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平笑了,也不生气,还好心的提示她:“毫不选择的那是禽兽。”他像在超市选商品一样探究的上下扫了下顾平安,然后颇认真的说:“我可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顾平安大怒,随手就抄了旁边的一个枕头砸向他,末了还恶狠狠的说:“到处和人□的那就是禽兽!有本事你以后洁身自好!不和那些个女人上/床!”
顾平安这句话无意戳到了沈安平的雷区,沈安平一贯不爱和顾平安讨论自己的私生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即使滥情,那也是在顾平安不涉足的世界里滥情。
沈安平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平安,良久都没有移开视线,最后他冷冷的说道:“我做得到。”
顾平安一愣,“什么?”
“不和别的女人上床,”沈安平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做得到。”
顾平安被他突然这么认真的一句噎到,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末了气鼓鼓的钻进被子里,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关我屁事!”
“……”
房间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沉寂,顾平安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拽着被子,隐隐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跟着她,她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良久,沈安平眼风一扫,平静而缓慢的向顾平安交代:“我去书房睡,你十一只有三天假吧,后天接你一起走。”
听他这样若无其事的语气,顾平安也不知为什么就有些置气,“不要你送,我跟关小宝一起走。”
“随便你。”沈安平轻飘飘的抛下一句,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就出去了。他关门的动作很轻,轻到顾平安几乎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出去。许久许久,她才心绪不宁的睡去。
夜里做了个无厘头的梦,梦里她一直亲昵的挽着沈安平的胳膊,沈安平一直对她笑,笑的那样好看又温暖,可好景不长,他们只走了一会会就突然有个小孩窜出来抱着沈安平的大腿喊他“爸爸”,这个梦没有任何头绪和理由,却把顾平安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平安迷迷糊糊的醒了,因为梦里太过疲累,她几乎连呼吸都失了力气。隐隐中她感觉身边空着的地方似乎睡了一个人,那人已然睡着,呼吸平稳有节奏,气息清朗,顾平安异常熟悉。
是沈安平。
明明抱着被子离开了的沈安平却又出现在了这张床上,他睡着的样子异常乖巧,平常经常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一双微吊的眼睛闭上方显狭长,薄唇在盈盈月光中线条温润,十分性感。他的睡姿十分规矩,没有盖顾平安的被子,也没有挨到顾平安,只是睡在顾平安身边,以一种守护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半分逾越。
要说不震惊那是假的,顾平安轻轻的翻身,愀然而细致打量着沈安平。她忽然就想起了沈安平晚上郑重其事对她说的那句“我做得到”。顾平安也不知是为什么,心中就没来由的一暖。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揶揄沈安平的,毕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桎梏,顾平安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沈安平的花心,事实上沈安平真的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任何女人,他身边走马观花的摇曳生辉婀娜多姿都是自己送上门的。可顾平安就是看不顺眼他那副来者不拒的模样,她觉得脏,偏偏邪门的是,她就是该死的会去在意,这种感觉如鲠在喉,十分鸡肋,她总是辨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关小宝一直都说自己有恋兄情结,每次关大宝谈恋爱她都会去挑刺搞破坏,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变成别人的。顾平安自我安慰的想,她大概也是有几分恋兄情结吧。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顾平安就感觉睡在她身边的沈安平悄无声息的醒了,他带着几分疲惫的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顾平安,小声笑了:“还算识相,知道我在这一直没敢踢被子。”
顾平安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拼命屏住呼吸,一下都不敢动,直到她听见沈安平趿上拖鞋,又一次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出去,她才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空洞的望着头顶白的刺眼的天花板……
早上回到家里,顾妈妈一直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以往她进屋了妈妈都会开始轰炸,今天她异常的安静,安静到顾平安都觉得有些诡异。
顾爸爸对顾平安使了好几个眼色,顾平安收到爸爸的提示,马上换上一张谄媚而无赖的脸孔,蹭到沙发上靠着妈妈。
“太后娘娘!怎么了?生气了?”
