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敏成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何云珞细细道来,先从“悬梁自尽”的真相,再到林元曦设局意图诱出华欣长公主,却逼得她心急的策划此劫,意图彻底毁掉林元曦。
林敏成太震惊了。他知道华欣长公主不是好人,从宫里出来的少有良善之辈,往往一个比一个还心狠手辣,但华欣长公主至少在他面前一直光明磊落,不喜欢他的妾室,却为了子嗣不得不容忍她们;不喜欢他的孩子,但也因为是他的孩子,她绝不会苛待他们……
总之,喜欢或厌恶,她从来是坦坦荡荡,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暗中谋害他最宝贝的女儿!
“我一直想不明白,长公主何以对小曦有如此深的仇恨,如今见到岳父亲手绘制的这幅仕女扑蝶图,又得知长公主曾经烧毁一幅,我终于懂了,岳母已经仙逝了,长公主对岳母的恨意无处宜泄,元曦只能代母受罪。”
好一会儿,林敏成只是喃喃自语的摇头,“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
“长公主骄傲执拗,她放下尊贵的身份嫁给岳父,岳父不但不心疼她的委屈,还念念不忘先夫人,她愤愤难平。”
“我并不想娶她。”
“对长公主而言,无人不想娶她,只有她愿意下嫁与否。”
林敏成仔细一想,华欣长公主的确偶尔会抱怨嫁他很委屈,他只觉可笑至极,但不愿意跟她起冲突,往往由着她闹脾气,总之,左耳进右耳出,家和万事兴,母亲不也因为如此处处容忍她,他是个男人,应该肚量更大一点。
“我以为长公主今日所为,岳父不方便出面处置,便交给皇上了。”
“皇上?”
“对岳父而言,长公主今日之举可谓家丑,但是在皇上看来,长公主不只是林家妇,此事当然也不是家事。”
何云珞很庆幸长公主犯了一个大忌——动用侍卫队,皇上给长公主的恩典却沦为“马贼”,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略一思忖,林敏成便明白了,长公主更重要的一个身份是皇亲国戚,尤其前些日子才为了是否立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皇亲国戚私下串联,皇上还因此修理了几个宗氏成员。
林家名义上是保皇派,以皇上为尊,但是德妃——三皇子的母妃出自太后娘家,换言之,德妃不只是当今皇上的表妹,也算是长公主的表妹,因此在外人看来,长公主不必表态也会划入三皇子那一派。
“长公主太任性了,很容易落入别人圈套,沦为他人打手,皇上不能不防。”
“谢谢你。”没错,他不便处置长公主,不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更因为家丑不可外扬,遇事他总是先想“家和万事兴”,明知应该果断做出处置,以免长公主成为林家甩不掉的恶梦,可终究不了了之。
何云珞摇了摇头,“岳父莫出此言,我不在意长公主是林家妇还是皇亲国戚,我只有一个想法——不准她再伤害小曦。”
林敏成终于正眼看着何云珞,虽然还是有几分碍眼,倒是可以接受他成为女婿了。好吧,既然小曦非嫁他不可,就让他们安安心心成亲。
“待此事告一段落,我会亲自向皇上开口,由皇上为你们赐婚。”
“谢谢岳父成全。”何云珞欢喜的行礼一拜。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会一直盯着你,若是你敢欺负小曦,我就去告御状。”
“岳父放心,绝不会有人比我更宠小曦。”
林敏成真想一拳挥过去,这个小子怎么看怎么令人不爽,绝不会有人比他……以后要死死盯着他,做得不好,一张嘴巴就可以堵死他。
何云珞无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实在不懂哪儿又惹到岳父,还是赶紧告辞离开。
辗转一夜,天亮了,高晋还是没有消息,华欣长公主第一次当个不称职的媳妇,称病不去德宣堂问安。
华欣长公主实在坐不住,不安地走过来又走过去,任务失败了,高晋也不可能消失不见,究竟出了什么事?
