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架也一样能叫她下不来台。”白蔻信誓旦旦。
“白管事,我们小姐从来嘴笨,都不曾与人红过脸,您要是有什么法子教教我们小姐。”邵心薇的丫头婆子们马上围了过来。
“对对对,有什么回敬的好话教教我们,我们也学学怎么不吐脏字的与人翻脸。”余仙慧拉着宁佩兰一起往邵心薇身边凑了凑。
“呐,婢子先问一点,那个周小姐有过哪些炫耀的行为?都针对过什么人?”
“自然主要是针对我们心薇,说来也奇怪,只要是心薇会去的地方,那个周诗华也一定会在,还会戴着那支簪子。”
“是呢,心薇行走不便,从她骨折痊愈能走路以来到现在,出门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但不论是她难得出来一趟,还是她家里摆宴席,每次那个周诗华都在,一定戴着那簪子,跟人述说她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啦一类的话。”
余仙慧与宁佩兰一起说道。
“唔,搁一般人看来,这的确是针对性的炫耀了。”白蔻以拳击掌。
“本来就是。”一群女人异口同声。
“那么,大家想想,她已经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好婚事,为什么还要频繁地出现在以前的竞争者面前炫耀个没完呢?哪怕这个旧对手已经没有能力再抢走她的未婚夫了?”
“对呀,为什么呀?”众人像好学宝宝一样等着白蔻的下文。
“其实婢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啊?!”众人简直想敲死白蔻。
“不过!”白蔻在被大家一人一拳收拾之前,赶紧抛出解决办法,“有办法还击她!”
“快说!”
“邵五小姐,我们来表演一下,您扮作周小姐,婢子扮作您,现在您来学她的话,把她说得最气人的话学几句就好。”
“嗯,她说过‘他们家给的聘礼里面有一套这样的首饰,我这簪子只是其中一件,你真要命,要是不受伤,这些都是你的’。诸如此类的。”
“哦。”白蔻淡淡点点头,然后望着邵心薇。
“她还说过‘彭夫人派京城最好的裁缝来家里给我量尺寸做嫁衣呢,哎呀,本来这些都是你的’。”
“哦。”白蔻又是淡定点头,呶呶下巴要邵心薇继续说。
“还有什么‘前几天找了木器商看嫁妆呢,那些木料看得我眼都花了,都是上好的东西’。”
“哦。”
“你老是哦哦哦的干什么?”
“表示我在听你说,说完了没?要是没说完你继续,要是说完了就别妨碍我跟别人聊天。”
“咦?!我、我说完了。”
邵心薇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接了一嘴。
第347章 对付贱人用贱招
宁佩兰拉了邵心薇一把,接过她的角色继续与白蔻对话。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这是好心跟你分享我即将结婚的喜悦,不然看你这腿,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体验这种快乐了。”
“听你话里意思,你在骂我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独女?”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不要歪曲我的好意。”
“你说怎样就怎样咯,反正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跟我装什么呀,曾经你不是挺高兴以为能嫁彭永平么?”
“曾经的事你到现在都念念不忘还要拿出来讲,我知道了,你在嫉妒。”
“嫉妒?我没有!”
“不然为什么要跟我提起彭永平,他的未婚妻是你,你却在害怕他依然惦记我?难道是你硬逼着他家娶你?其实他家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想退婚?你干什么事了把人家逼到这份上?”
“没有!没有!没有!”
