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久久难平复下来,如今,她渐渐融入林元曦这个身份了,也交到可以促膝长谈的朋友,偏偏她竟然要回京了。
“真是讨厌,为何你这么快就要回京了?”周景阳依依不舍地勾着林元曦的手肘,这会儿她倒是有那么点女儿家的娇态。
“我也没想到自个儿会这么快回京。”她已经做好在越州嫁人的准备了。
“下次我爹娘要进京,我会随他们一起进京看你。”每年皇上寿辰,各地藩王都要进京为皇上贺寿,除非皇上取消寿辰,或者下令落王不必回京。
“你索性嫁到京城。”
“我娘如何舍得让我嫁到京城?”
顿了一下,林元曦靠向她耳边轻声道:“我二哥哥真的很不错,三年后没中个状元也会得个探花,嫁给他,你就可以进京了。”
周景阳瞬间红了脸,慌张的看了在一旁打点箱笼的林长渊,“你别胡说八道。”
“郡主不觉得我二哥哥很好吗?”
周景阳故作姿态的抬起下巴,“还好。”
“我告诉郡主一个秘密,”林元曦刻意停顿了一下,“二哥哥很久以前就认识郡主,而且从此将郡主放在心上,要不,以二哥哥那种自诩越州第一才子的高傲,如何会轻易的将一个姑娘放在心上?”
“林长渊很久以前见过我?”
“郡主仔细想想看,是否在很多年前见过二哥哥?”
周景阳很努力的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我应该没见过他,否则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元曦点头道:“是啊,二哥哥这样的俊郎君,见过一定会记得。”
“就是啊,林长渊生得如此俊俏,我见过绝对不会忘记……”周景阳突然意识到自个儿说漏嘴,双手连忙捂住嘴巴,一双眼睛控诉的瞪得好大,这个丫头好贼哦!
林元曦可以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难为情,若是见了二哥哥那样的俏郎君还不心动,你就太没眼光了。”
“林三……”
“郡主别跟我生气,人生难得有情人,也许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你想多看这个人一眼,你的心跳会因为他而变快,你会情不自禁的因为他而欢喜快乐……千万不要放弃,免得将来你遗憾。”
周景阳安静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林长渊,正好他的视线转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就这么定住了,半晌,她回过神来,赶紧将目光收回来。
“……对了,哥哥也来了,可是他那个人很别扭,不愿意过来。”一顿,周景阳心不甘情不愿的接着道:“还有,哥哥叫你小心子谦哥哥,他说子谦哥哥诡计多端,比狐狸还狡滑,这一点从小狼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林元曦闻言笑了,点头附和,“何子谦确实比狐狸还狡猾。”
“哥哥是个骄傲的人,他输得太委屈了。”
林元曦实在不好意思吐槽,两人又没比赛,何来输赢问题。
这时,林长渊大步走过来,“小曦,该上船了。”
周景阳伸手紧紧的抱住林元曦,“我会去京城找你。”
“好,我等着郡主。”
周景阳放开林元挥了挥丰,看着林长渊送她上船。
“小曦,明年我会进京准备科考。”
“下次的会试不是要再过三年吗?”
“先生要我提早进京长点见识,我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进入京华书院。”
林元曦挥了挥手,走上船,可是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二哥哥,若是真的很喜欢就应该放手一搏,别像个姑娘似的别别扭扭,若因此错失了,这是自找的。”
“……你这丫头管得可真多,你啊,管好自个儿就好了。”
林元曦再次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上船。
林长渊站在岸边目送官船驶离,方才转身准备离开,却见到周景阳站在他的坐骑音边,显然在等他。
“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林长渊,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见过我?”周景阳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就是不敢直视林长渊。
林长渊想到林元曦的临行赠言,坦白道来,“郡主可还记得三年前在一品楼的前面数了几个刚刚流落到南临的小乞丐?”