“殿下先冷静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高侍卫总会想方设法连络殿下,有可能是因为受了伤,此时不方便现身。”翠玉安抚道。
“受了伤倒还好,就怕他落在英国公世子手上。”这正是华欣长公主不安的原因,落在何云珞手上,十之八九会闹到皇上那儿。
皇上会护着她,毕竟此事闹出来只会伤及皇家颜面,可是皇上待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亲近,一来,皇上觉得她丢了皇家的脸,二来,林元曦是英国公亲自求到皇上那儿的孙媳妇,皇上必须给英国公一个交代。
“高侍卫知道分寸,不会恋战,殿下可以放心。”
“本宫知道他懂分寸,可是何云珞年纪轻轻就能成为西北的一号人物,正是因为他狡猾难缠,本宫怕高晋应付不来。”她真后悔当初听了楼夫人的提议,原本挑中英国公府下手,是因为老太婆挑剔得很,若不是令人满意的亲事,绝对不会应下亲事,而且英国公世子远在西北,其母何大夫人温驯好说话,英国公夫人决定的事,她不敢说不,再加上楼夫人有管道搭上英国公府的二夫人,可以确保她的计划顺利。
是啊,她的计划确实很顺利,林元曦以克亲之名去了越州,心想,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那张令人憎恨的脸,没想到……她不应该算计英国公世子,他肯定已经知道收买誓血盟的是她。
“英国公世子有这么厉害吗?”
“关于他的传闻不少,残暴冷酷、杀人如麻、用兵如神……总之,连西夏人都说他棘手,不会有人喜欢跟他对上。”
虽知何云珞不简单,但先前也不曾看得太认真了,毕竟他的名声远在西北,离她太遥远了。
“这些都只是传闻,传闻多有夸大之嫌。”
华欣长公主疲倦的坐下来,摇了摇头,“昨夜不过匆匆见了他一眼,本宫已经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虽说她不是皇上的同胞妹妹,却是唯一在夺嫡之中活下来的妹妹,故而皇上对她格外宽容,她自然可以高高在上睥睨众人,京中能教她瞧上眼的不出十个,可是她竟然一眼就认定他是个可怕的人。
“英国公世子再厉害也是个外人,不能插手管林家的事,殿下根本不必在意他,最多就是将此事闹到皇上那儿,可是,那又如何?他也不是皇家的人,皇上如何处置,岂容他指手画脚?”
闻言,华欣长公主自嘲的一笑,是啊,她真是急糊涂了,皇上再气她也会保住她,何云珞更无法动她一根寒毛,她何必如此在意何云珞?
华欣长公主刚刚放松下来,就见到桂嬷嬷快步走进来,立刻直起身子问:“高侍卫回来了吗?”
桂嬷嬷行礼道:“不是,宫里来了人,请殿下即刻进宫觐见皇上。”
华欣长公主微皱着眉,“今日没上朝吗?”
“奴婢不清楚,来的是罗公公的徒儿。”罗公公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人呢?可有说什么?”皇上身边的公公都会卖她人情,凡事先提个醒,好教她能够事先做准备,是要小心应付,还是随心所欲。
“回去了,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句皇上今日身子不适。”
华欣长公主脸色一沉,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道:“翠玉,更衣,我们进宫。”
虽然天冷了,林元曦洗完头之后还是会习惯趴在窗边,边看星星边让头发自然风干,尤其今日华欣长公主从宫里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还病得不轻,她更觉心情愉快。
皇上若是不追究华欣长公主的罪,长公主就不会病倒了,可见得皇上已对长公主做出惩处。
不过,会是什么样的惩处?应该不是打板子这样的小惩罚,否则她不会病得不轻。
爹应该知道皇上如何惩处,可是当女儿的去问后母的下场,这有些不妥。
珞哥哥知道吗?他消息灵通,不知道也有法子打听,不过想见他一面,还要辗转好几手……
“你也不怕着凉。”何云珞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伸手将窗子关起来。
林元曦欢喜的两眼一亮,立刻坐直身子,“真巧,我正在想你,你就来了!”
“不巧,我知道你今晚脑子很忙,可能睡不着,索性来此为你解答。”何云珞拿起她随手扔在一旁的布巾给她擦头发。
“你知道皇上的处置?”
“知道,因为当时我就在干清宫的外面。”
林元曦微微挑起柳眉,“皇上是故意让你听见的?”
何云珞点了点头,“皇上确实有此用意。”
“这是为何?”
“皇上应该有两个用意,第一,皇上绝不容许不安分的人,即使亲如手足,他也可以狠心割舍;第二,皇上是给我一个交代。”
想了一下,林元曦不解的摇摇头,“长公主这件事如何扯上不安分?”
