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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之忍不住拉着德嫔的手:“快叫我们看看你的舌头牙齿什么做的?我竟然是没看出来,德姐姐的嘴这么巧。你这番话开拓了皇贵妃,还安抚了禧妃娘娘,我们若是不按着你的话做,倒显得我们成了心胸狭窄,不安本分的人了。”
德嫔被徽之说的不好意思,甩来她的手,笑着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过是方才听见了奶娘的话。徽之妹妹,你别多心。那个奶娘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四阿哥一直照顾的很好。我虽然是四阿哥的亲生母亲,但是也不好说她去。”
“这是什么话,那个奶娘说了什么我要多心。我这个人一根肠子到底的什么话当着面说清楚,安歇拐弯抹角的话我一概不理会。时间不早了,德姐姐还是回去照看着六阿哥吧。”说着徽之对着德嫔告辞,宜嫔和禧妃也一起告辞走了。
德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她身边的丫头低声的说:“主子回去吧,六阿哥还等着娘娘呢。如今宫里娘娘的恩宠无人能及,她们三个不过是失宠心里不舒服罢了。那个禧妃没了亲姐姐撑腰,谁还拿着她当个妃位?更别说宜嫔,以前仗着她在皇上跟前得脸,能说会道的,把谁放在眼里。娘娘何必和理会那些人。”
德嫔脸色一沉,丫头立刻噤声低下头去。“本宫不是那样势利的小人,她们也算不上失宠。皇上的心还在良贵人身上呢。”德嫔眼里飞快的闪过些晦暗不明的东西,她依旧是那个温厚谦让的德嫔。
娘娘,良贵人承宠这几年没有子嗣,她就算是得宠,今后有什么依靠,再者说了她出身低微,拿什么和娘娘比。小宫女满不在乎的嘀咕着。
德嫔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扶着丫头走了。她看着被宫墙分割成方正的天空,心里冷笑着,皇上的心性最难琢磨。若是说良贵人不得宠,可是她每个月却稳稳地占着几天宠幸。德嫔总是觉得这个娇媚俏丽的良贵人,没准是她最强大的对手。
宜嫔生的五阿哥被禧妃名义上抚养,其实宜嫔和禧妃在一个宫里,五阿哥实际上还被亲生额娘照顾着。见着禧妃和宜嫔回来,奶娘早就抱着孩子出来迎接,禧妃忙着叫奶娘站在屋檐下不要再走了:“你就站在那里吧,今天风凉别着了风。”
“你太小心了,小孩子总关在屋子里不好。总是要摔打摔打才能长得好。太阳不错,你抱着孩子晒晒太阳。”宜嫔这个亲妈心大,叫奶娘抱着孩子过来晒太阳。
禧妃这个时候才想起什么:“怎么不见了徽之?”
“你这个人,她早就走了。那些闲言碎语的,我们听着不觉得什么,却是她心里的痛。你想想,当初她家是和何等煊赫,谁知一夕之间就成那个样子。唉,也是个可怜人。其实凭着她的宠爱,也该封嫔了。可惜了。”宜嫔感慨着世事无常。
“所以我才说呢,做事别太绝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谁知道自己明天是什么样子?徽之要是能有个皇子就好。我当初问她为什么不把她姐姐留下来的小格格放在身边,她却苦笑着说自己现在这个出身,还不如把公主给兆佳贵人养育。怎么兆佳贵人的出身一个辛者库的罪奴好。她还说还不如不生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给孩子拖后腿。”禧妃忍不住抱不平:“皇上也真是,给她抬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干什么就不肯办?”
