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事情要有人管,皇贵妃不干,德妃也不干,教给惠妃会叫政局不平衡,荣妃又是个没背景,老实人,因此康熙想出来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禧妃出身高贵,谁也挑不出来理,荣妃老实,徽之和禧妃荣妃交好,出身已经限制了她不会闹出花样来。这禧妃,荣妃和良妃的三驾马车平稳安心,康熙真是好盘算。
“姐姐还是别提了,皇上怕是暂时没这个意思吧。这次能晋升妃位,大概是皇上看我可怜。好了我们还是去给太后,太皇太后和皇贵妃谢恩去吧。”说着徽之认真装扮了,到太皇太后,太后和皇贵妃处谢恩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哪里都很顺利,徽之过去行礼如仪,太后和太皇太后无一例外的说些勉励的话,给了赏赐,嘱咐她今后要尽心侍奉皇帝,辅助温僖贵妃云云。徽之谢恩领赏告退,一套程序下来皆大欢喜。唯独是到了承乾宫,在宫门前徽之就被拦住了,承乾宫管事太监一脸的干笑:“良主子,皇贵妃这会睡着呢,您要么改日再来谢恩。”
她不是傻子,不会跳进这么明显的坑里面,自己要是转身走了,下一分钟整个宫里都会说她得意忘形,果然是奴才秧子,骨头轻刚升了妃位就敢拿着皇贵妃不当一回事。徽之温和一笑:“没干系,臣妾等着皇贵妃起来。”说着徽之垂着眼站在宫门口等着里面传唤。
“这,大太阳的,良主子还是先回去吧。皇贵妃最近一天的大半时间都是睡着。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知道呢。别是晒坏了你,要么奴才给良主子搬把椅子来。”说着管事太监叫人:“给良主子搬椅子拿遮阳伞!”
“公公是皇贵妃身边得力的人,怎么也糊涂起来。这里有我坐着的份儿?仔细着惊动了皇贵妃。”徽之制止了太监,她知道皇贵妃心里不舒服,拿着她出气呢。
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消息:“皇贵妃娘娘醒了,叫良主子进去。”徽之擦擦汗,进了里面,不过叫徽之意外的是皇贵妃的态度特别好,以前她对徽之总是淡淡的,现在忽然亲切起来。看着徽之脸上的汗,皇贵妃责备了一番伺候的奴才们:“你们这些糊涂东西,怎么不叫醒我?妹妹没有晒着吧,快去拿上好的新茶来。”
说着佟佳氏叫徽之坐在自己的身边来,皇贵妃对着徽之说了好些肺腑之话:“你年纪轻,我少不得要嘱咐你。皇上恩典,晋升你的份位,你没做过一宫主位,今后你难免心里没底。你且放心,我正要嘱咐你点。其实做一宫主位也没什么难的,你看荣妃就知道了。景仁宫现在没人居住,内务府已经开始整修去了,等着三个月后大概就能完工。那个时候你就要搬过去。等着明年又是选秀,到时候宫里的新人就多了,你那边也要分配过去些人住着。你身为妃位,自然不用特别巴结她们,她们份位低,又年轻,少不得你要教导她们。”
皇贵妃说了些怎经验之谈,徽之认真的听了一一答应下来,且不论皇贵妃对她到底有没有敌意,她这番话都是有用的经验之谈,徽之认真的听着:“多谢皇贵妃提点,臣妾深受皇恩,从没想过能有今天。今后一定尽心侍奉皇贵妃,不辜负了皇贵妃一番教导。”说着徽之端端正正的跪下,一个头磕下来。
皇贵妃的脸上露出个笑容:“起来,我是个喜欢操闲心的人,平日里我虽然不喜欢和人说说笑笑,对你也没什么特别的照顾。只是我心里还是很看重你的。你当初出身那样,可是却不自轻自贱,对人对事都是尽心尽力的,天道酬勤,你有几天也是意料之中的。”
有意无意的皇贵妃提起徽之的出身,对于这样的话徽之几乎要免疫了。她垂下眼,毫无波澜,皇贵妃忽然凑近了徽之低声的说:“谁都是父母生养的,前几天皇上过来看我,闲谈起来后宫这些姐妹们。皇上说你是个聪慧的人,最难得是安分守己,可惜出身拖累了。言下之意似乎是想召你祖父和父亲回来。你一向安分守己,身世可怜,我虽然经常病着,外面的事情也还知道些。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人经常拿着那个嚼舌头。你实在可人疼,一直不争吵。若是放在以前,你不争不闹的,也还罢了。只是你现在不同以外,你有了八阿哥,为了孩子,你——也该自己争一争。”
这是什么意思,徽之听着皇贵妃半真半假的话,竟然有些微微动心。或者在康熙的心里真的有给瑚柱和阿布鼐平反的意思?

