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不敢说,也没想说。这一路上他们对杨逸杰时不时的一个神来之举弄得都几乎免疫;特别是在新洲见着他家“儿子”之后,这神来之举就更加的频繁出现。还好最近几次的拐弯停留都让他们见识到了不少好东西,他们跟着沾了点功劳,所以对接下来的路程虽然怨念,却是谁也没说出来,也没谁找借口离开半步。
此行自然也是杨若兮的要求,沿路上,她随身携带的顺和地图标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红点,这些小红点陆续证明她的猜测全都八九不离十;各处顺和朝的地名也被她在地图上用拼音标注了一个她所熟知的地名,这一次的行程绕了小半个顺和官道,只要再确定了即将去的那处同样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她就会将这张地图献给应当拥有的人,她不愿意做那个傻呆呆的出头鸟;有珠宝店内存着的各种金银玉石,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雕刻雕刻玉石、数数银子什么的才是她的大爱。
玛瑙自古被视为美丽、幸福、吉祥、富贵的象征,因其兼具瑰丽、坚硬、稀有三大特征,从而荣膺“玉石”桂冠。地处辽西的阜新是中国主要的玛瑙产地、加工地、玛瑙制品集散地,玛瑙资源储量丰富,占全国储量的50%以上,且质地优良。
阜新盛产玛瑙,不仅色泽丰富,纹理瑰丽,品种齐全,而且还产珍贵的水胆玛瑙。阜新县老河土乡甄家窝卜村的红玛瑙和梅力板村前山的绿玛瑙极为珍贵。
那什么村的杨若兮不敢保证能百分之一百对上号,但阜新既是肃州和京城范围交界的一处落后小县城这点已是毋庸置疑;此行便是要往这被叫做红石城的地方。
马车内,杨逸杰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扶着膝盖,只有极度熟悉他的韩雪能从他扶膝的那只手看出他此时心境的混乱,然而她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杨若兮肯定是看不懂杨逸杰的小动作的,埋头用朱砂在地图上又添上了一笔,那是后世最著名的的甘肃,在这里叫雍州。乃是金矿储存量最大的地方;可阳山应该对应哪里?杨若兮一时为难的咬着笔管。
“若兮这是怎么了?”韩雪探头看向杨若兮铺在小桌上的地图,她识字不多,更看不懂顺和文字边上弯弯曲曲的东西是什么,但至少看出来了这是一幅顺和地图。
“我在想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了?”杨若兮也的确在担忧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现在的红石县和且末县是否都建在同样的地方,不然这么大的范围还真的不好找。
“这个你可以找鸿书问问。”杨逸杰微微挑了挑眉,建议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鸿书哥一直就想游历顺和所有的名山大川,想必对这个也稍有研究,我这就去找他。”杨若兮恍然大悟,她这幅地图还是杨鸿书给提供的呢;这么想着真的是一刻钟都在车内待不下去了。杨鸿书作为随行小吏,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是没有马车可乘坐的,今日他被安排在队伍的最末端策应,她此时下车的话正好可以等着他骑马过来,
看着杨若兮活力四射远去的背影,杨逸杰弹膝盖的手指速度更快了,若是杨若兮回头,保管会对上他那双满是疑惑的眸子。
“夫君…”韩雪担忧的看着他的手指舞动,知道他这是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她脑袋虽然笨了点,但总能够适当的对杨逸杰表达出一种生死相随的执着。
杨逸杰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听着她的呼唤,手指顿了顿,也没打算瞒着妻子,犹豫着问道:“雪娘有没有觉得若兮就像换了一个人?”
ps:
呜呜呜…
爱瑷要哭死了都,铺子上竟然又有人不干了要走!今天才13号,爱瑷已经在用每月最后一次次日加更的机会了。罢罢罢!明天可能只能把今天欠下的一章补上,至于本月欠下的一章加更,看能不能在16号的时候补上。
唉,要过年了,估计爱瑷本月的全勤有点子玄乎了,不过,说不定最后一次免死金牌用完后倒是能够督促爱瑷每天保证更新了。
另!这几天的内容是过渡,后天之后或许是大转折的开始…


第307章 穆家杂事
杨逸杰其实很肯定杨若兮的性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性子变化可以说是人死过一次之后的醒悟,可她连喜好都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这就让他不得不生出些许不安来。
韩雪愣了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夫君以为我就没怀疑过吗?但我仔细看了,若兮身上几处胎记都能对上,她不是我们女儿又能是谁?”
