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着满屋子突然亮起来的屏幕,慢慢瞪大了双眼,他一下一下有些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在自己的左后方看到了那块厚重地水晶石。
“这。这是你自己做的?”老王指着水晶石。有些咽不完自个儿的口水。
素贞正要答是,他突然猛地回转过头。“你,你怜我在天上过得很苦?素贞,素贞!”
老王满含热泪纵身朝着离他足有一米远地素贞扑了过去,饶是素贞功力深厚,还是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张着嘴大口吸着气,却没忍心推开他的身子。
素贞自来到这见鬼的异世,从胡美丽到树生,甚至秦瓜瓜,都当她是弱势群体,从里到外替她操着心,这会儿突然有个人夸她强大无比,甚至足以让人羡慕,让人敬佩,让人依靠,她懵了,而且懵的很享受,很陶醉。
等老王激动完毕从素贞的脖子窝里抬起头来,素贞这才醒悟到,自己居然没推开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推开他!
我这是在做什么,虽然很不满树生的出发点,可毕竟没有跟他正式说分手,我素贞可是规规矩矩地好孩子,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竟把别的男子抱在怀中。
素贞瞬间红了脸,羞愧地朝里间走去。
老王有些汗颜,这丫头,也太后知后觉了吧,自己抱都抱了,她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待到素贞在里间插上同样的水晶石,满屋子的灯不点自亮,还闪现着不同的颜色,老王的眼珠子,又快要掉出来了。
他彻底忘掉了扮演一个小正太的几大要素,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揪住门上的帘子问:“素贞,这些都是你地法力浇筑地?”
素贞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抖了抖手,中间地门嗖的从空中降下来,堪堪擦着老王的鼻子落到地上。
老王惊诧地捧着自己红肿的鼻头,张大了嘴巴:“这,这,有这样待客的吗,怎么说关门就关门?”
他哪里知道素贞的鸵鸟脾性,管你有天大的事情,也等我想清楚想明白了才说。
不过素贞将这门一关,也给了老王一个方便,他对这满屋子不认识的东西和那块水晶石的兴趣,绝对不亚于对素贞的关注,至于他到底是爱慕素贞,还是爱慕素贞的法力,他认为,这根本就是一码事。
他奔到墙边,伸手就想把水晶石取下来贴在脸上好好感受一番,却又把惊动了素贞,只得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抚弄着。
“多好的石头啊,关键还是这法力醇厚,一丝杂质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些人都拼命向往天庭奔做什么,天庭的灵力是充沛,可那只限于达官贵人家,像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分到的还没人间随便哪座深山的多。”老王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三步一回头,找了台电脑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上头竟有素贞的画像,不知是谁人的手笔,竟逼真到如此地步,老王看了看电脑上以素贞的照片做成的桌面,暗暗称奇。
不过这电脑虽是用法力堆砌起来的,但终究是空有其表,没有法力的催动,任你点破了鼠标都不会有反应,所以老王冒着被素贞发现的危险将电脑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也没摸出什么门道来。
他沮丧地摸了摸鼻子,一丝疼痛感袭来,忽地又开心起来:素贞果然异于常人,做出的东西没人弄得懂,啧啧,这样一扇小门,竟然也是法力驱动的,我的鼻子怎么都消不了肿,真个是好本事!
他脑中一时间浮现出无数的电影片段来:改道的红线,素贞的怜惜,满屋子的宝贝…
他喜滋滋地笑了,站在石室当中张开了双臂,仿佛这一切,马上就会属于他。
素贞从里间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细皮嫩肉的小正太红肿着鼻子,张臂作振翅欲飞状。
她犹豫问道:“你,你那鼻子?”
