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麦瓦先生,我们有些问题。”萨姆兰温和地微笑着。
“太感谢了,不会,不会有下次了…您知道,嗯,这年月,买卖都不好做,而这位先生又是那么老成,所以…”他忽然注意到卡洛斯紧皱地眉头,“啊,对不起,我真是太罗嗦了,既然二位有问题要问,那么,请吧,”老板把咖啡递过去,“如果我能帮忙的话。”
“昨天是不是有一位金发女士来过,大概在…”
“有啊,有啊,”麦瓦插嘴说,“可真是个漂亮人儿啊,25岁上下,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让我想想…大概是六点半吧。没错,是六点半。”
“一个人?”
“对,一个人,我开始也很奇怪,不过看样子她是在等人,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等人?”
“是的,等人,她打了有七八个电话吧,看起来很焦急,一杯又一杯地添水。哈哈,真不知道什么人会把这样一个金发美人儿扔在一边,他一定是太不解风情了。”
“是的,他的确不解风情,因为他死了。”卡洛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死了?!”麦瓦手滑了一下,威士忌就洒在柜台上了,他赶紧擦拭着,“对不起,对不起,警官,你看,吓了我一跳,哈哈,这杯酒我请客。”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
“死了个人能把你吓成这样?”
“哎呀,警官,我这人可最是胆小啦。而且,我看她等得那么着急,唉,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
“是吗,那么,她是什么时候从你这儿出去的呢?”
“大约是,七点五十分吧…她走以后我就关门了,反正又没有生意。我还问她要不要搭我的便车呢,结果被拒绝了。她不会也…?”
“不,她很好。”卡洛斯回答,心想瞧你这副德行,有哪个女孩子敢搭你的便车?
“那么说来,你们是在怀疑她喽?”
“也可以这么说,她独自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期间既没有出去,也没有谁来找过她?”
“是的,正如您所说,警官,我可以用人格保证,她是一个人!七点之前,店里倒是还有一位先生,看来也在等什么人。不过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那位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不好,看起来年纪轻轻,挺普通的。”
“他们说什么了吗?”
“警官,可不要这么说话啊,那位小姐一看就是规矩人,不会和陌生男人随便搭话的。”
“男人也没有主动找她吗?”
“没有,没有,他在这里也就是一杯咖啡的时间。来了,先生,您的威士忌。”
“你的意思是她就一直坐在这里等,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对吗?”卡洛斯举杯一饮而尽。
“是的,我保证她没有。哦,中间去了一次洗手间。喝那么多水,任何人都会去的。”麦瓦老板嘿嘿一笑。
“洗手间,在外面?”
“不,在拐角。”麦瓦指着角落,“向前走,靠右手拐弯。”
卡洛斯向洗手间走去。
“她坐在哪里?”萨姆兰问。
“就在您的身后,对,靠着窗户的那张桌子。”
警官坐在那里,向窗外看,不一会儿站了起来,卡洛斯也走出洗手间。
“要走了吗?警官,好的,这是找钱。呵呵,警官,你说是不是再大的人物都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啊?”麦瓦用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太吵了,‘面具杀手’的报道每天都要播上好多遍!”
“嗯?你这话怎么讲?”萨姆兰抬起头。
“被面具杀了的第一个人听说不是很富有的吗?哈哈,还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啊,警官。”麦瓦别有深意地笑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吗?”萨姆兰警官无意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昨天来你这儿的那个女人,自首说他杀了一个人,但不是她的未婚夫。”
警官出去的时候,麦瓦还愣在那里,有些事真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房东和玛莎女士的家,是出了列文大街的下一个街区,一座二层的小楼。
安东尼先生丧偶多年,儿女都住在其他州,他就以很低廉的价格把整个二楼租出去了。这样低价的出租房屋,对于艾利和玛莎这一对准备攒钱买房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他们很快就把二楼收拾成自己甜蜜的小窝。
他们是安静的一对,这一点,令安东尼先生也颇为满意。生活一直很平静。
直到昨天。
安东尼先生为两位警官沏好水,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候问话。他六十多岁,花白头发,面目慈祥。
这时候,莉莉西雅陪着玛莎女士散心去了。
“抱歉,安东尼先生,在这个时候还要打扰你。对于令姐的不幸去世,我深表遗憾。”萨姆兰呷了一口水,表情沉重地说。
“我还好,谢谢您的关心,警官先生。”
“您能否告诉我,令姐是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
“这个,是六天前,3月15号。”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吗?”