顾妈妈还是不为所动,双手抱胸,轻蔑的斜睨了顾平安一眼:“怎么,沈家睡的舒服啊?一共就放三天假,还他们家里睡一晚,是什么这么吸引你呢?”
顾平安憨笑,实话实说:“太后娘娘,是这样的,昨个关小宝拉奴婢去喝酒了,奴婢怕回来醉的稀里糊涂吵着娘娘睡觉,就去吵沈姨了。”
“呵,”顾妈妈冷笑:“你倒是好意思,沈姨是你什么人呐,你就这么叨扰人家?”
“我干妈!”
顾妈妈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母女哪有隔夜仇,再怎么气顾平安撒撒娇也就没气了,她起身,“吃早饭没?锅里还有粥。”
顾平安笑的极其放肆:“是不是皮蛋瘦肉的?”
“德行。”
妈妈进厨房给顾平安盛了一碗粥,顾平安牙也不刷就拾起勺子吃了起来。
顾妈妈坐在她对面,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你昨天在哪儿睡的?”
“沈姨家啊。”
“我知道!”妈妈皱眉又凑近了:“我是说你是一个人睡的一间房吧!?”
顾平安这下子倒是听懂了,一口粥差点喷了出来,掩着嘴急切的解释:“妈妈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肯定不能啊!我睡的沈安平的床!把沈安平挤书房去了!”她说的得意洋洋的,仿佛做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
顾妈妈无语,“你这孩子真不知道张事儿!”她每次一拿这句话开头,顾平安就知道她要开始耳提面命的唠叨了。
“你前几天是不是又跟着沈安平鬼混,把他相亲搅黄了?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能这样,你沈姨知道了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和我说我们要做亲家,我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你这丫头要是对安平这孩子不是那个心,就别老做些不长脑子的事儿成不?”
顾平安笑:“你怎么知道我对沈安平不是那个心?”
顾妈妈一听,仅剩的一点笑意也凝结在嘴角,她难以置信的问:“你们这次来认真的了?”
“开心不?”
“开心什么啊!你这死丫头!”妈妈立时炸毛,口气不再淡定,“沈安平这小子再好我也不准你俩在一块!我都听说了,他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地!跟你能认真?再说了,就你这脾气,以后你俩结婚他要是还不改,我还怕你去杀人呢!你这丫头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我可不能放任你为他去坐牢!”
顾平安噗嗤笑了出来,随即放开怀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说:“妈妈……你太逗了!”
顾妈妈皱眉,正色道:“你以为我开玩笑啊!我认真的!女人可不能找个自个儿掐不住的,你得找个千依百顺听你话的,不然有你哭的!”
“那我养只狗算了,找什么男人啊!再说了,我和沈安平才不是那样呢!反正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的!”
“我放心什么啊!”顾妈妈翻了个白眼:“你不和他有什么你也不能完全什么都没有啊!你得找个男人谈恋爱了!瞧瞧自己几岁了还玩儿呢!我跟你这个时候早嫁给你爸生下你了!”
顾平安叹息,无奈的说:“我知道,你就是想利用我生个孩子给你玩玩儿,你无聊呗!你想带孩子和爸爸再生一个,别老拾掇我!”
“你这孽子!胡说八道什么啊!”顾妈妈被顾平安一针见血的揭穿,脸色一白,怒不可竭:“真不知道生你干嘛!还不如生块叉烧!”她后悔不迭的说:“我花那么多心思和钱养你,你就这么对我!早知道还不如丢河里,还响吧两声!扔你身上响都不响!”
眼见妈妈越扯越远,一旁闷不吭声看报纸的爸爸终于忍不住,皱着眉说:“这又哪儿跟哪儿!老爱跟孩子扯些有的没的。”他自知不站顾妈妈这边的后果,动作迅速的在顾妈妈发飙前离开,末了还暧昧的看了顾平安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安平这孩子我瞧着靠谱!你以后和他一块他要是不老实爸爸就让他吃枪子儿!”