老王张口就要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这些都是他几千年前就背熟了的台词,可他脑筋一转,想起素贞那同情的目光,舌头就打了个转,说:“素贞,你那扇门…我本想自己消消肿的,可是…”
素贞看着他那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愧疚感汹涌澎湃地涌了上来,她几个大步冲了上去,将冰凉的小手贴上了他的鼻子。
“唔,好凉…”老王体贴地想握住她冰凉的手,却换来素贞诧异的眼神。
开玩笑,蛇的体温能不凉吗,就算素贞死不相信自己是一尾冰凉的蛇,可她也习惯了自己夏凉冬不暖的体温。
可能老王通过素贞的眼神,也记起了她的本尊,灿灿地收回了白献殷勤的手。其实他该感谢素贞的那记眼神,不然等他捂了半天还捂不暖和再一脸崇拜地对素贞说:“素贞,你法力深厚,手也格外冷些,我居然捂不热它。”那才真是丢尽广大神仙的脸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五彩阁(上)
老王低头掩饰自己尴尬的当口,素贞已经完成了救死扶伤的工作。
“好了,我那门是法力加持过的,又是靠法力驱动,所以你的伤才不容易好。”素贞的语气带着抱歉,老王没有听出一丝嫌弃自己法力低微的意思,他在心中再次把月老好好感谢了一番。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王深情款款地说道,这样肉麻兮兮的话,要是让素贞在电视里听到,还不得恶心死,但这却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还是对自己说的,那感觉,恩,很好。
树生可就从来不会甜言蜜语啊,只会抱怨自己太笨,不然就是骂,虽然一直帮她,帮她,可女人有时候就是爱为某一句话感动嘛。素贞垂着头,感到眼眶有些湿湿的。
老王很想探探素贞的底,可她却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难不成和她过过招?他猛地摇了摇头,打消这个愚蠢的想法。
“我是为了寻找一个能文能武,有情趣识风月的女子相伴,又不是图她什么!”老王重新摆正了心态,目不斜视,抓住素贞的小手,说:“素贞,看你难过多过开心,有什么事何不对我讲一讲?”
“对你讲,讲什么?”素贞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莫名焦躁起来,“跟你讲自由恋爱?跟你讲一夫一妻制?你觉得你能理解?”
老王先是疑惑:“什么是自由恋爱?”
素贞解释一番后,他诧异叫道:“本来不就是这样子的么?”
素贞比他更为诧异。满眼透出小问号来。
“咱们神仙一向都是这样,活了几千几万年了,父母怕是转世投胎不知多少趟了,不自由恋爱都不成。至于一夫一妻制,你看天庭连玉帝都不敢纳妾。哪个敢纳?”
“其实我一直以为神仙是不能结婚地呢。”素贞莫名欢喜起来。想起动画片《宝莲灯》。问道。
“只是不许同神仙之外地人交往罢了。哪里那样严格。”
“那。树生不是神仙。玉帝怎么会允许霓姑娘与他…”素贞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紧张。
老王看着素贞地脸。有些怀疑起红线地功效来。说:“树生毕竟是有官职地人。而且修为不浅。升仙是迟早地事。其实。不管是不是神仙。有个一官半职。事情办起来就是容易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不就是早些年年轻气傲。错过了为玉帝服务地机会。如今削尖脑袋。才走了霓姑娘地门路。做些小差事。
“看来还是做神仙好!”
素贞修炼近两千年,第一次自内心想快快修炼。早日白日飞天,她甚至迫不及待地对老王下了逐客令。
可怜老王正想问问那电脑地奥妙,就被素贞客气地的一句“改日再叙”打发了出来。
他唉声叹气在洞口徘徊许久,径直朝月老的居所飞去。
月老院中的月桂树开满了浅黄色的小花,香气浓郁,隔着几里路都能闻见。老王熟门熟路地推开院门,高喊月老。
月老笑吟吟地走到树下,说:“我这桂树怎样,不比嫦娥的那株差吧?”
虽然嫦娥也曾是老王追求的对象之一。但他这会儿才没有欣赏桂花的心思。直接问月老说:“月老,自那天改了红线后。树生和素贞地确起了嫌隙,但素贞对我还是一副爱理不理地模样啊?”
月老翻出册子看了看,又找出他们三人的红线研究了一番,对老王说:“其实他们的嫌隙早就有了,只是若不改红线,怕是这会儿早就和好了。至于她不待见你,那红线是你强改的,所以追她自然有些难度。”
老王琢磨了一会儿,说:“有些道理,至少素贞也没反感我不是?”
