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老夫人伸手一处借口处摸了摸，手镯便从那处断了开来。
“怎么又断了？”艾敬轩惊讶接住了手镯。近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手镯竟然设计了接口，但接上之时根本看不出明显痕迹。这份手艺也太惊人了点吧。
姚若雪这时候秀眉微蹙。“轩哥，这算不算机关之术啊？”
机关之术？艾敬轩眼神一闪，若有所思。
“怎么说起机关之术了？敬轩难道想去工部不成？”世子这几天正打算敲打儿子让他差事上上心，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喜和银钱打交道，要是对工部有兴趣。找关系调过去也好。
“不是，只是昨儿看了两件东西觉着稀奇罢了。”艾敬轩没多说什么，世子可不怎么喜欢他小圈子。
“是不是又去集雅楼了？”老侯爷倒是猜到了一二，语重心长劝道：“其他倒也罢了，果敢王府一团污七抹糟少去掺和；袁家这两年越发张扬，你也别太过掠其锋芒。”
“我知道了。祖父！”艾敬轩连忙躬身恭敬回道，上面一辈朝堂里纷纷扰扰，他们这些小辈暂时还波及不到。但开国候提醒必定就带着点别样消息，为人通透艾敬轩自然受教。
“如此甚好，既然做客也别去得太晚，别绷着架子！回来之时便把杨家那四兄弟名帖给我带回来，明日我亲自送去内书房。”开国候倒是没忘之前答应杨若兮事情。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让他们放心。殿试可不是花几个钱上串下跳就能得个好名次。”
这次不仅仅是艾敬轩眼睛一亮，姚若雪也是喜上眉梢，娘家母亲还不住捎话让她借着怀孕之机给开国候那里提点要求，幸好她知道祖父历来为人清正，还不敢提；眼下看来，这殿试可不是能靠着关系和钱财来。
杨府府门虽然只是清康坊一处小巷子，旁边甚至还是别府下人出入小门，但今儿这条小巷虽然称不上车水马龙，好歹也进进出出了几次马车。
艾敬轩和姚若雪到时，还有马车堵府门口，有小厮上上下下往里搬着礼物；不过，听着门口好像说得不甚愉啊！
送礼不是旁人，正是杨若兮舅母领着一双儿女，被杨思睿挡了门口，刘氏也是个不怕丑，叉着腰做茶壶状数落着杨思睿：“你说你，还给我说什么清康坊，害得我以为你们当真是发达了，谁知道就这么个旮旯？早给你不是说过了吗，别把舅母当外人，住舅舅家有什么不好。”
“舅母以前可不是这么说。”杨思睿因为取了会试头名，心里正高兴，玉面朱唇显春风得意。昨日他们兄弟四人急急赶到韩府所街道时，官府报喜四拨人马也正好韩府门口聚集，正拿着各自手中名字和地址对照，惊讶得无以复加。
早有那好事飞步报了家刘氏，韩家舅舅内务府十天半月回府一次，做主便只剩下她了，闻得杨家四人竟然一个不落中了贡士，那惊讶劲儿可不是一星半点，踉跄得丫鬟搀扶下连打扮都顾不上便急急出了内院门。
可就这时候杨思睿四人就府门口接了喜报，几个也将杨若兮准备好红包一一派下，鞭炮也路上随意找了个空地点燃，也算是谢了皇恩，告知四邻；待得刘氏出门时便只看见一地鞭炮碎屑和官差离去背影，差点没气个仰倒。
偏偏有那看热闹街坊邻里知道其中渊源，聚门口对着刘氏指指点点，话里话外无非是说她刻薄、有眼不识金镶玉、短视、等等；甚至还有人说她家儿子和女儿没人求亲便是因为她寡情；是气得她七窍生烟。
碍于身份。杨家四兄弟自然不好和她计较许多，草草行了礼之后说了两句话便拿着贡士凭证离开了；刘氏家想了一日一夜，今早可不就装了一大堆东西想要来修补关系了吗，杨若兮还没到，杨思睿作为亲外甥，自然要出门迎接；可他看着舅母和大表哥韩磊就觉得心里磕碜得慌，哪里想让她们长驱直入。
“没事没事，住这里也不错，至少左右四邻都是朝中大臣。”刘氏一边说着话，一边越过杨思睿就往院里探头：“哎呀。瞧瞧这府里都荒凉成什么样子了？没个做主帮忙操持着就是不像话，这两日想必府上有人要来道贺吧，左右舅母和你芳表妹家里也没什么事。不如来帮你们操持几天吧！”要是殿试后能出个进士，自家女儿亲事不就有靠了么？