  第36章 意外之人

从皇贵妃的寝宫出来,被风一吹,觉得有些头晕,天气渐渐热了,方才在外面被晒了一阵子,等着进去又是拿着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徽之这会已经是掉蓝的厉害了。她需要立刻回去休息下,充充电。
“主子,小心些。”逸云扶着徽之,主仆两个沿着有阴凉的墙根慢慢的走着。忽然一阵孩子自言自语传进了徽之的耳朵里面,转过去就看见一个小人蹲在墙角对着个荷兰猪说话呢。原来是四阿哥,这位未来的皇帝还是个小孩子,胤禛正拿着草叶子喂荷兰猪:“你好好吃,你要听话…”徽之看着四阿哥这个样子嘴角忍不住泛起个笑容。看样子未来的皇帝喜欢养宠物是有渊源的。
徽之对逸云做个手势不叫她惊动四阿哥,正想着悄悄地走开,忽然四阿哥不知道为什么暴怒起来,他上一秒还是耐心的喂食,下一秒竟然暴怒着拎着可怜的小东西向着墙上狠狠甩上去。那个倒霉的荷兰猪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砰地一声被摔在了墙上,骨肉和坚硬的墙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听的人心里一紧,汗毛都要竖起来。
没想到四阿哥还没完,他使劲的抬脚跺下去,一下,一下——一直到那只可怜的荷兰猪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逸云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四阿哥竟然这么暴力,脸色都变了。身为奴才,逸云对着宫里那些挨板子,罚跪扇耳光什么的都见怪不怪了。可是上位者责罚下人,不管是迁怒也好,或者真的是下人犯错了,都有个由头。可是这个四阿哥却是毫无征兆的发泄内心的焦躁和暴力。
怕是将来又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也不知道谁运气不好在他身边服侍。逸云心里想着忍不住皱起眉头。徽之也被四阿哥忽然变脸给吓着了,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可是四阿哥,跟着你的人呢?”徽之的话就像是个魔咒,方才附在四阿哥身上的那个暴躁的人格不见了。四阿哥看着徽之,笑嘻嘻的过去给徽之请安:“给良母妃请安。”
“你被咬着没有?那个东西好玩可是到底是畜生,别咬到了你,以后装在笼子里面玩不要拿出来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这个时候怪热的,快点回去吧。仔细着你的嬷嬷们着急的到处找你。”徽之拿着手绢擦擦四阿哥脸上的汗水,催着他快点回去。
“没有,它还没咬到我就被我摔死了,我那几个嬷嬷才不会出来找我呢,她们巴不得清净一会。良母妃我能找小八去玩吗?”四阿哥仰着头,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刚才四阿哥狰狞的表情还叫徽之心有余悸,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当然可以,过段日子你八弟也要住到阿哥所里面了,你是他哥哥,以后弟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些。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和我说。”
“我,额娘不叫我去阿哥所住。不过弟弟是要照应的,良母妃放心。”四阿哥很喜欢做哥哥的感觉,立刻挺起胸膛点点头和徽之保证要好好地看着八弟。
徽之忽然有些可怜眼前的孩子了,皇贵妃有了身孕,据说还是个男孩,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贴心,对着四阿哥就慢慢的没以前上心了,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人,四阿哥一看就是那种很敏感的孩子。他现在这副样子,大概也是感觉出来养母态度的改变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徽之有些心酸。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只会感慨下,想毕竟这是别人的人生,她只要默默地看着就是了。但是做了母亲,心境发生很大的变化,尤其是不能看小孩子伤心。徽之蹲下身,摸摸四阿哥的小脸蛋:“你会是个好哥哥,以后你要尽到哥哥的责任爱护弟弟们啊。”四阿哥没想到良母妃竟然能这样和他说话,宫里的母妃虽然多,可是她们对自己总是带着不耐烦的语气。仿佛自己是个小孩子,就不值得多看一眼,只需要随便敷衍罢了。
