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楚意宁很苦恼地道:「可是,我身边最缺的是干粗活的丫鬟。」
太监真的好想直接晕倒算了,王妃是故意刁难他吗?他哀求地看着楚意宁,可是楚意宁显然看不懂他的求救信号,很专注地等着他答复,他只好绞尽脑汁建议,「不如,让她们说笑话给王妃解闷,王妃觉得如何?」
「她们会说笑话吗?」楚意宁怀疑地看着两位宫女。
太监好想跪下来求饶,他的意思是暗指要将人留在近身侍候,而王妃却像是认真了,这教他如何回答?
转眼之间,楚意宁就自个儿得到结论了,「她们都是宫里出来的,听了笑话,也不敢大笑出声,能说笑话吗?」
呜……他若跪下来求饶,王妃会放过他吗?
楚意宁看到太监双脚都在颤抖了,突然觉得太残忍,不该拿自己的问题为难他,「如何安排她们,我再仔细想想,你回去复命吧。」
太监欢天喜地地拱手一拜,赶紧逃之夭夭。
「你们两个先起来,在一旁候着,我想想如何安排你们。」楚意宁真的很苦恼。如今王府的中馈还在江嬷嬷手上,只因她懒了,还不想接手,江嬷嬷只能先带着采儿,将来让采儿帮着她主持中馈,也因此她对府里的状况并不清楚。
「她们做什么比较好……你们说呢?」楚意宁突然想到身边有很多能干的丫鬟,她们应该很乐意贡献想法。
「王妃不如让她们去养花好了。」采儿道。
看着窝在墙角的两个宫女,楚意宁摇摇头,「我担心花被她们养死了。」
「她们不至于那么笨吧。」
「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而是上天是否给她们这方面的恩赐,懂吗?要不,你去问她们会不会养花。」
采儿走到两位宫女面前,很认真地提出问题,「你们会不会养花?」
两个宫女连忙摇头,她们是来服侍英亲王的,可是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
采儿叹了口气,转身回楚意宁身边,「上天没有给她们这方面的恩赐。」
思儿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我觉得当花瓶摆着好了。」
楚意宁两眼瞬间一亮,「她们确实很适合当花瓶。」
思儿实在太想放声大笑,只好赶紧捂住嘴巴。
楚意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摇摇头,「不行,你们习惯不好,很容易将花瓶弄坏。」
「我们哪有习惯不好?」
「是啊,我们习惯很好。」
杏花和桃花还不敢太放肆了,只敢点头附和,真正习惯不好的是王妃吧。
楚意宁从她们的表情可以明显收到一个讯息,不由得抗议道:「你们认为会弄坏花瓶的是我吗?」
众人同时叹了口气,王妃,她们是宫女,不是真正的花瓶。
「真是麻烦!」宫里赐下来的女人背后通常代表一股势力,而这两个肯定跟那个不安分的梁淑妃有牵扯,无论将她们放在什么地方,她都觉得很危险。
「不麻烦,找个地方扔过去就好了啊。」思儿对自个儿的主意非常满意。
楚意宁送上一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找个地方扔过去就好了,但是要找哪儿呢?」
「王妃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她们,再来决定如何安排她们。」采儿建议道。
「对对对,这事找江嬷嬷商议之后再来决定,就先将她们安顿在西厢房好了。」
采儿闻言一怔,「西厢房?」
「对,西厢房。」西厢房是正房的一部分,以月亮门区隔,原本就是给王爷妾室居住的院落,因此她将两位宫女安排在那儿,她们一定很开心,甚至觉得她这个王妃不聪明,当然不会想到,她不过是想将她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她们要兴风作浪,或者将周璇尹拉上床,她都可以立刻知道。
思儿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对着采儿挤眉弄眼道:「西厢房很好。」
采儿不懂,但她们都说西厢房很好,那就没问题了。
楚意宁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去安排,随即转过身,又拉着小白继续先前被打断的事,训练一人一狐之间的默契。
第十章 两个宫女来添堵
府里莫名其妙多了两个皇上赐下来的女人,说是给楚意宁,可是,谁不知道她们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楚意宁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一路装傻当她们是丫鬟。
她要抗议,让某人知道她极度不爽,若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他别妄想再踏进英武院……
这个名字真的有够俗气,她要改了!
