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养而亲不待!正是这样才让花清芳愈发的过不去。接了两老到靠山村说是享福,结果两老闲不住,反而帮着任涛打理了几年果园,虽然挣着周心悦的雇佣费,但毕竟还是没有享到清福。
但放在花家外婆眼里,能够看到子女孝顺团结、孙子辈一个比一个出息,这就是最大的福分了!所以现在花家外婆很想得开,反过来抹了眼泪还劝起了周心悦:“这人一辈子其实生老病死真的没办法掌握,临到老了才后悔当年没有更坚决一点,要是那时候不让芳儿仓促嫁人,而是找到那个畜生,说不定芳儿和涛涛的命运又不一样了。所以啊,人啦,有时候要率性而为,瞻前顾后的尽做些老来后悔的蠢事。那人结了婚了怎么样?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万事商量商量着不就能找到处理的办法了吗?那人本来捧着一大笔钱来家,只希望芳儿能够等着他离婚;可咱们家芳儿多硬气的人,哪里肯去做人小的?也该是报应,那人离了婚回来,芳儿都成了任家人了,他也不知道还有涛涛的存在…”
“…”周心悦不敢接话,也不敢随意询问,貌似这是有关任涛身世的大事!不过啊,老奶奶话里话外对人生的感悟倒是又让周心悦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点?像韩夕阳那样合心合意的男人估计愿意待在山里生活的为零,难得两世加起来就动心这么一次,难道就为了人家不愿意在山里生活就判他死刑?自己不也是在桑树沟呆烦了会到县里住上几天吗?

194 暗中行动
在医院待了半天,陪着花家外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眼看着色渐暗,总不可能在医院住上一晚吧?虽说去周心彤那里要面对她的“夸祝”,可总好比现在花家外婆以一种看孙媳妇的眼神瞄着要好得多吧。
任涛当仁不让的担当护送职责,虽然车子只是长安之星,但总好过她一双11路长腿吧,也比公交车快捷方便许多。
车程没多长,长安车在县里东游西窜一下子就到了周心彤她家的楼下,周心悦下车关好车门,手一甩,准备上楼去了。
“等下!”任涛突然在车内唤道。
“干什么?”她回头。
任涛从驾驶座上探了探手:“你钱包掉了。”
“我钱包?”周心悦回身在副驾的窗子上,记得自己出门没带钱包啊,都落在家里了。什么时候会在任涛的车上?
任涛身上绑着安全带,人也只有往车窗方向探身,手里正捏着几张一百块人民币,“出门不用钱吗?”看周心悦有拒绝的势头,又补了一句:“过几天回家还给我妈。”
“那好吧。”周心悦探头仲手,“任涛哥,那个…花家外婆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然怎么会话里话外都带着歧义。
“老人家都顺着点好,过些日子她自然就知道了。”
“也是哈…”周心悦斟酌着想要问问他身世的事情,可觉得自己又没那啥立场。
“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任涛和周心悦一人在车内倾身说着什么,另外一人则在车外向内倾身,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人不舍对方离开,正趁着人少互诉衷肠,其中还有点角度原因,能够读出不少的暧昧来。
一来一往几分钟后,任涛总算是琢磨过来周心悦想要八卦的心理来,神色一淡·抿抿唇,还是说了实话。原来,二十多年前,任涛的父亲还只是一个下乡的小官员·得到消息要上调回城的那天醉酒,偶遇花清芳,酒兴上头的人哪里有什么理智,就强了花清芳。为了让自己的仕途不受影响,起身就跑了;花清芳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人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是和早已分居的妻子离了婚,几个月后仕途稳定下来后他也找到了花家,但那时候花清芳已经被花家两位老人草草嫁给了任涛养父任海·不管那人怎么请求,两位老人就是不松口。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人如今官还做得不小,竟然被来城里能每天看电视的花家外婆认了出来,想着不能瞒任涛一辈子,也就顺势说了;任涛其实是知道这个官员的,在省里都是非常的出名;他早年离婚之后一直未娶,官声也是相当得好·为官多年一直清正廉明,私生活更是干净如一。
“哇,这人应该说好还是不好?”周心悦吐了吐舌头·“任涛哥会去和他相认吗?我倒是觉得他挺可怜的。”这样一个人背负着内心的折磨,想必午夜梦回之际满是惊心悔恨吧。
“好了,你故事听了就听了,就别八卦我怎么想的了,怎么?难道现在知道我是官二代了就舍不得了?”任涛最近真的是变得阳光了不少,不止止体现在说话上面,偶尔轻松的笑意也是真心实意的,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闷在心里的内向男生了。周心悦心里的亏欠也随之消失不见,能够看到彻底放下、也算是彻底放开的任涛,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倒是很高兴了·几天之后的香港有人超级的不高兴!
