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演下派到四户通路也有一段时间了,霍一霆打电话约了宋演吃晚饭。霍氏的总裁霍建刚患病以后就一直是他的儿子霍一霆在掌控霍氏的运营,基本上可以算接管了霍氏。宋演和霍一霆是上下级也是朋友,这次吃饭,公和私皆有,霍一霆大概也是想了解一下四户通路百货的情况。
因为要先去总公司,想到这是一个绝佳的锻炼机会。宋演自是又以权谋私,想都没想就要带周尽欢。
对于宋演这种“好意”,周尽欢是完全不领情的。又坐上宋演的车,周尽欢真是一肚子都是气。手上抱着文件夹,也无处发泄,对着他车上的空调出风口一顿抠。
“宋演……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忍不住埋怨:“你老这样……别人得怎么看?”
宋演目不斜视开着车,脸上带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我想了想,我这种行为应该就是职场潜规则”。
周尽欢都无语了:“你不是说……你不瞎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瞎了。”宋演正经地胡说八道。
“……”周尽欢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但她并没有脑热到完全相信的地步。主要是宋演有太多耍贱的前科,周尽欢根本不敢用正常的思维模式去思考他的话,她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有阴谋啊……”
宋演眯着眼笑了笑,再看向周尽欢,眼神竟带着几分宠溺,把周尽欢吓得都要开门跳车了。
“这次真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其实也挺合适的,反正都挺大年纪了,要不就凑合凑合吧。”
周尽欢以前很讨厌宋演一见面就揶揄她,最不待见的贱嘴,可这会她真的好怀念那样的宋演,至少那样的宋演精神状态是稳定的。
“宋演,求你说人话吧……”周尽欢终于绷不住了,先求了饶。
见周尽欢怎么都不肯相信。宋演也不急于让她相信。其实他自己也并不能完全肯定这种感觉。如果时间是最好的证明,那么就让时间来做这个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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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尽欢这是第一次以公司员工的身份来到霍氏集团的总部。从前她作为百货分店的小喽啰,也就路过的时候和人吹吹牛,说自己是霍氏的员工,其实她离进霍氏总部还挺远的。
因为只进去一会儿就走,宋演为方便把车就停在路面上。周尽欢提前下了车在公司门口等宋演。总公司管理严格,要刷卡才能进。
周尽欢本来只是站那等人,谁知她不惹麻烦,麻烦却来惹她。霍氏门口有个大型车站。车上下来一个老人,步履蹒跚的,刚走两步,噗通一声就正面朝地倒下了。这人突然倒下,周围的人都吓到了,大家迅速围了上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去碰老人。
周尽欢站在不远处看了两三分钟,发现老人始终没有起来,也没有什么动静,有点着急了。她三两下扒拉进了人群,见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动老人。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蹲下,把老人翻了过来。
老人由于正面着地,摔断了鼻子,血流了一地。周尽欢进行了紧急处理,又从老人口袋里发现了救心丸,初步判定可能是心脏病发。她赶紧把救心丸给老人服下。
因为倒地时间略长,老人有些窒息。周尽欢一边用有些生疏的姿势做着胸外心脏按压,一边给给他做着人工呼吸。救护车大约十分钟才到。周尽欢就这么一刻不停地坚持了十分钟。
医护人员把老人抬上救护车,对抢救及时的周尽欢高度赞扬。周尽欢累得跪在地上没动,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她站起来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
周尽欢满脸都是老人流的血,衣服上也沾得都是,她想,那一刻她一定非常狼狈。可她还是觉得满足,她做了一件她觉得对的事,这就够了。
由于还有工作,她没有跟着老人去医院。等所有人散去以后,她才发现宋演正站在她右手边,抿着唇微笑看着她。原来他早就已经回来,只是站在人群中没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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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演停好车回来的时候,周尽欢已经被团团围住。当时宋演第一反应是冲进人群里,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人们将出事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周尽欢趴在地上,正处圆圈中央,她用细瘦的胳膊不断给突然发病的老人做着胸外心脏按压。她给老人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挺讲究的都市丽人能这么毫无保留地救人。有年轻人甚至拿起了手机进行拍摄。
