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从不敢在皇上面前夸口,还有卑职只说尚可,并未说擅长。”虽然他不愿意为皇上作画,但是君有令,臣岂敢不从?他还是走到御案后面坐下,不过,真的很怪,皇子应该也不敢坐在这儿吧。“尚可也好,擅长也罢,今日你好好表现,画得好,朕重重有赏。”
秦豫白执笔蔬墨,状似随意的一边落笔一边道:“卑职不敢要皇上赏赐。”
“朕还没见到画像,你能否得到朕的赏赐还未知呢。”
“卑职能为皇上作画乃皇上恩典,只求尽善尽美。”
“好,你尽善尽美,至于要不要赏赐,朕自有主张。”
秦豫白不再言语,专心作画,可是梁玄睿似乎聊得正开心,接着又问——“安国公近来可好?”
“父亲出海未归。”
“他还真舍得丢下一大家子的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顿了一下,秦豫白像在跟亲近的长辈说话似的道:“父亲不喜欢听人唠叨。”
闻言,梁玄睿也很直率的回道:“国公夫人的性子真是讨人厌,安国公若能忍受得了她,朕还真服了他。”
蓝玉欣何止性子讨人厌,她还是个丑八怪,难怪父亲见了她就会失控。不过,秦豫白很温和善良的为蓝玉欣辩解,“父亲长年在外,国公夫人担心父亲没有好好照顾自个儿的身子,见了面当然要仔细关心他在外的日子。”
“她也是个可怜的。”
秦豫白唇角微微一翘,蓝玉欣确实可怜,丑得人人都不喜欢跟她打交道,她竟然以为自个儿貌美如花。
“你知道安国公何时回来吗?”
“若没有担误,父亲应该一个月左右回来。”
“他一回京,你让他进宫见朕。”
人人皆知父亲与皇上情同手足,可是很奇怪,父亲从不在他面前提起皇上,出海回京也不曾想过进宫见皇上,而在他记忆中,皇上召见父亲的次教屈指可教,每次父亲见过皇上回来,总是将自个儿关在书房一日,不过,他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的嗜好一一
很喜欢在他面前提起母亲,而且都说成了天仙。
不知皇上为何想见父亲,秦豫白也不探究,点头应是,此时画像也完成了。
“好了吗?朕瞧瞧。”梁玄睿也不等温喜将画像取过来,自个儿急忙靠过去,定睛一看,欢喜的朝着温喜挥了挥手,像在献宝似的道:“小喜子,过来瞧瞧,敏之将朕的神韵画得多么生动,宫里的画师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温喜上前一看,还真要赞叹一声,“秦大人画得真好!”
“你送去裱糊,朕要挂在御书房。”
秦豫白吓了一跳,连忙道:“皇上,这恐怕不妥。”
“朕就是喜欢这幅画,有何不妥?”
是啊,皇上喜欢就是太后也管不了,不过明日又要有一堆乱七八槽的传闻了。
以前他倒是不在意,如今他有个在意的人,那就不能不在意。
“皇上三思,若是教人瞧见了,岂不是笑话卑职自不量力?”
“朕和小喜子不说,谁知道这幅画出自你的手?”
温喜赶紧附和,“是啊,秦大人请放心,奴才的嘴巴比蚌壳还紧。”
“好啦,你亲自送去裱糊。”
温喜应声拿起画像,退出御书房。
“敏之跟朕继续下棋吧。”两人重新回到榻上,梁玄睿却没有下棋的意思,而是问,“事情调查得如何,可有进展?”
“暂时没有消息传来。”
“这事解决之后,你去京营,以后跟着陈老将军。”
这事来得太突然太意外,秦豫白一时怔住了。
“你该成亲了,铁衣卫东奔西跑,如何成亲生子?”梁玄睿很清楚,即使秦豫白真是他的儿子,他也无法认回这个儿子,他只能用其它方式为儿子铺路。
安国公府的爵位不过是个空壳子,秦少阳想给他儿子,他还不屑呢,他儿子至少应该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国公爷。
秦豫白当然没想过一辈子待在铁衣卫,一开始想进铁衣卫,因为这是一个使人快速强壮的地方,若能在这儿生存下来,以后无论在哪儿都很容易立足,而他最终的目标是靠军功挣得自个儿的爵位。
铁衣卫亲近皇上,但是京营才是真正接触军权的地方,也是有机会上战场的地方,他终有一日会进入京营磨练,只是他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还是皇上主动安排。
“陈老将军是真正的马上英雄,无论是北齐、胡人还是南方的蛮族,他都曾经交手,对他们颇有研究,你跟着陈老将军可以多长点见识。”
秦豫白立即下榻跪下,“卑职谢皇上恩典。”
“起来吧,明日随朕巡视京营,朕让你见见陈老将军。”
“卑职遵旨。”
“好啦,还不赶紧过来下棋。”
这一次梁玄睿真的专心下棋了,只是偶尔控制不住的抬头看着秦豫白,目光温情脉脉,教秦豫白觉得很困惑,这宄竟怎么回事?