“嗯,母妃放心我会带好弟弟们的。”四阿哥认真的点点头,徽之没想到,四阿哥真的把这个承诺放在了心里。徽之想想还不放心,她牵着四阿哥手把他送回去。
自从那天从皇贵妃处回来。徽之不由自主掂量着皇贵妃的话,她说皇帝有意要把瑚柱和阿布鼐召回来,这个消息是她挖坑坑自己呢,还是皇贵妃向她示好。徽之无法确定,但是皇贵妃那句为孩子打算还是触动了徽之内心最大的软肋。她自己过得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但是胤禩。现在孩子还小,胤禩还不知道有一个强大的外家和一个罪臣的外家有什么差别。但是眼看着胤禩到了要去阿哥所里面生活,跟着年长的哥哥们上学的日子了。
脱离了自己的保护,胤禩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出身就像是个魔咒一直困扰着徽之,成了她最大的担心和隐忧。徽之曾经仔细想过。历史上的八阿哥据说是为人和蔼,书康熙诸皇子里面最平易近人的,因为他礼贤下士,因此在读书人里面声望最高。康熙一废太子的时候,因为八阿哥的好人缘和好口碑给八阿哥带来了人生最高的荣耀,也给他带来了最致命的打击。康熙被自己这个儿子的好人缘好名声给吓坏了。他怀疑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儿子是不是在结党营私,危及自己的皇权。
其实八阿哥如此的好人缘好脾气怕是和良妃的出身脱不开干洗,孩子的性格取决天生和后天环境的塑造。胤禩怕是小时候饱受了别人的歧视和议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要知道皇子们即便是不怎么受宠的皇子,也只骄傲的很。胤禩能成个温和的人,绝对和小时候的环境有大关系。或者八阿哥争夺储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给自己和母亲正名罢了。
一想到八阿哥将来会受到的那些非议,徽之就有跑到康熙面前求他赦免瑚柱和阿布鼐的冲动。但是若这是皇贵妃的圈套呢,她明知道康熙没这个打算,却故意给她个希望。但是这个坑挖的不要太明显了,难道在皇贵妃的眼里自己就那么单蠢?或者皇贵妃认为徽之是那种为了家人什么都肯做的人?
徽之站起来,在屋子里无意识的来回走着,她入宫算起来时间不短,皇贵妃虽然有嫉妒心,但是她平日行事也不是那种狠毒阴险的人。到底是封建教育下的出来的淑女,皇贵妃并非是不能容人皇帝身边别的女人,她这个人心气极高,又和皇帝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兄妹两个耳鬓厮磨。怕是那个时候康熙和这个表妹说了不少的海誓山盟的情话。
那个时候康熙没想到自己会继承大统,佟佳氏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辈子在这个皇宫里面生活。他们大概认为会做一对富贵闲散的王爷和王妃,在华丽安静的王府里面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变了。佟佳氏的心理预期从正妻变成妾室,想想两位皇后先后薨逝,她却只能做个副后,眼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情郎身边莺莺燕燕,孩子一个个的生出来。
徽之把自己代入到皇贵妃的身份想象了下,她一脸厌恶的摇摇头,悲剧便是希望破灭,自己无力挣脱,却要承受着破灭之后的悲凉。皇贵妃心里清楚晋封,协理后宫都是皇帝的意思。她给自己挖坑,还这么明显的坑,不是侮辱她的智商吗?难道这个消息是真的?
徽之的心里升起希望的火焰,她当然希望瑚柱和阿布鼐能从苦寒之地回来,即便是做个小百姓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徽之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加速流动起来,她太阳穴被上冲的血流冲的突突直跳,整个人头重脚轻,身体轻飘飘,脚下坚实的地面消失,她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直觉心跳的厉害,徽之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屋子里的东西都开始漂浮了。她终于等到了这天了!皇贵妃不过是向她买好罢了,不能彻底消灭敌人,退而求其次,卖点人情也是好的。
逸云端着莲子羹进来,她看徽之一眼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别是生病了。明天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之日,这个时候病了可怎么是好。你刚晋升妃位——”
