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兄妹俩知道事情严重了,都不敢打扰老妈,总是找其他人玩,但会时不时地跑去看老妈。探望活动往往由哥哥发起,哥哥玩一会,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的玩具,说:“我去看妈妈。”
然后哥哥就往老妈房间走,妹妹一看见哥哥往楼上走,就赶快跟上。
哥哥现在上楼梯的身手可矫健呢,只要稍稍拉着楼梯扶手,就能很快上到二楼去。但妹妹上楼梯就太艰难了,她先趴在地上,费力地把一条小胖腿搬到上一级楼梯上,全身扭动老半天,有时还需要奶奶助一臂之力,才有可能上一级楼梯,而且是横趴在楼梯上的,动一动就有可能滚下楼去。
奶奶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妹妹,看见妹妹横趴在窄窄的楼梯上,吓得连连警告:“妹妹别动啊,一动就滚下楼去了,等奶奶来救你!”
奶奶救起妹妹,提上楼去,妹妹还在舞动双腿,要自力更生。奶奶说:“妹妹,你还小,不会爬楼梯,奶奶抱你上去。不然的话,等你爬上楼,哥哥已经看了妈妈,又要下楼了。”
妹妹是个聪明人,听到“哥哥”二字,就不倔了,让奶奶把她提上楼去。但到了二楼,妹妹坚决不让奶奶再帮忙了,又撅屁股又扭腰,让奶奶把她放下,她自己摇摇晃晃地往老妈卧室走,走几下就跌倒了,干脆改为爬行,她爬行的速度比走路快多了,嗖嗖几下,就爬到老妈卧室里了。
到了老妈卧室,妹妹看见哥哥已经站在老妈床边了,急得用她胖胖的小手揪床裙,揪床单,或者揪住哥哥的裤腿,拼了老命要站起来,奶奶不得不伸出援手,帮妹妹一把。
妹妹站在床边,虽然客观上还不能跟哥哥“并肩”,但感觉上是很“并肩”的,得意地冲哥哥一笑,大概是说“哥哥,怎么样,我也站起来了”,但往往只换来哥哥居高临下的一瞥。
老妈即便在昏睡中,也能感觉到兄妹俩来了,于是睁开眼,看见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站在床边。老妈好感动:“宝宝,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里呀?是不是怕妈妈死了?妈妈不会死的。妈妈只是吃了药,想睡觉,妈妈睡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别站这里,当心妈妈把感冒传染给你们了。你们去玩,好不好?”
哥哥看见老妈没死,还能说话,就安心了,说声“妈妈拜拜”,又跑回去玩。妹妹慌得跟什么似的,有时说个“妈妈”,有时说个“拜”,就跟着哥哥往外跑,跑急了,总是跌倒在地,于是又改成爬行。
因为老妈生病,哥哥学会了说“蛐蛐话”,就是小声地像耳语一般地说话,免得吵醒老妈。哥哥说“蛐蛐话”的时候,总爱耸起肩膀,缩着脖子,似乎这样就能把音量控制在最小最小。
哥哥跑到老爸跟前,耸起肩膀,缩着脖子,“蛐蛐”地问:“爸爸,妈妈怎么病了?”
老爸也耸起肩膀,缩着脖子,机密地说:“妈妈感冒了。”
“妈妈怎么感冒了?”
“妈妈不肯多穿衣服,冻感冒了。”
哥哥皱着眉头问:“妈妈怎么不肯穿衣服呢?”
“她爱美啊,穿多了不好看啊。”
哥哥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样,不理解女人这种自我摧残式的爱美,夸耀自己说:“我就穿多。”
“就是啊,你聪明啊,你就不穿太少啊,所以你就没冻感冒啊。”
过一会,哥哥又“蛐蛐”地问奶奶:“奶奶,妈妈总病了?”
奶奶的版本有点不一样,说老妈是被细菌感染了。
哥哥立即得出结论说:“妈妈不洗手。”
奶奶总是叫兄妹两个饭前便后要洗手,告诉他们手上有细菌,如果不洗手的话,会把手上的细菌吃到嘴里去,然后肚肚里面会长虫虫。所以哥哥一听到“细菌”二字,就推导出老妈不洗手的结论。
奶奶为了巩固“饭前便后要洗手”的概念,也不反驳哥哥的结论,只顺着说:“嗯,妈妈不洗手,所以细菌跑到妈妈肚肚里去了,妈妈就感冒了。”
哥哥立即要求去洗手,奶奶陪着去了洗手间,让他站在小凳子上,自己洗手。哥哥把手伸到洗手液瓶子的“鸭嘴巴”下面,奶奶替他按按“鸭嘴巴”,挤一点洗手液在他手上,他就让两只小手仔仔细细地你擦我,我擦你,擦好了,再用水冲洗。
等老妈下来吃饭的时候,哥哥盯着老妈问:“妈妈你洗手手了没有?”
