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兴地说:“原来你搞来搞去都是为了跟她比输赢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这么说还怎么说?你跟我谈朋友是跟她比,你考上研究生还是跟她比,如果我不是研究生,你恐怕都不会跟我谈朋友吧?”
“谁说的?”
“我说的。如果我不是研究生,你怎么能算比赢了呢?她丈夫也是D大本科毕业。”
“但他是工农兵大学生呀!”
她噎住了,总觉得他这个解释有问题,但一时想不出问题在哪里,只好安慰自己说:可能也不是他要比,是他家要比,以后少回他家就行了。
后面几年,他一直是顺风顺水,硕士毕业那一年,正赶上他导师拿到了博士生导师资格,他也摇身一变,成了导师的博士生开门弟子。
不管他是读硕士还是读博士,他踢球的爱好始终没变,一大半时间花在踢球上,一小半时间花在读书上,干家务就完全没时间了。
她嫂子说话算话,她一生孩子,嫂子就放她父母过来帮她带孩子做饭。
她父母在女儿婚前把眼睛睁得很大,女儿婚后他们就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女婿不干家务,丈人丈母干,还有一套理论:“只当是我们多生了一个儿子的,我们不要求自己的儿子做家务,也就不要求女婿做家务了。其实也没多少家务,就是买个菜做个饭,照看一下孩子,我们老两口都包了。”
有父母包揽家务,她在系里干得不错,但几年下来,她越来越感到系里的远大目标正在实现,先是教师队伍硕士化了,眼看着就在往博士化的方向奔,系里好些老师都在读在职博士,她也想读,但系里不让她读,说她还年轻,要让年龄大的老师先读。
她也想过脱产读博,但夫妻两个人都脱产读书,那经济来源就成了问题。后来她听说读洋博士不光不交学费,还发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人,于是她考了托福GRE,开始申请洋博士。
丈夫没反对她考洋博士,还相当支持,大概因为老莫也读起了在职博士,王家这边得有个洋博士头衔才压得住宗家那边了。
这次,她又帮他打赢一仗:她被美国A大录取了,读起了洋博士,还帮他在A大找了个博士后的工作。
他临出国前,他家照例在村里摆酒庆贺,听说连县里领导都来了,而宗家那边破例没跟他们打擂台。
到此,王家帮完胜宗家帮!
但他只得意了很短一段时间,因为C村的胜利放在美国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说给人听都没人懂。
最让他郁闷的,是美国没球踢。
美国的football倒是很热门,但不是他踢的那种足球,而是一种橄榄形的球。
他总是很鄙夷地说:“这也叫football?全都抱在手里乱跑。瞎搞!”
他踢的那种足球在英语里叫soccer,在美国不那么热门。他到处找人踢球,但华人打羽毛球的多,打乒乓球的也不少,连篮球都能凑足人打半场,但踢足球的华人却凤毛麟角。
后来他发现儿子就读的学校有一支足球队,女子的,他委曲求全地去看了一次比赛,回来说人家那水平比他差多了:“就像母狗打架。”
她提议说:“你可以去给她们做教练啊,不光为儿子的学校做贡献,你自己也有球踢了。”
他不屑了很久,最后还是扛不住想踢球的愿望,跑学校去毛遂自荐,结果人家叫他写个培训方案出来,他傻眼了,英语里那些足球术语,他一个都不知道,更别谈足球运动的生理心理等等等等了。
他抱怨说:“只要老子把球艺教给她们就行了,还写什么方案?难道足球是在纸上打的?”
连小学女子足球教练都没得当,他更加郁郁寡欢。
她安慰说:“没人踢球,你自己找个地方踢踢不行?”
“那有什么意思?足球是一种集体运动…”
她提成researchscientist之后,他再也不愿意在美国待下去了。刚好他国内的导师调到F大当副校长,说如果他愿意海归的话,可以给他一个副教授职称,还给他一个副系主任职位,虽然都是副的,但他没海外学历,只是个土博士,又没带任何科研项目回去,这已经算不错的了。
他对老婆说:“我看我还是海归吧,在这里做一辈子博士后,太没意思了。”
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回去,会不会…陷落呀?”