“不,她比我只长一岁,身体比我还要好些。”
“那么…”
“发生了一起抢劫,她被歹徒扎伤了。”
“抢劫?”两位警官面面相觑。
“是的,抢劫。你们是侦探,可能没有机会处理这样的小案子。我的姐姐,在购物回家的路上被一个蒙面人袭击,抢走了身上的东西,还被刺伤了肺部,被路人送进了医院。”
“安东尼先生,伤害令姐的凶手抓到了吗?”
“不,没有,警官先生,还没有。因为没有目击者。”
“没有人看到?”
“是的,案子被搁在那里。前天夜里,她情况急转直下,院方是昨天上午九点左右通知我的。我就出门去看她,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所以,留下了字条。没想到,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艾利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啊。”房东先生很伤感。
“你到了那家医院后就一直呆在那里?”
“是的,我一直呆在肯德尔慈善医院。起先依莉萨姐姐住在市立综合医院,后来转院了。因为这里的收费相对合理些。今天凌晨四点,她过世了。我原本打算立刻回来的。但是院方担心我路上的安全,替我准备了一间休息室,我在那里呆到上午九点半。”
“对不起,安东尼先生,叫您提起了难过的事。”萨姆兰安抚道。
“生死有命啊,谢谢您,警官,请继续问别的问题吧。”
“好的,那么,安东尼先生,你回来的时候,是否发现家里有什么异样,比方说丢失了什么?”
“不,没有丢失什么,先前来过的警察说可能有人潜入我家里,那时候,我就检查过了。再说,这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您发现锁有被人撬过的痕迹吗?”
“不,没有,就是有,我也看不出来,这个您要问检查的警察了。”
的确,先前派来检查的警官报告说,没有撬锁撬窗户的痕迹,看来来人使用了钥匙或高级器械。另外电话上面没有发现指纹,甚至连话筒上可能残留的唾液痕迹都没有,表明经过了人为的认真擦拭,可能还使用了某些试剂,再蘸水取消试剂残留。
“您丢过钥匙吗?最近。”
“不,没有,我一向把钥匙带在身上,也很小心,不夸口的说,几十年没弄丢过了。”
玛莎女士也没有报告丢失钥匙,当然,来人最有可能是从被害的艾利先生那里取得钥匙。(钥匙、手机等等都不见了。)
“很好,先生,现在我想问您一些关于被害人艾利先生的问题。首先,您知道被害人可能结仇吗?”
“不可能,至少在这个城市是不可能的。我们一起住四年,这四年里,我还没听说他和什么人有过严重的口角,顶多有时候抱怨一下。”
“那些抱怨关于什么呢?”萨姆兰问话的时候,卡洛斯在屋子里走走转转。
“我记得是买房的问题,他们不能总和我住在一起呀。艾利原打算过一年就买房的。但是,似乎难以实现。他们都不喜欢公寓式的高层住宅,买我这样的小建筑也比较贵。艾利有时候去看看二手房,但是都不理想。”
“通过借贷也不可能买得起吗?”
“好像是的,艾利一年前才有的工作,而且,年轻人嘛,花销难免大一些,攒不来太多的钱。”
“他一直没有工作吗,靠着未婚妻一个人的薪水?”