“夫君你不是常常埋怨若兮被我娇惯的经不起半丝风雨吗?如今她死过了一次,还活着我就已经满足了,要是你计较的话一个人回你的京城吧,我陪着她散散心。”韩雪的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听在杨逸杰耳中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带着责备的怨忿。
的确,当年杨若兮的婚事是老太爷一意孤行的结果,就为了那莫名的几句批言,老太爷似乎真的就将杨家的兴盛都压在了杨若兮的身上。他在杨家积威甚重,一旦开了口便不容别人反驳,即使韩雪有多不愿草草将杨若兮嫁到穆家也只能在杨逸杰的规劝和对孝道的遵从下含泪看着杨若兮出嫁。
杨老太爷就在杨若兮出家当日病发过世,穆家也在同日遭皇帝贬黜,远走株洲,他们夫妇也被一纸圣旨支使到了穷山恶水的青州,可以想见女儿去株洲是受了多大的苦!
能够重新见到女儿已是韩雪最大的安慰,女儿还是自己生养的女儿,性子变了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也看得出,这性子是往好地方在变,什么不寻常之处也被伟大的母爱下意识的忽略开去。
因为如此,杨逸杰的这番话不但没得到她的应和,反倒是惹来了一阵埋怨;杨逸杰回味了韩雪话里的含义后哪能继续胡思乱想,自然忙着诳回明显生气的妻子:“说什么胡话?就像你说的,能见着女儿已是好事,我今后断不会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这就好。唉,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还好有思睿考了状元求到了一纸和离书,不然这日子还要怎么过。”韩雪说的自然是穆清风迎娶洛千蝶一事,越是临近京城,关于京城里的消息便如雪花片片的不断飞进队伍中,让人想忽略也难。
这些消息平日两夫妻还隐瞒着杨若兮,生怕如同杨思睿信件上所说的那样“触痛”杨若兮的伤处。但要是杨若兮听说了如今穆家的情况的话少不得会心一笑,大大的称赞一声:就该如此!
记得杨若兮穿越到穆府后院的时候正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吴采莲刚刚疹出来怀孕两月,洛千蝶嫁入穆家的那一日,她的孕期刚好跨入六月之期,小腹高凸,满身母性的韵味儿。
洛千蝶进府的第二日开始,她便搬回了清风院的东厢房,丹朱和飘絮则住进了西厢,每日必然扶着肚子前去正房给洛千蝶磕头请安。在外人看来,吴采莲这是太过于谦恭,明明都被洛千蝶承认了贵妾之位还如此的屈膝做小。
当然,吴采莲想要表现的也正是她的贤良淑德。
对比她的贤良自然就显得穆二奶奶洛千蝶傲慢无礼,不但不愿抚养穆清风的庶子,还让身怀六甲的贵妾每日给她立规矩,即便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府内府外关于她容不得人的传言也是悄然传开;被紫燕告知了此事的洛千蝶不由气得浑身颤抖,当即招了吴采莲进门来就是一顿臭骂,措辞之激烈,让大着肚子跪在地上的吴采莲捧着肚子昏迷了过去。
好死不死的,穆清风竟然在那个时候回到了内院,从始至终亲眼见证了全程,虽然嘴上没斥责洛千蝶,但抱着吴采莲回东厢房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一改之前在洛千蝶面前的目不斜视;之后的几日便不是在东厢陪着吴采莲,便是被吴采莲推到西厢和两个通房浓情蜜意。之后更是找了个日子将洛千蝶身边的紫燕给收用了。
这样的侮辱又岂是高傲的洛千蝶能允许的,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回过味儿来便品出了整个事当中几个受益女人所扮演的角色;不敢明着干些什么,却是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
两日后,穆清月院中的就曝出了一个消息,给穆清月生了头个庶子的通房何姨娘被打死送了出府,其中便牵扯到了吴采莲。原来,何姨娘曾经服侍过吴采莲一些日子,在株洲被打发给了穆清月做通房后也是没断了和吴采莲的联系;生了穆清月的庶子后娘俩总是病痛不断,吴采莲自然免不得礼节上要周到去看了几回。
穆清月和穆清风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区别,因着小段氏生养的两个孩子都天生带着痴呆,难免也让他跟着不喜,自打得了娇花一般的苏姨娘,小段氏的正房他几乎没踏足过半步,两个通房这边则更是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何姨娘为此垂泪不已却是半分手段也用不出来,吴采莲便给她暗示了孩子的重要性,于是,何姨娘得了灵感,奶不到孩子,便寻了一种慢性的药物每日放上一点给奶娘喝,以至于孩子总是身子不好,一旦孩子不好,她便能打发人叫了穆清月进房。