韩夕阳最终没能进入韩愈,反倒进了韩氏地产,一个才刚刚发展的子公司;韩盛老爷子在韩家酒会上的安排生效了;韩夕阳在酒会之后被直接安排到了韩氏地产开发部经理的高职位,比起韩朝阳和韩朝月在韩愈酒业的副经理,他这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也得到了韩江的另眼相看,经过这些天的努力·韩江在外给韩夕阳置办了一处跃式公寓小楼,姜柔作为韩夕阳的生母被韩夕阳以照顾自己的要求接到了公寓里,韩江偶尔住上那么一天,和老房子那边倒是没什么关系了。这点韩夕阳很满意,他本来想让母亲和韩家彻底断开的,自己大了也能养她,可母亲那脾气一说起离开韩江就是一副塌天的表情,让他从来就没说完过一次他的考量。
甚至于,姜柔根本就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这些天还老是劝着他带她回大宅里住着,说什么都是韩家子孙,没理由被赶出家门;也不想想,如今大妈蒋玉婷娘家的生意越来越大,哪里还容得自己韩夕阳在韩家让她没脸;也只有姜柔认不清现实,对韩夕阳说会被谋害的事实更是嗤之以鼻,她宁愿相信蒋玉婷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儿子曾经在生死边缘挣扎是因为蒋玉婷的指使。她的固执让韩夕阳疲惫不堪。
家事的疲惫尚在其次,他最担心的是周心悦!其实那个晚上他一直很清醒,清醒得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在做什么?他曾经奢望过,周心悦会像自己母亲一样,对于占了自己身体的人视作苍天,从此寸步不离,什么委屈都能承受?可是他也清楚,周心悦独立自主、阳光开朗,根本不会因为一夜就改变所有的观点。
周心悦偷偷穿了衣服走人的时候他醒着,只是不敢睁眼,他怕一睁眼后就会丢下母亲、丢下多年的目标随她远去。后来,她走了,他进了韩氏地产、得到了家里人尊敬的目光,但那又如何,这都是靠着和邹蔚蓝良好的关系而来的,不是他的努力;是靠着韩盛老爷子的精心谋划,不是他一手一脚辛苦打造妁;人们敬他,只是因为他身后的韩氏、和他未来的岳家邹蔚蓝!
他的心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唯有想到周心悦之时才会觉得是为自己在活着;所以…他放不下!
一方面着手安排自己手边的纷杂事情,一方面联系了相熟的征信社开始“关心”周心悦回去之后的事情,他那夜没有做什么措施,万万不想周心悦受什么委屈,也怕她为了不委屈而做出委屈小生命的事情来。
没想到这一调查事情还真多:这妮子竟然跑去相亲!相亲不打紧,他坚信能够超过自家的男人不多,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周心悦默认了,还私下找了那男人两次,这可不得了;韩夕阳埋下的生意路子生意还没开始做,第一件事就是帮着那个男人活动关节,调他进城,总算是解了一次危机。
第二次刚听说她家多了三个适龄男青年,还没担心就接到她离家躲避,正高兴呢就随着这封信掉出了好几张照片!照片上的韩夕阳笑得很阳光啊,两人手挽手买了不少东西,去医院待了半天;等等…这是什么?照片的背景有些昏暗,拍照者的角度切得不错,周心悦和任涛一人车内、一人车外,都辛苦探着头呢;脸部被汽车门柱遮住了,但看那个姿势:即使不是四唇相对依依不舍、也至少是唧唧私语,聊得开心!
韩夕阳握着照片的手在颤抖,这是五天前的照片;韩夕阳本来就是个比祝源还危险的人物,本以为一个县里一个乡下的至少等到过年才会有所交集,自己的事情也就忙得差不多了,届时亲自出马,管他什么祝源、任涛,通通不在话下;可…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心悦会跑到城里去,还和任涛一道!!
这事情,很严重!