“那之前是的,警官,我经常见到艾利先生一个人在楼上打打稿子什么的,我想他可能靠着写短文章有一些收入,但是不会太多。”
“他有可能从事一些非法的勾当吗?”
“我想不会,他们收入不高,可是,花钱也从来不大手大脚的。我这里房租很便宜,其实主要也是我一个人住着闷的慌。两个人工作的地方都有一顿免费的午餐,晚上饭我们有时候也一起吃,生活应该不愁的。而且我看过艾利写的文章——觉得他有些怀才不遇的样子——那都是一些纸牌研究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他是一个老实的青年,出格的事情是做不来的。”安东尼先生带着些家长的味道,斩钉截铁的说,“警官先生,您可以想想,起初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有一些零散的收入;照例说脾气应该很坏才是,但是艾利从没有跟玛莎发过脾气,对我也很客气;玛莎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淑女,她很理解艾利。”
“是这样吗,谢谢您,安东尼先生,您想得很周到。这么说,玛莎女士也不太可能有情人了?”
“上帝,警官,即使是出于您的职业,这么说也是不恰当的。工作的时候我可能不知道,不过玛莎每天都是下班就回家,除了必要的购物。即使有时候出去玩儿,也差不多都和艾利一起。”
“玛莎开车上班吗?”
“不,通常是步行,您还记得三年前那场严重的流行性肺病吧。几乎所有的交通行业都瘫痪了,每个人都步行或是开私家车出门。玛莎就开始走着上下班了。当然,偶尔有加班的时候,艾利不放心会去接她。”
“听说他们的汽车有故障了是吗?谁的车,他的,您的?”
“艾利的汽车?二手的,可性能不错,偶尔也会闹点儿小毛病的。”
“什么时候出的故障?”
“昨天早上,艾利准备上班时发现的,他马上叫人来修理,好像一下看不出毛病,被人拉走了。”
昨天?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不管他是谁,一个考虑周全的凶手…但总会有破绽。
“这么说来,艾利每天都要开车上班,只是昨天,他的车子出了毛病,那么他怎么上班的呢?步行吗?”
“他搭考米尔先生的便车——噢,也就是我们的邻居,就住在旁边。”
“嗯…”警官思索着。
“我们可以看看他写的东西吗?都存在电脑里吧。”
“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玛莎不在家,我想你们还是问问她吧。警官,我这里倒是有几本期刊杂志,上面登有他的文章。您可以看看,署名泰德尔的就是。”安东尼先生站起来,打开黑漆木柜,从里面拿出一摞杂志,递给卡洛斯。
“房东先生,考米尔先生现在在家吗?”
“恐怕不在,警官,还不到下午三点,他应该还在公司,他太太倒是可能在。”
…
咖啡馆老板麦瓦还在为一件事绞尽脑汁,他犹豫着,却又止不住内心贪欲在蠢蠢欲动。
终于,他放下了正在擦拭的高脚杯,拨打一个号码:“拉夫雷,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是的,是的。好处?拉夫雷,听我说,我最近的生意很不景气…200美元,对,只能这样…别,别,听我说,如果可能,后面还会有…对,安迪,你是个聪明人,250美元,不能再多了!拉夫雷,你可要听清楚了,就是那个列文大街上的心理诊所,名字我没看清的…是的,还有那个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个‘锁匠’…”
麦瓦是个生意人,胆小的生意人,但也是个聪明人。
他挂上电话,惴惴不安。
他明白,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区区几百美元的投资是绝对值得的…
第八章 隐形?
“原来如此…”萨姆兰重新整了整旧帽子,点点头,说声告辞,和卡洛斯离开了安东尼的住所。
“琼斯博士吗?”警官一出门就用车上的电话联系法医,“结果出来了吗?”