刘氏倒是打得好主意，不曾想前些日子是谁将人家四兄弟行礼抛到街上，又是谁还贪墨了行李中能换钱物件；这些春生都是清楚得紧，早就秋生、冬生往青州去时便一起修书给了夫人。想必以夫人强势，若是这儿，断然是不会准许舅奶奶进门，当下小腰一挺，成功挡了大门另外一端，指着地上摆放礼盒哼道：
“舅奶奶。你这些东西咱们可不敢要！” 他刚才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纸盒，轻飘飘能有什么，只是看着好看罢了。若是收了才是傻子呢。
杨思睿深知自家舅母悭吝刻薄性子，看着一摞用纸盒封起来“礼物”被春生路过风都给刮倒了地上，用脚趾头也猜出了里面能装些什么，心里是生气，阴沉着脸指着来路喝道：“舅母请回吧。等母亲来日上京咱们再过府多谢舅母前些日子收留之恩。”
至于到时候怎么报恩，那就要看自家娘亲心情了。
“表弟。你别抬姑妈恐吓我们，不过是考上个贡士吗？至于这么跩吗？”韩磊本就不想来这么一趟，贡士又怎么样？他内务府当学徒听得可多了去了，要是没个门路，想要出头难着呢，弄到后不过个外放八九品官而已；倒不如好好巴结那老不死做几样稀罕物件拿去走走门道求个京城七品闲职。
“表哥，你学问好，一定能考上进士。”韩芳倒是像韩家舅舅是个心善，只是性子柔弱，家说话没什么分量罢了，上次鼓起勇气偷偷出门去夫子庙被捉回去之后被惩罚得很严重，现懦弱了许多，虽是小声对杨思睿说着话，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多谢表妹吉言。”对上韩芳，杨思睿倒是没多大怨气，但也不可能就因为她一句话就心软放他们都进去；使唤不动别人，还使唤不了自己人吗。当下捋了袖子，招呼春生道：“春生，帮着舅妈将礼物重搬到车上去，咱们可受不起这‘贵重’礼物，还有，搬时候可要小心点，别把物件给弄坏了。”
“这是干什么？艾公子、姚妹妹！来了怎么没进去？”一声清冷干脆女声巷口响起，引起了各自专注人注意。
Ps：
亲们，爱瑷有大神之光了，有订阅偶全部V章能给个面子去领个大神之光不？让爱瑷也得瑟得瑟啊… Ps：书评区有MM质疑果敢王世子和郡主收礼问题，这个算是个伏笔吧，或许MM眼中是个失败伏笔，⊙﹏⊙b汗…；但还有一点，他们这些没实职官二代、官三代本来就属于没事胡来型… 算了，不解释，偶继续码字去也
第150章 贵客恶客
杨若兮租了马车拉着不少食材，一到清康坊一巷便见得两辆马车堵家门口，信步走来正好瞧见艾敬轩合着姚若雪躲前面那辆马车后，貌似看戏看得专注异常，这才出声询问了一句。
艾敬轩和姚若雪被抓了包倒是一点也不慌乱，艾敬轩还抽空帮着姚若雪整理了凌乱发丝，这才施施然背着双手站到了马车边上，让杨思睿也能清楚看到他：“本公子这可是应约而来，不知思睿贤弟能否请我进去。”
“是艾公子、艾少夫人，里面请！”杨思睿勾着嘴角开心笑了，虽然他没请艾敬轩，但依着一位世家公子尊贵身份他能来真能让蓬荜生辉。
“欢迎之至，里面请！”杨思睿做了个请进姿势，回头看了一眼刘氏，故意做出抱歉模样道：“舅母，您看这巷子狭窄都过不了两辆马车，您还是点上了马车回府去吧，总堵这儿碍着后面人进来可不好。”
“是啊，舅奶奶，你这些礼物真是太‘贵重’了，咱们可当不起！”春生一手撑着四五个偌大盒子，一脸轻松模样，哪里有刚才韩府下人一趟趟搬东西时郑重模样？分明这些盒子都是空。
杨若兮顿时脸色就难看了，“春生，你搬可是舅母打算送给我们杨家礼物？舅母原来是客，可不能扰了客人雅兴；这样吧，舅母要是方便话就把礼单交给若兮，您和表哥、表妹进去喝杯水酒。”
“礼单为什么要交给你？你一个出嫁女管这些闲事作甚？”刘氏眼一瞪，这哪里有礼单嘛，本就只是想打着杨家几兄弟旗号住他们家中，这些日子定然有人送礼什么，届时捞上一把。还能顺道等着殿试结果后让女儿挑个如意郎君，可曾想这两姐弟竟然油盐不进。
“我虽然是个出嫁女，好歹也给哥哥弟弟置下了这座不太拿得出手宅子，能让流落街头他们有个容身之地；再说了，他们姓杨，我也姓杨，比起舅母你来，管可不是闲事了吧。”
