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事儿穆清风难免有些尴尬。微微轻咳了一声。远远的叮嘱道:“蝶儿莫要冒失。”
“她做得为何本郡主就说不得?未必然她还敢找本郡主算账不成!她不过是个五品的县主,本本郡主好歹是个四品的郡主,谁怕谁可不一定。”幸好有面纱遮掩。否则洛千蝶此时狰狞的表情不知道会吓煞多少人。
不知道此时她那些仰慕者见着她这个样子作何想法,倒是胡图胡小侯爷周身打了个寒颤,想起家里那个被皇后封了个“思过”名号的假郡主倒也多了几分庆幸,至少,他现在依然可以花天酒地、采花揽菊。而身边这两位仁兄可就惨多了。
袁熙最惨,听说身边连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都没一个。当初袁熙院子里可说是男男女女美人云集,结果被谢白芷回娘家哭诉了一通,然后谢太医便拿着不利子嗣的理由上门闹了一场,至此谢白芷大获全胜,袁熙身边但凡有点姿色的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都被清算得一个不剩。听说如今身边只剩下一群上了年纪的妈妈们侍候,想想都可怕。
穆清风虽然表面上看着洛千蝶贤惠大度,实际上除了为穆清风生儿育女的吴采莲能够凭借娘家的势力在穆府占得一席之地外,其余又有哪一个逃得出洛千蝶层出不穷的手段,而且这穆家还敢怒不敢言!最近倒是听说因为洛千蝶受伤吴采莲再次扳回了一程,在穆府挺有体面的,就是不知道今儿怎么没一起出来。
“袁二公子和胡小侯爷不是玉侯爷的至交好友么?今日为何不去帮玉侯爷挡酒凑热闹,反倒是和在下这样一个无用之人在此闲坐?”穆清风手中转着一只空杯子,神情之间带了几分阴郁,说出的话也带着阴阳怪气的自嘲,可见还没从车祸受伤的打击的阴影中爬出来。
“玉府不过是一介商户,这门庭可不值得本公子上门。况且…嘿嘿…”袁熙胖胖的圆脸上浮现一丝猥亵的笑容,瞧着谢白芷和洛千蝶的注意力在窗外的大街上,这才将头往桌子边上伸了伸,压低了声音问穆清风道:“穆二公子想必清楚红石县主的床上功夫怎么样?咱们几个私底下下了彩头,赌明儿玉瑾然那小子什么时辰起得了床?”
胡图也凑过来脑袋补充了一句:“我们还赌了明儿玉瑾然带夫人进宫谢恩会不会被西皇后逼着要落红元帕,不如穆二公子回府找找,洗吧洗吧让玉瑾然带进宫去吧。”
此话一出,两个淫人相对嘿嘿怪笑了一番;殊不知此时的穆清风有些失神:他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原来是这个!早知如此,倒不如在株洲的时候就该破了杨若兮的身子,看她拿什么得意,看玉瑾然还能怎么得意。
“穆二公子,发什么呆呢?莫不是回味起那**滋味了?”袁熙伸手推了不知道神游何处的穆清风一把,面上挂着淫/荡至极的窃笑。
“两位休得胡说,在下和红石县主已是路人,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且莫要将我二人扯到一处说事。”穆清风骨子里还是顾着文人的风范,自然不会和袁熙、胡图一样将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语堂而皇之的挂在嘴边。
“听到没有,袁熙、胡图,你们两人可要多多向穆二爷学习着呢,心里蔫坏也要给本郡主憋着,面上可要注意着点。”洛千蝶只是听到了穆清风义正言辞教训袁胡两人的话,不禁一挑眉头毫不客气的嗤道。
穆清风面上神情一变,抿抿唇并未接话,而是端了茶杯做出一副饮茶的模样来,天知道他的茶杯内根本就没剩下几滴水。
“袁熙,你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面对着袁熙,小白花形态的谢白芷倒是威严十足,那风范比袁大人在袁熙面前端的架子还要打。
“你管小爷…”话说了一半,袁熙便看见谢白芷嘴边那嘲讽的笑容,忙不迭的住口一缩身子,他可是知道谢白芷的厉害,一个不对,谁知道她会在他的饮食里加什么好料。
谢白芷得意的冲着洛千蝶点了点头:“蝶姐姐,妹妹家这不成器的男人让你们见笑了,回头妹妹会好好说说他的。”
红果果的炫耀她能够将男人给吃得死死的,洛千蝶何尝不知,可惜路是自己选的,悔之晚矣!逍遥王夫妇和洛天昊如今自顾不暇,洛舞蝶家的果敢王府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可惜现在人跟着展耀辉去了绵州城,鞭长莫及;前些日子都还有以往尽情指挥的兰俊青一流,却又因为穆清风欺世盗名一事让那些人也对她敬而远之,如今在京城那她完全是孤掌难鸣,进退维谷。
那日吵架之后,她和穆清风也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了谈,两相结合下,杨若兮的设计暴露无遗,她也便成了两人之间共同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刚才她听到了什么?到现在穆清风都还在外人面前维护杨若兮的面子,未必然他还对她余情未了么?
