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岳父,你竟然没有易容。”阎子骁真的是有话直说。
秦姌月傻眼了,虽然早有察觉他在吃醋,但是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如此……没想到,他还真的很幼稚!
“我要跟爹相认,当然要以真面目见他。”
“你从来没想过以真面目见我。”
“你不是觉得我易容的样子也很可爱吗?”
“这是两回事。”
“可是,我如今还是你的丫鬟。”
这一点阎子骁很有意见,“独处时,我何时当你是丫鬟?”
秦姌月不得不承认,某人存心耍赖时,她绝对招架不住,“你想如何?”
阎子骁忍不住窃笑,“无论何时我想见你,就能见到你。”
秦姌月可不敢有意见,赶紧点头应了,只要他愿意收回哀怨的目光,别让她觉得自个儿像个负心汉,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周明允担心的走过来又走过去,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半路却杀出程咬金……他怎么如此倒媚?难道又是阎子骁在作怪?阎子骁怎可能如此神通广大?还是说,这只是巧合,单纯就是云仲安命大?
十五年前,他急于护送谨王离开,因此只派了几个人追杀,最后云仲安的三名随从死了,云仲安硬是杀出重围,这一次,他们只有主仆两人,原本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偏偏跑出一队人马将他们主仆救走,真是太可恶了!
“世子,要不要跟王爷说一声?”罗晋忍不住开口道。
周明允恶狠的一瞪,“不行!我不顾父王的反对动了云仲安,却搞砸事情,父王不动用家法很狠抽我一顿鞭子,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可是………”
“也许只是巧合,不是说那些人未蒙着脸吗?”
“是,看起来应该是镖局的人。”罗晋已经重述了许多遍,可是他也一再强调虽然看似如此,但有可能是对方制造出来的假象,目的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出手相救的是谁,不过,世子爷一心盼着云仲安侥幸获救,根本听不进后面这段提醒。
“若是镖局的人,云仲安这会儿肯定在哪儿养伤,应该一、两日就能回来了。”
周明允的话刚刚落下,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
“世子爷,云仲安已经回到威武侯府了。”
闻言,周明允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追问:“可有打听云仲安如何解释一日未归?”
“说是马儿遇到流民受了惊吓,摔了马,只能露宿野地,还好今日遇到护镖返京的镖师解围,顺道送他们回威武侯府。”
“这就好了。”
罗晋反倒觉得不放心,“云仲安为何要说谎?”
“威武侯府一向怕事,云仲安若说他无故遭到流民攻击抢夺,威武侯会如何?他绝不会相信,只会认定云仲惹到何方妖魔鬼怪,吓得紧闭大门三日,威武侯府又要成为笑话了。”这些年威武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府里的子弟惹了事,威武侯第一个反应就是紧闭大门三日,这一、两年因为云仲安有了前途,这种情形倒是少了许多……总之,威武侯就是个胆小怕事的。
“不过,云仲安真的以为遇到的是流民吗?”
“他对流民起了疑心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查到我头上?”
“若他因此想起过去的事……”
“父王不是在威武侯府里埋了眼线,若他真的想起什么,父王必会得到消息。”
略微一顿,罗晋还是不安的再次劝道:“卑职以为这事还是告诉王爷,万一镖局的人是阎副指挥使安排的呢?
“……我不相信阎子骁如此神通广大。”周明允就是担心闹到父王那儿,不是一顿鞭子了事,而是以后任何事都不准他参与,他世子的地位真的只剩下名义。
“凡事留点心眼总不会有错。”
“父王的心眼还不够多吗?”