韩夕阳锁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后面苦思解决之道,都快把头发给抓秃了去;敲门声再响,进来的是秦叔。这位如今实实在在成了韩夕阳的得力左右手,韩盛老了,有些事情想得太多,韩夕阳不过是多付出了点感情和金钱,很轻易从他手里得到了两员大将。
“秦叔!您回来了,快请坐。”韩夕阳恭敬的起身,秦叔办的事情可攸关生计大事。
“夕阳别那么客气,我还没谢谢你让我女儿去法国学习服装设计了呢。”秦叔的女儿从小喜欢这行,天赋也不错,但出国留学的费用实在太大,韩盛赋闲在家,秦叔也只是帮他打理公司少少股份中的人之一,做得多的反而是跟前跟后解决一些小问题,工资其实不高。
“那都是小事,不都说了吗?秦叔今后也算是我的合伙人了,秦岚的学费以后说不定我还要赚回来呢!”
“怎么,你还想开个服装公司不成?”秦叔也算是了解了韩夕阳真正的实力,越发敬佩和看好这个不声不响闷声发大财的年轻人。
“服装公司难道不能和别人合办吗?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先不谈。对了,您老这次去新州的事情怎么样?能插进去吗?”
听到问及新州的准备情况,秦叔神色一喜,施施然开始给韩夕阳说起了考察后的几个项目。
新州正处于飞速发展的势头,这些年不管是什么产业都百废待兴,韩夕阳要看的出了日渐熟悉的地产业,还有就是百货业!新州除了市中心一家占地四层楼的百货大楼,根本还不见其他的超市业,这块是个极大的缺口!

195 脱离韩家1
听了秦叔带回来的情况,再拿着秦叔临走时给的一摞卷宗韩夕阳整整研究了两天,再次在韩氏地产出现时直奔总经理办公室递交了辞呈。
看到辞呈的韩氏地产主事人算起来是韩夕阳的堂叔,叫韩晓,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人,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看了辞呈有些怔楞:“夕阳要是辞了职能去哪里?韩愈那里你是别想了,这边好歹你还能和邹蔚蓝说上话,今后可算是前途无量。”是啊,如果离了韩氏,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要怎么立足生存?
“总经理,”韩夕阳还是按照上下级的关系来称呼韩晓,心里暗暗嗤了一声,若不是指望着和邹家的关系,难道我还能在韩氏立足不成,所以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先多谢总经理今日的照拂,我在韩家终究什么都不是;前些日子不是去了内地转了一圈吗?我母亲有个亲戚在那边有个厂子需要人手帮着看着,家族考核的那一阵人家帮了我不少的忙,如今正是报答的时机,所以…”
“这个间歇你跑什么啊?邹家那孩子不是都在上女校了么,找个时间订婚、结婚不是正好。”
听这口气,韩晓貌似对韩夕阳还是挺好的,但只有韩夕阳知道这么殷勤时为什么,还不是想要趁着邹蔚蓝宝贝儿子还没长成大人之前让自己先入驻蔚蓝地产;他可以拿名誉打赌,一旦他成功进驻蔚蓝地产,下一步韩家便会利用他蚕食蔚蓝地产,也不想想邹蔚蓝号称商场笑面虎,怎会不知悉其中缘由,届时自己倒是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当然,想通此关节的他若是换做一年前或许就为了在韩家露脸出头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然现在他的心思早就飞到那个逍遥自在的地方,飞到那个想要逍遥自在的女人身上,断然不会给韩家做嫁衣。
抿抿嘴·透明眼镜片后的眸子飞过一丝狡诈:“可是,这么些日子了,邹家那边都没透露出嫁女的心思;也不知道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看得上我这身份不明不白的人不?”是啊,那边他着手做了不少事情·三天内就该看到效果了吧。
“不会吧,这不是你爷爷亲自出马和邹蔚蓝商议的么?”韩晓其实是妒忌的,要说身份,自家儿子不比韩夕阳差,朝阳不说了,可大伯为什么会给夕阳谋个好的岳家。
“邹叔叔可没给个准确的答复。”韩夕阳不愠不火,依旧温吞好商量的笑脸模样:“总经理还是签字允许我辞职吧·我可是不好意思占着这个位置做不成一宗好事。”
“难怪…”难怪韩夕阳上班一两个月时间了一次都没约到过蔚蓝的人,原来是人家邹蔚蓝看不上啊!韩晓的神情一下子和缓很多:“这个事情你爷爷知道吗?”