杨若兮板起脸来自有一番沉静威仪从身上散发出来，清清冷冷模样让刘氏心里有些发憷。但想着自己好歹都是长辈，腰肢又硬气了几分。哼道：“就算你不是管闲事吧，那你可要做主好好说道说道思睿了，有这么把上门道贺客人阻门外吗？好歹我还带了礼物。”她还好意思说礼物。春生都做得那么明显了。
“思睿很懂事，从来都知晓轻重缓急。”杨若兮不疾不徐堵了回去，依旧伸手：“那舅母就把礼单给若兮，让若兮对下单子吧。”
“都是亲戚哪里准备了什么礼单，不过是些衣裳穿戴、笔墨纸砚。也没什么好记。”刘氏秉着“谎话多说几遍就会变成真话”宗旨，还那边开着空头支票。
杨若兮微微挑了眉，对她现性格渐渐熟悉杨思睿和艾敬轩都心里一咯噔，这是她心里算计表现啊！
果然，杨若兮听完这话之后很“激动”，“衣裳穿戴？不知道有没有若兮用得上。”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就“迫不及待”扑向了举着盒子春生，一把抓住盒子就开始拆：“思睿，别怪姐姐无礼了。近府上又削减了用度，姐姐正好想做一件衣服。”
盒子拆开了，杨若兮直接弄了个底朝天：“舅母，谁帮你装礼盒？你可要防着点你府上内贼，这盒子里可什么也没有？”大姐。你好歹敬业点里面装上两个石头之类，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拆穿你啊！杨若兮心里冷笑。七手八脚拆掉了剩下盒子，破坏包装这活儿她可不陌生。
“你…”刘氏再脸皮子厚也不禁发热，她本想着带着空盒子正好，回头往里面塞了东西别人也不知道，等这些日子帮杨家兄弟“掌家”结束之后正好可以拿些当做“回礼”带回去。谁知道杨思睿小孩子家家还不好哄，杨若兮本来是个柔弱好欺，实则是个行动派。
人家这算是家丑被自个儿给撞个正着，看到这儿，艾敬轩也知道自己再不开口也不合适了，轻咳了两声后说道：“还请这位夫人将你们马车挪一挪，景春，将礼单给杨少爷过过目。”
杨思睿冲着刘氏露出个惬意微笑，大声回道：“好咧。舅母，您几位请了诶…”
艾敬轩出门一向低调，和姚若雪身上衣饰也只能算精美，但并不富贵，看刘氏和韩磊眼中自然也没多少需要巴结地方；刘氏是知道自己今天这脸是丢定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后面来这一家能给才刚刚考上贡士杨家几兄弟送上些什么礼物；挥手让下人驾着马车先行出了巷子，她则施施然站到了一边。
景春将马车停到了正门边，杨思睿已是将礼单过了一遍，表情奇怪递给了杨若兮，杨若兮疑惑接过看了一眼，为难递回给姚若雪：“艾公子，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您还是让景小哥带回去好，您二位请进府一叙。”
“杨家姐姐有所不知，这些礼物都是家祖母备下，我们夫妇俩充其量就是帮忙带过来，要是原物带回去怕进不了府门呢。”姚若雪笑着又把礼单推到了杨若兮手中，指挥着景春道：“搬进去吧，别老是门口耽搁了。上次轩哥说姐姐做菜味道不错，今天我可是连早膳都舍不得吃。”
“你怎么能这样？双身人可别饿着肚子。”杨若兮看着姚若雪可怜兮兮模样，想到昨日便是老太太参加宫宴日子，想必是那支手镯难关安然度过了，也不知今日这两人来是否还能帮着办好名帖一事。
就像是看到了杨若兮所想，艾敬轩大步一跨，便进了朱漆大门，拍了春生肩膀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去帮景春搬东西吧！思睿，你们姐弟俩要是再推辞，今儿可就别把名帖交给我了啊！家祖父可是说明日便帮你们递交，没我带回府中，他老人家拿什么上交？”
“荆山贡茶两斤！”
“湖州云烟雾绕纱两匹，越州织锦两匹，梧州青柳绢两匹！”
“官窑如意瓶两对！”
“株洲珊瑚树一株！”
“内务府造青玉碗一对！”
“八宝斋点心八盒！”
“金银裸子一盒！”
景春也不知是有这个规矩还是故意，将礼单上东西大声念了出来，念一样，他和春生便小跑步往里面抱。翡翠和玛瑙也上前帮忙，秦妈妈则先行进了里面安排摆放收藏事宜。
