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留在山上主要是跟着孙院长，韩乔聿冷眼旁观，倒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陆鸣更像是孙院长手把手带的小徒弟，在老师身边帮忙，基本上闲下来的时间很少，别说孙博贤就是跟许图那些师兄弟也说不上几句话，也就吃饭的时候聊上几句，开个玩笑。
陆鸣人缘不错，心思通透，孙院长也不藏私，而且是有真才实学的，老爷子拿到什么物件都能跟学生们讲上几句，对陆鸣格外有耐心，看的出眼中的期许。
孙博贤和许图他们已经把拓片做好，开始帮孙院长带学生们去写生，他们两个年纪大一些，尤其是孙博贤原本就在油画系任教，基本功扎实，带学生做些速写足够了。韩乔聿偶尔去找许图攀谈的时候，也看过孙博贤的画，确实有才气，只是也带着一股傲气。
不过他父亲是大画家，又是雅宝胡同那一帮美院子弟出来的，自视过高也正常。
许图道：“博贤平时都挺好的，就是不太喜欢资本运作什么的。”
他说的委婉，韩乔聿却听的清楚，直接道：“那就不要挂去画廊里卖，既然是给人看的，就要听的起批评。”
许图半只脚是站在孙博贤这边的，他也是搞了多年的创作，现在不温不火，叹了口气道：“叫好又卖座的谁不想啊？但是画家都死了才出名的也多了去了，你把画往外一挂，好么，说什么的都有，豁达一点的也就听听算了，接着画自己的；遇到的钻牛角尖的，心里一乱，还得先跟自己心里煎熬半天——能经得起批评的都是圣人呢，我听见那些不懂行的说我瞎画都想跟人打一架了。”
韩乔聿道：“这跟资本没有关系，是自己的问题。”
“我也就跟你这么吐槽几句，”许图跟他摆摆手，招呼他坐下分了一支烟给他，自己抽了一口，叹了口气道：“我刚开始没认出来，不过博贤一说漱石斋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你也别怪他对你有偏见，去年你们捧的那几个人，五个里头废了三个吧？”
韩乔聿手指捏着烟放在鼻前闻了下，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们是想不拘一格挑人才，要不然也不会从外面挖没进过正规院校的新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经得起捧。”许图倒是对韩乔聿抨击的那位老前辈画家没提半句，只是皱着眉头道，“你们可能更多的是看带来的效益，但是画不太一样，它不完全是一个商品…怎么说呢，画它的人其实需要更好的环境，我给你举个例子，就拿陆鸣来说吧！”
韩乔聿眉头跳了一下，看向他。
许图道：“你看啊，除了把持本心之前，要画品进阶还得再脱两层皮，一层是我们圈内人自己看的、评的，再来就是送出去看所谓商业价值了，第一种还好说，第二种基本上就看运气了，跟扒了皮站那让人评头论足似的，陆鸣太小，别说博贤，我都有点舍不得。”
韩乔聿笑了一下，道：“你们怕我对陆鸣做什么？”
许图咧嘴笑道：“哪儿能这么说呢，陆鸣画的好，老师想收他当关门弟子培养呢，推出去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现在我们大家都舍不得，想留下他多参加一些比赛，铺垫一下。”
“你们是？”
“老师，博贤，我…”许图指了指后院，笑道：“老爷子宝贝陆鸣的厉害，比亲儿子还护的紧呢！”
韩乔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我听陆鸣的。”
许图也就是来敲个边鼓，听见他这么说也放心了，又称兄道弟起来，瞧见韩乔聿一直拿着烟不动，问他道：“你不抽烟？”
韩乔聿眼睛落在上面，扬了扬唇角道：“不是，怕我对象闻到不高兴。”
许图道：“真想不到，你家教这么严格啊。”
韩乔聿点头道：“对。”
许图道：“说起来，陆鸣最近也谈了个对象，以前还经常跟我们来打牌玩儿，现在整天抱着手机发短信，也就这两天跟在老师身边忙的厉害，还像样点。”
韩乔聿漫不经心道：“哦？什么样的？”
许图想了一下，道：“还真没见过，就听说身体挺火辣的，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韩乔聿：“…”
他们两个聊的不错，陆鸣找来的时候，许图还对陆鸣道：“正好说你呢！这里忙活的也差不多了，有我和博贤在几本可以搞定，你跟老师说说啊，韩先生既然正好过来，你就跟着回去吧，反正顺路。”
