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又不是常常做。”穆姌转移阵地到窗边的软榻上,这儿不但有房里的烛火照明,还有窗外的月色。
红杏无奈的将针线笸箩拿来给她,“小姐为何突然想做针线?”
“虽然我不在意女红的成绩,可是还是要表现出全力以赴的样子,好歹可以堵住姨娘的嘴巴。”
“那个……我觉得小姐还是别费心了。”
穆姌阴沉的瞪过去,“你就这么瞧不起我的针线活吗?”
“不是……”若是告诉小姐,昨日国舅爷的丫鬟来找过她,问了小姐擅长哪些科目,然后她什么都招了,小姐会不会跟她断绝主仆关系?好吧,她只能期望国舅爷只是单纯的想多了解小姐,没有其他用意,要不往后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穆姌骄傲的抬起下巴,“你等着瞧好了,我真要有心,没有什么难得倒我。”
“我相信小姐。”
“真的吗?”见到红杏很用力的点点头,穆姌满意的笑了,拍了拍胸膛,慷慨的道:“今年你的生辰我绣一个荷包给你,里面给你放一个二两的银锭子。”
“谢谢小姐。”
穆姌摆了摆手,开始全神贯注投入手上的针线活,以至于红杏被某人赶走了她都没发现。
“你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天分,何苦如此费心?放弃吧。”
“没错,我的手笨死了,可是愚公可以移山,我又岂会连个针线活都摆平不了?这是笑话,放心,我答应给你绣荷包,绝对不会食言。”
“你真的要给我绣荷包吗?”
“当然……”穆姌终于察觉红杏的声音变成某人的声音,而且四周氛围明显的变了,这种情况下应该尖叫喊救兵,可她真要干出这种事就是个白痴,而他们俩的关系就会变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很期待你绣的荷包。”李允晟的声音显得很欢快。
穆姌生气的抬头瞪他,对他龇牙咧嘴的,“我何时说要绣荷包给你?”
“我刚刚亲耳听你说的。”人人皆言他俊若谪仙,为何这丫头看他鼻子非鼻子,嘴巴非嘴巴?他是不是变丑了?
“我以为你是红杏。”
“你耳朵不好,这岂是我的错?”
穆姌错愕的张着嘴,可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人家又没有刻意掩饰,是她自个儿粗心没有察觉,有错,也是她的错。
“若是为了绣荷包给我,你就继续努力,至于学院的女红课,你别浪费心思了。”
“这是我的事。”
“若是不再上女红课,你还会如此费心吗?”
“这个问题不值得浪费心思琢磨了。”因为加退选的三日期限已经过了,穆姌真想哈哈大笑,胜利终究站在她这一边,真是爽啊!
“你还是用点心思琢磨,你的女红已经换成骑术了。”从红杏提供的讯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骑术很好,至于琴艺和舞蹈,八岁落水之后就不行了,而如今她的课程也有了更动,园艺和制香没了,惨不忍睹的只剩下女红,正好他不必费心评估,直接用骑术取代女红。
“嗄?”
“你回学院上课就会知道,你已经从女红课程中除名,成为骑术课的学生。”
“骗、骗人!我又没有更动课程。”穆姌努力控制想要冲口而出的尖叫。
“你还记得我的身分吧?我想更动你的课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一直不太喜欢国舅爷这个身分,可是最近他发现当国舅爷也不是令人讨厌的事。
“你——我不承认!”穆姌扔下手上的笸箩,气得站起来跳脚。
“三日过去了,你不承认也来不及了。”换言之,这是她自找的,谁教她生病,若是她今日去了学院,他想顺利更动她的课程还真不容易。
“你——你这个无赖!”