宋演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女孩。那一刻,他竟觉得两个人的脸是重合的。
周尽欢就像魔术师的盒子,宋演永远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在后面。周尽欢平时是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却能在关键时刻做到这个地步,这不得不让宋演另眼相看。
宋演看着周尽欢的头发掉落几绺,她也没空搭理,她额上有薄汗,脸上有沾染的血迹。明明是狼狈至极,可宋演却觉得她前所未有的美丽。
周尽欢傻傻站在原地,咧着嘴脸上有满足的笑意,一抬眼看见宋演,却立刻敛了笑脸。
“宋总,”她无赖一样秀着自己脸上身上的血迹:“我这样子……也见不了……霍总,我家也……住得不远,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吧,霍总也不急。”宋演体贴地说。
周尽欢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她极不情愿地噢了一声:“好吧,那麻烦宋总……送我回去……换衣服。”
车厢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宋演想找话题和周尽欢说说话,一开口却把周尽欢给得罪了,他说:“你倒是亲得挺上瘾。”
其实对宋演来说就是一句玩笑话,纯粹为了逗她。可周尽欢听了却觉得极其刺耳,以为宋演是在讽刺她。立刻像刺猬一样竖起了一身的刺,她白了宋演一眼,冷哼一声:“呵呵,被猪都亲过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再恶心也……恶心不过……某些人了。”
说完,意味深长瞟了宋演一眼。
她的意有所指宋演完全没有反应,他只是笑笑,趁红灯,他靠着方向盘,偏着头很暧昧地看着周尽欢的眼睛:“你是要把我以前说过你的话都报回来才肯好好说话吗?”
也不等周尽欢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有耐心等。”
第二十一章
周尽欢对宋演太无奈了。他那种盲目到莫名其妙的自信让周尽欢实在无言以对。之后都不想再和他说话。
到了周尽欢家,周尽欢本来是不想让宋演进她家的门。毕竟是独居,一个女孩的家让男人进也不是很好。可宋演这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周尽欢门一开,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呢,他就先发制人,堵住了周尽欢的嘴。
“你家洗手间在哪里?”
人有三急,周尽欢也不好拒绝。她很不情愿地让宋演进了门。他倒是挺自得的,自觉换了鞋,也不用周尽欢领着就找到了厕所。
“房子小就是好,什么都好找。”进去前还要作死的说一句,气得周尽欢差点没当场把他赶出去。
宋演进了洗手间就没声了。周尽欢觉得站门口等他上厕所实在太变态了,好像偷听似的。可是她也要洗脸、擦身上,不然没办法换衣服。
宋演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周尽欢进去清理自己。
上完了厕所的宋演也不走,一直站在洗手间门口,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弄得周尽欢傻愣愣在那,手脚拘束。她就不懂了,明明是自己家,为什么会这么怕宋演?
她硬着头皮开了水龙头,囫囵搓着脸上的血迹,但有的血迹沾到眼睫,不得已按了一点卸妆油,准备先把妆洗掉。
她正狰狞地卸着眼妆,宋演突然说:“你窗台上放的,是我的衬衣吗?”
周尽欢听完这话,如一桶冷水骤然从头顶淋了下来,让她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她怎么就忘了这事了呢?当初在咖啡厅,她失心疯把宋演衣服拿了回来,本来准备当抹布,结果有天随手放厕所窗台上就给忘记了。
周尽欢也不能睁眼睛,只本能地冲宋演声音的方向抬头:“宋总……听我解释……”
“先把脸洗干净,有话好好说,别用这脸吓我。”
周尽欢也知道邪眼妆的时候有多可怕,顾不得回敬宋演,三两下就把脸给弄干净了。
“宋总……你听说我说……”
宋演极其倨傲地摆了摆手,一副“你不用说了我都懂”的表情:“你欲擒故纵那些把戏我都看得出来,我容着你作,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
周尽欢听得有点糊涂,忍不住皱了眉头,“啥意思”?