月老笑着点了点头,摸着胡子转头去赏那桂花。
老王这才记起,他这趟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对于他而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月老呀,他心头涌上深深的悔意,当即奔回家中,搬来一份厚礼。
“要去的勤,不能怕她恼…”老王走在回家的路上,口中念着方才月老与他讲的金字金言,一不留神,却被使官拦住了去路。
“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使官一手拦在老王面前,一手伸出袖子攥成了拳头,一副你不老实,我想揍人地架势。
老王只觉得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瞬间在心里把树生骂过了千百遍,要不是他,我怎会接下撮合这傻使官与霓姑娘的差事。
“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手册学习遇到问题了?”老王有些轻蔑地瞧了一眼他的拳头,问道。
使官左看右看,把老王扯到路边的一处乌云里,压低了嗓子说:“老王,你凭啥给我手册后还给霓姑娘一本?”
老王实话实说:“教她如何追树生的。”
使官气急,一拳头挥过来,老王轻笑一声,没见手指怎么动弹,使官的拳头就软了下去。
使官怒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口牙齿咬得嘣嘣响。
虽然使官现在对老王用处很大,但他明白,对这种又笨又胆小的人,只能吓唬,没别的办法。
“你气什么?霓姑娘找我要册子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呢。”
使官一愣:“她,她早要了?”
老王弹了弹身旁湿漉漉地乌云,说:“就算迟要又怎地?只许你追女,不许人家追男哪?”
使官气得又想捏拳头,老王这回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自觉地把手收了回去,扒着老王地胳膊求道:“好歹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使官,你就不能帮帮我?”
,啥使官,说地好听,不就是替人传话跑腿儿的吗,老王很想一走了之,可肩胛骨一天到晚提醒他说自己缺了两块小骨头,他只好压了压火气,暗示使官道:“我自然是有心帮你,不然主动与你册子作甚,只是这里那里是谈事情的地方,咱们寻个清净的地方去。”
老王的意思就是,您想让我传授知识,怎么着也得请我吃顿饭吧?可使官平日里不管明的替玉帝跑腿,还是暗的替霓姑娘跑腿,受到的都是国宾级的待遇(地府那次除外),从来只有别人请他吃饭,哪有他请别人吃饭的机会。
所以,他对老王的暗示完全没有反应。
“清净?这里还不够清净么?这小路本来就没什么人来,谁又会想到乌云里会躲着两个人?”
老王看了看乌云里狭小的空间,他的胸脯离使官的还不到一个拳头宽,他的火气噌的又冒了上来,他变成一副正太的模样,是为了迎合女子们的欣赏水平,可不是用来和男人暧昧的。
使官见他脸上突然比乌云还要黑,好心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王怒道:“是,不舒服,我胃不舒服,饿了!”
“饿了啊,怎么不早说,走,咱们上五彩阁去!”使官嗔怪地拍了拍老王的肩头,只叫他想吐血。
五彩阁不是天庭最大的酒楼,却是天庭最豪华的酒楼,歌舞酒菜一应俱全,楼上有包间,再楼上还有客房。
“这里有霓姑娘的本钱,我来可以打折。”使官颇为自豪地凑到老王耳边说。
老王看了他一眼,心想,知道你是傍上了你姑娘才得的这位置。
使官却把老王的眼神理解成为羡慕,巴结,他豪迈地搂过老王的肩膀,爽快地说:“老王,我知道你一心想走霓姑娘的门路到玉帝殿去,放心,虽然霓姑娘心里那个人还不是我,但作为下属,我绝对是她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低声下气哀求老王了,他也有求我的地方嘛,刚才怎么没想起来,真是气糊涂了。
使官越想越开心,扒开迎上来的伙计,搂着老王直奔二楼而去。
老王郁闷地苦着脸,很想把使官的胳膊从肩膀上扯下来,可使官的一番话的的确确点明了他的心事,叫他不敢不给面子。
“妈的,平日笨的像头猪,这会儿怎么机灵了起来。”老王盯着从自己肩膀上垂下来的大手,眼里就要冒出火来。
他哪里知道,使官是一片真诚之心,诚心要与他互惠互利,并没有打什么小心眼。
“哟,郑公子,您来了?快这边请,雅座我天天给您备着呢!”楼上的伙计明显比楼下的高一个档次。
使官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老王,摆出一副大爷面孔来:“少废话,还是牌子对面的暗廊!”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五彩阁(下)
老王还从来没来过这五彩阁,对使官口中的“牌子”和“暗廊”完全没有概念,但他向来擅于不耻下问,一边忍耐着肩膀上使官的胳膊,一边问道:“什么牌子?暗廊又是什么地方?”