“穆清风,杨若兮那贱人现在比本郡主漂亮了是吧?你是不是后悔和她和离了?”洛千蝶想着自己面上那没法抹去的伤痕,越发觉得穆清风继续给杨若兮留着面子是存着重新和她和好的心思。
穆清风见室内还有这么些人用好奇八卦的眼神盯着自己只觉得狼狈,想不明白洛千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发的哪门子疯;皱了眉头低吼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如今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被本郡主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吧。”洛千蝶美丽的眼眸染上红色,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千蝶,我们不是在府里都说好了吗?”洛千蝶毕竟还是逍遥王府的郡主,逍遥王夫妇虽然被勒令闭门不出,但并未被削去爵位,穆清风暂时不敢和洛千蝶撕破脸皮,只得放柔的语气冲着随侍的青燕、黄燕使了个眼色。
洛千蝶也是觉得自己突来的怒气很莫名其妙,骂了出来才觉得自己多半是受了玉瑾然和杨若兮这盛大的婚事影响,想着自己冷清的婚礼上还处处听着杨若兮的名字,再想想今日人家人人都称羡的婚礼,真不是一个档次!
猛然就在脑海里生出了一种“那花轿里应该坐的是我”这个念头,念头一旦滋生便开始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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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书名《云英花嫁》!
内容简介:
一亩薄田,弟妹两只,茅屋三间,家徒四壁,五行缺金,六亲无靠;
不知苕花的七窍玲珑能否应对八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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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过关斩将
不管洛千蝶心里千回百转着什么念头,杨若兮的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了乐康坊的玉府所在。
来乐康坊道贺的比平康坊杨府的人起码多出了一半都不止。其中有一部分是玉朝云这么些年经营的关系暂且不论,另外的一部分那可是冲着玉府改换门庭前来攀关系的,这可乐坏了一直背着“商人”名号处处受人白眼的玉朝云;如今的玉府称得上是名利双全。
听说花轿已经到了门口,玉朝云和文氏对视了一眼,双双对身边不断道贺的人群致歉,换了玉朝云信任的管事上场接着周旋。
按规矩,新娘进门后要先到公婆院子里去当着长辈的面拜堂行礼,之后便到新房里休息。
新郎领着送亲客到摆宴的地方答谢宾朋,这一闹下来基本就华灯初上,新郎便能够回房那什么什么了。
同样也是顺和朝的规矩,二嫁的女子在进夫家家门时会面临好几关。
好在玉朝云是知道玉瑾然性子古怪,杨若兮又身份特殊,对外有游冥太子的名头在,自然也没人敢擅闯内院;给杨若兮的“规矩”摆在这里在玉朝云夫妇看来已经是一件很给脸面的事情了。
首先是地上摆了一个燃着熊熊大火的火盆。按规矩杨若兮需要从火盆上跨过去,用红火赶走曾经被休的霉运。
杨若兮身边的丫鬟此时已经被顾妈妈带着往所住的然院安顿,杨思睿等送亲客被艾敬轩这样的男傧相带领着去了前院摆宴;她现在只能是孤军奋战。
事实证明。她孤军奋战的日子宣告结束。
玉瑾然正看着那堆火瞪圆了双眼:“你们是说,让她从火堆上跨过去?”
玉瑾然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一眼杨若兮华美的裙摆,上面丝丝银色绣线绘制出一朵朵盛放的玫瑰,她如同玫瑰花丛中亭亭玉立的仙子。他没办法想象她提着裙摆从火盆上越过去的场景,这要是裙摆被烧着了怎么办?从今天开始这女人可就是自家的夫人了,虽然自己是想小小的报那么一咪咪仇,但绝不会让别人欺她辱她!