顾平安一脸黑线:“爸爸,你就甭添乱了!乱点鸳鸯谱可是会出事儿的。”
“……”
国庆期间沈安平都没有找过顾平安。顾平安夜里在自家阳台上偶尔都能望见沈安平的身影在房里走动,他明明在家,却一次都没有找过顾平安,这个事实让顾平安把他的名字再一次挂上了她心里最最最讨厌的第一名,绝对的罪不可恕。假期结束的时候顾平安彻底按照自己赌气那句话执行,没和沈安平一块走,而是死皮赖脸的蹭着关小宝的车回市里。
沿路关小宝都时不时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她,直让她浑身发毛。她忍不住哀号:
“关大爷,有事说事,别给我含情脉脉的小眼神,吃不消!”
关小宝虎躯一震,吃了苍蝇一般瞪大了眼睛:“什么含情脉脉啊!姑奶奶我那眼神儿叫同情!外加好奇!外加幸灾乐祸!!”
顾平安疑惑:“为什么同情,好奇,幸灾乐祸?”
关小宝邪肆狂狷的一笑,修长白净的手抬起来妩媚的滑过顾平安的指尖,轻柔而撩人的说:“顾平安同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副总毕冉同志钦点你做他的秘书了,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工资会跟着涨一千块。”
第八章
顾平安一怔,严肃的问:“我做行政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关小宝笑的十分狡黠,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老大昨个夜里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先给你做做思想工作,他也无可奈何,原来咱们的毕冉同志不仅是挖角来的,他还是咱A城总公司老总的公子,也就是俗称的太子爷。他钦点的老大也不敢说什么。”
顾平安皱眉:“再怎么太子爷也就是个副总么,你们至于么?趋炎附势,我鄙视你们!”
“哎哟哎哟,”关小宝吊梢着眉角,故作惊讶的说:“我们的圣女出现了,有种你别干活呗!我们这些穷人肯定不得罪上头的啊!我还得养车呢!”
“败家玩意儿。”
“可别这么说我,这车是大宝送给我的,我累死累活养着呢,不然拿什么接送你大小姐啊!白眼儿狼!”
“……”
毕冉一直不是个爱动用私权的人,事实上他毕业后都没有进自家的公司,而是去了A4圈里最厉害的盛世,他仅用一年的时间就实现了职位三级跳,最后被他爸爸花重金把他“请”了回来。
其实顾平安是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可他这次一个巨大的下马威让她不得不把这件事以及他们过去的关系摆到台面上来。
顾平安一到公司就看到了行政部公告栏上那张巨大的调任令。她站在公布栏前许久都没缓过神儿来,调任令上的顾平安三个字用黑体并且还加粗了,让她怎么都忽视不了。
同事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纷纷一脸艳羡的来恭喜她,只有她脸黑的跟锅底似地,应付都不屑。
毕冉到公司的时候顾平安就火急火燎的奔到了他的办公室。
多年不见,顾平安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眉目依旧,但顾平安知道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笑起来灿烂的如阳光一般的大男孩,时间沉淀了他身上的朝气,他变得和沈安平一样,内敛,沉默,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毕冉才刚到,正在脱外套,顾平安冲进去的时候他甚至头都没有回,一脸闲适淡定。
“你什么意思?”顾平安一进来就开门见山。
毕冉没有回她,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整理着衬衫的袖口。宝石袖扣在日光灯的光线中折射出各种光芒,顾平安有一瞬间几乎被那璀璨的光分了神。
他缓缓的抬起头,不笑的他看上去不言自威,淡漠的眼眸是他整个人略显阴鸷,一点都没有当年的影子,顾平安甚至都觉得眼前的人只是披着毕冉的皮囊。
毕冉不带任何感情的打量着顾平安,最后漫不经心的说:“连门都不敲,这是什么素质?”
