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作者:艾佟
内容简介:
传言,当守护星灭亡时,也是丹凤王朝改朝换代的时候……
她从德和公主变诚王爷,只为了保护代表守护星的双生哥哥,
可这讨人厌的左相大人竟然进谗言,要皇上催她快快娶妻生子!
她压根就是姑娘家,要如何娶妻开枝散叶生小孩,
幸好皇兄给了一条退路:让左相成亲就打消赐婚的念头,
她只好充当媒人,不惜设宴款待打听他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没想到这一问,他竟暧昧的暗示对她有断袖之情?!
吓得她打算和他保持距离,岂料他却为了保护自己受重伤,
基于人情义理,她探望他也是理所当然。
哪知伤刚好的他带着她逛大街,意外的对她的喜好了若指掌,
还买金钗要她转交给“德和公主”,仿佛认识她很久很久……
第一章
跑跑跑,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不跑就会成为剑下亡魂,死状其惨无比……倘若若逃不过,他可以预见明日一早皇城将淹没在一片鬼哭神号之中,因为皇室最讨人喜欢的诚王爷竟遭乱剑砍死 皇室中找不到像他如此亲民的王爷,且逢人就笑,惩奸除恶,有何理由必须对他痛下杀手?
他还不想死!年方二十,未拜堂,未生子,吃喝玩乐还没过瘾,千山万水还没游遍,怎么能就这样挂掉?何况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
虽然男子不应该如此在意皮相,但一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颜面”,况且他是世人眼中俊美有如天外飞仙般的诚王爷,怎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丑陋的伤痕?
他可以不要命,但一定要美美的和世间说再见,只是——
端正曜终于双脚无力的扑倒在地。不行了,他再也跑不动了,看样子,天要亡他,他又怎能逆天而行呢?
准备两眼一闭,任人宰割时,一臂之距的前方忽然出现一双黑底厚靴,双眸倏地睁亮。他遇到救星了吗?
也不管是否有损王爷的威严,往前伸手一抱,努力仰头看向救命恩人,“有人要杀本王……”吓!是他
“王爷这会不是应该裹着锦被梦周公,怎会在此?”祈儒风—— 丹凤王朝左丞相—— 人称冷面宰相,虽然年仅二十五,却高居百官之上。
哼!他准是个逢迎拍马屁之类的小人,要不,怎能深得当今皇上的宠信?
不过凭良心,此人面如冠玉,口若施朱,美得凡夫俗子望尘莫及,除了冷了点,不易亲近,朝中倒也未曾有人敢说他不是。
这么美的男子若非曾为帝师,真教人怀疑皇上对他的眷宠乃出于断袖之癖。
端正曜回过神来,连忙松手放开他的腿,爬起身试图力挽形象的摆出尊贵之姿,不过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不喜欢在他面前示弱。
“本王不能出来夜游吗?”若不是他好奇心太旺盛,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被引出王府,这会他正在软榻上看春宫秘戏图。
“王爷难道不知道夜里危机四伏吗?”
“本王又不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没什么好怕。”
皇城买卖活络,并没有宵禁,甚至在东南区设有夜市,每逢正月十五元宵节,八月十五中秋节,观灯赏月,歌舞百戏,不只夜市热闹,整个皇城更是一夜喧闹不歇。可是京畿重地,亥时一到,皇城禁军便会在几个路口设下路防,没事上街,还是会引来关切。
“王爷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多管闲事吗?”
他这会终于注意到后面正在激烈厮杀,原来刀剑没有往他身上乱砍,是因为有人挡下来了。
“此言差矣!”他手脚俐落的溜到祈儒风左侧,一副没出息的龟样,嘴巴上却不忘耍一下王爷的威风,“皇城竟然出现这种目无法纪的盗贼,左相大人怎么可以放任不管?”
“既然教我遇上了,岂容这等猖狂之徒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可是王爷怎会惹来杀机?”
“……左相大人逮到人不就知道了吗?”绝对不能教这个家伙知道真相,否则一定会招来一顿讪笑。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会这么讨厌这个家伙呢?明明长了张赏心悦目的俊脸,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瞧他不顺眼!