“我不是早就说了,你说是就是。”
穆姌真的很想扑过去咬死他,可是一想到他武力值有多高,她瞬间蔫了,索性装可怜跟他讲道理,“我就算拾弃女红课,改上骑术课,我也拿不到第一。”
“我会让你拿到第一。”
她难掩惊愕的瞪大眼睛,“这种事也可以作弊吗?”她一直以为学院评分很公道,不分出身背景,完全凭实力。
“我会好好调教你,保证让你拿第一。”
他要调教她,她就让他调教吗?穆姌挑衅的扬起下巴,“你知道吗?有些人天资驽钝,即使悬梁刺骨也成不了状元,我以为你就别费心了,免得被我活活气死。”
李允晟对她可是深具信心,不过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这丫头是一只小狐狸,花样可是很多的,真要激怒她,他绝对讨不到便宜。“若不希望我出手,你就争气一点。”
事已至此,穆姌也懒得跟他废话了,“你可以走了吧?”
目的达到了,李允晟倒是很爽快的离开。
这会儿穆姌也没心思猜想李允晟何以知道她擅长骑术,忙着挑灯计算如何避免挤进前三名。
若说宫里何处让李允晟可以忍受,非御书房莫属。
皇上对御书房的要求最为严厉,没有皇上发话,后宫女人不可踏进这儿一步。倒也不是因为御书房有什么机密,而是皇上觉得女人吱吱喳喳的不适合此地,御书房应该是清静,充满墨香和茶香。
进了御书房,李允晟通常会陪皇上下棋,不过只有一盘,因为他从来不让皇上,杀得皇上落花流水,若非皇上修养太好,很可能下到一半就掀了棋盘,大声嚷嚷不下了。
今日的情况也是一样,可是魏琰并没有追着此事抗议,反而温情脉脉的说:“小舅舅就不能主动进宫吗?老是让成均浩四处找人,成均浩不觉得累,朕都为他叫累。”成均浩是亲卫军指挥使,可以说是皇上最看重的亲信。
李允晟嫌弃的瞥了成均浩一眼,“皇上何必为他叫累?皇上看看他这副德性,若不多跑多动,很容易变成胖子。”
成均浩很想大声抗议:哪副德性?我不过生得比较高大魁梧。
“小舅舅,成均浩只是丑了点,但是不胖。”
成均浩很想大声抱不平:我只是长得方方正正,并不丑,好吗?
“微臣倒觉得成均浩生得好,有男子气概。”李允晟不喜欢自个儿的长相,过于阴柔,也因此每次带商队出门前他会刻意蓄胡子,要不然就是贴上假胡子。
成均浩在心里大声赞赏:国舅爷真是有眼光,家中娇妻也夸我有男子气概。
“朕都不知道小舅舅原来偏爱成均浩这模样的。”
成均浩努力撑住的国字脸终于龟裂了,魏琰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皇上别逗他了。”虽然早已习以为常,李允晟还是很受不了皇上喜欢拿他们两个开玩笑。
然而他知道,对皇上而言,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在其他人面前,皇上可不会如此轻松随意。
“小舅舅,成钧浩会变脸,为何你不会?”
“微臣不像成均浩喜欢装模作样,微臣是真性情。”
怔楞了下,魏琰笑得更大声、更欢快了,而某位面孔龟裂的汉子差一点尖叫。
李允晟脸上完全没有笑意,依旧冷冷的道:“皇上今日不会是专门找微臣进宫说笑吧?”
“小舅舅应该常常进宫,朕就可以常常开怀大笑。”
李允晟索性闭嘴。除了小狐狸,他可没有兴趣逗任何人。
魏琰收起玩笑的心情,切入正题,“朕今日找小舅舅有两件事,先说第一件,朕想知道小舅舅对南越的想法。”
李允晟想起云锦山的困惑,索性挑明了问:“皇上何必如此在乎南越?”
“大魏与南越原是一家人,如今还有许多官员的亲人都在南越,总是牵绊。”
皇上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但他觉得内情恐怕不是如此简单。“这倒也是,不过南越也有相同的问题,可是南越不但竭力欢迎大魏的商贾前往那儿经商,更是欢迎大魏百姓移居南越。”
“居心叵测。”
“南越确实居心叵测,可是不能否认因此提升大魏百姓对南越的观感,若是将来大魏出现暴政、朝廷官员苛刻百姓之事,百姓很可能就会不顾一切移居南越。”
魏琰的神情变得更为严肃。
“皇上是明君,这种事必然不会发生。”李允晟对皇上是真有信心。
“朕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朕的几个儿子……”他对几个皇子都不满意,除了老五,只有七岁,还看不出来。
“皇上多用点心在几个皇子身上,他们会越来越出色。”
魏琰却完全不抱希望,不禁懊恼道:“你为何不是朕的儿子?”