使官颇有优越感地一笑,朝走廊外回过头去,指着大堂背景墙上的一块花团锦簇的圆形镂空雕花红木,说:“瞧见没,就是那牌子。”
老王伸头瞧了瞧,“唔,雕工不错,还插着那么些金贵的花
使官用搁在老王身上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再仔细瞧瞧那牌子上雕的字?”
老王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雕花,而是两个大字:“如约”,他将两字念出声来,用求知欲强烈的大眼睛看着使官。
使官一笑,搂着他继续朝前走,说:“这牌子上既然刻着如约的名字,那她必是今个儿这五彩阁的头牌。”
“如约这名字就够怪了,怎地还头牌,这里又不是青楼。”老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使官用看乡下佬的眼神瞧了老王一眼,解释道:“非得青楼才能有歌妓?唱歌跳舞和吃酒不矛盾吧?至于她为何叫这个名字,待会咱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老王随着使官转过一道弯,来到那牌子的正对面,这面的走廊以黑红色的幔布遮掩,形成了一间包厢,他随着使官钻了进去,说:“这就是那“暗廊”吧?”
使官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舞台,说:“这里是观赏歌舞的最佳角度。这五彩阁每天的头牌都不尽相同,这如约就是今日的擂主,各位姑娘都可上台打擂,谁赢的花儿最多。谁就是明天的头牌。”
“那,那这五彩阁每天得准备多少朵花儿哪,我看那花儿不像能活很久的样子。”老王心内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心疼起别人家地钱来。
使官用诧异地眼神看了老王一遍。正经问道:“老王。你那册子不会是编来哄人地吧?”
“怎么?”老王微微有些生气。他最恨有人质疑他泡妞地学术水平。
“你连这种酒楼都没来过。怎么懂得追女人?那花儿自然是来地酒客向五彩阁买下再送给姑娘们地。你见过自己贴钱逗别人开心地酒楼?”使官刚才洋溢到天花板地热情突然消退了下去。摸了摸袖子里地《追女手册》。直盯着老王地脸。
老王满脸地愤怒和鄙夷。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地茶杯抖了几下。滴溜溜朝使官滚去。泼了他一身地茶水。
不等使官发火。老王就怒吼道:“虽然我老王追过地女子不少。可每次我都是认真地。真心地。哪像你这种下三滥。就知道来这样地场合。既然如此。你拿银子去青楼包个姑娘就得了。何必去追霓姑娘。简直是对玉帝地侮辱!”
使官不顾身上滚烫地热水。越过桌子跳过去捂老王地嘴。“祖宗。小声点!”
这里可是霓姑娘地本钱,没有耳目才奇怪呢,要是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怕是不光追女成泡影,乌纱帽都保不住。
使官一抬头,正巧看到端着茶水的伙计站在门口,见他脸色古怪地看过来,举了举茶盘,笑道:“郑公子,我是看这位小公子的茶水泼了,特来给他换一盏。还有您这衣裳,要不要去里头换一件儿?”
郑使官张了张嘴。面如死灰。完了,听这口气。老王刚才的话他全听了个一字不漏,他哭丧着脸把求救的眼光投向老
老王又气又急,怎么选上这样一个蠢货,人家伙计敢明着把话讲出来,摆明了就是想敲诈点银子,你哪里见过要打小报告的人先巴巴地跑来跟你讲一声:“我要去打你小报告了”!
