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倒不怕,就我们两人,要是有人上门抢劫,大不了损失些钱财,可要是贪心不足,那就要自己当心了。”
包子老板瞄向已经吃完仍然安静地充当人肉背景的程世安,“这小哥我看着也像是个高人,身手一定很好,出门求财,首先讲究个平安不是。”
“老先生,刚才听您说已经在城里赁了院子,何不干脆请几个护院,等您买了货物,家里也有人手帮您看着,您也能安心出门呀。”包子老板娘插嘴道。
“嗯~,老板娘这建议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不知城里现在还有没有人做这活计的?”
“有啊,城里几家镖局一直都开着门,老先生可以一家家地去问问,您手下的这位小哥一定能帮您挑到好用的人才。”包子老板代妻子答道。
“好好好,那麻烦老板请把这几家镖局的地址抄给我,好不好?”
“行,您稍等,我这就写。”老板立刻回到柜台后头写地址。
不一会儿,老板拿着一张写满了地址的纸回到桌前,交给梁俭德,梁俭德仔细折好纳入袖中,程世安起身会账,二人告别好客的老板一家,离开包子铺。
二人出了包子铺后沿街继续往东走,看上去像是朝最近的那家镖局行去,可等走过一个街口后,梁程二人就转了另一个方向,没走镖局所在的那条街。
他们俩当然并不是真的要去镖局请护院,依路程推算,朝廷水军战船已经快要进入滨州府海域,有钦差卫队在,哪还用得着请镖局的人手。
梁俭德和程世安刚吃饱喝足,满街溜达消食,却忘了现在的时间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间,婆婆妈妈小媳妇丫头片子挤满了各个早市,采购一天的米面粮油肉蛋蔬,而梁程二人这拐进来的一条街就正是一个早市集。
梁俭德举步扎进人流,程世安跟在身边寸步不离,警惕地保护着梁俭德的安全。
梁俭德饶有兴趣地一个菜摊一个菜摊地走过,耳朵里充斥着女人们与小贩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心中暗暗将各种菜价记下。
走完整个早市,来到街尾,梁俭德终于觉得有些累了,见路边正巧有个茶摊,就走了过去,叫了两碗茶,坐下歇歇脚。
茶摊主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听出梁俭德是外地口音,有些兴奋,端上茶水后就不舍得离开,主动与梁俭德攀谈。
“听老先生口音像是京城那边的?”
“嗯,老板好耳力,我是京城来的。”
“刚来?”
“嗯,刚来没几日,老板在这开买卖好久了?”
“有十来年了。”
“最近生意怎样?”
“海盗来之前还挺好,海盗来了之后,百姓生计完了蛋,我的生意也一日不如一日,都想干脆关张算了,还能省点茶叶柴禾钱。”
“哦,是啊,现在日子难过。”
“哎,老先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咱们滨州府来呢?现在已经好难得看到一个外地客商了。最早是海上商船不来了,但陆上还有客商,可随着渔民不出海了,城里拿不出货来,渐渐的连陆上客商也没有了。”
“是啊,在京城有些耳闻,可我也是没办法,生意总要做,那么多老客户找我要货,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哟,现在城中海货价钱可比以前翻了几个跟头,这样京城都有人要?”
“呵呵,老板有所不知,对京城富人来说,就算卖到金价,也一样有人要。”
“啊?!”茶摊老板惊讶地合不拢嘴,连连摇头,“想不到,想不到,京城就是跟我们小地方不一样啊。”
“京城嘛,再千奇百怪的事,在京城都是正常的。”
“有道理有道理。那老先生现在是住在哪里?客栈么?那到安全些。”
“呵呵呵呵,不是客栈,我已经赁下一处院子,城里货物难寻,只怕我要在这里呆上好些日子呢。”
“哟,这可危险,街上流氓混混小偷强盗多得要命,老先生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呐。”
“不怕不怕,有我这保镖在,什么都不用怕。”梁俭德指指坐在对面安静喝茶的人肉背景程世安,对老板笑呵呵地道。
“这小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可他一人也只能保您一个,等您买了货,谁来看呀?要不去镖局请个护院,要不找人给您满院子做个陷阱,总得有点保护才行啊。您说是不?”
“哦?还有人能给院子做陷阱?”
“有,城里现在有人做这个,听说收入还不错。”
“都是些什么法子的陷阱?真的有用么?”