“这一次长公主犯了一个大忌——动用侍卫队。某方面来说,侍卫队代表的是皇家尊贵的身份,是皇上为了保护自家人所做的安排,而皇子、公主的侍卫队皆是精心挑选,各个英勇善战,可是长公主却教他们扮马贼,只为了除掉碍眼的继女。由此可知她眼中只有自个儿的利益,没有该谨守的底线,这就是不安分。”
细细一品味,林元曦便懂了,“这次她的不安分可能是小事,但是难保下一次她的不安分不是干大事,像是……”
“谋逆”这两个字她还是不敢说出口。
何云珞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聪明。”
林元曦歪着头瞅着他,“难道皇上觉得你不会安分吗?”
“这倒也不是,皇上只是很懂得藉机警告,遇到心里有鬼之人自然会以为皇上察觉到什么,不敢再轻举妄动,这说不定就可以化解一场麻烦。”
林元曦撇了撇嘴,“皇上还真累。”
“皇上劳心劳力,岂能不累?”
“还有,皇上应该给我爹一个交代,为何是你?”
“若非容不下你,长公主不会雇用誓血盟,祖父也不会因此受伤。”
顿了一下,林元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皇上真是偏心,我们林家更需要一个交代。”
放下布巾,何云珞在她身边坐下,“皇上对长公主的惩处就是给林家的交代。”
差一点忘了这事!林元曦抓住他的手,“皇上究竞如何处置长公主?”
“长公主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过些日子不得不去庄子养病,可是我相信不超过一年,皇上就会让她病死。”
林元曦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竟然出手这么重?”
“这是她自找的。”见她不解的眨着眼睛,他接着又道:“一开始,皇上也许只是想让她去庄子思过,将来若是她有长进了,皇上还是会让她回来,可是她竟然在皇上面前犯下更大的错误,完全没意识到自个儿犯了皇上的大忌,一如过往地以为皇上会护着她,毕竞他们是一家人,自以为是却又愚蠢无知,很容易遭人挑衅利用,皇上当然容不下她。”
“这样的人确实很容易遭人挑衅利用,可是,这也要看她这个人是否有利用的价值,在我看来她根本是……总之,我不会要这样的队友。”她其实想说,长公主是猪一样的队友。
“她是皇上的妹妹,关键时刻可以发挥的影响力非你所想。”
“这倒也是。”有时候决定胜负的不是脑子,而是身份。
“你可能不知道,长公主虽然不是太后的女儿,却养在太后身边,因此太后的娘家荣国公府也可以算是她的娘家,而出自荣国公府的德妃娘娘可以说是她表妹,两人自幼交好,德妃娘娘要利用长公主太容易了。”
略一思忖,林元曦语带打探的问:“皇上看上的不是三皇子?”
“我认为皇上至今还未做出决定。其实,皇上相当疼爱三皇子,但无论皇上有没有立三皇子为太子之意,皇上都不会容许其它人介入几个皇子的争斗,皇上自个儿可是贤能者上位,他的儿子凭什么靠着宠爱上位?所以,皇上会一一铲除皇子四周不安分的人,让皇子不会净想旁门左道,而是靠本事登上那张龙椅。”
“皇上是个明君,用意很好,可惜不安分的人从来不会消失不见,而那张龙椅的诱惑太大了,不安分的人会前仆后继的冒出来。”
“这个道理皇上明白,问题在于长公主的身份特殊,她是皇上唯一的妹妹,关键时刻她选边一站,整个局势就会发生变化,当然,若她通透睿智这也不是坏事,偏偏她可以任由私欲蒙蔽理智,分不清有可为有可不为,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皇上,她该死吗?”
“对林家而言,她死了是一件好事,免得将来她卷入夺嫡之争,林家受到牵连。”虽是如此,林元曦却深深感觉到人命系于一人一念之间的无奈和悲哀。
“我想皇上不留她也有这层用意,皇上很欣赏岳父,可是因为长公主,岳父只能压在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皇上一直觉得很惋惜。”
“位高权重未必是好事,我爹这样就好。”这种动不动就连坐的时代,生死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平凡至少可以活久一点。
何云珞感觉到她的低落,伸手将她圈入怀里,温柔地低头吻她的发心,“凡事有我,我会护着林家。”
唇角一翘,林元曦很甜蜜,却忍不住抱怨,“最可怕的是你吧。”他才是真正位高权重的那一位,将来的影响力远远在华欣长公主之上。
“我不可怕,靠你一个就可以管住我了。”
林元曦调皮的抬头吻一下他的下巴,“我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吗?”
眼神一黯,何云珞低下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知道自个儿本事多大吗?”