陆鸣看了韩乔聿一眼，又看向许图奇怪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许图道：“说你对象啊。”
韩乔聿道：“对，听说你有一个相处的非常好的对象，回去看看也好，年轻人太长时间没见了，感情容易出问题。”
陆鸣：“…”出你妹的问题，昨天晚上就不该惯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韩三：喂你好，是点歌台吗，我想点首歌给我二哥。
点歌台：好的，请问点什么呢？
韩三：《你快回来》。
点歌台：请问还要点什么吗？
韩三：要不再给我未来二嫂点首《可爱女人》吧？
隔着屏幕能感觉到弟弟的求生欲望，但依旧想打人的哥哥：…
第三十四章
在庙里住了三天， 日子过的飞快。
孙院长这边要帮忙的事已经都弄好了， 最后一晚上陆鸣没住下， 提前跟老师说了一声就跟着韩乔聿一起下山去了。
韩乔聿在路上就挺忙的，看的出来积累了不少公务，不过虽然说话简洁， 也听得出他心情不错。
陆鸣问道：“公司那边挺顺利的？”
韩乔聿道：“对。”他伸了手过去习惯性握住陆鸣的，在山上的时候还要注意旁人，现在是自己车里， 他放松许多， 也比平时更大胆一点。
陆鸣道：“你不是说你弟一直在催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他吧， 你一会路过我们学校的时候，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我先回学校放一下东西…”
韩乔聿打断他道：“要搬宿舍对吧，不急， 你先跟着我，过两天我去帮你。”
陆鸣道：“那我也总要回去拿两件替换衣服啊，你把我最后剩下的T恤都穿了， 还没洗呢。”
韩乔聿道：“衣服也准备好了， 你人来就行。”
他说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打算让陆鸣离开身边半步，这人太过强势，陆鸣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想了下之前申请的助教宿舍还没有批下来， 可能也要等几天，正在犹豫，又听到韩乔聿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过段时间就走了，你就当陪陪我？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陆鸣有点心软，点头答应道：“那好吧。”
他其实想谈那种普通一点的恋爱，两个人平等也彼此都有些空间，可以互相依靠，也可以互相扶持。但是他找了韩乔聿，就跟普通生活岔开一些去，韩总这怎么也算不上“普通人”，不管是身份背景，还是这份儿粘人的劲儿，表达出的情感都比“普通”强了太多。
不过他要读书，韩乔聿要工作，两个人一下分开大半年，见了面肯定也分不开。
陆鸣想想，也释然了。
韩乔聿带着陆鸣去了会议中心酒店。
他们公司高层基本都在，已经连着开几天会商议了，也给韩乔聿订了楼上的套房，只是这几天一直空着，现在正主终于到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韩乔聿没惊动什么人，先带着陆鸣回到房间休息。
韩乔聿动手能力强，人平时生活也自律，陆鸣去洗澡的功夫，他已经把陆鸣带来的那些行李归类放好，脏了的衣服也都喊了客房服务拿去送洗。
陆鸣裹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半湿着，问他道：“给我准备的衣服呢？”
韩乔聿坐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忽然问道：“你里面没穿？”
陆鸣懒得理他，看到床上放着一身就走过去拿了，还没等手指碰到衣服，就被韩乔聿伸手拽住手腕，一把拽倒在他身上，耳边听见那人低沉笑道：“我检查一下。”
陆鸣推着他肩膀，只感觉像是推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半分也挪不开，腰被碰的直痒，咬了唇道：“韩乔聿！”
韩乔聿覆在他身上，伸了一只手下去摩挲一遍，笑道：“真没穿。”
陆鸣被他弄的眼里都带了雾气，压得说话都困难：“废话，我要去学校拿干净衣服你不让，说准备了也没给我，我就裹着一件浴袍你还…唔！”
韩乔聿咬了他开开合合的唇瓣一下，心情不错道：“一会给你衣服。”
陆鸣膝盖在他腰侧蹭了蹭，挑眉道：“你说的一会…是明天吧，韩先生？”
…
