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忽然出言子支走了贾政和子骊,屋子里只剩下了贾母张氏和老太太了。子骊跟着贾政前后脚出来,走了一段路,子骊忍不住问:“太太的脸色不好,你跟着太太说了寿礼的事情了?”
“我和太太进来前,是老太太挑剔你呢吧。是为了我昨天晚上回来的事情是不是?”贾政答非所问,拉着子骊回去了。
等着子骊和贾政一进屋就看见卿云和琅嬛已经在屋子里面的等着他们回来呢,贾政对着卿云说:“身上热,换一件薄的穿。”卿云赶紧拿过来一见钱藕色薄棉袍子,把贾政身上的香色玄狐袍子换下来。
琅嬛看着明前拿了子骊换下来的衣裳,雨后去端水给她洗手,她上去给子骊挽袖子,拿香皂伺候子骊洗手:“你们伺候二爷这几天辛苦了。在外面少了什么就立刻进来回我——”子骊看着琅嬛梅美丽的侧脸,发现这个丫头怎么一直是沉默寡言呢?
一声脆响打断了子骊的话,“毛手毛脚的东西,赶紧出去吧!”贾政一脚踢开蹲下身正要从地上捡起什么的卿云脸上被气的通红。
卿云没防备被贾政给踹倒在地上,子骊看去发现贾政的一块玉佩掉在地上摔掉了一个角。
卿云没想到贾政能为了快玉佩和她生气,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哭着说:“奴婢失手打了东西是错,可是二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开发奴婢,奴婢实在冤枉得很。那个玉佩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前打碎了多少的东西也没见二爷这幅样子。而且玉佩也不是奴婢给摔了的——”
“反了你了,我说一句你有几句等着我。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我用不起你这样的奴才,赶紧叫人把她领出去!”贾政黑着,叫人去叫卿云的父母进来领人走。
子骊刚想劝,忽然她的袖子被谁轻轻地扯了一下,子骊一抬头,正对上琅嬛平静无波的脸。她一下子明白了,贾政是抓住了卿云的短处,决心把她撵出去。今天早上一定是卿云和老太太告状,害的子骊挨骂。
不过子骊也不能立刻落井下石,她出来做和事老:“你是二爷身边服侍的老人了,做事还这么不当心,叫小丫头们看着也跟着学么?二爷说你也是为了你好,这次你认个错,还请二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了她吧。”
谁知卿云却忽然硬气起来,也不认错,只是一味的大声啼哭。贾政气的在边上跺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委屈你不成!你不出去我立刻回了太太和老太太,叫她们处置吧。”说着要起身出去。子骊立刻贤惠的拉着贾政:“你这么去不是叫太太和老太太担心么?”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贾母的丫头珍珠却来了:“太太叫二奶奶过去呢。”
第69章 说嘴打嘴
自然是东窗事发,子骊难得看见贾母脸上的困窘和怒气,她的怒气一半来自于对张氏愚蠢的低估,一半来自于对子骊和贾政不按牌理出牌的愤怒。本来她已经预测到了,张氏不会顺顺当当的帮着预备寿礼,肯定会给子骊些恶心,子骊就算是心有城府,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那么多的心眼子,她肯定会跑到自己跟前告状。到那个时候贾母就能再次树立起来在贾家的绝对权威,叫子骊知道贾家还是她说了算,也叫张氏明白,她管家是管家,并不表示她就成了荣国府的主人。
谁知张氏太愚蠢,没把握好度,差点把贾家的脸都给丢到京城王家去,子骊和贾政叫贾母刮目相看,他们两个没按着贾母的剧本演,反而是站在了道德顶峰。害的贾母被丈夫埋怨一顿,王家正在如日中天,两家刚结亲就差点闹出矛盾来。贾母看着子骊闷声不响的站在跟前请安,心里一阵郁闷,可是自己却是理亏的那个,少不得要放低声音:“你大嫂是个糊涂人。那件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已经教训了她了。”说着贾母探口气,虚弱无力的说:“我这个做婆婆的倒成了摆设了,统共就两个媳妇还鸡飞狗跳的。”
子骊立刻抬起头说:“其实大嫂也没错,只是她太迂腐不知道变通。一家有一家的规矩,怎么能为了我一个新来的就改了以前的规矩。我虽然不管家,可是也听着家里的下人说府上遇见了亲戚们的生日寿辰的,送礼都是有定例的。我私心自然是巴不得给我娘家送厚礼。可是也不能坏了规矩叫别人看着以为我是私心。大嫂或者是错了,或者是被下人蒙蔽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我们凡人。太太不用自责,横竖已经没事了不要再闹的鸡飞狗跳大家不能安静了。尤其是眼下要过年了,更要一团和气。”子骊做出来不计较的姿态,叫贾母别在耿耿于怀。
“你这个孩子真是宽厚,放在别人身上指不定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了。你嫂子小家小户出来的,没什么见识你别和她生气。我叫人从账房拨出来一笔银子就算是你填补寿礼的窝了。”贾母对着子骊谦恭的态度还算满意。张氏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会直接站在子骊的对立面给她难看,没得了暗示她是不敢如此大胆。子骊不是傻子,她能低眉顺眼表示不追究,就说明子骊是承认了贾母的绝对权威。既然目的达到了,贾母心里稍微放松了点。一个家里面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她辛苦争取来的权利不容旁落!