被人揭穿惊吓后她自然就咬出了吴采莲这个教唆者,弄得得意没几天的吴采莲被大太太狠狠斥责了一顿,罚在东厢房里思过,自然也就见不到穆清风的面了。
穆家大房里是斗得不亦乐乎,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穆元森那边得知情况了之后则什么也不说只是跪到了老太太的荣恩院前。原来,在老太太寿筵后,上门道贺的开国侯老夫人便从侧面建议了穆老太太“树大分枝,业大分家”。要是旁人说了这话,穆老太太保不准几句排头就啐过去了,可说话的是她正经的亲家,之前几年都没什么交道的亲家,而且人家身份摆在那儿,摆明了是有些看不上穆家现在的家当。老太太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推到了年前决断,艾老夫人走后,她立马召集了两个儿媳妇一番敲打,将内务分派给了两人,自以为做得中正平和。
可穆家大房里接着发生的这些个事真的没办法自圆其说,吴采莲教唆何氏这事往大了说可不经人推敲。众所周知,穆元阳名下仅有的几个孙子中,小段氏生养的两个倒是长子长孙,可惜都是傻子,自然没办法掌家立足;苏姨娘受宠,生养的偏偏是个女儿。如此算来,这一辈的孙子中就只有她名下那长得珠圆玉润,两岁多就机灵可爱的穆飞;要是她肚子里的又是个男孙,这一辈儿还有谁能越过去?
这事情说笑了只是大房的矛盾,说大了可是整个穆家今后归属的争议;七窍玲珑的穆元森夫妇自然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早日分家,也免得有心人惦记。
穆元森家的三个小儿子还没长大,大儿子穆清雅落榜后捐了个七品的知县,已经带着新婚妻子走马上任,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又有艾氏大家风范,哪里见得大房的龌龊?
开国侯这次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也亲自递了话,于是穆老太太在扛不住各方压力之下,寻了九月十五,也就是洛千蝶嫁入穆家差一天一个月,还没来得及争掌家大全之时,穆家,分家了!
原本穆府的格局便是由三个大院子围绕着一个花园组成,除了留了一个作为客院让穆家老四、老五两个庶子住着或是来客了用,东边和西边也就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两家原本的下人不变,只是各家的大管事、管事娘子,以后只需要应付自家的主子便罢;田产铺子什么的老太太除开了留下的两个体己庄子和一个铺子,其余的也给两个儿子尽数分了下去,就连闻讯回家的三姑太太穆元芳也得了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的私房。
也是第一次,洛千蝶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穆家家产这么丰厚她就该忍一忍,晚点下手;亦或是,先利用身份夺了掌家的大权再说;要知道,堂堂一个果敢王府,她姐姐洛舞蝶手边上还没庄子傍身呢,她如今就得了一个庄子的私房,加上集雅楼那边的收入,洛千蝶自认要比姐姐好过的多。
但也因为这次分家,让她的战斗目标从穆清风身边的莺莺燕燕转到了小段氏和大段氏身上。穆老太太虽然说看在她身份上给了她一个庄子做私房,可小段氏却是因为两个孩子得了双份;大太太手上可还有四个庄子、六家铺子的地契;而且,听说段家的家产也颇丰。
不怪洛千蝶这么贪财,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三年前杨家老太爷被皇帝抄家之后,皇帝就像是疯了似的查了不少的世家望族,来历不明、来路不正的财产一律充公,品级也是一降再降。逍遥王和果敢王也是见机得快,找事由主动献出了大半家财,这才算是躲过了被人称作“抄家之年”的顺和二十一年。
逍遥王府还好,有王妃娘家帮着保有了一部分的财产;可果敢王府没有正经的王妃,偏偏还养着好几十位姿色不差的侍妾之流;果敢王英明一世,这后院的烂摊子可是害得他够惨,若不是展耀辉自身争气,这世子之位还不一定能落在他头上,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个空壳的世子之位。


第308章 招来嫉恨
穆家这大事小事又怎会传到杨思睿耳中再被传到杨逸杰手里的?