老妈说:“哦,还没有呢。”
“不洗要得病的!”
老妈赶快去洗手手。
后来有个在国内做过医生的朋友打电话来,听见我变了样的声音,大吃一惊:“你嗓子都成这样了,还不去看医生?快去看医生吧,这不是一般的感冒,你有炎症了,不吃抗生素不行了。”于是我去了一个不用预约的诊所,医生一下就给开了十天的抗生素。
虽然医生说哺乳期间用那药不要紧,我还是怕影响了艾颜妹妹。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抗生素呢?于是决定给妹妹断奶,如果断下来,那最好;如果断不下来,那就只好相信医生的话,还让妹妹接着吃奶。
家里人都很担心,怕妹妹“暴力”反抗,于是每个人都给妹妹做思想工作:“妹妹,妈妈病了,要吃苦药药,妈妈的奶奶也会变苦哟,妹妹就吃奶瓶瓶好不好?”
妹妹睁着大眼睛,倾听各位家长的劝告,不管谁问她“好不好”,她都回答“好”。
但大家不知道妹妹是真的听懂了,被说服了,想通了,还是顺口打哇哇地说声“好”,于是老爸来试探妹妹。到了妹妹吃奶的时间,老爸给妹妹准备好了奶瓶,让妹妹自己提着,奶瓶上有个小“耳子”(手柄),正好可以让妹妹的小手穿过去提在手里。
老爸又把大道理讲了一通,然后就身先士卒,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老妈的奶,皱着眉直摆头:“哇,好苦啊!太苦了!吃不得。吃不得。”
妹妹同情地看着老爸,自己也龇牙咧嘴的,仿佛被老爸的苦传染到了。
老爸说:“妹妹,妈妈的奶真的是太苦了,不信的话,你来尝尝。”
妹妹是个聪明人,见老爸吃了一口,已经把一张老脸皱得像个苦瓜,就不重蹈覆辙了,机灵地往一边躲,举起手中的奶瓶,往自己嘴里送,那份豪爽,直逼提着酒壶边走边饮的鲁智深。
妹妹啃两口奶瓶了,又怂恿老爸:“爸爸,奶奶!”
老爸又象征性地吃口老妈的奶,又把脸皱得像个苦瓜:“好苦啊!真的吃不得啊!妹妹,你来试试吧!”
妹妹不上当,躲到一边,格格地笑,笑完了,又举起奶瓶瓶啃几口。
太奶奶问:“妹妹,你怎么不吃妈妈的奶呢?”
妹妹答:“苦!”
“我儿真聪明啊!知道不吃苦奶奶。你爸爸是个傻瓜,妈妈的奶奶那么苦,他还敢吃。”
妹妹真把老爸当傻瓜了,不断地怂恿老爸去吃老妈的苦奶奶,然后看着老爸那皱得像个苦瓜的脸格格笑,笑够了再啃几口奶瓶瓶。
白天的奶就这么个断法,但妹妹还有吃夜奶的习惯。妹妹的第一顿夜奶,一般是睡觉的时候吃,母女俩躺在床铺上,女儿叼着奶头,老妈给她讲睡前故事。吃的吃,讲的讲,妹妹一会就睡着了。
妹妹的第二顿夜奶,一般是在半夜拉尿之后吃,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拉尿也是闭着眼睛拉,吃奶也是闭着眼睛吃。拉尿是别人侍候她,但吃奶她可以自力更生,闭着眼睛掀开老妈的衣服,叼起奶头就吃。吃饱了,就放开奶头,呼呼大睡。
现在要断奶了,夜晚又不能像白天一样,那么多人陪着演戏,大道理讲多了,也怕把妹妹的瞌睡给讲跑了,怎么办呢?
第一晚,妹妹要睡觉了,老爸陪着躺在床铺上,给妹妹讲道理:“妹妹,妈妈病了,吃了药,奶奶变苦了,你就吃奶瓶好不好?”