林元曦轻轻摇着头,“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
“小女子又如何?我愿意倾我一生来爱你、守护你。”何云珞终于情不自禁的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舌交缠,狂热而缠绵,眼看欲火烧不尽,从坐姿变成平躺,脖颈遭到攻陷,接着再往下……
林元曦回过神,一把推开他,喘着气道:“……很晚了,该回去了。”
何云珞将头理进她的颈窝,低声呢喃,“再不赶紧将你娶回家,我都要憋死了。”
林元曦忍不住低声笑了,“好,明日一早我去找我爹,说我要赶紧嫁给你,免得你憋坏了……不是,是我急着嫁给你。”
“好,明日我就要听到你的好消息。”何云珞匆匆在她红唇上落下一吻,赶紧撒退,以免他又想狠狠蹂躏她,没完没了,天就亮了。
明日……林元曦惊吓的爬起来,赶紧推开窗子往外看,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算了,但愿她想太多了,他绝对没有明日再来的意思,可是,为何觉得很不安?如今没有了守长公主阁的侍卫队,他会不会将这儿当成他的后院?好把,她还是主动一点好了,当个不孝女,赶紧将他们的亲事订了。
林元曦还没找上林敏成,他就自个儿来了,还带了一份礼物。
“爹今日休沐吗?”虽然知道亲事很急,但是她一个姑娘家来开这个口有一点不好意思……从这一点来看,她似乎已经渐渐融入这个时代,认为女子就应该矜持。
“皇上要爹休息几日,待长公主去了庄子养病,再去当差。”顿了一下,林敏成解释道:“皇上对长公主的处置已经下来了,以养病为由去庄子思过,看似轻轻放下,事实上,皇上应该不会让长公主回来了。”
林元曦不好说昨夜何云珞已经来过,但又不能装模作样假装不知道,索性反过来问:“爹有何想法?”
林敏成没有回答她,反而将手边的长方型匣子递过去,“这是爹特地为你画的。”
林元曦打开匣子,取出其中的画卷摊开来。
乍看之下,还以为画上的人是她,可是打死她也不会跑去扑蝶,这件事在她看来相当搞笑,因此画上的人绝不是她,那就是……“这是娘?”
林敏成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曾刻意提起,但你多多少少知道你们母女生得极其相似,因此爹从来没想过给你画一幅你娘的画像,直到昨日闲着就给你画了一幅。”
“爹为何突然给我娘的画像?”
“长公主对你的憎恨绝大部分来自于这幅画。”林敏成眷恋的抚上画中的人,“爹不记得何时开始,每回来过春曦阁就一定会去书房跟你娘说说话,告诉你娘关于你的事,没想到这件事种下长公主的杀机,长公主认为只要你消失不见,我就会慢慢将你娘放下。”
“这是长公主亲口所言吗?”
“昨日长公主从宫里回来就病倒了,我去看了她,听她细数自个儿受到的委屈,哭得好伤心,我……”林敏成叹了声气,实在不知说什么是好。
林元曦将手上的画卷收好放进匣子,撒娇地勾住林敏成的手,“爹不必自责,是她非要嫁给爹,她觉得委屈,那也是她自个儿的选择,如何能怪罪他人?若爹不娶长公主,而是娶一个自个儿瞧上眼的姑娘,即使对她的感情无法越过娘,但至少爹可以过得很坦然,而非如今这般有苦难言。”
“若是当初我能够向皇上坚持,表明我心中唯有先夫人,容不下任何女子,即使长公主最后依然决定嫁给我,也不会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念想。”
林元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错了,长公主自恃高人一等,认定无人不拜倒在她裙下,即使爹对天发誓今生只爱娘亲一人,她也会嗤之以鼻,觉得爹很快就会满心满眼都是她。”
“也许吧,我错看长公主的偏执,而长公主错以为身份地位可以赢得想要的。”林敏成温柔地举起手摸着她的头,“小曦,对不起,还好你没事,要不,爹如何对得起你娘?”
“我说了,这不是爹的错,爹不要自责。”虽然原主已经殒了,但是面对一个疯狂的女人,还能如何?
“总之,过去了,以后爹好好过日子,待两个姨娘好一点,她们跟着你也有十几年了,可是一直生活在长公主的威逼下,战战兢兢,日子并不好过。”
即使渐渐融入这个时代,她还是无法忍受男人有小字辈的女人,可是她们既然已经将人生最好的岁月给了爹,爹就应该对她们好一点。
脸一僵,林敏成懊恼的轻敲了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管得可真宽!”
