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宝面有惧色,委婉拒绝:“妈,哥的朋友口味都太重了,我……我可吃不消……”
关大娘极目远望:“以前是我们眼光太高了!我想了想!现在得抓瞎了,管他什么人,抓一个是一个!”
“……”
关小宝最终不得不遵从其母的意愿,跟着关大宝进了这所谓的PARTY。美其名为PARTY,却办的跟什么重要会议一样奢华隆重。
关小宝身上穿着她娘友情赞助的战裙。她娘出门前说了,不成功,便成仁!
她现在看着到场所有的男人,眼都绿了!恨不得拉个顺眼的就去开房,然后威胁别人对她负责!
她倒是没有想过毕冉也会出席这种场合。
其实他也没有帅到人神共愤。但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关小宝总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她优雅的高昂着脖颈走到他身边,举起倒满了香槟的高脚杯,有礼的和他碰杯。
她对他说:“好久不见。”
而他微笑着回答:“不久。”
她将琥珀色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强忍着想把酒杯扔他身上的冲动转身离开。
她没有跟大宝说就自己离开了会场。他娘赞助的战裙美则美矣却一点都不保暖。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来回搓捏取暖。
她没开车。而出租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辆都不来。她跺着脚,有些急躁。
突然,一件带着淡淡古龙水味儿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蓦然一回首,一张清秀的男子脸庞出现在她眼里。
“这里很冷,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声音也是醇厚悦耳的。
关小宝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也不见得长得多帅,她也一次都没见过,以往她最讨厌的就是陌生人自以为是的搭讪。而今天,她突然很想找一个人和她分担她心里的苦痛。
男人打电话叫来了出租车。风度翩翩的为她开了车门。出租车载着她到了城中一间她并没有来过的酒吧。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气氛让她有些不适。但这男人抓住了她的软肋,做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让她忍不住开了话夹子。
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酒液顺着喉咙全数进了胃里,像火焰一样在她身体里灼烧。
酒醉怂人胆,她醉的没有人形的时候拿出手机拨通了毕冉的电话,拿她毕生所学的脏话把毕冉大骂了一通。然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她头痛欲裂的醒来。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家酒店里。她惊恐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乱但全数好好的穿在身上。虽说头很痛,但她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酸痛。揉了揉鸡窝一般的乱发,赤着脚钻进浴室。一进去,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不知她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脸上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眼周的青黑让她有种想把自己送进动物园的冲动。
用水洗了脸。虽说没有洗的太干净,但是至少不吓人了。从浴室走出来,她四处找自己的鞋。最后从卧室走到客厅。
沙发上静坐了一个人。那人安然的坐着,听见声响,蓦地回头,一张熟悉而沉静的脸庞进入眼帘。
“毕冉?”关小宝有些羞窘的挠挠头,赤着的双脚有些羞怯的缩成一团,她讷讷的问:“你怎么在这?”
毕冉挑了挑眉,将沙发上属于她的手袋递给她:“酒店打电话给我的。”
“啥?”
“因为你的最近通话,是打给我。”
关小宝脑海中朦胧的记忆开始逐渐拼凑,日渐清晰。她惊恐的望着毕冉,求证的问:“我有胡说什么么?”
“你意义里的胡说是指?”
“……”关小宝默,看来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打开自己的手袋,发现除了手机什么都不剩了。有些好奇的问:“奇怪,我的钱包呢?”
毕冉耸耸肩:“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只剩手机。而且手机还是酒店的好几个工作人员从你手上硬抢的。”
关小宝尴尬的笑了笑,看来睡梦中的自己还是很有关家的风范,力大如牛没法治了。她暗暗低下头去,咬紧牙关,想起昨天晚上的男人,暗骂:靠!真他妈不够爷儿们!尽他妈只劫财不劫色!
随便的收拾收拾自己,找到自己胡乱脱下的高跟鞋,异常尴尬的跟着毕冉一起离开酒店。
她一直一言不发的跟在毕冉身后,夜晚和PARTY十分搭调的裙子在白日里看有些太过隆重。再加上她妆容尽毁,头发也是随意披着,看上去丑陋极了。
对着反光的玻璃。关小宝看着里面的自己,暗暗遗憾:她总想让毕冉看见她最美的时候,可每次她在他面前都毫无形象可言。
也许,得不到爱情也是她活该吧,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爱骂粗话邋里邋遢的女人?
毕冉见她颓丧着脸不动,回头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又跟上他的脚步。
他轻叹一口气:“小宝,好歹你也是我学妹,有些话我还是想和你说说。”他顿了顿,想了想措辞说:“女孩,要多爱惜自己。”
他的一句话,把关小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吊了起来。她从来不爱哭,从小到大她都像个男孩。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接触的都是纨绔高干子弟,但她一直乐观向上的生活,自爱至极。如若别人这样劝诫她,她不过笑笑,可他毕冉。她对他那么久的心思他不回应也就罢了。她是为他才买醉为她才这样自暴自弃,最后却是他这样毫无重量置身事外的劝诫她?