妹妹很干脆地说:“好!”
老爸把奶瓶递给妹妹,妹妹自己抱着吃,老爸讲故事。父女俩就这么一边讲,一边吃,妹妹就慢慢睡着了。
半夜妹妹被尿胀醒了,在床铺上扭来扭去,老爸把妹妹抱起来,去洗手间把了尿,又放回床铺上。妹妹习惯成自然地去找老妈的奶,老妈把奶瓶送到妹妹嘴边,小声说:“妹妹,记得不记得,妈妈病了,吃了药药,奶奶变苦了,不能吃了,你吃奶瓶哈。”
妹妹的嘴瘪了几下,似乎要哭了,老妈赶快把大道理再讲几遍,把妹妹的胖屁股轻轻拍几拍,妹妹安静下来,乖乖地吃了奶瓶。
第二天,老爸老妈把妹妹昨晚的乖乖事迹广为传播,家里人见到妹妹就表扬:“妹妹好乖哦,看到妈妈病了,就知道自己吃奶瓶瓶哦,好懂事哦,好聪明哦。”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表扬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天,妹妹的成绩得到巩固,奶就这么断掉了。
不过我们妹妹还不怎么会说“乖”这个字。
如果你问她:“妹妹,你乖不乖呀?”
她会自豪地说:“呆!”
哥哥有点鄙夷:“是乖!”
妹妹理直气壮冲着哥哥说:“呆!”
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说的就是‘乖’嘛,你听不出来?”


猜谜
我们家大多数人都当过老师,都爱考人,尤其是太奶奶,当了一辈子老师,考了不知多少人,一直到现在都爱说“我考你一哈(下)”。
比如太奶奶找不到自己的眼镜了,就对黄米说:“宝宝,我考你一哈啊,你晓得不晓得太奶奶的眼镜在哪里?”
黄米一听到“考”字,争强好胜的劲头就上来了,马上跑到沙发垫子间的空挡里去摸,十回有八回被他摸到,交给太奶奶,得个“100分!”。
如果黄米在沙发垫子的空挡里没找到太奶奶的眼镜,那他就到太奶奶头上去找,多半就能找到。他用很地道的k市话大喝一声:“眼镜子在你脑壳上!”
太奶奶一摸,眼镜果然是架在自己头上,不由得笑眯了眼睛:“呵呵,你看太奶奶这个记性哟,骑着驴子找驴子。”
前段时间,黄米从家长那里学了几个段子,马上就拿来考人:
“爸爸,我考你一哈,一减一等级与(等于几)啊?”
老爸自然是扮傻,伸出左手,一本正经地说“一”,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并拢,伸平,作砍刀状,咣当一下,手起刀落,砍在左手腕上,遂藏起左手,大功告成地欢呼:“等于零鸡蛋!”
儿子看到老爸垂死挣扎老半天,终于掉进他的陷阱,差点乐疯了,双脚离地蹦起来欢呼:“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老爸“天真无邪”地问:“爸爸怎么错了?一减一不是等于零鸡蛋吗?”
“不是!”
老爸又伸右手砍左手地演算一遍,然后傻呆呆地问:“这不是等于零鸡蛋吗?”
“不是!”
“那你说等于几?”
“等于二!”
“为什么等于二呢?”
儿子伸出一只小拳头,说“一个馒头”(嗬嗬,好精致的一个馒头),然后弯下腰,用另一只手从地上那么一捞,“捡了一个馒头”,把两个小拳头往老爸眼前一伸,“看见没有?两个馒头!”
老爸“哦”一长声:“原来是这样‘捡’的呀?那我知道了,你再考我。”
儿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马上问:“爸爸,一减一等级与?”
老爸得意地说:“等于二!”
“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怎么又错了呢?看哪,一个馒头(嗬嗬,好大一个,最少半斤),我——捡起一个馒头,不是等于两个馒头了吗?”
“不对不对!”
“那你说等于几?”
“等于零鸡蛋!”
“怎么又等于零鸡蛋了呢?”
儿子伸出左手,握拳:“一个馒头”;再伸出右手,五指并拢,伸平,作砍刀状砍在左手腕上,藏起左手,“看,没有馒头了,零鸡蛋!”