搬了新家,随娘亲去了一趟文昌侯府拜见身为长公主的外祖母,严明岚在京城的生活正式安定下来,而她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严明清去员林山买花买种子,没想到出门就见到秦豫白,更巧的是,秦豫白正是想带她前往员林山。
“你不是要种草药吗?我想你可能需要去一趟员林山,那儿是京城的花市,整个京城的花农都聚集在那儿,你想要种的草药应该可以在那儿找到。”
这个男人真是太细心了,如何教人不心动?严明岚偷偷捏了一下自个儿的大腿,客气生疏道:“秦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张伯这几日已经将整个京城走了一遍,我们可以自个儿去员林山。”
那日见过皇上之后,她忍不住问了爹有关他的身分,得知他竟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父亲还是皇上的表弟,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顿时又变得遥不可及。
虽然她娘亲是郡主,她外祖母是长公主,但是她爹才刚刚进入禁卫军,连个副统领都还没混到,更别说外祖母还没有接纳父亲,不过是原谅娘亲不得不跟爹远走他乡而已。总之,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秦豫白闻言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
严明岚赶紧推着严明清上马车,催着张伯上路了。
“你跟那一位吵架了吗?”严明清从车窗往外瞧,看着渐行渐远的秦豫白彷佛遭到遗弃似的,好可怜、好委屈、好孤单、好令人心疼……抖了一下,他为何会生出这些感觉呢?
严明岚赏他一个白眼,“你以为我很闲吗?”
“那为何不让他陪我们去员林山?”
“我已经有侍卫了。”严明岚若有所指的看了严明清一眼。
严明清真想赏她一记栗爆,“你这个坏丫头!”
“你又不懂草药,不是来当侍卫,难道是来玩的吗?”严明岚不屑的看他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若非她还没将京城的大街小巷混熟,自知不能将这儿当成幽州一样横着走,她还不愿意带他出门,简直就是个话唠,吵死人了。
“好吧,我是来当侍卫好了,可是,”这会儿换严明清回给她不屑的一眼,“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人家千辛万苦护送你回京,你竟然只当人家是侍卫。”
“我不当他是侍卫,当他什么?未来的夫君吗?”
惊吓过度,严明清整个人跳起来,然后脑袋瓜就遭殃了,撞着车顶痛得他哇哇大叫。
见状,严明岚语带嘲弄的揺揺头,“真是有出息,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若不是在马车上,严明清肯定会跳脚,“你真的是姑娘家吗?你都不害臊吗?”
“我不过是回应你,为何要害臊?”
严明清真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可知道秦公子是什么身分?”严明岚突然转移话题。
“什么身分?”
“安国公府的大公子,而安国公是皇上的表弟,换言之,他是皇上的外甥。”顿了一下,严明清很神气的回道:“娘亲也是皇上的表妹啊。”
严明岚很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很赞赏他的反应,可是,口气却越来越犀利,“外祖母是先皇的庶妹,娘亲当然是皇上的表妹,问题是,人家的祖母是太后的滴亲妹妹,嫡亲的,懂吗?”
严明清仔细想想,人家的表兄弟跟他们的表兄妹好像有点差距。
严明岚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瓜,谆谆教诲的道:“爹不是给你准备一份京城权贵的清单吗?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仔细琢磨,不懂就问,以免惹到权贵,还没察觉到自个儿有麻烦了。”
“我懂,我又不是孩子。”严明清很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你当然不是孩子,你只是心思单纯从来不在意利害关系。以前在幽州,我们有舅公当靠山,就是知府大人对我们也客客气气,可是如今在京城,街上随随便便一个权贵就可以压死我们了,你再不用点心思迟早会惹祸上身。”
“我知道,以后我会多用点心思,不过,”严明清略微一顿,“街上随随便便一个权贵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过在京城上个街都能够遇到权贵吗?”
“有这种事吗?”
“我们刚刚出门的时候不就遇到一个吗?”
严明清再一次不知如何反应,这个丫头总是可以教人发出赞叹——一个人的嘴巴怎能狡猾到如此没脸没皮?
“你别瞪我,我不过是想让你记住京城权贵满街跑,我们这种身分的小老百姓要有眼色,要低调不张扬。”
“我们家一直很低调不张扬,只有你不知天高地厚。”
这会儿严明岚终于闭上嘴巴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我在跟你说秦公子,你干么跟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
“秦公子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没事别提他。”严明岚侧过身子,闭上眼睛假寐。其实,她并没有外在表现得如此无所谓,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因为她知道一眼就足以教她心软。
他啊,就是这么有杀伤力的男人,看看清哥儿对他的态度,一开始明明充满敌意,如今竟然反过来责备她伤害人家,这就足够证明秦豫白的魅力根本是男女通杀。
总之,回到京城了,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睡不着时,严明岚喜欢练字,可是今日写了三大篇了,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严明岚懊恼的丢下笔,这时猫咪的叫声从窗外传来,她不由得一愣,哪来的猫咪?