这会儿罗晋倒是无法反驳。
周明允没好气的撇嘴,“父王就是心眼太多了,反而生出许多顾忌,不敢大展身手,搞到如今一事无成。”
罗晋不认为心眼太多有何不对,但也无法否认,王爷到如今一事无成还真是因为顾忌太多的缘故。
“云仲安不愿意将事情闹开来,我又何必自讨无趣?这事就当作没发生。”
虽然不赞成,罗晋也只能应声道:“是,世子爷。”
自从云阳郡主确定秦姌月懂医术,秦姌月就成了明春园的常客,每日总要在此待上一两个时辰。
刚开始,两人的谈话内容不离怀孕、养生之类的事,慢慢的,云阳郡主对秦姌月懂医术一事感到好奇,终于搞清秦姌月为何成为章清兰的丫鬟,为此还真诚的致上歉意。
秦姌月一笑置之,“夫人质疑我的医术很正常,我明明救了大公子,大公子也一样怀疑我的医术。”
“你救了明璇?”
“是,这事夫人还是问大公子好了。”秦姌月暗示的眨了一下眼睛,云阳郡主立即明白此事不直多言。
“我那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好伺候,许多人都很怕他,你呢?”
什么都好?秦姌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过,总不好当着人家娘亲的面批评她儿子。
“不怕,因为不能怕,要不,我就进不了百草堂的药材房了。”
虽然不清楚秦姌月如何救了儿子,又是如何走进靖国公府的禁地,可是单凭她简简单单一句话,云阳郡主已经明白儿子为何栽在她手上,这个丫头就是个胆大妄为的,在儿子面前,气势只怕更胜一筹。
“你跟明璇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阳郡主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因为儿子也是这样的人,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否则气势上就先输了。
秦姌月言一怔,不知道如何反应。夫人不是反对她跟阎子骁吗,为何还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璇从小就是骄傲的孩子,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能压制住他,教他另眼相看的姑娘我还真没见过。”在云阳郡主看来,儿子就是被母亲宠坏的。
“我不曾想过压制大公子,不过是凡事据理力争。”秦姌月不承认自个儿“鸭霸”,只是不轻言放弃,这一点跟阎子骁倒是很像。
“少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据理力争,他啊,就是要别人顺着他。”
秦姌月可不敢点头附和,父母可以将自个儿的孩子说成癞虾蟆,但外人可不要傻傻的凑上去踩一脚,不然保证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全垮了。
“大公子……”门外丫鬟的声音刚响起,阎子骁已经冲进来了。
“娘,姌儿是不是在这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阳郡主恼怒的一瞪,越看这个儿子越不可爱,“出去,你一身尘土,也不怕过给娘亲。”
“我没想待在娘亲这儿……我是说,娘亲有孕在身,我还是不要打扰娘亲,姌儿还给我就好了。”阎子骁赶紧冲过去拉着秦姌月离开。
云阳郡主傻眼,这个小子就这么走了?
“公子是体贴夫人有孕。”宫嬷嬷好心的为阎子骁辩解。
云阳郡主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你不必替他说话,如今他满眼满心都是姌儿,容不下任何人。”其实见到儿子动情她还是很开心的,总比断袖之癖要好吧。
宫嬷嬷已经感觉到云阳郡主的态度改变了,“夫人答应大公子娶姌儿姑娘为妻?”
略微一顿,云阳郡主反过来问:“你觉得姌儿这个姑娘如何?”
“姌儿姑娘性子好,但又不是个软弱可欺的,这一点倒是像夫人。”
如今众人都看得出来云阳郡主很喜欢秦姌月,当然是尽可能夸奖她。不过,宫嬷嬷倒也是实话实说,秦姌月确实是个好的,见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气色不佳,不但主动为她们诊脉,还会教导她们如何在饮食上调养身子,所以,如今明春园的丫鬟、婆子看她时,很少再绕着她那脸张打转,甚至觉得她看起来也不是很丑。
“我也觉得她很好,生性随和,不爱与人计较,但也不是个软柿子,该反击就反击,绝对可以胜任宗妇,可是,她的容貌实在……”云阳郡主叹了一声气,这一关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
“姌儿姑娘的容貌确实是个难题。”宫嬷嬷点头附和,若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是将来的国公夫人,经常要代表国公府跟其他权贵之家的夫人往来。
云阳郡主很苦恼,“她诊出我有身孕,可以说是我的福星,如今还帮我调理身子保胎,明璇又如此喜欢她,若我还坚持不答应这门亲事,良心实在过不去。”
“若是姌儿姑娘可以变漂亮点,那就好了。”
“变漂亮一点?”