摇了摇头,玉瑾然松开环胸的双手,一把将还在怔楞中的杨若兮给公主抱在了怀中。杨若兮措不及防下只能堪堪伸手搂住了他的颈脖低呼了一声,头上的盖头微微掀开,让守在两旁的玉府下人以及宫内派来的宫人看了个清楚,一个两个在心里齐齐“哦”了一声,难怪玉少哭着吵着要媳妇。原来他相中的人美貌若斯!
“大少爷。你…”文氏身边的管事妈妈急慌慌的就想过来。被游冥派来的内侍给挡在了一边,急得抓耳挠腮,“这。这不合规矩。”
玉瑾然连眼角余光都不给她一下,顾自点头道:“你们都说这火盆是去晦气的,为何爷受伤回府就没人给爷燃一盆?现下倒是不错,爷就陪着夫人一道去去晦气吧。”说罢,抱着杨若兮微微蹲下身子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火盆另一面,反脚一踹:“这火盆沾了晦气,赶紧撤下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火盆里的一根木柴好死不死的就弹到了那拦截玉瑾然的管事嬷嬷腿边,还燃着明火的木柴直接便将嬷嬷身上的绸缎褂子给引燃;惊得众人纷纷走避。好在院子照壁前就有一大缸放着走水的清水,有那机灵的忙用木盆装了水就往嬷嬷身上泼,这才免了那嬷嬷烧伤之苦,只是可惜了那身难道上身的褂子,也可怜她还在寒冬腊月的天气淋了一身冷水,染上了风寒将养了整个冬天。
有了这闹得鸡飞狗跳的第一关,第二关两个抬着白布巾子的嬷嬷腿脚开始发软。
“这又是什么意思?”玉瑾然不舍的将杨若兮在身边放好,还好心的帮她理了理袖口,这才皱了眉头来回看前方两个婆子,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请少夫人留个印记。”左手边那身穿褚色褙子的婆子战战兢兢的从旁边人手中拿了一把匕首递到杨若兮面前。二嫁之人已非完璧之身,自然不会有象征纯洁的元帕奉给长辈过目;不知从何朝何代便新增了这带着屈辱的规矩,让二嫁新娘取刀放血以代替元帕。
依文氏的身份其实是不敢这么红果果为难杨若兮的;这一切自然是宫内那心有不忿的西皇后暗示所致;最奇怪的是,西皇后明明早已知晓杨若兮只是身份二嫁,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处子之身,她如此做派又是为的哪桩?
“你们拿刀干什么?”玉瑾然一下子紧张的站在杨若兮的面前。
“还有,谁准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站在本侯面前的!还不快滚。”在玉府,谁都知道玉瑾然是最讨厌有女的靠近他五尺之内,平时根本没人来敢触这个霉头;再者,眼前这些人很多都是生面孔。
“侯爷息怒。”在外人面前,要给自家男人做足脸面!这一点,杨若兮是知道的,温温柔柔的在玉瑾然身后低声劝了一句:
“这个能不能交给我处理?”她自认不是那种甘愿待在人后的小女人,但想要站出来还是需要征询一下夫君意见以满足他大男人心态。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玉瑾然以前无数次被杨若兮吃得死死的,突然被这么尊重果然是欣喜若狂,心情大好的挥挥手:“交给你便是,不过要是应付不了只管叫我,我帮你赶走这些个讨厌的苍蝇。别人成亲关她们鸟事。”
杨若兮忍住笑上前两步,从盖头下看到了两双着了宫靴的小脚才停下脚步,“嬷嬷只管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明日一早再将白绫还给两位成吗?”
“这?”两位嬷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时难以决断。
“两位嬷嬷想必是皇祖母派来指点本县主进宫礼仪的教养嬷嬷,左右都是明日午后陪着本县主和侯爷进宫谢恩,这白绫上的印记今日放上去和明早放上去难道会有所差别?”