“别装了,以为我是瞎子呢,我难得出门参加一次聚会都能看到你,你偏偏每次都戴着同一根簪子说是男方家聘礼的一部分,嘁,真逗,别是全副首饰其实就只有这一根簪子吧?有别的款么?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宁佩兰到这里就编不下去了,而且姑娘们受到白蔻这句话的提醒,周诗华的确每次只戴那一根簪子,从来不见其它款式,既然她每次都声称聘礼给的是全套首饰,怎么可能只有一根簪子。
白蔻又叫余仙慧扮作主持聚会的主人家,她掏出手帕在余小姐面前低头假哭。
“实在是对不住,今天心情不好,无心再坐下去,先行告辞一步,呜呜呜呜呜。”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余仙慧也是入戏神速。
“没什么,碰到了一点糟心事。”
“罪过罪过,请了你来作客,却叫你不开心,要是可以,不妨跟我说说到底碰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碰到了周诗华,你知道我家以前与她家在争一门婚事,我输了她赢了,本来这没什么,平常事而已,她高兴忘形,爱四处跟人炫耀是她的事,又何必在我面前拿那根嵌宝的簪子一再地刺激我,讽刺我若是不输那簪子就将是我的聘礼,如今我一个瘸子又能与她争什么。我祖父不才,詹事府詹事而已,又不看她父亲脸色当差,我何必在这受这口闲气,我这就回家去,你若是心疼我就不要再劝我,帮我备车就好,我好回家去哭个痛快。”
白蔻这一“哭”,余仙慧也张口结舌接不了话,而经过这番表演,众女也明了了白蔻的回敬招数是什么,一个个暗笑不止,尤其是最后的这一个哭招,管保叫任何一个举办宴会的主人家都下不了台,安抚完了邵心薇后肯定多少会埋怨周诗华一二,几次之后,说不定连她未婚夫家都要受到舆论的连累。
“邵五小姐,下次聚会要是再碰到周小姐在您面前瞎得瑟,不用跟她客气,您是淑女,可她不是,不配享有淑女的礼仪待遇。”白蔻最后总结。
“你这一招太狠了,弄一两回,就得叫她名声落地。”邵心薇咋舌道,“我们的圈子里,流言传很快的。”
“与你们何干呢?她的名声都是她自己作践掉的,她如此高调炫耀,会让人以为她以前是不是婚事诸多不顺,被人拒了多次,这终于成功订婚,高兴得忘乎所以。”
“越编越不像话了,真把这话传出去,她不得上吊啊。”邵心薇还是有些胆小。
“与你们何干呢?你们还处处为她着想,她拿话挤兑你们的时候管过你们心里什么感受吗?”白蔻循循善诱。
“是呀,周诗华每次都在心薇面前故意刺激她的时候,何尝不是最大的恶意,那我们的还击自然也要打在她最痛的地方。”宁佩兰拿定了主意。
“年关将至,应酬增多,还有很多机会见到她,下次再见面定要叫她有苦说不出。”余仙慧握紧了邵心薇的手。
“不知道她会气成什么样。”邵心薇忍不住想着好笑。
“与你何干呢?”
余仙慧和宁佩兰,还有众丫头婆子异口同声,都学会了白蔻这句话,接着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你们果然在外面,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大声?”
二进院里呼啦啦走出一大群人来,宫家姐妹领着女孩们,宫颍领着男孩们一起结伴出来,正好就看见大树底下花坛前笑成一团的邵心薇她们。
白蔻抬头望去,见顾昀也随大家一起出来了,连忙向诸位小姐们行礼告辞,跑去顾昀身后站着,等他依次与人道别,跟在他身后向大门外走去。
侍卫们不知几时已经在车旁骑马候着了,两人上了马车,车子就出发了。
顾昀枕着靠垫,靠着车厢板壁夹角的地方假寐,白蔻把火塘弄着火,又从坐箱里掏出毯子给少爷裹上,就在她准备坐到一边去时,顾昀突然睁开眼睛,伸手一拉就把白蔻拉到他身边,将毯子分她一半,两人互相靠着休息。
“你跟那群小姐们玩了一天,玩疯了没?打听到什么有趣八卦了?”
“咦~~~~,婢子不就一天没跟着您贴身侍候,您难道吃小姐们的醋?”
顾昀在毯子底下摸到白蔻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以示胡乱调侃少爷的惩罚。
白蔻被捏得呜呜呼痛才被放开,噘着嘴立马就要躲远些。
“你就知道用这一招对付我。”顾昀将她圈在原处不许乱跑。
“惹不起总躲得起嘛。”
“胡闹。”顾昀低下头在白蔻的额角亲了一口,“快说,有什么有趣的八卦讲来听听。”
“没什么有趣的,只知道了邵心薇和周诗华的两家大人都想与吏部右侍郎联姻,嫁他的儿子彭永平。”
“嗯,这事我知道,邵心薇受伤后,这门亲事就被周家得到了,原本听说彭大人和彭夫人是中意邵五小姐的,但她腿脚现在这个样子,很难嫁人了。”
“婢子觉得邵小姐的腿还是有救的,只是她之前操之过急用错了方法,吃了几回亏后就不敢再试了,现在她伤愈已经大半年了,再不赶紧重新开始,倘若等到伤愈一两年以后就真的难治了。”
白蔻有个想法,这当然也来源于她前世的生活经验。
第348章 少爷亲亲亲不停
“你又有主意?你跟她提过么?”