“听说是有用。不过愿意花钱做这个的那是有钱人,我们穷老百姓哪有什么可让人偷的,都是听说来的。老先生要是感兴趣,可以从这下去再走几条街,那里有一片宅子住的都是有钱人,去那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
“哦,那我过去看看,多谢老板指点。”梁俭德起身向老板抱拳略施一礼,程世安放下几枚铜钱,与梁俭德沿街下行而去。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24章 大军抵达
照着那茶摊主的说法,梁程二人连走几个街口,果然看到一大片有钱人家的高墙大院,小门外或站或坐地有零落的下人在聊天或者在做针线,还有小孩子在逗猫遛狗架鸟儿,一片闲适轻松,远比前面街面上显得有秩序。
梁程二人信步进去,程世安这次不再做人肉背景,他一路跟人打听询问,是否知道帮人做陷阱防盗的事。
问了几个男女,还真有人知道,跟梁程二人推荐了最近的一处人家,那户人家才刚做不久,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样,还没听说抓到贼人的样子。
照着指点,二人找到那户人家的后门,门口有几个媳妇子与婆子在做针线,梁俭德到旁边躲阴凉,程世安上前打听详情。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这几个妇女那是一肚子怨气,数落个没完,直说那防盗陷阱不但没抓到贼人,反倒害得自己人不轻,自从陷阱装好后,短短几天内就有七八人误中陷阱,平白又多掏一大笔医药费。
这话听着让人有点瘆着慌,程世安赶忙追问做陷阱的人的名字,免得日后自己疏忽大意找上门去。
那几个妇人咬牙切齿地把那匠人的名字告诉给了程世安,是个男人,但对方住址就不清楚了,是爷们去办的差。
程世安又问有没有靠谱的陷阱匠人,妇人们摇头说不知道,只能把附近做过陷阱的人家的地址告诉程世安,让他再去别家问问,其他的她们也不晓得了。
见问不出更多详情,程世安道过谢,回到梁俭德身边回报。
梁俭德觉得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来了,多走几家看看也无妨,这也是体察民情的一部分嘛。
主意打定,二人继续往下走。
照着问来的地址,梁程二人走访了几户人家,得到的答复有好有坏,有的人家说有效,也有的人家说无效,再根据那些下人给的关于名字和性别的线索,貌似在这一片给人做陷阱的匠人是同一个人,没有别的竞争者。
既然对这个匠人的褒贬不一,梁俭德也就省了会一会的想法,他觉得这段时间的安危还是交给程世安和钦差卫队让他比较放心。
梁俭德不想再在这里转悠下去,二人从一条巷子插了出去,回到正街上,又打听到最近的商街,往那溜达而去。
中午在商街的一个酒楼吃午饭,吃到一半,外面有人来送酒,送货人跟掌柜好像很熟,趁伙计们搬货的时候,在柜台前跟掌柜的聊天。程世安耳尖,听到了不少内容,再转述给梁俭德,两人从谈话当中得知城中居然有个女孩子也是陷阱匠人,做的陷阱深受好评,甚至连城外渔村都受过她的指点,挡住了一拨海盗的骚扰。
梁俭德和程世安觉得甚是神奇,女孩子做陷阱的本事竟然超过男人,可等他俩转头想追问详情的时候,却正见那个送货人一脚跨出门槛。二人只得唤了掌柜的来打听,可掌柜的也不知道详情,刚才就是随便一聊。
啥也没打听到,梁程二人也就作罢,吃完饭结了账继续在商街转悠,一家家店走进去看,一直逛到傍晚在另一家酒楼吃了晚饭才返回小院休息。
回到小院后,梁俭德回卧室休息,程世安去厨房烧水,两人依次梳洗完毕后,程世安在书桌前伺候笔墨,梁俭德将今日感受写下来,留待日后剿灭海盗恢复城中秩序时的参考。他这几日天天上街溜达,已经写了好几天的日记。
自从在小阳县给战船发去最后一封信后到现在,一直没有战船的任何消息,但根据航速推算,如果海上一切顺利的话,未来的一两天内船队就该到了,他们一到就要忙了。
梁俭德所料一点不差,次日上午,梁俭德与程世安来到城南闲逛,中午在一家饭馆吃饭时,突听到街面上有不少人大声叫嚷,店里伙计跑出去打听,不一会儿飞快地跑了回来,几步冲到柜台跟掌柜报喜,“掌柜的,大喜事啊,朝廷的大军到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毫无心理准备的掌柜手上一哆嗦,刚打满酒的酒壶就泼翻了,酒洒了一桌,一边拿抹布擦拭一边不敢置信地追问:“当真?你没听错?不是诳我的吧?”