“我没事,真的没事!”徽之抓着逸云的手臂,神色激动,她一口气把皇贵妃的话和她说了:“我刚开始疑心她是算计着我急于为家人鸣冤,也好拜托辛者库罪奴的名头,好叫我惹恼了皇上,从而失宠。可是我仔细想想,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这宫里假话太多,圈套太多,我有点草木皆兵小心太过了。你怎么看,皇上真的会放了我的家人回京城么?”徽之脸上欢喜和悲伤交织着,说到了最后眼泪禁不住下来了。
“娘娘,奴婢想皇贵妃没必要做这么笨的事情,这个事情大概是真的,她的父亲和叔叔可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佟家的消息利来灵通的很。这下可好了,娘娘再也不用被那起子小人讥笑了。”逸云深知这些年徽之一直忍受着别人拿着她身世做文章。
可怜的是徽之却不敢露出半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若是阿布鼐回来,那么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良主子,皇上翻了良主子的牌子,娘娘快些预备着吧。”敬事房的太监笑嘻嘻的来给徽之送消息。徽之忙压抑了内心的激动,擦擦脸:“多谢公公跑一趟。这个拿去喝茶吧。”说着逸云递给那个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这赏赐超出了平常很多,那个太监一怔,刚要推辞,徽之笑着说:“天气热了你们也辛苦,闲了拿着买些好茶喝吧。”
“谢谢良妃娘娘,还是娘娘体恤奴才们。难过公宫里的人都称颂娘娘的贤德。”那个太监欢喜的给徽之磕头好话和不要钱一样说了一堆。逸云却知道徽之是为什么,她带着那个太监出去,转身吩咐青萍和紫英预备水,服侍着徽之梳洗了好过去侍寝。
徽之的心情不可遏制变得好起来,她对着镜子拿着眉笔认真的描绘着眉型,想着等着父亲和祖父回来,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徽之忍不住哼起来歌儿了。“娘娘好兴致,八阿哥现在学写字了,这是他今天的功课特别叫奴才拿过来给娘娘看看。”柳承恩无声的进来,猛地站在徽之身后。
被吓了一跳,徽之才觉得自己有点忘形了,感觉脸上*辣的,徽之有些不好意的说:“放下吧,叫你跟着小八倒是委屈了你。柳谙达坐下来吧。”柳承恩对她不错,徽之对他格外的尊重。
“还请娘娘亲自看看,小孩子刚学写字心气正高,这个时候娘娘鼓励下他,八阿哥肯定会加倍努力认真的学写字。”柳承恩捧着小八的描红纸,忽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徽之一眼。徽之心里闪过个念头,伸手接过来那堆描红纸。
八阿哥年纪小,手上还掌握不住握笔的力道,尽管是描红可是还写的歪歪扭扭,好些笔画都画出去。徽之翻看着,嘴角带着微笑,忽然她的愣住了,徽之不敢相信的看着里面夹着的小纸条。这样的纸条宫里绝没有,可能是用树皮做的,也没经过漂白,纸张粗糙,可是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就是化成徽之也认识。那是祖父的笔迹和印章,这是瑚柱的一方闲章,徽之曾经拿着玩不小心摔了一角,印章上那个明显的缺角便是她的杰作了。
徽之眼泪下来了,她身上的血液凝固住了:“这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柳承恩跪下来,对着徽之深深地磕个头:“奴才深受老总管的恩德,一直无以为报。这个是老总管求人从关外带进来的。那个来人辗转找到奴才,奴才想办法带进来。上面的意思还请娘娘认真体会。”
瑚柱的纸条上只有寥寥的:“安好勿念,勿急于求成。”徽之反复的看了几遍,揣度着祖父的意思。这是叫她不要急于求皇帝放他们回来,还是祖父不知道皇帝已经改了心思,想要召他们回来,他担心自己轻举妄动才有此嘱咐的。
“我,柳谙达我一向当着你是长辈一样的尊敬。今天你能冒险带了祖父的纸条进来,我知道你是个信得过的人。你大概也知道皇上有意赦免了祖父和父亲回来,既然是皇上的恩典,怕是祖父还不知道。你看我是按着祖父的意思办呢,还是…”徽之拿不准了,不由得求问柳承恩。
“娘娘,奴才只说一句,老总管在内务府的位子上做了多少年了,先帝和皇上都是老总管服侍的。这宫里大事小情的他有什么不知道,不明白的。还请主子听听老人言也是好的。老总管还特别叫人带话说,当日他一时失察败坏了祖宗出生入死拼杀出来的功劳,如今他要带着大爷和大少爷挣回来。主子怕是不知道吧,如今老爷子一家不在宁古塔,因为准噶尔不安静,如今老爷子带着全家人去了西北屯垦戍边了。”柳承恩忽然压低声音:“奴才传递消息的事情不要叫其他人知道。这纸条要立刻烧了不能留下痕迹!”