“皇上的心事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身上的朝服和头上的朝冠沉甸甸的。一早上就在承乾宫行礼朝贺,这会宜嫔和禧妃都觉得累了。
“娘娘,皇上今天翻了良贵人的牌子,良贵人叫人传话来说下午是不能来了。”宜嫔身边的丫头过来通报着那边的传话。
宜嫔听见皇帝翻了徽之的牌子非但不恼,却是一脸的喜气,她和禧妃交换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带着报复的快意憋着笑:“好,阿弥陀佛,真真是老天有眼。她做了皇贵妃又如何,想一个人独占皇上做梦!”在后宫里面,嫔妃们把合纵连横玩的出神入化。
乾清宫,东暖阁里面,徽之正拿着剪刀剪烛花,康熙已经换了寝衣趿拉着一双柔软的脱鞋进来。烛光把徽之完美的侧脸镶嵌上一道金边,长长的头发披在后背上,一直蜿蜒到了床上。“灯下看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今天晚上不准撤去这对蜡烛。”康熙对着幔帐外面吩咐一声,就俯身要吻上去。
徽之的烛光下对着康熙露齿一笑,手指下意识的在康熙的胸前画着圈圈:“皇上,今天是皇贵妃的好日子,怎么——”佟佳氏是个小心眼,徽之心里有些埋怨康熙拿着她做棋子,给皇贵妃难堪,拿着脚趾头想也知道,明天,不,没准今天晚上,皇贵妃肯定就要犯病了。对于皇贵妃的本事,这几年徽之是了解了。皇贵妃是个极有心机的人,只是长着一张楚楚可怜面孔,弱柳扶风的体态。徽之见了皇贵妃才知道什么叫似喜非喜含情目。就凭着这双眼,一身似有若无的幽怨。
加上和皇帝青梅竹马的感情,徽之在心里给皇贵妃佟佳氏封号,后宫腹黑版林妹妹。她吃醋,打击对手绝对不是酸溜溜的亲自上阵,在康熙跟前撒娇使性只。人家根本不需要,皇贵妃只要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生个小病,或者一句不经意的“玩笑”就能叫皇帝立刻回心转意。
对于佟佳氏这个对手,徽之知道她惹不起,也就躲着她好了。既然她喜欢用娇弱和柔情打动皇帝,徽之就用轻松和愉悦来取悦皇帝。她相信,康熙绝不是个抖m,喜欢对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春雨下的时间长了可就成了黄梅天,要得忧郁症的。
果然提起来皇贵妃,康熙顿时觉得有点气温偏低,心情没那么亮堂堂的。康熙有些嫌弃的皱皱眉:“她身子不好,朕已经叫传话叫她歇着了。你这是嫌弃朕了?还是——”说着康熙拥着徽之倒在了床上,幔帐放下,时不时的传出娇俏的笑声和交谈,暖阁内一片春光旖旎。
激情过后,徽之好像是八爪鱼一样霸占着皇帝的怀抱。地上的香鼎已经烟消云散,可是空气里面依旧飘荡着一股清新的香气,仿佛如同空谷幽兰叫人心神愉悦。这是皇帝专属的卧室,只属于皇帝一个人独享,就连着皇后也不能分享。嫔妃们侍寝都在西暖阁,皇后在兰馨斋,嫔妃们在燕喜堂,侍寝之后皇帝也不会和嫔妃们一起过夜,而是回到冬暖阁的卧室去。
可是徽之却牢牢地在皇帝一个人独享的暖阁占据着一片位置。这间屋子成了徽之和康熙共同享有的一片净土。康熙的精神不错,他撑着头,满是宠溺的欣赏着面如桃花的徽之,嘴角带着一丝满足骄傲。对于男女之事,康熙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后宫中环肥燕瘦的女子越来越多,他对于床帏之事却开始麻木了。但是对徽之,康熙觉得自己像是在挖掘一口深藏的宝藏,时间相处越长,他反而有些离不开她了。
手下是滑不留手的肌肤,鼻尖是如兰似麝的香气,怀里的徽之闭着眼,秀气的打个哈欠,可能是嫌灯光太亮了。她嘟着嘴,委屈的哼一声,更向着康熙的怀里钻进去,孩子般委屈的表情击中了康熙,皇帝看徽之的眼神越发深沉:“你个小东西,真是天生尤物,叫人欲罢不能!”
嘶哑声音和后背上不断向下游移的手,暗示都熬变成了明示。对皇帝的热情,徽之却委屈起来,她紧闭着眼,带着哭腔含含糊糊的抱怨着:“呜呜,肚子疼了!不要,要睡觉。”说着像毛毛虫似得扭着身体,整个人光溜溜的贴在康熙身上。
“你——”康熙眼里起火,却不舍得再折腾她,只能咬着她的肩膀泄愤,肩膀上敏感细腻的肌肤被锋利的牙齿咬疼了,徽之更往康熙的怀里钻,恨不得整个人都化成个小扇坠一般的东西,永远长在皇帝身上。
“真的疼么?叫朕看看。”康熙抚着柔软平滑的小腹,惹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徽之带着哭声央求着:“出去吧,要撑坏了。”说着徽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若是出去了,那个东西流出来怎么办。朕还想你快点生下皇子,好给你升份位呢。不行,要万无一失才好!”康熙翻身把徽之压在身下,单手抓着徽之的手腕子,固定在她头顶,又要把她拖进激情漩涡。谁知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小李子的声音:“皇上,皇上,五阿哥高烧不退,看样子怕是要请太医了看看了!”