“这两个黑衣人是高手,想要活抓,除非惊动皇城禁军。”
“我还以为左相大人的人有点真本事。”他嘲弄的斜睨身边的人一脸。皇兄老在他面前夸他,好像他有通天的本领,不像自己,在皇兄面前向来被列为麻烦人物……真是令人嫉妒。
“他们不过是自小跟在身边的护卫,谈不上有什么大的本事。”这话刚落下,就见黑衣人不再恋栈的撤退,两名护卫急见状,起直追。
“既然没本事活抓,教他们别追了,免得遭人埋伏暗算。”
“王爷放宽心,他们本事不大,但绝非无脑之人。”
咦?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暗示他是无脑之人?这个家伙比那两名黑衣人还猖狂,没有狠狠训上一顿,难消他心头之火。正要开口却突然想到,耍性子逞口舌之快固然爽快,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认了自己无脑,才会跳进人家设下的陷阱?道出事情的经过……张开的嘴巴赶紧闭上。
半刻钟后,两名护卫回来,回报追到第二街就把人跟丢了。
整个皇城区分为三大部分—— 宫城、帝城、大城。
宫城乃帝王住所,位在全城最北部的正中。宫城隔着一条大街与帝城相接,帝城为宗庙和军政机构所在地。
除了宫城和帝城,皇城内尚有南北并列的大街十四条和东西平行的大街十一条,坊和市并未明显区分,只是越靠近宫城和帝城,身份地位更为显赫,邸第也更加奢华。
两名护卫跟到第二街,虽不能因此断定幕后指使者是谁,但不难猜出黑衣杀手背后的靠山,若非皇亲国戚,便是高官显贵,当然,也可能是个幌子,可是冒着遇上皇城禁军路防的危险,显然是个不智之举。祈儒风深谙其中道理,但端正曜可没想这么多。
“本王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多谢啦 ”他是不喜欢这位冷面宰相,但毕竟人家对他有救命之恩,不说声谢谢,不配为人。
“王爷乃贵中之贵,不应该独自在街上夜游,这事若教皇上知道了,王府上的奴才们都要受罚。”
“本王不说,左相大人不说,这事怎么会闹到皇上那去?”
“这事教我撞见了,怎能不禀报皇上呢?”
端正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不是摆明跟他过不去吗?“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点小事有必要告到皇上那吗?”最近老听皇兄唠叨,他耳朵都快长茧了。
“怎能说是小事?王爷今儿个若不是幸运遇见卑职公干回来,明儿个诚王府的奴才们就等着陪葬。”祈儒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教这位原本端着架子的诚王爷瞬间气势矮人一截。
“呃……本王以后会留心,再也不会教人有机可趁。”今夜他确实太过愚蠢,又不是不知道皇兄即位之后,三番两次差一点被中人暗算,他早该提高警觉,这回出门竟然没带侍卫,分明找死!他死了倒好,但若累及府里上百口奴才,他会死不瞑目。
“请王爷恕罪,卑职担不起欺君之罪。”
“这怎么算是欺君呢?”
“对圣上知而不言,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脑筋?”端正曜气得直跺脚,活像个姑娘似的。
对此,祈儒风早就司空见惯了,不再多费口舌,拱手长揖,转身指向后方。“我的马车就在那里,请王爷上马车,我送王爷回府。”
“你—— 本王府里的奴才若因为你多嘴而受到责罚,本王绝不会放过你!”懊恼的甩袖,端正曜大步走向马车。
祈儒风轻扬唇角,态度从容的跟随在后。
只要禀明皇上,诚王爷该娶妻了,以免夜半时分不安分的到处夜游,万一遇到盗贼,出了事,那可怎么办,便能达到目的。
他,绝不会累及诚王府那些无辜的奴才。
* *
“娶—— 妻 ”
轰!天摇地动,端正曜瞬间从富丽当皇的宫殿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万丈深渊。昨儿个夜里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按理他应该是福大命大之人,为何今儿个又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放下手中朱笔,丹凤王朝的皇帝端天穆将目光自奏摺上移开,落向那个颓坐在地的弟弟,虽然此刻他的样子很滑稽,不过他可笑不出来。“朕十六岁就娶妻了,你却至今还未婚配,难免招来闲言闲语。”
“臣弟贪玩,不怕闲言闲语。”
“朕知道你贪玩,可是夜半时分独自上街夜游,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祈儒风这个……他硬生生咽下到了舌尖的咒骂。他是生来专找他麻烦的吗?还是他哪又惹到那个冷面宰相?说起来真呕,他这个王爷成天被人家告御状……算了,至少这个家伙倒还识相,真相只道出一半,要不,待会出了皇宫,他非直接杀过去砸了祈府的大门不可!
