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饺、油炸土豆、卤蛋、锅贴、火锅粉、冰糖银耳…,沿着街边不过才吃了一小半,周心悦就涨得不行,往日和周心彤来的时候都没今天有感觉。
“嘻嘻…”周心悦一边拉着韩夕阳挽起的衬衣袖子让他避过拥挤的人群,一边毫不客气的嘲笑他,“你就不知道把气吹走了再吃么?”
韩夕阳暗红着一张脸,取了眼镜在手中擦拭,谁知道刚才的火锅粉那么好吃,烫是烫了点,没空吹走浓浓的蒸汽不是没经验么。不过他喜欢周心悦此刻的回护,明明他是个个子高挑的男人。她却是像只老母鸡似的张开羽翼不让人撞着他。
周心悦见韩夕阳没说话,也不好意思继续嘲笑人家,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纷乱的夜市不也是一副不习惯的模样么?多来几次也就放开了。
正在这时,前面一群围起来的人在不断的鼓噪:“夏炎。加油!夏炎,收拾这老头。”
边上两个在外围看热闹的老人家不住的哀叹:“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这么没教养?人家不过是扫地时候蹭了他的脚一下,他就要动手打人,真的世风日下。”
夏炎?周心悦一愣,不会是夏姐夫的堂弟吧?听说他们家父母在闹什么小三事件,这小子就有了自暴自弃的倾向。原本学习成绩不错的他学会了许多不良习惯,连夏姐夫都出门找了他教育很多次。
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既然遇上了,总不可能袖手旁观吧!仗着个子娇小,她左钻右窜挤向人群中心,韩夕阳一个不察就被遗落在外,好在个子高,在一堆大爷大妈围观人群中还算是鹤立鸡群。倒是比周心悦更快看清人群当中的情况。
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一脚踩在一根矮凳上抖个不停,还算帅气的稚嫩脸庞上带着痞痞笑容。嘴里叼着一根过滤嘴香烟,雾气腾腾中看不清眼底神色;他身前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身上是一身环卫工人装束,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蛇皮袋子和一把火钳,嘴里抖抖索索说着什么;一边鼓噪的是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夸张的男女。
“夏炎!真的是你!看你什么样子?你想干什么?”在钻进人群的片刻功夫,周心悦已经弄清楚事件始末;夏炎一群人本来在烧烤摊子上喝着小酒、饮料,环卫老人在用火钳夹废纸入袋的时候不小心把夹起的废纸掉在了夏炎身上,再手一抖,火钳在他高档的名牌运动鞋上蹭了一下。这夏炎就火大的站起身来。一群灌了黄汤的男男女女就鼓噪着要打老人一顿,夏炎正让老人趴下把他鞋子上那萝卜丝大小的刮痕擦掉,否则就动手。
被周心悦突来的河东狮吼一唤,夏炎忙转头,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声招呼道:“心悦姐。”过滤嘴香烟顺势掉到了地上。
周心悦没理会他。站到环卫老人身前温言道:“老人家别怕,这小子的鞋没那么珍贵。”接着转头对夏炎吼道:“夏炎,你长进了啊,欺负到老人家的头上来了,赶快道歉。”
周心悦这人说古道热肠吧倒也不至于,只是重生来教训小宝和罗晓杰的成就感养成了她见不得小孩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就想教育几句,面对这些孩子,她霸气的性格倒是展露无遗;夏炎喜欢玩电子游戏,可他发现不管什么新出的游戏都不怎么难得住周心悦之后,周心悦也就顺势成了他崇拜对象中的一员;每年在夏家的聚会中他都会和小宝他们一道缠在周心悦身边听些神侃。看到周心悦发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有些惊怕的。
其余鼓噪的男女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只是觉得周心悦土了吧唧的,怎么一上来还镇住学校小霸王了?要知道,夏炎这孩子有钱,一旦变坏,身边可是聚集了不少的拥护者;这时候起哄道:“夏炎,怎么啦?一个乡下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怎么混。”
夏炎在周心悦面前有些发憷,不代表在这些人面前会怕,眼睛一瞪,怒道:“吼什么吼!老子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做?”转头再看向周心悦时,初见的尴尬消失不见,翻着白眼对周心悦挥手道:“心悦姐,不要多管闲事。我爸妈都不管我,你多个什么事!走开点,别妨碍我教训这个老头子。”