小李子一脸的郁闷,这时候皇上一定是——只要是良主子来侍寝,这个点多半皇上正在兴头上。他这么冒失的一嗓子嚷嚷出去,打搅了皇上的兴致,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暖阁里面鸦雀无声,小李子的眉头皱的更紧,脸都垮下来了。“谁病了,是小五吗?快去请太医,皇上这就过去看!”传出来的竟然是徽之担心的声音,她的话没完就听见咕咚一声,接着是康熙心疼的抱怨:“你摔着了没有,朕过去就是了,你给我老实躺着不准动!”
就在皇帝的御辇向着宜嫔的翊坤宫去的时候,承乾宫里德嫔正哭的和泪人似的,被丫头扶着退出来。“娘娘,六阿哥高烧不退,皇贵妃怎么说?”
“不能打搅了皇上,我们回去吧!”德嫔咬着牙,苍白的脸色在夜色中就像是溺水的尸体。
第20章 生死之间
宜嫔正像是火山的蚂蚁,坐卧不宁,禧妃也是一脸的愁容,她到底是年纪小,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没了方寸。“若是我姐姐还在,咱们也不会这么任人欺负。去禀告皇贵妃的人回来没有!五阿哥是皇上的儿子,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豁出去和她拼命!”
宜嫔只剩下抱着儿子哭了,就在整个延禧宫沉浸的焦急中的时候,一声通报叫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皇上来了,还带来了太医诶五阿哥诊治。”宜嫔和禧妃顾不上整理仪表,赶着出去迎接皇帝
“起来吧,五阿哥怎么样?”夜里寒气挺重,康熙穿着常服,却没披大氅,他身后跟着女子却披着皇帝的香色满绣云纹的大氅,摘下来帽子正是徽之。
“五阿哥从晚饭的时候就烧起来,本想着是白天着了风寒,发散下就好了。谁知却越发的严重起来。”宜嫔用手绢擦眼泪,和皇帝说起来五阿哥的病情。康熙叫太医立刻去给五阿哥诊治。禧妃上去对着康熙说:“惊动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这边宜嫔就像是见了亲人一样拉着徽之的手和她哭诉起来:“我要怎么办,都是我自己糊涂,孩子前几天就不怎么喜欢吃饭,我还以为他是吃多了,想着饿几顿就好了。今天还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吹风。要是胤祺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徽之拍拍靠在她肩膀上大哭的宜嫔:“你是他的额娘,你怎么能先哭哭啼啼的,为母则强,你哭哭滴滴,别吓着孩子。打起精神来的,皇上特别请了太医院的儿科圣手李太医。小五一定没事。小心叫孩子听见,笑话你!”
康熙呲牙咧嘴的端着茶杯,斜眼看着靠在徽之肩膀上,在徽之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宜嫔,心里没来由的酸了吧唧,哼一声:“徽之说的对,既然太医来了,你们也该安心了。小孩子哪有不生病。既然良贵人安慰你了,朕是个多余的人,也不在这里碍眼了。起驾回宫!”宜嫔不是应该在自己跟前求安慰才对吗?怎么画风不对了?
