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我要去思念小屋工作。」
怔愣了下,王凯如激动的差一点跳起来。「你要去思念小屋工作?」
梁思爱伸手捂住好友的嘴巴。「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也不必这么大声吧。」
王凯如推开她的手,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那不是男人的世界吗?」
「他不是刻意请男士。」
「他……你认识老板?」王凯如一副很八卦的瞪大眼睛。
唇角上扬,梁思爱得意洋洋的道:「思念小屋的老板就是我学长。」
「你学长……不会吧,你学长不是孤儿吗?他哪来那么多的本钱?」
「我们是学财经的,学长应该很会投资理财吧。」
「学财经的就懂得投资理财吗?」王凯如瞧不起的看了梁思爱一眼,不过,她没忘了现在的焦点不是好友,而是那位风闻许久的人物。「你这个学长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对了,老是听你提起他,却不曾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找个机会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吧。」
梁思爱没好气的用手指戳王凯如的额头。「不要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对其他的男人不要太有兴趣了。」
「啊……」王凯如揉着被戳痛的额头,觉得好无辜。「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好奇一下也不行吗?」
「你没听过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吗?」
「我又不是猫……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反正你在那里工作,迟早有机会见上一面,到时候,你总不会不帮我们介绍吧。」
「我还没进思念小屋。」
「你会去吧,这可是你圆梦的机会。」
是啊,她会去,不过,不单单为了圆梦,更是为了学长。与学长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是一种诱惑,过去,她会拒绝,就怕情不自禁的对学长产生幻想,可是最近,她的心松动了,想勇敢一次走进学长的世界,至于结果如何,走一步茸一步。
第五章
因为母亲的教导,梁思爱堪称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也自诩落落大方,可是如今面对一群男生……虽然一半以上比她年幼,她还是别扭的不知如何面对。不过,一想到他们以后要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硬邦邦的一张脸,多难看啊,只能教自己放松下来,挂上盈盈笑容。
「你们好,我是梁思爱,以后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她向大家深深一鞠躬。
半晌,众人此起彼落的吐出同一句话。「真的是女孩子吗?」
虽然思念小屋未明文规定只雇用男生,可无论正职或工读,清一色都是男生,这又是事实,难免教人怀疑老板对女孩子有成见,要不,为何不雇用女生?如今进来一个女生,感觉好像在作梦,大家都很难相信。
闻言,梁思爱尴尬的一笑,拉了一下后面绑成辫子的马尾巴,打趣的道:「我都不知道自己看起来那么像男孩子。」
「不是,我们这里没有女孩子。」纪慕希状似无意的瞥了俞熠安一眼,事前怎么不先打一声招呼?害他们一个个像没见过女孩子似的,真丢脸!
「她要负责我们新成立的部门,主导我们以后喜饼伴手礼的设计。」俞熠安连忙解释,不过还是招来众人奇怪的目光,突然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我要从事设计方面的工作,绝对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梁思爱不难理解自己的存在带给他们的不便。
「虽然从事新部门的工作,可是未来三个月,她必须先跟你们学习,熟悉你们每一个人的工作,包括外场工作与客人互动,以便她在设计方面可以做得更好。」
惊讶过后,众人的心情转为欢喜,以后这儿多了一朵赏心悦目的美花儿,气氛自然变得轻松,工作起来当然就更带劲了。
众人热情的一一靠过来,将梁思爱围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梁小姐……这太别扭了,我们还是叫你小梁好了,我们这都是用姓氏称呼对方,若是遇到两人同姓氏,就由年纪来区分大小,譬如这两位!他们都姓方,这位是大方,这位是小方。」
「小梁,我们这里很随意,在这里不必拘东。」
「我们喜欢打打闹闹,若是说话有不当之处,你不要介意。」
「是啊是啊,我们没事就喜欢耍嘴皮子开玩笑,你可不要被我们吓到了。」
「没错,我们这就像一个大家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免口无遮拦,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以后你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不要太拘东了。」
「下班之后,我们通常一起吃宵夜,欢迎你加入我们。」
「除了我和小杨,这里其他的都是单身。」
俞熠安的眉头都打结了,这些人会不会热情过头了?