“……昨儿个夜里太闷了,臣弟不知不觉就游到了街上,皇兄有所不知,这皇城的夜色别有一番风情,若有机会,皇兄真该好好游赏一番……”
“你别岔开话,以为这样子朕就会忘了正事吗?”
“臣弟的事怎能算得上是正事?”
“什么是正事?”端天穆厉眼一瞪。“难道等朕替你收尸,才是正事吗?”
“臣弟连一根头发都没少,还不用皇兄收尸—— 呃,不过是夜游,皇兄何必看得如此严重呢?”在那双比猎鹰还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安分的收起嘻皮笑脸的好。
“你当自个儿是宵小,还是鬼魂?”端天穆突然拿起一本奏摺,正好落在端正曜前方,吓了他一跳,幸好他还坐在地上,否则又要一丢腿软一次。“真是太胡闹了!”
“皇上息怒,臣弟再也不敢了。”天啊!他可不曾看过皇兄生那么大的气。
“你哪有不敢的事?依朕看,还是尽快给你娶妻,有个人盯着你,才不会再莽撞行事。”
皇上的口气越来越严厉,好像真有这个打算,这下子端正曜不是双脚发软,而是脸色惨白。他激动的往前爬了几步,抖着声音提醒,“皇上,臣弟怎能娶妻呢?”
“为什么不能娶妻?”
“因为……”牙一咬,及时拦住接下来的话,他瞧一眼随侍在旁的太监。
端天穆冷笑。“不能娶妻还是要娶,否则,难道真要应了闹得皇城喧闹不休的传言—— 其实诚王爷是女儿身吗?”
这不是传言,而是事实。这种话他……不,是她,当然不能当着他人面前说出口,万一皇兄不认此事,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唉!最近她老觉得脖子上那颗脑袋瓜真的会落地,虽然比起乱剑砍死,一刀毙命漂亮多了,可是,脑袋瓜和身体分了家,还是丑了点!
“皇上,那是很久以前的传言。”
“既然有过这样的传言,就表示人们心里有这样的疑惑—— 怎么还坐在那不起来?”端天穆眉头一皱。“堂堂一个王爷却老像个小娃儿坐在地上耍赖,莫怪皇城的百姓总是笑说诚王爷是个姑娘。”
端正曜撑着软趴趴的双脚站起身,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语,“若是教本王逮到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处胡言乱语,非剥他的皮,啃了他的骨,喝他的血。”
“你若是有个王爷的样子,会有人敢胡言乱语吗?”
她很努力想当个王爷,可是十四年了,还是个半吊子,她自己也相当苦恼,却又没办法,毕竟骨子里是姑娘家,怎么装模作样都缺少男子气概。
“朕对你太纵容了,凡事由着你,如今才会让你变成皇城的笑话。左相大人说得没错,朕应该给你选个王妃,娶妻之后,你就不会再随意上街夜游。”
“左相大人……”她早该猜到了,皇兄怎么会无缘无故拿“娶妻”这种事吓唬她,那位冷面宰相对诚王府的奴才们这么好心,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马?“左相大人管得也太多了,说到娶妻,他不是更应该着急吗?”
丹凤王朝的男子通常十八娶妻,过了二十二还未娶老婆,不是家里太穷,就是有什么隐疾。皇城想嫁给左相大人的闺女可以排满好几条街,他擅长骑射,身手不凡,肯定身强体健,可是二十五了还未婚配,这不是违背常理吗?
“左相大人可不像你,终日游手好闲,为了辅佐朕,他为国事劳心劳力,因此误了婚事,朕对此事自有主张。”
嘴一撇,这种比较真是教人不爽。“臣弟天天要进宫陪皇上射箭对弈,还要上朝,听众臣议论国事,怎能说是终日游手好闲呢?”