说着康熙对徽之使个眼色,叫她跟着回去。徽之听着皇帝阴阳怪气的话,好气好笑,你儿子还在里面没确诊呢,你这个做爹的竟然吃什么干醋?“皇上,李太医还没出来说诊脉的结果呢。小孩子时常肯病是没错,可是宜姐姐和禧妃都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小五的病还是要上心。”徽之瞪一眼皇帝,对着宜嫔和禧妃说:“皇上听了消息立刻赶过来,怕是外面寒气重,泡一杯红茶来给皇上去驱寒气,只别太浓了,仔细着失眠。”
一边看戏的禧妃才想起来还有自己的事情,忙着叫丫头去重新泡茶,宜嫔也觉得刚才自己失态了,她擦擦眼泪到了皇帝跟前可怜巴巴的请罪:“请恕臣妾失态。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刻,臣妾是万万不敢打搅皇上休息的。只是小五烧的已经开始抽搐了,臣妾只小五一个孩子,他有个什么,臣妾的心都要碎了。皇上日理万机,这点事情也不敢惊动,本来是叫人回了皇贵妃,可是他们说皇贵妃身子不爽,已经歇下了,不敢惊动。臣妾和禧妃迫不得已,徽之和臣妾情同姐妹,有什么烦心事臣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没成想还是惊动了皇上!”宜嫔哭的脸黄黄的,头上随便挽个发髻,在灯光下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说着宜嫔对着徽之和康熙福身:“更打搅了妹妹,都是姐姐不省事。还请皇上别见怪。”
宜嫔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和她平常的张扬跳脱判若两人,那点莫名其妙的干醋也没了,被打搅的怨气也消失了,反而生出一丝怜惜,康熙伸手拉着宜嫔起来:“你说的是什么话,小五是朕的儿子,世界上哪有做父亲的不疼爱儿子的。你这个妹妹一向忠厚,她怎么会和你计较。你们的情谊朕看在眼里,可不是假的。”
徽之伸手捂着脸:“这节骨眼上谁喝醋了,倒是拿来些酒才好。用温水兑上些酒给小五擦四肢降温啊。”
紧张的气氛彻底的被冲淡了,康熙哭笑不得,伸手虚指着徽之。宜嫔忙着护着徽之:“皇上,妹妹这是担心我着急,急坏了身体才说笑的,你可别认真和她生气。”太医这个时候出来,大家的注意力才转到了小五的病上。
“回禀皇上,五阿哥怕是出水痘了!”此话一出宜嫔的脸都白了。康熙眉头一皱:“可确实了,五阿哥是出水痘,你要尽力医治不能马虎。”
“皇上放心,五阿哥虽然是水痘,可是还算顺利,只要水痘出透了,身体里面的热毒发散开了就没事了。只是小阿哥年纪小,需要仔细的照顾才是。还有水痘是会过人的,敢问小阿哥最近都去了哪里,和谁接触过。小孩子要格外小心。还有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三天之内都不要再接触别的孩子。”太医提出预防措施,表示五阿哥需要很仔细的看护。
宜嫔听了立刻表示要留下来看着儿子,徽之也表示要留下。康熙犹豫下:“你在这里胡闹什么,自然有奶娘和嬷嬷们照看。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吧。”
“皇上,我是小五的额娘,他一直哭着闹着要额娘,我走了孩子怎么办。还是叫良妹妹回去吧。”宜嫔示意徽之回去,她一个人看着孩子。
“皇上,臣妾既然来了,即便是回去也要关在自己的宫里不能出来,荣妃娘娘带着三阿哥在宫里呢。若是我身上的病气过给了三阿哥怎么办?而且我平常和宜姐姐最要好,这个节骨眼上我一甩手走了,岂不是说嘴打嘴,我们两个还能互相替换着。还请禧妃娘娘来回帮着传话要东西。就请皇上恩准。皇上的龙体要紧,既然五阿哥的病不太凶险,皇上还是回去吧。”徽之表示她回去反而有传染给荣妃和三阿哥的可能性,不如留下来陪着宜嫔。宜嫔握着徽之的手眼泪都下来了,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禧妃也附和着徽之的话:“皇上本来小五是养在臣妾身边的,可是臣妾愚钝,没照顾宫生病的孩子。宜嫔姐姐是小五的亲额娘,这个时候最该陪在小五身边。臣妾来回传话,调度下人,宜嫔给良贵人在里面照顾小五。我们三个齐心协力一定能顾好小五的。”
康熙没想到徽之如此说,沉吟下康熙对着李太医吩咐:“你一定要尽力救治,五阿哥的病情要每天写了条陈报给朕知道。小李子,你调可靠地人过来服侍。延禧宫的供奉加倍,需要什么立刻供上来。”说着皇帝深深地看了徽之一眼,起驾回宫了。
五阿哥喝了太医的药,身上的高热慢慢的退了点。宜嫔和徽之对坐在灯下,看着昏睡的小五:“妹妹,今天都是我打搅了你。你不仅没生气反而这么帮我,就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做到这个份上。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后你便是我的亲妹妹了。”宜嫔伸手握住了徽之,眼里都是感激。