顾平安被他这样尖锐的话刺痛。以往她不管做什么毕冉总会无条件的包容,此刻她竟有几分委屈了。其实她进来只是想告诉他,他的秘书她做不来。
她是真的做不来,她一直对毕冉带有几分愧疚,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毕冉那不是爱情,更像一种交代。那时候毕冉追她追的紧,她就像一粒混在沙漠中的平凡沙砾,被人突然挑了出来,然后莫名的变成了黄金,变成了宝石,变成了无价之宝。所有人都说,毕冉是个好男人,和他在一起你一定会得到幸福,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对自己交代,她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幸福一些。
可是当关小宝对她说她喜欢毕冉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个她自己也懵懵懂懂编织的梦,梦被打碎的那一刻,她有些无力也有些颓然,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她被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刺痛了。这个男人明明说过这辈子都不想见她的,可是现在他自己却把她弄到身边,既寻了她的晦气,也寻了自己晦气不是么。
人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其实男人的心思才是真的难猜,顾平安无可奈何的想,她身边有一个这样的沈安平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毕冉理了理头发,优雅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气势很强,让人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即使顾平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自觉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毕冉轻轻的一笑,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觉得森冷。
“说吧,来找我干嘛?”他若有所思的微微抬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来告诉我不想做我的秘书?”
顾平安一愣,随即点头,大义凛然的回答:“是。”
毕冉笑意更浓了:“这是公司的调动,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公司调动员工还要让员工点头同意的。”
顾平安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更泰然自若:“副总,”她故意加重了“副”字,企图提醒毕冉他的身份,“公司调度确实不需要告知员工,但是你为什么要亲自找总经理调度我呢?”她妩媚一笑:“以私人身份说一句,我和副总的关系,似乎并不利于工作吧?”
“顾平安。”毕冉轻唤了一声,随即眸光一寒:“我想,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顾平安很满意得到这样的反应,俏皮的眨着眼睛,笑容甜美的说:“我确实想的多啊,副总这么特殊对待我,我会想,副总该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吧,这样我就会无心工作了,你也知道的,我至今车都没有一辆,要是傍上了副总,我的生活都会发生变化吧?”她笑的一脸无邪,明明说的是让人厌恶的话,可她的表情就是叫人讨厌不起来。
毕冉此刻也有几分恍惚,其实他做这个决定之前就预计到会遭到她激烈的反抗,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故作冷漠,努力不去想她埋头工作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劳,见到她的那一刻,一切都瞬间破功。
他苦笑了一下,只一瞬他就收敛起了表情,打开了桌上的文件,从笔筒中拿出一支钢笔,没有抬头,“如果顾小姐一心只想找个男人改善自己的生活,那么我觉得我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说的非常正经,虽然没有抬头,但是顾平安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是怎样,一定是轻挑右边的眉毛,微抿着嘴唇,严肃却又带点稚气,她只觉得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顾平安啼笑皆非,骑虎难下,原本想说服毕冉让她回行政部,现在她说着说着话题就扯远了。几秒后,她向毕冉鞠了个礼节周全的躬就退了出去。
她离开之前毕冉叫了她一声,“顾平安。”
顾平安停下了脚步,回头浅笑嫣然:“副总有什么吩咐?”
毕冉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说道:“刚才我的话,是认真的。”
……
SHIT!
顾平安气呼呼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个纸箱里,搬到了新安排的座位。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向接手她职位的小姑娘交代工作。做了近两年的工作,就这么假手于人了,顾平安心底一万个舍不得。
中午午休过后她才完成了所有的交接。累的一塌糊涂的顾平安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嘴唇咬着杯沿,顾平安想着以后的工作怕是任重道远,毕冉的变化不仅仅是他的穿着品味和年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阴晴不定的性情。她突然就怀念起沈安平一笑起来那副痞痞的样子,他左边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但他总觉得太孩子气所以从不大幅度的笑。沈安平再坏也只是嘴坏,不管顾平安有什么困难沈安平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有人欺负她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替她欺负回来。
沈安平总是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又怎么舍得让别人欺负?”