端天穆挑眉,冷冷的数端正曜的罪状。“朕要你天天进宫,你三天两头就闹一次头疼肚子疼,甚至连府里马病了也可以拿来当藉口,你的花样比戏班子还多。至于上朝,一年十根手指数得完,竟然有脸拿出来说嘴。”
丹凤王朝立国至今第四代了,四代君王皆勤于政事,除了五日休沐一次,还有正旦元宵冬至之类的重要节日外,皇上天天临朝视事,可是这位自诩皇城最讨人喜欢的诚王爷,却把上朝当成一种重要节日,常常不来,教朝廷上下臣僚说起这位王爷,只能摇头叹气。
“上朝对臣弟来说太闷了……呃,臣弟以后对上朝一事会更热中一点。”皇兄还真爱瞪人,也不想想,她是个姑娘家,虽然她当男儿身比当姑娘多出一倍以上的时日,但对诚王爷这个身份还是有诸多不适应之处,虽然皇兄三年前方从父皇口中得知她是替身,却可以完全忘了她是弱女子,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不想落人话柄,你就给朕争气一点!”
若她是真的诚王爷,皇兄还要教她争气吗?生在皇室,即便女子,亦懂得皇家没有手足之情,只有权力斗争,如今她可以无忧无虑当个讨人喜欢的诚王爷,那是因为她不可能取代皇兄坐上龙位。
收好几案上的奏章,端天穆瞬间换上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孔,笑盈盈的站起身。“陪朕去校场骑马射箭吧。”
骑马射箭……娇颜转眼垮了下来。她可以像个弱女子直接昏厥算了吗?难道这辈子她都摆脱不了这种野蛮的玩意?是谁说王爷必须善于骑射?王爷不可以专攻吃喝玩乐吗?她对吃的尤其有研究,皇城每一家饭馆酒肆,包括路边最不起眼的小摊贩,她都造访过无数回,特别是奉香楼—— 说到奉香楼,就想起那里的桂酿醉鸡,哇!口水快流下来了。
不能再想了,她还得骑马射箭……呜,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
* *
每次骑马射箭过后,总要花上三天的工夫方能恢复元气,这正是她痛恨骑马射箭之处。说真格的,待在马背上难道会比夜游安全吗?一个不小心被甩下马背,她的骨头岂不是要四分五裂?
当她躺在榻上咿咿哇哇叫疼时,就不自觉想起那位害人甚深的左相大人,多管闲事跑去告御状,教她饱受娶妻惊吓,肌肉筋骨还受尽凌虐,不狠狠臭骂他一顿,怎消心头之气?
所以,早朝会上数月不见的诚王爷又出现了,众臣眼珠子瞪凸了,诚王爷的眼珠子也瞪凸了—— 为何不见左相大人?才知左相大人今日告病不上朝,她气得差一点咬舌自尽,那她寅时就斗志高昂准备上朝,是在忙什么?
朝堂之上君臣参议什么她听了,可是没一句上心,脑子只想着那位冷面宰相。难道是告了御状,心虚了,生怕她会冲上朝堂给他难堪,因而称病躲在家中?他想得美,她的心眼比鸟屎还小,这逮不到人,下朝之后,她上他相府问罪。
念头一转,下了朝,端正曜就风风火火直奔祈府,也不管此举是否过于莽撞,见到门房便问:“祈儒风呢?”
对于这位老是以不速之客之姿出现的诚王爷,门房早就见怪不怪,躬身一揖。“王爷,我家大人昨儿个为了救人落水招了凉,至今还躺在床上。”
“你家大人怎么老在救人?”她半信半疑的挑着眉。“真的招了凉?”
“小的怎么敢欺瞒王爷?”
“本王亲眼见了就知道是真是假。”推开门房,她一路横冲直撞,目标是祈儒风的“快活斋”。皇上微服私访来这几乎都会带上她,还有被某人惹到跳脚时,她也会情绪激动来此一游,这里她已经熟透了,可是,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见到那座建在湖上的楼阁呢?
“王爷,快活斋在另外一边。”跟在后面的门房努力压抑笑意。
她转过身一瞪。“这里怎么看起来都一个样?”
