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妄求吗?”
这是什么口气,楚楚可怜宛若个小媳妇似的,她岂不是成了恶婆婆?严明岚顿了一下,僵硬的道:“我原谅你了,这总可以了吧。”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秦豫白两眼一亮,欢喜的心情从声音中流箱而出,连带着四周的气氛也随之光彩明亮。
“……是是是,原谅了。”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可是直到此刻她才认清楚他是女性杀手!若没有拜倒在他的裤管下,那绝对是在感情方面智障好吗?“以后你不会再躲着我,是吗?”
“我没有躲着你。”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当然是能避则避。
“若你没躲着我,为何我想悄悄跟你说句话如此困难?”
这会儿明岚觉得自个儿不是恶婆婆,而是抛弃纯情少女的坏男人。
“此行危机四伏,我们应该专注于四周安危,有什么话我以为到了京城再说,你觉得如何?”
“我不要。”
严明岚觉得自个儿被雷劈到了,这个男人怎么又换成撒娇的小娃儿?老实说,她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男人,他绝对是把妹高手……瞧,她又不自觉会错意了,以为他在把她。
“先前你如何待我,如今也一样,好吗?”
深呼吸,严明岚调整好自个儿的心情,就事论事的道:“你也知道时间不可能回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存在着相同的道理,更别说我们之间的买卖已经结束了。”
“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买卖的关系。”
“你向我买药方,我卖你药方,这不是买卖关系,是什么关系?”
“对你而言,我们真的只是买卖关系吗?”
他们当然是买卖关系,只不过,她曾经幻想他们会有其它发展。
“无论过去是什么关系,终究是过去了,当然若是秦公子又想向我买药方,我们很可能又有新的买卖关系。”言而总之,他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过去确实过去了,可是将来我们可以重新决定,不是吗?”
无论他有心还是无意,这个男人骨子里绝对是把妹高手。严明岚打马虎眼的道:“我还不知能否平安到达京城,将来的事待进京之后再说。”
秦豫白不发一语的瞅着她。
严明岚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半晌,秦豫白看起来很委屈的道:“好吧,我们拉勾约定。”
“嗄?”
秦豫白也不管她的意愿,强行跟她拉勾盖印,“好啦,你的将来我作主了。”
严明岚顿时傻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为何她的将来他作主了?
许久,她还是没有回过神,不过至少秦豫白不再纠缠不清,她都快招架不住了。反正回到京城他应该也没有闲功夫理会她,当然也不会在意她的将来如何。
若非清楚秦豫白不是一个她可以抓住的男人,严明岚觉得自个儿一定会陷进去,瞧瞧他为她准备的马车——车厢宽敞舒适,翻身打滚都不是问题。
她不能不承认他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又有潘安的美貌,这绝对是男神中的男神。
总之,这个男人若是有心追人,谁能抗拒得了不扑过去,那肯定是座石雕。
所以如今她只能一次又一次自我惟眠,“严明岚,其实你不是人,你是石雕。”
可是,车厢再大再舒服也比不上床铺,再加上旁边有个桔香,想翻身又不方便,她根本睡不着,脑子不自觉的又绕着秦豫白打转。
他们明明已经划清界线了,为何他又要跟她扯些有的没有的?他这样扰乱她的心思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严明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此时,打斗声隐隐约约黏进耳中,当下身子不自觉一僵,竖起耳朵再听仔细,真的是打斗声,她赶紧坐起身。
虽然知道此行危机四伏,但是这几日很安稳,她总觉得危险还在遥远的地方,渐渐放下警觉性想些有的没有的,没想到一转眼之间,刀剑近在咫尺,她终于强烈感受到生死可能就在一线之间。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无法静静等待,小心翼翼靠近门边,悄悄推开车门探出头,正当此时,与敌人对战的秦豫白突然转头看向她,眉眼充满残酷的冷戾,完全不是她认识的秦豫白。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个儿一定看错了,这只是一时的幻觉,可是秦豫白又不可能站在那儿再让她仔仔细细看一遍,他忙着跟敌人战得你死我话,不过从他斩杀敌人的凶狠,分明就是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与她认知中的秦豫白南辕北彻……
她感觉身体微微颤抖,她曾看过有关双重人格的文章,和他一对照,脑海无来由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双重人格?