在外围的韩夕阳看到这儿也是明白了一大半,这个叫夏炎的是周心悦认识的;以她热心的性子肯定不会允许他在她眼前做出格事情的。生怕周心悦吃亏,连忙发挥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无赖精神挤进了人圈。
这厢周心悦被夏炎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夏炎,要摆威风别冲着老人,算什么事儿!姐当年也经历过叛逆期,你这样的还真上不了台面,有种去找比你强的人的茬,或者是把心全用在别的地方做出点成就来说不定你爸妈还会注意注意你。”
她知道夏炎和她前世不同。夏家是从穷日子里过出来的,相信人到中年的夏顺江两口子对这个儿子还是无比看中的,也许儿子做出点成就来,这两人或许会为了孩子不要闹得那么僵。
被周心悦说中目的的夏炎不禁恼羞成怒:“我才不是为了让爸妈注意。”
“不是,不是你干嘛要这副打扮,要欺负个花甲老人?还不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好惊动警察,然后你爸妈拿钱保你出去,之后两个人就守在你身边嘘寒问暖?你省省吧你,这个样子只有让勉强还为了你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彻底失望,你家就真的分塴离散了。你要是真的想让你爸妈念在你的关系上或许会重归于好,那你倒不如认真做好一件事,让他们为你骄傲;要是你做不出,劝你趁早学习长大、学习独立,放你爸妈自由。”周心悦咄咄逼人,丝毫不管周遭什么环境有什么人,只是想吼出自己当年的不甘。
“我…”夏炎的眼神陷入迷茫;“我有什么能做好的。”
“夏炎,别听这女人胡言乱语。咱们都是成年人,干嘛要听别人的话。”旁边的男女不甘寂寞的吼道。
周心悦转头叉腰骂道:“你们,就是你们。难道夏炎听你们的去打骂一个老年人吗?信不信我先收拾你们,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蛀虫。”
在周心悦骂出如此难听的话之后韩夕阳就知道不好,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两个女生提了白酒瓶子趁着人不备就想往周心悦头上招呼,惊得他几个大步上前挡在周心悦面前,抓住了两个女生手里的酒瓶。对夏炎吼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朋友,谁对你好,谁想靠着你吃吃喝喝你总知道吧。要是这下子敲上去,你心悦姐还有命吗?”
夏炎身边的人不是他在学校的同学,全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混又混不出名堂,夏炎理所当然就成了冤大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他自然也知道周心悦是为了他好,只是说话太难听,不给他面子而已。被韩夕阳一吼,他也恍然,拉开两个女转身对着一群混混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咱们明天老地方见面再说。”
被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护在身后的周心悦可不领情,她又不是吃素的圣母,这两个女人竟敢偷袭她,扶住韩夕阳的腰间,一个有力的撩阴腿奔着其中一个女人就去,因着面前有两个人,这一腿只是把其中一个穿裙子的女人踢了个趔趄;可是不想夏炎再去什么“老地方”和人见面;这小子彻底勾起了她早已遗忘的伤痛,说什么也不让他做失足青年。
韩夕阳被她抱住腰间借力,瞬间像是被雷电击中,完全忘记了反应,在对方有人扶住穿裙子的女生之后才苦笑起来:这周心悦,怎么这么冲动?

129 韩夕阳受伤
周心悦的举动很快让那群男男女女彻底的失去理智。一个个叫嚣着就要找躲在两个男人身后周心悦的麻烦。
夏炎见状,连忙试着发挥自己“老大”的威严,举着双手阻止道:“你们干什么?不要乱来。”
他的声音很快湮灭在了冲上来男女的怪叫当中,眼睛上不知被谁趁乱打了一拳,这下子夏炎“嗷”的一声惨叫,一下子扑向了最快一个扑向周心悦的一个男人,突生的神力让他一下子将人骑在身下,左一拳,右一拳,随即后肩背一痛,扑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被人一脚踹到身上。
这时候,周心悦的一声尖叫“夏炎”,一把抓了夏炎身后下狠手的男人就是一脚,野蛮粗鲁的将那个男人摔到了一边,一边打一边骂:“叫你这兔崽子打夏炎,他不过是个孩子;你们的爪子也伸得太长了吧。”
之所以周心悦能够顺利救到夏炎,完全是因为韩夕阳一个人抵住了所有的危机,这些乌合之众的三拳两脚又怎么敌得过韩夕阳经过训练的手段。
旁边围观的不少大爷大妈此时在一边大声帮着呼道:“警察来啦!”