周景阳点了点头,“那几个小乞丐不过七八岁,可是面对南临最凶残的乞丐帮竟然一点也不退缩,越战越勇。若当时我不出手救他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若想活下来就不能退缩,这是他们能够从郢州平安来到南临的原因。”
“我知道,可是这种不畏艰难的战斗精神令我佩服。”
“当时郡主为了救他们,竟然跟一群乞丐打成一团,若不是郡主的丫鬟及时出现,道出郡主的身份,郡主的小命可能葬送在那些老乞丐手上。”
周景阳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我才不会死在他们手上。若非我是郡主,觉得欺负几个乞丐过意不去,不愿轻易使出看家本领,否则绝不会屈居下风。”
“……对不起,是我太小看郡主了。”他终于知道为何她可以跟小曦在一起,她们两个面对问题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周景阳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其实,我以一敌五,难免会吃亏。”
“当时,我觉得郡主是世上最美的姑娘。”
周景阳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时僵住不知所措。
“郡主明明可以一开始就亮出自个儿的身份,可是却没这么做,单是这一点就令人深感佩服。”
常人皆喜欢以身份压人,尤其权贵更是如此,可是面对一群最卑微的乞丐,她未曾想到身份,而是充满了同情,觉得他们是可怜人。
略微一顿,周景阳闷声问:“你觉得身份很重要吗?”
“身份当然重要,但要能运用得好,身份才会有价值。”
细细品味,周景阳觉得他说得真好,“我懂了,若是以郡主的身份来帮助人,郡主这个身份就有价值了。”
“是,郡主千万别轻看自个儿的身份。”
周景阳看了他一眼,转身背后他,半晌,别别扭扭的问:“那个……林长渊,若我嫁给你,你会对我好吗?”
怔愣了下,林长渊唇角上扬,“我会对你很好,用我一生来守护你。”
“那你赶紧找人来提亲,我要跟你一起去京城。”话落,周景阳终于觉得害羞了,赶紧跑回自个儿的坐骑,上马飞奔而去。
林长渊傻了,郡主真的要嫁给他吗?
“公子,郡主真的要嫁给你吗?”小武实在不敢相信。
林长渊终于回过神,欢喜的叫了一声,上马飞奔回林家庄。
“公子等等我。”小武赶紧驱赶马车跟上去。
因为搭船,林元曦一行大约半个月左右就到了通州码头,而此时林家派来接她们的马车已经候在码头。
林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回到府里只想躺下来歇息,于是简单的问安之后便让众人回自个儿的院子,林元曦也回了自个儿的春曦阁。
春曦阁对林元曦来说相当陌生,因为来这儿不久,她就离开去了越州,当然,这儿伺候的人,她更是两眼一抹黑。
按理回来第一件事,她要先见春曦阁伺候的人,可是搭船坐车是很累人的事,除了祖母特地留下来看守春曦阁的夏茵,她实在懒得应付人,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狠狠睡上一觉。
可是,这时林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庄嬷嬷带着两个丫鬟来到春曦阁。
“三姑娘,先前因为准备将姑娘留在越州,老夫人便将春曦阁原来的管事嬷嬷打发了,如今三姑娘既然回来了,春曦阁就不能没有管事嬷嬷。”
庄嬷嬷恭敬的给林元曦行礼,“以后老奴就是春曦阁的管事嬷嬷,请三姑娘将春曦阁的规矩一一示下,好教老奴知道如何管教丫鬟、婆子。”
林元曦有一点懵了,祖母唱的是什么戏?千万别告诉她,祖母只是送个管事嬷嬷过来,这事有必要如此着急吗?明日再送不行吗?