“你怕我陷落?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啰。”
“但我一个快四十的女人了,能去哪里呀?国内的性别歧视和年龄歧视都很严重的。”
“跟我去F大啰,我跟我导师说说,应该能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我从一流大学出来,在海外转一圈却回到二流大学,还得靠你导师开后门,我疯了?”
他不响了。
她开玩笑说:“你现在跑回去,不怕输给了宗家瑛?”
“我怎么会输给她?”
“她丈夫不是也拿了博士学位吗?”
“他那是在职读的,还不都是靠他老爸莫教授在D大的名气。”
“但他不是也提了副系主任吗?那可是D大的副系主任哦。”
“哼,那都是旧闻了!”
“是吗?新闻是什么?”
“老莫已经死球了!”
她一惊:“真的?他不是跟老穆差不多年纪吗?”
“跟老穆差不多年纪怎么了?比他小的都有死球的,他五十几的人了,死不得?”
她为老莫唏嘘了一阵,开玩笑说:“你海归是不是为了回去安慰她?”
“谁?”
“你的旧爱宗家瑛啰,还有谁?”
“切,我吃饱了撑的?我不放挂鞭庆贺就算客气的了。”
第十章
丈夫海归后,王莙跟大姐大通话时又多了一个话题。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她和大姐大就是“铁杆闺蜜”,从读本科就在一起,一直到研究生毕业,都是室友。毕业后,两人又在一个系教书,住的地方也离得不远,都是D大的房子,只不过大姐大因为老穆的关系,房子比王莙的高一个档次而已。
她出国之后也跟大姐大保持着联系,隔段时间就会通次话,张家长李家短地闲聊一通。
现在她丈夫海归了,虽然不在D大,但大姐大主动揽下了监督他的重任:“这事你就交给我吧,虽然我不在F大,但我桃李满天下啊,有个姓邵的学生就分在你王帅哥那个系,我叫她盯着点。”
“盯他干嘛呀?出轨这种事,盯也盯不住的。”
“你怎么能这么无所作为呢?我可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作证:盯和不盯,那是大不一样的。”
“你也盯着老穆?”
“我能不盯着他吗?”大姐大自嘲地一笑,“呵呵,想不到咱们属苍蝇的现在也落到了这步田地,还得防着小一辈苍蝇了。”
她也自嘲地说:“什么呀,我一辈子都是防别人的命。以前防大苍蝇,现在防…现在大的小的都得防。”
“你说得太对了!老苍蝇小苍蝇都得防。”
“老穆跟他那个——前妻还有来往?”
“有啊!他前妻这辈子算是吃定他了,不管什么事,都要使唤他,住个院啊,搬个家啊,连她老妈有个头疼脑热,都要叫我们老穆去跑腿。你说她老妈都八九十岁了,怎么还活得那么劲抖抖的呢?她要是照她妈那么活,我肯定死在她前面。”
“那你——愿意老穆去帮她?”
“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去,我还能把他腿剁了?顶多只能跟着他去,可以防着点。”
“这不搞得像离婚协议里说的那样,你们在给他前妻养老了?”
“就是啊,我要是说半个不字,老穆就把离婚协议搬出来压我,说你当初不是都同意了的吗?你不同意我会在那上面签字吗?我签了字能不照办吗?”
她忍不住说:“其实你那时是准备过几天就把老穆甩掉的…”
“是啊,那时是那么想的嘛。但现在…唉,女人就那几年风光,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婚结了,孩子生了,人也长胖了,斗不过年轻的女学生了!”
“斗不过就不斗呗。”
“那哪行?难道我花这么多年时间把老穆培养得有个样了,就是为了跟他离婚让那些小苍蝇捡便宜的?”