“这应该很难吧。”
云阳郡主略一思忖道:“若是变白一点,看起来会不会比较漂亮?”
“这是当然,姑娘家就是要白白净净的才漂亮。”
“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变白一点?”
“这个……可能吗?”宫嬷嬷实在不敢泼主子冷水,这难度很高好吗?
“我明日进宫一趟,宫里那些娘娘们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上头,她们手上一定有什么好方子。”
“使不得,夫人有孕还未满三个月,不适合进宫。”
“对哦,胎气未稳,不好四处走动。”
“其实,这事用不着求到宫里,老奴可以代夫人去几个知交夫人那儿,她们应该有这样的方子。”若非夫人肤如凝脂,说不定大长公主早就给夫人弄来这样的方子。
“是啊,我倒是忘了那几个闺中好友在这上头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若是教她们知道我的目的,这不是很丢脸吗?”虽然接受秦姌月当她的媳妇,但是真要告诉别人,她未来的媳妇什么身份什么容貌,难免别扭。
“老奴可以说这是给远房表姑娘寻的,如何?”
云阳郡主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赶紧钻进小书房写信,请宫嬷嬷一一求见几位闺蜜,弄来许多使肌肤美白的方子,保证可以将秦姌月改造成美人儿……这不太容易,只要可以见人就好。
书房的门一关,阎子骁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将秦姌月压在墙上狂吻。
最近他觉得很委屈,明明她是他的,为何他还要跟其它人抢她?
秦姌月实在不知道这在唱哪一出戏,但是她不敢招惹盛怒中的男人,还是由着他予取予求,直到他在她脖子上种草莓,她才使劲推开他。
“你冷静一点!”秦姌月赶贴到门边,随时准备开门逃跑。
“过来。”阎子骁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匹饿了很久的狼,但是没法子,最近有一种遭到严重冷落的感觉,他很需要她的安慰、温暖。
秦姌月摇了摇头,“不要,这会儿你不太正常。”
“这还不是你的错,干啥如此讨人喜欢?我娘就算了,为何你还要费心的讨好那些丫鬟、婆子?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阎子骁真觉得委屈,回到府里想见她,可是她却忙得很,不是在明春园,就是被湘竹园的丫鬟、婆子团团围住,她化身成先生,教导她们如何在吃食上保养身子……好吧,他承认见到侃侃而谈的她很难不入迷,但来迷惑他就好了,干啥将丫鬟、婆子全扯进来。
虽然习于阶级制度不是他的错,但秦姌月还是不喜欢他这种态度,“我讨人喜欢不好吗?难道你比较喜欢人家说我配不上你?”
阎子骁严正抗议,“我从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你,对我而言,你就是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但你只属于我,不属于其它人。”
“你别像个小孩子。”她知道他在吃醋,但是他的醋劲也太大了吧?
“我这是据理力争。”
据理力争是这么用的吗?秦姌月撇嘴道:“我看你就是个爱计较的。”
阎子骁很霸气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爱计较,总之,你只要对我一个人好,不必在乎其它人。”
看着他半晌,秦姌月轻叹了声气,走上前圈住他的腰,偎在他的胸前,“傻瓜,你可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但我不能不在意啊。”
“为何?”她主动抱他,他整个人就软绵绵了。
“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委屈啊。”
“我不明白。”
“你看上我,明明是很有眼光,别人却说你没有眼光,这不是很委屈吗?”