“微臣觉得当皇上的小舅舅更神气。”当皇子不好,不想被人家斗得东倒西歪,就必须斗得人家东倒西歪,总之,离不开一个斗字,真是无聊透了。
“不过小舅舅若是朕的儿子,朕也头疼了。”
李允晟唇角一抽。头疼的应该是他吧,这位皇帝可不好伺候,当儿子可不能像他如今一样闪得远远的。
“小舅舅生得如此出色,朕单是为小舅舅挑个娘子就愁死了。”
“这才是皇上今日召微臣进宫的原因吧?”老是打探他对亲事的态度,不累吗?
魏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朕可不想管小舅舅的亲事。”
是吗?李允晟微微挑起眉。
“今日的第二件事是,朕要问小舅舅决定要什么赏赐了吗?”
“微臣忘了这事了。”往常办完差事回来,他入宫第一件事不是回报,而是要赏赐,这是要皇上知道,他不会白干活,也是为了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清高。这次他一心只想帮穆姌索讨赏赐,以至于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推说要仔细想想,便搁置下来。
“小舅舅不要赏赐吗?”
他没想过要什么赏赐,但是有求于皇上,索性藉赏赐之名提出来,“微臣要什么赏赐,皇上都给吗?”
“这是当然,朕没让小舅舅挂着官印办差事,已经很委屈小舅舅了,岂能在赏赐上头再委屈小舅舅?”
“既然如此,微臣不客气了。”李允晟起身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拱手道:“微臣想请皇上赐婚。”
皇上像是被雷劈到了,完全没了当皇帝的形象,两眼瞪得又直又圆;而成均浩受到的惊吓也不小,嘴巴张得好大,真担心他的下巴会掉到地上。
“虽然皇上给了微臣一道可以自行婚配的圣旨,但是微臣希望心仪的姑娘能够嫁得风风光光,因此想求皇上赐婚。”
半晌,魏琰终于回过神来,“你真的有心仪的姑娘?”
“是,不过她还未及笄,微臣想请皇上明年再赐婚。”
“她是哪家的姑娘?”魏琰还是半信半疑。
母后一直为小舅舅的亲事烦恼不已,原想直接挑一个赐婚,却又不能不顾虑小舅舅手上的圣旨。小舅舅可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不喜欢会一走了之,母后丢不起这个脸,因此去湖州前,明明态度强硬要求小舅舅回京就给个交代,可是如今小舅舅都回来半个多月了,母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身分可否让微臣先保密?”
“为何要保密?”这会不会只是拖延战术?
“微臣担心皇上在太后那儿说溜了嘴。”
“朕不会说。”
“皇上孝顺,皇上一向拒绝不了太后。”这可不是拍马屁,皇上真的很孝顺,不过这也是因为过去太后为了护住皇上劳心劳力,母子俩一起经历了不少苦难,感情自然亲密。
“朕再孝顺,也知道不能失信于人,更别说朕是九五至尊,岂能说话不算话?”