韩盛老爷子?他只管着名下子孙和乐、一团和气,先前的谋划不过是因为膝下只有韩江一个儿子,韩朝阳一个孙子助力太少,这才着力培养韩夕阳通过考核,可怜韩夕阳从小缺乏关爱,初初真的被感动;可就在前些天,他亲耳听到了韩盛安抚韩朝阳和韩朝月的一番话·那心肝真是拔凉拔凉的。
“老三只是你们俩的垫脚石,给他邹家的体面不过是想让他在韩氏上位;今后你们在韩愈、他在外面,一家人劲儿往着一处使·别老是给他下绊子,都是韩家的子孙。”
“暂且捧着他和她妈,咱们家又不差几个钱;你们以为邹蔚蓝那女儿甚好?好个屁,那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主!胆小懦弱好欺负,今后有她拖着老三后腿,你们尽管高枕无忧;难道邹蔚蓝一个做地产行业的还会亏了女婿房产不成?”
“朝阳和朝月是我们家最优秀的嫡孙,怎么老是和老三争什么胜,也不怕掉了份儿!”
以上是韩盛对韩朝阳和韩朝月的淳淳教导,被本着孺慕之情悄悄前来的韩夕阳听个明白,当时只觉得浑身冰凉·他还能信任什么?
转身准备在姜柔处找到一丝慰藉又是面对她的泪眼失望而回,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亲人”,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若不是心里的那份牵挂,他真想一走了之!
最后说动他的是秦叔,不过是得势之时的小小恩惠便换得秦叔真心回报·说来韩夕阳还是感觉到一丝温暖,抓着一丝希望,他开始着手布置一切。如今,时机已然成熟。
成功拿到了韩氏地产的辞呈,韩夕阳马不停蹄的找了韩盛,仍旧是温润君子的侃侃而谈,末了,恭敬对韩盛老爷子说道:“爷爷,我明日会离开香港,想必很长时间不会承欢您和爸妈的膝下,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砰——
韩老爷子手里的白瓷茶杯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门口的管家立马大呼小叫奔了进来,也引得在书房的韩江、蒋玉婷和韩朝阳兄妹俩一起凑到了韩老爷子的房门口。
韩老爷子此时正看着站得笔直的韩夕阳,他米白色裤脚边还沾着几丝水渍,身上却是不见狼狈,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那经常挂着温润笑容的脸上似笑非笑,眼里的讥诮让韩老爷子心里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爸没伤着吧?夕阳,是不是你惹得爷爷生气了,还不快跪下!”韩江皱着眉头指着地上的碎瓷片,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让韩夕阳先行认错。
这就是“心心念念”接我回家的父亲?为着蒋家如日中天的势力,最初的亏欠早就忘到了一边,柔弱的姜柔不能成为他事业上的助力,立马成了弃卒。韩夕阳心里很清楚,韩江手里的韩愈酒业并非像表面上的风光无限,如今正希望立足政商两界的蒋家支持,蒋玉婷现在在韩家可说是炙手可热,蒋玉婷讨厌的人也就成了韩江必须讨厌的人,哪怕是以前觉得亏欠的情人和儿子!
“跪瓷片吗?为什么连缘由都没问清楚就要我跪下去?”韩夕阳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他黑眸中隐忍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在明面上违背韩江的命令。
“我倒是不知道夕阳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竟然敢质疑你父亲。”蒋玉婷在一边闲闲的添油加醋,伸手阻止了门口想要进门打扫的阿姨。
韩朝阳更是丝毫不掩饰对韩夕阳的厌恶,仗着现在腰杆子硬了,说话也毫不顾忌旁人的想法:“韩夕阳,你还不快点给爷爷跪下,就不怕把爷爷气出个好歹吗?亏得爷爷那么看重爱护你。”这时候他也不敢骂经常挂在嘴边那句“狗杂种”了,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个词好像把父亲骂了进去。
韩朝月没有说话,但看韩夕阳的眼神相当不善,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旁边的管家是韩家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该奉承谁、踩谁;明知道事情都还没理清始末,却是咳嗽了两声凑到了韩老爷子身前帮他顺着胸口:“老爷消消气,有事慢慢说,三少爷虽然不在您膝下长大,没有受过正规高档的教育,可他毕竟也是您孙子啊,有什么错处您要多多担待!”韩夕阳的身份一直是韩家不尴不尬的存在,管家这么说简直就是在提醒大家韩夕阳的身份和他拿不出手的求学历程。
“咳咳咳…”韩盛老爷子发出一阵冲天的咳嗽声,韩夕阳突来的出走要求真的是惊倒他了,其实他本意是不会让韩夕阳完全离开韩家的,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比嫡亲孙子高不少;本想着让他成为邹蔚蓝的女婿后凭着自己这些年的恩惠定然能够绑住他继续为韩家效力;但今天他突来的离开是为什么?