暂且拦下脑子里的混乱,林元曦不疾不徐的道:“这事我再慢慢琢磨,明日拟订好了再一一向庄嬷嬷解说。”
“是,三姑娘。”庄嬷嬷侧过身子,后面的两个丫鬟同时走上前,“三姑娘已经及笄了,以后身边伺候的人配有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大丫鬟,老夫人给姑娘添一个,三姑娘再捎夏茗上来;而二等丫鬟,除了夏茵,还有老夫人送来的另外一个丫鬟,三姑娘可以从院子里再挑两个补上。”
“奴婢迎兰,给三姑娘请安。”靠近庄嬷嬷的丫鬟先行上前行礼。
“奴婢竹香,给三姑娘请安。”另外一个丫鬟接着上前行礼。
林元曦觉得头晕了,刚刚回府,祖母就急急忙忙给她塞管事嬷嬷和丫鬟,这是怎么回事?她与祖母相处有一段日子了,对祖母也有一定的了解,祖母看似什么事都不管,事实上眼睛可厉害了,就好像她明明看出二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大有文章但从不点破,只是借此教导她收礼该有的界线。
“三姑娘可以重新给她们赐名。”庄嬷嬷道。
“不必了,迎兰和竹香很好。”她可没有给人家改名字的习惯。
“谢三姑娘。”两个丫鬟再度行礼。
林元曦揉了揉太阳穴,先让两个丫鬟退下,再让夏茗守在门外,只留下庄嬷嬷。
“庄嬷嬷,祖母可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老夫人说,以后三姑娘要多用点心思、观察身边的丫鬟、婆子,谁可信、可用,记下了,将来嫁人带去婆家。”
张着嘴巴半晌,林元曦呐呐的道:“如今我的亲事连个影子都没看见,祖母会不会想太远了?”
“三姑娘错了,培养一个可信可用的丫鬟或婆子非一朝一夕,这是要经年累月。”
“好吧,可是也不必如此着急啊。”
“三姑娘不在京诚这段日子,春曦阁没人当家,老夫人担心春曦阁乱成一团,规矩全没了。而姑娘也知道老夫人最重规矩,丫鬟、婆子处事有章法,院子才不容易生出魑魅魍魉。
所以既然姑娘回来了,还是立刻将规矩立起来,也免得传出闲言闲语,说姑娘去了越州回来之后变得不懂规矩。”
祖母很重规矩?好吧,祖母身边的丫鬟、婆子做事井然有序,绝对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可是祖母的态度未免太急迫,难道慢个几日订下人事规矩,这儿就会陷入混乱吗?
若说,祖母今日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其它缘由,她绝不相信。
“老夫人知道三姑娘舟车劳顿,这会儿肯定累坏了,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请姑娘辛苦个几日,将春曦阁的规矩立起来再好好休养。”
林元曦略一梳理脑中混乱的思绪,转而问:“庄嬷嬷未跟我们到越州,是否能告诉我这些日子府里发生的事?”
庄嬷嬷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府里倒是没什么事,各房各过各的,只是这段日子长公主一直住在长春院,俱尔回长公主阁宴客。”
为何觉得祖母想告诉她什么?林元曦若无其事的问:“长公主搬回长公主阁了?”
“是,昨日。”
林元曦微微挑起眉,这是摆明告诉众人,她不愿意婆婆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从越州回来的路上,她当然已借此机会好好掌握府里的人事物,可是祖母虽说了不少,偏偏有意无意的绕过长公主,显然不愿意提及长公主,由此可知她们婆媳关系不好。
这不难理解,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媳妇,婆婆很难跟其相处,婆娘关系如何好得了?
祖母避开长公主,可能是不希望她对长公主有成见,毕竟她们是“母女’,两人关系不好,吃亏的是她这个女儿,不过长公主实在太不给面子了,祖母便觉得最好还是让庄嬷嬷给她提个醒。
“我爹可有说什么?”
“大爷不管此事,长公主喜欢住长春院就住长春院,喜欢住长公主阁就住长公主阁,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林元曦理解的点了点头,“祖母心疼爹,不愿意让爹夹在中间为难,再说了,这原是她的自由,说起来倒是她委屈了,为了成为林家妇,甚至舍弃长公主府。”
“老夫人以为家和万事兴。”
“确实如此,成日吵吵闹闹看了也是笑话,对爹的名声也不好。”
“三姑娘通透,老夫人也不必操心。”
“庄嬷嬷去祖母那儿一趟,代我谢谢祖母,我正愁无人可用,祖母就送人过来了。”
“是,老奴就请夏茗和迎兰进来伺候姑娘梳洗,姑娘舟车劳顿,还是先歇会儿。”庄嬷嬷行礼退下,随后夏茗和迎兰进来伺候。
林元曦边泡着热水澡,还边想着长公主这个人。虽然未去越州之前,她们有过短暂接触,但当时精神不济,她并未将此人放在心上,因此先前在正堂大厅,她仔仔细细瞧了几眼,不得不说姓周的基因果然很不错,皆出产帅哥美女……想着想着,林元曦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哈欠,实在太累,所以她还是先去找周公下棋吧,而长公主就抛到脑后,两人又没对上,何必急着给自个儿添愁呢?