他以为他是谁?他妈的他到底以为他是谁?
怒极的关小宝顾不得形象,随手脱了自己的高跟鞋就砸向他:“你他妈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谁啊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得瑟了!”
她砸完他不解气,又脱了另外一只砸他:“滚!你滚!我就当我瞎了眼了!喜欢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她真的不爱哭,可她此刻却克制不住眼泪。她猛的蹲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嘤嘤的哭着。
眼泪像猝不及防的海啸排山倒海的就来了,她难以招架克制不住,只能听之任之。
她一直坚守的很好的心房在那一刻崩溃,她一直恪守的心思也全数崩盘。她那原本就卑微的风雨飘摇的爱情,最终被她自己摧毁的什么都不剩了。
她恨,可她不知该恨谁。
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活宝关小宝哭的这么伤心。毕冉也有些动容。他委身将缩成一团的关小宝抱在怀里。
那是一个温暖不带任何情/□彩的拥抱。无声的给她慰藉。他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她的哭声也渐渐停止。
她没有动,只低低的说:“毕冉,如果没有顾平安。你有可能会喜欢我么?”
毕冉愣了愣:“不知道,顾平安已经在了,我无法进入这种假设。”
关小宝窝在她幻想过无数次的怀抱里,暗暗的想:这么温暖的人,顾平安怎么舍得放弃呢?
她伸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笃定的抬头望着他。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但她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勇气,如果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错过。
万籁俱寂,她只听见自己郑重其事的开口,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毕冉,你敢和我试试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你只把我看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顾平安,谁都没有,我只是我,你只是你。只要三个月,如果我没办法让你爱上我,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我关小宝再也不会缠着你。”
“你敢么?”
“……”
第三十四章(开新文了~吆喝~)
许多年后顾平安都无法忘记进入病房的那一刻。
重症监护病房,一进去全是仪器嘀嘀的声音。她穿的像电视里搞科学研究的人,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被无菌服笼着,大大的口罩把她的脸挡了大半,只剩一双眼长睫翕张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安平。因为头部受重创头发都剃光了,包着一圈一圈的纱布,纱布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病房里没有阳光,没有风,只有一干代表着他生命指数的仪器机械做动。
顾平安捂着嘴,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大颗的眼泪簌簌的滑落,她狼狈的转过身去不想被沈安平看见。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沈安平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如若不是几分强撑的意志力坚持着,他怕是早就昏睡过去。
方才他一直吵吵嚷嚷的要见顾平安,可当她真的出现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
这个狠心的女人说要离开就离开,可他却丝毫都割舍不下。
他静静打量她良久,每一分一毫都不放过,仿佛一眼万年。看着她还安好。他竟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他贪婪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视线落在她无菌服下面模糊透出来的血迹。他凭着最后的一丁点不清晰的记忆仔细回想着,竟然还是想不起她是如何受伤的。
他低不可闻的叹息,叹息自己不管到哪一刻,最先想到的还是她。
因为伤痛他变得十分虚弱,气力不足的问她:“哪儿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
顾平安默默流着泪,抽咽着回答:“不是我流的血,是你的。”
沈安平一听是自己的血,奇异的安心下来。安心过后,他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用怎样的面孔面对她。那一刻他会冲过去几乎是一种本能。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想他大概还是会这么做。
他只想她好好的。
他不想给她负担。在生死一线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有她的责任她的想法,他不该一直一直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良久,他撇过自己的头,竭力让自己冷冰冰的说:“你可以走了,不用觉得愧疚,我自愿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仿佛一醒来吵吵嚷嚷要见她的人不是他。
听着沈安平不卑不亢的逐客令,顾平安突然就有些慌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错。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低低的说:“我……能不能牵一下你的手……”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底也全是泪水。
良久,沈安平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复杂而深沉。此刻,他们都没有看清彼此究竟在想什么,却谁也舍不得先放开对方。
他气力不足,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她听见:“平安,你过来。”
顾平安乖顺的缓步过去。
仿佛千年时间。她缓慢的牵起沈安平的手。十几个小时前,他还毫无知觉,她一次次的执起,他却又一次次无力的垂下。
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然而现在,当她温柔的触碰他的手时,她能感觉到他不着痕迹的回应。
像个顽皮的孩子,她仔细的把玩着他的手指,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与之交握,最后十指相扣,以一种决然而笃定的姿势。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说什么煽情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无菌服摩擦着有刷刷的声音,像是天然的伴奏。顾平安轻轻的将沈安平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侧,他手背的温度是她此刻活着最大的动力。她满足的胸腔里像胀满了风,随便动一动就要破开来。她细致的摸索着,良久,才像宣誓一般的说:“沈安平,等你出院,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顾平安是个矫情到有些差劲的女人,可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庆幸,庆幸一切都还在,沈安平还在,爱情,还在。
她曾经那样痛苦的割舍过,决绝的把自己逼入绝境,精疲力竭,像剥皮割肉一样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割舍掉。
狠心到自己都觉得俨然刀枪不入。
可是此刻,她终于看穿了一切。她不过是个人,哪有那么多责任那么多愧疚。如果真的失去了,那才该叫她一辈子后悔。
她紧紧的握着沈安平的手,几乎不敢正眼看他,她一下都不敢动,怕动一动眼眶里的眼泪就要流下来。
哪怕是方才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无法掩饰他温暖的炙人的一颗心。她始终无法忘记,他的怀抱有多么温暖,他的轻言细语有多么动听。
她害怕听见拒绝的答案,可她又无法干预沈安平的答案。只能无助的望着他。她突然哀哀的想,以前的无数次,沈安平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心情望着她?