“其实也不怕小苍蝇捡便宜,主要是考虑到孩子…”
“就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为了孩子,能忍的就忍了。虽然老穆对他前妻唯唯诺诺,但别的方面还是不错的,博士读出来了,还当上了院党委副书记,我要是跟他离婚,到哪里去找个比他强的?人不能样样都占,对不对?”
她想说“但是人可以一样都不占,比如我”,不过她知道这样说大姐大会觉得她矫情,还把话题扯远了,干脆不说。
大姐大问:“你怎么舍得放你的王帅哥海归呢?”
“哪里是我放他海归,他自己要海归。”
“他们男人就是爱当个官,管个人,要是我的话,就在美国做个博士后,每年拿个几万美元,比回国赚的多多了,我才不会为了个副系主任海归呢。”
她吞吞吐吐地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当副系主任才跑回去的?”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那个…他说那个老莫死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没说起过吗?这么大的新闻,我会不告诉你?可能你没注意吧?”
“有可能是我没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说是过劳死,我看啊,都是那个宗家女人逼的,什么事都想超过别人,又要老公读研究生,又想老公当官,又巴不得老公拿大笔科研基金,床上肯定也不让老莫轻松。这么个逼法,老莫就算是铁人也得累成过劳死了,更何况老莫身体本来就不大好,老早就把胃切除了五分之四的。”
“有狐媚的女人就是厉害!”
大姐大脑瓜子一转,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王帅哥——是为她回来的?”
“谁知道?你不是说男人最放不下初恋吗?”
“嗯——应该不会吧,那个宗家女人住在我们D大这边,你王帅哥,要是真为她而来,干嘛不进D大,而要跑到F大去呢?隔得挺远的呢。”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两个学校都在同一个城市,远什么呀?”
“那倒也是,隔远点还隐蔽些。不过,这个好办,等我有时间了去打听打听。”
“你去哪里打听?”
“去宗家打听啊。”
她慌忙阻止:“别别别,你快别跑去找听她了,不然她还觉得我在拿她当情敌呢。”
“本来就是情敌么。”
“情什么敌啊,他们俩要是想复合,我一百个赞成…”
“那你怎么说得防着点?”
“我说防着她?”
“你不是说大苍蝇小苍蝇都得防吗?”
“噢,我就那么随口一说的…”她想了一会儿,坦白说,“要说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我的确不是从感情上在乎他,如果他现在明明白白提出离婚,要去跟那个宗家瑛和好,我没一点意见,也不难过。但如果他并不提出离婚,暗中却跟她藕断丝连,两边都要占着,搞什么‘红旗不倒,彩旗飘飘’,那就很烦人了。”
大姐大安慰说:“别烦,别烦,我有办法帮你打听。你放心,绝对不会把你暴露出去,我韦小宝干别的不行,干这个还是有一套的。”
过了几天,大姐大告诉她:“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接上头。”
“你怎么知道?”
“我从她说话的口气听出来的。”
“你去找宗家瑛了?”
“也不算什么找她,她就住在我们后面一栋楼,以前就有走动,老莫过世的时候,她在D市没什么人,所以丧事都是我们老穆代表院里帮忙操办的,她儿子跟我女儿又是一个班的,两家也算很熟了。”
“你怎么问她?”
“哪里是我问她,是她自己先扯到这上头去的,问我们老穆怎么没让世伟上D大来。”
她心里很不舒服:“她问这干什么…”
“我说我们老穆只是个副书记,现在是行政大于党了,老穆也做不了主,况且这事还不是院里说了算的,得通过学校。她说世伟是美国博士后,去F大当副教授真是太屈才了…”
她鄙夷地说:“她可能以为博士后是个学历吧?”
“反正她挺仰慕王帅哥的,说他读书厉害,球也打得好,年轻有为。唉,只怪她没长后眼睛,没料到王帅哥会鲤鱼跳龙门,乌鸦变凤凰。”
“也不是什么没长后眼睛,如果他俩当初没吹,说不定还在那个乡下教书。王世伟就算能考上研究生,也出不了国。而且凭他那个水平和复习的劲头,我敢担保他连D大研究生都考不上。他们两个人都窝在B县那种地方,说不定早就闹得离婚了。”
“嗯,那也有可能。”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还没接上头?”
