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你一定弄错了。」
「你以为坚持我弄错了，就没事了吗？」他应该生气，别的女人只要有机会，全都不顾形象地想投入他的怀抱，而她，宁可愚蠢的像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也不愿意面对他向她摊开来的真心，可是，他对她却只有无奈。
其实他很清楚，她向他全盘托出自己的出生背景，真正的用意是想强调他们分属不同的世界。她不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感情，而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家世，因为她不只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母亲。
不是，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心被动摇了。这话当然不能说，她只能坚持一件事。
「你还是没搞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不符合常理。」
「我很清楚，不管你怎么耍赖，事情就是发生了，你只能接受。」
方云桐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很搞笑，不过她笑不出来，现在的她有一种掉入沼泽的感觉，努力想抓住什么爬出来，可是，却只是让自己坠落得更快。
「现在无话可说了？」
瞧他扬起下巴，堵得她哑口无言的得意相，她终究只能苦笑的摇头。
「如果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那就是你疯了，我是一个死了丈夫，还有孩子的女人。」
「是啊，我一定是疯了，可是，我也没办法。」
心猛地一震，方云桐觉得自己瞬间被击垮了，逃——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想到的反应。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夜深了，激动的心情早该平稳下来，可是摸着胸口，方云桐还是感觉得到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他是认真的吗？怎么可能？虽然有过一次婚姻纪录，脾气很糟糕，但是这些并不会影响他的身价，单单看条件，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绝对不可能看上她这个有拖油瓶的女人，他肯定是寻她开心……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那种有整人恶趣味的坏男人。
不管他是不是来真的，她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人要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天仙般的美貌，也不是什么聪明能干的女人，更没有温柔娴淑的性情，总之，她没有让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的本领，还是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世界。
偏偏理智很清楚的划清他们的界线，可是，一想到他义无反顾的宣言，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急促跳动，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似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了慕哥哥以外的男人如此心慌意乱，这已经很对不起慕哥哥了，她怎么还可以接受他的感情？
「妈咪怎么脸红红的呢？」李思慕突然将脸凑到她面前。
「我……你赶快睡觉，都十二点了。」她怎么忘了自己正在陪这个小家伙看书呢？
「为什么妈咪脸红红的呢？」李思慕是一个非常执着的小孩，不明白的事，他一定要搞清楚。
「我……我很热。」她装模作样的拿起摆在大腿上的杂志充当扇子。
「妈咪感冒发烧了吗？」他学着她平日的动作，用额头去量她额头的温度，温度好像没有特别高。
方云桐不自在的推开他，清了清嗓子。
「不是，我只是很热。」
双手环抱在胸前，小家伙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你干嘛？」
「妈咪怪怪的喔。」
「……我哪里怪？」她不自觉的坐直身子，掩饰心里的不安，可是，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够，再反过来问他，「难道你没有很热，脸红红的时候吗？」
歪着脑袋瓜，李思慕状似很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半晌，他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不怀好意道：「有啊，我看到喜欢的女生，就会觉得很热，脸红红的。」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她真的是一个很没出息的妈妈，竟然被孩子逼到这么困窘的地步。
「妈咪不要转移话题。」
这个小家伙究竟像谁？她和慕哥哥明明都不是这么精明难缠的人。不过，这会儿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专心应付小家伙，免得被他打趴在地。
「我哪有转移话题？我只是关心儿子。」
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朦骗的人。
「妈咪每次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我哪有！」真的吗？她怎么都没发现呢？
「妈咪就是这么迟钝，连自己的习惯都没发现。」
嘴巴一张一阖，方云桐没办法为自己辩驳。她确实属于迟钝型的人，可是，这个小家伙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妈咪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他一定要找到答案。
「你不要老是胡思乱想。」她一副很伤脑筋似的敲了敲儿子的脑袋瓜，不过，他只是将眼睛张得更大，好像要将她看穿了似的，教她不自在的又清了清喉咙，故意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以为妈咪很闲吗？妈咪工作赚钱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喜欢人？」