长公主阁。
华欣长公主一听见林老夫人的安排,生气的摔了手上的茶盖。
“动手可真快,本宫都还没开口,那个老太婆就急急忙忙送人过去,这是怕本宫在春曦阁塞人吗?”
她根本瞧不上林元曦,当然没必要在她身边安排眼线,正因如此,林老夫人的行径格外令她厌恶,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也只有那个老太婆视若珍宝的宠着。
大丫鬟翠玉轻悄悄地收拾地上的碎片,重新沏了一壶茶放在华欣长公主的手边,小心翼翼的道:“老夫人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什么?”
华欣长公主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察觉到什么又如何?没有证据,她能对本宫如何?她再精明能干也已经老了,想跟本宫斗,还差远了。”
“殿下聪明绝顶,当然不是老夫人能够相比。”
“可惜,她就是看不透,为了一个不争气的丫头忙得团团转,值得吗?”
“骨肉至亲,老夫人也不能不管不顾啊。”若非老夫人与殿下立场不同,翠玉倒觉得老夫人这样很好,重情重义,所以即便不喜欢殿下,倒也不曾刁难殿下,毕竟娶进门了,已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
华欣长公主不是不明白,只是跟她过不去的,她就无法容忍。
摆了摆手,华欣长公主转而问:“今日看那丫头,你觉得有没有哪儿不一样?”
仔细想了想,翠玉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看不出来有哪儿不一样。”
“我瞧着也是低眉顺眼,毫不引人注意,可是她若是如此简单,如何能勾搭上英国公世子?还让英国公世子说动英国公出面请皇上赐婚。
本宫只怕是小看她了,若非先前的事闹得如此不愉快,赐婚圣旨已经下了,那丫头还真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华欣长公主的眼神转为锐利。
“驸马爷反对这门亲事,皇上绝对不会赐婚。”
华欣长公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哀怨,“你不了解驸马爷,再多的怒气也敌不过他对那个丫头的宝贝。”
“殿下是说,若是三姑娘想嫁给英国公世子,驸马爷就会答应这门亲事吗?”
“若非心疼女儿受了委屈,夫君不会驳了皇上颜面。”
“三姑娘必然想嫁给英国公世子。”
“这是当然,要不,她何必费尽心机去勾搭英国公世子?”华欣长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出身,竟敢妄想嫁进英国公府。
“殿下有何打算?”
“本宫能阻止一次,就能阻止第二次。”
“可是,昨日楼夫人不是说了,那边已经放话不会再招惹英国公府。”
“相同的法子再来一次,你以为英国公世子这次会轻轻放下吗?上一次他因为担心英国公,无心追查此事,若是再来一次他肯定大开杀戒,本宫想脱身就难了。”
“殿下是长公主,何必惧他?”
“本宫不惧他,但也不能小瞧他,此人手握西北数十万雄兵,就是内阁那些大学士一个个都要看他脸色,跟他斗上是下下之策。”
华欣长公主是一个很有脑子的女人,就算她不认为自个儿实力不如对方,她也不喜欢硬碰硬。
“若是如此,殿下只能从三姑娘身上下手了。”
“她确实比英国公世子容易应付,可是也容易教人注意到本宫。”若非如此,她不会容许林元曦活到如今,还越看越令人讨厌。
略微一顿,翠玉实话道来,“若殿下想动三姑娘,就不可能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要不,老夫人也不会急急忙忙将三姑娘带去越州。”
华欣长公主脸色一沉,很恨的咬牙切齿,“她为何不留在越州嫁人?若她乖乖留在越州,本宫眼不见为净,也能容得下她。”
“这也实在巧合,三姑娘偏偏在越州遇到英国公世子。”
“生了一张狐狸精的脸,无论走到哪儿都招蜂引蝶……”华欣长公主用力咬着下唇,咬到渗出血丝也毫无所觉,每每想到那张脸,她就恨得快发狂,为何当时不死得干脆一点!