杨若兮说话之时一直延续着上一世的习惯说“我”,但这句却是端出了县主的架子,语速不快,却是让两个嬷嬷更有时间去想她话中的意义。进宫礼仪这一项杨逸杰早就请旨派人教导了,杨若兮这么说无非是告诉两个嬷嬷,她进宫的礼仪是两位嬷嬷“指点”的,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受责难的必然不会只是她一人。
其二唤了艾贵妃一声“皇祖母”更是让两个嬷嬷想起面前二人的身份,亲疏都有别,更别说她俩只是静心殿中两个普通嬷嬷,哪里敢和这即将成为西皇后外孙媳妇的女子比身份。现在让她当众放血倒是如愿了,谁知道明日进宫之后会不会反被西皇后责罚一顿。
“那…老奴就帮县主娘娘收着白绫,明早再呈上。”这老嬷嬷和没有专门教习出来的燕喜嬷嬷眼睛毒辣,丝毫没有看出来杨若兮还是完璧之身。
杨若兮当着这么多人肯定也不可能让老嬷嬷将白绫交给她,微微摇头道:“哪敢劳烦嬷嬷大驾,待会儿本县主便唤了丫鬟来取,烦请嬷嬷做上记号,明日也好向皇祖母交差。”
“多谢县主体谅。”两个老嬷嬷行了礼后从另一侧退了下去,玉瑾然的规矩两人还是比较清楚的,方才也是壮着胆子守在前路,生怕玉瑾然一个发作就不顾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胡闹一通,最后受责罚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
玉瑾然见杨若兮不过花了两句话就打发了两个看似难缠的嬷嬷不禁一阵得意,就像是他自己解决的难题似的,豪气的领着杨若兮跨进了玉朝云所在的二进院子,“还有什么规矩尽管都一并使来,爷通通都接下。”
“接什么接,再多两个规矩这堂拜还是不拜!”游冥作为艾皇后的代表此时正等在二进院子正厅中的上首位置,这时他才知道玉朝云借着他的名头给玉瑾然夫妇准备了不少的规矩,偏偏还有他的亲娘参了一脚,当下便觉得心里不舒服,已经派人将剩下执行规矩的人给全都赶走;倒是免去了杨若兮赤脚在寒冬腊月的天气走上一遭的苦楚。
“备了香案行礼吧!”游冥的样子像是礼毕之后便会立即离开;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对玉家极度的不快,转头看了一眼屁股即将落上座位的文氏,突然挥了挥手命令道:“来人,去将柔嘉公主牌位请上来!”
指着文氏道:“你以妾室之礼在一边看着就好!”文氏是什么人?如何当得自己外甥对她行大礼!
“对对对,都听太子殿下的,还不去一边站着去。”玉朝云作为文氏几年的枕边人自然是不好说得如此直白,可坐在游冥下首的一位年约七旬的老头却能够堂而皇之的命令她;这老头便是玉朝云的父亲,如今在玉府后院松鹤堂颐养天年的玉远。
玉远今年不过才六十岁,只是这老头色心不死,松鹤堂内住着好几房小妾,前些日子都还让人买了个十六岁的鲜嫩姑娘放在院内,这样消耗自个儿的身体不显老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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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拜堂敬茶
杨若兮的眼睛被红盖头遮着只能看到脚尖,都是靠看玉瑾然的脚步来移动;听到厅堂内这苍老的谄媚声音一个惊愕,脚下便是一乱,重重的撞在了玉瑾然的身上。
玉瑾然一个趔趄,好歹是练武之人,堪堪稳住了身体,回身有心想要喝骂两句,却是见着杨若兮孤孤单单一人,身边连个丫鬟也没带,喝骂也就变成了低声的嘟囔:“你身边又不是没丫鬟,那傻不呆呆的好歹总能看着点路吧。”玉瑾然经过试验,杨若兮身边的丫鬟里面还真的有他不过敏的,便是他口中那“傻不呆呆”的秦小米。
杨若兮微微有些诧异,小米作为丫鬟不管在哪都会被人遗忘,甚至是受到排挤,怎的到玉瑾然这里貌似还比较受优待,不但成为唯一一个允许进入然院侍候的丫鬟,现在还荣幸地被玉瑾然点了名,虽然这称呼的确有些不堪入耳。
“顾小和,去,把你家少奶奶身边那傻丫鬟给带来。”玉瑾然回头唤了等在门边的顾小和,厅内有游冥带来的太监内侍侍候,但想着杨若兮被那些个太监扶着心里就不爽,哪怕知道那人是太监也不行。
文氏就这样被红果果的忽视了,一个人呆站在玉朝云身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五彩缤纷,心头更是百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再听得玉瑾然这么个混不吝的家伙都知道心疼媳妇,玉朝云却是一句好话都不敢帮自己讲,更觉得憋屈得慌。
再看着身着了大红嫁裳的杨若兮,自己明明是个官家千金嫁与玉朝云做填房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二嫁的女子?那心里的不平衡简直是不吐不快!