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喜欢就喜欢，哪需要时间？」
「我知道了，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一定会通知你，这样子可以了吧。」
他的妈咪真的是很搞笑，这种事还用得着说吗？「妈咪不通知我也不行，想当我的新爹地，必须经过我同意。」
「你想太远了。」她懊恼的推了他一把。
「不要看书了，赶快睡觉。」
「这本侦探小说很好看。」不过，他还是将手上的侦探小说放到床头柜上，躺了下来，可是眼睛依然看着母亲。
他喜欢看着妈咪，觉得妈咪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生。
「好啦，眼睛赶快闭上，睡觉了。」
李思慕眼睛一闭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方云桐宠爱的看了他半晌，摸摸脸儿，再摸摸头发，然后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再蹑手蹑脚的下床，关掉CD，将房里电灯转为夜灯。
才走出房间，口袋里面的手机就传来收到简讯的滴答声，她取出手机，打开简讯——
我在你家楼下，我在这里等你。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这是邵毅阳所为。
「他在我家楼下？」方云桐半信半疑的走到阳台，从镂空的铁栏杆往下张望，没想到真的看见邵毅曝。
她慌张的往后一缩。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吗？
滴答一声，简讯又传来了。
没有见到你，我不会离开。
不理会他不行，她只好回传简讯给他。
我要睡觉了，请你回去了。
很快，他的简讯又传过来了。
我不会离开，我一定会等到你出来。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走过来走过去，她犹豫不决该不该下去见他；不理他，他会不会自动离开？还是说，他真的会一直等到她出去？
悄悄的再靠近铁拦杆，伸长脖子往下一看，他依然背靠着车子站立，目光望着她的方向……方云桐心慌意乱的赶紧又退回来。
不行，若他真的一直等下去，等到天亮了，早上她出门上班，还是要见到他。
稍早她走得太匆忙了，什么都没说清楚，是应该面对面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方云桐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外套穿上，将家中的钥匙放进口袋，下楼见他。
他确信方云桐会下来，她的心那么柔软，怎么可能放着他在这里等上一夜呢？
所以一看到她，邵毅阳直接一言不发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孩子一个人在家里睡觉，我不能离开这里。」这个男人一定忘了她是有孩子的人。
「我们哪里也不去，只是不希望我们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一些好奇的听众。」
虽然时间很晚了，可是现在的夜猫子太多，不时有行人从旁边经过。
她都忘了，眼下不管是场合，还是时间，都不适合他们「谈判」。
方云桐坐上车子，邵毅阳帮她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你疯了，并不代表我也疯了。」她抢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教他有机会扰乱她的思绪。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他霸道的指控，理直气壮，教她的气势一下子缩了一半，感觉好像一只小乌龟，如果可以将头缩进壳里，她会毫不迟疑的这么做。
如果她自私，她应该毫不犹豫的抓住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个几天，你就会恨不得将今天说的话都收回去。」
「冷静个几天，我还是不想收回今天说的话，你就会给我机会吗？」
方云桐怔住了。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教她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了？因为你知道我很认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是吗？」
「……就算你不会改变心意，那又如何，为什么我要给你机会？」
邵毅阳突然靠过来，方云桐吓了一跳，直觉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无路可退，最后还被他抓住肩膀，完全无法动弹。
「你……你想干嘛？」她的声音在颤抖，他的靠近令她不安，从他身上传出来的霸气更是教她一颗心乱成一团。
「我会给你理由。」他随即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双唇，采撷她的甜蜜。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不是想证实他的身体会不会发痒，会不会起疹子，而是渴望品尝她的滋味。其实内心深处，他早就认清楚一件事——那不是一次例外。为什么他独独对这个女人反应不一样？因为她就是他身上缺少的那根肋骨。
没错，她正是他缺少的那根肋骨，他的身体很自然的接纳她的碰触，当然不会发痒，也不会起疹子。
这种感觉无比的奇妙，如此契合，又如此熟悉，好像他们原本就是对方的一部分……是啊，她是他缺少的那根肋骨，当然会有这种感觉。
她应该推开他，可是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她却使不上力，因为这个味道就像慕哥哥……不，比慕哥哥多了一股蛮横，却也让她更加害怕，这个男人会强硬的夺走慕哥哥留在她生命中的记忆。
许久，他缓缓的退开来，声音低哑的说：「除了你，一碰到其他的女人，我就会身体发痒、起疹子，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什么？」她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
「我对女人有心理障碍，只有你，不会让我的身体产生排斥，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她完全回到现实了，两眼瞪得好大。
「怎么会有这种事？」
「事实就是发生了。」邵毅阳退回驾驶座，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很无赖的样子。
「你没办法为我的一辈子负责，至少要给我机会吧。」