“因为她还在向我打听你们王帅哥的事么。”
“她怎么打听?”
“她说‘你和世伟的老婆这么好,他回来后有没有来拜访你和老穆呀?’我说来过一次,给我们送美国带回来的礼物,我们请他吃了顿饭。她问‘那你们有没有回访世伟呢?’,我说他现在很忙,等他忙过这段我们再去看他。她还要问个具体时间,我说还没定呢。”
她气不打一处来:“她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
“所以我觉得她还是很关心老情人的,但王帅哥上次来提都没提她的名字。”
“你别安慰我了,我现在要的是事实,而不是安慰。”
“真不是安慰你,的确没提她的名字。我们老穆还提到老莫的事,说人到中年,健康就成了第一位的事了,这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为之卖命的,工作上悠着点,别搞得跟老莫一样,过劳死。”
“他怎么说?”
“他说就是不想过劳死,才跑回中国来。”大姐大关切地问,“你们在国外做博士后很累呀?”
“我觉得还好。累不累,都看你自己怎么安排了,你想从早干到晚,也没人拦着你…”
“从早干到晚有没有奖金加班费呢?”
“什么都没有。”
“那干嘛要从早干到晚?”
“所以说全看自己啰,其实他在美国这边也没从早干到晚,他这个人一向都很懒散。对了,老穆提到老莫,他怎么说?”
“话都到嘴边了,他都没顺口问一句老莫的老婆什么的,可见他真不在乎宗家女人了。”
她哼了一声:“也许刚好相反,越是心里记挂,越是要在嘴里装个不在乎的样子。他明知道我们两个无话不谈,怎么会在你面前关心宗家瑛?”
“嗯,也有可能,说不定人家在演戏我看呢。但宗家女人关心他,绝对不是在演戏,这个我看得出来。”
“幸好不是演戏!人家是文科毕业的,要真演起戏来,肯定把我们这些理科毕业的唬得一愣一愣的。”
“嗯,文科毕业的和我们理科毕业的就是不同啊,听说人家现在在网上写微博排遣忧思呢。”
“真的?”
“是啊,我安慰她,叫她不要为老莫的事太难过,别把身体愁坏了,孩子还小,需要妈妈照顾。她说她现在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排遣忧思的好方法,就是写微博,心里有什么伤痛,就在微博里写出来,变成了文字,伤痛就减轻了。”
“那你没问她微博在哪里?”
“她说在网上。”
“网可就大了,如果不知道在哪里,那就很难找到。”
“我也没打算去找,现在谁还有心思看那啥的文艺作品啊!”
“不看文艺作品,看看苍蝇在嗡嗡些什么还是很有意思的。”她嘱咐说,“下次你有机会了,叫她把微博指给你看,你把网站名和微博名都记下来告诉我,我想看看她在那里写什么。”
“你还玩微博啊?”
“我不玩,但知道了没坏处。你不玩微博?”
“我不会玩。”
“那你得学习学习了,现在的小苍蝇,都玩微博这些玩意的,不光可以用来排遣丧夫的忧思,还可以用在情人之间表达爱情,联络感情,互诉衷肠什么的。你不懂她们的战术,怎么防她们?”
“嗯,你还真提醒了我,说不定我们老穆也在哪里弄了个微博吸引小苍蝇呢。平时我只检查他的手机,倒是没发现什么,现在看来微博也不能放过。”
又过了几天,大姐大汇报说:“我今天问了宗家女人,她不肯把微博指给我看,说那就是她的网络日记,是一种排遣方式,自说自话,不给外人看的。”
“哼,还挺狡猾的呢。你找到老穆的微博了吗?”