她始终深信一件事,世界上没有人完美无缺,可是秦豫白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很不真实,若说他内心住着凶残至极的另一个人,她反而觉得他变得正常了。“姑娘,发生什么事?”桔香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回过神来,严明岚退回来,低声道:“敌人来袭。”
桔香瞬间清醒过来,急急忙忙便要往外冲,“我出去帮忙。”
桔香自幼跟着尹成练武强身,也懂得一点拳脚功夫,因此尹成让她跟着严明岚搭一辆马车。
严明岚伸手拉住她,“他们应付得来,我们出去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桔香瞥了她一眼,“姑娘留在这儿,我出去帮忙。”
严明岚很不服气,“你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哪是外面那些人的对手?”
桔香正想为自个儿辩解,一把利剑从窗子刺入,还好桔香反应够快,将严明岚推倒压在身下。
严明岚觉得心跳得好快,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嘲笑桔香只有三脚猫功夫,不过念头一转,又是一把利剑刺进来,桔香反应机灵的抽出随身短刀刺向对方的手背,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车厢内的人会反击,不敢再进攻,可中下一刻换成车厢遭到袭击。
桔香将刀子刺进车厢用以糗住身子,空出来的另一只拉住严明岚,而严明岚也试着抓住东西不让自个儿成了破布娃娃,只是一次又一次翻转还是免不了受到撞击,还好很快就停住了,此时外面的打斗声也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箫河的声音传进来,“严姑娘还好吗?”
“我们没事,你们呢?”严明岚和结香随身带上自个儿的包袱,一前一后爬出来。两人看起来相当狼狈,可除了擦伤倒是没什么大事。
“我们也没事,不过我们必须上路了。”箫河手臂上遭人砍了一刀,不过他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用块布简单的缠裹。
严明岚看了车厢一眼,车厢倒还完整,可是轮轴变形了,唯一庆幸的是,原本拉车厢的两匹马被解下来了,现在跟其它马儿在一起,要不,敌人攻击马儿,马儿就拉着她们冲进山崖了。
“严姑娘会骑马吗?”
严明岚点了点头,也许是过去多年逃亡的经历,父亲坚持严家的孩子不能不会骑马,“这会儿就要上路了吗?”
“对方可能没料到我们如此难以应付,此次派出来的人不多,若是他们贼心不死,倾巢而出,我们只怕逃不了,还是赶紧离开。一旦进了城镇,他们就不敢大张旗鼓的击杀我们。”
“我知道了,上路吧。”
此时箫齐已经牵了两匹马过来,严明下意识寻找秦豫白的身影,不过,全部的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他的踪影。
“我们先走,公子和箫允留在这儿断后。”箫河显然看出来她在寻找秦豫白。 虽然不放心,但这会儿由不得她,还是赶紧上马离开此地。
他们到了城镇、住进客栈已经是隔日申正了。众人饱餐一顿,便各自进了房间沐浴净身歇下了。
严明岚躺在床上,还想那个令人颤抖的秦豫白真的是双重人格吗?关于思觉失调,又称作人格分裂,她知道有两种情况——其一,分裂出来的人格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称为“并存意识”,如果并存意识较好的,他们甚至可以内部沟通或进行内部会议;[梦远书城]其二,人格之间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这会导致严重的“遗失时间”现象。通常在此分裂现象开始时,原本的人格并不知道:“他”或“他们”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截断的现象,也无法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
翻来复去,严明岚怎么也睡不着。就她所知,理论认为多重人格与童年创伤有关,因为此时正是人格的形成阶段。当受到难以应付的冲击时,患者以“放空”的方式,以达到“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感觉,这对长期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或许是必要的。
换言之,秦豫白是在童年受到很大的伤害,才会生出另外一个人格。
严明岚觉得自个儿很需要透透气,索性起身套上外友,悄悄出了房间去了院子,没想到会偶见秦豫白。