韩乔聿一晚上都抱着陆鸣没松开，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陆鸣都被他弄的有点疼了，推了推他，韩乔聿笑着咬他耳朵：“你刚才声音很大，不知道隔壁听见没有？”
陆鸣面上一红，瞪他道：“我说了让你轻点。”
韩乔聿转头亲他唇角，含糊道：“我控制不住。”
陆鸣道：“那你就别亲我，走开…”
韩乔聿伸了手下去在薄被中摸索，陆鸣颤了一下，但是接下来的抗议被暴力镇压了，韩乔聿认认真真的亲他，把他那点抗议含进嘴中，咽进腹中。
陆鸣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的，只知道实在陪不了这个不知餍足的怪兽了，自己沉沉陷入黑甜梦乡。
第二天一早韩乔聿起来的时候，陆鸣还睡着，韩乔聿起身收拾妥当，又过来亲了他一下才离开。
陆鸣一直睡到下午一点多，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简直像是被一辆重型坦克碾压过去一般，腰和腿都酸疼的不行，身上也丝丝缕缕的带着擦伤一样的疼，胸口被薄被擦过的时候，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青紫一片，惨不忍睹。
他撑着身体起来，走上几步路额头上都冒了细汗，简直像是连打了几场篮球赛肌肉过度拉伤，瞧见旁边放着的一套折叠整齐的干净衣服，直接拿进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陆鸣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虽然看着挺严重，但是昨天被侵入最深的地方却没怎么受伤，而且还被清理过，陆鸣自己没什么印象了，猜着是他昏睡过去韩乔聿做的。等抬头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脖子上和耳后几处的吻痕，忍不住骂了一声。
旁边放着韩乔聿给准备的衣服，陆鸣挑选了两件穿上，尽量挑的长裤和长袖衬衫，但是夏天也不可能把衬衫扣子全系起来，只能让客房给送了几个创可贴，贴在脖子上勉强遮挡住。
他自己都觉得欲盖弥彰，在镜子前转着看了一下，也懒得出门了，在房间简单吃了点东西。
期间服务生来收拾房间，虽然对方目不斜视专业良好，但是陆鸣自己臊的脸上发烫，房间里战况激烈，瞎子也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他躲在衣帽间的小隔间里没出去，等着服务生走了才坐回客厅。在房间也没什么事干，他翻了一下随身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找了一本书出来打发时间，倚靠在沙发上半躺着在那看了一会书，脑海里想的却全是刚才别人来打扫的样子，脸上发烫，干脆书盖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红的滴血的耳朵。
下回还是在家里好。
陆鸣想着。
不过很快他又纠正了自己，下回不能再听韩乔聿的话这么乱来了，简直乱七八糟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韩乔聿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身材高挑，眉眼隐约有几分相似，但是看起来年轻许多。
韩乔聿道：“这是我弟弟，韩乔野。”
身后的年轻人立刻上前一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带着常见不太见光的冷白，越发衬托的阴柔俊美，但又丝毫不显女气，一双眼睛里有小勾子似的，带着一股风流倜傥的劲儿。他看向陆鸣主动打了招呼，笑道：“陆哥好，喊我乔野就成了。”
“陆鸣。”
陆鸣简单跟他握了手一下，视线落在他左耳戴的一颗红宝石耳钉和身上那件酒红色衬衫上，这样张扬又略显奢华的颜色，这人倒是也能驾驭的住，只是略骚气了些。
韩乔野也在打量他，狭长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看到陆鸣是穿着酒店的棉拖鞋，身上衣服也是素净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在那，或站或坐都特别漂亮，神情有些微妙——原来他二哥喜欢这种类型，高冷范儿的？