宋演高昂着头,用下巴指了指窗台上的衬衫:“你偷偷收藏我的衬衣,还说已经不喜欢我了。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宋总,这真是误会。”周尽欢白眼都要翻出眼眶子了,这话她不解释真是要憋的内出血:“窗台上,那是抹布。”
“因为太讨厌你……我忍不住……用你的衣服……当抹布……”
周尽欢明知说这话会得罪宋演,还是说了实话。主要是宋演这人真的太自恋了,完全不能和他拐弯抹角,不然他还以为她爱他爱得不能自拔呢。
周尽欢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宋演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耸耸肩说:“没关系,你就是心里还有点别扭,我明白,我也不急。”
周尽欢实在太憋屈了,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她就不懂了,宋演为什么就这么自信她还在爱他?难道她真的有这么眼瞎吗?
周尽欢随手用毛巾大力擦干自己的脸,不想和宋演说了,回房换衣服去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宋演正站在她家小客厅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电视柜上的相框。
“宋总……还去不去……见霍总?”
宋演对她的问话完全置若罔闻。他猛一回头,急切地拿着相框问周尽欢:“这照片里的小女孩,是谁?”
周尽欢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那热切的样子,让她有点发毛。她抢过相框放回原处:“废话,不是我是谁?”
宋演猜测得到验证,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周尽欢的肩膀。无比激动地说:“我以为我已经不记得你的相貌,可是一看到照片,还是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周尽欢,你知道吗,这是命中注定。”
他说到激动处,手一抖一抖,周尽欢都被他抖得有点晕了,她拍掉宋演的手,忍不住吐槽:“演戏呢?”
宋演却是不依不饶,不肯放过她,他抓着周尽欢说:“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大概五岁的时候,在老万里小区救过一个小男孩,从树上掉下来的?”
“然后你是不是……要说……那个小男孩……就是你?我们俩……幼儿园就结起……缘分?”
“对对对!”
周尽欢无限鄙夷,“宋演,这种招式……太low了,我忍不住……要鄙视你了”。
周尽欢的话让宋演的热情瞬间熄灭,他的表情似是有些失落:“你忘了?”
“呵呵,要真是救过你,我就是……社会的罪人,我救了……一个人间祸害。”
……
其实宋演曾梦到过几次和小女孩再见的场面。也设想过那个小女孩也许已经嫁作他人妇。最最没想到的,是她一直就在身边。
当周尽欢的脸和那个小女孩的脸重合,宋演觉得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怪不得他会对周尽欢有好感,这一切真的都是命中注定。
原来她真的读了江北大学,原来他们早已重逢,原来是他一直错过了她。
宋演在心里觉得遗憾,但又暗自庆幸。幸而一切都不算太晚。
宋演从看了那张照片以后,看周尽欢的眼神就不对劲。如果以前只是殷勤热切,现在完全就是要把周尽欢拆骨入腹的样子。这让周尽欢感觉非常的不安和害怕。
周尽欢以最快的速度化了一个淡妆,原本以为会被宋演骂,结果宋演不仅非常耐心,还主动给周尽欢参谋搭配,殷勤得让周尽欢有点害怕,忍不住问:“你今天吃错了……哪种屎?”
那之后周尽欢不管说多么过分的话,宋演都不生气,只是笑。两人一起出门进电梯,周尽欢躲在电梯角落里,宋演还是不紧不慢靠过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一下纯洁的男女关系。”
周尽欢觉得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简直笑得生活不能自理:“你不是说……我离你的……理想型……还有十万……八千里?”