「我们这里以后可热闹了。」纪慕希笑着斜睨他。
「这里不是一直都很热闹吗?」
眉一挑,纪慕希语带嘲弄的道:「你真的认为在这里放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气氛还会跟原来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他只是没预料会这个样子,好比在只布置得完美无缺的水族箱里面放进一只鲜活的鱼儿一一还是五彩缤纷的鱼儿,整个水族箱都活过来了。
思念小屋在雇用员工时,俞熠安确实刻意挑选男性,一来是体力上的考虎:二来是预防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喜欢办公室恋情,工作一旦扯上感情,无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
「你雇用她时,难道没想到她会破坏这里的平静?」
俞熠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她是来这工作的,想那么多干嘛?」
「这会儿你看见了,不能不想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新事业步上轨道,还会再増加员工,可能会以女孩子居多,他们渐渐就习惯了。」
「你敢说一点私心都没有?」
「她做不好工作,我不会纵容她。」
她能否胜住工作与他是否有私心,这是两回事吧。纪慕希无意在此纠缠不清,只是很无奈的说:「你是老板,想雇用谁,你说了算数,我还能说不吗?」
「若是你对住用的人真有意见,我能够不采纳吗?」
纪慕希铙富兴味的挑起眉。「若我说她不适住,你也会采纳吗?」
「我会亲自带她,我会知道她是否胜住。」
「什么?你要亲自带她?」
「你要负责门市网络营运,若是我再将新部门丢给你,你岂不是要跳脚?」
「老板有令,我怎么敢跳脚?只是本事没你大,新事业还是由你自己操盘。」
看着众人还是热情如火的对梁思爱纠缠不休,俞熠安的眉头越皱越紧,疑虎顿生,他将人安置在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他懊恼的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你也不去管管他们,不要第一天就把人吓跑了。」
「这样子就吓跑了,未免太脆弱了吧。」
「废话真多,还不赶快过去。」
「担心人吓跑了,你干嘛不自己管他们?」纪慕希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不过还是顺从老板的指示走过去,提醒大伙儿上班时间到了,别再打混了,然后招呼梁思爱,亲自带着她熟悉四下环境。
这几天,俞熠安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决定,将人放在身边,原是为了盯紧她,却忘了这儿是狼窝,见到白嫩可口的绵羊,怎可能桉捺住那股想扑过去的欲望?若不是他在旁边看着,他们早就出手了……是吗?如今他在旁边看着,还是有人不畏他的目光,凑到她身边……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还不象话!
他们都得了老花眼吗?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对象?他是不是应该用行动暗示他的所有权?
念头一转,俞熠安便大步走过去,推开梁思爱身边的小李,小李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他摆了摆手,示意小李去忙其他的事,这儿交给他,便往梁思爱身边一站。
虽然想暗示其他人离她远一点,可是上班时间,不好太明目张胆,不过目光一落在她脸上,就再也移不开她有张精致如芭比娃娃似的脸蛋,可令人心动的是她憨厚温暖的笑容。明明是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在她身上却找不到一丝娇气,总是像个孩子,可以为了一颗巧克力开心的好似拥有全世界,也可以为了一只受伤的猫咪哭得好像失去全世界。因为她很真,若非有人拆穿她,谁也想象不到她是个千金小姐。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梁思爱兴奋的抬起头,可是看见的不是拉花指导前辈小李,而是俞熠安,不禁吓了一跳。「学长,怎么会是你?」
回过神来,俞熠安镇定的垂下头看着她的拉花作品。「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到拉花的技巧。」
「我的手本来就很巧,平日在家里喝咖啡,心血来潮也会试试看。」
「难怪几天就上手了,若是再配上你的艺术天分,你很快就可以成为咖啡拉花达人。」
梁思爱好奇的歪头看着俞熠安。「学长会吗?」
俞熠安没有回答,直接动手表演一遍,先冲煮一杯Espresso,接着制作绵密细致的奶泡,再慢慢将奶泡倒进Espresso,接着拉花,很快就出现一串心。
见他动作优雅纯熟,梁思爱太惊讶了。「……没想到学长这么厉害!」
「我美其名是威风凛凛的老板,事实上是打杂的,什么都要学着备用,以便随时提供支持。」俞熠安将自己拉花的那杯咖啡给她,拿起她拉花的那杯咖啡,半推着她来到角落的位子坐下。
「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来了好些天了,我总要知道你现在的工作状况。」其实思念小屋设了下午茶时间,只是服务业,何时得空不一定,因此每个人都可随己意设定下午茶时间。
「我喜欢在这里工作,单是这里的香味,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梁思爱很坚定的摇摇头。「我这个人很固执,喜欢就会一直喜欢到底,讨厌就会一直讨厌到底,喜欢变讨厌一一机率只有百分之一。」
「包括人吗?」
「嗄……人啊,这是当然,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讨厌的感觉并不容易,难道学长不是吗?喜欢或讨厌一个人会轻易改变吗?」
「不会。」
「学长有没有……」话到了嘴边又退缩了,梁思爱实在没有勇气问出口。虽然很想知道学长是否有喜欢的人,可是无论答案如何,她只怕为此夜夜不能成眠,还不如连个影子都不知道,省得胡思乱想。
「有没有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学长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俞熠安倾身向前,深深的看着她,她不由得心跳加速,期待如同小星星在眼中一闪一闪。
半晌,他柔声问:「你认为呢?」
「我……呃……」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梁思爱小姐?」一道男声打断梁思爱的回答。
俞熠安和梁思爱同时转头看着站在柜台前面的人。
颜敏俊?梁思爱忍不住皱起眉头,不难猜到他为何知道她在这里工作,可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跑来了,真是讨厌。
「请问有什么事?」小李例行性的问,同时打量眼前的男子。
「我是她朋友。」
梁思爱很想置之不理,可是人家都找上门了,又避不开,也只好起身走过去,当然,还是要问上一句早就猜到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