楚意宁满心欢喜地搬来一堆医书,拉着几个丫鬟为英武院重新命名。
这日晚上,周璇尹来到英武院的外面,就看见门扉紧闭,上头贴了一张纸,写着斗大的三个字——菖蒲院。
周璇尹唇角抽动了一下,「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妃将英武院改名为菖蒲院吧。」周岭的反应很快。
略一思忖,周璇尹可以理解地点点头,「这儿如今确实不适合唤英武院,不过,为何她不能改个好听一点的名字?」
「菖蒲是药材名。」
周璇尹眉角挑了挑,决定暂且搁下改名的事,只叫人先将纸张撕下,才命令道:「敲门。」
周岭上前敲门,可是里面好像空无一人,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怎么了?」周璇尹忍不住皱眉。
「天气冷了,守门的婆子可能待在旁边的小房间暖身子吧。」见到周璇尹一副想踹人的样子,周岭连忙道:「卑职翻墙进去瞧瞧。」
周璇尹点点头,看着周岭爬上院前的栗树,翻墙进入院内,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周璇尹还以为周岭睡着了,院门才打开,且周岭神色不安地走出来。
「怎么了?」
「主子忘了吗?皇上赐了两个宫女给王妃。」
周璇尹倏然瞪大眼睛,「今日?」
周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呢?」
「卑职以为主子早就告诉王妃了。」从皇上提起此事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他如何知道最重视王妃的王爷只字未提?
「本王哪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周璇尹恶狠狠地一瞪。不过是暂时收留两个来路不明的宫女,何必放在心上呢?
「突然收到宫里送来的女人,王妃应该很生气吧。」周岭绝对不承认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虽然在王妃面前,王爷也喜欢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可是王妃真的不理王爷时,王爷肯定会变成绕着王妃摇尾巴的小狗。而王妃凡事不太上心,因此没什么脾气,可正因为如此,对某件事有意见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很锐利、很难缠。
「……她就为了这点小事生本王的气?」
周岭的目光充满鄙夷,明明很担心,却还要装模作样,等着吧,待会儿闯进去见到王妃,王爷绝对会换另外一副嘴脸。
周璇尹真想踹周岭一脚,可是如此一来,不就证明他很担心吗?
周璇尹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直冲正房,可是一看到貌似恭敬、眼中却充满怜悯的杏花,气势顿时消了一半。
「王妃呢?」
「王爷,王妃安置了。」虽然平日看两个主子互动,杏花觉得王妃更迁就王爷,可是当王妃真正摆出王妃的架势时,她们这些侍候的人很自然地就会站在王妃这一边。
「本王要进去。」
「房门上锁了。」杏花可不是故意刁难。
周岭连忙背过身子,紧紧咬着下唇,免得失控地大声嘲笑主子。
想要进屋内,不是从房门,就是从窗子,没法子了,周璇尹只好巡视窗子,看看有没有哪个可以让他进去,没想到真的找到一扇可以打开的窗子,他赶紧推开窗子,爬进去。
而一旁看着他爬窗子进去的两个人彷佛见鬼似地两眼瞪大。
关上窗子,周璇尹脱去身上的斗篷、外衣,便掀开帐子爬上床,钻进被子中,从背后抱住楚意宁,可是连娇妻的香气都还来不及闻上一口,就挨了一脚,痛得他惊叫道:「啊!你想谋杀亲夫吗?」
「脏死了,别来烦我!」
「我连一眼都没瞧见,哪儿脏了?」
咦?楚意宁挑起眉,为何他知道她所谓的「脏死了」是什么意思?