让到一边刘氏双眼放光，扯了韩磊袖子不住问道：“荆山贡茶是用花梨木盒子盛装吗？湖州、越州这几种布料除了内务府。外面能买到吗？你内务府跟着你舅爷这两年见过官窑物件没？还有那青玉碗？八宝斋点心一盒都要近百两银子，八盒啊？这些是真吗？”
是真，当然是真！韩磊想要嘶吼出声，可发现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一样样稀罕物件消失门扉内，能拿出这些东西当礼物是凡人吗？他可不敢妄动。要是得罪了贵人可是十个他也不够人砍。
艾敬轩也听到了这番话，背着双手往这边轻描淡写看了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着警告与不屑深深印了刘氏母子心中：“开国侯府送出手东西难道还有假不成！”
说完，吩咐景春赶车先行回府，带着姚若雪和丫鬟小寒、大寒跨门而入；很便听得姚若雪惊呼声：“大哥，你怎么这？”
杨若兮微微仰了身子。正好见到从屋内迎出来杨慎等人，姚若雪哥哥姚凯和穆子墨赫然列，不禁咦道：“姚凯怎么会咱们家？还来得这么早？”
“姐姐那几年还真是关内院忘记了！姚伯父是爷爷门生。和爹爹关系颇好，前些年走动也勤，姚大哥和慎哥他们都熟识，就是我也是见过他好几回。没想到被爹爹那么看好他会上届考试中失利，还好这次无惊无险过了。你今日要给咱们开庆功会，慎哥昨日下午专程请了他。”杨思睿小声给她解释了一番。见着刘氏三人还门外不远处磨磨唧唧不愿离去，紧紧蹙起了眉头，“姐姐，他们怎么办？”
“路修脚下就是给人走，难道我们还霸占了门口这条路不让人走不成！就要让他们瞧瞧错失了你们就得错失多少良机！走吧，咱们帮着玛瑙搬了我买食材，回头让春生两个守紧门户便是。”杨若兮不喜欢直接找了艾敬轩关系赶走刘氏三人，她一向崇尚是钝刀子割肉，一定要让你疼到心里；否则她早就离了穆家株洲做个地主婆了，还不是没看到穆清风和吴采莲内心痛苦有所不甘，这才折折腾腾拖了这许久。
刚刚把食材搬了个七七八八，杨若兮便听到有马蹄声急促往这边过来，接着便是一声响亮鞭花和刺耳哀嚎。
“怎么回事？”哀嚎好像是刘氏带来小厮，娘三惊呼一声，也顾不得继续看看杨若兮还能搬出什么好东西，赶紧往巷子外奔去，杨若兮和杨思睿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追了过去。
巷子口，两辆马车距离不足一尺，两匹马都被赶车小厮拉得前蹄直立，不住打着响鼻，焦躁原地嚎叫。
旁边不远处站着个红衣少年，正往刘氏小厮身上甩第二鞭，“让你毛毛躁躁！打死你这个臭奴才！”
“哎哟，打死人了！我们家老爷可是内务府官老爷，我们家表少爷可是会试头名，过两天可是进士了，小心抄了你全家！”韩府小厮被打得抱头鼠窜却还是口吐狂言，一副骄横跋扈模样。
第151章 恶人克星
都说有怎样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刘氏是什么德行，带出来小厮也不遑多让，话里话外竟然扯着杨思睿会试第一来说话。
不过遗憾是他遇得还真不巧，那张扬红色身影根本就不买账，也或许他根本就没听清小厮嘴里稀里糊涂都叫着些什么。
“玉少爷…”杨若兮和杨思睿看着那地上狼狈身影轻声惊呼道。
可不是嘛，来者正是玉瑾然。
玉瑾然昨夜就为着想今日来要送些什么东西、见着杨若兮要怎么表现，弄得一宿没睡好；顾小和服侍着他出门后他便倚马车车厢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和顾小和说着话，正要准备转弯进巷子时候冷不防巷内也出来一辆马车，顾小和为着不让两车相撞自然拽紧缰绳来了个急刹车。车子倒是刹住了，漫不经心倚门边玉瑾然却是一下子飞了出去，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倒也就罢了，那横生生钻出巷子马车上，那小厮还开口便骂，嚣张得紧；玉瑾然又岂是那吃亏人，从地上一个翻身起来后抢了顾小和鞭子就抽了过去。