简单介绍完之后，陆鸣就看向韩乔聿，韩乔聿道：“不用这么拘谨，都是自家人。”
韩乔野举起手里拿着的那瓶红酒，活络气氛道：“头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陆哥喜欢什么，刚得了一瓶红酒还不错，一起尝尝？”
陆鸣点头道：“稍等，我去拿几个杯子来。”
陆鸣进去之后，韩乔野胳膊碰了碰他二哥，挤眉弄眼道：“哥，昨儿晚上够风流的啊。”
韩乔聿挑眉看他一眼：“别瞎说。”
韩三笑嘻嘻道：“还想瞒我呢，都看出来了，今天早上我瞧见你那神清气爽的样儿就知道一准睡了个好觉，还有陆哥那脖子…”他指了指陆鸣，小声揶揄道，“都让你啃成什么样了，我猜他肯定一天没出房间。”
韩乔聿唇角扬了一下，但是很快收敛了道：“少说两句，哑巴不了。”
韩三道：“我又没说错。”
韩乔聿道：“他不爱听这个，你以后也注意点。”
韩三手指抚在酒瓶上滑动一下，挑眉看他笑道：“哥，你这回来真的啊？那我什么时候能改口？”
韩乔聿在沙发上坐下，道：“快了。”
韩三找了旁边一张沙发也坐下，懒散的没骨头一样陷在那，手指在沙发背上敲了敲，感慨道：“我和大哥之前还猜呢，不过我们只琢磨了一下你喜欢什么类型，没想到你找了陆哥这样的。”
韩乔聿道：“那你们觉得我应该找什么样的？”
韩三心道他还好，大哥都已经担心他家老二是无性恋了，这么多年对男对女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家里老爷子根本就没指望他开窍，哪儿想到一下就找到对象了啊！但是这些话也只敢心里想想，他二哥揍起人来可不留情。韩三略微斟酌一下，迟疑道：“听话的？”他自己说完又摇了摇头，笑了道，“反正不是这么难搞的。”
韩乔聿道：“他很听话。”
对面坐着的骚包弟弟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一脸八卦的凑过来想问点什么，没等小声嘀咕两句就被他二哥照着脑袋给了一巴掌。
韩乔聿：“欠揍直说，这边有散打训练室，我带你练练。”
韩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韩乔野：哥你看看电视好吗，XX频道。
韩二：怎么了？
韩乔野：电视上说不能老打弟弟。
好事被打扰的韩二：…你下次如果半夜再给我打这种电话，我就真揍你。
第三十五章
陆鸣去拿了红酒杯回来。
韩家两个兄弟坐在那聊天说话， 从远处一眼看过去， 风格很好分辨。
韩乔聿一本正经， 衣服也穿的中规中矩，身材挺拔强壮，看起来气势更强硬一些。而老三韩乔野则是五官长得精致， 但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危险，瞧着就像是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反派，一辈子顺风顺水， 遇不到什么天敌就是大众公敌那种， 又帅又有钱，人还骚包的厉害， 跟韩乔聿完全不像是两兄弟。
陆鸣拿了酒杯，韩乔野就连忙起身接过来， 开了红酒给他们倒上，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家里长辈手里讨来的， 说是那年雨水好，口感特别醇厚，我也不太懂什么品酒， 拿来借花献佛咱们一起尝尝。”
陆鸣平时陪家中长辈偶尔喝一些白酒， 对葡萄酒没什么研究，更多的是安静喝着听他们说话。
韩乔聿同他说了几句白天会议的事儿，又等韩乔野去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手臂搭在沙发背上靠近陆鸣，低声问了他几句“饿不饿”之类的， 看到陆鸣摇头，就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头发，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给二哥倒酒又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韩乔野：“…”
陆鸣和他们一起喝了一会酒，话比平时要少一些，这么突然一下见了韩乔聿的家人，什么准备也没有，多少有些不自在。
韩乔野看着长相也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人，这回听说他二哥带人回来，一半是得了吩咐，一半是自己好奇，过来跟陆鸣认识了一下。韩乔聿道：“过段时间我回去，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就联系乔野，跑腿什么的他做的还不错。”