受了揶揄,宋演还是泰然自若,“就眼光突然下降了十万八千里”。
“滚。”
见周尽欢抗拒,宋演也没有再逼下去,以开玩笑的方式化解了一切,也缓解了周尽欢的尴尬。周尽欢心里对宋演说的话都是将信将疑,也不知道他哪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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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是江北唯几的上市公司之一,旗下除了有百货公司还有不少娱乐型的产业。霍家祖上几倍都是有钱人,霍一霆爷爷的爷爷更是当年主动捐出资产支持改革的大资本家之一。
霍一霆在富二代里算是很有名了。长得帅又有能力,在网络上也有一票脑残粉。周尽欢也就从报纸上见过霍一霆的照片。有时候经济版有时候娱乐版,偶尔会和一些女明星扯上关系。周尽欢对霍一霆的印象不算太好,大概和霍期也有一些关系。
霍氏总部内部和外观一样高大上。内部井然有序,安静得让人有种微微的压力感。宋演带着周尽欢去见霍一霆。霍一霆的办公室在29楼,两人在电梯里,宋演叮嘱周尽欢:“一会儿你别乱说话。霍总是你的大老板。”
周尽欢不满被这样叮嘱:“我没那么蠢。”
宋演见她叛逆小孩一样,一时内心柔软,抬手摸了摸周尽欢的头,被周尽欢打了手。
电梯门开,两人刚一走出去,就正好碰到霍一霆出来。
霍一霆一头利落的短发,他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将袖口挽到手肘一半,看上去清越闲适。周尽欢走进了些,认真观察,发现霍一霆果然和新闻里一样英朗冷峻,眼眸深沉,完全看不透他这个人的样子。
霍一霆见到宋演便是一副熟稔的样子,上来对着宋演就是两拳。两人有私交虽是早有听说,却不知道有这么好,这样子完全是多年老朋友。
“我去拿个衣服。”霍一霆说着又想到忽略了周尽欢,问道:“这是?”
“四户通的市场经理,周尽欢。”宋演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的大学同学。”
“哟,大学同学啊?”霍一霆和宋演多年朋友,听完介绍就懂了这其中的不同,立刻一脸调侃的表情:“老男孩,你这是春天来了?”
宋演怕周尽欢不自在,也是两拳回敬在霍一霆身上,“行了,还吃不吃饭了”?
霍一霆再看向周尽欢的眼光都开始意味深长起来,让周尽欢很是不自在。
他一转身,正和一个女子擦身而过。那女子一头波浪卷发,颈上一条细碎的设计款钻石项链,搭配一条无袖黑色修身裙,露出如藕般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她脚上穿的是周尽欢想了很久都没下手的大牌高跟鞋。手臂上跨的包也是限量定制款。气质优雅大气,一看就是出身不俗。
那女子看到公司的副总裁也不打招呼,就这么高傲地走过。而霍一霆居然也没有苛责。
女子进了电梯,霍一霆回了办公室。
宋演才凑在周尽欢耳边说:“刚才那个女人,是霍一霆的妻子,林豫文。”
周尽欢觉得诧异极了,两人擦身而过的样子,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这世上居然有这种夫妻?周尽欢简直不敢相信。老总的八卦她也不敢和宋演多聊,只是把满肚子的疑问都吞了下去。
霍一霆请客吃饭,自然是私家会所,全程有人服务,脸吃块西瓜都有别人一块一块分好,送到盘子里来。周尽欢很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全程不自在。
宋演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和霍一霆聊完了工作上的事就开始聊股票什么的,简直是男人的聚会,周尽欢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饭后,宋演送周尽欢回家,很体贴地问周尽欢:“你是不是没吃饱?”