其他几个店伙计,有的跑出去继续打听,有人围到柜台边催问:“你说真的?”
那个伙计又是点头又是跺脚:“我还能骗你们么,真真的,街上都喊呢,不信你们到外头听听去,朝廷的战船今天上午靠港了,官府已经全体出动到港口迎接钦差去了呢。”
“哇,这样说那绝对是真的了,他们靠的是哪个港口啊?”
“还能是哪个,战船当然是靠军港啦,依路程算,大概午时后钦差就该进城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啊,朝廷没有忘记可怜的滨州百姓!”掌柜的激动的老泪纵横,双手合掌感谢上苍。
去外面打听的伙计跑了回来,扑到柜台前:“朝廷大军真的到了,街面上都传遍了,百姓都高兴得不得了呢,都说要到城门口去迎接钦差。掌柜的,不如我们一会儿也歇了买卖一块过去?”
掌柜的使劲稳住情绪,尽量保持镇定地重新拿了个酒壶打满酒放在柜台上,“去去去,起什么哄,还有客人在呢,别叫客人看笑话,把酒给客人送去,先把客人伺候好了再说。”
一名伙计赶紧拿了酒壶放到梁俭德的饭桌上,抱歉地笑笑,“让客官看笑话了,这是您二位的酒,请慢用。”
程世安给自己二人斟上酒,继续吃喝,待吃饱结了账,梁俭德迈着八方步来到柜台前,笑眯眯地跟掌柜的拱拱手,“掌柜的,刚才听说朝廷大军到了,我也想去城门口看看,还请掌柜的指点一下怎么走。”
“客官客气了,滨州府只有东城门靠海,钦差一行人必定从东门进来,咱们在南城,离东门有些距离,要是客官不嫌弃,不如跟我们一块坐店里的骡车去,可好?”
梁俭德一点都不介意,依旧笑眯眯地道谢,“那就有劳了,多谢多谢。”
“烦请二位客官稍等片刻,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
大概一刻多钟后,饭馆里里外外都收拾打扫完毕,伙计们在后院套好了两辆骡车,梁程二人与掌柜和一个驾车的伙计坐一辆,其他的伙计和厨子们坐一辆,一大群人兴高采烈地赶往东城门。
街上人潮汹涌,梁俭德来了这几天,还是头一天看到街面上这么多人,百姓们拖家带口或步行或驾车,俱都满面喜色地向东城门拥去,嘴里谈论的都是关于朝廷大军的事。
骡车走得快,梁俭德这一行人超过大部分步行的百姓,比较早地赶到了东城门附近,双方下车分手,程世安护着梁俭德在人群中挤到了前排,翘首望去,城门清晰地立在他们的视线里。
钦差大概午后进城只是百姓的推测,因为官府所有人包括衙役都出城去军港迎接钦差去了,除了城门站岗的士兵,城里头现在基本上没有官府的人手在,来迎接钦差是百姓们的自发行为,期盼朝廷大军太久,此刻谁都想第一个看到钦差,本来城门前宽阔的大道被人群一再推进挤占下变成了小道。
不知等了多久,腿都站得有些酸了,城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一群官兵跑步进城,看服饰是本地城防水军,手里拿着长棍分两列,气势汹汹地将百姓推回到街道两边,重新清理出了能供大部队通过的宽度,并且从城门口到府衙门口一路上全部戒严,车马行人一概不让通过。
街道戒严后又等了好久,城门口终于再次有了动静,又是一队本地城防水军,个个高举旗帜跑进城来,一边跑一边喊钦差驾到,就这么跑向府衙而去。
这一队士兵过去后,没多久,排在城门边上的百姓听到了来自城外的鸣锣开道的声音,当先喧闹起来,跟着人群依序激动起来,不断喊着“钦差到了”、“钦差到了”。
锣声越来越近,百姓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响,终于鸣锣开道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外,踩着锣声的节奏缓缓走进城来,后面走着两队皂班衙役,皂隶的后头是知府大人的官轿,再后面是骑高头大马的两位将军,再再后面是同样骑马的都司参将副将游击亲兵一类的亲随武官,围在武将们周围的是挎刀的钦差卫队,这一大群人的后面是运送行李的马车队伍,马车的后头才是本地城防水军的队伍,朝廷大军的士兵没有看到一个。
百姓不管那些,只要看到是朝廷的钦差就行,队伍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下磕头,嘴里不断山呼万岁,直到队列最后一排的士兵从跟前经过才起身。
站在第一排的梁俭德和程世安自然也要下跪磕头,与周围百姓一样,等到队伍中最后一个士兵走过才起身,然后二人重新混入人群消失无踪。
趁着现在百姓都在东城门附近看钦差,别的街道基本上空无一人,连无所事事的游民乞丐都看热闹去了,梁程二人步行在安静无人的街上快速返回小院。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25章 听说小丫
程世安搀扶着梁俭德拐进一条小巷,行至到小巷中间,二人停下脚步,程世安左手扶剑,侧身冲身后喝了一声:“出来!”