“没提,婢子可没资格第一次见面就指导一位千金小姐怎么重练伤腿,婢子又不是专攻骨科的女大夫。”
“这倒也是。你真有办法?”
“其实办法很简单,太医已经诊断她的酸痛和酸胀就是养伤期间的气血不畅,除了药物要活血通筋以外,其它的全靠身体锻炼,哪怕她现在走路艰难也一样有得练,叫个侍卫叫她练站桩就好了。站桩从来不强调练习的时间和地点,几时方便几时就站一站,边上放个杌子,站不住了就坐下歇歇,只要能坚持下来,她那条伤腿肯定有改善。”
“呵呵呵呵,亏你想得出。”
“笑什么呀,这比叫她多走路安全多了,她走路姿势是只用右脚尖着地,靠拐杖支撑平衡,时间一长,她的脊柱都会变形的。”
“是是是,我没有反对,叫她练站桩是个值得一试的法子,可她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我要是出面讲会引起误会的。”
“您想太多了,叫余汶少爷回家跟余三小姐说,叫邵五小姐向侍卫们请教一下,他们习惯练武的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碰到伤筋动骨的伤是怎么练回来的。”
顾昀咯咯直笑,“就你聪明。”
“世子您最英明神武了,要不您给出个更好的主意?”
“嘲讽我?”
“不敢。”
顾昀好笑地戳戳白蔻脸,把她往自己怀里更加抱紧了一些。
“你跟邵心薇今天才第一天认识,就这么好心地给她出主意?”
“还不是看在都属于一个核心圈子的份上才这么拉拢关系。詹事府与叶国舅家应该也是来往频繁,但是邵五小姐和她的朋友们却对叶君婷意见多多,她们女孩子关系不是太好,邵小姐也有些担心叶君婷这德性会不会连累太子。”
“如果太子换人,詹事府要跟着大换血,邵家肯定要丢了差事。”顾昀把嘴巴凑在白蔻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新太子,新势力,自然不可能再重用废太子用过的老臣,詹事府詹事一职,算不上顶尖的股肱重臣,能补缺的人才有的是,一大批官员要受到影响。”一朝天子一朝臣,很简单的道理,白蔻都懂。
“听那些小姐们说,叶君婷现在在圈内的名声不如以前了,家里又想她嫁入宗室,她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没呢,谁愿意娶个骄傲任性口无遮拦的媳妇给自己家招祸。”
“闲散郡王这一类人群都对她没兴趣?”
“纨绔子弟对她挺有兴趣。”
“别逗,皇后娘娘的内侄女嫁个扶不上墙的纨绔?”
“所以咯,她现在婚事受阻。”
“要不嫁远些,离开京城,找那些世家大族耕读传家的人家,想必会愿意娶她,不是说她的学识也蛮不错的么?”
“你这祸水外引不太好吧?她要是在夫家又得罪人,人家会埋怨到娘家来的。”
“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就摆脱不了,总不能叫她嫁给番邦吧?”
“这不能,绝对不能,只有番邦的女儿嫁进来,没有我们的女儿嫁出去的道理。”
“那不就结了,皇后的内侄女,要是胡乱嫁人,皇后脸上也没光。”
“好了,我们不谈她了,轮不着我们给她操心。”
“好,不谈她,嘿嘿…”
“笑什么呢?”
“先前在花坛底下,那对兄妹是什么人呀?”
“你看见了?”
“看见了,那位小姐很帅气哟。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赵贤妃的那对外孙和外孙女。”
“咦?石驸马和大公主的两个孩子?他们也来参加了今天的法会?”
“他们姓石的,是皇亲但不是宗室。”
“那么巧你们居然遇上了。”
“嗯哼,好巧。”
“这就算是两个阵营的年轻一代开始互相接触了?”
“第一次接触早就开始了。”
“什么时候?”
“你说呢?”
顾昀睨了白蔻一眼,白蔻歪头看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哦,那只鹰!”
顾昀哼哼两声,“听他们兄妹俩说,那只鹰好像被养得很好。”
“那当然,从您手上得到的,哪怕只是做个样子也要好好养着,这可是你们继续接触的最好由头。”
“继续接触着?”