“啊,我正要告诉你呢。那可怜的小家伙,被人用.35口径的手枪点到肚子,头上还被人猛砸了两锤子,头盖骨裂开了。嗯,真正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五十二分。萨姆,我个人的看法是,就算以最快速度被送进医院,活过来的希望也很渺茫。据我的推断,他是先被枪击后被钝器砸到,对此我不是很理解,就好像凶手不放心似的,可又不干脆要了他的命。由于经过了医院的处理,我无法说出他受伤的准确时间。很有意思的是,你们之前发现的被面具杀手干掉的四个人也是被.35口径手枪击中,不过都是一枪命中要害,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当然,弗莱德对子弹进行了检验,他们并不是从相同的枪口中射出的。至于你要我做的血液鉴定,其结果是,早上用于血字的血液也不是来自艾利的尸体…对,我的意思是说,一定有另一具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尸体!”
“可是,琼斯,有没有可能那个人还活着?…嗯,我是说,凶手抽出了足够的血液,却并没有致他于死地。”
“你说什么,”琼斯博士哈哈大笑,“萨姆,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你是这么的幽默!难道我有一天对着你说,‘萨姆,把你的血借我一点,我打算拿它写几个字,噢,萨姆,抱歉,我出错了,你看,这几个字我写得不漂亮。好了,夥计,让我重新来一次,好了,萨姆,就快完事了’等不到那时候你早就变成干尸了。很显然,没有人在失掉那么多血后还能活着,除非他庞大得好像史前巨兽!不过,嗯,萨姆,倒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血液并不出自哪个活人,而是从医院的血库弄出来的。你得派个人去查查。”
对玛莎住宅的搜查是在去肯德尔慈善医院取证之后的事儿了。当然,医院那边的答复证实了房东安东尼的叙述。
两位警官画花很大的力气仔细地查找遍了原本就不大的二楼,可就是没能发现那个曾经出现过的手枪。玛莎的态度还好,莉莉西雅则大发雷霆,她指责两位警官不人道的做法给她最好的朋友造成了严重人格伤害,声称要起诉他们,反而是玛莎和安东尼先生从旁劝说。对此,警官们选择了最好的方式——沉默。
从邻居考米尔夫妇那里得到的信息与安东尼先生的诉说可谓完全吻合。
听到艾利先生遭遇不幸的消息,考米尔太太还认真地哭了一鼻子呢。两个人也一致认定玛莎决不是可能伤害别人的人。侦查工作陷入困境。
依照莉莉西雅和麦瓦的证言,玛莎女士不但没有作案时间,甚至连将那把手枪偷偷丢弃很远的可能都没有。出自房东和邻居的担保也都显示了她根本不存在谋害未婚夫的动机。那么,死去的艾利、消失的手枪还有那个被称为“史前巨兽”的尸体,到底是否存在某种关联呢?
会不会有人在说谎?
麦瓦老板值得怀疑,莉莉西雅也是,他们都做出了对玛莎最为有利的供词。
安东尼先生和考米尔夫妇看起来很诚实,但是他们就没有作伪证的可能吗?问题是,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们。
刚才盛怒之下的莉莉西雅甚至主动出示了她在市中心购物后留下来的单据,并大声说要是怀疑她亲爱的玛莎,还不如将她也一起抓起来好了…
在案件的侦破工作中,人证永远是第一位的,物证则次之。像现在这样人证物证全无,警方又能做些什么?
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玛莎仍然自称杀死一个男人,一个自称迪亚特的大学生。她前后几次的叙述毫无差别,实在不像编造。
萨姆兰警官觉得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出口。他决定和卡洛斯一起,按照玛莎口中的线索寻找名叫迪亚特的青年。
附近的大学只有两所,其中之一是工科学院——那里并没有法律系,另一所是波特兰大学。两个人找到法律系本科生秘书已是五点整。这位红发女人查了登记之后,告知并无此人,他们又查问了其他专业,甚至连那个工科学院都去过了,仍然一无所获。
萨姆兰意识到自己绕了圈子,假设玛莎所言不虚(即真的有人试图强暴她,而她把他打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企图强奸别人之前把自己身份都告诉对方——除非他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而这样一个准备充足的罪犯又不会轻易地被杀。
两位警官商议一番,只得又返回安东尼的住所。
“你们又来干什么,不会还要搜查吧!”莉莉西雅一见到二人就怒气冲冲。
“你们好像感情很好啊!”萨姆兰笑着绕开了话题。
“这你就管不着了!”