很快,一个头戴草帽身穿布衣背着个补丁包袱的年轻男子闪进巷内,来到梁程二人身前一米处,抱拳行礼:“属下参见大人,将军。”
“哪支队伍?”程世安问道。
“回将军话,属下是钦差卫队的副队长,王国。”
“其他人呢?都进城了么?”
“回将军话,一半钦差卫队的卫兵随队长一起护送将军们进城,另一半化装随属下提前进了城。”王国说罢,解下身上包袱,双手托着递给程世安,“大人,程将军,这里是帅印文符和钦差印信以及大张将军和小章将军写给大人的一封信,在码头上时本地官府都已验过帅印和钦差印信,相信大张将军是钦差,小章将军是元帅,更相信我们是要低调进城,所以不打钦差仪仗,只用知府的仪仗进城。另外船队和士兵此刻都在军港休整,没有命令不会离开港口一步。”
程世安接过包袱背在自己肩上,又对王国道:“你跟我们走,回头等行辕定下,你再带十来个兄弟过来,对外就说是我们聘请的护院,其他人以后再找机会慢慢搬进来。”
“属下遵命,一切听大人和将军吩咐。”
又走了一段路,三人总算回到小院,程世安安排钦差卫队跟他们二人一同住这第三进院落,贴身保护梁俭德安全。
王国记下来时路线,程世安又指点他从小院到府衙的路线,王国仔细记下随即道别离去。
程世安到厨房烧了开水,回屋侍候梁俭德休息看信,考虑公事。
一个时辰之后,王国带了一支队伍来到小院后门外,程世安听到动静,开门让人进来。
王国带了十二个人过来,十三人加上程世安一起保护梁俭德,再在城中活动时,安全可以无虞。
卫兵们进来后,立刻忙活开来,收拾整理各自床铺不说,队长王国还从程世安手上领了一笔公款,带了几个兄弟上街去采买米面肉蔬回来烧晚饭。
梁俭德下令让跟随自己的卫兵们在城中自由活动,家中每日只需留两人照顾即可,梁俭德的想法是打算与将军们一起,一明一暗地收集城中各种讯息,越多越好。
于是次日,吃过早饭,梁俭德与卫兵们前后脚的出门逛街,在外面依旧是程世安保护梁俭德,四个卫兵两个一组,跟在不远处,其他人则放风筝,爱去哪去哪。
朝廷大军的到来,给滨州府百姓注入一剂强心针,让对生活已经无望的百姓重新燃起希望,街上的人潮明显比前几日多了很多,好多关了门的买卖又重新开张,街上无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兴奋地谈论着钦差和朝廷大军,就连游民和乞丐都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明天就传来海盗都被消灭的消息。
走得累了,梁俭德抬头见街边一家茶楼正在营业,觉得新鲜,这还是第一次在城中看到营业的茶楼,梁俭德信步走进去,楼下居然都坐满了,伙计看出梁俭德服饰不同,热情地招呼二人到楼上歇息。
二人上楼一看,楼上也坐了一半,这还只是清早而已,可见朝廷大军到港的消息,给了百姓多大的希望。
临街的靠窗位子都让人坐了,梁程二人就坐了靠里边一点的次等位子,正好前后左右都被茶客包围,他们谈话的内容都能听在耳里,倒是方便收集各种消息。
梁俭德点了茶水,伙计手脚麻利地派上几碟瓜子果仁等零嘴,茶博士紧跟着摆下两个茶碗,长嘴壶倏地倾斜下来满满地斟上开水又不洒出一滴,一招一式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劲儿。
梁俭德拈了粒瓜子正嗑着,手下的四个卫兵都陆续上来,假装互不认识,分别占了四张桌子,把楼梯口与窗边纳入了各自的警戒范围中。