“想不到咱们瑾然都知道心疼媳妇了,要是觉得你媳妇盖着红盖头行走不便大可不用盖头遮起来,左右也没这规矩。哟,不看不知道,若兮这身嫁衣做得可真是别致。”别的话她不敢说,微微提醒下众人注意杨若兮的穿着倒还是行的。
玉瑾然一时是听不懂别人的嘲讽的,听文氏夸他懂得心疼媳妇还觉得洋洋得意。微微扬起了头;“这身嫁衣可是我铺子里的绣娘做出来的。”
游冥手中把玩着一个温润的暖玉玉佩。微微眯了眯眼睛:“瑾然铺子里绣娘的手艺倒是不错,这样有个样品后今后的生意怕是能好上许多;若是你有心给你外祖母做上一件衣裳她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
游冥也是一句话便将文氏的提醒给揭过不提;杨若兮再不堪今后也是玉瑾然的正妻,她文氏是什么人,也配给她上眼药?再说了,杨若兮抛开二嫁身份不谈,她无意间的举动为游冥带来的利益却是无法忽略的,事已成定局,游冥绝不会是计较于小处的人。
见游冥都不以为意玉朝云还能有什么异议不成?回头警告的扫了文氏一眼,笑着对游冥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若是想给西皇后娘娘做衣裳,玉家在湖州有一家织造坊。出产的湖州烟罗纱和七彩云霞缎向来有口皆碑,虽然出产不多。倒是能为娘娘做上两件常服。”
玉朝云不愧是商人本色,三句不离老本行;但以杨若兮看来,他在这时候这么说真可谓一大败笔。游冥明显是给玉瑾然找面子的,你玉朝云这时候凑上来抢你儿子的生意不是找抽吗?她却是不知道玉朝云如今对权利的渴望早已超出了他精明的范畴,二十年前的矜持清贵在做生意的这几年中早已是磨砺殆尽,弯下去的腰再也没办法直立起来。
游冥无事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们这样的商人,谁知道他在受了玉瑾然的礼后会不会抬脚就走。今后想找这样的机会攀上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游冥的微笑依旧是那么亲切,轻轻的“哦”了一声,瞧见派去的人已经抱着柔嘉公主的牌位回到了正厅,挪了身子坐到了次座,这才指着柔嘉公主的牌位道:“母后一向节俭,穿着这些都是内务府常规备下的,瑾然的孝敬那可都算是我这苦命皇姐的孝心;若是换做玉大掌柜,这衣服母后可就收得不是那么…哎,其实说起来这烟罗纱和七彩缎都是好的。”
盖头下的杨若兮没良心的笑了。谁让自己公公太急迫,太子这么说的意思无非即使西皇后是喜欢着两样衣衫料子,但她只会穿玉瑾然孝敬的东西;都这么直白了,玉朝云总不会装傻吧?
玉朝云自然不是笨人也不会装傻,在游冥说话之时便察觉了自己太过急迫,然而话已出口没办法收回;游冥话中带的意思自然是心知肚明;一个织造坊他还是送得出手的,况且又不是送给别人。当下毫不迟疑的回了一句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家织造坊本来就是草民今日准备给瑾然小夫妻的红包之一;烟罗纱和七彩缎的料子本就是瑾然的孝心,这下子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总能穿得欣慰了吧。”
他倒是送得爽快,他身后的文氏恨不得抓了茶杯泼他个一头一脸;湖州织造坊有多大?一年能有多少利润?这些她可是清楚得紧,起码是占了玉家收入的一小半。还“红包之一”!
“那敢情好!瑾然还不带着若兮给你爹敬茶。”游冥依然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嘱咐道。
“这个草民可不敢占先;”玉朝云连忙表明了立场,“瑾然先给你母亲和舅舅敬茶吧,再来便是你祖父那里。”
玉远其实对玉瑾然没什么感情,但今日见着他和儿子相同的长相后还是有几分小激动的;玉朝云子嗣不多,现在府中的嫡子和庶子各一个都长得肖母,照玉远和玉朝云抱怨的说法,这两个玉家种怎么都没捡着玉家人的好皮相!
玉瑾然却是得天独厚,不但将玉家人的长相承继下来,甚至还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怎么不叫老了都还自诩“玉面潘安”的玉远欢喜!
玉瑾然此时已是神色肃穆的领着杨若兮来到了主位之前,在心里默默念叨:娘亲,然儿娶亲了。
杨若兮从玉瑾然几次的呓语和旁人的讲述中知道了一位为了爱情执着追求的女人,为了给孩子营造一个良好生活环境不惜自降身份挽留玉朝云的伟大母亲;这样的女人不管她其他地方是好是歹,都是值得尊敬,值得一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