怎么办？方云桐心乱如麻，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打混过关。」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因此这会儿她只能铁着心说：「我没想过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没有勇气看他的表情，她直接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拼命的跑，回到家，整个人瘫软的跌坐在玄关地板上。
这么做是对的，她没有对不起慕哥哥，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过？
邵毅阳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势必没想到她会拒绝，这肯定伤透他的自尊心，这会儿必定恨死她了……因为他会恨她，她的心难过吗？
直至此刻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在乎那个男人，否则，他的爱恨就不会纠缠她的心。
第六章
虽然表哥提醒过他，可是看到叶宁香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邵毅阳还是很意外。
以他的立场，并不想跟前妻保持朋友关系，过去的事卡在中间，他们很难成为单纯的朋友，又何必装模作样当什么朋友呢？
「听到你在台湾，我总要过来拜访，看你是不是过得很好。」叶甯香完全不将自己当成外人，四下摸摸瞧瞧。
「只要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我会过得很好，用不着挂心。」邵毅阳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邵家和叶家当不成一家人，却还是事业上的伙伴，当然，如今不同于九年前，九年前邵家很需要叶家的资金投入，以便邵氏集团可以继续投入研发，现在叶家若想抽走资金，有损失的可是他们。
「我们当不成夫妻，但不表示当不成朋友。」六年的婚姻，他不了解她，她却很了解他，若只是表面上的礼貌，他的声音听起来会很僵硬，也就是说，他现在真正想说的是「我好不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当不成朋友。」
叶宁香走到沙发坐下，优雅的跷起修长美腿。
「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线？」
「你的未婚夫也不希望你跟前夫纠缠不清吧。」若是方云桐成天想着死去的老公，他肯定会抓狂。
「我们都有各自的朋友，我们从来不认为为了对方舍弃自己的朋友，就会比较相爱。」
他不能否认，为了另外一半舍弃自己的朋友，不见得比较相爱，可是，爱情绝对是自私的，如果他心爱的女人有一堆朋友，还是异性朋友，他无法容忍。
叩叩叩！方云桐打开办公室的门，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邵毅阳很想对她视而不见，可是目光却不知不觉就飘过去，不过他很节制，很快就收回来，然而，还是教叶宁香瞧见了。
待方云桐离开办公室，叶宁香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你不跟女人一起工作。」
「我在意的是工作，并非性别。」
「是吗？」她自嘲的一笑。
「看样子，我实在太不了解你了。」
「我都不了解自己了，别人又怎么会了解我？」惨遭那个女人拒绝，他应该很生气，他愿意走过千山万水进入她的世界，为什么她连个机会都没办法给他？可是看着她，再多的怒气都会消失不见，他还是渴望走过去拥抱她，告诉她，他会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
「你也不愿意让别人了解你。」
「一个失去漫长记忆的人，不管多么用心了解，也看不清楚全貌。」
瞬间，叶宁香的怒气爆发了。
「空白就空白，为什么要一直纠结于过去？」她觉得很委屈，正是因为那段空白，他不曾真心接纳她这个妻子，终究导致他们的婚姻走向破碎。
邵毅阳怔住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是不是空白又如何？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过去的不是现在，更不是未来，你为什么总是将过去带到现在和未来？」她满怀期待跟他共创未来，他却为了过去将她排拒在外，连让她碰触到他内心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很自私……可是，她依然想张开双手拥抱他，因为她看见他的孤单和无助。
「人的一生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组成的。」他很理直气壮。
「没错，但是我绝对不会由着过去来挟制现在和未来。」
「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你可以不在乎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乎，何是我会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任意糟蹋。」
她是那么珍惜他，为了他减少工作量，为了他学习下厨，可是无论她做什么事，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若他真的珍惜过她，其他的男人又怎么有机会靠近她一步？是他有意无意拱手将她让给其他男人，正因为如此，他从来不怪她红杏出墙，甚至还对她充满歉意。
「我已经跟你说过对不起了。」邵毅阳道。
「我没有要求你一见面就将『对不起』挂在嘴边，只是，我很难放下。」有时候她也很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那么在乎他？他的心从来没有属于她叶宁香的位子，为什么她的心满满的都是他？
「不是说你会珍惜所拥有的一切，那就应该放下。」
「你还真懂得用我的话堵我的口。」
「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咬了咬下唇，叶宁香忍不住问：「你真的希望我好吗？」
「我当然希望你好。」
「当真希望我好，你就会听听看我心里在想什么。」
邵毅阳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比较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又不能坦白，这太伤人了。
「你何不坦白，你根本不在乎什么对我比较好。」