“太太还是嫌弃我了,祖父是我的嫡亲祖父,给自己的祖父置办寿礼是我小辈应该的,我虽然没多少钱,可是那些东西也花费不了多少。不过是我家祖宅花房里面培育出来的鲜花,还有就是祖父喜欢新鲜的东西,我家和薛家也算是世交,我遣人过去求着他们帮着寻了些西洋的新奇东西。花不了多少银子的,太太这会要和我明算账,那不是当着众人打我的脸么?”子骊自然不会要贾母的银子,她在暗示王家虽然远在京城可是她也不是孤身一人在金陵,没人依靠的,王家还有不少的族亲和世交在金陵照应着。
“还是你懂事,嘴上也甜。我已经叫你受委屈了,还能叫你花银子。你的钱也不过是娘家的嫁妆,哪有叫媳妇自己拿嫁妆给娘家送礼的。既然你不要银子,我就给你些好东西。这些东西连着政儿都没见过,我叫人找出来就给你吧。”贾母说着从身边拿过来个螺钿黑漆盒子打开看的时候里面是一整套的黄金小玩意,什么金丝镶嵌香囊,小剪子,耳挖子,指甲钳小梳子什么的全拿着细细的金链子拴在一起,可以挂在腰带上。
子骊看着做工精巧,有的小零碎上还镶嵌着各色珠宝,不由得笑起来:“好精致的东西,我竟然没见过这么精巧的五件套。”
贾母面带得色:“这个东西比的年纪还大呢,是当初政儿的爷爷留下来的。那个时候老国公爷的东西多,也不拿着当什么好东西,我记得当初老国公爷拿回来几箱子的金银器,那里面还有比这个精致的。今天特别找出来这个就给你玩吧。”
子骊听着贾母说这个东西的来历,在心里忍不住呵呵了,贾政的祖父得来,上一代荣国公战功赫赫,这个东西大概是从战火中得来的吧。
贾政盯着跪在地上的卿云越发的觉得厌恶,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起来吧,哭什么!难不成还委屈你了?我还说不得了。你们奶奶既然求情了,我也就不追究了。你好好地当差吧。”说着贾政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子下。
卿云哭的哽咽难言,她身上的疼已经不厉害了,可是心里的伤却是鲜血淋漓的,她当初来贾政身边伺候,上上下下都说她勤谨老实,贾政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这个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也都对她尊敬得很,一口一个姐姐,姑娘的叫着。谁知一转眼贾政娶亲,她感觉贾政在她身上的心一天比一天淡了,贾政对她的感情就像是手中的沙子,不管她如何努力,沙子还是一点一滴的流逝了。琅嬛见着卿云跪在地上和石雕木刻一般,一动不动的僵在哪里,心里不忍上前扶着她:“我们做奴才的,做错了事情挨骂也是平常,二爷心情不好不拿着我们出气还能拿着谁出气。别装小姐样在这里委屈了,还哭仔细这嬷嬷要骂了。”做奴才是不能在主子跟前哭哭啼啼的,即便是卿云和琅嬛两个也不能在主子跟前哭丧着脸。
卿云呆滞的看了一眼琅嬛,挣扎自己爬起来,琅嬛对着小丫头们使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小丫头上前扶着卿云出去了。贾政的耳根子算是清净了,书本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现在贾政的心思全在子骊身上,张氏是不能再管家了,管家职责就落在了他们二房身上。想着贾赦和张氏气急败坏的样子贾政的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冒泡泡,大哥事事想压自己一头,结果现在呢。他那一次都没成功!