他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唉,此人还要为我所用,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选人不慎,选人不慎哪!
“进来说话。”老王一把将郑使官拔到角落里,决定暂时把他当做是空气。
伙计笑嘻嘻地走进暗廊,非常有职业素养的随手关好了门,将茶水重新替老王布上。
老王端起杯子看着他说:“说吧。”
伙计开心地一笑:“我就喜欢您这样地聪明少爷,下次您来,我加倍用心伺候您!”说完伸出一个巴掌,在老王面前晃了晃。
老王心中本是恶心此类卑鄙小人的,虽然他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他看到那伙计伸出的掌心里布满了茧子,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说道:“你真运气好,竟在这样大酒楼里的包间服侍贵客,每日打赏不少吧。”
伙计笑道:“打赏不管多少,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哪里是什么运气,我三年前还在厨房里倒潲水呢。”
老王的脸色和缓下来,回过头去对郑使官说:“取五百两银子来。”
郑使官直愣愣地看着他,老王气极,走过去扒开他的衣裳,摸出一个小钱袋来。
“居然用乾坤袋来作钱袋子用,看来你小子油水不少。”老王嘀咕了一句,掏出一把金珠子塞到伙计手中,亲切地对他说:“你这样的人才,待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拿着这些金子,寻个地方做个小本买卖吧,何必低三下四看人脸色?”
伙计惊呆了,捧着金珠子竟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把金珠子放到桌上,推回老王身前,说:“公子,我不过贱命一条。”
老王愣住了,还有嫌钱多的人?他看了看伙计地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小伙计以为他是想杀人灭口呢。
他不禁笑了起来,重新把金珠放到他手中,说:“放心,我是看见你就想起了自己,这钱你放心大胆地拿着,若这个,郑使官找你麻烦,你尽管来寻我。”
伙计看了看老王,觉得他实在不像是在说谎,就收起金珠,给他磕了个头,哽咽着跑了出去。
郑使官这才左顾右盼地摸了过来,问:“没别的麻烦了吧?”
老王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既然你这样胆子小,回家去躲着得了,何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我这不是着急吗,我怕霓姑娘知道,那对我地印象…”使官越说越小声,低着头偷偷用眼角瞄着老王。
老王哭笑不得,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感慨道:“怎么偏偏是你这样笨的人得了先机,好处全占了,连玉帝女儿的主意都敢打了。”
郑使官往老王身旁凑了凑,说:“别急,老王,等你帮我追到霓姑娘,你要啥官职没有?”
老王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中腰,是啊,光顾着应付树生了,这样的好处我怎么就没想到,难道我满脑子真的只有姑娘,不,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一直是我的志愿,我可不要像俞老头一样,到老只能守个鸟儿都不见一只的北门。
有了动力,老王的情绪一下子就调动了起来,他眉笑颜开地敲了敲茶碗,说:“来,来,咱们赶紧谈正事,谈完了好叫如约姑娘进来一叙。”
使官连连点头,却又有些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只跟姑娘们谈真感情,不屑于…”
“我只是好奇,你想哪里去了?”老王眼一瞪。
使官立即汗颜,叫来了酒水菜肴,边喝边问:“老王,霓姑娘心里装的是树生,那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啊。”
老王举着薄如蝉翼的玉杯凑着光亮瞧了瞧,赞叹一声,对他说道:“装着又怎样,树生心里装的可不是她。”
“也是。”使官复又添了些信心,道,“上次玉帝亲自写了婚书,树生不也没应下吗?”
老王抿了一口碧绿的酒,夸他道:“不错,看来你还是有挖掘的潜力的。”
使官虽然没大听明白意思,但也知道这是夸他的话,就亲自替老王布了一筷子菜,说:“那我要怎么做?要不要先把霓姑娘的《追男手册》偷回来?”
老王一口菜顿时梗在了喉咙里,他闷咳了一声,灌着了口酒下去,哑着嗓子道:“不必了,偷掉她也会找我再要一本,我敢不给她?我教你一条捷径,听好了。”
说着,他传音入耳道:“你…”
刚说了个“你”字,突然又停了下来。