阎子骁忍俊不住的笑了,这丫头很懂得利用机会吹捧自己,不过,他就喜欢如此自信的她,很耀眼很动人,“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你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天仙美人,还是有人可以从你身上挑出毛病,何必在乎他们如何说呢?”
“每个人都有长短处,没有人是无可挑剔,几个人的闲言闲语当然能以偏见视之,但若人人皆道如此,这就不好了,这就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可怕,若能避免,何乐而不为?为何非要撞上去争得你死我活?”无论什么样的时代,谣言的杀伤力总是可以逼死人。
这个道理阎子骁并非不慬,只是不愿意她降低自个儿的身份讨好别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用不着自降身份?”秦姌月多少可以明白他的想法。
他的出生给了他骄傲的本钱,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用不着他讨好别人,当然无法明白人与人的关系从来不是谁应该讨好谁,而是建立在彼此的付出上,付出多少,相对的便会得到多少,说得更直白一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想要享受别人的付出却不愿意给子,无法得到真心相待。
“我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对阎河他们好,尽全力护着他们的时候,你会觉得自降身份吗?”
“这不是应该的吗?”
秦姌月点头示赞许,“是啊,我对身边的人好,在我看来也是应该的啊。”
阎子骁郁闷的紧抿着嘴。
秦姌月故作懊恼的推开阎子骁,用力捶了他的胸膛,娇嗔道:“说起来这都要怪你,若非我太在意你了,何苦用尽心机融入成国公府?”
阎子骁仿佛脑袋被人敲了一棍,顿时割然开朗,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
“好啦,知道我对你的用心了,以后别更像今日一样如此失礼。”她好不容易得到云阳郡主的认同,可不想因为他的莽撞又毁了。
“不行,往后过了申时,你就要放下所有的事,待在房里等我回来。”他勉强接受她与丫鬟、婆子为善的想法,可是最重要的还是他。
“最近你不曾像今日这么早回来,通常都是过了戌时。”
“要不,你早一点嫁给我,夜里可以抱着你睡觉,我愿意白日将你借给她们。”
秦姌月无言,最近她烦恼的问题不再是云阳郡主,而是年纪,她根本是未成年少女。
“为何不说话?”
“皇上还没赐婚。”
“皇上不赐婚,你就不嫁吗?”自从娘亲对她的态度转变,他反而在意她的想法。
见他脸色变了,秦姌月识相的迎合他,“嫁,我只嫁给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摘了我丫鬟的身份?”
“我们成亲,丫鬟的身份不就没了吗?”
闻言,秦姌月终于看明白一件事,“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的一辈子,难怪拿走我的小药瓶。”
“你还真迟钝,不过,那小药瓶底部的图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画个图样请尚爷爷刻的。”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上头的图样是她,不过是Q版的。
阎子骁很怀疑,不过他没抓着这个问题纠缠不清,再度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我的姑娘,我当然要想方设法留在身边。”
秦姌月挑剔道:“以后遇到不怕你的姑娘,你也要留在身边吗?”
“她们又不是你,而且,这世上肯定没有一个姑娘像你一样,顶着一张丑八怪的脸还比别人自信张扬。”
“夫人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是了不起,我娘都被你收服了。”
“没法子,我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阎子骁不发一语的将她搂得更紧,是啊,她就是讨人喜欢,所以他要赶紧解决长平军,请皇上赐婚,将她娶回来。
【第十章 终获赐婚】
看着云阳郡主摊在她面前的方子——让她变白的方子,秦姌月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为你好,宫里的宴席总是要带上家眷,你要嫁给明璇,就不可能一直躲在府里不见人,而且太后指名要你进宫,你更是不能不进宫。虽然脸上的胎记没法子去掉,但至少可以弄白一点。”云阳郡主觉得自己很好笑,从来没有如此小心翼翼怕伤了一个人,可是为了让她更配得上明璇,这也是逼不得已的。
虽然这是好意,但秦姌月还是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些方子都不错,你试试看,若是不行,待我胎气稳了,我进宫要方子,宫里的娘娘都有一套自个儿的美白方子。”一顿,云阳郡主赶紧补充道:“其实,无论如何,姑娘都希望自个儿更美,宫里那些娘娘的心思大半用在这儿。”
半晌,秦姌月很诚挚的问:“夫人,美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美丑当然不及心地重要,但无论何人,总是先看容貌,待相知相熟,方能看出心地良善与否。”
这倒是事实,秦姌月不好再隐瞒真相了,“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向夫人坦白,我如今这张容貌并不是真的。”
“嗄?”