“还要好好接触,不打入他们内部,怎么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说得这么轻松,就不怕我被他们带拐了?”
“倘若太子和太孙都死了,大家不转阵营都不行了,届时大皇子将是顺位继承人,然后某天再宣布皇后哀恸过度不幸薨逝,赵贤妃可就是皇后和太后了。”白蔻把脸贴靠在顾昀胸口,用蚊蝇一样的声音哼唧道。
顾昀低下头,嘴唇贴着白蔻的额角,呢喃一般。
“我被你说得背后都开始冒冷汗了。”
“宫斗嘛,不就是你死我活,别人不死,自己怎么上位,臣民不过是棋局中的棋子罢了。”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先下手为强?”
“自然对大皇子和他的孩子下手,没了他们,赵贤妃拿什么和皇后争?到时薨逝的就是她了。”
“真是坦荡。”
“那当然,婢子不能选阵营,你们做主子的要是垮台,婢子也要跟着完蛋,婢子年轻正盛,可不想跟你们陪葬。”
“你的忠诚居然是打折的?”
“活着才有忠诚。”
“这话真叫人伤心。”
“怎么?您是自己死了不算还要手下人一块陪葬的主子?”
顾昀抬起头来,轻掀车窗帘张望外面的街景,过了一会儿他嘴角含笑地重新低下头,嘴唇在白蔻的额头上轻柔地蹭了蹭,声音细如蚊蝇。
“这大好世界我还没享受够呢我才舍不得死。”
“那就达成一致意见了?”
“嗯,意见一致。”
“很好,您该着手制定暗杀计划了。”
顾昀的面部肌肉忍不住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说了这么半天,你这句话一直在这等着呢吧?”
“要破敌人的招儿,就得像敌人一样思考问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找到敌人最致命的痛处狠狠地往死里打。”
“你当初偷袭那个帮派老大就是这么想的?”
“没错,他们的痛处在于内部斗争和外部互抢地盘,帮派老大是这两方面的平衡点,偷袭他就打破了平衡,他们就陷入了内乱,婢子又顺便报了仇,一石多鸟。”
白蔻对自己当初的战术颇为得意。
第349章 夜摸白蔻门
顾昀不禁失笑,忍不住轻轻捏捏白蔻的脸。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军师幕僚的人物。”
“这不算什么,毕竟出主意容易,完美地执行计划才是最难的。”
“如果可以,希望这个计划不要用上。”
“计划就是计划,如果用不上就一把火烧了,但不能没有预案,任何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就像做生意一样,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顾昀又撩起窗帘向外张望了一会儿,收回手来抱紧白蔻。
“还没到家呢,我们居然就有了一个秘密计划。”
“婢子也希望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贤妃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想一想皇家子嗣的死亡率,太后五个孩子只活了当今圣上一个,皇后失去了两个孩子才好不容易养住了现在的太子,做臣子的如果不想以后面临被迫站队的局面,就得从现在做好准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好,就听你的。”顾昀低头在白蔻额角上又亲一口。
“要是有闲情,再给这个计划做个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的备用计划?”
“如果双方正主儿都没有了,其余的皇子突然有了争夺储君的资格,您和您的阵营又该怎么办?”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有的阵营将四分五裂,重新结成新的联盟。”
“那么哪些皇子值得你们做政治投资,现在要开始留意了。”
“把政治当生意来做?”
“官员们在计较得失的时候,谁不是以商人的角度来计算自己的利益呢,政治当生意来做还算是好的,要是当赌博来做,一旦压错宝,倾家荡产都是小意思,人头落地才是亏大本。”
“我要是压错宝你肯定第一个开溜对吧?”
“肯定的,您一个人去死就好了,婢子不奉陪。”
“我要感谢你对我如此坦荡吗?”
“给点实惠就可以了,婢子不贪心。”白蔻从毯子里掏出手来伸到顾昀眼前,做个要东西的手势。
顾昀哭笑不得,抓住白蔻的手重新塞回毯子里。
“想要实惠,我还等着你把生意做大来呢。”
“再跟大夫人借笔钱吧,借多一点,把香皂的作坊开起来,鲜不垢总号的事缓一步不着急。”
“借多少?”
“借一千两。”
“你真能开口!还得出么?”
“两年还,月息提高些。”
“开香皂作坊真要这么多钱?”