周璇尹撒娇地在她后背蹭了蹭,将她抱得更紧,「不要生气,我忘了嘛。」
「忘了?」
「皇兄提过要赐你宫女的事,可是既然是送给你的,你又知道如何处置,我何必放在心上?从宫里回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知道如何处置?」
「当然,不过是两个不重要的宫女,你高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为何有一种处理货物的感觉?楚意宁忍不住皱眉,「这是说,要杀要剐都无妨?」
「杀了省事,可是某个丑八怪会啰哩啰唆,皇兄建议死慢一点。」
这会儿她完全听明白了,真正要送宫女的不是皇上,而是梁淑妃。
「我不懂,皇上为何任由淑妃插手你的后院?」
「明面上淑妃不过是提议多几个女人侍候我,并没有插手,要不,淑妃当面赏给你就好了,何必绕到皇兄那儿。」周璇尹没好气地撇嘴,「可事实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用得着装模作样吗!」
「淑妃岂会不知道经由皇上的手,你还是会将这笔帐算到她头上,可是淑妃若当面送给我,隔日你就将人原封不动丢回永宁宫,你认为宫里的人会如何说?」淑妃看似避嫌不插手,其实真正在乎的是脸面问题。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楚意宁觉得很困惑,「无论经由谁将宫女送进英亲王府,淑妃都无法撇得一干二净,为何她还要费心送人进来?」
「她想要打探英亲王府的情况,若不先将人送进来,如何进行下一步?再说了,我看不上眼,难保我身边的人都抗拒得了诱惑。」
楚意宁不自觉地转身面对他,「你很清楚嘛!」
「你知道大皇子为何会落得被圈禁的下场吗?因为亲信背叛他,证明他想利用狩猎的机会除掉三皇子,可是三皇子命大,定国公府的侍卫长为三皇子挡下一箭,却不小心摔下山崖,还摔得容貌毁了一半,尸首难认。」
关于大皇子的事,楚意宁从秦御医那儿听过,可是没有周璇尹交代得如此详细,「难道大皇子的亲信真是为了女人背叛主子?」
「我暗中查过此事,可以确定大皇子的那个亲信的确有个很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应该是大皇子的侍妾。关于她的真实身分,因为大皇子被圈禁,大皇子府的奴才跑了一大半,侍妾更是溜得一个也没剩,所以难以查明,只是有个传言——大皇子发现她不贞,想逼她说出奸夫是谁,活活将她折磨至死。」
楚意宁大概可以勾勒出整个故事的样貌,因为大皇子将爱人折磨死了,亲信便勾结定国公府陷害自个儿的主子,可是亲信没有想过,也许他的爱人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手上的棋子。
幽幽一叹,她甩去脑中令人惆怅的思绪,将话题拉回来,「府里有两个来路不明的宫女让人很头痛。」
「不是说了,随便你处置吗?」他的手蠢蠢欲动地向前寻找柔软的肌肤。
楚意宁做了一个鬼脸,「我若是欺负她们,淑妃不会说话吗?」
「这点小事你应该应付得来吧……啊!你干么又踢我?」
「今日为了应付突如其来的状况,我累坏了,这会儿只想睡觉,还有,你想害我变成妒妇吗?」
「那也没法子,难道你要将她们当成千金小姐侍候吗?」周璇尹还是不肯死心,手在她衣服外面徘徊。
「我确实有此想法。」
双手停住,周璇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
「你想想看,即使我真当她们是宫女,给她们安排差事,可是无论她们做什么,我都不放心,况且又要考虑皇上的面子,索性将她们当成侍妾养着晾着,她们成日闲着没事做,说不定自个儿就露出狐狸尾巴。」
周璇尹对她的主意一点也不满意,「我认为直接杀了比较省事。」
楚意宁懊恼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不要动不动就喊杀,她们也是母亲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没出息……知道了,你别再戳了!」周璇尹捏了捏她的鼻子,「没良心的村姑,也不会舍不得我。」
「我是医者,我看人的性命最为宝贵,除非她们自寻死路。」
「你就是心软。」
「以后再有这种事,若不事先知会我一声,我可不会轻易算了。你知道吗?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楚意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很自然地缩进周璇尹怀里睡觉。
周璇尹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道:「知道了,你最爱干净,无法忍受脏兮兮的男人。」
脏兮兮……对了,她忘了问他,为何他知道她所谓的「脏死了」是什么意思?还有,她好像也忘了问他,为何知道师傅的事?不过,她真的很困,还是明日再问吧。
楚意宁觉得成亲最大的好处就是出府方便多了,而且宫里的婆婆,三日进宫请安一次就好了,她可以投入更多心思在经营花茶铺子上,并再多做几种药茶与药铺合作销售。总之,她的口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当然,若没有西厢房那两个宫女,就更完美了。
「小白,你是不是变胖了?最近抱你变得好吃力哦。」楚意宁故作辛苦地抱起小白,小白开心地对她摇尾巴,「不过,你的毛变白色了,真的名符其实了。」
采儿在一旁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教人忍无可忍,「王妃不管西厢房那两个宫女吗?」她真的不懂,王妃为何容许那两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在英武院随意走动?若是遇到王爷,往王爷身上一扑,该如何是好?