周尽欢不敢点头,“差不多饱了……”
“你要习惯这样的生活。”宋演说:“毕竟我已经做到这个级别,以后这种场合还很多。”
周尽欢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本能地回答:“我要到你那个……级别……还得十几年吧……”
宋演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叮嘱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周尽欢不敢得罪他这尊大佛,都认真的一一记录了。
宋演走后,饥肠辘辘的周尽欢给一段时间都没见面的左衡娇打了个电话。两人一块直奔周尽欢家附近一家很出名的烤串摊。
晚饭吃得太胃疼,周尽欢忍不住点了近百串烤串,两人一块大快朵颐起来。
周尽欢忍不住向左衡娇吐苦水:“我最近太倒霉了,工作上的事就不说了,就那个宋演,神经病一样,最近老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着把最近宋演那些奇怪的行为毫无保留一样样和左衡娇说了。
左衡娇一边撸着串一边和周尽欢一一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天呐噜,周尽欢,你惹上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了,纯情的初恋老处男。”
“有这么可怕?”周尽欢问。
左衡娇灌了一口啤酒,突然很认真地问周尽欢:“你真的不喜欢宋演了?”她顿了顿说:“其实我觉得他也不坏,嘴巴坏的人一般心都不坏。”
周尽欢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思索后回答:“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只是怕了他了。”
第二十二章
周尽欢脸上的表情有些空洞,一个单身到28岁的剩女,其实和宋演也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对感情没有经验,却又在内心坚持一片净土的人。
也许就如同宋演说的,他们是合适的,凑活着也不是不能过。可周尽欢内心还是不甘心着。哪怕别人觉得可笑,她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遇到真爱。
“我懂,那种怕有时候比恨更让人停滞不前。”左衡娇又喝了一口啤酒:“当年和萧铭分手,我对男人就绝望了。所谓爱情,有时候只是女人一厢情愿。”
左衡娇的眼神有些迷蒙,她只有微醺的时候才会对周尽欢提起萧铭。那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萧铭是左衡娇的前男友,比左衡娇大三岁,左衡娇大学时因为实习认识了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左衡娇也算是富家女,当年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左衡娇为了能和萧铭在一起,和家人脱离了关系。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想嫁给萧铭,但萧铭始终认为自己还没有娶她的资格。爱让她等了下去。身无所长的左衡娇在私人侦探事务所找了份工作,一心存钱就等着和萧铭事业有点起色能结婚。
结果呢?有一天她接了一个case,一个年轻的妻子想要她帮忙调查丈夫出轨的证据,照片一拿出来,那女人的丈夫竟然就是萧铭。
那种欺骗是毁灭性的。左衡娇自己都不记得当年和萧铭的分手是多么天崩地裂,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果决地离开了萧铭。第三者这个身份,是她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训不允许的。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一辈子还会不会爱人。”那些苦痛的过去仍像一根刺扎在肉里,在回忆里隐隐作痛,说起这个话题,左衡娇嘴角有苦涩的笑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了。男人都很贱。”
说起男人,她突然想起最近接的案子,和周尽欢说:“最近遇到一个case,对象挺出名的。”她吃完一串土豆,擦了擦手:“就是你们霍氏的太子爷,霍一霆。”
“啊?”左衡娇提到的是周尽欢今天才见过的人,周尽欢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想起白天见到的一幕,周尽欢说:“他好像和他老婆关系很不好。”
“岂止啊。”左衡娇说:“他老婆找到我了。也是挺可怜的一个女人,被这个男人毁了。”
“他怎么了?”周尽欢也顾不得自己的事了,八卦了起来。
“他们婚前签过协议,谁出轨就给对方一半身家。结果这男的三天两头地上娱乐版,老玩小明星,又很狡猾,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拍的那些一起吃饭什么的照片也不够当证据。他老婆受不了了,又不甘心这样离婚,想要我去勾引他,然后拿了证据上法庭。”
“你接了?”周尽欢抬起头看了左衡娇一眼:“感觉这事挺大的,能不能接啊?”
左衡娇无谓地抬抬肩:“本来也是不想卷入豪门争斗。但这男的太贱了,老婆那么好还在外面玩,我最恶心这种自以为是把女人当玩物的男人了。”她撇撇嘴说:“不过这男的真的挺谨慎的,防得滴水不漏,完全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