秦姌月只能请云郡主稍待片刻,再请麻雀回湘竹园来化妆,接着请宫嬷嬷给她备水净脸,当然,在这之前得先清场,只留下宫嬷嬷,然后,她终于以真面目在云阳郡主面前。
“我知道夫人用心良苦,但我应该用不着那些美白的方子。”
云阳郡主的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一个人如何能在转眼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有儿子珠玉在前,京城第一美人在她面前也只有一句“不过如此”,可是这会儿看到秦姌月的真面目,她竟然为之惊艳,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美张扬夺目,而是灵透纯净。
“我不是有意隐藏真面目,只是身为丫鬟,容貌太过出色并不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云阳郡主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只怔愣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说到美白的方子我也有,效果不会输给夫人拿来的,不过夫人肤如凝脂,用不着这些方子。”
“我忘了你是大夫,还自作聪明帮你找美白方子。”
“夫人莫出此言,我明白夫人的心意。”
云阳郡主忍不住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明璇三番两次暗示我,无论是医术还是容貌,但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还以为他只是被你迷得团团转,东施都看成西施。我娘总是说我任性、固执,没有明璇通透,还老是抱怨我和明璇同样在她老人家膝下养了十几年,接受的教导一样,可是为何只有明璇像她呢?她就是偏心,明璇的任性、固执根本无人能敌,我差得可远了。”
秦姌月差一点爆笑出声,原来阎子骁的孩子气来自于云阳郡主。
云阳郡主显然也意识到自个儿的唠叨很好笑,难为情的道:“你是不是觉得明璇像我?我们母子都很任性、很固执,一旦认定了就很难改变心意,若是两人正好对立,就看谁比较有手段了,我们母子俩就是臭味相投。”
秦姌月当然不能点头附和,只是轻快的道:“母子岂有不像的道理?我也像我娘亲,一个荷包少说要绣上三个月。”
“我一个荷包也要绣上三个月。”云阳郡主越看秦姌月越喜欢,随后拉着她说起京中各家权贵关系,完全将她当成媳妇看待,而秦姌月当然很配合的接受教导。
虽然知道阎子骁很爱计较,偶尔会吃点小醋,但没想到他根本是个醋坛子,连自个儿娘亲的醋也要吃,真的很可笑!不过,她也差不了多少,竟然对他低声下气,还要撒娇……爱一个人,牺牲真的很大。
“夫人用心良苦为我寻来美白的方子,若是我继续隐藏自个儿的真面目,实在说不过去。”秦姌月真是后悔,早知道别说出来,这会儿他也不会闹脾气。
半晌,阎子骁郁闷的道:“你至今未曾主动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
虽然在他的争取下,无论何时,他想见她就能见到她,可是这项权益至今只存在口头约定,没有实质作用,一来,他忙得团团转,能够独处抱一下、偷个香已经不容易了,二来,他只是想借此证明自个儿在她心中的地位超过所有人,可没闲功夫在这上头瞎折腾,最重要的,不是要他开口,而是她自动自发。
“你又不是没见过,还不只一次。”
“第一次,我潜入靖国公府当‘采花大盗’,第二次,我是托了岳父的福。”阎子骁越说越哀怨,他就是有一种遭到她冷待的感觉。
“好好好,我错了。”秦姌月决定不跟他纠缠不清了,赶紧卸下妆容,以真面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