徽之忙着把手上的纸条扔进了香炉里面,白桦树皮做成的糙纸见火就着了,随着青萍和紫英进来,那个纸条已经化成了白色飞灰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小八的字真是一言难尽,我看孩子小,贪多嚼不烂,他那个笔也太大了,小孩子还没长全,叫内务府做合适小孩子的笔给小八用。你和他说,就是说是我的话,要是他能把墨描进框子里,我就准他每天多玩一会。”徽之拿着红笔圈出来胤禩写的好的,又把描红纸交给柳承恩。
“是,奴才这就回去!”柳承恩接过来描红纸退出去。
乾清宫,皇帝的寝室,徽之偎依在康熙怀里昏昏欲睡。“朕想召了瑚柱和阿布鼐回来你看可好?”没等着徽之表示,康熙先发话了。

  第37章 意外收获

承乾宫,皇贵妃正斜靠在窗户底下的大炕上叫宫女轻柔的给她捏脚,这个孩子怀的很辛苦,皇贵妃的腿早早的肿起来,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今天皇贵妃的气色好了些,她把玩着个锦缎做成的虎头帽,忽然问:“皇上召回了瑚柱和阿布鼐了?”
“回娘娘的话,可真是奇了。竟然是良妃不肯皇上法外施恩,召回他们。这个良妃别是疯了吧。她可真是铁石心肠,自己好了,却放任着祖父和父亲那么大年纪在塞外受苦。皇上也没勉强,再也没提。当初风声传出来的时候,东宫那边很是不满,索额图的儿子还放出话来说要是瑚柱一家子敢回来,就带着人去打他们。见着一回打一回,叫他们做个缩头乌龟。大概是良妃惹不起那边不敢叫她家人回来。“皇贵妃身边的丫头绘绘声绘色,皇贵妃却是不以为意。
“真的?未必是她畏惧索额图的威势,你再去打听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皇贵妃皱皱眉,叫人去打听确实消息。
“如今宫里的事情是温僖贵妃管着,我看太皇太后的寿辰也算是合格了。没想到她这么个丢三落四的人,也能做的这么仔细。以前是我太小看了她,当初我还说温僖贵妃和她姐姐没一点相似的地方。哎,倒是我看错了。”皇贵妃有些失落的看着窗外。
虽然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顺利生下孩子,但是失去权利的滋味,那些没掌握过权利的人是不会体会她现在的心情的。“哪里都是贵妃的手笔,还不是良妃和荣妃帮衬着。那起子人娘娘还不知道,都是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开始的时候哪里肯把她们三个放在眼里。有的还想挖坑给她们跳,预备着看笑话呢。谁知良妃却拉下来脸,抓着他们的错处狠狠地整治了几个带头的。连着皇上和太皇太后都知道了这里面的龌龊事,一道旨意下来,打得打,撵出去的撵出去,也都安静了。只没想到良妃行事那样的雷厉风行。全然不像是她平常的作风了。有了榜样,那些人也都安分了。现在宫里倒是安静了很多。”皇贵妃身边的嬷嬷眼看着她脸色微微变化,发觉自己失言忙着说:“其实还是娘娘的根基打得好。她们不过是捡便宜罢了。”
“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是空有整顿的人却没那精力。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个孩子若是能保住也是上天垂怜,若是保不住,我也要跟着她去了。我何尝不想整顿一番,可是——”皇贵妃想起自己入宫起来的种种,心酸无比眼泪下来了。
“娘娘别哭,小阿哥看见娘娘伤心也会难受的。都是奴才不省事,还请娘娘安心休养,皇上对娘娘的心思可是比谁都重,贵妃他们也不过是暂时帮忙罢了。若是娘娘生下皇子,今后还有什么发愁的。宫里那些人谁能和娘娘比呢。当初皇上不肯立娘娘做皇后,是担心自己克妻,其实在皇上的心里早就把娘娘当成了结发妻子看了。”嬷嬷知道皇贵妃的心事,赶紧安慰她。
皇贵妃凄然一笑:“做皇上的妻子太累了。我这些年都是按着皇后的标准要求自己,我就是要皇上和太皇太后看看,我一点也比赫舍里和钮钴禄氏差。但是我真的累了,做皇上的妻子太难了。那些苦我说不出来…”皇贵妃哽咽起来,她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边皇贵妃刚刚痛哭一场,心情稍微舒畅了些,那边打听消息的丫头就回来了。原来真的是徽之劝住了皇帝召瑚柱一家回京城的。良妃说自己的祖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说要洗心革面,好好地悔罪。他虽然年迈可是国家的法度不能因为一个人轻易改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刚晋升了妃位不该破坏国法。而且瑚柱自己上书说自感罪孽深重,要带着全家去西北戍边屯垦,皇帝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