更郁闷的是,这事情都还没问出个始末来,没眼色又急功近利的儿子就咋咋呼呼开口训诫,趾高气昂的媳妇和眼高于顶的大孙子又不依不饶,这还让他怎么挽回?
“爷爷,你怎么了…”
“爸,保重身体…”
霎那,一群人都扑了上去,不过其中多少真心就无从得知了。
韩夕阳就在这一团混乱当中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碎瓷片上,刺骨的疼痛正提醒他:当断不断、后患无穷。
“爷爷,夕阳说的是真的!夕阳的户籍所在地还在内地,还在舅舅的名下,如今舅舅病重,夕阳需要回去尽孝。”当年,姜柔委身做了韩江的情妇,从来见不得光,生了韩夕阳之后韩江不敢将他记在自己名下,拿了一笔钱将韩夕阳送到了乡下舅舅家;韩夕阳的童年、少年都是在乡下过的;姜柔只要有地方住着,有保姆侍候着,根本就不会管放到别人家的韩夕阳;韩江一年难得去内地几次,也没时间去乡下关心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韩夕阳舅舅家有三个孩子,韩江用来养他的钱大多被挪用来养表哥表弟妹了,轮到他能够上学也算是好事。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身世,一次次期盼等来的都是失望;失望之时韩江又冒出来要做慈父,这也是当年他赌气出走的原因。
户籍地也是韩夕阳一直以来心头的一颗刺,现在放下那份执念,这颗刺却可以成为一个跳板!
你们看,韩家说是认我,我的户口在哪里?

196 脱离韩家2
有蒋玉婷拦着,韩江怎么敢私自将韩夕阳的户籍迁入,但这点却是被韩家众人有意无意的全都忽略个干净。
韩老爷子也不装虚弱的,抖索着手指指着韩夕阳:“你…你真的打算叛出韩家?可别想得到韩家的一针一线。”
“叛出韩家吗?我进过韩家吗?”韩夕阳斜睨了一眼韩江,“至于韩家的一针一线,我真正得到了吗?”
“那前两年谁供你念完的大学!”韩盛抚着胸口,没想到媳妇这么容不得人,不过是个户口,给了他又能有什么损失?
“这可真谢谢韩家资助了,反正韩氏企业每年资助的贫困大学生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嫌少。”韩夕阳一副光棍的样子。和不讲理的人适当不讲理是很必要的。
“夕阳,你怎么能这样数典忘祖?你户籍的事情是你爸妈不对,可爷爷对你算是照拂有加吧?”韩盛尚且不知道韩夕阳已是听到了他劝慰韩朝阳兄妹俩的那些话,犹自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心疼”模样。若是换做以前的韩夕阳,保不准就感激涕零,忙不迭认错不已了。
可现在的韩夕阳早已是对韩家心灰意冷,对所谓的“亲人”没了一丝的奢望,但韩盛始终是长辈,这几年也的确对他照顾有加,没有韩盛悉心教导的那些经商理念和商场各种战略,他也没办法下定决心脱离韩家,毕竟,没有养活周心悦的本钱,如何敢去和祝源、任涛一别高下!
“爷爷,不管怎么说,夕阳都承认您对夕阳恩重如山。但夕阳只是说要去内地打拼,不靠着韩家的一丝一毫,并不是说夕阳就要脱离韩家、叛出韩家,您言重了!”
“你要走!!”蒋玉婷难掩喜不自胜这个私生子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一颗刺,这娘俩的存在一直红果果的告诉她,她的丈夫背叛了她。现在韩夕阳主动说要走,真是个极大的惊喜。
“是的夕阳自知在韩家名不正言不顺,韩氏内部对夕阳争议许多,连带的也连累了爸爸和哥哥姐姐,所以这次舅舅问了夕阳是否愿意回内地发展,夕阳答应了。”忍住膝上的痛意,韩夕阳说着早已想好的借口,其实有的事情早已摆在眼前只是差一个爆发的理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