混混们本来就就心虚,听到这样的喊声,加上韩夕阳看上去人虽然斯文,下手可一点也不斯文,好几个人挨了几下重的,有一个人吓得转身就跑,另外的人当然也全都跟着一起跑了开去。
剩下一个被夏炎骑在身下,另外一个被周心悦扯着袖子,韩夕阳转身便看到周心悦手里拉着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一个刚才丢在地上的酒瓶,趁着周心悦怔愣之际就想敲到她的身上,不禁吓了一大跳。
“小心!”
夏炎也看见这个险情,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等他从身下人身上站起来,酒瓶已经离周心悦不过半尺距离。
“啊——”周心悦也被近在咫尺的酒瓶吓得闭着眼睛尖叫起来,心里想:这下子遭了。本来就差点等于毁容的脸真的毁容啦。
可就在这时候,周心悦只觉着眼前一黯,一个温软的手掌覆在她的鼻尖,“嘭”的一声中玻璃飞溅。不知道谁唤了一声:“哎呀,流血啦!”
这下子,四周看热闹的人也不那么淡定了,有的再叫救护车,有的拨打了报警电话,现场一片混乱。
周心悦还在怔愣是哪个“雷锋叔叔”如此的乐于助人,竟然以肉身拯救了自己的脸颊;手上一阵拉扯力传来。韩夕阳稳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快拉着那个叫夏炎的走,难道还准备去局里逛一逛吗?”
周心悦回神,连忙拉了已经凑到身边的夏炎道:“快走。”
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沿着街边飞奔,在夏炎的带领下终于窜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停下。三人靠在墙边,捂着急速跳动的心不住的喘着大气。
“呼呼…夏炎,你有没有事?”周心悦关心的问十七岁的夏炎,深怕这孩子有什么长短。
“呼呼,我才没你那么没用。差点被人毁容。”夏炎支起身子靠在墙上,这时候才有精神打量那位和周心悦一道的“猛人”。
“啊,你受伤了?!”夏炎看到了韩夕阳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思及他一个大男人刚才跑动的时候行动还有些不便,不禁撇撇嘴:“真是没用的男人。”
这话可惹到了周心悦,一边拉了韩夕阳的手看伤势,一边冷冷说道:“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没用的人!刚才那些混混的举动你也看到了,听到有警察来,谁还留在原地等着被抓啊,连被你骑在身下的同伴都不顾,拔腿就跑,那算有用吗?”
看清韩夕阳的伤势还算蛮严重,周心悦也不想再和夏炎磨叽。扶着韩夕阳的伤手,急道:“还有你夏炎!我现在要送我朋友去医院不想管你,你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说完,拉了韩夕阳就往这附近的三医院走,嘴里还不住的道歉:“夕阳。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我这就去给我姐打电话让她送钱过来。”
看着他手上哗啦啦下流的血液,周心悦愧疚得不敢看他的脸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好管闲事的性子怎么从来不知道收敛啊!
“心悦姐,我这里有钱。”后面怯怯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夏炎,他并没有因为周心悦的大骂而转身离开,反倒是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的后面。
“我这里有衣服,先帮他止住血吧;不然没走到医院,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夏炎脱下了身上那件白色的运动T恤递了出来。
周心悦哼了一声,抓了衣服就往韩夕阳手上包去,这才分神打量一直不语的他是个什么表情?
一丝不苟的中长发凌乱的呗汗水贴在额际,金丝边眼镜虽然还好好的架在鼻梁上,但因为汗水的侵润,眼镜一边滑到了脸庞,露出一只冷厉的锐眼,因为疼痛,嘴唇紧紧抿着,刀削似的脸部线条此时透着一种惑人的狂野!
这…这?
这是那个温文尔雅、儒雅高洁的韩夕阳?