这段时间,黄考官与时共进,考试题换了新内容,变成了猜谜语。
自从太奶奶让他知道了什么是谜语后,他就迷上了,动不动就跑到太奶奶那里请求:“太奶奶,你打个谜语我猜。”
太奶奶就势来一个:“我打个谜语你猜,你在灶里拽(zuāi,k市土话,“蹲”的意思),我去点烟抽,把你抓出来。”
估计小字辈都猜不出这个谜语,除非是从老一辈那里听说过,因为这个谜语描绘的现象,在现代城市生活里应该已经绝迹了。
但黄米已经从太奶奶这个“老三辈”那里学会了,所以很容易就猜出来:“是猫猫!”
太奶奶说:“哦,是猫猫啊?我还以为是你呢。”
“我没有在灶里‘拽’。”
“你怎么不在灶里‘拽’呢?”
“我没有灶。”然后黄考官就去请教咱家的大百科全书,“奶奶,我们怎么没灶呢?”
奶奶指着烧饭的大炉子说:“我们有灶啊,这不是灶吗?”
黄米走过去,仔细看看那个洗衣机一样的大炉子,说:“我们的灶怎么没洞洞呢?”
奶奶把炉子正面的烤箱门打开,露出好大一个洞:“你看,这不是洞洞吗?但你可不能‘拽’这里面哟,你‘拽’里面,奶奶开火做饭,会把你烧死的。”
“猫猫怎么没烧死呢?”
“它那个灶里没火嘛。”
“那怎么点烟呢?”
这下把奶奶考倒了:“真的呢,我儿问得有道理,猫猫‘拽’在灶里,那就是灶里没火了,怎么又可以点烟呢?太奶奶,你这个谜语有问题哦。”
太奶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样的区区小事,难得倒我们太奶奶?只听我们太奶奶振振有词地说:“我的谜语才没问题呢,我只说去点烟,我又没说点着了,灶里没火,我不晓得从灶上拿火柴点?”
搞定!
你别看黄米懒得背古诗,他记谜语的速度很快,一天可以记好几个,谜面谜底搞得清清楚楚,不会混淆。
刚开始太奶奶打的谜语都是关于实物的,比较形象,好懂好记。比如打花生的谜语“麻屋子,红帐子,里面睡个白胖子”,太奶奶就找颗花生,告诉他麻屋子是什么,红帐子是什么,白胖子又是什么。
但有些谜语的谜底是我们家没有的东西,这时就需要奶奶出面了,奶奶到网上找个图像给黄米看,他一看就记住了,然后就拿来考家人。
有一天,老妈一回家,就被黄米考了一把:“妈妈,我打个谜语你猜。”
“是不是‘你在灶里拽’?”
“不是,是新的。”
老妈摩拳擦掌:“啊?是新的啊?那太了不起了,快打给妈妈猜。”
黄米一口气打出一个谜语来:
“爸爸——在土里——受——苦受难;妈妈——在水上——淘——米煮饭;哥哥——只会——摇——风打扇;姐姐——长得——实——在好看。”
老妈见儿子一口气背出这么一串老长的句子来,背到每句的最后四个字还摇头晃脑的,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儿子真了不起啊!把这么长的谜语都记住了?真是个天才!”
考官可不会让几句马屁给拍糊涂,头脑清醒地催促:“妈妈,你猜撒!”
老妈如果知道谜底,就要跟儿子忽悠忽悠了,但这回是真不知道谜底,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猜。老妈问:“宝宝,这个谜语是什么的‘破’呢?”
“破”是k市的说法,是从哪方面“破解”的意思,问某个谜语是“什么破”,就是问某个谜语的谜底是哪方面的东西。
小考官很宽宏大量地提示说:“是你吃过的东西。”
老妈开始思考了:“我吃过的东西?嗯,在土里——是不是土豆?土豆不是埋在土里的吗?”
“不是,不是。”
奶奶提示说:“土豆只合得上第一句,还有后头的呢?”
老妈问考官:“你这个谜语,是打的一个东西呢,还是四个东西呢?”
儿子有点说不清,用眼神向奶奶求助,奶奶说:“是四个东西,一句一个,但又是互相关联的。”
“嗯,是互相关联的,这点我知道,因为是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嘛,一家人。”
老妈在那里绞脑汁,儿子像个考官一样,在老妈身边走来走去监考,但走不了多大一会,就忍不住催促:“妈妈,你猜撒!”
“等我想一下嘛。”
“你快点想撒!”
“我是在快点想啊。”
“你飞飞地想撒!”