“喵……”
严明岚不安的走向窗边往外看,没想到真看见了一只白色波斯猫,是不是看错了?用力揉一下眼睛,再看仔细,真的是一只白色波斯猫,而牠正用一种“你很蠢”的表情看着她……
好吧,这可能是她的想象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只白色波斯猫很高傲,莫名的让她想到死变态……她不由得抖了一下,怎么会想到那个死变态呢?他若只是像这只波斯猫一样臭屁倒还好,他根本是一只凶残的老虎。
“喵……”
严明岚对着波斯猫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指比着自己,“叫我吗?”
“喵……”
严明岚不由得往后一缩,唇角一抽,“不会吧,真的叫我!”
“喵……”
看这样子,若她不理会牠,牠岂不是一直叫到天亮?
念头一转,严明岚决定出去瞧瞧,这么高贵的波斯猫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他们府上,应该是有人将牠带来这儿,可是,是谁……
全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她想起那个死变态。
“坏丫头,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对手,一只波斯猫就将你钓上钩了。”果然一踏出门,就听见秦豫白阴冷凶残的声音响起。
严明岚转身想逃回房间,可是秦豫白的动作比她更迅迷,从后面抱住她,紧紧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面,吓得她顿时僵硬如石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坏丫头,以为你跑得掉吗?”秦豫白低下身子靠在她左耳边,声音透着一股异样的兴奋,“狐狸再快,还能快过老虎吗?”
严明岚教自个儿冷静下来,他总不至于在这儿将她吃了,“……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说。”
“你这个狡猾的丫头,又想跟我使坏了。”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沟通过了吗?我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既然记得我们早沟通过了,你竟然还敢拒绝他,存心找死吗?”秦豫白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你这个死……”
“死变态吗?”秦豫白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声音转为阴鸷而冷冽,“这只是给你小小的惩罚,以后你胆敢再拒绝他,我一口解决掉你。”
“……知道了,你先放开我。”严明岚不想蔫蔫的很没出息的样子,可是聪明的人懂得见机行事,鸡蛋碰石头这种事是给蠢人做的。
这一次秦豫白并没有为难她,真的放开她。
严明岚转身面对他,同时往后一跳拉开两人的距离。
眉一挑,秦豫白不屑的嘲笑道:“你很滑稽。”
“我高兴。”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逮住她,但她还是喜欢跟他保持距离。
秦豫白打量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撇嘴道:“坏丫头一个,他竟然将你当成了宝,真是有够蠢。”
严明岚真的很想踹他一脚,可是体力和高度都比不上人家,还是收敛一点。
“若你今晚是来教训我的,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要。”秦豫白大刺刺的打量院子,看到她已经在墙边摆了一整排的盆栽。
“你别太过分了,我说我收到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严明岚急得跳脚,难道他准备在这儿耗到天亮吗?
秦豫白不理会她,走过去一一点名,“这是枣……这是桔梗……这是什么?”
“薄荷,你别乱了,上人家家里参观,好歹也要挑白日。”
秦豫白走回到她前面,吓得她又往后一跣,他嗤之以鼻的冷笑,“还以为你是个胆大的,没想到跟他一样是个没出息的。”
严明岚实在不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他。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现象,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很清楚彼此是一体的,两者都很坚持“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可是两者又是非常独立的个体——思想独立、行为独立,谁也无法影响对方。
秦豫白回头看了那些盆栽一眼,再挑眉的打量她一眼,“你这丫头真怪,不喜欢珠宝首饰,喜欢花花草草。”
“我哪有不喜欢珠宝首饰?”女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珠宝首饰就是这一类的东西,她又岂会例外?她只是不走这个领域,没有心思在这上头打转。
“你头上只有一根木簪。”
严明岚怔愣了下,没想到他竟然留意到这种事,“我成日跟药材为伍,身上不方便戴太多珠宝首饰。”
“可你也不必如此穷酸,好歹换一支玉簪,他明明给你很多银子。”秦豫白明显看不起某位的行为,何必为了讨好一个没良心的丫头如此费心?
“那是他买药方的银子好吗?”这几日她整理东西,见到收进匣子的荷包,拿出看了一眼方知他给了多少心意——三千两……果然是出自国公府的,一出手就害她从榻上跌下来。
“为了送银子给你,绞尽脑汁搞出那么多花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对,我很开心,关你什么事?”