颜敏俊转身看着梁思爱,扬起灿烂的笑容。「前天遇到王凯如,聊了几句,听她说你在这里工作,正好今天路过这里,我就进来看看了。」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们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颜敏俊连忙提出要求。
「我在上班。」
「我可以等你下班。」
「我八点下班。」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迟疑了一下,梁思爱点了点头。「你八点再过来吧。」
「好,我们八点见了。」颜敏俊显得很开心,大大的咧嘴一笑,有礼的向柜台后面的人点头致意,便转身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思念小屋。
「那个男的很帅,你的爱慕者吗?」小李开玩笑的对梁思爱挤眉弄眼。
「不是,只是大学同学。」梁思爱不自在的瞄一眼还坐在角落的俞熠安——他好像什么也没瞧见似的看着窗外,可是他应该听见了,若他因此误会了,怎么办?
「那个男的想追你。」
「你不要乱说,我们真的只是大学同学。」
「是吗?」小李看了一眼时钟,这会儿六点还不到呢。
梁思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闭上嘴巴,回到柜台后面继续练习拉花。
公园里,不少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月光下,有的还躲在阴暗的树下甜言蜜语,气氛称得上浪漫,可是,梁思爱此时的心情彷佛上战场似的,神经绷紧……若非公园的光线不足,她脸上的表情恐怕会吓得没人敢靠近一步。
「对不起,突然跑来找你,我吓到你了吧。」颜敏俊不好意思的道。
既然知道会吓到她,干嘛做这种事?梁思爱勉为其难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问道:「有事吗?」
「你真的原谅我了,对吗?」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梁思爱忍不住皱眉,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跑来找她吧。
「你都不接我的电话,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若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联络比较好。」梁思爱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遇到事情,第一个反应是逃避,说她孬种也不为过,不过,一且必须面对问题,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这种时候,她终于有身为妈咪女儿的自觉,母女就是母女,即使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在彼此身上还是可以找到对方的影子。
「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
「你不再是当初的你,我也不再是当初的我。」
「没错,我们都不是当初的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但是可以重新开始。」
「对我来说,你只是我大学同学。」换言之,她不想跟他重新开始。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梁思爱实在很苦恼。「这跟过去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知道我和江美馨是青梅竹马吗?」
梁思爱闻言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扯到这里,可是更多的是惊讶,她还真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从我们爷爷那一代开始,两家就经常往来。小时候,我们双方父母就开玩笑说将来两家要结为亲家,因此江美馨无形间将我视为结婚对象,甚至认为我的心意与她一样,对她来说,没有人可以抗拒她具备的条件。偶然之间,她得知我们在交往,感觉遭到我背叛,一气之下便四处宣传你的身分,闹得满城风雨之后还火上加油跑去跟你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她还真错怪了江美馨,当初还以为她存心搞破坏。
「因为江美馨的自以为是,你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就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这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没错,但这不是重点。「无论是否公平,都已经过去了。」
「你就这么狠心,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梁思爱觉得头好痛。「我刚刚说得很明白了,过去已经过去了,重新开始也回不到当初的起点,如同冲泡过一次的茶,再冲第二次也没有原来的味道。」见颜敏俊的神情明显缩了一下,梁思爱知道自己的说法很残酷,可是事实如此,他们再也找不回初恋的滋味。
怔愣了下,颜敏俊苦笑道:「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残酷的人。」
「我是理智。」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嗄?」
「若不是有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放弃。」
是啊,她有喜欢的人,可是只能默默喜欢,连说都不能说,因为他们之间困难重重……不,再也不是困难重重了,只要学长心意与她相同,就茸妈咪无法接受学长孤儿的出身,她也会为学长抗争到底……总之,这些她都不能说,万一这个家伙跑出去乱说,此事传到妈咪那里,她连待在学长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不要这么固执。」
「你不也一样吗?」
「我……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们两个绝不可能的。」
「理智如此,感情却是另外一回事,我会重新打动你的心。」
「你不要闹了……」
「我很认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
梁思爱苦恼的好想抓头发,这位同学怎么有理说不通呢?「为什么你非要抓着过去不放?」
「我不想让过去的遗憾一直存在心里。」
梁思爱一时为之语塞,若是有个遗憾一直悬在心头,她是不是也会这么不管不顾的想挽回?也许她也会任性的放手一搏,唯有努力过,过去的遗憾才会消失。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规劝的话,但是有必要表明立场。
「我没办法为你做决定,但是必须告诉你,你只会白费功夫。」
「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
这会儿梁思爱完全无言以对了。是啊,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因此可以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她会进思念小屋工作,不也是如此吗?