“我是在飞飞地想啊。”
考官等不及了:“妈妈,我告诉你吧。是藕,你吃过的吧?”
老妈是“心有藕洞一点通”,马上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要你告诉我了,我说给你听:爸爸是藕,妈妈是莲蓬,哥哥是荷叶,姐姐是荷花,对不对?”
儿子惊得目瞪口呆:“妈妈,你猜出来了?”
“嘿嘿,我聪明吧?”老妈支使儿子,“快去考你爸爸,他肯定猜不出来。”
于是儿子又来考老爸,完全无视老爸刚才就在旁边这个事实。
另一天,考官换了考题:“爸爸,我打个谜语你猜。”
“是不是那个‘爸爸在土里受苦受难’啊?如果是那个,我可不猜了,我不想在土里受苦受难。”
“不是你,是新的。”
“新的啊?快打给我猜。”
小考官朗朗念道:
“上坡点点头;下坡滑似油;走路不要伴;洗脸不梳头。”
儿子不知道这是黄家传了几代的谜语,很有把握地等着看老爸出洋相。
老爸见考官那么信心十足,就只好装傻了。
“嗯,这个谜语好难哦,等我想一想哈。”
“快点想!”
“我是在快点想啊。儿子,这个谜语是什么的破呢?”
“是动物。”
“嗯,是动物,我知道了!上坡点点头就是你,你上坡的时候爬呀爬,不是会点头吗?”
“不是我!是动物!”
“你不是动物吗?”
“我不是动物!”
“你不是会动吗?”
这下把儿子问糊涂了,答不上来,只坚持说:“我不是动物!”
老爸问:“那你是什么?”
儿子答:“我是——你的儿子!”
太奶奶在一边听见,开心得哈哈大笑:“哈哈,爸爸说不赢儿子了吧?谁叫你欺负我们宝宝,说我们是动物呢?我宝宝好聪明,就说我是你儿子,看你还说不说我是动物!”
老爸狡辩说:“人也是动物嘛,是高级动物。”
黄考官宽宏大量地说:“爸爸,你猜不出来吧?我告诉你,是马马!”然后儿子就现身说法,学着马马的样子,一边上坡,一边点头,十分形象。
老爸又积极主动地猜:“我知道‘洗脸不梳头’是什么。”
“说!”
“是妹妹。她就是洗脸不梳头。”
“妹妹梳头了!她还扎辫辫了!”
老爸一看,果不其然,妹妹扎着一个“冲天炮”,露出高高的额头,可爱极了。老爸问:“妹妹,你今天扎辫辫了?好漂亮哦。”
妹妹歪着头,伸手摸一摸头上的辫辫,绽开一个得意的微笑。
哥哥见老爸的注意力转到妹妹那去了,马上拉扯老爸的衣服:“爸爸,我告诉你,是猫猫。”
“是猫猫?我不相信,猫猫才不洗脸呢。”
“就洗!”儿子伸出一只手,弯着指头,作猫爪子状,然后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猫猫这样洗的。”
“好,是猫猫,是猫猫。那‘下坡滑似油’呢?是不是你呀?你坐滑梯呀,嗖一下就滑到底了,那不是‘滑似油’吗?”
“不是我,我又不是蛇呢。”
考官泄密了,老爸急忙捡个便宜:“我知道了,‘下坡滑似油’是蛇!”
儿子对太奶奶送个惊异的眼神,仿佛在说:“爸爸这个憨包子怎么还猜出来一个?”
太奶奶提示说:“还有一个没猜出来呢,你看爸爸猜不猜得出‘走路不要伴’是什么?”
“爸爸,是什么呀?”
“你说‘走路不要伴’啊?我知道,就是爸爸,爸爸走路就不要伴,一个人就敢走。”
“不是你。”
“不是我是谁?难道是你吗?你可不敢一个人走路哦。”
儿子不否认这个事实,但也不承认老爸是黄大胆,说:“是老虎!”
老爸发出胜利的欢呼:“爸爸就是老虎啊!你不知道吗?”
于是黄考官向太奶奶核实老爸究竟是不是老虎去了。
现在黄米已经进步到用字谜考人了,他不是那种昏庸的考官——自己都不知道,还考别人。他在考人之前,自己是一定要搞明白谜底的,因为他知道他的那些考生都是些调皮佬,会提种种问题来刁难他,考官可不能被考生问倒,所以他总是事先就把谜底谜面全都搞清楚,做到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