“微臣自然信得过皇上,可是御书房又不是只有皇上和微臣。”
“国舅爷,奴才的嘴巴很紧的。”总管太监德全率先举手保证。
“卑职的嘴巴更紧。”成均浩可不容许人家侮辱他的操守。
李允晟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皇上都不能信任了,更别说他们两个了。
魏琰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先出去。”
两人无比哀怨的看了李允晟一眼,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
魏琰极度好奇的看着李允晟,“说吧,小舅舅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武阳侯府三姑娘穆姌。”李允晟很爽快的回答。
既然提到赐婚的事,他就不可能再隐瞒皇上,再说了,先在皇上这儿挂个名也好,若是待她年度考核取得第一,皇子来抢人,很容易生出麻烦,只不过为了顺利封住皇上的嘴巴,他就不能不装模作样做个姿态。
“她不就是在湖州看出盗匪是南越人的那位姑娘吗?”见他点了点头,魏琰想了一下,又道:“你说她是武阳侯的女儿,可是朕记得武阳侯没有嫡女。”
“她是庶出的。”
魏琰微微皱眉,“母后恐怕不会答应。”
“皇上可是承诺过微臣可以自行婚配。”李允晟不愿强调还有圣旨在手,免得有挑衅的嫌疑。
“小舅舅想娶谁,朕都不会阻止,可是母后不同意,朕就不能下旨赐婚。”
“微臣一定会让太后同意。”李允晟信心满满。
母后什么都好商量,唯独小舅舅的亲事,要不,当初小舅舅也不会一逮到机会就向他要了自行婚配的圣旨,不过小舅舅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女子,他也不想泼冷水,豪气的承诺,“朕答应小舅舅,只要母后同意,朕不但为你们赐婚,还会给她添妆,让她风风光光嫁给小舅舅。”
李允晟嘴角微微一勾,“谢皇上。”
第八章我来教你下棋
穆姌必须老实承认,脱离她不擅长的园艺、制香和女红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可是如此一来,她就必须重新琢磨成绩的取舍。
除了经营算数,她在书画、棋艺和骑术三方面都是强项,过去她在书画方面一直拿第一,不好作弊;而骑术分为个人和团体成绩,可是最终是以分组打马球来评分,就算她不想冒出头,当球滚到她面前,她还是得挥杆,因此最能作弊的就只剩下棋艺了。
原主无心棋艺,在这方面表现不出色,而她进了学院之后,只有第一年上过棋艺课,众人对她棋艺方面的表现很模糊,作弊相对容易多了。
经过仔细盘算之后,她在学院的表现便朝此方向前进,可是即使她再怎么假装棋艺差,她在众人面前还是强势的冒出头,不想引人注意也不行。
她倒是不在意别人有何想法,可是不能不关心两位闺蜜的心情感受。
“我请你们吃悦满楼。”穆姌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你没有银子。”纪灵儿恨恨的咬牙。这个丫头真是可恶透了,她们可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怎能欺骗她们?
“你向来只吃鹿家包子。”齐吟妃的口气温和多了。
虽然她也无法理解好友的行径,可是玩在一起好几年了,从初入学院的时候一起选了女红课,一起被针扎得手指见红,然后同声唾弃女红,却又坚持要学好女红,隔年一起被编进甲班,再隔一年落到乙班,再隔一年沦落丙班,她们感情真的很好。
“你们愿意吃鹿家包子吗?”穆姌觉得鹿家包子比山珍美味好吃多了。
两位闺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是,我真心诚意想请你们上悦满楼,只是个人偏爱鹿家包子,当然,今日由你们作主,不必担心我没银子,我平日有存钱的习惯,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两位闺蜜早就习惯她稀奇古怪的说话方式,既然她有银子,她们当然乐意修理她一顿,悦满楼吃一顿下来至少几十两,保证心疼死她了。
果然,穆姌一边吃大餐,一边心里淌血,几十两可以让平民老百姓过上大半年丰衣足食的日子,竟然教她如此轻易的糟蹋了,心痛啊!
饱餐一顿,纪灵儿就火力全开的发动攻势,“你真是可恶透了,一直在欺骗我们!”
齐吟妃点头附和,“是啊,真的很可恶,我们三番两次邀你去庄子骑马玩耍,你都说骑术见不得人,你去了只会扫我们的兴,没想到你骑术一流!”
虽说不是吃顿饭就能摆平,但好歹吃人嘴软,火气不是该收敛一点吗?然而穆姌可不敢抱怨,讨好的笑道:“你们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欺骗就是欺骗!”纪灵儿不客气的打断她。
“除非你不久前在湖州遇到了好师傅。”
“她去湖州只会钓鱼、爬树,哪还会惦记着学骑术?”
“她也盼着升上梅字号能争口气。”
“可能吗?她就是个没出息的!”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可是升上梅字号,不也想着为自个儿争口气吗?”
“我……我是被母亲和姨娘逼的。”
“她不也是被姨娘逼的吗?”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想定她的罪,一个想为她脱罪,重点是,两人完全不给她说话机会,她如何解释?