正在贾政发呆的时候,外面小丫头的声音把贾政拉回来:“大爷来了,我们奶奶不在家。”贾政身上一激灵,他蹭的站起来一秒钟就进入了战斗模式。大哥是来找茬的么?贾政几部到了外面屋子,看见贾赦正气哼哼的进来:“你们二爷可是贵人事多,我是个闲人自然是到处都讨人嫌了。”贾政抢了几步上前对着贾赦很恭敬的打千:“大哥难得来我这里的,快点上茶。”说着拉着贾赦的手请他坐在上位。
贾赦也没推辞,他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下来,翘着脚:“你嫂子做了错事,我脸上也没光彩。你和弟妹都是宽厚的人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今天来是特别负荆请罪来的。只求着你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分上还是宽恕了你嫂子吧。你若是还气不过,我叫她过来给你道岔赔罪如何?”贾赦的嘴里说的是道歉的话,可是语气和神色那里一点歉意都没有!分明是货不对板!差评滚粗!贾政被大哥如此道歉给气的心里憋闷,可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大嫂也不过是被底下的人蒙蔽了,那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媳妇也是个心大的,她也不会记在心上。我们是亲兄弟,还计较这个做什么。”
听着贾政的话贾赦觉得脸上有面子,他哼一声,拉着贾政诉苦半天,什么娶了张氏是耽误了自己了,岳丈家没前途没靠山,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张氏还是个愚钝无趣的人,对着她就像是对着个大火炉子,说不上两句话就像逃出去。贾赦话锋一转,看看贾政屋子里的摆设,忍不住感慨着:“弟弟倒是好福气,王家可是皇上的心腹,你还整天读什么书,随便叫老丈人给你安排个位子就是了。混上几年熬资格,也能做个三品官儿了。”
贾政听着哥哥的话有些脸上挂不住的,干笑一声把话题岔开:“我自认没那个本事,科举才是正路,以后是什么样子都看天意了。对了大哥和嫂子成亲的日子不短了,怎么就没个动静呢?“贾政故意拿着贾赦的软肋开玩笑,巴不得快点把贾赦给请出去。
被弟弟戳中了心肝儿,贾赦的嘴角一抽抽,瞪着眼睛给自己找理由:“全是你嫂子不争气!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贾政故意装天真:“其实哥哥屋子里的人也不少了,或者是八字不合,或者是有什么妨碍。依着我看不如再选几个人。”
贾赦成亲之前就有两个通房丫头,还跟着他屋子里别的丫头们胡闹,到了张氏进门,也不过是新鲜几天。贾赦身边的丫头越来越多,可惜那些人的肚子都是没动静。男人最怕别人怀疑自己的能力,贾赦立刻把责任推到了张氏身上:“她自己要强,非要管家不肯休养身体。你的媳妇倒是个能干的,我还想请她帮着你嫂子点呢。”
正说着小丫头们欢喜的跑进来,对着贾政道:“太太现在叫二奶奶管家了。”一语未了,贾赦的脸色顿时涨得像猪肝了。
第70章 管家婆
当家?子骊白了贾政一眼,你想多了,她何德何能能当荣国府的家呢,按着当时的规矩和风俗,子骊一辈子也不会当荣国府的家的。“太太心疼大嫂累着叫我出来帮忙几天,我能做什么,别是以后叫我闹的乱七八糟的,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丢脸。二爷吃了饭了,怎么不歇一会?”子骊看看屋子里,就剩下贾政一个人在屋子里,丫头们都出去了。
贾政立刻叫人给子骊倒茶,他亲自接过来子骊的斗篷交给小丫头:“你在太太那边吃了什么,要不要再吃点。”贾政一点也不迂腐,媳妇在婆婆跟前根本不能随意吃喝,子骊先要伺候了贾母吃饭,等着贾母吃饭完毕她才能在外面另摆上一桌吃饭。身边全是贾母屋子里的丫头,就是摆上来龙肝凤胆谁有心思吃。贾政很贴心的:“我叫人从外面买来新鲜的点心,拿给你吃一点。等着晚上你想吃什么叫厨房做上来。你尝尝这个,点心是极好的。”说着小艾已经端着一碟子点心放在桌子上。
子骊看桌子上的点心是水晶团子,拿着猪油和糯米里面装着甜蜜蜜的馅料,她在贾母那边吃的已经很油腻了,哪里还有心情吃这个油腻腻的点心。子骊不由得微微蹙眉:“我不饿,这个东西不好消化你还是少吃吧。你的心意我领了,先放起来明天再吃也好。”贾政看着桌子上的点心不禁问道:“我买了好几样的点心,怎么就剩下这一样了?还有鸭掌和鸭信呢?”贾政皱起眉头,生气丫头们办事不周全。
谁知小艾却一脸的糊涂:“没有别的点心啊,就是这个。是卿云姐姐亲自拿进来的,还说不要随便动,是二爷给二奶奶的。别的没有了!”