她一时怔住了,竟不知如何开口。
“昨夜是不是吓坏了?”秦豫白的眼神很温柔。
“我什么也没看见。”严明岚直觉的反应道,可是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自个儿说溜了嘴,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秦豫白温润的眸子出现一种淡淡的忧愁,“我明白你的心情。”
她连自个儿的心情都不明白,他哪会明白?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只想将昨夜所见的秦豫白视为幻觉,只能道:“我累了,要回房安置了,你也早点歇下。”
秦豫白静静看着严明岚落荒而逃似的跑回房间,过了半晌,他的眼神转为阴冷而张扬,“这个死没良心的丫头,若非我护着,这会儿你早成了一具破烂的尸首。”
半晌,他唇角邪恶的上扬,“也不知道这丫头哪儿好,他竟然如此上心,真是个没出息的傻子!”
接下来严明岚他们再也没有露宿荒郊野岭,因此一路平安抵达最靠近盛安的明山码头。
他们搭的是官船,官船比商船和客船更安全,水匪看到官船通常不敢轻易生事,除非是存心找朝廷的麻烦,不过,这也表示这艘船很可能不是只有他们这群乘客,还有其它他官员和家眷。
上了船,秦豫白就一直绕着严明岚打转,深怕她晕船,特地给她准备姜茶和柠檬汁,还约她晚上垂钓,亲手给她烤鱼……总之百般讨好她,可是她始终冷冷淡淡的不想理人,借口很好,她身子不适。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直到通州,可是这个夜晚静谧得教人感到不安,以至干她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梦中一次又一次闪过秦豫白那张残酷冷戾的面孔,然后他一刀刺向敌人的腹部,随即一抽,鲜血染红整个世界,接着,她惊吓的睁开眼睛。
终于摆脱梦境醒过来,她应该松了一口气,可是睁开眼睛却见到床边站了一个人,正常人的第一个反应是惊声尖叫,她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对方动作更快,抢先一步伸手堵住她的嘴巴。
“水匪最喜欢你这样的美人儿,你只要放声尖叫,他们就会靠过来,你要不要试试?”秦豫白阴冷的目光跳动着一股异样的兴奋,好像很乐意她招来一群水匪的样子。
是啊,今晩他很想大开杀戒,偏偏没有人寻上门,这不是很可惜吗?
严明岚摇揺头,表明她不会尖叫,他一副很可惜的松开手。
“……你到底是谁?”眼前这个人是那一夜看到的秦豫白,但是她私心期待,说不定他只是秦豫白的双胞胎兄弟。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丫头,我一路保护你,为了你差一点丧命,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秦豫白眼睛微微一睐,像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她的样子。
严明岚彷佛听见东西破裂的声音——是她期待落空的声音,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被重重一击,没想到真的是多重性人格疾患。
“你这丫头的良心肯定被狼叼走了,不知道好好巴结我,还摆臭脸给我看,你是活腻了吗?”秦豫白凶神恶煞的伸手掐她的脖子,可是见她一丝惊恐的情绪也没有流露出来,顿觉无趣的将手收回来,不过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道勒痕。
“咳……”这个男人下手有够重,他就不怕失手掐死她吗?好吧,虽然他看起来就像个杀人魔,一刀砍了某人的脑袋,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相信他不会杀她,可能是因为任务还未结束,他好歹要将她送到京城交还给父母。
“这次就饶了你。”可是,他眼中嗜血光芒并未散去。
“你知道不请自来谓之贼吗?”实话说,她不是不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死变态的,可是她这个人骨子里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教她向这个男人低头,还不如教她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秦豫白显然觉得她的反击很有意思,倾身向前,两人面对面,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你这臭丫头别使坏,我何必当贼呢?”