楚意宁调皮地拉了拉小白的耳朵,小白显然不喜欢,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下来,姿态高傲地走出去,她孩子气地对它吐舌头,懒洋洋地收回注意力,「如何管?」
「叫她们待在西厢房不准乱跑。」
「人家又不是罪犯,叫她们不能离开西厢房,一旦闹到后宫,错的可是我。」
采儿双肩垮了下来,「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管不了她们?」
「若她们没有做出任何危害我们的事,我们确实管不了她们。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仔细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她们露出狐狸尾巴。」楚意宁也觉得很沮丧,这种消极的策略不单单是磨对方,更是磨自个儿,庆幸的是,她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只要她们不来吵她,她就可以容忍她们。
「若能想个法子让她们露出狐狸尾巴就好了。」
「她们能够从众多的对手当中脱颖而出,被送到这儿,绝对是有本事的人,想要她们轻易露出狐狸尾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想她们这些天的表现,采儿顿时生出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这时,思儿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丫鬟名唤澄心,负责英武院园子的花木修剪和打扫,不过性子深得思儿的心,因此两人闲时就混在一起,感情特别好。
「王妃,西厢房那两个女人今日见了宫里来的嬷嬷,因为是宫里来的,西厢房的管事嬷嬷不好阻止。」思儿一提起西厢房那两个宫女就义愤填膺,又不是唱戏的,成日浓妆艳抹,真是令人倒胃口。
「理由呢?」
「说是同乡的,不过,澄心说那人是永宁宫的嬷嬷。」
「你确定是永宁宫的嬷嬷?」楚意宁知道澄心是江嬷嬷一位好友的孙女,倒没想到她原来在宫里待过。
澄心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那是六年前的事,奴婢刚进宫,各宫的嬷嬷要挑选新进的小宫女。奴婢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还嫌弃新进的小宫女太丑了。」
「六年前你几岁?」楚意宁的好奇心来了,若问她四年前刚穿来大周的细节小事,她都不记得了,更别说六年前的事。
「八岁。」
「你后来还有见过那个嬷嬷吗?」
「没有,后来奴婢去了尚寝局。」
这个丫头是天才儿童吗?楚意宁不可思议地道:「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是啊,无论人或东西,奴婢只要有心记住,就不会忘记。」
楚意宁佩服地点点头,「惊人的记忆力,真是了不起!」
思儿忍不住想翻白眼,「王妃,这不重要,还是想个法子对付她们。」
采儿深表同意地点头附和,「就是啊,成日在英武院晃来晃去,真是碍眼。」
「她们又不来骚扰我,何苦刁难?」楚意宁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们做人不要如此爱计较,还是按着我原来的想法,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等她们露出狐狸尾巴。」
「若是她们的狐狸尾巴藏得太深了,迟迟不露出来呢?」
「没错,不是说宫里的人都很厉害吗?」
「这会儿不是比谁厉害,而是看谁更有耐性。你们越着急,越是防备她们,只会让她们藏得更深。」楚意宁突然觉得自个儿好像在给学生上课的老师。
思儿两眼亮了起来,「如此说来,只要能逼她们失去耐性,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不是吗?」
采儿叹了口气,「这些天你也看见了,她们姿态摆得那么低,处处讨好卖乖,若不是今日来了宫里的嬷嬷,府里的人都忘了她们是宫里赐下来的。」
「因为王爷在,她们当然要处处讨好卖乖。」澄心不愧是宫里来的,看得通透。
楚意宁微微挑起眉,这个丫头的反应很机灵哦!没错,若非性子耿直,或者太白目,老板在的时候,哪个员工敢不讨好卖乖呢?