这事儿杨思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每过三日便会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送一封信到映月斋那边交给掌柜的,然后便会送到他手上。
他也曾专程等着那个送信的小孩子,并问了好些话,可惜也没得到个准确〖答〗案,只知道小孩子的父母收了一个四十来岁管事模样男子二十两银子,只管每隔五日便到穆府的一处墙角草笼里取信,然后交到映月斋掌柜手中;再想多问也就没多的讯息了。
杨思睿仔细看了每封信的笔迹,唯一能看出的便是这写信的是个女子,信的内容基本是围绕穆元阳一家来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没什么固定的章法,也不带什么感**彩,措辞和语气平板无波,似乎这些事情都和她本人无关。
这种只是描述事实,不提要求、没有署名的信件虽然让杨思睿心生怪异,但至少看不出此举对杨家的恶意来,反倒是读到里面穆清风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觉得额上冒汗,庆幸自家姐姐已经脱出了那团泥藻。
这日,收了自家父亲从红石县发来的信件,说是玛瑙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过那地方的民众不像新洲人那么和蔼,竟然说他们想要挖取红石便是侵犯他们的山神。杨逸杰是督管众州刺史的钦差,头上顶着为民做主的御史中丞头衔,自然不敢和那些人正面冲突,想着此处已经离京城不远,便发信让杨思睿往六皇子那儿递话,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杨思睿看了信之后倒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杨逸杰信上说红石县那地方的人因为敬仰山神,不敢上山开荒、更别说上山打猎或是采山货,反倒是被人蛊惑着每年都要丢两个孩子到山间祭神。但这么多年下来,红石县依然是穷困潦倒,哪里有山神带给那些人富足的生活?
那些人既然有企盼那就有弱点,怎么好好利用这个弱点,那就要寻着艾敬轩好好商量了。
艾敬轩会在哪?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日已是九月二十,每月赌石的日子,艾敬轩指定是早早便候在了珠宝店。
珠宝店八月十五开业举行了一次拍卖会,八月二十举行了一次不怎么赚钱却是赚足了人气的赌石;之后便定下了每月初十拍卖会、每月二十赌石的规矩。这两日到场的高官权贵若干,没有艾敬轩在那儿守着还真的有些掉身价。
这才是早上,往十字街口的道路上便见得了许多穿着光鲜的管事模样人来来往往,究其目的,竟然都是不约而同的往天意珠宝店去的;杨思睿站在人潮涌动的珠宝店门口,看着旺叔腰间挎着个扩音器在那边吆喝着排队之类的话,虽然声音都透着嘶哑,面上却是容光焕发,可以想象他心中是多么的骄傲。
不仅是旺叔骄傲,杨思睿见着这有他一份心力的铺子如此生意兴隆也是打从心底涌出浓浓的自豪感来。
旁边便是以往门庭若市的元丰号,可自打天意开张之后元丰号就冷清得门可罗雀,李顺整日倚在门边眼红的盯着这边的人潮。想到开张那日早上李顺得意的送来猪尾巴想要嘲笑天意珠宝店只能占个“尾巴”谁知道被杨若兮强行扭出一句“前所未有”来!杨思睿便不自觉的抿嘴轻笑。
“你笑什么笑?”倚在门口的李顺本来就因为天意珠宝店弄出的许多事给气得够呛,正好看到天意珠宝店开张那日曾经出现过一次的杨思睿在那边抿嘴轻笑,漂亮的丹凤眼里盛满了嘲讽,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倒是怪了,管天管地你也管不着别人喜怒哀乐吧。”杨思睿在外从来没穿过官服,十六岁的少年刚过变声期,还带着点尖利的声音更显稚嫩,被这样的少年人嗤笑,常常被捧着的李顺如何能忍得,当下便高声骂了一句脏话。
杨思睿倒也没生气,这样的人你和他较真便是输了,眼见铺子前人潮见散,伸手拂袖理了理衣摆,又抬头看了看略微阴沉的天色,神情淡淡的说道:“人都道春暖huā开疯狗盛行,却是不知道秋高气爽也能见着疯狗乱吠!”