这个女人是来这里找他麻烦的吗？叹了一口气，他避重就轻的道来，「我从来不会希望别人不好，不过，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我又管不了那么多，何必知道那么多？」
叶甯香闻言苦笑。这男人嘴巴上说为她好，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之词。
算了吧，她何苦跟他说这些，让自己的心更加堵塞？
她扬起一笑，很帅气的说：「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
这个男人的反应真的很过分！「连跟我吃一顿饭都不愿意吗？」
他们两个话不投机，何必一起吃饭呢？这种话还是别说出口，要不，他肯定又要忍受一次没有意义的疲劳轰炸。
「不是，我没有让女人请吃饭的习惯。」
「我只是想尽地主之谊，若是你认为有损男性尊严，那换你请我吃饭吧。」
「……你要不要先向你的未婚夫报备一下？」
「我的未婚夫不是心胸那么狭隘的人，不过是吃顿饭，难道还会因此改变我们的未来吗？」这根本是在挑衅，不过是一顿饭，他有必要这么放不开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换成是我，我可不希望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
唇角一勾，叶宁香讽刺的回道：「你以前可从来不在乎老婆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
邵毅阳又哑口无言了。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难道一直强调她过去受到他的不公平待遇，她就会觉得比较好过吗？
「我这个人还真是嘴贱，干嘛老提过去的事？」他还是赶紧投降，免去不必要的口舌之争。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方云桐虽然暂时被调到秘书室，可是依然隶属于原来的总务课，因此总务课聚餐，她当然不能缺席。
平日同事间的聚餐邀约，她都会拒绝，可是部门聚餐，乃是公司福利之一，不用自己花半毛钱，再说，总不能连跟部门同事沟通建立关系的机会都不把握，这样以后如果需要帮忙，只怕没有人肯向她伸出援手。还好，这种部门聚餐一季一次，事先向好友打一声招呼就OK了。
一如往常，她总是缩在最边缘，而坐在她旁边的永远都是江郁心。
其实，江郁心完全不同于她，不管什么人，都可以聊得很热络，自然在每一个部门都有朋友，消息也灵通。基本上这样的人不太可能跟她搅和，不过两人共事多年，年龄相近，再加上江郁心热心助人，看她就是一个弱者，不知不觉就扮演起罩她的角色。
因此平常面对江郁心的时候，就是意兴阑珊，她也会应付一下，可是今天好像失了魂似的，怎么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偶尔能够跟上一两句话就偷笑了。
「你怎么了？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江郁心一段自言自语之后，终于意识到某人情况很糟糕。
「昨晚没睡。」那种状况下还睡得着，她就太没良心了。
「为什么没睡？」
「呃……我想应该是咖啡喝太多了。」
「当妈妈的人，能够休息就要好好休息，要不然，怎么有体力照顾孩子？」江郁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住她的手。
「对了，小老板的前妻很漂亮吗？」
「小老闻的前妻？」
「我听说小老板的前妻今天来找他。」
「今天……原来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难怪今天办公室另外两个人一看到那个女人，反应好像踩到「黄金」似的，恨不得立刻甩掉，却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早知道方云桐的反应有多么迟钝，江郁心还是忍不住大惊小怪的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跟我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吗？」
「难道我是外星人吗？」她开玩笑的反问。
江郁心唇角抽动了一下，可不觉得好笑。
方云桐嘿嘿一笑。
「开个玩笑啦，在那种充满压力的环境工作，每天都紧张死了，哪会注意其他事。」她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没有对那个女人多瞧上一眼，尤其当他们开心的从自己面前走出去的时候，她整个心像泡在酸醋里面，当下对那个女人的身分不免胡思乱想，可是，她昨晚狠心拒绝了邵毅阳，今天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即使对那个女人感到好奇，也不敢瞅着人家看。
「有这么夸张吗？」
「你想跟我交换吗？」
江郁心忙不迭的摇摇头，双手还不忘在胸前比了一个「X」。
「你在说笑吗？
就算我有本事跟你交换，我也不想在那里工作。」
柳眉轻挑，方云桐稀奇的问：「大家不是都很羡慕我现在的工作吗？」
「你不知道人心是善变的吗？那是刚开始，现在啊，大家都知道小老板有多严厉多难伺候，脾气又不好，主管们各个叫苦连天，哪有人愿意跳进火坑？」
「没有跳进火坑之前，每一个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例外。」
神秘兮兮的靠过去，江郁心将嗓门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你没听说吗？业务部有人在小老板面前上演扑倒记，不但被狠狠臭骂一顿，还惊动上面的主管，说什么公司的员工礼仪太糟糕了，连走个路都走不好，闹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应该是不小心的吧。」方云桐觉得心情越来越沉重了。人家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惜牺牲形象扑倒他，而她竟然狠心拒绝他，若是教别人知道了，肯定说她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别傻了，那些自以为美艳动人又聪明的女人，又没有固定的男伴，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小老板这样的黄金单身汉？」
「即使是故意的，也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
「依我看，小老板是藉此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这会儿那些美女们不是变安分了吗？」看到那些平日眼睛长在头上的美女们跌一大跤，她们这种在各方面都矮上一截的平凡女子难免会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