原来,报应真是无处不在啊。
沈安平没有说话。他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从顾平安的手中抽出来。顾平安抓不住,心像空了一块一样。缱绻留恋的盯着他,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接受拒绝的答案。她无法怨恨,这是活该。
沈安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冷冰冰的移开。而是用来握住顾平安的。他的力气比之从前差之千里,却还是努力的摆弄着顾平安的手。温柔的将她指若葱根的手握成一个小拳头。
他的视线落在顾平安的小拳头上,声音沉静而悦耳:“平安,你看,其实你的心,只有这么大而已。”
他轻轻的笑了,虽然满身伤痕,他的笑容却依旧让人动容。
他又将自己的手握成拳,一大一小和顾平安的拳头挨在一起,孩子气的仔细观察着,最后总结一般的说:“看吧,其实我的心真的比你的大。”他得意洋洋的笑,最后反手将顾平安的握在手心:“平安,别让自己太累了,我的心足够大,到我心里来吧。”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病房里明明没有阳光却仿佛浸淫在阳光里,病房里明明没有和煦的风顾平安却觉得仿佛如沐春风。
刚才一直忍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全数倾泻而下。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能感谢上帝让这个这样好的男人最后还是原谅了她。
她喜极而泣,眼泪扑扑的直掉,脸上却又止不住的有笑容。她想,此刻她的表情一定丑毙了。可她舍不得闭眼,舍不得擦眼泪。她一分一秒也舍不得看不见沈安平,连眨眼都变成一种奢侈。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眷恋的盯着他。害怕自己一眨眼,一切都会变作泡影。
沈安平温暖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声音柔和而安然:“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我舍不得在你前头死,舍不得留你一个人。放心。”
顾平安哭的止不住眼泪。病房明明是个不适合煽情的地方,可沈安平的每一字每句却还是一下一下的冲击在她的心房上。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以及他掌心的温度全数汇成一条汹涌的暖流,从她心上奔腾而过,像溃堤的洪水,猝不及防。
他说,他舍不得在她前头死,舍不得留她一个人,他让她放心。
此刻,她觉得这样的话比一千一万句“我爱你”还要听着动人。
她满足的觉得,这辈子,这样就够了……
世界上有许多种爱,也许她这种自私而别扭的爱会让人有些吃不消,但她是幸运的,爱她的是海纳百川的沈安平。
虽然,也许他也是因为爱上她才不得不如此吧……
但是管他呢,过程和结果,顾平安毫无疑问的选择结果。
她伸出另一只手,无声而有力的握住沈安平的。良久,她才郑重其事的说:“沈安平,我答应你,这次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也要遵守诺言,我没死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别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人,太孤单了……
顾平安无声的望着他,心里暗暗对他说:如果你忍不住要走了,请你一定一定,要带我一起。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地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哎、”良久,沈安平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他轻轻摸了摸自己光亮亮的头皮,遗憾的说:“你说,你要是早点想通,我也就不必脑袋挨这么一遭了。”
顾平安痴痴的笑了,得了便宜卖乖的说:“如果不是这么一砸,我哪知道你对我有这么重要呢,你这是因祸得福了知道么?”
沈安平伸手瞧了她额头一下,故意恶狠狠的说:“没心没肺的丫头,怕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吧!”
“当然,你那时候没听见么?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忘了你。”
沈安平瞪眼:“你敢!”
顾平安和他杠上了,也瞪他:“你试试看,看看我有什么不敢的!”