肯定是被丫头们偷吃了!身边的丫头无法无天,害的自己在子骊跟前丢面子。贾政心里有点不舒服,前几天他跟着王先生出去见朋友,在席间发现点心竟然比家里的厨子做的还好吃,贾政忍不住悄悄的叫小厮问了那家的下人,才知道金陵城里新开了一家茶楼。他们家的点心很好,席间吃的点心都是哪里出来的。贾政想着子骊喜欢精致的吃食,特别叫小厮去买了些预备着回去给子骊献宝。
结果只剩下了不怎么出彩水晶团子,贾政觉得脸上挂不住,对着子骊尴尬的笑笑:“都是他们嘴馋,我叫人再去买。”
子骊不在乎吃什么,倒是贾政的心意她觉得很温暖,贾政吃了好东西也能向着她,可见是心里有自己的位子。“我也不是小孩子的,争嘴吃。你们把团子收起来明天热了吃,我在太太那边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还觉得撑着呢。晚上的菜色要清淡点的。我听着丫头们大哥过来了,是为了什么事情?”子骊和贾政对面坐着喝茶闲话。
想着贾赦吃瘪的样子,贾政又开始吃了炫迈笑个不停了,他眉飞色舞的和子骊笔比比划划的说起来当时的情景,解恨的说:“你是没看见当时大哥的样子,一张脸五颜六色变了一轮。大哥依仗着身份总想压我一头,结果呢每次都被臊了一鼻子灰。太太叫你管家是信任你,只是有句话要嘱咐你知道。你遇见大事不要自己做主,多问问太太才好,家里的事情你不知道可以先问问我,别自己拿主意。“贾政表示自立不熟悉情况可以问自己,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子骊对着贾政送去个我知道的眼神,对着他道:“我的心思不在争强好胜上,大哥总是大哥,将来肯定要袭爵的,我就是拼死拼活的把家治理好到底和我们没多少关系。我本来不想管的,只是太太发话了,看在老太太和太太的面子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罢了。我可是指望着你能蟾宫折桂呢。”算起来贾政再次下场的日子也没剩下多少,子骊已经盘算好了,只要贾政考上了举人,她就求着父亲和祖父给贾政闹个小官做做,总比好过在家里和贾赦斗心眼子。其实宅斗根本不是女人之间的小心眼和吃饱了撑的神经质,根本就是男人没本事,为了争取更有利的啃老位置而产生的争斗。
贾政信心满满的挺直肩膀,微微抬起下巴:“我这次一定不会失手,绝对不能叫你失望。”
新年很快就到了,子骊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帮着唐夫人管家理事,料理春节的各种庆贺和人情来往对着子骊来说不陌生,饶是这样她还是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出了差错叫人抓住小辫子说闲话。管家几天下来子骊对着贾家有了更深的理解,她冷眼看着每天的支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们家不败落了真是没天理了。贾代善能赚钱不假,可是贾家全家上下也是很会花钱的。仔细算起来正经的主子和王家差不多,可是话费比王家多出来几倍不止,那些排场的叫人看着眼晕。
家里的下人也是盘根错节,当初荣国公贾源起兵带着十几个亲兵,他们的后代也成了贾家的家生子奴才。别看这些人头上是奴才的帽子,可是一个个的谱儿比外面老百姓大多了。子骊觉得都不能拿着他们和外面的百姓比较,就是一般的小吏也没他们家的奴才横!这些人子子孙孙的全在贾家,各成体系拉帮结派的,加上这几十年互相联姻,整个府上的奴才们除了现在外面买进来的,剩下的七八成都是互相结为姻亲,关系网复杂堪比迷宫。
这里面有些人见着子骊是新媳妇,必定是面嫩不敢下狠手整治他们,逐渐的就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偷懒,拌嘴,不好好地办事。子骊每天早上点卯竟然有不少晚来!子骊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给她难看,自从那天贾母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子骊,张氏就病了,听着下人说那天贾赦和张氏狠狠地吵一架,气的把屋子里盘盏摔了不少。张氏自知理亏,只能忍气吞声,贾赦干脆和张氏吵一架一甩袖子到了外面书房住着也不会回来了。张氏失去婆婆的欢心又被丈夫嫌弃,一气之下难免生病。“生病来还不老实!”子骊不动声色叫身边的人把那些刺头的来历身世给打听清楚,原来都是贾赦那边丫头婆子们的亲戚们。他们以前依仗着张氏当家的机会都谋个好差事,又以为自己有靠山,比别人更不服管理。
她暗地查清楚了哪些人往日的错处,在贾母跟前借着要过年回事的机会一下子说清楚了。“眼看着到了年底下,人来人往门户还要严实些。我这几天暗地里查了上夜的人,竟然有人偷懒睡觉,还有偷着聚众赌博的。虽然他们不敢玩大的,可是夜深人静他们呼三喝四玩牌吃酒,哪里还能看门。赌钱就有输赢,怕有人输钱输的狠了生出歪门邪道来,我想请太太的示下,要怎么处置他们?”