思儿开心地拍手道:「所以,王爷不在,她们岂不是更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大周最大的敌人是南方的南楚和北方的北燕。南楚多年来兄弟相争,内部纷争不断,三年前更为了争夺西南夷的资源,与大周闹翻,后来皇上派出威震南楚的陈老将军领军,这一战,南楚只怕要养上十年,更别说南楚如今的国君刚刚继位,屁股下的那张龙椅还未坐稳,更不敢挥师北上;至于北燕,一年多前败在王爷手上,死的是北燕的第一勇士,如今只怕不敢轻举妄动。」顿了一下,楚意宁很实际地接着道:「言而总之,无论南楚或北燕,都不会轻易对大周开战,王爷短期之内不会离京。」
虽然采儿和思儿早就知道楚意宁很有见识,可是如今听她剖析大周的南北情势,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
澄心就更稀奇了,「王妃真是了不起!」
错了,她是作弊好吗!楚意宁嘿嘿一笑,「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多看邸报,你们也懂。还有,凡事都有例外,南楚和北燕也不见不会突然上门找死。」
「要不,让王爷找个借口出京一趟。」
澄心摇摇头,「王爷不可以随便出京。」
「是啊,更别说王爷是武将,没有圣旨擅自出京,这可是谋逆之罪,所以,王爷真想出京,只怕是有战争。」她不愿意他带兵打仗,这是以生命冒险的事。
思儿挤眉弄眼地道:「王爷当初还不是跑去岐县找王妃。」
「……那是例外。」若不是皇上纵容,哪能由得他如此任性?
思儿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拍手道:「我有个好主意,不如王妃假装闹脾气跑出京城,王爷自然要出京追回王妃。」
楚意宁送上一个白眼,「我是如此任性无知的女子吗?」
思儿愣怔了下,「王妃不是不在乎自个儿的名声吗?」
楚意宁唇角抽动一下,平日太过随兴就是这点不好,她们还真以为她这个人脸皮厚得没有界线,「这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名声,任性无知——我可不喜欢。」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好。」采儿可不愿意主子的名声受损。
楚意宁笑着轻敲思儿的额头,「再说了,我们都不在府里,她们能做什么?」
「对哦!」
见她们三个一个个丧气地垮下肩膀,楚意宁安慰道:「别发愁,人生总有无数惊奇,也许过几日机会就送上门了。」
思儿觉得很不可思议,「王妃为何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如此冷静?」
「我不是冷静,只是觉得着急也没用,重要的是,王爷很清楚我的底线,绝对不容许其他女人碰他一根寒毛,若是他胆敢将自个儿搞脏了,我虽不能休夫,却也不会再让他靠近一步……」对了,她还是没问他,为何他知道她所谓的「脏死了」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何知道师傅的事?不行,她得找个机会问清楚。
三个丫鬟豁然开朗,说穿了,两个宫女的未来如何全看王爷,而王爷这个人绝对是最难缠又最难讨好的人。
看着满满一桌新鲜菜色,周璇尹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目光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傅齐年,好像他欠了他几万两,「如何?找到了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日你要先帮我品尝新菜色。」傅齐年很伤脑筋地搔着头,「也不知为何,最近新推出的菜色明明卖相很好,却卖得不佳。」
「不好吃,卖相好只能换来饕客一时贪鲜。是不是找到了?」周璇尹实在没心思品尝菜色,眼看就要找到定国公的死士藏身之处,他哪有心思管其它事。
这位王爷真的很令人生气!「没找到!」
若非隔着桌子,周璇尹已经一脚踹过去,「没找到,还敢叫本王来天香楼?」
「天香楼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总不能只在一旁看着收银子吧。」
「若不是你求本王,本王岂会看上这个天香楼?」他是亲王,家底丰厚,收入来源很多,府里人少,开销也少,如何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
傅齐年想大声抗议,可是真相偏偏如此令人沮丧,「……没错,是我求王爷,但是王爷也不应该置身事外啊。」
「这件事解决了,本王会常常带王妃来这儿用膳。」
「真的?」
周璇尹不想跟他废话,起身就想走人。
傅齐年只好赶紧从实招来,「我找到了,没想到真的被你说中了,那儿真的有一个地方是百姓的禁地,一开始是因为有猎户进了那儿有去无回,后来就有传言出现——有人在那儿见到妖魔鬼怪,因为滑了一跤,失足跌下山谷,反而意外得救。当地百姓担心有人误闯,还特地在那儿立了一块石碑,标示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