“她们为爹生儿育女,总是劳苦功高。”
“我知道了,你别替我担心,管好自个儿就行了。昨日我见了皇上,允了你和英国公世子的亲事,这几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了。”林敏成很舍不得女儿嫁人,可是也很高兴有人如此珍视她。
刚刚还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姑娘瞬间脸红了,林元曦立刻收起管家婆的气势,“爹是为了英国公世子对我的救命之恩吗?”
“那个小子能及时出手救你,必然不是碰巧,而是时时关注你、护着你,他不只是对你用情,更是对你用心,爹上哪儿给你另寻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林元曦甜蜜蜜的笑了,可是嘴巴上总要逞一下威风,“爹放心,若他敢欺负我,我就一脚将他踢得远远的,不要他了。”
林敏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真舍得不要他吗?”
“他若敢对我不好,我就可以狠心不要他,”顿了一下,她随即补上一句,“不过,我相信他。”
“好,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给爹多生几个小外孙、小外孙女,最好全像你,别像英国公府那个臭小子。”
这会儿林元曦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过她没有抗议回嘴,她明白爹的心情,爹一直遗憾娘只生下她一个女儿。
“我们父女是不是许久没下棋?今日来下一局吧。”林敏成心血来潮道。
林元曦笑着点点头,吩咐夏茗和迎兰分别准备棋盘和茶点,父女在棋盘上狠狠的厮杀了一个早上。
虽然从相识到成亲只有一年,可是这一路走来,何云珞始终挥不去遥遥无期的无力感,何时方能迎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如今真的等到了,娇绝如花的佳人近在眼前,他却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深怕一眨眼发现这只是一场美梦。
“小曦。”何云珞轻轻一唤。
林元曦显然明白他的心情,当他是小狼,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有没有多一点点真实感?”
“我不是小狼。”何云珞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大红绡金罗帐外。虽然事先警告过小狼今夜不可以搞蛋,可是它玩兴一来,何连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它。
见状,林元曦咯咯的笑了,“珞哥哥出去敬酒时,小狼就来过了。”
何云珞满意的点点头,“原来它还分得清楚自个儿的身份。”
“它本来赖着不走,可是我答应它,明日允它在这此过夜,它就乖乖走了。”
何云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就要喊小狼。
林元曦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珞哥哥,你真的准备今晚兴师问罪吗?”
今晚当然不行!何云珞拉开林元曦的手,低声道:“它在诈你,一听见我回房,它就不敢待在这儿,也只有你相信它会赖着不走。”
果然是狐狸,有够贼……不,更贴切的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总之,她就是他们两个的手下败将。
“明日你不准它留下过夜,它敢赖着不走吗?”小狼会调皮,但绝不会反抗他。
“你已经答应它了。”
“嘎?”
“它不敢反抗我,可是它吃定你了,而我,单单栽在你手上。”何云珞故作懊恼的靠过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林元曦娇羞的脸红了,“珞哥哥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
何云珞的目光转为深沉,眼前的她实在太魅惑人心了,使他原本想慢慢来的理智瞬间崩裂,只能顺应本能俯身靠向她耳边轻声呢喃,同时忙碌地为她宽衣解带,“天地良心,我只是实话实说。”
“……珞哥哥。”林元曦突然心慌意乱,刚刚他们还在闲聊,怎么一转眼之间就跳到今夜的主题?好吧,既然是今夜的主题,她早该有所准备,可是,为何她只感觉到心跳加速,其它全忘了?
“别怕,珞哥哥会对你很好很温柔,你只要将自个儿完全交给我。”虽然欲火在全身上下叫嚣,他还是不忘一步一步引诱,带领她进入情欲的世界。
林元曦很想说,她不是怕,她是紧张,听说很痛,可是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全身好像陷在火炉中,很热,她应该想逃,但她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渴望将自己投入其中燃烧殆尽。
“珞哥哥……啊……痛……”这一切来得太猛烈了,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可是他不但霸道的不容她退缩,还彻底的占有。
“小瞒,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何云珞深深的将自己埋进她体内,人生终于圆满了,从此他们是比翼鸟、连理枝。
“珞哥哥,慢慢来,疼死人了……”林元曦的抱怨很快变成咿咿唔唔,连她自个儿听了都会害羞的卷起脚扯的声音,接下来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任由身体的感官主导她的一言一行。
他们仿佛变成一艘船行走在海面上,时而慢慢荡着随波逐流,时而翻腾在惊涛骇浪之中,时而温柔缠绵,时而激烈狂野,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们都有对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