穆姌盛气凌人的举起手喊停,“没错,欺骗就是欺骗,若是你们不愿意听我解释,那就算了。”
两人同时转头瞪她,“算了?”
“你们不听我解释,不是吗?”穆姌很理直气壮。
“我们哪有不听你解释?”
“就是啊,再说了,我们不听你解释,你也应该坚持说清楚啊。”
若她不故作高姿态,她们会停下来吗?穆姌可不敢将肚子里的抱怨宣诸于口,还是摆出诚恳求和的态度,“你们愿意听我解释了吗?”
纪灵儿恶狠狠一瞪,“你要解释就赶紧说清楚。”
“是,我说过八岁那一年曾经落水生了一场病,你们记得吗?”
纪灵儿点了点头,“你们姊妹吵嘴时你不小心滑了一跤。”
“你还说你生病后脑子变笨了。”
“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这是对外说法,事实上我是被推落水的。”
两人大惊失色,“什么?!”
“至于是谁推我的,因为当时很混乱,说也说不清楚,而且姊妹之间有纠纷,甚至还动手,这种事儿说出去只会伤及穆家名声,最后只能对外宣称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滑落水。”她可以拿此事做为不想争气的借口,但穆媛的名字绝不能传出去,这个时代不只是重视个人名声,更在乎家族名誉,往往姑娘的名声好不好取决于出身什么家族,正因为如此,穆媛推她下水一事,府里的丫鬟婆子也不见得清楚细节。
纪灵儿瞬间又成了站在同一阵线的闺蜜,“虽然推你下水的人很可恶,可是家族名声受损,你也会受累。”
“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吧?”左相府家风严谨,最看重的就是规矩,这样的事对齐吟妃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委屈,可是从此年年得以到湖州游玩,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难怪穆家几个姑娘只有你能去湖州。”
“你真好,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走出京城。”齐吟妃羡慕的道。
“你只要远嫁就可以了。”
齐吟妃摇了摇头,“难啊,我娘可舍不得我远嫁。”
顿了一下,纪灵儿突然想到了,“不过,这与你刻意隐藏自个儿实力有何关系?”
“没有进学院之前,府里也请了女先生教我们琴棋书画和骑马,我处处压过她,她便喜欢在嘴巴上与我作对,那次刚好在荷花池边起了争执,才会酿成意外。”
纪灵儿明白了,“所以你刻意隐藏自个儿实力,就是怕再发生意外。”
穆姌点点头,拍着胸口道:“我真是怕了,姊妹成了仇人,说出去都觉得害臊。”
齐吟妃想到什么似的两眼一亮,“我记得刚入学院那一年,你选了棋艺课,当时成绩想必很不错,要不,隔年你也不可能进得了甲班。”
“应该……是吧。”这丫头的记性未免太好了吧!那年刚刚穿越,她不好意思一下子将才气纵横的原主搞烂了,课程上便安排了三强一弱,隔一年强弱各半,再隔一年只保一强,也因此她才能一步一步从甲班落到丙班。
“你教我下棋。”齐吟妃和纪灵儿异口同声道。
“你们已经很厉害了,哪用得着我教?”她可不想在棋艺这科拿高分。
纪灵儿知道她的担心。“你只要私下指点我们,你要如何应付棋艺课我们不管。”
“是啊,私下指点我们应该不会为难你吧?”齐吟妃是嫡女,成绩好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是有个在棋艺方面称为“圣手”的父亲,棋艺不好是很丢脸的事。过去她能避则避,如今父亲都开口了,索性将女红改为棋艺,反正一样烂,不过心里总期待别教父亲太过失望。
“这倒不是多大问题,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了。”
“不会,以后有请先生指教。”齐吟妃和纪灵儿调皮的行了一个敬师礼。
穆姌突然觉得哭笑不得,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早就知道要指点她们棋艺,今日这顿饭就别吃了,唉,她的银子……心痛啊!
有过一次出了学院的门就遭拦截的经验,再来一次,穆姌也不觉得奇怪。
她很清楚拒绝见李允晟是不可能的事,搞不好还会因此给了他借口擅闯她的闺房,索性乖乖听话跟着来到云石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