程世安习惯性沉默,梁俭德倒是饶有兴趣地插入周边茶客的谈话,几杯茶下肚,听来的各种八卦新闻故事消息能用麻袋装。
“这下好了,朝廷大军到了,百姓们可以睡个好觉喽,不用再找人给家里设什么陷阱防盗喽。”一位大叔拍着胸口感慨道。
“是呀,我是没钱做这玩意儿,不过听说这陷阱还挺有用的。”同桌的一个同伴接茬道。
“什么呀,有没有用得看是什么人做的。以前城里只有一个姑娘做这个活,听说那是真有用,但凡有点产业的,很多人慕名找上门去,后来不知几时冒出个竞争的,价钱便宜得惊人,可作用好像也跟着打了折扣。”隔壁一桌的一个老者插话进来。
“嘿嘿,不知道了吧,这就是那姑娘的聪明之处,她早就防着了,听说呀,她早早地就跑到城外大荭树村,教村民们怎么防盗,才不跟留在城里让别人跟自己抢生意。”另一个年轻人接嘴。
“哟,是不是就是那个打退了一拨海盗的那个村子?”一听这个话题,马上好多人响应。
“倒不是打退,村民哪里打得过海盗,据说是海盗无法突破防护网,就不再恋战,撤退了。”年轻人摇摇头,仿佛事发时他就在附近似的。
“哎,这也能算是打退了嘛,要不然,海盗进了村,还能有村民的好?”另一张桌子的茶客抿了口茶总结道。
“那到是。”众茶客们一致点头。
“对了对了,还听说,因着这件事,这姑娘好像得了官府的眼,不过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又有人爆料。
“这不白说的嘛,能不得眼么,官兵都拿海盗没辙呢,一个姑娘倒是想出了法子,要是上头有人小气一点,这姑娘说不得还讨不到好去呢。”一个坐在梁俭德左后方的男人嚼着盐水蚕豆嗤笑道,满脸胡茬。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立了功还没个好处?”众茶客都咋呼起来。
“说你们不懂事吧,你们还不服气。那姑娘靠什么营生的知道不?你们真以为她一开始就是给人做陷阱的?”
“这么说你知道?”
“没别的,谁叫我就住她家附近呢,听街坊邻居闲谈时聊到过几回。那姑娘其实是靠给人做洗衣妇为生的,手下有二十来个同龄的丫头小子一起干活。然后听说有一天她家遭了抢,积攒下的钱都丢了,就想出个防盗的法子,附近邻居也就都学上了。可好日子没过几天,这洗衣的活不知怎的没了,一群丫头小子天天急得上火,这时候有人听说了陷阱的事找上门去,这姑娘帮着做了几家,又重新得了个洗衣的活计,同时给人做陷阱的事也没落下,就这么赚着两份钱日子才算是好过了些。”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姑娘倒是个不错的人儿。那后来呢?你说的坏处又在哪里?”众茶客们好奇不已,梁俭德和程世安也都竖着耳朵仔细听。
“哎,重点就在这里呢。要是一直这样也许还没事,可就在这姑娘给大荭树村做陷阱的事让官府知道了之后,这洗衣的活啊又丢了,街面上出现了跟她抢生意的人,虽然那人不怎么中用,可架不住便宜啊,总有那贪便宜的人愿意找上门去,而且近几日啊听说那姑娘手里的图纸莫名其妙地丢了不少。”
“嘿,这真的假的?你没听错吧?怎么能这样呢?这怎么回事啊?”众人都表示难以相信。
“你们问我,我又问谁去?不过是得了空偶尔听街坊嚼个舌头,那群丫头小子们也没几个嘴巴有门的,不然我能知道这种事?”胡茬男嘴里的蚕豆嚼得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