注意到周心悦打量他之后的怔愣,韩夕阳努力挤出个笑容来,苍白的俊脸线条柔和了几分,完好的左手将眼镜重新推上去,遮挡了凌厉的眼神,顿时斯文的男人韩夕阳又重新回来了,只是狼狈了一点、亲近了几分。
“怎么?不认识了?”好听的声音带着磁性,唤回了周心悦飞远的神智。
这个男人刚才那昙花一现的桀骜不驯怎么有些眼熟?不过先下倒不是眼熟不眼熟的问题,先决条件是赶紧的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以免他大爷一个不爽,恼羞成怒之后前面一切大好局势就此作罢,谁不知道有钱人的主意是一个接一个?
“认识,认识!只是没想到夕阳如此的急公好义、乐于助人、舍己为人、舍身相救…”周心悦自己都觉得越说越离谱,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急切啊?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干脆对身后光着上身的夏炎吩咐道:“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的话就赶紧去医院里面挂号!人家问怎么伤的,就说不小心摔到人家的碎酒瓶上了。”
“哦,好。”夏炎闻言,快步往医院跑去。韩夕阳看出了周心悦的急促,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放心,自己又不是那种朝令夕改的人,只好转移话题对着夏炎的背影道:“那个孩子其实并不坏。”
“这个我当然知道,都是他爸妈,闹什么‘小三’事件,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也就没人管束了;本来的天之骄子一下子没爸妈关注,变得叛逆很自然的问题。”周心悦想起夏顺江和管惠两口子的事情都觉得劳心,也没几个钱,怎么两口子就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个不停?
韩夕阳若有所思:“你对‘小三’很有意见?”
周心悦不知道为什么韩夕阳会说起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的将自己的看法讲了出来:“说真的,站在我的这个角度;‘小三’并非主因,那些管不住心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不过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有时候觉着这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情感,却是将无辜的孩子牵涉其中,那才是最可恶的!就像夏炎,多无辜啊,为了拉回爸妈的注意力,连变坏这招都想到了。”周心悦想起了她当年,不管她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和多少优秀的事情永远都只有一个结果:钱!
做了坏事,父母知道之后第一个问题是:多少钱能摆平?能用钱摆平的事情直接说,我汇钱给你就是。
得了各种奖项,给她们打电话报喜也只有一句话:要多少钱奖励?我汇给你。
连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见过父母的面她都不记得了,所以,有的感情是用什么也无法挽留的!只希望夏炎这孩子能够比自己幸运。
而韩夕阳,自她说了这番话后便一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的境遇岂非比夏炎更尴尬许多?还有周心悦,一个山里的农村姑娘为什么会小小年纪有这么多感悟?据他的调查得知,她的生活单纯幸福、家庭和睦,就连她身边的亲人们也没有什么婚变出现,她十七岁的睿智和现在仿若看破的沧桑,又是怎么回事?
在医院包扎好右手的韩夕阳才仿佛后知后觉似的给医生说他的左肩背很疼,医生在周心悦的帮忙下脱开他衬衣之后都倒吸一口凉气:肩胛骨上方一大片紫青的淤痕,看上去都触目惊心。应该是救周心悦那一扑在桌子角上蹭出来的。
医生见状不由语重心长的对周心悦说道:“姑娘,你男朋友的伤势很严重啊!左右手都暂时没办法大动,你可要照顾好他。”
大囧加羞愧感激,周心悦只得再次给周心彤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夏家了,幸好有夏炎在一边做保证,撒谎他要向心悦姐请教些游戏知识,周心彤才勉强同意,不过姐妹俩也约好,明天中午在瑞华酒店门口见面,一家人也好正式和对方“好好谈谈”!

130 尴尬的夜晚
看来,今晚想要回去也是有心无力了!
韩夕阳身边唯一跟着的秦叔业已搬出酒店,另觅固定的住处,也就是说,韩夕阳今晚没人在身边帮忙。
虽说他一再强调周心悦可以喝夏炎一道离开,然而内疚的周心悦怎么忍心让人家一个富家大少爷面对一室的孤寂,默默忍受疼痛,当然,后面凄凉的场景是周心悦自己脑补出来的。言而总之,她觉得人家韩夕阳之所以受伤完全是自己造成的!