算了,她该说的都说了,他听不进去,也不是她的责住。
最近,俞熠安发现自己染上偷窥的坏习惯,梁思爱走到哪儿,他的目光就悄悄跟到哪儿。说起来,这真的很丢脸,可是理智从来管不住心思意念,而眼睛往往随着心思意念起舞。
偷窥这样的行为不但丢脸,还会带来副作用——胡思乱想。见她笑了,就猜想她在笑什么:见她皱眉,就猜想她在苦恼什么:见她抿着嘴不理人,就猜想她在生气什么……其实直接上前问她不就知道了,何必费心猜测呢?可是,做贼就是会心虚,再简单的道理也会变得很复杂。
不行,到此为止,若是教人发现了,他的形象岂不是土崩瓦解?
可是,勉强拉住视线,却拉不住耳朵,尤其当她接听手机,对着另一边的人展现娇憨的樽样,他的耳朵更是不自觉的竖得又直又锐利。不过,除了她银铃动人的笑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是颜敏俊吗?虽与颜敏俊不熟,可他是系上学弟,又是风云人物,当然有过几面之缘,也耳闻不少他的事迹。无论相貌、条件,或者各方面评价,这位学弟都是深具威胁的对手,更重要的是,这位学弟正嚣张的对梁思爱发动攻势。见梁思爱讲完手机还意犹未尽的笑个不停,俞熠安再也控制不住渐渐高涨的情绪,大步走过去。「上班时间不可以讲手机,你不知道吗?」吓了一跳,梁思爱不知所措的看着神色不悦的俞熠安。「我……对不起,因为他赶着去搭飞机,没办法等我下班再打电话过来。」
「若是遇到紧急状况,可以请对方打电话到店里。」
「我不知道店里的电话。」
「什么?」
「我一直忘了问。」
「你到了一个新环境,首要记住的就是电话和地址,这是基本常识,怎么可以来了一个礼拜也不知道?」
俞熠安越说越生气,除非抱着来这里试试看的心态,否则不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
从来没见过俞熠安这么不高兴,梁思爱很难过又很受伤,就像一个被父母责备的孩子似的,泪水无声无息的在眼眶凝聚。「对不起,待会儿我就会背下这里的电话和地址,以后再也不会在上班时间讲手机。」
他的要求没有错,当老板的遇到这种状况,反应都是一样的,可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好像欺压弱小的恶霸,坏得他都要自我唾弃了。
俞熠安懊恼的转身走出厨房,在角落的位子坐下。
「原来是喜欢人家,才把人弄到身边啊。」纪慕希轻声取笑道,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在俞熠安对面坐下。
事实确实如此,俞熠安当然只能闭紧嘴巴由着好友取笑。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他不是不说,而是在寻找最佳的时间点。她一直在寻找没有门户之见的真爱,可是来自父母的门户之见深深烙印在她骨子里,一个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根本没有对她心动的资格。
一开始,他真的只当她是学妹,千金小姐是他最感冒的族群,可是天真固执的她带着一股傻气,不可思议的吸引着他,越了解她,就越想守护她,当意识到她已经占据他的心时,她身边出现了门当户对的白马王虽然很难受,但是不能否认颜敏俊比他更适合她,他打定主意渐渐淡出她的生活圈。这不容易,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她千金小姐的身分被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又闹出颜敏俊早知道她身分的事。
那一夜,他与她许下结婚约定,虽是出于一时冲动,却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这些年来,他一步一步努力奋斗至今日,就是盼着有一天站在她父母面前,能让她父母因为他的成就不在意他孤儿的出身……虽然在他找她之前,她先找到了他,比他计划的时间提早一些,可是如今的他有自信可以站在她父母面前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在投资方面很大胆,可是其他方面却很小心翼翼,怀了身孕的女人都没有你这么小心翼翼,有必要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不过说到投资,他的胆子确实很大,也许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很精准,可是除此之外,他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尤其面对喜欢的人,他不会横冲直撞的采取行动,而是耐着性子等候属于自己的时机。
「小心谨慎不是不好,可是若因此错过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无法明白我的心情。」
「我只是提醒你现实可能发生的状况。」
「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
「我是无所谓,只要让我们工作的气氛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