“做贼的总是喜欢找理由,你不觉得跟个姑娘家计较很丢脸吗?”
“我高兴。”
严明岚真的无言以对,实在不应该跟一个死变态的讲道理。
秦豫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痛得她忍不住皱眉,可是双眼瞪得更大了,还恨不得幻化成利剑射进他!见状,他觉得有趣的笑了,不过他的笑容令人从骨子里生出寒意,“你这个坏丫头,我警告你别再不知好歹,他还不曾如此费心讨好一个姑娘,若是你敢再拒绝他,你就死定了。”
严明岚用力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你可曾听过“龟笑鳖无尾,鳖笑龟粗皮”?”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等着她迸一步解释。
“我坏,难道你不坏吗?”严明岚先指着自己,再指向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半斤,八两。”
秦豫白显然很喜欢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声音变得轻快了起来,“既然知道我坏就识相一点,别再惹我。”
“我哪有惹你?我跟你不熟好吗?”严明岚很想踹人,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这只会让这个死变态更兴奋,然后会发生什么事,她实在不敢想象。
啧?秦豫白满是不屑的揺头,“你将他的心都勾走了,还敢说跟我不熟?你这个臭丫头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我跟他熟,又不是跟你熟。”
秦豫白的脸色瞬间一沉,“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却是彼此依赖的共同体,因此否定其中一个等于否定另外一个,难怪那个受了委屈,这个就跳出来……如此说来,还真是她惹到他。
严明岚立即换成一张拍马屁的嘴脸,“好好好,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是不是可以让我睡觉了?”
“我的话还未说完。”
严明岚忍不住瞪人飙骂,“你能不能说快一点?你可以一夜不睡觉四处当贼,本姑娘可是很重视睡眠好吗?睡眠不好,皮肤也会不好,你知道吗?”
“你这丫头的脾气真是槽透了——”
“谁没有脾气呢?我的脾气不好也不坏,只是遇到坏家伙。”严明岚顿了一下,刻意看了他一眼,“脾气就会控制不住的往上飙涨,我也很无奈,好吗?”
秦豫白的情绪了间又转为高昂,嗜血的眼眸对她充满了兴味,“我早说了,你是个狡猾的丫头,狐狸都比不上你。”
“谢谢抬举,我都不知道自个儿比狐狸还狡猾。”
“坏丫头,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对手。”秦豫白再次捏紧她的下巴,眼神冷酷凶狠,“你给我识相一点,我还能忍着不要一口解决掉你。”
这一次,严明岚一句话也不敢出口,他绝对是一只凶残的老虎,而且很喜欢吃肉……她当下立即用双手抱着身体,尽管她自觉发育还未健全,骨头比嫩肉还多。
秦豫白张扬的笑了,目光邪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许久,严明岚只是深深的陷在郁闷当中。她这么努力想将那个残暴的秦豫白视为幻觉,而他竟然大刺刺的夜探闺房,还嚣张跋扈的认为她理所当然该接受他的双重人格,而她呢,也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这像话吗?
好吧,她承认自个儿的心脏比寻常人强社,虽然一开始受到的冲击不小,但是平静下来倒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尽管她不是心理专家,但她认为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不同于外在的人格,只是这些人格没有壮大到会跑出来见人,换言之,秦豫白不过是有个跟主人格一样强大的人格存在。
原本以为到了京城他们会各奔东西,可是今日这个死变态出现在她面前,她等于知道他最大的秘密,除非她死,否则只怕永远别想摆脱他。
第十一章 妄想插手婚事
严明岚可以说是一夜恶梦,早上醒来花了一番功夫为两眼消肿,用了桔香端来的早膳才像个幽魂似的飘出船舱,可是到了船舷,发现有人早一步占据那儿。若无其事继续前进,还是转身往回走?严明岚还没想清楚,双脚就被他的背影拉住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如此孤单寂寞,她不禁猜想,他究竟经历了多大的伤害才会人格分裂?