“你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哪有这些客套虚礼。你是个可交的,我才会掏心掏肺的对你。我入宫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护着我,你也知道她们明着暗着拿着我的出身做笑柄,排挤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也就是你一直护着我,若不是你和禧妃,我现在不过是任由着别人欺负糟践罢了。真心还要真心换,都是你真心待我,我才会如此。你睡一会吧,太医不是说了,只要水痘出来就好了。这个病还有几天呢。你现在累坏了,以后怎么办?”徽之叫宜嫔休息下,自己看着五阿哥。
“哪里睡得着,小五这一病,我可是看出来人情冷暖了。禧妃叫人回去皇贵妃,她名正言顺的管着后宫,小五是皇子,晚上生病了皇贵妃只要叫人拿着腰牌开了宫门请太医来一趟就没事了。可是偏生是皇贵妃病了不敢惊动。她那里是病了,不过是想拖延叫小五多受罪,拿着我的儿子撒气罢了。谁叫人家是皇贵妃,咱们也只能忍着了。以前我还和你说孝昭皇后未免太优柔寡断,没皇贵妃爽利明白。哼,原来她才是心机歹毒的人!”宜嫔眼里闪着愤怒的光,猛地坐直身体。
“姐姐,这话不要随便说仔细着——”徽之做个噤声的手势,看一眼外面。宜嫔重重的叹口气,重新躺回去:“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上一向标榜自己不偏宠,一碗水端平。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这几年若不是我们携手,怕是早就被搁在一边晾着了。”
这几年徽之宜嫔和禧妃自然而然的抱团,相互扶持着才能在宫里站稳脚跟。徽之听了宜嫔的话,忽然想说什么,可是想着素日来宜嫔对德嫔的印象也就没话了。
“想那些做什么?我们不过是想安生的过日子罢了。你有孩子自然和我不同,等着胤祺长大了,你也能享福了。就是我还要在这里熬着罢了。”徽之听着床上的胤祺翻个身,忙着起来去查看。
就这样徽之和宜嫔连着几天目不交睫,尽心的照顾着五阿哥,只有累坏了她们才替换着在外面的小炕上歪一会打个盹。五阿哥的水痘总算是出透了,宜嫔和徽之长长的舒口气。只是新问题又来了。五阿哥被身上的水痘折磨得疼痒难耐,要伸手去抓!
绝对不能抓!太医和嬷嬷们强调不能抓,要留下疤痕的!这下徽之和宜嫔可吓坏了,孩子痒的又哭又闹的,连药也灌不进去更别说安心的睡觉了!这么折腾,孩子什么时候能好?徽之和宜嫔只能日夜抱着五阿哥,安慰着他,哄着他,不叫他抓自己的脸和身上的水痘。奶娘想个办法,用上等的丝绵把五阿哥的手抱包裹起来,但是孩子好动,而且身上痒得厉害,没一会五阿哥就把手上的丝绵给甩掉了。还是要抓挠!最后徽之想个办法出来,叫太医配些止痒祛疤的药水用棉签一点点的蘸着给小五擦身上的水痘。
这个法子不错,就是太折腾人了。宜嫔和徽之两个不放心别人,只能整天不断的给小五擦身体。
“真是累死了!你这一病,额娘都要短寿十年。你阿姨也跟着受累,小五你长大以后要孝顺你阿姨。”宜嫔给小五身上的水痘上药,小五没那么钻心的痒痒就慢慢的睡着了。宜嫔靠在边上被子上,不住打瞌睡可是又不敢真的睡过去,只拍着孩子自言自语的说话。
“你累了,去外面眯一会。我替你看着他。什么孝顺不孝顺的话,只要小五能快乐长大就好了。”徽之拍拍宜嫔叫她去外面休息。宜嫔却拉着徽之闲聊起来:“这几天外面的风声一点没进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不过看着御膳房送来的东西,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还是想着咱们呢。尤其是太后还特别指名赏给你的饭菜。太后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宫里的人不是拿着她做菩萨供着,就是拿着她当枪使。你倒是不计较以前的事情,对太后孝顺,肯抽时间陪着她说话。难怪老太太喜欢你。”
“大家都知道太后心无城府,我干什么和她计较以前的事情。只念旧恶,岂不要处处树敌,活着不累么?”徽之一笑,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和太后计较有什么好处?太后即便再是无关紧要,也是太后。
“主子,该用膳了!皇上特别的赏了菜下来,这一道竹荪鸡汤皇上说给良贵人。这一道燕窝白菜是指着给宜嫔的。”几个小太监进来端着食盒,带来了皇帝的赏赐。
徽之和宜嫔谢了赏,嬷嬷们调开桌案请她们吃饭。这个时候禧妃身边的嬷嬷进来说:“不好了,六阿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