韩家小厮被抽了一鞭子之后哪里肯罢休，捋着袖子破口大骂之余还想抢玉瑾然手中马鞭；这可气坏了小霸王，还正打算仗着身手不错好好收拾那不长眼东西一顿，谁知杨若兮姐弟便闻声赶了过来。
那厢，小厮也见到从巷子里追出来主人，又见得杨若兮二人出来，还以为总归是一家人，杨家二位必定是站韩家这边，捂着被玉瑾然抽出痕迹脸颊便恶人先告状：
“夫人啊，小走得好好竟然就被这不讲理家伙拦了车不说。还打小。小不说表少爷名头还好，说了这人竟然打得厉害了…啊…”
又是一声惨叫，原来玉瑾然看到他站定了一旁，哪里肯放过这机会，自然鞭子一甩，又是狠狠一鞭抽了小厮背上。
“反了天了这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呢！谁家小杂种没一点眼色…啊…”刘氏又是一声惨叫，捂着脸差点被打倒了地上。
“杂种骂谁？”玉瑾然一脸狠戾之色，俊逸脸孔上染上绯色，挥鞭子再挥出去一鞭。
“杂种骂你…”韩磊毕竟人高马大，仗着学过几天腾挪擒拿之术。总算没脓包躲一边，堪堪挡了刘氏身前，捏住了玉瑾然鞭稍。捏住后才发现自己回应玉瑾然话有些不对劲。不禁哼了一声，手上使力，想要扯过鞭子。
“大胆！”一声如雷般大喝声响起，早先跟马车后步行护卫李全大步赶了过来，绷直马鞭中间使力一拉。玉瑾然倒是没什么，韩磊却是一个不稳，被拉了个大马趴。
这下子倒是捅了马蜂窝，刘氏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疼痛了，一屁股坐地上双腿使力乱蹬：“杀人啦！有人欺负弱小，当街行凶啦…”
“成了。别吵了！你知道你面前站是谁吗？”杨若兮只觉得这声音太刺耳了，为了避免引起众人围观，还是速战速决好。
“是谁？”刘氏止住了哭。这时候才有闲暇打量这出手伤人主仆；不看不知道，一看可不得了！
李全虽然是个护卫，但好歹是军中历练多年，身上那股子气势骗不了人；顾小和此时也到了玉瑾然身边，正忙着帮玉瑾然掸红衣上灰尘。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下人；再看马车，金碧辉煌。一看就造价不凡，那拉车两匹骏马精神抖擞，浑身雪白，没一根杂色，那个头也几乎比自家马高了大半个头。
再来看正主玉瑾然，一身张扬红色衣袍，金冠束发，玉面朱唇，可不像是小家小户少爷！刘氏心里这才一咯噔，该不会惹到什么不该惹人了吧？
“这位是…”杨若兮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玉瑾然身份，她对玉瑾然了解多是道听途说，但应该给他安个什么称呼才是人口中耳熟能详呢？
可她却是不知这一犹豫让玉瑾然心中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脑海中念头飞转：这女人竟然连本少爷是谁都不知道？太…太让人生气了！
“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玉瑾然玉少是也！”玉瑾然学着戏文中自我介绍拱了拱手，特意看了一眼杨若兮，意思是，这下你应该清楚了吧。
“玉少？”刘氏继续茫然中。
“玉少？”韩磊觉得有些耳熟，嘴里含含糊糊唤了两声后猛地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指着玉瑾然：“玉少，你是那个玉少！”
“总算还有人识得小爷我。”玉瑾然很满意看到韩磊脸上惊骇和惧怕，鞭子手掌心拍了两拍，“刚才爷被你家下人驾车撞了，你说怎办吧。”
“我们家马车还被你撞坏…”刘氏眼珠儿一转，想着对方铁定是有钱人，能刮点算一点，可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韩磊捂着嘴巴拖到背后，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顿时让她消了音，看玉瑾然眼睛整个瞪得溜圆，再不敢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