这个三姑娘还真倒霉,偏偏生得不像驸马爷,而是像极早逝的娘亲。翠玉连忙端起茶盖递上,“殿下消消气,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丫头,不值得殿下气坏身子。”
喝了一口茶,华欣长公主将茶盖递给翠玉,用手绢拭了拭唇角,“好啦,你去二门等驸马爷,说本宫今夜亲自为驸马爷下厨。”
“这……”虽然老夫人婉拒家宴,但是老夫人回来了,驸马爷肯定会陪老夫人用膳,驸马爷就是个孝子,除了三姑娘,最看重的就是老夫人,也正因为如此,殿下对驸马爷又爱又恨。
华欣长公主冷冷的瞥了一眼,“怎么了?”
“老夫人今日刚回来,驸马爷必然要去老夫人那儿问安。”
“本宫没阻止他去老夫人那儿问安,只是要他过来这儿用膳。”
“是,奴婢这就去二门等驸马爷。”翠玉知道多说无益。
殿下如何不知驸马爷今晚必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只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证明自个儿在驸马爷心目中的地位最为重要,而最后往往以失败收场,然后摔碎了一地的碗盘。
虽然林老夫人以舟车劳顿之名婉拒家宴,但是一见到大儿子,所有的疲惫都不见了,更别提母子有许多事要商谈,便将人留下来一起用膳。
林敏成确实是个孝顺的儿子,先是嘘寒问暧母亲在越州的日子,然后关心宝贝女儿如今的心情是否好转,与谁家的姑娘亲近……直到林老夫人受不了的打断他——
“你别担心,小曦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孩子,谁见了都喜欢,若非你匆匆忙忙来信要我们回来,过了重阳之后,小曦的亲事就可以订下来了。”
离开越州前,已经有几户人家透过林家长房传达结亲之意,可是她不急,心想等到重阳的赏菊宴之后再来相看,只是没想到根本等不到菊花宴。
闻言,林敏成更恼了,“母亲可知道儿子为何负着要你们回来?”
“我猜有人上门提亲,你很满意却有其它计较,想与我商议,要不,我们已经说好了将小曦留在越州,你怎么突然改变心意?”
“母亲果然了解儿子,不过不是儿子满意,而是应了不是,不应了也不是,儿子生气又无奈,左右为难。”林敏成越说越激动,差一点伸手挥掉几案上的茶盏。
见状,林老夫人顿觉整颗心被吊起来,大郎性情沉稳,少有如此气愤难平的时候,可见得遇到大麻烦了。
没等林老夫人发问,林敏成便忙着道来,“皇上有意给英国公世子和小曦赐婚,儿子不愿意,皇上要儿子和英国公先达成协议,再来决定是否要下圣旨,可是英国公使诈将此事泄露出去,如今京里人人皆知皇上有意为两家儿女赐婚。”
林老夫人吓了一跳,“皇上怎么突然想要赐婚?”
“英国公亲自求到皇上面前,请皇上给我们两家的孩子作媒。”
林老夫人简直憎了,“两家闹得如此不愉快,英国公怎么还求皇上赐婚?”
“母亲,小曦是不是在越州遇到英国公世子?前些日子,英国公世子为了躲开京城的混乱去了越州,而诚郡王妃又是英国公世子的姨母。”
顿了一下,林老夫人明白了,“这是英国公世子的意思。”
林敏成点了点头,实在困惑不解,“小曦遭到英国公府如此羞辱,见到英国公世子必然躲得远远的,为何还教英国公世子看上了?”
“小曦与诚郡王府的景阳郡主交好,可能是因为如此见到英国公世子,不过,我不曾听小曦提起此事。”
“小曦肯定没将英国公世子放在心上,不知道人家惦记着她。”
林老夫人想到林元曦在越州的种种行径,不由得生出疑心——一小曦是不是跟英国公世子有了私情?
不,小曦是有分寸的孩子,而且当时还生出不嫁人的念头,可见得她没有过嫁给英国公世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