她不由得心软,可是念头一转,想到他利用她,她却傻乎乎的以为他喜欢她,面对他时,内心总有一种挥不去的难堪。
严明岚微微往后一退,觉得还是走人好了,可是还来不及转身,秦豫白正好转过身来看到她,两人四目相对,半晌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严明岚先跨出脚步走向他。
“我爹娘他们抵达京城了吗?”他们的航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而爹娘他们早一日出发,走的又是平地,算一下时间应该这两日就会到达京城。
见她主动走过来,秦豫白欢喜的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你放心,他们一路平安,明日就会进入我的庄子。”
怎么会有人的笑容如此美好?黑白的世界也会因为他变成了彩色,太不可思议了……是啊,想到昨晚那个死变态就是他,她更觉得不可思议。
严明岚将思绪拉回,半信半疑的问:“你确定?”
“是,我今日一早得到消息。”
“你在这儿如何得到消息?”
“信鸽。”
严明岚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没见到人,总是无法真正放心。”
“比起他们,我们的处境更为危险。”
追杀令是从京城发出来的,最危险的当然不是在幽州,而是越接近皇城的地方,换言之,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敌人的攻击范围,而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只能静待敌人出手。
“这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在等待出手的好时机。”
“出手的好时机?”
“有眼睛的水贼绝不会抢劫官船,若有人胆敢袭击官船,这是对朝廷的一种挑衅,无论他们的任务是否成功,朝廷必会追查到底,你以为这对他们来说值得吗?”
略一思忖,严明岚便明白了,“他们在等官船、商船和客船集结在渡口的时候。”
秦豫白赞赏的点点头,“水贼袭击商船而祸及官船和客船,这事落到任何官员手上终究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以,接下来更要提高警觉。”
严明岚无所谓的耸耸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是拖累秦公子实在过意不去。”
她已经多活了来这个时代的十二年,日子过得很幸福,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也没有遗憾。
“我领了皇差,若没有护送严姑娘安全进京,只能怪我自个儿没本事。不过你放心,除非我死,必会护你周全。”
严明岚揺了揺头,“不,秦公子还是先自保,不必顾虑我。”
秦豫白的目光转为深沉,看着她轻声道:“我绝不会舍下你。”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虽知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心还是禁不住生出涟漪。
严明岚心慌意乱的微微撇开头,“谢谢秦公子,我会努力不给你们添麻烦。”
顿了一下,秦豫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道:“那个,昨夜……我对严姑娘有所失之处,还请见谅。”
“我不记得昨夜秦公子有何失礼之处。”就她的认知,昨夜闻入舱房的人根本不是他,失礼的人自然也不是他。秦豫白又是一顿,语气晦涩的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知道。”她真的很难将他们视为同一个人。
“相信我,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相信你。”虽然那个死变态好像很想宰了她,可是她也看得出来“他”很保护眼前这个美好的主人格,主人格不会伤害她,“他”就不会伤害她。
秦豫白闻言一怔,没想到她毫不迟疑的相信了。
“若是哪日我不小心踹了……你一脚,你不要生气。”势必要先说清楚,他的第二人格也许不会伤害她,但是那张臭嘴迟早会激怒她。
秦豫白开心的笑了,很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严明岚傻了,她威胁一脚踹在他身上,他竟然笑得好像捡到宝,这是什么道理?
秦豫白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她毫无芥蒂的接受他是双面人,他感觉他们之间比以前更亲近了,这当然是好事。
不管他在乐什么,严明岚倒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一件事——他们的关系改变了,不过问她是什么关系,她自个儿也说不明白,只是过去一直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距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