可是现在顾平安却不敢告诉他自己又遇上了难题,因为这难题是她自找的,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了!
“喂——顾平安!”同事叫了她一声,指了指她面前的电话机,内线提示灯一直再闪。
对于她这个突然调任的秘书,副总办公室这边的同事多是不服气的,此刻见她发呆到如此地步更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工作的时候发什么呆!”
顾平安讪讪的道歉,赶紧接起了电话,电话里毕冉的声音略有些不耐:“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接?”
“对不起副总。”
“工作用点心思,不要只一心扑着男人。”他口气中的揶揄不言而喻。顾平安默默翻了个白眼,上午不知道是谁让她把心思放他身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请问副总有什么吩咐么?”
“有没有带运动服?”
顾平安想了想,好像储物柜里有一套运动服,上次关小宝约她去健身她带过来的,后来关小宝有事没去就没带回去,她不卑不亢的回答:“有。”
“嗯。”毕冉似乎心情还不错,语调还算轻快:“我们下午去见客户,高尔夫你会把?”
“皮毛。”
“没事,妆化漂亮点就行了。”
顾平安懂他话里的意思,赶紧提醒他:“作陪的工作每次都是行政部调动公关的。”
毕冉还是气定神闲:“可是我想带自己的秘书去,可以么?”
“可、以、”顾平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回答。
“……”
电话一挂断她就开始腹诽,这毕冉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在她面前演的这是哪门子的大爷呢!要不是不想回家,她才不要这几个鸟钱,累死累活的还要受气!
她收拾了东西化好了妆等在停车场,十几分钟后毕冉才姗姗来迟,他按了下车钥匙,头也不抬的对顾平安说:“你以为是去地府谈生意么?把脸化的五颜六色扮鬼?”
顾平安气结:“副总,我已经告诉过你作陪找公关了,现在你来挑剔我是不是太为难了一点?”
毕冉终于停下脚步,摸着下巴长长的“噢——”了一声,随即啧啧说道:“我们的顾秘书恼羞成怒了……”
第九章
看着毕冉一脸恶作剧成功的表情,顾平安无语的望了一会儿天空,十分懊恼的想:她明明反复的提醒过自己面对敌人一定要淡定,可是她居然就这么轻易被他激怒了,失策啊失策!
她不再与他争辩,几步跨到车旁边,开了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一路上顾平安都优雅的保持着沉默,毕冉倒也识趣,不再逗她,只简单的向她介绍了一下待会儿的安排。这次约见的老板算是顾平安的半个熟人,以前和沈安平出去吃饭时曾远远的打过一个招呼,顾平安寻思着那会儿这老板可是把顾平安认成了沈安平的女友,不知道一会儿她能不能靠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攀上点交情。
每次顾平安利用沈安平的那些个关系办事儿,关小宝都特鄙夷的觑她,顾平安倒是不以为然。有关系为什么不用呢?比如要是有人认出她是顾先行的女儿,她就会优雅得体的把这个人身上所有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全部发掘出来以创造方便。她一直不否认自己是个大俗人,比如她爱名牌,爱珠宝,爱美好的男人。
可是她偏偏不爱沈安平,沈安平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可她却偏偏不想要。人说他俩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倒不这么觉得。
爱情如果一开始就灿烂如阳光,久了只会灼痛人的眼睛,只有漫长黑夜后的阳光,才是叫人最最珍视的。她之于沈安平,得到的太容易。所以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饭后衣服上的那粒饭粘子,不想在每一个梦回的午夜,抱着膝盖坐在的冰冷房间中,等着沈安平意兴阑珊的临幸。
她也不过是个正常又胆小的女人,所以她想要一份安稳又不费事儿的感情。
沈安平给不了,他也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