沈安平气得吹胡子瞪眼,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哟哎哟的叫唤:“哎哟,我头疼了,没良心的,就会气我。”
顾平安一见他模样不对了,也慌了,手足无措的凑近他:“怎么了,哪疼呢?要不叫医生进来,是不是说话说太久了?”
沈安平捂着自己脑袋,义正言辞的说:“讨了个没良心的女人做老婆,想想下半辈子就是人间地狱了,我能不头疼么?”
顾平安这下才明白,合计着他是调侃她呢。
她倏地站起来,没好气的说:“你好好养病,我回去了。”
“真的?那行,你走呗!”他口里说的爽快,手却不自觉抓着顾平安。顾平安又好笑又好气。她居高临下的问:“拉着我干嘛?头不疼了啊?”
沈安平嬉笑着:“我想想,和你在一块,哪儿不是地狱啊,反正也习惯了!”
“……”
纸书番外
1
婚礼前几天我和平安一直都在忙,倒不是为着婚礼的细节,而是我们都是朋友多的人,这样那样的聚会简直赶不完,一群平时人模人样的所谓精英不过是借着我们的名义吃吃喝喝放浪形骸罢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单身派对,一群大老爷们在一块伤感,说得结婚跟坟墓似的。其实想想,我倒是那个急着想进“坟墓”的人,而平安,想来想去都觉得她有点漫不经心。
“沈少,你就真的这么上岸了啊?结婚是坟墓啊!”一个平常闹腾的最凶的发小举着酒杯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望着我。
我愣了愣,拿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由衷的回答:“趁现在有人要了,赶紧上岸了,再拖着怕是娶不着老婆了!坟墓就坟墓吧!总好过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话一说完,惹来一片嘘声。几个人一起扑上来收拾我,众人七手八脚的,我结实受了几拳,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找不着是谁了。
正想发飙,手机响了起来,是平安。
一只手接起电话,一只手胡乱理了理头发。电话那端也和我这里一样嘈杂,只听关小宝那亲切的大嗓门胡咧咧嚷着:“喂,沈安平,我告儿你啊!现在顾平安这丫头喝的可醉可醉了!你十分钟内不把她接走,我可不保证一会儿她会发生什么啊!”
我皱了皱眉,挂了电话。抽了外套就准备走。我刚一动,几个好家伙全上来拦我。
“诶!沈少!不够意思了啊!咱为谁办的单身派对啊!你主人家走算什么事啊?”
“就是!太他妈不够意思了啊!”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炸得我头疼,最后是关大宝把人给拦了我才得以脱身。
我临走,他还不忘损一句:“沈少老早从良了,咱就别‘逼良为娼’了!”
2
顾平安这小丫头果然跟关小宝形容的那样,喝得跟滩泥一样靠在沙发上,我一过去她就跟猫一样钻进我怀里。心窝子跟着扯了一下。说不清为什么,那一刻觉得特别满足。
这么多年磕磕绊绊,好几次下决心要离开她了,最后却总还是舍不得又回来找她。关大宝说我贱骨头,我想想,做男人的,贱就贱吧,不贱讨不着老婆。
顾爸顾妈一听我们回来的声音立即迎了出来。
“这死丫头怎么又醉成这样啊!早晚在酒里淹死!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顾妈狠狠瞪了平安一眼,随即又和我相视一笑。
顾爸要过来接手,顾妈拦了下,只指着楼上说:“给弄上去吧,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她那床我才给换过了,够睡。”
我点点头,抱着醉死的顾平安回了房。
因为喝醉,她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极一只猫。时不时还咂巴咂巴嘴,十足娇憨。
突然想起顾妈顾爸上次和我促膝长谈说的话来。
“平安这孩子,不管做什么总让人和她生不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宠着她,让着她,不管她想要什么,总忍不住想替她找来。”
当时我只是笑笑,事后越想越觉得在理。这丫头就是有这种魔力。和平安谈起,我无奈地说:“我想这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你吧!”
这丫头得寸进尺,撅着一张嘴说:“那可不一定,最好再去查查,我觉得你估计上上辈子也欠着我呢!”
一张嘴啊,比刀还厉害,伤起人的时候不见血不罢休,却偏偏总让人那么心疼,心疼到不忍心责怪她一句。
3
她睡熟了,我无聊走到书柜前想找本书看,却不想找到了一本熟悉的书。
查理·狄更斯的《雾都孤儿》。
从书柜里把书拿出来,一打开,果然看到了当年塞进去的纸条。
这丫头,果然压根就没再翻开过这本书。
想想那会儿的自己也够傻的,见着给她表白的人多了,着急,却又不敢直接说,总拉不下来脸,想着她会不会笑话我。毕竟这丫头损起人来可是毫不客气。
同班的一小伙子和她一个兴趣小组,找她借了本书,给我让我给她。当时书在我手上放了近一个星期,我才有勇气写了张纸条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