“王爷,请容小的带路。”门房又是躬身一揖,转身在前头带路,东转西拐,一会工夫就来到快活斋,守在外面的是祈儒风的贴身护卫之一陆鸣,看到诚王爷气冲冲的出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赶紧趋前挡下。
“王爷,我家大人身子不适……”
“让开,本王见过了就会知道。”
陆鸣不再多费口舌的退到一旁。他家大人可以不见任何人,就是不能不见诚王爷,为什么?因为这位王爷不达目的,会闹得大伙不得安宁。
她开心的举步踏进快活斋。当王爷就是有这个好处,蛮横一下也无妨。
一路从前厅杀进内房,她往床上一瞧,不见祈儒风。不是卧病在床,人呢?
“我不过招了凉,竟然惊动王爷,真是过意不去。”祈儒风意兴阑珊的声音从左侧传过来。
她一脸嘲讽的侧过身子,准备大声训斥这个应该卧病在床的人,可是目光一触及卧榻上的男子—— 头发随意披散,衣襟敞开裸露胸膛,那模样带着教人怦然的放荡,原已经到舌尖的话顿时打住,白皙的脸瞬间抹上彩霞。
“王爷还真像个姑娘家。”他戏谑的轻笑声扬起。
“你……太失礼了!”她很用力瞪他,强迫自个儿不能退缩,即使脸红通通,即使看起来完全没有王爷该有的威严。
“王爷恕罪,若非与王爷熟识,刚刚真以为站在眼前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眼?干啥连本王的婚姻大事都要跑去皇上面前多嘴?”她差一点被他搞得心慌意乱,忘了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
“本王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王爷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我关心王爷,乃是为皇上效忠。”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可是一时半刻竟然找不到一个字回击。
“王爷一旦娶了妻,夜里会变得很忙,上街夜游这种事就不感兴趣了。”
轰!刚刚消退的嫣红又迅速布满容颜,她激动得直跺脚。“你把自个儿的事管好就好了,少管本王的事!”
“不是我关心王爷的婚姻大事,而是全皇城的人都关心此事。”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儿剥个精光,看清楚底下的真面目。“王爷难道没听到皇城的传言吗?诚王爷是个姑娘家,这实在有损皇室威严。”
“……左相大人是三姑六婆吗?怎么会将街头巷尾的传言当一回事?”她随手一抓,也不管抓到什么,但求支撑住无力的双脚。既然民间的传言都会闹到皇上那儿,左相大人必定也听过这个传闻,可是这事出自于他的口,就是教她浑身打颤,莫名的不安。
“街头巷尾的传言也不该等闲视之。若非无风不起浪,便是有人恶意中伤,毁损皇室威严,王爷难道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左相大人应该记得,数月之前本王陪同皇上狩猎,当时就当众证明本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回想那一天,堪称她这个诚王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风光,一旁的侍卫们都给她拍掌,他可是亲眼瞧见了。
“我记得王爷那天射中了一只鹿。”
“左相大人还记得此事,那真是太好了。”
略微一顿,祈儒风微挑眉。“不过,那只鹿当真是王爷射中的吗?”
“……左相大人在暗示什么?难道是本王的侍卫暗中动手脚吗?”若她手上此时有弓有箭,非要一箭射中他的心,教他见识一下她的威风!没错,她的烂箭术竟然射得中那只鹿,确实匪夷所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唯有她拉弓射箭,不是她射中,是谁?只能说,这是老天爷怜她助她。
“我并无此意,只是王爷的箭术难以使人信服。”他紧咬住事实反击。
“不管本王的箭术多烂,本王就是射中了,谁敢说不是?”
他淡淡的扯动唇角。“王爷何必激动?我没说不是,而是提出大伙心里的疑惑。难道王爷对此事没有丝毫怀疑吗?”
“本王光明磊落,狩猎之前又勤练箭术,何必心虚怀疑?”没错,她这个王爷当得很没出息,可是诚王爷在中毒差点挂掉之前是个神射手,她总不能连弓都拉不开,因此父皇在世规定她平日必得骑马练箭。除了偶尔天冷偷懒,她每天至少会骑马绕上一圈,再射个十支箭,若非如此,她还真的连弓都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