秦豫白显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又收起凶狠残暴的目光,像在安抚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害她顿时僵成木头人。
“送你东西,你喜欢来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药种子,还是价值千两的头面?”
这会儿又在玩什么花样了?严明岚突然觉得他比皇上更像皇上——喜怒无常。
“当然是来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药种子,它们落在地里,价值可不只千两。”
“他还真了解你。”
“嗄?”
秦豫白抬头看着梧桐树的上面,“那个没出息的给你的,我放在上头。”
“什么?”严明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上面看见一个蓝色包袱。
秦豫白嫌弃的将她从头看到脚,“多吃一点,瘦得跟骨头似的抱起来不舒服。”
轰!严明岚瞬间满面通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她胸前,邪恶的道:“那儿倒是有点看头,我还满意。”
严明岚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个死变态!”
秦豫白笑了,笑容诡异又兴奋,“我是死变态,你是死没良心,很合啊。”
若非深知两人实力悬殊,严明岚一定会扑过去痛扁他一顿。
“乖一点,我改日再来陪你玩,还有,别忘了树上那包东西。”秦豫白转身就跃上墙垣,紧跟在后的是那只白色高傲的波斯猫,然后一人一猫同时消失不见。
“谁要你来陪我玩。”严明岚冲回房间,躲进被窝里面放声尖叫,终于觉得郁闷少了一点,这才想起树上的包袱,赶紧又跑出来爬到树上拿包袱。
“果然是个死变态,送人家东西还放在这种地方……不对,他不过是帮忙跑腿,他应该也很不乐意吧。”严明岚带着包袱回到房间,放在书案上,赶紧打开来,竟然是一包包种子,只有一样东西不太一样,乃长条形用绸缎包着,再打开来……她怔住了,玉簪?这是秦豫白给的,还是死变态给的?
许久,严明岚只能痴痴看着,轻轻抚过每一样东西,心情很复杂——有一点甜蜜,有一点苦恼,又有一点不知所措……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十四章 上门求亲了
昨夜惨遭秦豫白的第二人格袭击,一早就见到秦豫白的主人格现身,严明岚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甚至是理所当然。
“对不起,昨夜他……我又吓到你了。”秦豫白担心的看着她,深怕她跟他生气。
“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放在心上。”虽然清楚他里面住了一个残暴的人格,但是看着如此温润美好的他,严明岚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秦豫白晦涩的道。
“……我知道。”严明岚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他们两个真的很难视为同一个人。
“你知道,但无法接受,是吗?”秦豫白看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动物,那么可怜哀怨,铁石心肠都要愧疚,更别说严明岚是个心软的。
“不是这样,只是觉得不应该将你们相提并论,毕竟你管不了,他也管不了你。”严明岚真是个服自个儿反应够快,不过还真是如此,明明是独立的个体,非要这一位承担那一位的行为,实在说不过去。
“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你很好,真的!”
“即使我是……”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有你不知道的一面,哪日她跑出来,你可别吓坏了。”严明岚故作张牙舞爪嘶吼的样子,可是心里有个小人在叫嚣——严明岚,你还真有出息,为了安抚一个男人,你竟然扮起幼稚园老师,不觉得很可笑吗?
秦豫白欢喜的笑了,这是杀手级的笑容,某人顿时心跳加速,口水差一点流出来。
“对了,昨夜送来的那些种子是从太医院拿来的,对你有用吗?”
“当然有用,谢谢,我已经在宅子的西北角辟了一块园子专门种植草药,以后长出来了,我破例让你参观。”
天未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规划这儿种什么、那儿种什么,她已经可以预见草药园兴盛的景况。
“你的草药园不让人参观吗?”
“我的草药园可是很珍贵的,若是由着闲杂人随意进进出出,万一不小心被哪个冒失鬼踩到了,心血都要白费了。”
“你的家人也是吗?”
“当然,雍哥儿那个小冒失鬼曾经毁了我整片的紫苏,我又不能骂他,最后只能哭得自个儿红鼻子红眼睛,你说委屈不委屈?所以,我就将草药园圈起来,免得有人不识货坏了我的宝贝。”
顿了一下,严明岚突然想起一事,“为何你知道我有自个儿的草药园?”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严明岚想了想,为何寻不到这段记忆呢?“我有告诉你吗?”
“若非你告诉我,我又如何得知?”
“这倒也是。”可是,严明岚还是觉得很困惑,为何想不起来呢?
“明日你要不要上街?”秦豫白轻巧的转移话题。
“上街?”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好好见过京城,东郊有个明阳湖,我们可以坐画舫游湖,清风徐徐,心旷神怡,还可以钓鱼,让船娘给我们烤鱼,这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对了,我们带上清哥儿和雍哥儿,他们一定会喜欢。”
昨夜惨遭死变态的威胁,严明岚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比较稳妥,不过听到可以带上两个弟弟,她顿时没了压力,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