“别这样,莉莉丝。是的,警官,我们很要好。你们是不是还有问题。”
“啊,是的,对不起,我想一定影响你们用餐了。的确,诚如这位小姐所说,我们确实没有怀疑您的任何理由和证据。我这次来是有一些问题的。”
“有问题,有问题,你们每次来都有无尽的问题!还要我说多少次,像凯瑟琳这样的淑女是绝对不会杀人的。”尽管警官松了口,莉莉西雅依旧得理不饶人。
“很抱歉,但这是我们得工作,凯瑟琳,可以么?”萨姆兰仍然礼貌有加。
玛莎点点头,她的挚友只好坐在一边小声嘟囔。
“是这样,作为艾利的未婚妻,您一定比别人更加了解他。您是否注意到他最近和什么人有矛盾吗?”
“不,没有,艾利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很少和人吵架的。”
“您说的是很少,那么还是有的,是和谁?”
“有时候会和编辑。”
“编辑?”
“是的,他写一些文章,也的确发表过。可他毕竟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年轻作者,所以,并非艾利所有的作品编辑都同意发表,他有时候就会生气。但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他有了工作以后,差不多放弃了写作的念头。”
“我们可以看看那些著作吗?”
“当然可以,一会儿我带你们上楼,都在电脑里。现在您还是请您继续提问吧。”
“好的,那么,您看过他的书吗?都是关于什么的?”
“看过,我一直是艾利小说的第一读者。他经常写些推理小说。”
“推理小说…那么,他是否有和别人通信的习惯。”
“不,没有,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萨姆兰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件事,那次的杀手就有和人通信的习惯,“您想不到什么人可能会杀害艾利是吗?”
“是的,我不知道。”
大概是想起了平时这间屋子里的欢声笑语,玛莎女士的眼圈红了。安东尼先生叹了口气,至于莉莉西雅,又抱起了仇视的目光。
“啊,凯瑟琳,昨天是你的生日,让我们来祝你生日快乐吧。”萨姆兰突然端起桌上不知道是谁的酒杯,对着玛莎,“来,我敬您一杯吧。”
玛莎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莉莉西雅大笑了起来:“警官,你真是太幽默了,你端的是玛莎的酒杯啊。”
“啊?哈哈,是吗,是吗?那么,不好意思,玛莎女士,您请,哈哈。”
气氛就这样暂时缓和了,两位警官保证会尽最大努力抓获杀害艾利先生的凶手。
众人喝了一杯酒,卡洛斯将电脑里全部的WORD文件用软盘拷贝好。足足有4兆之多,当然里面也包括下午从安东尼先生那里拿走的已发表的文章。
“对了,刚才忘记了,凯瑟琳,艾利是怎么找到工作的呢?”
“哦,那还是莉莉丝的前男友介绍的啊。是一家大化妆品公司的经理助理,实际的工作相当于秘书吧。是吧,莉莉丝?”
“那么说莉莉西雅的男朋友相当有能力的啦。”
“他确实很能干,不过我们分手了。”莉莉西雅随口回答。
警官们走向汽车,再次向三人致谢。
萨姆兰原本还想说他们没有找到那个迪亚特的事,观察玛莎的反应,但是,话被硬生生地忍下了。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反常,萨姆兰真的觉得奇怪,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老了吧。
正好在晚上六点半,警车停在麦瓦咖啡馆附近,两个人决定暂时分开。卡洛斯先回警局,综合现有的资料,把杂志上的文章复印出来。萨姆兰有点老花眼,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可够戗,软盘里的资料需要打印成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