是穿着男装出来呢,这不是现代社会老婆老公一起手挽着手逛街,她竟然忘情了,想到这里,子骊脸上也一红。“我们还是回去吧。”子骊低下头拉着贾政要回去。
“贾二爷,请留步我们公子有请呢。”一个奸细的声音冒出来,子骊一转脸顿时愣了,这不是——这不是太孙殿下身边的戴权么。
第86章 熟人想见
子骊看着戴权下意识要问好,戴权却是应变极快他凑上几步,一闪身就到了子骊的跟前,笑呵呵的对着贾政说:“我家公子早那边的茶楼上闲坐,看见二爷和这位公子也来这里凑热闹,特别叫我下来请二位上去说话。这位公子别担心,我们爷是个极好客的人,我们少爷吩咐说一定邀请二位先生上去一叙。”说着戴权给了子骊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嚷嚷出来太孙的身份,可等着吧。
“既然是人家真心邀请,你也不要推辞了。我还是不打搅你了。”子骊叫贾政去跟着戴权见太孙,她先溜了。贾政接到子骊你掩护我先撤的暗示立刻应声道:“既然如此你路上小心,我叫人送你回去。”
戴权哪里肯叫子骊白白走掉,他笑呵呵挡在子骊跟前:“我家公子已经见着二位了。这位少爷就这么走了不礼貌吧。”
没等着子骊回答,戴权又对着贾政说:“我家少爷虽然不参加春闱,可是昨天他出去赴宴,在酒席上听见这一科主考官和副考官在讲究学问,里面有段话很有意思,没准这一科的试题就在里面呢。我家公子喜欢结交朋友,他既然是看见了这位先生有意结交,若是——”戴权没说完,他意味深长的拖着腔调,给了贾政无尽的遐想和暗示。甄公子想结交子骊认识,若是子骊不给面子先走了,他就要发飙了。甄云龙虽然言语举止温和谦让,可是在贾政心里甄云龙身上总有着一种压力,那种气场比自己的父亲和王家老爷子还强大,叫人不自由自主的就矮了几分。
贾政思忖下悄悄地对着子骊商量着说:“既然如此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好看,不如我们上去坐坐就走。也不算是失礼,也能歇一歇。你看可好。”
子骊就知道贾政绝对顶不住戴权的压力,她笑着望一眼戴权:“既然是人家盛情相邀,我岂能不识抬举。真是我粗鄙之人恐怕污了你家公子的眼睛耳朵。”
戴权笑的和花儿似得,躬身对着子骊和贾政做个请的手势:“哪里,我家公子老远就看见了二位还说二位出身不俗,气度超脱,就像是埋没在沙子里的珍珠,哪能轻易就被埋没了。这位公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说着已经到了茶楼门前了。一个小厮样子的人迎接出来,对着戴权道:“公子在上面雅座等多时了。”
子骊走进茶楼就发现几桌子客人和别人不同,都是穿着一样直裰,面色凝重只埋头喝茶,时不时的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下整个一楼的情形。二楼上安静得很,看样子是被全包下来了。子骊有些疑惑的扭脸看看贾政,他竟然一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么?贾政察觉到子骊疑惑的眼神,压低声音和她说:“这位甄大哥是家中独子,太夫人格外溺爱,他出来一定是带着无数家人围护的。据说是因为小时候差点被奸人伤害,才有这个阵仗的。”还真是个温室草莓,想必贾政为数不多出门也大概是这个派头了,身边不少家人簇拥着。看起来贾家的派头摆的太足了。相比起来王家的男孩子们真的是粗养的。
“我没见过世面,您可别笑话。”子骊看着一脸警惕盯着她,生怕她戳换太孙身份的戴权笑笑。
“都是太夫人疼爱孙儿,已经到了!容我通报一声。”戴权刚要进去通报就听见里面太孙殿下的声音:“快请进来。”
太孙殿下盯着门口,心里竟然忐忑的滋味,算起来和子骊没见已经一年有余了。太孙内心有些矛盾,他期待着见到个风采奕奕的子骊,可是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则是阴暗的响起来:“一个和太孙良娣失之交臂的女人能多神采奕奕呢。”太孙的心里已经忍不住想象着子骊失落犹豫的样了。就在太孙殿下被两种情绪撕扯的时候,门帘掀开处先滚进来一个白包子。贾政一脸白吃的笑容滚进来了,太孙心里厌恶的皱皱眉,在心里把贾政的包子脸给捏了千万遍。接着进来个人,叫太孙的眼睛亮起来了。眼前的人有点熟悉更有多的是陌生,和一年前相比子骊长高了不少。她穿着是贾政的意见一件亮蓝色的云纹金银双线松竹梅岁寒三友箭袖,腰上一条碾子腰带挂着玉佩荷包,头上是灰鼠皮暖帽子,脖子上还围着白狐风领。脚下是黑色朝靴,一张饱满的瓜子脸,眉飞入鬓,眼含秋水,少了脂粉气却多了英武之气,顾盼神飞,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太孙殿下心里莫名其妙的略过丝酸涩,戴权看着太孙还在发呆,赶紧不高不低的咳嗽一声。太孙才醒悟过来,对着贾政拱拱手,寒暄问候。接着太孙立刻转移话题看着子骊装糊涂:“这位贤弟眼生的很,是那家的公子啊。”