“过了年,夏天就不远了,卖冷饮的好季节,有闲钱才能开更多的买卖,冰凉的各种饮子一定会很受欢迎。”
“慢点!冰凉的饮子?这冰凉从哪来?从府里搬冰?”
白蔻用一种看文盲的眼神看了顾昀一眼,默默不说话。
顾昀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别这样嘛,讲来听听嘛。”
“讲了您也听不懂,等天气热了做给您看吧。”
顾昀再次受到沉重打击,捧着心口,好伤心。
白蔻听到车窗外行人的说话声,知道已经进了天水坊,掀了毯子移到别的坐箱上,整理发型和衣裳,等到马车从侧门进入八步巷,在钟鸣院门外停稳,她从车上下来时一身整整齐齐。
素婶领着丫头们迎了少爷回家,两人出门一天都累了,匆匆各自回屋休整,三等丫头们将车厢收拾干净,将车上的用品都搬下来。
美轮美奂和小茜小菁这一天也都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明天孙家来下聘,美轮正式回家待嫁,她们三人陪同一块回去,有什么事她们也能及时传消息回来。
琼玉家及时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有给美轮的贺礼,琼玉要的药品也顺利夹带了进来,礼物已经送到美轮手上,这会儿少爷回来,她极想下在茶里,但想想还是忍住了,等晚上要茶水再说,现在天还亮着要是喝下春药,药效发作太早就惹人起疑了。
白蔻在屋里洗手净面换了衣裳,喝了茶水又休息片刻,赶去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后又是各自休息,白蔻在自己屋里处理公事,顾昀没去骚扰她,而是在他的书房老实看书,夜深时分,他放下书本回到卧室准备洗漱时,琼玉送上今晚最后一杯茶,茶里下了一点药,只为激发他的**,让他做点春梦。
新泡茶水的味道很好的掩盖了微弱的药味,顾昀完全没有怀疑地喝下了大半杯,然后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顾昀本来就犯困,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熟了,但怎么都睡不安稳,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最后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醒了就更睡不着了,顾昀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各种烦躁,实在无法忍受只好披衣下地,没直接从卧室走,而是摸黑从浴室的门到外面游廊上吹风。
隆冬季节的寒风吹在滚烫发热的身上居然如沭春风般舒爽,顾昀对此难以理解,但既然这样舒服他就这么站着,直到觉得不那么热了才回到温暖的卧室。
卧室地下烧着地龙,房间里不冷,可被窝里已经凉了,顾昀又吹了冷风,身上也是冷的,摸摸床他更不想睡了。
可现在时间正是半夜,整个钟鸣院都睡着了,顾昀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生闷气,怀疑是不是白天累着了。
坐了一会儿后,身上渐渐暖和过来,可心头上的那股烦躁也跟着又浮现出来,顾昀坐立不安地在卧房里来回踱步,就是没有半分睡意,只得又跑到外面吹冷风,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游廊上像夜游神一样来回游荡。
走着走着,顾昀站在了正厅大门外,突发奇想走了进去,经退堂到抱厦,通往后罩楼院子的大门只是关着,并未闩上。
顾昀轻轻开门出去,不忘把门关好,然后蹑手蹑脚地上了后罩楼的西厢,站在了白蔻的房门外尝试地推了推门。
门从里面闩上了。
顾昀又摸了摸墙壁,发现是冰冷的,一阵欣喜。
后罩楼的一楼地面下都有地龙,顾昀却知道白蔻用得少,毕竟她坐在房间里的时间短,不愿意侍候地龙,她觉得火盆更方便,而如果她用火盆,一定会留一条通风通道,以避免烟气中毒。
既然卧室和厅堂的门窗都紧闭,那么通风的地方就只有一处。
第350章 少爷身上长蘑菇
顾昀立刻站在了书房的窗前,果然看到窗户开了一条缝,他一手扶着窗框,一手从窗缝伸进去,拨开顶窗的楔子,将窗户完全打开,手掌一撑,就翻窗坐在了书桌上。
幸好白蔻爱收拾,书桌上干净整洁杂物少,顾昀很顺利地就下了地,小心地将窗户还原,继续留着那个通风口。
对这三间屋子的布置已经很熟悉的顾昀,完全无障碍地摸到了白蔻的床前,多亏了白蔻的好习惯,脚边没有任何磕磕绊绊的障碍,而取暖的火盆就摆在正对房门的墙边。
顾昀隔着床帐耐心地听了一会儿,里面只有悠长的呼吸声,他这才放心地轻撩床帐。
在隐隐约约的光线中,顾昀看到白蔻正面对着墙壁侧卧,空出了一片正好能躺下一个人的空白。
顾昀连忙脱了衣服和鞋子,滚上了白蔻的床,很小心地缓缓躺下,拉好床帐,再慢慢偷她的被子,一点一点地贴近她。
睡梦中的白蔻感到来自背后的冷意,本能地拉紧了被子,并且为了避风更加往墙边靠去,顾昀偷笑不止,更加贴靠上去,轻松地把白蔻禁锢在了墙壁和他之间。
嗅着白蔻身上不知是什么的极淡香味,顾昀闭上眼睛,这次终于顺利地睡着了,并且做了个有趣的梦,梦到自己抱着一个滑溜溜的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就是摸着很舒服,舒服到舍不得拿开手。
白蔻在她每天固定的起床时间醒来,迷迷糊糊中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动弹不了,这一惊吓就完全清醒过来,可一弄明白怎么回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想一脚把身后这个又爬床的家伙踹床底下去。
而且!