韩乔野对他客客气气道：“陆哥有事儿尽管找我。”
陆鸣道：“多谢你了。”
韩三笑道：“哪儿的话，一家人，应该的。”
陆鸣又看了韩乔聿问他道：“什么时候走？”
韩乔聿晃了下酒杯，道：“再过一个礼拜吧。”
他们两个人话不多，但是动作举止之间熟稔，韩乔聿的姿态放在那，当弟弟的都看在眼里，对陆鸣自然也多了一份重视。
韩乔野也挺识趣的，稍微坐着聊了一会，就回去了。
等人走了，陆鸣又问他道：“一个多星期，这次怎么回来这么久？”
韩乔聿道：“久点不好吗，可以多陪陪你。”他把陆鸣抱在怀里，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陆鸣头发软，绕在手指上缠了一圈服服帖帖的，松开之后又垂下去，落在额前显得年纪小了些。韩乔聿玩的很有趣味，最后不满足手指，落了吻下去，轻触一下松开道：“这几天留在我身边吧，我想你了。”
陆鸣放暑假本来也打算去找韩乔聿的，现在他人回来了，也就不急着走了，没有犹豫点头道：“好啊。”
韩乔聿开会时间多一些，但是晚上瞧着精神也充足，折腾了三四天陆鸣就觉得差不多宠够了，没任由他胡来。韩乔聿也摸着他底线试探，略微收敛了一点，该换了其他方式跟他说话。
“我还有几天就要走了。”
“不知道回去多久，不过按照进度来看，时间还很长吧，可能要等你放假再见面，你寒假离着现在还有多久？”
“有点儿累，应付他们还好，就是怕回去之后不适应。”
“回去之后就是一个人了。”
韩总看着陆鸣认真说着，一遍两遍的，陆鸣就又心软了。
虽然明知道这人老是装可怜，但是也就剩下最后几天了，陆鸣犹豫了一下，略微让了步。
一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韩乔聿没提离开的事，只说还有几天空闲，要去帮陆鸣搬东西。
陆鸣宿舍里也没什么东西，就一盆自己养的花，还有几幅很大的画，但是画已经被人收走了，他去楼下舍管那问了一句，听到对方说了一句“研究生院那边带走的”，猜着是许图那几个师哥帮的忙，没再多问，拿了自己养了两年的花和一个用惯了的圆口陶瓷杯就出来了。
韩乔聿看了他手上的东西，疑惑道：“就这么几样？”
陆鸣道：“对，其他也没什么了，研究生院那边会发新的，到时候看看缺什么再买吧。”
韩乔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花盆里面是几颗圆润可爱的多肉，像一个个尖端带粉的小熊爪子，已经分枝另长了，都挺茁壮。他对花草什么不太了解，只觉得陆鸣种的都挺精巧漂亮，对陆鸣手里拿着的那个杯子多看了两眼，开口道：“这个还挺特别的。”
陆鸣笑道：“前两年玩儿陶土的时候自己做的，用惯了也懒得换了。”
韩乔聿来了点兴趣，要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满意，素白的底上面烧了两颗并蒂莲蓬，白的剔透，绿的莹润，很有生机。
陆鸣看他拿着不撒手，也没还回来的意思，逗他道：“喜欢这个？我改天再烧一个送你吧。”
“好。”韩乔聿又道，“什么时候？”
他问的理直气壮，简直马上要看着陆鸣现场烧一个一样，陆鸣想了下道：“怎么也得等一个多月吧，这种土现在不好找了，我到时候去问问老师他们，还有颜料也要研磨…”
韩乔聿道：“不如我们交换礼物？”
陆鸣道：“什么礼物？”
韩乔聿看他一眼，道：“之前你打篮球的时候赢了，我答应送你礼物，你忘了？”
陆鸣还真没想起来，他这么一提也记起来了，道：“那个啊，你准备了吗？”见他点头，陆鸣摊开手道：“我没准备什么，我那会儿准备订机票呢，我以为我人就够惊喜的了。”
韩乔聿笑了一声，点头道：“确实够了。”
陆鸣陪着他在校园里转了一圈，都是平时常走的路，这会儿暑假校园里没什么人，陆鸣带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怎么样，这才是真正的校园恋爱。”
韩乔聿觉得挺新鲜，尤其是去了陆鸣画室的时候，坐着那个课桌的位置上虽然对他来说有些狭小，但是视线一直是好奇的，问陆鸣道：“你平时就在这上课？”
陆鸣道：“有公共课的时候也去阶梯教室，不过大部分时间会来这里。”
韩乔聿摆弄他桌上一个缺了角的小砚台，道：“上回视频的时候我看到过这个，你拿它压过纸…这个也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