没想到太孙的演技是愈发的好了,子骊装着第一次见面,拱手道:“不才是存周兄的内弟,只不过是堂族不是什么亲支近派。早就听说内兄在京城认识了以为甄公子,今天得见真是幸甚。”
子骊托说是王子腾的堂弟。横竖王家的堂族很多,她这么说没人提出异议。贾政当然不知道自己老婆和这位甄大哥的过去,他虽然有点怕这位甄大哥,可是男人的天性,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太亲热了。尤其是今天甄大哥似乎有点不一样,贾政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可是第六感叫他做出个下意识的动作——贾政悄悄地拉着子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贾政这个举动叫子骊心里微微一暖,却叫太孙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不明的东西。戴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从殿下看见了王家二姑娘带着女婿回京城,殿下就特别喜欢微服跑出去了。那天太孙把王子腾叫来,赶走所有伺候的人,关上门两个人嘀咕一番。戴权不知道主子在里面和王子腾说了什么,不过在王子腾出门的时候他明白看见了王子腾脑门子上的汗水。戴权虽然疑惑主子到底是对王子腾说了什么,但是身为奴才,他不能去问,只能通过太孙的言语举止进行推测。奈何现在太孙的城府的越发深沉,再也不是那个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孩子了,就在戴权云里雾里的时候,太孙忽然微服出去打猎。在西山脚下戴权见着“无意”遇见的王子腾和他身后那个年轻人的时候,戴权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主子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王家的姑娘啊。他紧张的盯着太孙脸上一切细微变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生怕太孙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贾家和王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太孙要是做出来夺人妻的事情真是天塌地陷了。
戴权觉得时间被凝固了,可是在贾政看来一切都是正常的,甄大哥对着子骊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的,哦了一声,就对着贾政道:“王阁老家的子弟,难怪了果真是不凡。你们是亲戚你来了京城自然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的。我倒是打搅你们逛庙会了。我这几天闲着无事,今天心血来潮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熟人。也不知道金陵的风俗如何,那边过年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和京城不一样么。”
子骊一脸的呵呵,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算是见识了。年地下不仅是老百姓忙着打扫房子,置办年货预备着祭拜祖先过年,当官的也要各处走动,或者是同僚们相聚或者是同年们一起互相拜访更有到借着过年各处走门路,就连着皇帝皇后也是忙得很,祭天,到太庙祭拜,群臣朝贺,赏赐皇亲贵戚和勋贵大臣,太孙哪有个闲时间出来瞎逛。子骊越发的觉得太孙一系列举动肯定是别有深意,似乎是冲自己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