“你说谁是疯狗?”李顺气得一踏步就从铺子里站了出来,试图从气势上压过杨思睿。
李顺个子矮胖,杨思睿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个子却是不矮;两人面对面站着他要比杨思睿矮上半个头,这气势也就落了下乘。
杨思睿想走没走成,少年人的忍性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眉头微微一皱,眼尾上挑,眸光中满是对李顺的不屑,故意昂着头却用眼神俯视李顺,道:“小爷我不过是一句戏言,你这么着急蹦出来干什么?莫不是心虚。”
此话一出,旁边聚集的不少人便全都呵呵笑了起来,李顺见着发笑的人中不少还曾经在自己手里买过东西,那时候来元丰号的时候还和自己称兄道弟,没想到一转眼便被拉到了天意珠宝店内去了;不由更是气上心来。转身指着众人又是一阵大骂:“都笑吧,笑死了老爷出钱给你们埋,还免了你们主子的一张席子。”这话可就算恶毒了,在场的人虽然都只是各家打发来天意珠宝店订位置的管事或是小厮,但这等人在主子面前还是有两分脸面的,被人这样诅咒自然都是不依,有那鲁莽的便撸了袖子准备动手,还有些嘴皮子利索的也都纷纷放开了骂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十字街口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见此情景李顺倒是没怯场,毕竟,比起开国侯府上一个没实权的小公爷,大皇子游傲可算得上一块金字招牌!
这时候旺叔和徐管事也闻讯出了铺子,见着如此情景两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可不像杨思睿想的那样只管着看热闹,人群中可还有自家珠宝店要依仗的顾客;此事不劝下来,对自家珠宝店的影响也是不小。
两人都是为人老道,对视一眼,徐管事带着铺子里的小伙计负责分开纠缠在一起就差没动手的两方,旺叔便站在高处轻咳了两声大声道:“诸位消消火,秋日天燥,冲动也是在所难免;都是街面上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别都掉了涵养,损了面子。有的人说话如大风吹过,凉一阵、笑一阵也就过了,要是较真,这世间岂不是乱了套了。您二位说是吧?袁管事、洛管事!”
被点名的两人便是人群中身份较高的两个,袁管事是内阁大学士家的外院管家、洛管事是逍遥王府的管事;袁管事便是那袖子撸得高高准备动手的那位,这时候也是想起了元丰号已经易主,如今的主子丽贵妃不就是自家老爷忠心的大皇子母妃么?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谁知道自己最后会得了什么处罚?念及此,看了一眼洛管事,再次在心里诟病道:许就是这姓洛的正巴不得大皇子的人自相残杀呢。
眼珠儿转了两转,便拉下了袖子,一副超然物外的傲然样子,顺着旺叔的话点头道:“旺掌柜的说得极是。再说了,李掌柜也没指名点姓说谁一个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说完,对旺叔和徐管事抱了抱拳:“那我就先告辞回府了,劳烦二位掌柜的可要记着给我们家阁老留着二楼的好位置。”
旺叔既然点了他二人的名,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小姐有两句话说的特别好“从众心理、名人效应”不管做生意还是别的,只要捏着这两点加以变换,定然能取得奇效。
见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效果也是满意,当下给袁管事又拱了拱手“定然帮阁老留着好位置,上次阁老便眼光出众挑着了一块水头上好的翡翠,不知道咱们铺子里的韩师傅给阁老雕的鼻烟壶他老人家还算满意?”
“老爷很喜欢,这些日子就没见着离手。”在场的人当中数过袁家和洛家两位管事有脸面,他们停下来说话,别人自然不好继续打架闹事,倒给了两人叙家常的时间。袁管事回答了旺叔的问话后还颇为遗憾的叹道:“旺掌柜的,你们铺子这赌石的盘口要是有小型的就好了,什么时候我也来挑几个赌赌试试手气,说不定也和我们老爷那样,huā了一百两银子就能得一个那么精美的鼻烟壶。”
对此,下面应和的人不少,倒是又给天意珠宝店做了个活广告。
一月前的赌石盛景至今都还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日,珠宝店在后院高台上放了整整一台子石头,一个个都是一尺见圆大小。由艾敬轩随手挑了一个,韩千手当场剖开,自然是见了绿的,于是便宣布:赌石首日,不管是谁都可以用一百两银子挑上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可以买回家放着,也可以当场剖开。
因为是第一日举办,但凡出了翠的都可以寻了珠宝店内的匠人师傅雕琢一样或是几样物件,也可以将剖出来的翡翠带走,自行找人制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