虽然不可能是医生嘴里的那种特殊关系,但周心悦觉着还是有那个义务至少照顾人家一晚上,说不定明天韩夕阳就忍不住将管家秦叔找来帮忙了呢?对于医生的随意揣测,她是一丝一毫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实在没办法往那个地方想象。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夏炎,周心悦回头便看见韩夕阳往吧台走。
“你干什么?”一声大喝,吓得韩夕阳差点摔倒,回头摇摇左手上的杯子,温声道:“我倒水。”温文儒雅的脸庞上写满了无辜。
“你直接叫我倒就好,干嘛要自己动?不是说你的双手尽量不动吗?”周心悦说教者几步走到他身边接过水杯:“你喝什么?算了,你还是喝白开水吧,好像受伤了不能喝饮料的。”
倒完了水,周心悦看到他依然狼狈的形貌,再一次不好意思的道歉道:“真的是很对不起,今天连累你了,都怪我做事横冲直撞不经大脑。”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需要重复补充。要是你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好好多照顾我些日子吧,反正秦叔也有事情要办没人管我。”韩夕阳说着说着,脸上浮现个落寞的苦笑。
“这个…”周心悦看四周精致的装饰,浑身不自在的磨了磨沙发背。
“怎么?不愿意?”韩夕阳的眉头挑起来,嘴角的苦笑更浓。
不知是不是看到他嘴角那孤寂的苦笑。周心悦小宇宙的什么东西一下子爆发了,“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在这里我不怎么习惯,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那,在哪你习惯呢?”韩夕阳状似不经意。实则竖起了耳朵等待她的答案;一个晚上,周心悦容易冲动的性子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和她好好相处的模式。
“当然是在桑树沟啦!那里山美水美人也热情。”周心悦说起桑树沟就有眼神发亮,神思不属的趋向。
“哦,那等这里事情了解了我就去桑树沟住着让你照顾吧。”韩夕阳嘴角含笑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周心悦一愣,“什么?”想了一遍两人对话的主要内容,怎么感觉有些别扭,有一种上当的错觉出现呢?“为什么要去桑树沟?等斗酒之后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大不了这几天我委屈委屈照顾你一下。”
韩夕阳看她斗鸡的模样。知道不能逼得她太急,反正来日方长,先稳住眼下再说;不过,还是要想想怎么利用这些日子让周心悦放下内心的警戒才好。思罢,他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抿抿嘴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想喝水了。”
“你喝啊,难道还要向我报告!”周心悦直觉望天回道。
韩夕阳心道:看来真的是我越客气你越嚣张!抿抿嘴。动作艰难的抬起左手,然后痛嘶出声。
“哎呀,对不起。我忘记你受伤了。”周心悦反应了过来,一屁股坐到韩夕阳身边,将杯子端到他唇间:“来,你喝水。慢慢来。”
韩夕阳心里不爽她的无视,喝完水,也不和她客气,直接道:“浑身臭汗,我想洗个澡。”
“洗澡!”周心悦一跳八丈高,摆着手退到另外一边道:“这个我可侍候不来!糟糕,我怎么会让夏炎那小子回家。这怎么办?”
“我自己去洗吧。嘶…”韩夕阳打算脱掉身上袖子被剪破的衬衫,将手上裤子上的血迹故意在周心悦面前多晃动几遍;他就是想利用周心悦的冲动和善良帮自己争取点福利,这没错吧?谁叫她记性太差。
韩夕阳终于决定,要想对付周心悦,循常规做君子做绅士是没有效果的;得厚着脸皮黏上去。这个女人自己牵挂了这么久,难道还会放弃不成?
见韩夕阳一副“没事。我自己可以”的表情,周心悦的愧疚反而袭上心头,犹豫着道:“要不,我帮着你擦洗下吧。”看到他裤子上的血迹,连忙改口道:“我还是去外面找个男服务员帮你洗下吧,毕竟咱们男女有别。”
“不行!我才不想让人帮我‘洗澡’;就你都是不想让你太过于愧疚才勉为其难答应的。知道男女有别,我又不会让你帮我全部脱完,不过是找衣裤换下身上这湿黏黏的破衣服而已。”韩夕阳可没有让她之外的人帮忙的意思,一口回绝了周心悦的建议。
说到湿湿黏黏,周心悦也觉着浑身不对劲,她的身上还不是汗水、酒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先前没人提到倒是不觉得,可现在确实怎么想怎么别扭!小心翼翼问道:“你有没有多的衣物?在哪里放着?我也想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