睡就睡吧,手还往哪摸呢!!!
白蔻的枕头放在床的右侧,当她面朝墙壁侧卧时是右卧位,所以这会儿,身后那个色狼少爷的左手伸进了她的小袄,搁在她的胸上。
简直太过分了!
白蔻咬牙切齿地用力抓住顾昀的手腕从衣服底下抽出来,在她屈起腿想把身后的家伙一脚踹下床时,那条手臂居然又缠了上来,接着脖子后面感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还听到了顾昀的轻笑声。
“大清早的,起床气不要这么重嘛。”
顾昀的声音里是刚刚睡醒的沙哑,吃吃笑着,将白蔻翻正躺平,整个人肆无忌惮地贴靠了上去,把白蔻紧紧压住。
“你这半夜爬床的流氓,走开啦!”
“嗯,再叫,叫大声点,让抱厦里的人都听见,叫她们都来参观,她们可都是证人。”顾昀无赖至极。
白蔻的声音马上小了下去。
“泥菩萨也是有脾气的!”
“我等着呢,发个脾气给我看看,泥菩萨?”
顾昀只是调笑,白蔻却接受了这个激将,觉得必须得给这色狼少爷一点教训。
感受到白蔻在自己身下的奋力挣扎,顾昀一边笑,一边轻松地就固定住了白蔻的四肢。
白蔻并不管那么多,她继续挣扎,扭动胯部,移动大腿,顾昀与她靠得太近了,男孩子大清早的弱点不就是那个喽。
顾昀本来还在笑白蔻胡乱浪费力气,可是冷不丁地他感到两腿之间的某个点被擦碰了一下,瞬间一道难以言说的激流沿着脊柱窜上后脑,然后人就泄了力气。
白蔻抓住这短暂的机会,挣开被制住的手脚,腰部巧妙的一个用力,带着顾昀一起在床上打了个滚,变成了顾昀平躺,白蔻骑坐在他小腹上的姿势。
顾昀有些紧张了起来,情不自禁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白蔻眯着眼睛看他,顾昀这一副不安等待的神情是什么意思,简直像要碰到了粗暴的恩客似的。
“你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大清早的不要乱来,快从我身上下去。”顾昀义正辞严地说道。
“看您说的,上下颠倒一下位置您就害怕了?”
“我能怕什么?!我只是警告你不要以下犯上!”
“哎呦喂,您躺在婢子的床上说这话可没什么威胁性,要不您再喊大声点,把抱厦那边的人都喊来让她们看看做个见证。”白蔻现学现卖,噎得顾昀哑了口。
当然,顾昀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语言不能反驳还有行动,顾昀单纯地想要把白蔻从身上甩下去,所以他顶了顶胯。
又是一道极刺激的激流从脊柱后头窜向后脑。
白蔻面色古怪了一下,她感到身后有根火热的玩意儿竖了起来,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白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脸,左手扶着顾昀的身体保持她自己的平衡,右手伸到了身后。
“世子,您身上还藏了武器?想要偷袭婢子?”
“没有!那不是武器!不要碰!呃啊…!”
顾昀的惊呼瞬间被噎回了喉咙里。
白蔻的手用力地攥紧了那根“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