贾母听着子骊的话顿时黑了脸:“这还了得,立刻把他们打一顿撵出去。年底下的时候最容易有个什么走水,偷窃的事情,门户上还如此大意不是等着贼上门么。你管家仔细,这很好,我既然把家里上下交给你管就是相信你。你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不用回我,直接发落就是了。”
子骊得了贾母的话立刻动手,当天晚上就拿住了开赌局的庄家和参与的人,子骊第二天早上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赃证和证词,雷厉风行的发落了那些尖刺的人。贾家的下人看子骊如此手段,再也不敢存心给子骊难堪。
贾代善是金陵织造,这个职位非是皇帝的亲信不能胜任的,在金陵城额地面上贾代善就是皇帝钦差一般的存在了。年底下多少官员和士人都要来贾家拜访。宾客的接待任务就是个浩大工程,子骊看着密密麻麻宾客名单,忽然有种开什么峰会的感觉。家里下人们还要提前敲打一番,省的他们嚣张的态度得罪了那个文坛领袖或者不喜欢排场的官员。
子骊很干脆召集来家里上下的佣人分片包干,层层落实个人的岗位,还建立了合理公平的考核机制,那些长得调顺盘正,激灵善于应变去招待宾客,手脚麻利的去做传话递东西的事情。几位总管从前面正堂到后面的二门各司其职,迎来送往。那些长相抱歉,还没一技之长的只能在后面做些粗苯的清洁搬运打扫的事情。时间紧任务重,子骊没预备上演什么润物细无声的排场,能干的就上,不能干的滚!干净利落快效率和质量并重。子骊的大运动在荣国府上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有人欢喜有人气恼,有的人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瞎了眼,抱错了大腿,站错了队!整个贾家上下就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到处都是嘁嘁喳喳窃窃私语。
全员上下竞争上岗,只看本事不看关系,那些关系网被子骊三下五除二的给打乱了。来子骊这里奉承的人越来越多,就连着几个管家也不敢糊弄她了。子骊这一举动,多少的人的奶酪被动了,你夺我饭碗我就要要你命了,顿时贾母和老太太跟前多了不知多少来哭委屈顺带着告状的人。其实你何必认真,往年也都过去了,你刚接手何苦要闹的鸡飞狗跳的。年底下老太太和太太最不喜欢见人哭丧着脸,我看明天还是我和你一起给太太请安去,若是太太真的生气了,我帮着你说和说和。贾政看着子骊大刀阔斧的整顿,有些不安。
“你们家的下人那里是奴才,分明是爷,是祖宗。他们不过是仗着自己跟着主子时间长,就敢着主子的谱儿和我指手画脚的。我要做什么一张嘴就是以前是这个样的,以前是那个样的。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然要遵守,可是他们那里是拿着以前的规矩认真做事呢。祖宗还说做奴才要安分守己呢,他们可是那一个遵守了?拿着规矩做遮羞布,还想摆布主子,就该活活打死!分明是要给我下马威,好降服了我就好在家里称王称霸了。我才不受那个气,若是明天太太生气,你也不用帮着我辩解,大不了我不干就是了。”子骊一脸的我是流氓我拍谁的赖皮样子,根本不理会那些在贾母和老太太很浅告状的奴才们。
贾政无奈的叹口气:“家里的下人们很多都是跟着祖父出兵过的,总是要看在他们以往的功劳上。”对于家里的弊端贾政也不是傻子,只是贾家的规矩如此,他也不喜欢被那些整天将资格的老奴才唠叨。只是那些人盘根错节,大有一呼百应的趋势,贾政担心子骊实力不够反而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