“我们老穆应该没微博,我问了他的,他说‘我哪里有时间搞那玩意?’”
“呵呵,这回轮到我叫你韦琼瑶了!他说没有就没有?他要是建个微博跟情人交流,他会让你知道?”
“那倒也是,你有空了帮我查查吧。”
她肩负着两个重担到国内几个大网站去搜,先搜博客名,用宗家瑛、王世伟、莫文同、穆胜利等等做关键词,没搜到,然后把名字颠来倒去一顿猛搜,还是没搜到,最后她搜全文,用“过劳死”一下搜出来一千多篇,她再用博文发表时间过滤,滤得只剩下了几百篇,然后一篇篇浏览过去,终于找到一篇博文,从遣词造句来看,比较文艺空灵,像中文系毕业生的文笔。
她认真拜读了一下,虽然只一百多个字,且写得无名无姓的,但她直觉那就是宗家瑛在写老莫。
再看博主名号,也很中文系,叫做“莫问芳踪”。
王莙把“莫问芳踪”微博里的博文读了个底朝天,更加确定博主就是宗家瑛。
微博里只小小十几篇博文,主要是在抒发丧夫的忧伤,但写得辞藻华丽,铺张浪费,给人的感觉抒情是假,炫技是真。
博主的头像是网络上很流行的那种古装美女,红唇白肤,大眼小口。如果只从文字和头像来判断,肯定想不到博主是个四十来岁微胖界妇女,而会当成一个从古代穿越到当代、为赋新诗强说愁的风雅美少女。
她把“莫问芳踪”的微博放进书签匣,有空就去看看,但没看到什么可疑之处,而且博主早已停更了。
跟大姐大通电话的时候,她就把这个发现汇报了。
大姐大对“芳踪”没兴趣,只对“穆踪”有兴趣:“你搜到我们老穆的微博了吗?”
“没有。”
“我说他没微博吧,你还不相信!”
“呵呵,可能是没有吧。不过我搜到你们系一个女生的微博,提到老穆的名字,还有老穆的照片。”
“真的?哪个女生啊?”
“好像是叫宓允丽,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是真名,是真名,我知道那个丫头,家里很有钱,读书不行,但学校硬把她塞到我们系来读研究生,因为她爸向D大捐了一大笔款。”
她教大姐大怎么看宓允丽的微博,大姐大看了之后说:“没事,那是她爸请老穆他们几个院系领导吃饭之后照的像,那个秃顶的就是她爸。”
“哇,真看不出来啊!老爸长的不咋地,女儿怎么长这么漂亮呢?”
“听说她去韩国整过容的。”
“噢,那难怪。不过她把她老爸和老穆他们的合影贴在自己微博里干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显摆她爸向D大捐了很多钱吧。”
“嗯,这女孩子挺爱显摆的,几乎每篇博文都是在显摆,不是显摆名牌手袋,就是显摆名牌车、名牌鞋、名牌表。”
大姐大满肚子的羡慕嫉妒恨:“就是啊,香奈尔的包就好几个。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背过的最贵的包,就是你送的那个蔻奇,其他的都是——山寨货的。”
“你这么时髦的人,怎么不舍得花钱买名牌呢?”
“唉,大学是清水衙门,我哪里买得起名牌?”
“不会吧,我听说国内高校老师很有钱的。”
“那你得会搞外快才行。像我们这样的,就凭几个工资和课时费,真没多少钱。”
“你家老穆也没外快?”
“他胆子小得很,只敢收点实物,凡是送钱的,他都不敢收,怕抓住了坐牢…”
“他这样是对的,别为了一点钱搞得睡觉都不安心。”
“你们家王帅哥怎么样?外快多吗?”
“不知道啊。”
“他不寄钱给你?”
“我哪里好意思要他那几颗颗钱?”
大姐大警告说:“你千万不能让他手里钱太多,不然很容易出轨,你把他手里几个钱全都掌握了,他就是想出轨都没地出。现在的小丫头们,你没几个钱想玩她?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